【死纏爛打】
一大早,當某位騎士騎著那臺看起來很破爛的輕型機車迅捷地通過警局大門時,警 局的人莫不被那位騎士自殺式的騎車法給嚇到,而他們口中咆哮出的名字永遠只有兩個 字:“裴妤!”
“早啊,大家!睋尩杰囄,停好機車,取下安全帽,露出一張艷麗的美顏,以及 柔順長發(fā)。長發(fā)仿若有自己的生命,跟著安全帽的取下如瀑傾泄,形成一幅美麗的假像 。
正當大伙兒皆被每日可見的“美人脫帽圖”給迷得神魂出竅時,裴妤回頭朝坐在她 身后的高大身影問道:“伊恩,你不脫安全帽嗎?”
這會兒,他們才注意到裴妤身后載著一名穿著白衣白褲的男子。
“怎么脫?”伊恩沒坐過機車、沒戴過安全帽,才一上車沒坐穩(wěn),人就像騎上失控 的馬一般,只能順著裴妤的速度努力穩(wěn)住自己,一直到她停為止。
“笨蛋。”裴妤要伊恩先下車,等他站穩(wěn)后才招招手讓他低下頭,替他解開安全帽 !爸挥羞@一次,晚上自己戴、自己脫!
“嗯!币炼鳑]有聽到自己安全帽解下后眾人的低聲驚呼,只聽見裴妤語帶警告的 叮嚀。
“先說好,不準離開我半步,不然你發(fā)生什么事我可不會理你!背鲇趯σ炼鲝N藝 的保護,裴妤再次發(fā)揮難得的好心事先警告他。
“好!背撬胱兓刎,否則沒有她,他哪兒也去不了。伊恩微揚的唇角滲入些 許苦意。
真可悲,他堂堂水晶使竟得依靠女人才能維持人身,不過這個女人……他反倒不覺 得她像女人。
“你有沒有認真在聽啊?我真的在警告你喔,別以為我說笑!”裴妤注意到整個停 車場的人見到伊恩這新鮮的面孔,無論男女全眼睛發(fā)直。她再次好心的嚴正告誡,見到 伊恩看著自己傻笑,她不禁伸手捏住他的臉頰,硬是將他的笑容給擰掉。
“沒有你,我哪兒也不去!币炼魑嬷荒笸吹哪橆a保證道,不明白為何裴妤會突 然這樣正經(jīng)的警告他,但他還是依從,省得被揍。
“很好!迸徭チ瞄_幾繒滑落肩膀的發(fā)絲,迎面有風(fēng)拂來,將伊恩的氣息拂向她的 鼻端,她深吸口氣,狠狠將伊恩的氣息吸進自己的身體里,感覺四肢百骸皆似吃飽饜足 般的舒暢,當下決定——以后都讓伊恩站在上風(fēng)處,這樣她就算是肚子餓也有他的氣息 可以稍微填一下。
反正他都死纏爛打,甚至做了便當要給她中午吃,只不過便當在他手里,所以她要 吃,可以,只要她肯帶他來上班。
“你的辦公室在哪里?”伊恩發(fā)覺他們站在停車場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在看他們 。
“跟我來。”豪氣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裴妤一馬當先的往側(cè)門走去,沿途惹來不少 注目禮,但她視若無睹,而伊恩的存在更是讓他們兩人備受矚目。
“裴妤身邊那個俊男是誰?”
“不知道。”
“會不會是她捉回來的人犯?”
“有可能,可是不像啊……”
“我也覺得不像,而且他好俊動作又好高雅喔!”
“他的眼睛是藍色的,你有沒有看見?”
“有,是混血兒嗎?”
“搞不好……”
一陣靜默后——“他會不會是裴妤那只女暴龍的男朋友啊?”
“裴妤,你當我們少年隊是什么地方?”隊長辦公室,少年隊的隊長正對著裴妤大 發(fā)脾氣。
裴妤打個呵欠,置若未聞的越過面目猙獰的隊長,往他身后的百葉窗望出去,透過 百葉窗的細縫,望見一大片蔚藍的天空,那澄透的感覺讓裴妤不禁又打了個哈欠。
呼,好想睡!
“裴妤,你有沒有聽見啊?!”隊長見裴妤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又氣又拿她沒辦 法,一方面裴妤的不按牌理出牌是局里出了名的,另一方面是她那張臉皮多少也有影響 。
“有,但是他是我的“便當”,不帶著他,我會肚子餓,我一肚子餓——”裴妤粉 橘色的唇兒一彎,嗓音慵懶而輕盈,“脾氣就會很糟喔……”
隊長一聽,額上青筋隱隱跳動,“你……你你你……”
顯然是想起了上次有人不知情吃了裴妤的儲糧,找不到東西吃的她像只脫韁的野馬 ,差點把少年隊給掀了,隊長面色不佳,甚至接近灰暗無光。
“隊長還有事要交代嗎?”裴妤伸伸懶腰起身,駝色的洋裝將她的身高拉長,臉上 淡淡的微笑讓人誤以為她很和善,惟有那雙黑曜石般的瞳眸透出些許煩躁。
“唉!”隊長妥協(xié)的重嘆口氣,多虧裴妤,讓他這半年來年輕了不少——修養(yǎng)被她 磨得都回到以前那個毛躁小子的時代!皠e忘了替你的“便當”找個位置坐!
“謝啦,隊長。”說到這個,肚子有點餓了。
裴妤笑顏燦爛,拉開辦公室的門,只見平常門可羅雀的少年隊竟然一下子塞滿了人 ,她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她的“便當”淹沒在人群的哪一個角落?
“伊恩?”裴妤輕喚,但人聲鼎沸,將她的聲音給掩蓋。
“我在!币炼鞯纳ひ糇陨砗髠鱽,裴妤才知道他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后,微笑 以對。
“我的便當!迸徭コ焓郑瑳]注意到他兩手抱滿了卷宗跟書籍,也沒注意到原 先塞爆的辦公室在她出現(xiàn)后完全凈空,只剩下幾個原本就隸屬于少年隊的警員。
“你餓了?”幸好他準備的便當是雙人份的,不然恐怕無法讓裴妤滿足。
“對,我餓了!迸徭タ兄约旱淖笫质持负恼f,一邊不悅的掃視著一下子不 見人跡的辦公室!案闶裁?為什么剛才人這么多?”
又不是在外面捉了一堆青少年回來,怎么不論穿制服的、沒穿制服的都擠在這兒? 不過幸好他們都走了。裴妤想著,邊走回自己的位置想要坐下來好好吃便當。
“喔,他們都是來問我問題的!币炼髡伊藗空桌子將手中的卷宗以及書籍放下, 不知打哪兒變出一個大便當遞給裴妤。
“什么問題……哇,好大的便當,不知道有幾層?這個好像日本那種好幾層的便當 喔!”裴妤的疑問教眼前的日式便當盒給分散開來,她不再有興趣知道那些人來問伊恩 什么問題,便當里有什么菜才是她最關(guān)心的。
同一間辦公室的人見到裴妤像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般興奮,莫不愀然變色,以往能讓 她露出這種表情的,惟有在她大顯身手狠狠揍人的時候,對他們而言,若是見到裴妤笑 還不懂得閃人的話,倒楣的會是自己。
“餐巾!奔词故窃谕忸^,伊恩仍是不允許裴妤吃得滿桌子都是。
“幫我弄。”裴妤攬高長發(fā),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熱切的雙眸直盯著便當,迫不 及待的想要打開它狠狠地、猛猛地吃。
“好!币炼髂眠^大方巾繞過她胸前,在頸后打了個活結(jié)。
俊男美女卿卿我我的畫面活生生在眼前上演,教人誤以為這兒不是警局,而是兩人 “甜蜜”的家。
“我可以吃了吧?可以了吧?”裴妤的指尖在便當旁邊的桌面敲動,一邊轉(zhuǎn)頭問伊 恩,要他拿出食具來。
“嗯!币炼魉{眸漾著笑意,將筷子拿給她!奥,別怕吃完,中午還有一個 。”
“好!”裴妤一把搶過筷子,口里答允著,一打開飯盒,媚眸迸發(fā)出極亮的星芒, 瞪著便當?shù)哪酉駱O了希臘羅馬神話中那名與之對上眼皆會成為石像的蛇發(fā)魔女梅杜莎 。
伊恩趁裴妤乖乖吃飯,想找地方好好研究一下人界的法律,于是他走到其中一名正 瞪大眼看著裴妤吃東西的警員面前,禮貌地問:“請問有沒有空桌子可以讓我使用呢? ”
“?”警員回過神來,望見伊恩雖面無表情,但毫無戾氣,而且說話客氣十足, 讓他不由得興起漫天的好奇心,他小聲的問:“你是裴妤的誰。俊
“我?”怎么他反倒問起自己問題來了?伊恩指指自己,藍眸稍斂,有抹淡淡的威 嚴透出,“你以問題來含糊我的問話,若是在法庭上,我可以記你一次警告。”
“裴妤旁邊就有一個位置。”那名警員教伊恩無意間散發(fā)的氣勢給嚇著,猶若真的 見著法官似的,指指正大快朵頤的裴妤身邊。
她兩旁的辦公桌都是空的,一來少年隊的便衣本就不多,穿制服的大都在另一處, 二來是裴妤發(fā)過一次標后,再也沒有人敢坐在她兩旁。
“謝謝!币炼鞯乐x,轉(zhuǎn)身走向裴妤,捧著卷宗以及書在她左手邊的空位坐下,開 始閱讀,愈讀他的眉頭愈是深鎖。
“你在看什么?”裴妤分神看了眼伊恩,發(fā)現(xiàn)他找到事情做而好奇的問。
“你們的法律!币炼鲝目诖锬贸鲆话婕,抽出一張來拭去裴妤嘴邊沾著的飯 粒。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裴妤對法律不感興趣,她惟一有興趣的就是捉人犯,至于他們 要受到什么樣的法律制裁,那就不是她能力所及的范圍。
她只要過她的日子、捉她的犯人,全身過度旺盛的精力可以發(fā)泄即可。
“你們的法律……”伊恩沉吟了下,再仔細翻閱,“很奇特!
人界有人界的律法,他這個幻界人能做研究,但不能大放厥詞。
“奇特個屁!”裴妤不屑的反駁,“想也知道法律條文是有錢人玩的把戲,他們可 以花大筆金錢鉆法律漏洞,窮人只能任人宰割!
裴妤深怕讓人找不到把柄似的大聲評論,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話是出自她裴妤口里 。
“也許是如此,但法律是一把尺,讓人行事有所依據(jù),套句你們所說的——“國有 國法,家有家規(guī)!币(guī)矩若無人遵守,整個人界豈不大亂?”伊恩立場持平的回應(yīng),縱 然他認為人界的法律有不合他這幻界人認知的地方,卻不會表現(xiàn)出來。
“哼!這個世界要是多幾個像你這種正經(jīng)八百、循規(guī)蹈矩、食古不化的人,人界會 毀滅,世界末日會提早來到!迸徭ゴ罂诖罂诘慕乐,顯然不認同伊恩的說法。
“為什么?”伊恩眸里閃耀著有趣的光芒,輕聲問道。
“因為太無聊啦!”裴妤好笑的伸手搭上他的肩。“人類呢,天生就不是守規(guī)矩的 料,要是看到紅燈不闖一下,心情就不會好,你懂嗎?”
伊恩分神瞧了下裴妤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再次感受到暖意自她身上源源傳來,他微 揚唇角,“你今天騎機車的時候,總共經(jīng)過了二十五個紅燈,而你闖了十八個,這樣你 的心情就變好了嗎?”
“還好,普通啦!要不是載了你,我可以二十五個全闖過給你看!迸徭]揮手, 一副這只是小CASE的樣子。
“警務(wù)人員知法犯法,還敢如此理直氣壯說出口的,你是第二個!钡谝粋想當然 爾是那個沒耐性、脾氣又暴躁的杰斯·菲爾。
“第一個是誰?”裴妤一聽,目露兇光的橫向伊恩,俏顏上的表情是“得了個第二 名很丟臉”。
“我從小玩到大的友人,他也是警探,有機會你們可以見見面!薄翱崴估迸c“ 魔斯拉”的對決,不知會造成多大的災(zāi)難?搞不好比那個叫美國的地方發(fā)生的恐怖事件 還嚴重。
伊恩想著想著,最后的結(jié)論是:還是別讓他們倆見面來得好。
“誰要跟他見面來著?哼,你現(xiàn)在一步也不能離開我,要是你敢走的話,別怪我使 出終極手段!”裴妤莫名的對伊恩口中的友人起了敵意,口不擇言的亂說一通。
“什么終極手段?”伊恩不明所以。
裴妤指指自己的左胸口,露出個天真爛漫的笑容。
白水晶。唉!他的致命傷,他倚重的器物。伊恩莫可奈何的笑了笑。
幻界人使用咒法分為好幾種,其中一種是像杰斯那般可以隨意掌控風(fēng)、火、水、土 四大元素中的其中一項,還有一種就是像克雷與伊恩,必須倚靠某種器物才能引發(fā)他們 的力量。
而又尤以伊恩他們這一家族的咒術(shù)最特殊,幾乎全得靠水晶的牽引才能發(fā)揮到最高 點;媒缛私灾,克里斯托家族能將各種晶石運用自如,凡是克里斯托家族的人,一出 生便會被配上一顆與自己至死不分的水晶,那顆水晶便是他們能量的來源,隨時可供給 與儲存。
也惟有克里斯托家族的人才知道如何擷取水晶儲存的能量,外人拿到,如同廢物, 這是幻界三大家族之外的人顧忌他們的原因。所幸克里斯托家族向來守法甚嚴,由他們 居中協(xié)調(diào)幻界的法治,是幻界安定的主因之一。
“我說過,我不離開你,就不會離開!币炼飨騺聿幌矚g人家質(zhì)疑他說話的真實性 ,但歷經(jīng)裴妤的“整治”,他開始學(xué)會向裴妤妥協(xié)。
妥協(xié)?他這個法官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妥協(xié)過,如今卻出現(xiàn)一個例外。
“那就好,你敢走我就毀了你的寶貝!迸徭ミ@番話惹來在場其他拉長耳朵偷聽的 人一聲低呼,各自猜測著這所謂的“寶貝”是何物。
他敢在她還沒“物盡其用”到極點的時候走?哼,要走先留下他的雙手天天煮飯給 她吃再說。
“了解!币炼鲙е呱钅獪y的笑意回到書本中繼續(xù)鉆研,而裴妤也回到她的便當 大吃特吃。
“對了,剛剛那群人是來問你什么問題的?”吃飽喝足的裴妤終于想起先前發(fā)生的 事情。
“他們問我——”伊恩才開頭,隊長辦公室的門即大開,有人出聲打斷他的回答。
“裴妤,出任務(wù)!有人報案說一群國中生械斗,交給你了!”
“知道了!”裴妤雙手置于桌緣,霍地起身,她動了動筋骨,“做點飯后運動也不 錯!
“對了!你一定、千萬要手下留情,聽見沒有?!”隊長末了還附加但書。
這回的但書確確實實的傳到裴妤耳內(nèi),她領(lǐng)命帶著幾名警員離開,被遺忘的伊恩跟 著他們,直至來到某個轉(zhuǎn)角才悄然隱去身影。
風(fēng),很輕,很柔,然而可預(yù)見的是,裴妤會將這股風(fēng)染上血的味道。
“夠了!”伊恩再也看不過去的制止裴妤的暴行。
“擋我者死!”沒有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誰,裴妤一拳就擊過去,打中伊恩的顴骨 。
伊恩躲過她擊來的第二拳,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雙手,再大力地將她攬進懷里,用 全身的力量困住她,將她整個人壓在地上,然后示意一旁不知所措的警員們上前將被裴 妤打得鼻青臉腫、不成人樣的學(xué)生們帶走。
原本情況沒那么嚴重的。
直至趕來制止的裴妤看見兩方人馬集結(jié)起來欺負幾名比較弱勢的學(xué)生后,現(xiàn)場便完 全失控。裴妤像受到天大的刺激一樣見人就打,管他是學(xué)生還是天皇老子,跟著過來的 員警全都在一旁看著,無一人敢接近。
伊恩只好現(xiàn)身。
“該死的!放開我!”裴妤兇性大發(fā),在伊恩的壓制下仍掙扎不已。
“裴妤,你是警察,別忘了,你是警察!”伊恩仗著身材的優(yōu)勢,硬是囚住裴妤, 朝她大吼,試圖喚回她的理智。
“警察沒一個好東西!”裴妤回吼,吼聲比伊恩還大,胸前的白水晶大放光芒,強 烈得讓伊恩睜不開眼,一時的失神讓裴妤乘機掙脫他的鉗制。
伊恩來不及捉住她,使得好幾名還沒有被警員捉到的學(xué)生受害,慘叫聲不絕于耳, 卻不見裴妤手下留情。
伊恩忍無可忍,喃念咒語,雙手發(fā)出刺眼的藍光,射向裴妤。裴妤周身的白光被藍 光感染,漸漸融成淡藍色,她停手,喘著氣,身上沒有一處不臟不亂,臉上、手上有好 幾處被持械的學(xué)生劃傷,手里還揪著一名已然昏倒的學(xué)生。
“裴妤,放手!币炼骺觳缴锨瓣_她的手,讓那名學(xué)生躺倒在地,讓員警帶走。
裴妤的眼神呆滯、焦距渙散,好一會兒,她的呼吸才平緩下來,感受到伊恩的手握 著她的,如夢初醒的抬頭看他,眸里的陌生在認出伊恩的臉后轉(zhuǎn)為熟悉,她抬手撥開不 小心咬在口里的頭發(fā),眼眸沒有離開過伊恩。
風(fēng)輕輕卷起地上的灰塵形成漩渦在他們兩人的身邊打轉(zhuǎn),卻打不散他倆膠著的視線 。
久久,裴妤才別過頭,舉起手臂擦臉,一邊低喝:“你竟然敢阻止我?!”
“任誰看到這種場面都會想阻止!弊屢炼餍捏@膽戰(zhàn)的是裴妤可以“英勇”的一人 對付數(shù)十人。說數(shù)十人有些夸張,畢竟有的學(xué)生在看見裴妤以雷霆萬鈞的氣勢直朝他們 沖過來時,就先棄械逃開;幾個比較不知好歹的硬跟裴妤對上,下場不言自明。
“是嗎?”冷媚黑眸移開,轉(zhuǎn)到正幫她收拾“殘局”的幾個警員身上,再溜向伊恩 ,“你是頭一個這么不要命的人,我記住你了。”
藍眸浮現(xiàn)一抹濃郁的困惑,伊恩抬手,漾著紅光的手掌輕觸她臉上的傷口,還她一 張完美無瑕的容顏!盀槭裁?”
“什么為什么?”裴妤仍在氣伊恩插手管她,口氣很沖。
“為什么傷人傷己?”伊恩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轉(zhuǎn)柔且泛著心疼。
“我沒有!迸徭ハ耦w不定時炸彈,伊恩的一言一語皆能引爆她的怒氣。
“你有!彼兆∨徭ナ滞蟮氖指呐c她的手指交纏,不愿意使用探心術(shù)去摸索她的 內(nèi)心世界,寧愿她自己告訴他。
這樣的裴妤不是他印象中的女子,那份殺氣還殘留在她體內(nèi),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白水晶因她這樣的轉(zhuǎn)變而染上一份陰郁之氣。
不知是不愿裴妤受污染,還是不愿白水晶蒙塵,他動手覆上裴妤激烈跳動的左胸, 凈化那抹暗沈氣息。
下一秒,一個火辣的鍋貼又賞過來,打中伊恩的右臉頰,耳畔再次傳來裴妤的怒罵 :“你干嗎又動手?!色胚!”
“呵呵!”伊恩聽到這樣的辱罵,不怒反笑。
這才是裴妤,那個肚子餓會大發(fā)脾氣、動不動就舞弄拳腳、只要拿食物釣她就會上 鉤的裴妤。
伊恩安心的笑了!心頭上的重擔(dān)減輕不少,見到這樣的裴妤,讓他不由得以為適才 發(fā)狂的她只是假像。
“你白癡。「蓡嵝Τ赡欠N白癡臉?”裴妤皺起眉頭,掄拳就往伊恩肩頭大力敲去 。
“你肚子餓不餓?”伊恩再次手發(fā)綠光往出自己臉上貼去,一邊笑問。
“餓!”一想起剛剛的“運動”讓她才吃飽沒多久的胃又空了,她就不悅地嘟起嘴 !爸形缬斜惝攩?”
“有!币炼骱σ詫。
“也是像剛剛那種日式便當嗎?”回想起剛剛吃的好料,她不禁對著伊恩流起口水 來。
伊恩頷首,抬手替她撩開散亂的長發(fā)。
“裴妤,好了,幾個需要送醫(yī)院的也替你送了!
“什么叫替我送了?”裴妤聞言,抬高下巴。
即使弄臟了臉和衣物,裴妤仍是耀眼動人,尤其是她身上散發(fā)的那股英氣,更教人 移不開眼眸,深怕一眨眼,便捉不住她如風(fēng)般的變化。
“沒,沒什么,我們留了一輛車給你們,里頭有三個學(xué)生待送警局。”
“好!迸徭c點頭,往警員說的那輛車子走去。
伊恩也跟著,兩人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
那個人是誰?為什么他和裴妤形影不離?
電腦捕捉到裴妤與伊恩交握的雙手,讓緊盯著電腦不放的人震怒到全身發(fā)抖,她想 要不看,卻移不開視線。
為什么?為什么他跟裴妤出雙入對?
“放開她……”她對著電腦螢?zāi)坏秃穑薏坏米约荷碓诂F(xiàn)場,可以親手分離他們倆 。
裴妤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跟她最親近,也只有她能跟裴 妤親近而已!
她將螢?zāi)坏慕裹c放在伊恩身上,對準伊恩的臉放大,細細審視。未久,她瞇起眼, 掄起拳頭狠狠擊向桌面,桌子因這力道而稍稍震動。
那個男人會嘗到苦果的!
她會讓他嘗到接近裴妤的后果。
任何人敢褻玩裴妤,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