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瑋在前急急而行,崔盈盈則緊跟在后追得氣喘如牛。
他大跨一步,嬌小的她便得小跑兩步,其實若非東方瑋對她的安全依舊有所顧慮,崔盈盈就算真的想追也追不到他。
“你在吃醋!”
這話并非詢問,而是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事實,關(guān)于這一點崔盈盈當(dāng)真自信滿滿,只因他表現(xiàn)得實在太過明顯。
“誰在吃醋?”
聞喜,東方瑋惱怒的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她,企圖否決心頭那份奇怪的感受…
“你若沒吃醋,又何必這般殺氣防鷹、怒氣沖沖的急于反駁?”這不就叫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你!你簡直就是自作多情、自抬身價,也不怕惹人笑話!”不可能,他絕不可能對這城府極深的女子產(chǎn)生感情。
沒錯!當(dāng)初在尚未知曉她的真面目時,他確實為她著迷不已,但用于自己已有個指吸未婚的未婚妻而卻步,今日他既已知曉她的本性竟是如此卑劣,一怎么可能還會對她存在任何不該有的情像?
不該!當(dāng)真不該!
水眸一瞇,向來對自己很有自信的崔盈盈,也被他那些傷人的話給惹惱了!“好!那你說,當(dāng)那男子扯著我的手時,你為何會一把將他的手拂去,怎樣也不肯讓他接近我一步?”
“那是……那是我在替你大哥維護你,你又何必大驚小怪?”這話東方席說得有點心虛,只因這個理由實在太過牽強,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 Y
“哼!”冷哼一聲,崔盈盈為這男人不肯承認(rèn)對她有情而感到憤怒,“聽你這一說,我還真得替我大哥感到高興,高興他擁有一個像你這般‘愛屋及烏’的好友!”既然這男人膽怯得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崔盈盈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索性轉(zhuǎn)身就走,懶得再理睬他。
一路上,她就如一匹狂傲難馴的野馬一般,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擋她狂奔的步子。
看她因氣憤而橫沖直撞,東方瑋說不擔(dān)心是假的,可真要他開口喚住她并安撫她,他是怎么也做不來的。
在別無他法之下,東方偉只得用消的跟隨在她后頭,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氣憤不已的崔盈盈,雙眼已被兩團怒火給燒得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她一味的往前直沖,那怒氣沖沖的模樣還頗有見神殺神、通鬼砍鬼的氣勢。
一會兒后也不知從哪里沖出個不識時務(wù)之人,害她就這么撞上一副男性的胸膛。
崔盈盈抬頭一瞧,原來此人正在京城里有名的浪蕩子,也就是她當(dāng)初為了住進東方家的著口一馬文才。
緊限在后的東方瑋,一看那女人什么人不去招惹,偏偏招惹到馬文才這個小人,他立即心急如焚的往前沖,一把便將依舊滿腔怒火的崔盈盈拉于自己背后,說什么也不準(zhǔn)任何人欺負(fù)她。
由于崔盈盈從不以真面貌到外頭游蕩,以往她若想外出定會改扮男裝,因此外人至今還未曾見過崔千金的真實樣貌。
馬文才雖不知崔盈盈的真實身分,卻也為她心癢難耐;他一把推開擋在他與崔盈盈之間的東方瑋,輕挑的打量著她嫵媚的五官,還有那玲瓏有致的身材。
正在氣頭上的崔盈盈才不管眼前這只大淫蟲究竟是誰,見他竟無禮的將東方瑋給推開,還用那種放肆、邪惡到令人作嘔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崔盈盈立即不客氣的揮出一拳。
啪的一聲,這摑掌的聲音霎時響遍四周,看熱鬧的人無不感到大快人心,而站在一旁的東方瑋則被失去冷靜與理智的崔盈盈給嚇得愣住了。
反觀那被人摑掌的馬文才卻絲毫不為所動,相反的還笑得甚是淫邪,”好!打得好,打是增、罵得愛,今日我馬文才能得到佳人垂愛,真是在下的畢生榮幸!
這話不只輕浮,還有辱人之意,東方瑋一聽,恨不得能上前給那浪落子一頓狠狠的教訓(xùn)。
崔盈盈眼角的余光一掃,看東方瑋竟想幫她出頭,素手一揮,硬是要他做壁上觀,其插手這件事。
接著崔盈盈才佯裝一臉甜蜜的開口:“哦!你喜歡我打你的那一事是嗎?”
“是、是喜歡,不過……哎喲喂呀!”
才換了一掌,接著又是一掌,這兩掌的力道甚至不輸給之前那一掌;被連打了兩掌之后,這下馬文才真的笑不出來了。
然而依舊一肚子火氣的崔盈盈可不想這么容易放過他。
只見她拳頭一握,狠輟再往他的肚子補上一拳,跟著小腳一抬,又狠狠地用了他兩腳,就連東方瑋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面阻止。
“好了!盈盈,你快把他打暈了。”
“哼!像這種大淫蟲打暈他正好,最好能將他踢得不能人道,這樣我才甘心。”話一說完她又多踢了兩腳。
眼看崔盈盈益發(fā)兇狠,東方瑋只好直接抱著她的腰,無視于她的掙扎,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那混亂中帶開。
心有不甘的崔盈盈。一路上還不斷的大喊大則:“放開我!我現(xiàn)在滿肚子的怒火還沒消,你若要命的話就別阻止我。”
一聽這話,東方瑋不由得想起方才她打人對那狂野的模樣,心中真存有幾分忌憚,可讓她繼續(xù)對馬文才下腳,他又怕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于若一不小心失了分寸把人打個半死,屆時甭說是她這個當(dāng)事者,恐怕連他這個旁觀者也難辭其咎,更甭提怎么對好友崔耀佾交代這回事了。
為了讓崔盈盈消氣,東方席索性放下她,將她轉(zhuǎn)向自己,一臉認(rèn)真的對著她說:“你若還沒消氣的話,我就委屈一點讓你打,看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絕無怨言。”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幄!”有人要讓出氣當(dāng)然最好,可是當(dāng)她藕臂一抬,看著他張那視死如歸的表情,她怎么也下不了手,“可惡!”既然打不下,她干脆放下手饒了他,不過越想起不甘心。
于是崔盈盈索性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她驀然勝起腳尖,紅唇一嘟,硬是將柔軟香軟的唇往他嘴送。
這一吻,不只令她滿臉鮮紅,也差點把東方瑋給嚇呆了。
此刻他眼不能視、耳不能聽、全身僵硬不已……
看這情況,東方瑋根本不只差點嚇呆,而是根本已經(jīng)被崔盈盈這驚人之舉給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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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盈盈當(dāng)著東方玉的面說大言的加以保護,她必定會全力促成的與菜臣阿@這段話線之時,她忙中早有萬全的計劃,可是她這計劃依舊有它美中不足之處。
這美中不足之處便是她到底該用什么籍口,方能讓東方遠(yuǎn)夫婦一同前去見阿德一面,讓兩位老人家來看到阿德的好,與他對東方玉永志不渝的深情。
要邀請東方夫人的門,這時她來說簡直是如反掌,只要以到寺里上香為密口,便能輕而易舉地將東方夫人騙進府門。
但……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東方老爺?shù)纳砩稀?br />
想出一個女兒家,與東方老爺非親非故,再加上在輩分上他又是她的父執(zhí)輩,再怎么說也說不出的開口邀約或直接命令東方老爺與她一起出門?
崔盈盈左思右擔(dān),當(dāng)真是絞盡腦汁、用盡心力,可任何再怎么用心也想不出一條良計。
正當(dāng)她暗自苦惱之時,一個生得俊美瀟灑、車水不鮮的男子正悄悄地逼近她。
瞧她伏在冰冷的石桌上,坐姿不雅不說,還一副哀聲嘆氣。那模樣看來不只沮喪,甚至還頗有幾分苦惱的樣子。
第一次!這樣的崔盈盈是他東方瑋認(rèn)識她以來唯一看到的一次。
善于偽裝的她,當(dāng)初給他的感覺是冷靜自持、笑不露齒、行不搖裙、格守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
直到他識破她的真面目起,她給他的是一連串的驚訝。
狡猾奸詐、心思繽密的崔盈盈一向自信滿滿,那模樣就像天真的當(dāng)著她的面揭了下來,她依舊能談笑風(fēng)生,不受絲毫影響。
市集的那一趟,他又看到完全不同于平常的她,不只兇悍無比,打人還能毫不手軟,甚至敢在大街上對他做出越矩之事。
這般多變的地,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崔盈盈呢?
此外如此善變的女子,該是哪種男子才能駕馭得了?
懷著這兩個疑惑,東方瑋無聲的走近她,到了她身后,他正欲開口問她到底因何而發(fā)怒,她卻早他一步開口。
“本姑娘現(xiàn)在很煩,無心應(yīng)付你的無聊,你若想開口說話,最好先斟酌一下什么是該說的,什么是不該說的!彼染嫠獾盟麜f錯話惹惱了她,遭受池魚之殃。
她這話可是威脅恫嚇?
東方瑋搖頭輕笑,不顧她的威脅,大出刺地端坐在她面前,“你如何判斷來人是我?”他的腳步輕盈無聲,又尚未開口,而且她不曾回過頭的,該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
親手一伸,崔盈盈身子一站毫不客氣的挽住他的衣襟,并將他拉于她雙眼之前,這才吐氣如蘭的告訴他:“你身上的氣味,只要盈盈肯用心,就算百尺之遙,我也能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
“你當(dāng)真這么厲害?”
瞧!她又來這招了;東方瑋臉上雖然仍掛著溫和的笑,可笑容中卻多了幾許緊張。
在她強悍的逼迫之下,他無法不去注意她張因自信而炯炯生輝的芙蓉臉,更無法忽視倒映在她那雙眼眸中的自己,以及隨著她的逼近撲鼻而來的淡雅由香,還有那張近在颶尺的櫻唇……吞了吞因緊張而泌出的唾液,他想……他真的很想學(xué)學(xué)這女人的張狂、放肆。
看他雙陳中所閃動的神采,崔盈盈不由得一笑,“我不只厲害到能在千萬人中尋出你來,還能揣測你此時所想之事!
“是嗎?”
她真能讀出他心中所期盼的是什么嗎?
“你想吻我。對吧?”這答案崔盈盈不只說得毫無半點靦腆、羞紅,甚至還極為囂張的帶著一抹詭笑。。
“你……”
東方瑋一臉驚詫,他怎么也想不到崔盈盈這小妮子竟能一語道出他藏在心底的渴望,而且是這么直接、毫不掩飾!
“很驚訝?”
瞧著他因心事被她請中而又驚又說的表情,崔盈盈玩興大起,她突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直到他的唇即將貼上她的才猛然煞住,故意要看他那想要又不敢要的為難神傳。
不用她說,東方綜也能知曉這壞女人現(xiàn)在在玩什么把戲。
她壞、她狡猾,可他也不輸給她,既然這奸詐的女人想玩,他索性就陪她玩?zhèn)過賜。
看似無心又似有意,他豐厚溫暖的磨出輕輕的刷過她那張柔級的櫻紅小嘴,就這么輕輕一觸、他掙脫了她的宿制,更故意一臉正經(jīng)地說道:“我方才田你似乎心里有事,若有需要東方‘大哥’相助之處,盡管提出來,千萬別用我這極大哥的客氣照‘小妹’!”
可惡!這男人不只狡猾的過開她所設(shè)下的陷講,還不斷用大哥、小妹的稱呼拉開兩人的距離,為此崔盈盈更是氣得白牙咧嘴。
“小妹瞧大哥天天都這么忙,怎好再拿自己的私事來勞……”等等!也許從東方瑋這邊著手,那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也不一定!就因這突發(fā)的奇想,崔盈盈趕緊改口道:“東方大哥真想幫小妹的忙?”
瞧地方才還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才一晃眼態(tài)度便有了這么大店。這令東方瑋多了戒心。
“只要是我?guī)偷蒙厦Φ牡胤,且不違背我做人的原則,不管什么忙,我定全力以赴!弊屑(xì)聽好,這忙要他幫可以,可也很符合他做人的原則才成。
“放心、放心,這忙你一定幫得上,而且盈盈還能向你保證絕不違反你做人的原則,這樣你是否肯幫?”
此時崔盈盈整個心思全擱在那件事上,為達成那件事情不只說得急促無比,神情更是正經(jīng)嚴(yán)肅,一雙小手還毫不放松的緊扯著東方瑋的大手不放,那模樣就像要他趕緊快點頭同意。
看他越是著急,東方瑋就越不放心。
從她那急切焦躁的模樣看來,東方瑋不用想也知道,她想請托之事絕對非比尋常。
“先說說你要我?guī)偷牡降资鞘裁疵!?br />
“不行!我要你先答應(yīng)我!边@一點,崔盈盈絕對堅持到底,否則她是怎么也不會吐露真相。
“你先說!睎|方瑋固執(zhí)的強調(diào)。
“不!你先答應(yīng)我。”
崔盈盈同樣打死也不肯妥協(xié)。
兩人各有堅持,互相以冷眼相峙,誰也不肯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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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緊張的氛圍,圍繞在這兩個同樣固執(zhí)的男女之間。
眼看崔盈盈執(zhí)意與自己扛上,東方瑋索性開口:“你若不肯言明,那就別怪我言而無情,這個忙我是幫不上了!
“你!”
看他如此頑固,崔盈盈差點被這固執(zhí)的男人給氣得當(dāng)場吐血,她氣惱的想著,這件事與她崔盈盈何干哪?追根究抵這件事可是他東方家的事,她又何為他東方家的私事而受他的氣?
可……人而無倩、不知其可,這件事怎么說都是她答應(yīng)東方玉在先,總不好食言,無端為這男人破壞自己的信用。
忖了又付、想了又想,幾經(jīng)斟酌思量后,崔盈盈不得不通吸口氣,強通自己按捺滿腔怒火,“好!我說,不過在我坦露事實之前,盈盈為求謹(jǐn)慎不得不先向你要個保證!
“什么保怔?”瞧她這般謹(jǐn)慎,東方瑋對她即將說出的那件事,是越來越好奇了。
”在你聽完盈盈的敘述之后,你得保證絕不對任何人透露,包括伯父、伯父在內(nèi),另外你還得先答應(yīng)盈盈,這件事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忙到底絕不推倭!
不可否認(rèn)崔盈盈已勾起他的好奇心。
他想知說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仍,竟能讓崔盈盈如此小心翼翼,更想知曉她究竟想要他幫什么忙,因此,東方瑋妥協(xié)了!
“好!我保證!
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崔盈盈隨即拍下一個問題:“對東方玉這個名字,你可有印象?”
一聽到東方玉這名宇,東方瑋立即擒住她的手臂,惡狠狠地逼問她:“你闖入了臨淵居?”
柳眉一挑,崔盈盈冷聲反問:“瞧你這反應(yīng)……怎么?是不敢當(dāng)著我這外人的面,承認(rèn)臨淵居的主人也是你東方家的一份子嗎?”這話,她不只問得冷厲,更問得充滿譏諷。
其實在崔盈盈第一次見著東方玉時,她以頗為她叫屈、喊不平!只因她沒想到東方家的人竟會不念親情,將個“瘋女”緊藏于府中不敢示人,更視臨加居為禁地,不準(zhǔn)他人隨意進入,甚至狠心的放其自生自滅,連個服侍的婢女也沒替東方玉安排。
本來他還以為這可能是她先入為主的看法,今日見東方瑋這般激動,不正代表著她原先的看法無誤嗎?”
瞧她的表情、聽她的語氣,東方瑋不用崔盈盈明說也能知曉此時她對他家人的看法與想法。
“錯!你想錯了!我爹娘與我根本不曾以家姐為恥,更不曾狠心地棄她于不顧!币幌肫甬(dāng)年的事,他不由得癱坐于石椅上,用滿是無奈的痛苦語氣訴說當(dāng)年的一切:“七年前當(dāng)玉姐發(fā)瘋時,爹娘不只要承受被拒退婚的恥辱,還得承受愛女發(fā)瘋的事實,那時我全家人可說是心力交瘁,可爹娘依舊不肯放棄,不惜重金延聘名醫(yī)到府替玉姐看病,可是不管是多有名的大夫也診斷不出玉姐的病因,根本無法對癥下藥。
那時玉姐又鬧得極兇,婢女們也嚇得不愿過去服侍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娘用愛女心切便親自照顧她,直到她老人家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地跟著病了后,爹才狠下心腸封閉臨淵居,直到今日!
看東方瑋說得一臉痛苦,神情更是凄槍得令人鼻酸,崔盈盈這才知曉是自己誤會了他們一家人。
再想得更深一點,她覺得東方玉與她之間還真有點相似。
東方玉為了阿德不借毀其閨譽、裝瘋賣假,間接導(dǎo)致家人也跟著她受苦受累;而她崔盈盈則是為了東方瑋,不顧一切欲做出驚世駭俗之舉,還自私的陷害大哥背上個害而自己妹子終生幸福的罪名。
她們的作法是否太極端也太自私了呢?
算了!這問題就不多想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東方大哥,倘若盈盈告訴你,東方姐姐其實沒瘋,這話你信嗎?”
“什么?”乍然聽到崔盈盈所說的話,東方瑋瞪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相信,“這可能嗎?’”
倘若玉姐當(dāng)真沒瘋,那當(dāng)年她又為何要如此折騰自己的家人呢?
“可不可能,你不妨就隨我親自走的臨淵居,不就可以證實盈盈這話的真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