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剎俱樂部」創(chuàng)立以來,營業(yè)額蒸蒸日上,成了全臺北市女人最愛、男人最妒的風花雪月之地。雖說三位老板白天各有自己的本業(yè),卻很期待享受這種副業(yè)的樂趣。不過大情圣單馭辰近來與一名女子糾纏不休,他嘴上嫌人家打扮俗氣、頭腦簡單,實際上明明是他在糾纏人家,卻打死不承認。
而那個莫名其妙被他拐來愛的女子燦織星,不但得幫他煮飯、打掃,還得隨時提高警覺,免得一個不小心被他下了迷魂咒,八字還沒一撇便得大肚子補票,那可就慘了。
頭腦不聰明、長相堪稱尚可的燦織星,卻有一手好廚藝和超好的脾氣,每天的工作就是侍候三位「魔剎」的胃。
她舀起一小匙的豬骨湯,湯頭的味道如她所要求的,不咸不淡剛剛好。
一個影子悄悄移近,一雙堅毅的臂膀忽爾從身後圈住她細致柔軟的蠻腰。受到驚嚇的她不小心放開湯匙,單馭辰早有預料一般輕易地接住。
「又從背後嚇人家!」她不依地輕斥,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快餓死了!
「想吃東西就乖乖去客廳等,你這么抱著,我怎么做飯。俊
「不管,我要先嘗一口!箚务S辰像個孩子似地賴著不放。
唉,早了解這個男人呀,一有空就巴著她撒嬌。
「好吧,先讓你吃一塊肉解嘴饞。」
「不,我指的是你!
他的眸子變得深邃而黝黑,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要干么。
「不行,」她趕緊用手隔離他的欺近。「會被別人看到的!
「有什么關系?」
「你習慣了,但我可是很保守的!共铧c忘了這個男人的技巧有多好,常常將她吻到渾然忘我的地步,好幾次都驚險度過。她堅持在結婚之前保持純潔之身,這男人休想越雷池一步。
單馭辰好無辜地解釋道:「儍瓜,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想把你嘴邊的湯汁給擦掉而已!
「啊,是嗎?」她又松懈了。
「別動!箞(zhí)起她的臉,他為她拭去油污——用他的舌,順帶探入她嘴里清一清。她的唇——又被他給設計吻去了。
織星又羞又氣地捂著唇抗議!改泸_我!」
「哈哈,真好吃!固蛑剑桓奔橛嫷贸训哪。
「是你太好騙了,才會老被他嘗鮮。」韓敖笑著走進來,打開冰箱神情自若地拿出一罐啤酒。
織星瞇著狐疑的眼,沉聲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
「是嗎?根據(jù)你的前科,該不會是七早八早就來了,然後在一邊偷看了很久的好戲了吧?」
「你多心了,我哪那么變態(tài)!顾f得一本正經(jīng)。
果然!她深吸一口氣,當他們越正經(jīng)時,就表示做了壞事還假裝無辜!織星板起臉孔,氣得將兩人全趕出去,不準再跨進她的廚房圣地。
馭辰斜瞄了韓斂一眼!肝梗际悄愫Φ,要是她心一狠不準我再碰她的話,就唯你是問。」
「別怪我呀,誰叫你老在我們這些孤家寡人面前表演,不看白不看嘍!」
「看什么?」人還沒進門,聲音便先傳來了,邵更旌走進客廳好奇地問!肝沂欠皴e過了什么?」
「當然是香艷刺激的‘星辰之戀’,剛剛演的是偷襲之吻!鬼n斂笑嘻嘻地回答。
「哎,可惜慢了一步,可不可以重播?」更旌一副好扼腕的神情。
馭辰瞪了兩人一眼。這兩人逕自把他和織星談情說愛的過程當連續(xù)劇來看,而且還命名為「星辰之戀」。要是哪天他的織星被氣跑了,這兩個損友絕對要負全部責任。
「羨慕的話,就自己去找一個,別老是來壞我的好事,尤其是你!顾钢n斂的胸口提醒!赶矚g你的女人那么多,趕快挑一個!
「干么針對我,那個姓邵的也是壞你好事的幫兇哩!」
「‘少根筋’有他父母逼婚,不用插手也可以預料他會是最早躺進婚姻棺材的人。你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姊妹,只好由情同手足的我來催促了。」
「說得有理,你也該考慮、考慮了!股鄹焊阶h。
話鋒一轉(zhuǎn),話題這下扯到韓斂頭上,要避開兩人的輪流攻勢,只有猛打太極拳了,臉上還不時呵呵儍笑。
「別想用笑臉來閃躲,不如我?guī)湍闾粢粋,要我選的話……艾琳倒是很不錯!箚务S辰熱心地建議,同時又不懷好意地欣賞韓斂的表情。艾琳喜歡他是眾所周知的事,就不信這兩人沒一點火花。
韓斂故作思考狀!缚墒撬任掖笕龤q哩……」
「少來,你不是個會去管世俗眼光的人,那只是藉口罷了,別想晃點我們!
「不,我堅持要年輕點的!
單、邵兩人分別講了好幾個出現(xiàn)在他身邊女人的名字,但全都被韓斂一一給反駁了回去。不是覺得對方這個不好,便是嫌哪方面不符合他的要求。
到最后兩人再也想不起可以推薦的名字,開始懷疑這個韓斂如果不是完美主義者,就是沒看女人的眼光。
他們提出的那些候補者可都是上上之選,是男人趨之若騖的對象,換成是單馭辰的話,哪管年齡問題,早發(fā)動攻勢追了。不過那是他在愛上織星之前的想法,有了織星,其他女人都無法再入他的眼。
可他韓斂不但對那些愛慕他的女人絲毫不領情,一味地保持距離,甚至還鼓勵雄性動物放手一搏,自己則在一邊搖旗吶喊著。
邵更旌靈機一動,開玩笑地隨口建議!父纱噙x芷薇算了,她比你小九歲,你又疼愛她,讓我掐指算算,她現(xiàn)在不正是含苞待放的十七年華嗎?」
「對呀!我怎么忘了,好久不見她,想必已長成亭亭玉立的俏模樣了吧?」馭辰很有默契地搭話。
兩人賊溜溜地偎近他,語帶曖昧地在他耳朵旁蠱惑著。
「說,你當初收養(yǎng)她是不是心懷不軌呀?」
「難怪看不上別的女人,是因為心有所屬了嘛!」
「別不好意思,大家自己人,你就招了吧!」
原本只是想糗他,好好娛樂他一下,想不到韓斂卻一本正經(jīng),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對喔,我怎么都沒想到,竟然忽略了她,她現(xiàn)在……正是秀色可餐的時候哩!」
單、邵兩人一時愣住,狐疑地瞄著他。韓斂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養(yǎng)了那么久,該發(fā)育的地方都發(fā)育完成了,不好好嘗嘗豈不可惜……」
「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他倆緊張地盯著他,那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
「飽滿的胸部,鮮嫩的蜜汁,老實說,我早想這么做了,你們別阻止我!顾行┑炔患傲耍樕铣錆M饑渴的表情。
「你真的打算對她……」
「決定了,明天說什么也要吃了她!
「喂——」單、邵兩人全吼了出來。
「你們在喂什么?」正好從廚房端出菜湯的織星,納悶地問著站起來的兩人。
「是啊!你們干么這么激動?」韓斂也不解地閃著無辜的大眼。
「還裝蒜?警告你別對她亂伸魔掌,否則連朋友都沒得做!柜S辰緊張地警告,他被韓斂淫邪的表情給嚇到了!
「她可是未成年喔!」身為律師,邵更旌不得不提醒一下。
忤在中間,有聽沒有懂的織星好奇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呀?」
「不就是汁多味美的大閘蟹嘍!
眾人全看向韓斂!复箝l蟹?」
「是呀!現(xiàn)在正是吃大閘蟹的季節(jié),蟹黃多、蟹肉肥美,我早想去吃了,不然你們以為我說的是什么?」沒等到他倆開口,韓斂抱著頭,裝出既詫異又受辱的眼神!咐咸欤銈冊摬粫瓉砟銈兯枷脒@么齷齪!」
又被他將了一軍。單、邵兩人臉部表情扭曲。該死的韓斂,想糗他糗不成,到頭來反而是他倆被耍了一頓,瞧瞧他,眼底的笑意多囂張呀!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拷!是誰比較陰險。俊
織星捂著隱隱作痛的耳膜。三個大男人又來了,每天都要斗上幾回,再斗下去飯也別吃了。
「別玩了,你們?nèi)齻!」
眾人很快被一桌的美味給吸引住,斗嘴的陣仗轉(zhuǎn)成了搶菜的局面,看來想要安靜的吃一頓飯,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嘍!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在韓斂那難測的表面下,一顆心正細細遙想著清麗溫婉的姿顏。
老實說,他的心的確因為單、邵兩人無心的玩笑給動搖了,若說有什么女子可以在他心田上留下些愛戀的幼苗,恐怕只有芷薇了。
他并不打算自欺欺人否認自身的感情,芷薇的身影的確撩撥了他男性的動情激素。雖然他一再忽略這種感覺,卻在每一次見到她,更加深了對她的愛戀。
他早已愛上她了,怎么辦?如果說出來,一定會被眼前這兩個痞子,笑到打入地獄,永不翻身。
思及此不禁汗顏。“,真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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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薇緊握著雙手,傍晚的氣溫微寒,但她交握的雙手卻捏出了冷汗。
今天舍監(jiān)告知她,她的監(jiān)護人臨時中止讓她住校的決定,使她必須辦理退宿手續(xù)。這消息令她錯愕并氣憤。
他怎么可以擅自剝奪她住校的權利呢?而且事先毫無告知。
也因此,學校的課一結束後,她便立即朝「魔剎俱樂部」的方向而來,決定找韓斂理論,爭回她應有的權利。
可是一到了俱樂部門口,她又開始退縮了。
「請問……韓先生在嗎?」
正在打情罵俏的小倆口朝她這兒望來,單馭辰看清了來人之後,馬上泛起開心的笑容!杠妻,許久不見了,好難得你會來。你等一等,我去叫你的韓大哥!
馭辰進了後臺,織星則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位穿著名校菁華高中制服的女孩,很友善地打了招呼。才第一次見面,便對這漂亮的女孩產(chǎn)生了好感。
芷薇也友善地回禮,淡淡的笑,不多話。不過,她的笑很快終止於韓斂的出現(xiàn),取代的是緊繃的敵意。
「芷薇,怎么突然想到來找我,難得喔!鬼n斂一派溫和地笑著,那雙黝黑的眸子永遠莫測高深,令人神經(jīng)緊張。
「我來這是想告訴你……我要繼續(xù)住校!
「不行。」沒有考慮,沒有遲疑,韓斂回答得直截了當。
她的心揪緊著,硬逼自己沉住氣。
「為什么?」
「老師說你神經(jīng)太過緊繃,回來住可以讓你輕松一下!
「回去住我才會神經(jīng)失調(diào),我存了錢……可以自己付住宿費,而且要專心準備聯(lián)考……」
「不行,我已經(jīng)跟學校說好了,你搬回來住,宿舍已經(jīng)沒有你的房間了!
她咬著下唇,臉色蒼白,潔白的貝齒將下唇咬出了血絲。
「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獨立!
「在你二十歲之前,我仍是你的監(jiān)護人。」他道出一個事實,自始至終保持一貫的笑容,那笑看在她眼底比魔鬼還邪惡。
芷薇轉(zhuǎn)身跑了出去,臨走前她那受傷的眼神看進了韓斂的眼底。
織星納悶地問:「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她好像很怕、也很討厭你耶!」
「沒辦法,這年紀的女孩叛逆性較強,唉,天下父母心!鬼n斂一臉故作憂愁。
「少來了,不知是誰以此為樂,我懷疑你收養(yǎng)她是為了好玩!股鄹翰豢蜌獾赝滤邸
「我是做善事呀,真所謂何樂而不為,失陪了各位,我得去一趟學校和她導師談談。」
他表面上微笑自若,但才一轉(zhuǎn)身,便泄漏了內(nèi)心的擔憂和不舍,隨著那倩影追了出去。
「芷薇!顾プ∷氖,卻看到一雙飲淚的恨眸,他的神情落寞了下來。
「這么氣我嗎?」
她咬著下唇不語,被抓住的手掙不開他的箝制後,索性別開臉不看他。
「芷薇,聽我說,不讓你住校是有原因的!
「會有什么原因非立刻中止住校不可?難道我連選擇的權利也沒有嗎?」
「你別激動,我是為你好!
她退后,不讓他伸來的手碰到肩膀!肝乙^續(xù)住校!共徽J輸?shù)捻永淅涞赝?br />
「不行!顾麍詻Q,沒有商量的余地,雖然明知這么做會遭來她的反彈。
芷薇緊握雙拳,身子微抖,極力壓抑著想爆發(fā)的沖動,連語氣都失去耐性了。
「反正我沒有要求的權利,誰教我是被收養(yǎng)的孤兒呢?活該被父母拋棄,被拋棄的孤兒沒有資格向人家要求這要求那的,孤兒就活該讓人頤指氣使,活該被人控制,活該——」
一個巴掌輕拍在她臉上,雖然力道不大,但也夠讓她冷靜下來了。她呆愣地盯著他。
「不準你自暴自棄!箾]有疾言厲色,但是嚴肅的表情說明了他很不高興。
她不再爭辯,低首默默無語,沒有抗議和怨言。反正他有權利打她,不是嗎?
可是偏偏淚水不爭氣地流下兩行,心口莫名其妙地痛著。
有何好在意的?日子不就是這么過嗎?她不想哭,哭是懦弱的行為。
閉著眼睛,她感受到一雙溫熱的大掌撫上雙頰,輕輕為她擦拭著淚水。
韓斂愛憐地將她圈在懷里,感受到懷中身子因飲泣而顫抖著。
「傻瓜……我不會拋棄你的!顾谒呡p柔地保證。
原本無助捶打在他胸膛的纖弱繡拳,不知不覺緊抓住他的衣服,似是企求一種安全感,卻又矛盾地排斥。她的淚,抵不住這片胸膛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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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每當?shù)鼗叵肫鹱约壕瓜駛孩子賴在他胸前大哭一場,便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
尤其是看到韓斂那張得意的笑臉,好似隨時隨地提醒著自己,那時候多么不爭氣啊!
神啊,求你賜一個板擦把這段丟臉的記憶抹掉吧!她很虔誠地祈禱著。
在她正前方只手撐臉的韓斂,專注地盯了她好一會兒,玩味地瞧著她擰眉的神情。做個禱告需要這么痛苦嗎?
「哇——」芷薇做完禱告後睜開眼,立刻被嚇得往後跳開。「你、你……」這人什么時候進來的啊?!
「為什么你每次禱告表情都這么痛苦?」
「要你管,請你下次進來前先敲門,好嗎?」
自從被迫搬回韓宅後,不知是否因為享受了三年多的清靜日子,連警覺性都變差了。
韓斂搖頭道:「你就是太過神經(jīng)質(zhì),才會經(jīng)常胃痛,這樣不行喔!」
也不想想是誰讓她這么神經(jīng)質(zhì)啊,先檢討自己,好嗎?
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緒,她必須冷靜點,因為每次一激動,最後吃虧的總是她。
冷淡是打發(fā)無聊份子最佳的武器……咦——芷薇一回神,發(fā)現(xiàn)那對炯亮的俊眸一直盯著自己。
「干么?」很戒慎地與他保持距離。
「心里有話就直說,不然會悶出病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有心事!顾麛蒯斀罔F地道出。
難不成他還想做心理輔導?真是莫名其妙。
「我的心事就是要準備明年的大學推薦甄試,可卻還得隨時提防有人來存心嚇人,如果可以過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日子,便無所求了!拱凳镜脡蛎黠@了吧?
韓斂不以為意地搖頭!柑缕Р缓绵,不過這也要怪我,這幾年太冷落你了,害你沒有好好享受人間的溫情,所以上次才會在我懷里大哭!
「跟那無關好嗎!」別再提了,好羞哪!
「當然有關,我領悟了一些事,不管事業(yè)做得多成功,若忽略了所愛的人,就會像行尸走肉一樣,生命沒有意義,將來一定會後悔一輩子,你說是嗎?」
他笑得很詭異,瞧得她心驚膽戰(zhàn),這氣氛很熟悉,每當他這么對她笑時,肯定沒好事。
「沒那么……嚴重吧?我對現(xiàn)況很滿意,你沒有冷落我,真的。」她口氣開始不穩(wěn),有不好的預感。
韓斂雙手平放在她肩上,用著性感而蠱惑的聲音說話。
「從現(xiàn)在起,我會給你很多的愛,再也不讓你覺得孤單寂寞!箾]給她反應的機會,他順勢地往她額頭親了下去。
哇哇哇——她避之唯恐不及地遮住額頭,臉紅得像發(fā)燒似的。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別親我!」
「你呀,就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老是板著臉不好喔,都已經(jīng)放寒假了,別老是關在房里與書為伍,走!顾鹚,往房間外走去。
「去哪?」
「咱們?nèi)ネ嫠!!?br />
「我不要!
他突地轉(zhuǎn)身,害得她一時停不住而撞上偉岸的胸懷,想要退後,才發(fā)覺身子已被圈在雙臂之中,這行為在他眼里,好似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樣子。
這是不適宜的!她想抗議,但韓斂先她開了口。
「不可以說不要喔,不然我會傷心的,做人要飲水思源,善良的你不會讓韓大哥傷心吧?」
「我……」她一時語塞,於情於理都沒有拒絕的道理。
「沒意見的話,就走吧!」
細嫩的柔荑只能束手無策地任他牽著。為什么她總覺得怪怪的,跟在他身後,她看不到韓斂的臉上,早已溢滿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