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我女兒哪里配不上歐陽家那個大少爺來著?竟然連考慮也沒有就一口回絕我,老伴,你說說看,這是不是教人很生氣!”田尚賢吹胡子瞪眼睛地在地毯上來回走著。
想來他們田家好歹也是個富裕人家,雖稱不上是地方上的大富豪,可也是有頭有臉的企業(yè)人士。
如今好好的一樁婚事,竟被歐陽家的那小子一口回絕,這檔子事要是說出來,不教眾人看笑話才是怪事。
不去想它還可當(dāng)作忘記這檔子事,現(xiàn)在這么一提起,田尚賢就覺得一肚子的瓦斯,不找人好好發(fā)泄,真是他媽的忍不下去。
“這檔事兒有什么好生氣的?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啦,你認(rèn)為指腹為婚這種口頭約定,現(xiàn)下年輕人會信嗎?別說歐陽家的大少了,就咱們女兒蜜兒也不信這一套。”田尚賢的老婆江蓉之看來是比較明理。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何用?不管蜜兒信不信,人家對方也不要我們女兒!碧锷匈t氣呼呼地。
倘若他田尚賢生的女兒是個搬不上臺面的丑八怪,那么歐陽家拒絕履行婚事還尚且說得過去;氣人的是他的女兒明明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就算稱不上世上僅存的絕色美女的名號,但以她的姿色也足以稱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一個,如此的傾國佳麗,那個渾小子竟然親口回絕他,真是明明瞎了一只狗眼!
“你會這么想不就對了,反正咱們蜜兒還小,又不急著把她嫁掉,你說是不是?”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就是很難咽下這口氣!
“咽不下你不會吐出來啊!你就是這一副臭脾氣,難怪蜜兒也跟著你動不動就生氣!苯刂疅o可奈何地瞟了老伴一眼。
“這才證明是我田尚賢的女兒啊!”田尚賢說得嘴巴都咧開了。
“是哦!就你生的女兒最像你!”
“老婆,別吃悶醋,咱們第二個女兒才像你哪!”田尚賢立即見風(fēng)轉(zhuǎn)舵。
江蓉之聞言馬上愉快地笑出聲來,沒辦法,她這位老伴啊!一大把年紀(jì)了還是挺愛說笑的,教人就是拿他沒轍。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還是得擔(dān)心,若是歐陽家拒婚這事兒教女兒知道了,真不知那時蜜兒的反應(yīng)會有多么激烈、多么氣憤了。
唉!世事多變,誰都難以預(yù)料,還記得從小蜜兒和妹妹倆與歐陽家兩兄弟是好得不像話,沒想到這會兒對方竟——
想著,江蓉之不禁又多嘆了一口氣。
田蜜兒不是個十足的美人,至少不像她自個兒父親形容的那般令人嘆為觀止。
田蜜兒是美,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傾國佳麗,最吸引人的是她自然且不做作,完全不見一絲虛偽。
當(dāng)然這也不表示她這人就沒有任何缺點,其實她的缺點可多著呢!
首先,脾氣陰晴不定就是一大缺點,然后睡覺還會夢游是她的第二大缺點。
再者就是她討厭自己的名字,已到可為它打人的壞毛病,還有……
唉喲!
“還有什么?老妹,你不覺得你在自己的日記上寫太多關(guān)于你老姊的秘密了嗎?”田蜜兒一掌打在自己小妹的頭頂上,不,更正——是老妹的頭頂上。
田蜜糖抬起頭,手遮在日記本上急辯:“老姊,是你不想寫日記,我順便幫你記錄不好嗎?”
“多謝你的雞婆!瞧你寫的這些是什么?”她一把搶走田蜜糖手中的本子,念著:“脾氣陰晴不定、夢游,還討厭自己的名字……你這叫寫日記嗎?你簡直是在毀謗你老姊我的名譽。”
“我是實話實寫耶!只要認(rèn)識田蜜兒這個人的老百姓,何人不曉得我老姊脾氣時好時壞啊?”
“那又怎樣?我可沒殺人、沒犯法,脾氣怎樣也是我的特性之一!
“老姊,拜托你,不要逼我把‘臭屁’二字也冠用在你身上行不行?”田蜜糖翻翻眼珠子,像是受不了地哇哇叫。
“你敢,田蜜糖!”
“試試看,田蜜兒!”
“田蜜糖,你竟敢直呼我的姓名!”
“你都叫我田蜜糖了,叫你田蜜兒算什么!”說到討厭名字她也是其中一位。
“田蜜糖,你——”
“田蜜兒,怎樣?”
“好了,你們兩個吵到樓下都聽見了!遍T外傳來江蓉之的聲音。
“老媽子上來了,暫時饒過你,田蜜糖。”
“我也是,田蜜兒!
“田蜜糖——”
“田蜜兒——”
“好了沒?你們兩個再吵干脆分開睡!
“才不要!”兩人異口同聲大叫,接著便又一起大笑起來。
“哈!早知道晚上你睡覺沒有我是不行的!碧锩蹆盒Φ煤艿靡,做出環(huán)抱人的姿態(tài)。
“嘻!你沒有我也不行。沒有我,你會爬起來走來走去,像個僵尸一樣!碧锩厶遣桓适救醯胤瘩g。
“你不也一樣沒抱著我睡不著!
“你才是,夢游仙子!
“你——”
門外的江蓉之實在聽不下去,嘆口氣,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兩個寶貝女兒,她這做母親的實在拿她倆沒轍,兩姊妹一吵就沒完沒了,偏偏感情也愈吵愈好,簡直像連體嬰一樣。
江蓉之總在想,她們兩姊妹感情這么好,睡覺非要彼此不可,萬一哪天其中一個出嫁了,另一個不是注定要失眠好一陣子?
無奈現(xiàn)在要叫她倆分房睡,簡直就像是要她們的老命似的,抵死不從。
遇到此狀況,身為人母的她,也是苦無方法。
盼只盼將來這兩姊妹的丈夫,能有辦法應(yīng)付她們的睡癖了。
“老蜜,是你啊?”歐陽子夏打開門,臉色不是十分自然。
他還以為今天、或者以后都看不到她了,在大哥無情的拒婚下,她還會出現(xiàn),實在是教人難以置信。
當(dāng)然,田蜜兒的任何舉動是誰也無法捉摸的,就和她的脾氣一樣。
“怎么?是我不行嗎?”她挑高細(xì)眉,狐疑地盯著他奇怪的表情。
“你還不知道嗎?”他相信這是唯一的解釋,解釋她為什么還能心平氣和地站在他面前的原因。
換作是平常,恐怕他早就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咧!
“知道什么?”今天的子夏怪怪的,管他的,還是辦她的正事重要!鞍パ!你答應(yīng)今天陪我去逛街買東西,走啦!”
“可是——”他被她拉離了兩步,不禁擔(dān)心地回頭瞟了樓上一眼,注意到?jīng)]絲毫動靜時,終于放心地讓她拖著自己往街上走。
反正蜜兒本來就是大哥“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他才不管大哥是為了什么怪理由不想履行婚約。
自從爸媽不幸在一場意外中去世后,他覺得大哥愈來愈嚴(yán)肅,對于管教他用的方法也愈來愈嚴(yán)厲,實在教人難以忍受。
“子夏,你今天有心事?”抱著一大堆手提袋,田蜜兒注意到他的沉默。
“老蜜,你相不相信大哥和你有婚約?”他停頓半晌才開口。
本來他是一直十分肯定蜜兒一定清楚這檔婚約的,可昨兒個夜里大哥說的也不無道理。
“婚約?什么婚約?子夏,你真愛開玩笑,我和他會有什么婚約?”她好笑地說。
果然教大哥說對了,蜜兒是一點也不清楚指腹為婚的事。
“也許你們是指腹為婚的——”他試著表示得更明白,但已被她打斷了未說完的話。
“指腹為婚?你別說笑了!大塊頭足足大我八歲,我在老媽子肚皮里的時候,他也該有八歲大了,這樣怎么叫指腹為婚?我看你八成是被太陽曬昏頭了,走吧!我們趕緊回去休息!
“老蜜——”在后頭看著佳人離去,歐陽子夏急忙追上去。
她這小笨蛋怎會這么迷糊呢?
所謂的“指腹為婚”,其實是大哥指著田媽媽的腹部,大聲嚷嚷:“田媽媽,長大后我要你肚子里的寶貝蜜兒做子謙的新娘,一言為定哦!”當(dāng)時大哥是很認(rèn)真的。
怎知兒時的諾言,長大后全走了樣?
“你跑去哪里了?”
田蜜兒才走進(jìn)歐陽家的客廳,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吼叫聲嚇了一大跳,抱在手中各式各樣的袋子也同時掉落在地上。
這驚嚇?biāo)龥]一會兒就恢復(fù),看著地上的手提袋,她忍不住抬起頭朝站在樓梯上的歐陽子謙大叫:
“你兇什么兇?你看你害得我手上的東西全掉了。”她鼓著腮幫子,蹲下身子忙拾著那一大堆的袋子。
“是誰讓你買這些東西的?”歐陽子謙走下樓,看她手忙腳亂地提起了一包又一包的袋子,也不彎身幫忙,只是用著高深莫測的目光瞅著她微微翹高的小屁股,最后才不悅地移開視線。
“是誰讓我——是我自己,歐陽子謙!”這人長愈大愈不可愛!她暗斥。
“買這么多,你不累嗎?”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袋子!靶〔稽c?”
“你管我!還有,我不是說過不準(zhǔn)你叫我小不點的嗎?”她雙手一獲得自由,馬上不客氣地朝他東指西指的。
“我也說過,除了小不點,就只好叫你‘田蜜兒’三個字了!彼@然十分清楚她的忌諱是什么。
“你——實在氣人!我不管你了,子夏怎么會有你這種大哥,真是不幸!”
“難不成你父親沒告訴你——”
“大哥!”歐陽子夏及時出現(xiàn)在門口。
看見他弟弟回來,他寬肩一聳,不再多說,只是臉色更加深沉不少。
“子夏,我走了!碧锩蹆喝鶐妥庸牡么蟠蟮模嶂痔岽拖胱。
“老蜜,我開車送你。”不理會他大哥的注視,歐陽子夏拉住她。
“走吧!”她說著,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轉(zhuǎn)過身來。“大塊頭,希望我不要再見到你!
聽見她這么說,歐陽子夏不敢多做停留,也不敢多瞟一眼他的大哥會有什么反應(yīng),急急拉著田蜜兒離去。
身后的歐陽子謙只是盯著手里的袋子徑自沉思許久許久……
“子夏,你大哥真是愈來愈怪耶!”坐在車子里,她不能茍同地道。
“也許是爸爸留下來的事業(yè)太沉重,壓得大哥喘不過氣來吧!”
“大塊頭在上班!?”她訝呼一聲。
“你不知道?”他奇怪地瞄她一眼。
“我好一陣子沒看見他了,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勾當(dāng),他再這么像個隱士下去,小心娶不到老婆!”
“我也在想大哥再這樣不分日夜地工作下去,總有一天會累垮的!睙o奈,他也勸不動大哥。
“他那種人會垮下去才是怪事!不過,我看還是想辦法勸勸他才是,不然哪一天他翹起辮子,你就只剩自己一人了!
“老蜜,你說到哪里去了!”他忍不住好笑地睨她一眼。
“我這叫未雨綢繆,讓你心里先有個準(zhǔn)備,等到大塊頭真的翹辮子時,你就不會太難過了。”
“好了,先談?wù)勀愕霓k法吧!”他立即轉(zhuǎn)移話題,再讓這個小笨蛋說下去,天下不大亂才是奇跡。
“辦法?簡單!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不過,如果你大哥又把我氣得牙癢癢時,我先聲明,到那時我可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你已經(jīng)有辦法了?”
“總會有的,你放心!彼孕棚枬M地猛拍自個兒的胸膛。
他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說來聽聽。”
“不行,現(xiàn)在還不能讓你知道!碧锩蹆浩疵鼡u頭?偛荒芨嬖V子夏自己還沒找到方法吧?
不行,那多沒面子。
“老蜜——”
“說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你家到了!
“你不進(jìn)來嗎?我妹還要我找你過來呢!”她打開車門,提著袋子探出身子。
“今天不進(jìn)去了,幫我向小蜜問好。”歐陽子夏揮手后,馬上開著車子離去,他就怕田爸爸會拿著掃把殺出來呢!
田蜜兒剛進(jìn)家門,便聽見田尚賢慍怒的聲音。
“你又跟歐陽家那小子出去了是不?”
放下滿手袋子,田蜜兒抬起頭。今天大伙兒全吃錯藥,反常啦?
子夏一整天心不在焉,老爸爸也是莫名其妙地口氣這么兇來著?
田蜜兒納悶地皺皺小鼻子。“老爸爸,怎么啦?我和子夏出去有什么不對?”
大伙兒是朋友,一起出去沒什么不妥啊?
“人家對方都不——”
“老頭子,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江蓉之適時開口。
“老伴,你——”
“我怎樣?”這句話和昨兒個夜里田蜜糖的語氣如出一轍。
“老爸爸、老媽子,怎么回事?”
“沒事。曬了大半天的太陽,上樓休息吧!”江蓉之掩飾地說。
“老爸!”她遲疑地看著依然一臉兇相的父親。
“沒事,上樓去吧!”田尚賢忿忿地回一句。
各自瞄了雙親一眼,她呶呶嘴,莫名其妙地往樓梯走去。
不過,她可以肯定老爸爸一定有事瞞著她。
注視著女兒上樓,江蓉之不是挺高興地白了自己的丈夫一記白眼。
“你就這么沉不住氣,非要女兒起疑心不可?”
“我也是一時氣急。想來那渾小子拒絕了婚事,竟還敢和蜜兒在一起,你說這不氣人嗎?”田尚賢氣得眼睛睜得頗嚇人。
“拒絕婚事的不是子夏那孩子,是他大哥子謙,你不要氣錯人了!
“就是他!才不過是個剛成氣候的董事長,就學(xué)會擺起架子的渾小子!”
“好啦!老頭子,少不像話了,也許子謙這么做有他的理由在。”江蓉之好笑地拉著來回踱步的田尚賢往她的身旁坐下。
“那小子還會有什么理由?不過是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自大狂!”
“好了,你再鬧下去遲早會教人看笑話的。年紀(jì)都老到可以當(dāng)爺爺了,還是這么不理事理,將來孫子可是會笑話你的!
才說完,田尚賢果真乖乖地合上嘮叨不停的嘴巴,專心地看著電視節(jié)目。
也許這正是所謂的一物克一物吧!
歐陽子夏走進(jìn)自家的大門,馬上找他大哥進(jìn)行他的第二次說服工作。
“大哥,我請你不要告訴蜜兒你拒絕婚事的事。”他小心翼翼地。
“你是說,你問過她婚約的事了?她怎么說?”歐陽子謙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她不知道!彼麑嵲诓幌氤姓J(rèn),但的確是事實。
“這不就對了。子夏,我說的沒錯吧!趁現(xiàn)在能拒絕時拒絕,否則一旦讓她知道,就不曉得會鬧出什么笑話來!何況沒人說她一定得是你的嫂子!
“可是,田爸爸的意思明明是要你再等幾年,大哥卻直截了當(dāng)拒絕田爸爸,這也難怪田爸爸一氣之下就走人!彼墒枪淖懔擞職獠耪f完呢!
“那是田伯父不會想,人也不夠冷靜,你還希望我怎么說?”歐陽子謙冷靜地反駁。
“可是——”
“子夏,你才剛退伍,事業(yè)未成,我現(xiàn)在結(jié)婚還太早!
“我只要去工作,你就可以迎娶蜜兒?”其實他已經(jīng)打算聽大哥的安排,到爸爸留下的公司上班。
“非要她不可嗎?”
“大哥!”他大吃一驚。
“你想清楚,我真的非娶小不點嗎?等你找到答案再來找我!
目送歐陽子謙上樓,歐陽子夏迷惑地深思著他所說的話,大哥究意想告訴他什么?
他實在想不透……
抬起頭,歐陽子謙很訝異地看向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門前的田蜜兒。
后者此時正掛著非常詭異的笑容,手里提著野餐盒走進(jìn)來。
“你來這里做什么?”他板起臉,看著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她大大方方地端坐在他眼前。
如果他期望用一張冷臉就能嚇走她,那么這個大塊頭就大錯特錯了。
她老蜜是嚇不走的,除非他敢拎著她出去,否則今天她自個兒是不會走的。
“你還在忙嗎?”她徑自埋首看向桌上的公文,隨即皺著可愛的鼻子,伸手將它們移開,才不理會上頭他驚訝的注視。
如果怕他,今天她就不會來啦!
“小不點!”警告的聲音自她頭頂上傳來。
只見她依然笑意盈然地拿著野餐盒放置到桌上,小臉蛋不時期待地看向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試著冷靜哼道,但天知道他能忍多久。
“你沒看見嗎?我準(zhǔn)備好多食物,有披薩——不過這是我自個兒要吃的;有漢堡、薯條、雞塊和三明治,以及——”
“夠了!我是問你來這里做什么?”他看也不看那野餐盒一眼。
“子夏說你中午都沒吃,我是好心耶!”
“你好心?子夏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么?好讓你想用食物來巴結(jié)我?”他蹙起雙眉問。
“巴結(jié)你?奇怪了,我為什么要巴結(jié)你?”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隨即好笑地道:“哎呀!你不會以為我想嫁給子夏,所以先來巴結(jié)你吧?”
“你真的知道了?”他突然緊張地抓住她忙碌的手,厲聲問她。
“知道什么?你很怪胎耶!”她納悶且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一邊撫著上面的紅痕。
神經(jīng)病!沒事這么抓人家干什么!
“沒事吧?”他眉頭深鎖看著她撫著手腕的動作。
“誰說沒事?你看,都紅起來了!彼f著,伸長手到他面前,在他要抓住之前又收了回來!昂!你別想再折磨我的手!
歐陽子謙眉頭鎖得更緊,凝視著她不發(fā)一言,看得她是渾身不舒服。
“你老愛皺眉,當(dāng)心老得快!”
“你是要再胡扯下去,還是打算告訴我你究竟來干什么?”他不改表情,只想盡快趕走她。
“我拿東西來給你享用,免得你因為沒吃飯而翹辮子!
“翹辮子?”
完了,她干嘛這么老實?大塊頭可不比子夏耶!田蜜兒見他板起臉,立即扁扁嘴巴,一副不是她說的樣子。
這下肯定會被他拎出辦公室。
“我……我是說子夏關(guān)心你的身體,所以要我拿東西過來,你不喜歡就算了。”她快速收著原已擺好的美味食品。
他伸手覆住她的,這一次力道是輕緩的。“不用收了,這些垃圾食物我會吃!
“真的?”她轉(zhuǎn)慌為喜地抬起頭,不一會兒又沉下臉:“它們才不是什么垃圾食物,你要吃就必須尊重它們!彼酚薪槭碌卣J(rèn)真說。
尊重?跟這些垃圾食物談尊重?虧這妮子想得到。
不過,他也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沒用,反正這小妮子想怎樣就怎樣,絕不能和她作對;誰都清楚她的脾氣一爆發(fā)起來,那簡直可以稱上是驚天動地了。
“好吧!我可以吃你嗎?”于是他認(rèn)真地看著食物問著。
看他對著食物說話,田蜜兒忍不住嬌笑出聲,不過當(dāng)她看見他的手正伸手拿起她的寶貝披薩時,她的笑聲消失,取代的是一陣緊張的大叫——
“等一下!”她及時拉住他就要將披薩送往嘴里的手。
“怎么啦?”
“那是我要吃的披薩,你不能吃掉它!碧锩蹆捍瓜训乜粗坪踉谙蛩惺值呐_。
歐陽子謙看著她,又看看手中的披薩,再看看盒子內(nèi)的食物,遺憾道:“就只有一份,我要了。”
“不行,那是我的!彼钡孛投迥_,看著披薩期盼得就只差沒流口水了。
“這是我的午餐!
“不是,那不是。”她就是硬要得到那份香噴噴的披薩。
“嘿!才說是給我吃的,怎么——”他存心捉弄她,看著她漲紅臉其實挺好玩的。
“不行,披薩是我的。”田蜜兒伸長手,偏偏怎么也夠不到他舉高的高度。
“別耍賴!
“好,你不給我,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不給你送午飯來了!彼{。
“你不會是想每天都來替我送午餐吧?”他嘴角奇特地?fù)P起,把手中的披薩交還給她。
她一把搶過,隨即像是捧著寶貝似的捧在胸前;這般孩子氣的嬌俏模樣,令歐陽子謙微笑起來。
其實在他看來她本來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尤其是這幾年……
“是啊!不過你放心,不是我出錢,出錢的人是你,披薩算是你酬謝我的工資就行了!
“子夏知道你這么做嗎?”他表情很奇怪地看著她。
“當(dāng)然知道。我說過是他叫我想辦法勸你保重身體的,既然是要勸你,倒不如我親自監(jiān)督你吃飯來得有效!你看,你不是把一大堆東西吃光了?”她喜孜孜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野餐盒。
“這倒是!原來是全吃光了,難怪我覺得肚子好撐。”他拍拍肚子,好笑地看向她依然捧在胸前的披薩。
“哦,你休想!”注意到他的視線,她立即大叫。
“快吃吧!”他不禁莞爾地笑說。
“我打算帶回去享用,既然你吃完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等一下,小不點,我可還沒給你午餐的費用!彼凶∷
“下次吧!”
注視著她離去,歐陽子謙的眼光放柔了許多,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
“子謙,剛才那女孩不會就是你口中常提到的寶貝蜜兒吧!?”他公司里的同事兼好友常劭杰走進(jìn)來。
“正是她。”
“不會吧?她看起來——”常劭杰故意一臉驚詫。
“甭提了。”
“怎么回事?”
“沒事。”
“沒事才怪,前陣子你才直嚷著你的寶貝蜜兒——”
“住嘴!”
“我看你心里有鬼!”
他白了常劭杰一眼,嘆口氣,再次埋首于公事中,決心將那惱人的倩影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