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
嗚……好餓!一大早,裴妤清醒過來后,便捧著肚子躺在床上,為空空的腸胃呻吟著。
“餓死了……餓死了……好餓……”裴妤忘記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被迫睜開眼的原因是肚子唱空城計(jì)唱到無力。
瞄向床旁矮柜上的時鐘,裴妤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她的記憶還留在一 天之前她發(fā)神經(jīng)救回一只貓,花了一筆錢跟喂它一餐,然后她洗完澡倒頭就睡,也不理 會那只貓的死活。
貓。裴妤嫌惡的皺起眉頭,那只貓很傲,也很聰明,懂得看人臉色,但她不喜歡貓 ,所以它再聰明、再討人喜歡也不關(guān)她的事。
不過……她偏偏就做了這種白癡蠢事——撿貓回家。
“不行了……好餓……真的好餓……”裴妤捧著肚子翻身下床,往客廳走去,一邊 走,一邊踢開阻擋她去路的不明障礙物。到了客廳,找到自己的皮包,打開翻錢時,她 聽到一聲呻吟自地板傳來,順著聲音往下一看睡意濃濃的媚眸霎時完全清醒,在極短的 時間內(nèi)染上淩厲的狠光,身體的反射動作快于大腦的思考,下一秒,她已單膝跪地,上 半身傾前,有力的小手揪住那名突然出現(xiàn)在她家客廳、她家地板上的陌生男人。
“你是哪根蔥?”裴妤瞇眼注視這個男人,眸里的陰狠以及厭惡清晰可見。
“?!”男人睜開迷蒙的藍(lán)眸,弄不清東南西北的應(yīng)答讓裴妤胸口的火焰更加狂 熾。
“你還給我裝蒜?!你什么時候混進(jìn)我家來的?!敢偷進(jìn)警察的家,你不要命了嗎 ?”裴妤空著的另一只手掄起拳,弄得關(guān)節(jié)作響,充分明示她下一刻的行動。
果不其然,不待男人回答,她的拳頭就先揮向男人的門面,男人機(jī)靈的閃過她的第 一拳卻躲不過第二拳,頓時只覺眼前狂冒金星;弄不清發(fā)生何事的他往后一倒,整個人 癱倒在地,順勢將揪著他衣領(lǐng)不放的裴妤給拉倒在他身上。
裴妤摔疼的由他身上爬起,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眼眶含淚的摸著自己的鼻子。
好痛!這該死的小偷讓她鼻子受到傷害,她不會放過……一股陌生的氣息鉆入她的 鼻尖,悄然地為她充斥怒焰的心湖澆下冷雨,她眨眨眼,低頭盯著這名被她打昏的小偷 ,心頭竟升起一抹異樣感。
不行。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兩個字。她甩甩頭,長發(fā)跟著她的動作飄動,像是在嘲笑 她就算甩得掉那股異樣感,也甩不開那兩個字對自己的影響。
她皺起眉,打量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最后兩手一捉,揪住他早就被她弄得皺巴巴 的衣領(lǐng),緩緩站起。而男人也隨著她身子的抬起往上仰高,無意識的跟著她的動作而動 著,高大頎長的身軀就這么被她以強(qiáng)勁的臂力甩上沙發(fā),沙發(fā)腳因承受男人的重量而與 地板摩擦發(fā)出“嘎”的一聲以“抗議”裴妤的粗魯舉動。
之后她取來尼龍繩,將男人的雙手、雙腳束縛住,大功告成,她整裝出門去填飽自 己的肚子。
沒多久,當(dāng)裴妤回到家時,見到的景況讓她瞠目結(jié)舌,只覺自己是否仍身處夢境中 ……***
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尤其是頭跟眼睛!伊恩發(fā)出呻吟,捂著眼睛、扶著頭坐 起身,料定自己是因?yàn)楹攘俗蛱焱砩夏潜P“牛奶”,才會造成今天的不舒服。背自動尋 到柔軟的沙發(fā)椅背靠上,頭跟著往后仰高,枕著沙發(fā)好讓自己的頭痛暫時得到舒緩。
一道尖利的目光灼灼地穿刺過伊恩稍稍恢復(fù)的知覺,使他睜開眼,正好對上裴妤那 雙美麗但與“愉悅”完全構(gòu)不上邊的黑眸。
四目相對,兩人就這么久久無言。
“啊——”直到裴妤受不了這沉寂的氣氛大叫一聲,才打破這份靜然。
伊恩因裴妤突如其來的大叫而怔忡,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 腳不雅的跨上沙發(fā),明艷的俏顏湊近他,與他那雙潔凈的藍(lán)眸對視,“你到底是什么怪 物?為什么一下子變貓一下子又變?nèi)说??nbsp;
沒錯,當(dāng)裴妤喂飽自己的肚皮、吹著口哨回到家,就見沙發(fā)上躺著的竟然是她前天 撿回來的貓咪,當(dāng)時第一個飛竄過腦袋的想法是:小偷逃了!
第二個念頭是檢查門戶內(nèi)外,看看有沒有被破壞和失去什么貴重物品。但她這間狗 窩一來亂得不得了,二來沒有什么所謂的“貴重”物品,是以她轉(zhuǎn)身回來查看貓咪—— 赫然發(fā)現(xiàn)適才的貓竟然又變成先前被她當(dāng)場捉到的男人!
這是什么詭譎的狀況。∪螒{裴妤想破頭也不能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事實(shí)”,她不得 不承認(rèn)她有一些害怕,但又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發(fā)揮了非常難得的 耐心——等。
等待這名不知是貓還是人的“奇特生物”醒過來。
“?”伊恩不明所以的看著裴妤,漸漸擺脫泥沼囚困的神智,努力的消化著裴妤 丟過來的訊息。
“?你就只會“啊”!拜托你說些什么好不好?別只是一直“啊”!”裴妤的 耐性本就不多,被伊恩這一“啊”下去,消弭得更快了。
“裴小姐,能不能請你先放手,讓我有呼吸的空間,可以嗎?”伊恩整個人清醒過 來,除了被裴妤擊腫的左眼外,他看來一切安好,好似裴妤揪住的不是他的衣領(lǐng),呼吸 困難的人也不是他一般的沉靜。
裴妤一呆,被伊恩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給唬住,若不是她與他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他 的呼吸,她真會以為他是人偶。
她放松力道,但沒有放開他,炯炯黑眸緊盯著伊恩不放,深怕下一刻他又變出什么 花樣來。
伊恩因裴妤松開力道而得以順暢的呼吸,他輕嘆口氣,為自己遭遇到的非人待遇心 生感嘆。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困境:被個女人指著鼻子罵怪物,而這個女人身上有他遺 落的白水晶,加上她又是解咒的三個物件之一……“失禮了。”道出這句歉語,伊恩出 奇不意地伸手探向裴妤的左胸,卻沒有他意料中的深入,反而成了一種猥褻的行為。
“啪”的一聲,他的右臉頰傳來一陣又一陣麻辣的熱痛感。
“你搞什么!大色狼!”裴妤震耳欲聾的咒罵近在耳邊,幾乎吼破他的耳膜。
“請你聽我解釋!币炼鲝(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波濤起伏,冷靜的開口。
“解釋個屁!”裴妤一腳踹上伊恩的肚子。“你這個混賬,也不想想你在落難的時 候是本小姐救了你,你膽敢恩將仇報?”
裴妤一火起來,不管對方是人是妖,照K不誤!
“該死的!你能不能安靜一分鐘聽我解釋完你再發(fā)脾氣?!”面對裴妤,脾氣再好 的圣人也會變成凡人!伊恩無法壓制的咆哮。
在他什么都還沒說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被揍、被摑、被踹,還有哪個幻界人像他那么 倒楣的?
裴妤沒有被伊恩的吼勢給震住,她眉一揚(yáng),下巴一抬,傲氣十足的問:“你還有什 么遺言要交代的?”
“裴小姐——”伊恩發(fā)覺這女人粗魯野蠻得可以,動不動就拳腳相向,好像除了她 之外沒有人是人一樣。
“快說,我沒有什么耐性等你!”裴妤坐上茶幾,雙手交抱,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沒有質(zhì)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因?yàn)樗寄茏內(nèi)俗冐堊冏冏兞耍會不知道她的 名字?
看得出來。伊恩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另一只手捧住被踹痛的肚子,思忖著用什 么樣的說辭才不會讓裴妤嚇到——雖然他很懷疑有什么可以嚇倒裴妤。
伊恩深吸口氣,再吐氣,再吸氣,再吐氣,這個動作重復(fù)了數(shù)十次后才得以冷下過 沸的心神,他揚(yáng)起右眼睫——左眼因被裴妤打到視線不明——沉穩(wěn)地開口,“我是來自 幻界的人類,名叫伊恩·克里斯托,因?yàn)樯碇兄淇`而變成貓,而我的白水晶掉落在你的 身體里,這就是為什么我剛剛會出手摸你的原因,因?yàn)槲蚁胍没匕姿!?nbsp;
只是他沒有成功,連白水晶的邊都碰不到,遑論“拿”?
“去你×的屁!”裴妤壓根兒不相信眼前這個非貓非人的男人說的話!澳隳眠@種 童話故事的情節(jié)就想唬過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嘖!她還以為他會有什么有創(chuàng)意的說辭,結(jié)果——白白浪費(fèi)她強(qiáng)擠出來的耐性。
“裴小姐,我說的是實(shí)話!币炼餮娱L自己呼吸的頻率以減緩自己過快的心跳,全 身上下沒有一根神經(jīng)不教“怒火”侵占,他必須要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維持表面的冷 靜。
“證據(jù)呢?”若不是她真的親眼看見伊恩由人變?yōu)樨,再由貓變回人,她不會在這 兒聽他胡言亂語。
“你不是已經(jīng)親眼看著我從貓變成人了嗎?”因?yàn)槭⑤d著白水晶的“容器”在自己 身邊,所以伊恩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白水晶的力量。那自小即佩戴在身上的白水晶如同 伊恩的分身,儲有他的力量,讓他可以保持人的模樣,也可以讓他自由自在的使用各種 晶石。
“搞不好那是你變的把戲——”裴妤話還沒說完,伊恩左手一翻,紅光大亮。裴妤 瞠大眼看著伊恩將發(fā)著紅光的手覆上瘀青的左眼,不一會兒,紅光消褪,而他左眼的淤 青也跟著消去。
“這樣……裴小姐無話可說了吧?”伊恩冷聲說道,消去淤血后的左眼終于恢復(fù)視 覺,也擺脫疼痛。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看得見的感覺真好。
“你……你到底是從哪個洞冒出來的怪物?!”裴妤伶俐地往后一跳,指著伊恩 的鼻子大叫。
這……這太奇怪了!她見過不少怪力亂神、自稱擁有超能力的人,可經(jīng)過科學(xué)證明 ,他們都是騙人的,就像宋七力強(qiáng)調(diào)自己能分身,事實(shí)卻是假借神明之名行欺騙之實(shí)… …可!可是眼前這個人……裴妤第一次感受到那種異樣感,令她沒有將他移送法辦反而 綁在自家的沙發(fā)上,如今那股異樣感再次襲來,讓她不由得發(fā)起寒顫來。
藍(lán)眸一沉,結(jié)凍的冰焰自那雙極為克制的瞳眸迸射出,“裴小姐何必開口閉口都是 怪物怪物的,我與你同樣是人,只不過生活在不同的空間中。人類對于自己不熟悉的人 事物通常都會冠上“異類”之名,但你有沒有想過,在我們眼中,你們?nèi)祟愐彩峭瑯拥?nbsp; ?”
伊恩說了一堆,裴妤有聽沒有懂,她揚(yáng)高眉,決定“放”過這名可疑人士,以找回 她“平靜”的生活。“我管你是生活在哪個空間,反正你別打擾到我就行,這次我就放 過你,要是你敢再來招惹我,可不是打一頓就能解決的!
“我不能離開!币强梢宰,他老早就走了,不會留在這兒受氣。伊恩盯著裴妤 未施脂粉的容顏,發(fā)覺她有沒有上妝都是一樣的亮眼明媚,上妝的她是絕艷無雙,不上 妝的她透著抹秀逸干凈的感覺……咳!他不該只看人的表面,要連人的內(nèi)在也一道看。 縱使裴妤長得漂亮,但她其他的地方一無是處,那對伊恩來說是天大的災(zāi)難,尤其是她 脾性之暴烈,簡直比杰斯有過之而無不及。
擇定。伊恩腦中忽然閃現(xiàn)這兩個字,追根究柢的精神一發(fā)便開始產(chǎn)生無數(shù)的疑惑。 是白水晶擇定裴妤當(dāng)“容器”的嗎?還是指裴妤是他擇定的物件?但他選定的人分明是 楊眉。
不管了,反正都是三個物件之一,是裴妤就裴妤,不會有多大差別,最重要的是他 得時時刻刻跟在裴妤身邊才能維持人形,否則在解開咒縛之前,他都會是一只貓。
伊恩不愿意重蹈剛到人界時遭遇到的事,那慘痛至極的經(jīng)驗(yàn)只讓伊恩體認(rèn)到在人界 當(dāng)貓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什么意思?”難不成她被個妖怪給纏上了,還不能稍加置喙?裴妤不喜歡心頭此 刻升起的想法。
“裴小姐別以為我愿意。”伊恩直陳事實(shí),“若非我的白水晶在你身體里,我也不 必留下!
“你說什么?”裴妤語氣一寒,瞧瞧這男人把她說得多么不堪?好似若不是因?yàn)榘?nbsp; 水晶的緣故,他連待都不愿意待在她身邊一刻!裴妤知道自己不是很受歡迎的女人,但 他是頭一個敢當(dāng)著她的面說這話的人。
她額上青筋暴凸,握緊拳越過伊恩往身后的沙發(fā)擊去,力道大到沙發(fā)發(fā)出一聲嗚咽 。
火漾黑瞳瞪著冰璨藍(lán)眸,咬著牙,她一字一句的說:“你、帶、種、就、再、給、 我、說、一、次!”
伊恩不明白裴妤為何會突然發(fā)脾氣?他只是說實(shí)話而已,比起從小一起長大的克雷 ,他這算是無尚美德。
“若不是你身上有我的白水晶,我也不愿意待在這兒叨擾你!币炼黜槒呐徭サ摹 指示”再說一次,不料卻惹來裴妤更加旺盛的火氣。
“你……你你你……好、好樣的!”裴妤咬牙切齒,每字每句都像是將伊恩咬在嘴 里啃上千次萬次般的生硬。“沖著你這句話,我就死綁著你不準(zhǔn)走!”
?伊恩真是弄不懂裴妤的腦袋是怎么運(yùn)作的?要走要留都是她一個人在說,唉, 女人,天生的麻煩!
“喂!你聽見沒有?!”裴妤忍不住再次揪住伊恩的衣領(lǐng),這才發(fā)現(xiàn)他穿著十分礙 眼的白色軍裝,當(dāng)下松手!澳愫霉郑趺创┸娧b?”
“裴小姐,我一點(diǎn)也不怪,你能否別一直怪呀怪的形容我?”伊恩輕嘆口氣,詢問 道。
他快被裴妤如風(fēng)快轉(zhuǎn)的思緒給弄混了,前一刻可以朝他大發(fā)脾氣,后一刻又立即被 另一樣事物給吸引去,這種孩子氣十足、暴力又不淑女的女人他前所未見。
“你本來就很怪!自稱是幻界人,又時貓時人的,誰會相信你是正常的?”裴妤雙 手在空中揮舞,最后指著伊恩斥道。
“你的反應(yīng)才不正常!币炼髦毖圆恢M,“有誰像你先是趕人后又留人的?”
還有,她壓根兒不怕他,這才是最奇怪的。伊恩印象中的人界人不論多么強(qiáng)勢,只 要一接觸到“異類”,通常皆會顯示出他們軟弱的一面,而這種種的跡像在裴妤身上無 跡可尋。
“你不是人,別忘了!迸徭ロ,壓根兒不將伊恩當(dāng)“人”看。
“裴小姐,請你注意你的措辭!币炼餮鲱^凝視裴妤,藍(lán)眸的火花顯而易見。他向 來不輕易被激怒,但自從來到人界,生氣的次數(shù)多到他已經(jīng)懶得去數(shù)!斑@身白色的軍 裝是我們幻界法官的穿著,我平常就這樣穿。”
白色,天地間最無瑕的色彩,在幻界,惟有敲動律法之槌的法官可以擁有,是伊恩 最引以為傲的服裝,這也是他們克里斯托家族的代表色,卻萬萬沒想到會在一個人界人 口里聽到褻瀆它的話語!巴酃迸徭ヒ宦牐班圻辍币宦暱裥Τ雎,“你也拜 托一下,現(xiàn)在你是在人界!想特立獨(dú)行也不必做到這種令人捧腹大笑的程度好不好?”
“你說什么?”伊恩“霍”地一聲直起身,頗高的身材、占領(lǐng)俊臉的陰鷙,無形中 壓迫著裴妤,“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裴妤發(fā)誓,她看見伊恩那全白的衣著上冒出陣陣白色冰冷霧氣。她抬高頭,卻只看 見他的下巴,“哼”的一聲,她一個轉(zhuǎn)身,長發(fā)呈弧形甩出,下一瞬,她人已站上茶幾 ,硬是高出伊恩半個身子!鞍」!我比你高了,男人就會用身高壓人,誰不會?站 上茶幾我還不是比你高!”
伊恩冷冷的看著裴妤志得意滿的模樣,不想理會她如豆般的計(jì)較心態(tài)。抬眸凝望她 的胸口,白水晶的光芒一閃一閃的,隨著裴妤的情緒起伏著!似有要沖出她身體的傾向 。他見機(jī)不可失,又探手伸向裴妤胸前,結(jié)果掌心捉著的不是白水晶,而是一方豐盈。
“你……這個宇宙無敵天大霹靂的色胚!”裴妤左手拉開伊恩貼住自己胸部的淫手 ,右手順勢又賞他一個鍋貼,外加一連串的臟話。“別以為你有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不給你一點(diǎn)教訓(xùn),你還以為我裴妤好欺負(fù)!”
裴妤趁伊恩呆愣的時候以著捉住他左手的姿勢給他一個過肩摔,卻忘了自己站的地 方是茶幾,于是乎——過肩摔不成反倒腳踩空,立足點(diǎn)盡失的她跌倒在伊恩身上,伊恩 閃避不及被她壓在身下,整個人摔回沙發(fā),沙發(fā)這回承受不住兩人的沖擊力而斷了一只 腳。
“好痛……”伊恩只覺自己的背再次受重創(chuàng),就算身下有沙發(fā)當(dāng)墊子也難逃受傷的 命運(yùn)。
“嗚……”裴妤扶著頭撐起上半身,感覺掌下及身下溫?zé)峤Y(jié)實(shí)的身軀,她微睜眼, 呼吸紊亂的看著伊恩,久久不能言語。
伊恩等待背的疼痛稍稍平息后也張開眼,恰巧落入裴妤端詳?shù)难垌校谒愕?nbsp; 眸里看見自己的倒影,未久,他吁口氣,“我道歉,但相信我,我只是要拿取白水晶, 才會三番兩次往你的胸口探去!
他不知道裴妤是否會接受他的說辭,他自認(rèn)清明的腦子已被裴妤說一是二的性格攪 亂。
裴妤直視那雙誠實(shí)無偽的藍(lán)眸,猶豫著該不該相信伊恩的話?不止是他的解釋,還 有他對自己身份的說法,都讓她覺得匪夷所思;但伊恩親自證實(shí)他是有異能的,只不過 他是否真來自幻界還有待查證。
“我該把你捉到警局去,控告你對女警性騷擾的!迸徭ム钪,卻不知自己為 何沒有這樣做,反而還發(fā)揮有生以來最大的耐性去聽伊恩說他的事情。她的行事作風(fēng)向 來是“扁了再說”;沒想到她也可以坐著聽完伊恩的謬論。
“我不知道你是否感覺到自己身上在發(fā)光!痹谝炼餮壑,裴妤是一個發(fā)光體—— 由白水晶外散的光芒整個罩住裴妤,造就了她全身朦朧的線條。
左手臂隱隱傳來刺痛感,伊恩分神查看,右手發(fā)出綠光,往左手臂上被裴妤的指甲 捉傷的地方抹去,裴妤再次為他使出的“特技”而結(jié)舌。
然后,她看著伊恩發(fā)著綠光的手伸向她,她下意識的想躲開,身子卻不聽大腦指揮 ,任由他的指尖撫上她的頰,綠光隱沒在她頰畔,被白光吞噬,原先被伊恩衣服上的勛 章割出的細(xì)痕也因此不見。
“你……”裴妤看著伊恩,久久說不出話來,她真的被眼前的奇異景況給懾住。
“我的名字是伊恩·克里斯托,裴妤小姐。”伊恩無奈的自我介紹,相信先前她完 全沒有聽進(jìn)他的話!拔襾碜曰媒,因身中咒縛而變成一只貓,依靠白水晶的力量可以 短暫的維持人身,但假若咒縛不解,我永遠(yuǎn)會是一只貓。我一到人界白水晶就丟失,現(xiàn) 在它在你的身體里,所以我必須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才能保持人的模樣!
裴妤愈聽頭皮愈麻,她是惹上了什么東西啊?!然而伊恩接下來的話更猶如平地一 聲雷,轟得她七葷八素。
“另外,解咒的方法是找出你個性上的缺陷,解決你內(nèi)心的難題,讓你愛上我,我 才有可能恢復(fù)人身。”伊恩一五一十照本宣科的說出口,說完后,他反而有種輕松感, 認(rèn)為自己到了人界后,籠罩自身的黑霧已撥去大半。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光明無限”。
裴妤坐在伊恩身上,無視于兩人曖昧的姿勢,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爾后,她爆出一 連串的笑聲,笑到淚眼迷蒙,笑到捧腹趴在伊恩身上。
裴妤的反應(yīng)完全在伊恩的預(yù)料之外,見裴妤笑到天地變色、天翻地覆、不可抑遏, 他反而攏眉,冰冷的藍(lán)眸不見半絲笑意。
他不覺得好笑,事關(guān)他能不能解開咒縛,他笑不出來。
久久,裴妤笑到?jīng)]力,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迎上伊恩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藍(lán)眸,她極力忍 住再次大笑的沖動,表情扭曲的開口,“愛?你要我愛上你?”
“對!币炼鞯拿茧S著裴妤輕顫的唇瓣而更加往眉心聚攏,他有不好的預(yù)感,裴妤 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他想要聽的。
果不其然——“伊恩·克里××,你可以去參加冷笑話比賽,肯定拔得頭籌!碧 好笑了!真虧他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笑話來。
“我說的是實(shí)話!币炼魃钣X受辱的強(qiáng)調(diào),“我的名字是伊恩·克里斯托,不是克 里××!
“我也很認(rèn)真的在跟你建議啊!”天!她又想笑了,伊恩說的話真的是她今年聽 到最有創(chuàng)意、最有深度的冷笑話。
“那你為什么笑?”伊恩覺得這很重要,而且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可裴妤卻玩笑以 對,一點(diǎn)也不相信他的話。
“因?yàn)椤娴暮芎眯!彼龑幵赶嘈乓炼髡娴氖悄菗剖沧踊媒缱用瘢膊幌嘈潘?nbsp; 的話——要她愛上他,他才能由貓變回人。
也許這都是障眼法,伊恩是從某座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人,而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跑 進(jìn)她家,然后編出這些故事來要她相信。
“裴、妤。”伊恩由裴小姐改口喚她裴妤,且語氣之強(qiáng)硬不容裴妤漠視!澳悴幌嘈盼!
身為法官的他說一是一,從不說謊,但那是在幻界時;身處人界的他竟連一個女子 也無法說服。
“被你發(fā)現(xiàn)了,哇哈哈……”裴妤不知自己已惹怒伊恩,還落井下石的大笑出聲。
伊恩的雙手扣上裴妤的腰,將趴在自己身上的她拉離,他隱忍怒氣的看著裴妤,看 到她再也笑不出來才出聲,“我就讓你看清楚你身體里有什么東西!
“什么?”裴妤眼前一花,下一秒,她看見自己的雙手發(fā)著微弱的白光……不,不 只是她的雙手,她低頭望見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時覆蓋上一層微弱的白色光暈,爾后…… 她的視線膠著在自己的心臟地帶,那兒有道星芒特別閃亮,而造成閃亮星芒的——是一顆白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