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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擄美人心 第四章
作者:夢蘿
   

  柯府里,偌大的主廳傳來柯仁良的咆哮聲。整個莊院幾可聽見他大發(fā)雷霆的怒吼聲。

  而教柯府下人驚詫萬分的還是大少爺這會兒竟然是在替柯家向來不受歡迎的茉憐小姐抱不平、發(fā)脾氣?

  天要下紅雨了嗎?要不平時也是欺負(fù)茉憐小姐的大少爺,今兒個怎么大為反常的為茉憐小姐發(fā)脾氣?

  不信的聲浪四起,主廳內(nèi)的爭執(zhí)也依然持續(xù)著。

  “娘,我不相信你居然會將茉憐賣給別人,茉憐可是爹恩人留下的女兒,你就這樣將她賣掉。娘,你這樣會陷爹于不仁不義的。”嘴里是滿口的道德仁義,其實這會兒柯心里是嘔極了。

  他不過在外面了幾天,一回來竟聽說茉憐被人以重金買走了?

  那茹萱的兄長動作還真快,人都被他帶走了,他竟然還不忘要買走小孤女的擁有權(quán)?蓯!他怎么也料這叫柴漠然的角色效率竟然如此快捷?

  早知道這人動作如此敏捷,他就不該貪戀美色流連在飛虹院里和那名喚鶯鶯的窖姐兒廝混,以致錯失他上門的時機。

  “你這混小子,成天在外鬼混,也不是要回來!你知道那小野女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哥夫人嗤聲道,提起何茉憐她的口氣有著輕蔑。

  “她做了什么?”他佯裝不知。

  “那小孤女跟人家跑了。大哥,現(xiàn)下城里滿城風(fēng)雨,大家全在看咱們的笑話,娘趁這時候和那小孤女撇清關(guān)系是再正確不過了。大哥,你在發(fā)什么飆?平時你不是他很討厭小孤女嗎?”

  柯莞暖輕搖手絹,也是滿臉的不屑。

  “娘,你為什么在作這個決定之前沒有跟我商量一下呢?爹出外同人談生意,家里不是該由我作主嗎?娘這樣輕率的將小孤女賣給別人,爹要回來我怎么跟爹交代?”可惡!他竟然遲了一步。想起何茉憐那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他著實心有不甘的。教他如何能甘心呢?那原本是屬于他的女人,就這樣讓她飛走了,想來心里就有一肚子的不甘心。

  “你爹那邊有娘作主,你不用擔(dān)心,現(xiàn)下你盡管安心,不必再被迫和小野女成親,趕明兒娘定找個與咱們家門當(dāng)戶對的名門千金與你成親!笨路蛉擞姓f有笑。心情是愉悅極了。

  忍耐了十?dāng)?shù)年,在今兒個終于將那小野女趕出柯家了。她早就說過她只是個沒有教養(yǎng)的小野女,瞧!這不是跟人家跑了,既是如此,也省得她想辦法趕她走了。

  “娘,我不是跟你說這個,我——”

  柯仁良正要說下去,在一旁已經(jīng)看不下去的柯莞曖不禁打斷他的話!按蟾纾灰嬖V我,你這是在舍不得將小孤女送走,你不會丟咱們家的臉當(dāng)真看小孤女了吧?”柯莞曖聲音尖銳了起來。

  “當(dāng)然不是!彼芸斓胤裾J(rèn)。

  “那么小孤女跟人家跑了最好,她做了這么丟人現(xiàn)眼的事,她也別想要回來了!笨螺笗崂浜叩,下巴抬得老高。“就是啊!她讓咱們柯家顏面掃地,這事兒教你爹知道,肯定會同意娘的做法。”柯夫人可不允許那傷風(fēng)敗俗、敗壞名節(jié)的小野女再留在柯府。能趁此將她趕出柯府,是再好不過了,豈能再容她進門。

  不愿再與她們多談,柯仁良遂轉(zhuǎn)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既然娘將小孤女賣了,他得趕緊再想辦法才行,他絕不愿他才剛發(fā)現(xiàn)的美人,就這樣被人帶走了。她是他的,他非要回她不可。

  ? ? ?

  不知馬兒究竟奔馳了多久,何茉憐終于疲倦地倒在柴漠然的懷里沉沉睡去,任由著馬兒以及它的主人帶著她繼續(xù)在山林中奔馳趕路。

  當(dāng)何茉憐幽幽轉(zhuǎn)醒,才發(fā)現(xiàn)夕陽西沉,金澄色的夕陽讓她一度以為已經(jīng)來到小圓口中那景色幽美的絕塵谷。

  她不覺露出驚喜的眼神,推開不知何時多出的毛毯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不料,地面上一處突起的樹根卻絆了她一跤,她失去平衡地往前撲倒。

  “小心!”一雙手臂在她身子撲向前的同時,已然準(zhǔn)確地接住她。

  當(dāng)背部撞上厚實的溫暖時,她已經(jīng)知道是誰及時拉了她一把。

  好想恨他,好想再對他大聲痛斥,可這一路上他對她的無微不至,她都看在眼里。從未有人對她如此細(xì)心體貼,她幾乎都要忘了這種備受呵護的感覺。

  倘若不是她已許給柯家,也許他真是個好夫君,可是她已是柯家人,已不容許她再變節(jié),他對她好,只會令她更難受而已。因為她終究得回到柯府,而他的好將會使她在柯府的日子更難熬。

  更何況她豈能對他衍生好感?他是那將她強行帶離柯府,以致使她名節(jié)受損的大壞蛋啊!即使他對她再好都掩蓋不了強盜般的行為。心中不斷指控著他的罪行,好掩去對他衍生的一絲好感。

  何茉憐斂去了笑容,這一次她堅決的往旁退開身子,以避開和他的接近。

  “你不必對我好,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有夫君了,我是不會吃你這一套的!彼疵笸耍髲姷谋砬橐蝗缫酝!凹仁侨绱耍』▋,你又何必一副怕自己會傾慕于我的表情?”柴漠然好整以暇的環(huán)胸打量她。

  “傾幕于你?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她狠狠地吼回去。

  “沒有嗎?我認(rèn)為此刻你心里就是這么想!彼χ鴵u搖手阻止她反駁他的話,徑自轉(zhuǎn)話題道:“我知道附近有一湖泊,你待在馬背上一整天了,肯定想好好梳洗一番——”他才要說完,卻聽見她的尖叫,話聲便嘎然而止。

  “你不要想亂來,你……”雙手抱住自己,何茉憐放聲大叫。

  “你認(rèn)為在下若是對你有企圖會等到現(xiàn)在嗎?我自是可以在客棧時就對你為所欲為了,不管你在柯府受到什么對待,但在這里我要的是你的信任,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跟柯家人一樣。

  ”最可惡的還是即使柯家人這么待她,她仍是一路嚷著要回柯府,柴漠然在心里咕噥,轉(zhuǎn)身走開。

  “等一下。”她遲疑地叫住他。

  柴漠然站住身子,并未轉(zhuǎn)身,仿佛在等她繼續(xù)說下去!拔蚁肴,你可以帶我前往嗎?”不想教他看出她的窘迫,她絞著手指,垂下眼。

  “來吧!”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率先邁開步伐。

  不料,他才跨出幾步,身后突然又傳來她的驚叫聲,回身一看他驀然睜大眼發(fā)現(xiàn)她又跌跤了。

  “你一向都不看路的嗎?還是裙擺太長了?”他走回她身邊,一手將她拉起。

  這一回沒有他及時拉她一把,她摔得很慘,衣裳沾污了不打緊,連她如花似玉的臉蛋也讓泥土沾得滿臉都是。

  嫣紅的雙腮多了泥土襯色,挺翹的鼻尖更因此紅了起來。

  不必想也知道自己這模樣肯定很好笑,何茉憐趕緊拿出手絹往臉上擦拭,絲毫不知這個動作只是更弄花了自己的臉。

  實在是不想當(dāng)她的面大笑來著,可見她這絲毫不嬌柔做作的天真舉止,柴漠然民忍不住滿腹笑意,朗聲大笑了起來。

  “你!你不許笑。”她手里捏著手絹,氣呼呼地直跺腳。

  “小花兒,這會兒你絕對是得找個地方好好清洗一番了!彼男β暡辉V,揶揄的口吻配合他促狹的目光,直教人氣憤。

  何茉憐霎時更是臉頰燙熱,雙手提起裙擺轉(zhuǎn)身想跑,卻教他長手一伸又被他捉回懷里。

  “為了不讓你再出糗,在下只有為姑娘效勞了!彼劾镩W著惡作劇的光芒,一使勁便將她提抱在手上。

  “你……”她噘著嘴,實在不知如何應(yīng)對多面的他。

  有時斯文的宛如一位翩翩公子,有時卻強悍的令人咬牙切齒,而最教人無所適從的還是他一副愛捉弄人的模樣,讓人又恨又氣,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究竟他是怎么樣的一名男子?這樣將她帶在身側(cè)的目的何在?

  當(dāng)她抬頭想問個明白時,卻發(fā)現(xiàn)她已被帶至一處湖泊旁,清澈的粼粼水光在夕陽的襯托下,更顯光彩奪目,她完全被該上的美景所吸引,目不轉(zhuǎn)睛直視著美麗湖景。

  柴漠然很快地將她放下,就見她輕盈曼妙的身子飛舞著,俏顏上盈滿喜悅的神情。

  那笑容多美,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柴漠然神情柔和的環(huán)胸倚靠在樹旁,帶著放縱的笑容望著仍四處東摸西看的何茉憐。

  除了小妹茹萱,她何茉憐是唯一一個令他想永遠(yuǎn)呵護的女子,當(dāng)初小妹的委托至今已全然變了質(zhì)。他想專寵她一人,想將她拉出那幾乎會要人命的禮法束縛,想擁有她。

  這分感受隨著一路上的相處而逐漸強烈,無論是她那柔美的吸引著他,抑或是那分嬌弱無依的外表令人抗拒不了?傊@是他頭一次對一名女子有了這么強烈的占有與保護欲,這種感覺自是不能等閑視之。

  “哇!水好冰,好涼。”何茉憐忍不住雙手掬滿水,往臉上一潑,冰涼的水立即令她倒抽一口氣,卻仍是玩上了癮。

  “小心,別著涼了,簡單梳洗一番即可!彼ν腥缧『⑺萍冋娴男v。她一定不知道這時候她的笑容有多美,多令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渾厚的嗓音甫落,何茉憐這才及時想起他就在身后不遠(yuǎn)處,并未離開。

  “你不能讓我一人留在這兒嗎?我……我坐在馬背上一整天衛(wèi),我……”

  “不行,這里可是荒山里嶺,在深山中你以為不會有吃人的野獸出現(xiàn)嗎?”他并不是說出來嚇?biāo)模瑓s見她立即嚇白臉。

  “你!”她氣的猛以白眼對他。

  美好的景色,難得的好心情,就因他這句話全毀了,他就不能挑點不會殺風(fēng)景的話嗎?

  “我不是說出來唬你的,快點動作吧!有我在這兒,你才能安心地梳洗。”

  就是有他在才糟糕,何茉憐努努嘴蹲下身來,正想卷起水袖露出手臂,回頭一看卻見他的視線毫不客氣地停駐在她身上,她不由得嬌斥一聲,道:“請你至少也要保持君子風(fēng)度,非禮勿視這四個字你總該聽過吧?”

  “謹(jǐn)遵姑娘所言!庇心S袠拥淖龀鲇卸Y的動作,柴漠然果真轉(zhuǎn)身給她所謂的隱私。

  緊盯著他頎長的背影,再三確定他不會轉(zhuǎn)身后,何茉憐這時才卷起水袖,露出一雙藕臂,輕輕放進水里,冰涼透骨的涼意令她不由得吃吃笑出聲。

  小心拭干手臂上的水漬,再放下水袖,正待她想以同樣方式對待自己的雙足時,湖泊旁突然發(fā)出一道嘶嘶聲,她好奇地循著聲音來源望去,一條金黃色的巨蛇正對著她一面吐信一面緩緩接近。

  “啊!”她當(dāng)下嚇軟腳,身子往后跌坐至泥地上,蒼白的花容眼睜睜望金黃色的巨蛇朝她靠近。

  “救……”聲音尚未發(fā)出,就在巨蛇竄向她時,一只匕首已準(zhǔn)確地射中巨蛇的頭部,將它釘在樹干上。

  何茉憐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聲響,因為她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一向嫣紅的檀口早轉(zhuǎn)為一片紫白,可見她真是嚇壞了。

  “沒事了,小花兒,巨蛇已經(jīng)被我射死了,它不會傷害你,沒事了!辈衲蛔咧了纳韨(cè),見她嚇得一臉慘白,不免暗自痛斥自己太大意了。

  眼中含滿驚惶的淚水,何茉憐顫抖的吸了口氣,身子也抖得像落葉一般。

  “沒事了,是我不好,是我沒注意四周,小花兒!彼麖澤韺阶远秱不停的何茉憐抱起,輕聲在她耳畔低哄著。下意識地偎進他溫暖厚實的懷里,何茉憐小手緊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臉蛋兒更是埋進他頸窩處。不管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此時此刻她深深相信他絕對會保護自己不受任何傷害。

  ? ? ?

  “小姐怎么了?”小圓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這一幕,立即小跑步的迎上前。

  “主子!毙¤F丁見主子神情也不對,便匆匆丟下手上的鉤子,也跑向前去。

  “小鐵丁,棚子搭好了嗎?”柴漠然面色嚴(yán)謹(jǐn)?shù)卦儐栔?br />
  “就剩最后的鉤子沒掛好。主子,是發(fā)生何事了?”小鐵丁關(guān)切地問起。

  雖只短短相處幾天,小鐵丁卻早已將她們主仆地珍看成是自己人,更別提主子的保護姿態(tài)是那么明顯,若他身為主子身邊最信任的人,他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么這些年來他小鐵丁真是白混了。

  “是啊!柴公子,小姐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小圓一走近就見小姐的身子直抖個不停,好似受到極大的驚嚇,小圓不由得關(guān)切地想接過小姐。

  “小圓,我來抱她,你去弄一杯白開水,要溫的。小鐵丁,速將棚子搭好,動作再慢吞吞,下次就別跟我出來了。”心焚于何茉憐面色慘白的模樣,柴漠然的語氣多了分嚴(yán)厲。

  “是,主子。”不敢再有些許遲疑,小鐵丁遂轉(zhuǎn)身往棚子奔去。

  “我也去燒開水,柴公子!毙A也不敢怠慢的小跑步離開。

  須臾,棚子一搭好柴漠然便將何茉憐抱進棚里,并放置在柔軟的毛毯上,同時小圓也端來尚在冒著白煙的溫開水,小心走了進來。

  “柴公了,溫開水來了。”

  “給她喝下。”

  “小姐。”小圓走近何茉憐,腳尖不經(jīng)意輕觸到她的腳踝,隨即聽見她發(fā)出驚惶的尖叫聲。

  “啊!啊!”何茉憐身子跑了起來,以為是那巨蛇終于咬到她了。

  “小姐!毙A一驚,手中的杯子滑落。

  “小圓,蛇,有蛇!”

  “蛇在哪里?”小圓不明究里的察看四周。

  小姐最怕蛇了,小時候曾被一堆蛇群嚇壞了,至今仍無法擺脫其陰影。

  “蛇已經(jīng)被我射死了,小花兒,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來,冷靜下來,你已經(jīng)沒事了!

  “就是啊!小姐,這里沒有你害怕的臭蛇,你放心好了。”小圓連忙也跟著安撫,將小姐扶回毛毯上。

  “我再重新去倒杯溫開水來!毙A說著轉(zhuǎn)身想走出棚子。卻見小鐵丁已站在棚外,手里端著白開水。

  “不用麻煩了,小圓,我已經(jīng)幫你端來了!毙¤F丁示好地送上溫開水。

  伸手接過溫開水,小圓對小鐵丁甜甜一笑,這才走回棚內(nèi),嘴里同時著:“小姐,溫開水來了!

  棚外,小鐵丁則靦腆的傻笑著,心里想著,今晚他可以睡個好覺了。

  因為小圓對他笑了,可愛的小圓對他笑了耶!? ? ?

  “你說什么?蓮花,我不相信,是不是你的消息有誤?可恨的柴漠然怎么可能如你打聽的那般無微不至的照顧一名女子?”坐在木椅上的紅衣女子,口氣充滿不信地叫嚷著。

  這柴漠然向來是不把世間女子看在眼里的,他的心中除了他自己,就唯有他疼愛的妹妹柴茹萱。何以蓮花會向她報告他身邊有個女人?這太匪夷所思了,也太不可原諒了。

  倘若消息屬實,那么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絕不會!當(dāng)年他對她所做的事,一直到現(xiàn)在她一刻也沒將它忘記,甚至還時時刻刻牢記在心,她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她定要教他后悔。

  當(dāng)年他的毀婚,一度使她幾近絕望的想毀了自己,甚至想懸梁自盡,以示貞潔。是師父救了她,也是師父教導(dǎo)她對付負(fù)心的男人,不必要尋死尋活,給自己斷了生路,也教好負(fù)心漢得了便宜。

  所以她選擇活下來,跟著師父遠(yuǎn)走他鄉(xiāng),并學(xué)習(xí)武功,她發(fā)誓要在這江湖上爭得一片立足之地。八年過去,她終于習(xí)得師父所有功夫,師父入心地讓她帶著師妹蓮花一同下山,打聽柴漠然的消息。

  一路上他柴漠然的名聲果然響亮無比,道上人物幾乎都聽過他的大名,也對他敬仰有加。

  知道他這幾年混得不錯,紀(jì)虹不覺訝異,她清楚以他的本領(lǐng)他可以不當(dāng)獨孤教的金護法,也可以獨擋一面,自己闖出一片天下。

  就是因為他天生的氣勢出類拔萃,卓越非凡,才令當(dāng)時還是少女的她深深眷戀不已,無論如何也要同他共結(jié)連理;叵肫甬(dāng)年為了得到他柴漠然的青睞與注意,她絞盡腦汁花了許多心思于柴漠然的父親身上,在終于得到柴父同意柴漠然娶她為妻,并上門下聘的那一天——她仍記得當(dāng)時她是興奮的好些天都睡不著覺,終了不起要同自己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成親,她的心猶如小鹿亂撞般整天跳個不停,笑臉更是不曾放下。

  她是真的用整顆心、整個人在期待這件婚事。不料,成親前三日柴父卻派其家丁前來告訴她,婚禮取消了,因為柴漠然跑了。在成親的前三日新郎留書出走了,從此不再有他的任何消息。

  思緒轉(zhuǎn)到這兒,紀(jì)虹不覺握緊手掌,指甲硬是掐進了手掌心,她要藉著疼痛來提醒自己,她是為向柴漠然的報仇才活下來,今生今世她都會為這個目的活下去。

  “師姐,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前日我在山林客棧打聽到柴漠然為了那名女子,和道上的盧氏雙雄、青山大俠、柳幫三煞展開一場大廝殺,因為場面太血腥,那名女子還一度昏厥,柴漠然于是一口氣殺絕了所有人,將那名女子安置在房舍內(nèi)細(xì)心照料!鄙徎▽⒋蚵牭膬(nèi)容一五一十地道出!坝纱丝梢姡衲粚δ敲邮钦娴暮茉谝,師姐。”

  聞言,紀(jì)虹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強烈的怒火與恨意同時襲上心頭。

  不可原諒,她絕不允許柴漠然不單單只對她一人冷漠,他對世間女子都是抱持著不屑一顧的心態(tài)。

  也因為如此,這八年來她放下一切求得更上乘的絕技,一方面是要向他報仇,一方面她仍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她用盡了這么多心思,為了柴漠然而將所有寶貴的歲月都花在練功上,忍盡所有困難與折磨,一切全是為了他啊!他怎能在八年后的今日有了他想要專心呵護的女子?不,她不會允許,她絕不會允許他的身邊有了別人。

  她寧愿他仍是清心寡欲、絕情冷漠的男子,她不愿他將該屬于她的注意力給了別的女子。倘若他不能是她紀(jì)虹的,那么他也不能屬于世間任何一女子。

  “蓮花,你打聽到了那名女子的來歷了嗎?”眸里閃著致命光芒,紀(jì)虹的口氣有著殺意。

  “在山林客棧中只聽見她說,柴漠然挾持了她,她還口口聲聲罵他是強盜、土匪,若客棧里的俠士見義勇為,她便要以身相許。是以才引起那場大廝殺!鄙徎ㄒ彩钱(dāng)時的客人,細(xì)節(jié)她是再明了不過。

  “是嗎?被柴漠然挾持?”紀(jì)虹冷哼道,嘴角因厭惡而扭曲,心里的怒火也因此燃燒的更加旺盛。

  到底是怎么樣的女子竟能讓柴漠然一反以往作風(fēng)挾持了她?

  她就不相信以她曾是城里第一美人的封號皆能使柴漠然動心,一個世間小小女子又何其有幸能教柴漠然呵護在手心上?她不信,她不相信世上真有女子能收服柴漠然倔傲的心,她不信。

  當(dāng)年,為了得到他的注意,她幾乎是什么千奇百怪的招式她都運用上了,卻怎么也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

  他自始至終都未曾用正眼瞧過她,始終都是以冷漠至極的態(tài)度待她,就算是有一回她存心豁出去了,不顧閨女該守的禮教,著大半夜?jié)撨M他房里,大膽向他求愛,甚至自解衣衫的在他面前裸裎自己,他仍舊是面色不改的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衫披在她裸露的肩上,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該做的她都做了,卻始終得不到他的注意,她怎能容許別的女子擁有她始終求不來的眷顧?

  不,她絕不容許別人擁有她所沒有的,即使要毀了所有柴漠然所在意的女子,她都會毫不考慮去做。柴漠然不能是別人的,不能是任何人的。“師姐,我絕對沒有看錯,柴漠然注視著那名女子的眼神充滿了占有與保護欲,他根本是對那女子充滿了情意。師姐,不要再猶豫了,他拋下了你,此刻又和別的女子在一起,這種薄情郎師姐早該殺了他,不要再任由他四處留情。”蓮花在一旁瞧出師姐心里仍舉棋不定,明白師姐心里對那薄情郎仍有情,不由得出聲提醒她。

  這些年師姐吃盡了苦,天再冷、再凍,仍堅持要在冰天凍地里學(xué)習(xí)寒冰掌,這種辛苦師姐忘了,她可沒忘,她也是其中被迫練功的人哪!“師姐,你難道忘了這些年你一直誓言要向柴漠然報仇的那些話嗎?這會兒你好不容易學(xué)成下山,不就是為了要找柴漠然報當(dāng)年拋下你之仇嗎?你怎么可以在我們終于找到柴漠然的蹤跡后開始舉棋不定?師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深愛柴漠然的紀(jì)虹了,現(xiàn)下的紀(jì)虹是為恨柴漠然而活的,你是恨他的紀(jì)虹,師姐!鄙徎ㄗ咧了媲埃プ∷募绨,想搖醒她。

  以往的記憶太深刻了,她絕不能讓師姐再深陷在以往的回憶。

  這一次跟師姐下山,師父特別交代她要好好注意師姐的一舉一動,若發(fā)現(xiàn)師姐又教柴漠然所迷惑,定要在師姐面前好好提醒她當(dāng)年柴漠然是如何對待她的。

  而今瞧師姐這副模樣,師父擔(dān)心的事果然發(fā)生了。而教人灰心的是師姐人都尚未見以八年后的柴漠然,光是聽到他身側(cè)有了別的女子,師姐就受不了了。

  這樣下去要如何是好?師姐是絕不能再深陷下去了。

  在蓮花一陣用力的搖晃下,紀(jì)虹驀然從憤怒中回過神,望著為她擔(dān)心而愁著一張臉的蓮花,她緩緩而笑。

  “蓮花,不用擔(dān)心,我沒忘,我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而活下為,柴漠然對我做的我會一一向他討回來!毖劾镏匦履蹧Q心,紀(jì)虹一掌劈向一旁的柱子。

  柱子并未被她的掌功劈倒,反而只是留下一道掌印,而奇怪的是掌印四周竟開始結(jié)凍。

  “師姐。”蓮花望了眼她在柱子上所留下的掌,很高興師姐總算沒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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