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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祭品 第十章
作者:夢云
   
南宮郁才剛睜開雙眼,便感覺到背后的一陣燒灼感,那痛苦還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擰眉忍受著,她左尋右瞧,不只不熟悉此地的環(huán)境,還看不到西門傲,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人呢?”

  陌生的環(huán)境,讓南宮郁心里不安;看不到西門傲,更讓她放不下懸掛的心,拖著孱弱的身子,她掙扎著想下床尋人。

  “喂!你現(xiàn)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傻事。俊辈胚M(jìn)門就看到那女人不肯安分,恭竣還真差點(diǎn)被嚇壞了,開口驚喊。

  一只腳掛在床沿的南宮郁一聽見人聲,立即抬頭一瞧。“閣下是誰?”這人她不認(rèn)識,也不是她心里急著要找的人。

  白眼一翻,神醫(yī)恭竣真的很受不了女人。

  “救你的人!

  “救我?”

  對他所說的話,南宮郁暫且保留。她腦中的思緒不斷流轉(zhuǎn),為什么此人會稱說是救她的人呢?

  想了想,她才想到自己昏迷之前的狀況,也就是說他所言確實(shí)是真的。

  “南宮郁很感謝閣下的救命之恩,只是,能否請公子告訴南宮郁,是誰帶我來此求醫(yī)的?”

  “姑娘這問題可提得愚蠢極了。你想當(dāng)今世上除了西門傲之外,還有誰會在乎你的生死?”

  所以說,他會討厭女人絕不是沒有原因的,只因女人天生愚蠢,讓他實(shí)在不敢恭維。

  這答案本就在南宮郁的意料中,她一點(diǎn)也不感到驚訝。“阿傲現(xiàn)在人在何處?”

  這才是問題的重點(diǎn)。

  “去替你討個公道!

  這答案沒有隱瞞的必要。

  可話才出口,就見南宮郁臉色蒼白,神情更顯焦慮,她不顧一切的掙扎,急著想下床。

  看她拖著孱弱的身子掙扎著想下床,恭竣實(shí)在搞不懂這女人的思想,雙手抱胸,他干脆不理不睬隨她去。

  可愈看他愈瞧不下去,最后終于無法忍耐,欺身上前扶她一把,順便開口問道:“你為什么急著想下床呢?”

  啐!這女人可真是麻煩。

  “我必須前去阻止西門傲!背鸷奘亲钭屓藸砍恫磺宓穆闊,她不想西門傲為了自己再次沾染它。

  “什么!?”一聽她的話,恭竣更加不懂了,這女人是否瘋了?“為什么要去阻止,西門傲此行也是為了你!”不感激就算了,還想阻止,真是不知好歹的蠢物。

  “我不要他為了我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以西門傲現(xiàn)在的處境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的麻煩就盡量避免,這是為了他好,無關(guān)她接近他的目的。

  聽她所言,恭竣這才頓悟。這女人的心也是向著西門傲的,就因?yàn)樗睦锼鶎僖獾奈锛撬,就更不能看他親身涉險,也不想讓他多招惹禍?zhǔn)隆?br />
  感情這檔事,恭竣不懂,可卻莫名的為他們倆之間所顯露的深情感動,這忙他是該幫。

  “好!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我恭竣就幫你這次!

  一聽他肯幫忙,南宮郁頓時松了口氣。

  畢竟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實(shí)在不宜長途跋涉,而今有他的幫助,一切困難都可迎刃而解。

  “謝謝你!

  “謝謝就免了,只是在找到西門傲的時候,你可得替我擋擋。”這忙幫了也就形同惹惱那個男人,畢竟是他親手將這姑娘交到他的手上的。

  算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就毋需后悔,后悔何用呢?“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即刻出發(fā)。”

 。        *        *        *        ※        *        *        *        *

  南宮郁與恭竣出發(fā)的時間雖離西門傲不遠(yuǎn),可因南宮郁病體剛愈,實(shí)在不宜趕路,無形中也就拉開與西門傲的距離。

  等到他們找到了西門傲本人時,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在這荒蕪之地,意外看到南宮郁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西門傲,首先便是將冷冽冰寒的目光投注在那多事的恭竣身上。

  “這事不能怪我,是她執(zhí)意逼我來的!

  “阿傲,你不要責(zé)備你的朋友,真的是我執(zhí)意要求的!备鏖T傲已相處一段不算短的時日的南宮郁,當(dāng)然十分清楚他心里的不悅。

  “你太不安分了。”

  對她,他總是沒有辦法,就算怒火沖天也無處發(fā)泄,況且這結(jié)果也早在他預(yù)料之內(nèi)。

  然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女人竟如此心急,以時間來推斷,她應(yīng)該是一清醒就急著出門尋他。

  “我不放心,你……”

  急著想把心事傾訴出口的南宮郁,一想起身邊還站著一個外人,不由得羞紅了臉,靦腆得說不出話來。

  西門傲看她如此,也知道是誰礙事,他再次冷眼一瞟,提出無聲的驅(qū)趕。

  看他們急著傾訴心事的繾綣濃情,恭竣當(dāng)然也很識趣,鼻子一摸,吶吶的開口:“你們談,我四處逛逛。”話落,他隨即轉(zhuǎn)身離去,留給那對有情人獨(dú)處的空間。

  一看外人離開,南宮郁再也無法壓抑,一開口就說:“你又殺人了!”

  “他們?nèi)荚撍溃 ?br />
  這話他說得毫無愧疚,敢惹上他邪王的,絕沒有好下場。

  “他們?”

  這話讓南宮郁知曉他殺的絕不止一人,以他對付仇家的手段來說,鐵定又是一場滅門殺戮,這又何必呢?

  無聲的寂靜與她臉上的憂傷,讓西門傲心煩氣躁,他雙臂一張,強(qiáng)拉她偎入自己的懷中。

  “如今我倆可說是在同一條船上,不要為了這點(diǎn)小事跟我爭執(zhí)!

  “我不是跟你爭執(zhí),而是替你的處境擔(dān)心!”貪戀他懷抱的溫暖,南宮郁也不掙扎,乖乖的倚靠著他,喃喃的低語:“你殺的人愈多,相對的所結(jié)下的仇恨就愈是難解,這四面楚歌的日子怎么過?”無關(guān)任務(wù),她單純的只為他擔(dān)憂,怕就怕會面臨失去他的一日,那她活著也無意義。

  她深情的語氣,讓西門傲狂喜不已,倏地,他推開她的身子,雙眼精炯有神的瞅著她不放。

  “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不為任務(wù),也不管我是否嗜殺,就只是單純地愛上我,替我擔(dān)心對不對?”

  經(jīng)過中毒的事件之后,西門傲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少不了她,為此,他更急著逼出她的心意。

  愛就是愛,他要的絕不只是單方面的付出,既然他已經(jīng)了解自己的心,相對的她也不能逃避。

  這直接的問題,讓南宮郁忍不住羞紅了臉,轉(zhuǎn)頭想回避他那雙似著火般的目光,可卻又矛盾的被箝制著。

  終于,她輕點(diǎn)了頭,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肯定的回答,讓西門傲雀躍不已,他迫不及待的俯身占有那張?zhí)鹈赖臋汛,狂悍的熱情,好似恨不得一口吞噬她?br />
  西門傲的鐵臂緊緊的擁抱南宮郁纖細(xì)玲瓏的身軀,仿若想把她完全鑲嵌在自己的懷中。

  他愈吻愈烈,眼看即將失控——

  “咳!”

  一聲輕咳拉回西門傲的理智,同時也讓南宮郁羞紅了一張小臉。

  “有事?”

  看那礙事之人,西門傲實(shí)在擺不出好的臉色相待,真恨不得他能立即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沒事、沒事!

  意外地看到纏綿畫面,恭竣這旁觀者比當(dāng)事人還要來得不好意思,況且那雙怒眼也逼得他心不安。

  此時的他,絕對比當(dāng)事者還希望自己能火速消失!澳茏龅模叶家呀(jīng)做了,就此告別!

  話甫落,恭竣也不等西門傲開口回答,利落的身影一躍,倒也干脆的閃身走人。

  南宮郁看他走得如此匆忙,不禁莞爾。

  “他是個好朋友!

  “應(yīng)該是吧!”這話有待商榷,他不予置評,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這女人安頓好再說!白甙桑∥覀兓丶胰グ!”

  回家?是啊!就是回家,只要有西門傲的地方,就是她南宮郁的家,不管仙境地獄,她都愿舍命相陪。

  “我們回家!

  柔荑一伸,她主動搭上他的手掌,看他露出一臉的驚訝,她笑了;那笑容有如春風(fēng)一般的溫柔,惹得他也跟著一起笑了。

  執(zhí)子之手、白首偕老,當(dāng)是天下有情人最渴望的美好結(jié)局。

 。        *        *        *        ※        *        *        *        *

  然而,美好的情景并無法長久,當(dāng)西門傲與南宮郁兩人雙雙行至一處險要之地時,倏地從四周竄出數(shù)名高手,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出手就是猛烈的攻擊。

  他們鎖定的目標(biāo)不只西門傲一人,連南宮郁也無法避過此一劫難。

  從他們攻擊的凌厲招式看來,西門傲看出這些人絕非泛泛之輩,在中原武林中全都是喚得出名號的響叮當(dāng)人物。

  若是應(yīng)戰(zhàn)之人只有少數(shù),以西門傲的武功來說,要應(yīng)付是絕對綽綽有余,無奈他們?nèi)藬?shù)眾多,而且每人都懷有必殺他的決心,因此在氣勢上,他已經(jīng)略遜幾分。

  再則,他們所針對的目標(biāo)并不只他一人,連他懷中所護(hù)衛(wèi)的女人也無法幸免于難。

  在忙著應(yīng)付迎面而來的飛拳的同時,他還得阻擋襲向南宮郁的人,在雙手難擋眾拳的情況之下,讓他有些應(yīng)接不暇。

  “阿傲,把我放下,這樣你才能專心應(yīng)戰(zhàn)!

  跟在西門傲身邊已有不少日子的南宮郁,當(dāng)然看得出他此時疲于應(yīng)付的劣勢,為此她不得不提出這項(xiàng)要求。

  “別想!

  就因?yàn)樗麄兊哪繕?biāo)不只是他,讓西門傲更無法撇下她不管,要他放下她,倒不如一刀殺了他還來得干脆。

  在兩人對話之際,場面變得更趨危險,緊迫盯人的凌厲攻勢讓人防不勝防,擋得了迎面的一拳,卻躲不了背后襲來的一腳,因此西門傲身上已掛了彩。

  眼看西門傲受傷,南宮郁心里的痛比他身上受的傷還要來得強(qiáng)烈,“阿傲,放我下來!

  不想成為他的累贅南宮郁,心焦的掙扎著,妄想從他懷中掙開,殊不知此舉累得他更容易分心。

  高手過招,勝負(fù)之差僅在短暫的剎那,西門傲這一閃神,又給敵方一個可乘之機(jī),他再次受到對方的重?fù)簟?br />
  眼看連續(xù)重挫邪王兩次的眾人,更添信心,攻勢也更加凌厲迅猛,這一來又使得西門傲更加疲于應(yīng)付。

  接二連三的失勢,讓不曾嘗過敗績的西門傲益發(fā)不耐,這一不耐再加上懷中女人的不肯安分,幾乎讓他失了全盤優(yōu)勢。

  眼看情勢對西門傲愈來愈不利,南宮郁可真的急壞了,就在此一時刻,她瞧見自背后而來的偷襲,一聲吶喊隨即出口:“危險!”在這最危險時刻,她全然不顧自己生命的安全,開始猛烈的掙扎。

  許是西門傲已經(jīng)筋疲力竭,一個恍惚真讓她給掙離他的懷抱。

  南宮郁并不逃命,反而撲向他的背后,代替他擋下那記狠擊。

  這所有的過程,說來復(fù)雜,可全在頃刻間發(fā)生,當(dāng)一聲悶哼傳來,西門傲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覺南宮郁已然受傷倒地。

  “郁兒——”

  凄厲的吶喊聲讓聞?wù)吣恍闹幸粦Q,而至深的情感,更引人有欲泣的感觸。

  此時的西門傲再也無心應(yīng)戰(zhàn),他全部的心神都擺在南宮郁身上。

  其中一人看他分神,更把握時機(jī),一掌擊下,正好將他送往南宮郁身邊。

  受此重?fù)舻奈鏖T傲,嘔出一口鮮血,溫?zé)岬难,剛好噴灑在南宮郁那張細(xì)致的臉蛋。

  他抱著她微溫的軀體不放,她亦緊擁著他,當(dāng)另一掌襲來時,正好將緊擁的兩人一起送下斷崖。

  眼看邪王與那名妖女一起墜崖,眾人說不出半句話來。

  半晌——

  “你想,他們死了嗎?”

  其中一人開口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這……應(yīng)該是死了吧?”

  這點(diǎn)無人敢肯定,畢竟以邪王的武功修為來說,這深淵應(yīng)該還不至于令他喪命。

  “他身上帶傷,女人又被擊中一掌,應(yīng)該是死定了!

  另外一人篤定的道。

  是嗎?這可是所有人心里的共同期盼。

  四周一片死寂,眾人眼光全注視著無底深淵,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揣測,他死了嗎?掀起一陣武林風(fēng)暴的邪王,真就這樣死了嗎?

 。        *        *        *        ※        *        *        *        *

  那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真可說是可歌可泣,聽者莫不為邪王的深情落淚,也有人咒罵中原武林之士的無情。

  那一戰(zhàn)之后,邪王之名從此消失于江湖,再也無人看過他的蹤影。

  可卻也有傳言,一名喜著黑衣的冰冷男子,身邊總攜著一位全身綠衣的娉婷女子,來往于鄉(xiāng)野之間。

  不只救人無數(shù),而且還幫助不少窮困人家,只是在幫助人之后,總不喜留下姓名。

  若問受惠之人詳情,他們惟一能說出口的就是——

  “那男的不曾開口,女的卻是嘮叨個不停,由始至終,就聽那女人不停的聒噪!

  “能忍否?”

  聽者搖頭嘆息,面帶無奈。

  “那結(jié)局又是如何?”

  “這簡單,男的張口貼上她的唇,之后便全然無聲。分開后,女的雖面帶薄怒,但水眸卻又含著蠢動的春情,而冰冷男人,卻是滿臉的柔情,就像春風(fēng)拂過,寒氣盡消!

  見過之人,個個稱羨,就希望夫妻間,能似他們這般的濃情蜜意。

  江湖傳言,傳之不盡,未必可信,卻又不能不信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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