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護法招親 第五章 作者:夢蘿 |
他就是木護法了。 眼前這個面如冠玉、俊美元佑,嘴角若有似無地噙著一抹清灑笑容的翩翩公子,就是對外招親的木護法武悔? 他……這種長相出眾,又集權力于一身的護法大人,還是要對外招親? 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有姑娘會選擇拋下他,和別的男人跑了?但外表不是一切,或許是木護法本身有令人無法接受的缺點,像是—— 你要小心,啞兒,我擔心木護法他會對你不利!你實在像極了他心里所憎恨的女子,難保他不會有移情作用,借此將心中很意轉移至你身上。 腦中摹然浮現柳玉仙對她的一番警告,季如悠倒抽一口氣,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沒錯!她是該擔心自己會成為他挾怨報復的對象,而不是一見到他的翩翩風采,就把柳玉仙的善意警告全忘得一干二凈。一雙柔美緊緊揪在自己的胸前,季如悠全身戒備地留意著武悔的一舉一動。 武悔黑如子夜的眼眸,在啞兒進來向他報到后就一直緊盯著她,不曾移開視線,因此從她一見到他時臉上一時的詫異,及嬌容上突然失去血色,到現下的全身戒備,皆被他—一盡收眼底。 他知道女人看見他這張俊美斯文的臉孔,都會一時閃了神,但嚇得花容失色到必須像只小貓咪似的,肅起全身寒毛,以防止對方朝她撲過去的這種瓜,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啞兒!彼懦雎晢镜溃鸵娝@跳了下,使他不住莞爾的挑了挑眉。 這丫頭片子是怎么加速?他堂堂木護法還會吃了她不成?“過來!彼謫玖寺暎瑓s見她一雙骨碌碌的杏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小小的身子沒有移動。 “你是怎么加速?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過來。”武悔這次加重語氣,表情更是冷峻。 季如悠恍然大悟的跳起身子,動作飛快的跑到他的面前。不管她如何怕他,她可不能忘記要服從他的命令,這是柳玉仙一再叮嚀她的事。 “先幫我脫下這外袍!蔽浠诒凰鼻械膭幼鞫旱每扌Σ坏,也就無心責罵她的心神恍惚。 脫下外袍? 季如悠聞言更是睜大杏眼,先是看看他的右手,再看看他的左手,可看不出他兩只手有何不對勁? “啞兒?”武悔遲遲未見她動作,低頭一望卻見她正在打量他的兩只手,不知在想什么。 真是奇怪的丫頭,看來他一定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為這種空長美貌、沒長智慧的丫頭,念念不忘這么久。 他碑還在想她的清雅容貌,讓客房里那五位佳麗失了色,但現下看來,那五位佳麗是要比她懂得對他逢迎拍馬、頻獻殷勤了。 季如悠抬起俏臉,對他鼓起勇氣的大皺眉頭,指指他的手。見狀,武悔禁住回以被惹怒的神情。好哇!敢情他是看上一位敢對他擺臉色的大膽丫頭? 然而,她這種表現,倒是十分出人意表。他原以為她看似柔弱,膽子大概也大不過一顆小鳥蛋,沒想到她居然敢對他皺眉頭。 “你……”他故意板起臉,正想怒斥她,卻見她徑自走向他,并拉起他的手,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他忍不住想知道她究竟在玩弄什么玄虛。 只見季如悠必須以兩只手方能握住他的右手腕,并暗暗咬牙使力才能將他的手舉至他胸前的衣扣上,一副要他自己動手脫外袍的樣子。 武悔立刻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原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要我自己動手?”他隨即暴跳如雷,朝他直吼。 季如悠縮了縮身子,指了指他的手,不了解他自己有手,干嘛要別人替他脫外袍。 她這表情及動作,可讓武悔看懂了,于是他戲謔的掀掀嘴角,道: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有手,干嘛使喚你?”好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季如悠兩眼一亮,顯得十分開心,他總算弄懂她想表達的意思。 “既然我必須自己動手,我還需要你這丫環做什么?”武悔不怒,反勾起笑容。 季如悠眨眨杏眼,聳著細細的肩膀,表示她不會比他更清楚,“你還杵在這里做什么?什么都不會,你可以滾了!蔽浠谌瞬痪肜淅涞倪车馈 發現令自己念念不忘、嬌容不時浮現心頭的這名丫頭,根本是個令人捻透了的愚蠢女人,武悔心中大為惱怒,直想將她轟出去,眼不見為將。 聞言,季如悠露出如釋重負的喜悅神情,一道狡黠之光閃過她眼底——沒想到她居然成功讓他氣得把她趕走,呵呵!她的一條小命保住了。 那道眼神是得意?還是喜悅?不管是什么,都讓武悔在不經意一瞥時給捕捉住。 看來這丫頭不簡單,居然可以把氣暈頭。想逃?可沒這么容易! “慢著。”他慢條斯理的叫住那抹幾乎是跳著跑向外的身影。咦?季如悠僵直動作,停在原地,一口氣暖在喉嚨里,不敢呼出來。 “過來!卑?臉色明顯的帶著沮喪。季如悠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回原以為可以順利逃出的內室。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工作出了錯,是誰必須受到責罰?”武悔等到她走至他面前時才緩緩開口。 季如悠咬咬唇,輕點螓首。心想,完蛋了,他這么憎恨他的前愛人,一定會狠狠的懲罰她。 “你知道?是誰?”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如臨大敵的表情。 這丫頭該不是把他當成妖魔鬼怪,隨時會撕了她吧? 季如悠伸出纖纖玉手指著自己,卻見他勾起一抹笑,輕輕搖頭。 “非也。啞兒,想想你是誰管理的丫環,既然你一點規矩都不懂,自然是教你規矩的人管理不當,你說,我要如何懲處柳總管?” 柳總管?是柳玉仙,那個自她成了啞女后,就待她宛如親姐妹的柳玉仙? 一聽見他說要責罰柳玉仙,季如悠一顆心全亂了,急得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小小臉上全是無助倉惶的神情。 她沖上前急切地捉住武悔的手臂,拼命對他一再搖頭,眼里滿滿皆是懇求。 “你對柳總管倒是挺忠心的嘛!”這可不是件好事,天知道那城府極深又陰沉的柳玉仙,究竟在這個將所有情緒都顯露在臉上的啞兒身上,動了什么手腳。 為了不想受到監視,他是該遣退啞兒,但見她眼里深處那抹脆弱,武悔發現自己就是狠不下心。 她可以不是柳玉仙的棋子,只要將她們永遠隔開,要改造啞兒忠于他,這事兒不難。再者,他原就有此打算。 “柳總管待你極好?” 季如悠沒有猶豫,直接用力點頭。 “那若是我對你比她待你更好呢?”他把俊俏的臉龐直直朝她逼近。 季如悠心兒狂跳,有一度幾乎是屏住氣息,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不知木護法何以反復無常,但肯定是她這張臉的緣故。 柳玉仙說過,要她小心留意,木護法也許會待她很好,就宛兒是他珍寵的女子,但也有可能在下一刻將她像仇人一般的折磨她。 瞧!柳玉仙果然有先見之明從她一進廂院至今,木護法的確一下于朝她暴跳如雷,一下于又柔情似水,簡直像個雙面人。 “嗯?” 她搖搖頭,指著自己的唇瓣,表示她無法言語,不能答復他。 “用書寫的方法,如何?” 季如悠但覺備受侮辱,恨恨地直看著他。她雖是季家千金,理該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只可惜她的母親以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語,拒絕讓夫子上門教她。 現在回想起來,方知母親從小就阻擾她成為精明的女于,全是為了她的私心,她和父親卻從未發現這一點,可悲切!要不然,她也可以以書寫方式,道出她的真實身份了。 武悔摸摸鼻梁,狂狷的一笑,拍拍她的肩膀,道: “當我沒說,你不用放在心上! 季如悠在他的觸碰下,往后退一步,同時放開捉住他手臂的手。 “你不希望我處罰柳總管吧?” 她再次急切的點頭。 “那么就乖乖守好你的本份,做好你的事。從此刻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一刻也不準離開我的視線,也包括不準你再和柳總管見面,你可聽清楚了?”他是不清楚自己何必計較這丫頭對誰特別忠心,總之,一旦跟著他,他就是要她唯他是從。 季如悠僵著表情,倔強地不肯遵從他分明是不合理的要求。 “你想說什么?”武悔故意俯下身去。 氣得她極想狠狠踢他一腳!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像他這樣可惡的人。 明明知道她是個啞巴,還如此欺負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啞兒,你最好明白,我不是和你鬧著玩,從此你是木廂院的丫環,不再受柳總管管理,誰是你的主子,你可要分清楚! 時勢所逼,季如悠在武悔冷峻的注視下,終于生硬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很好,現在你可以過來替我脫外袍了。”武悔滿意地勾唇角,拉回原先他打算要她做的事。 什么?說來說去他還是要她做這件她從未做過的事? 他明明不是有兩只手—— “你最好不要再盯著我的手看,替主子寬衣解帶是你的責任,你到底還要蘑菇多少時間?”他簡直難以想像自己會花了大半時間在她身上。 來了。來了,嫌她蘑菇,他不會自己來?季如悠心里摘咕著,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他。 *** 木廂院里不時傳來武悔急躁氣忿的斥責聲,而回應他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沉默。 “一個衣扣你解了大半天還解不開,看來今晚你我都別想睡了。”武悔這會兒已斜靠在床柱上,望著坐在床畔,努力想解開衣扣的季如悠。 季如悠小臉蛋十分專注,額頭雖冒著細汗,認真的俏臉卻有著奪人之美,使得武悔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久久不曾移開。 她就不信她會解不開? 季如悠咬咬唇瓣,皺皺小鼻子,仔細和衣扣繼續奮戰。明明就是一個環結、一個扣,何以她會解了老半天? “呵……”武悔故意打了呵欠,動了動身子。 這一移動身體,使得原先就半倚在他腰間、努力解衣扣的季如悠,身子隨即失去平衡的跌向他。 “呢!”她嚇了一跳,急忙想起來,雖然他厚實的胸膛靠起來好暖和、好舒服,但這是不對的,而……而且她怎么可以如此不害臊,居然會出現這種想法! 心里這一想,季如悠更是急得跳起身,遠遠的退至一旁,一張俏臉緋紅的很不像話。 “你這冒失的丫頭,還不過來?退那么遠做什么?”閉眼假寐的武悔裝作毫不知情,懶懶的語氣響起。 季如悠的一顆心卻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根本平靜不下來,更甭提繼續靠近他。 他木護法可是她這十七年來第一次如此接近的男子。不管他是否會責怪她,事情未做完就臨陣脫逃,總之她心跳得又急又快,她是一刻也待不住。 撫著燒紅的臉,季如悠轉身急忙跑出內室。 聽見她逃之夭夭的腳步聲,武悔慢慢睜開精亮的黑眸,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看來想要啞兒忠于他的日子,不遠了。 *** 一早醒來,尚未調適好自己的心情,季如悠就匆匆來到木護法的寢室,靜候他的吩咐。 “啞兒,第一天到木廂院做事可習慣?”武悔早已著裝完畢,就等她進來伺候他洗臉。 見他穿戴整齊,季如悠不免暗暗松口氣。幸好,早上不必伺候他穿衣,不過他沒為昨晚她落荒而逃的事責怪她,倒也令她十分慶幸自己好運氣。 想必是因為她這張臉的緣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季如悠心情突然十分復雜。 “啞兒?”武悔見她毫無回應,心知這丫頭又不知神游到哪去了。季如悠回過神,同樣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無聲的嘆口氣,武悔開口道: “你不會不知道我等著你伺候我洗臉吧?” 季如悠眨眨眼,她的表情告訴武悔,她的確不知道這會兒要做什么。 而接下來季如悠的眼神,更令他直嘆自己找來一個什么都不會的丫頭伺候他,簡直是自找麻煩。 “我了解我有兩只手,但是我就是要你伺候我洗臉。啞兒,你是個丫環吧?”他到底要重申幾次,她才能明白? 季如悠直視著他,好想對他搖搖頭,但這會兒她就算否認她是個丫環,也沒人可以證明她的話不假。 于是心有不甘的她只好扁扁嘴,上前拿起臉盆里的毛巾,將水擰干,才走向武悔。 武悔坐在圓椅上,兩腳呈大字型的張開,待她走近,他便伸手將她拉至他的身前,并十分合作的朝她仰起俊容。 望著他迷人的面孔就在離她颶尺之間,季如悠感到如同昨天的悸動情潮再次席卷而來,不免心慌意亂了起來,小手將毛巾緊擰在手心,遲遲不敢靠近那張令她心發慌的臉龐。 “啞兒,你不會連伺候洗臉也不會吧?”武悔顯得十分難以置信的口氣。 誰說她不會?季如悠深吸口氣,不愿被人看扁的骨氣使她吞不下這口氣,遂拿著毛巾用力在武悔臉上胡亂擦拭那么幾下,就當作是任務完成,接著急忙想退開他帶著英姿煥發的魅力范圍。 “你、你這丫頭——難不成把我的臉當作是桌幾在處理?”武悔氣唬唬的作勢要伸手捉她。 季如悠連忙往四周逃竄,并在見他俊容上仍滴著水珠時,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漬,武悔兩眼一瞇,進出誓必捉到她的光芒,嚇得季如悠小小身子當機立斷的往外沖。 “我看你往哪兒跑!”武悔大聲一喝,跟著大步追上去。 聽見后頭傳來如雷貫耳的怒吼聲,令季如悠以為自己當真激怒這柳玉仙口中喜怒無常的木護法,嚇得她不敢多作停留,腳步飛快跑出木廂院,直往廂院的后方狂奔。 武悔追出廂院外,才發現啞兒已跑向那布置著許多捕捉獵物的后方林子,不由得俊顏一沉,健步如飛的追向前方那拼命逃竄的小小身影。 “啞兒,停下來,不準再跑了,小心你前方有陷俄——”武悔一陣急吼,卻已經來不及。 就見只顧往前跑的季如悠,完全沒發現前方有個足足兩個人高的大坑洞,二聲尖銳的驚呼響起,她便直接栽進那原是打算擒拿獵物的陷餅里。 才跌進幾乎不見天的黑洞里,季如悠立即感到一陣椎心之痛由右足踝傳來,痛得她血色盡失,幾乎喪失意識。在即將昏厥過去的當兒,季如悠最后的想法是……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煞,何以如此多災多難? *** 足踝上一陣又一陣的痛楚,令季如悠小小的使首不停在枕上轉來轉去,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武悔站在床旁,深近的眼始終不曾從她因痛楚而緊鎖峨眉的臉上移開,但見她額上布滿因疼痛而起的細汗,他也無動于衷,徑自注視著她慢慢蘇醒。 這個不知死活、又不聽人勸告,只想從他身邊逃離的蠢丫頭,是該讓她受點教訓。 床上的季如悠終于被痛醒過來,她慢慢睜開眼睛,就見那再一次害得她受傷的罪魁禍首,正站在床畔冷眼看著她,氣得她登時想沖下床去狠狠揍他一拳,管他是什么堂堂木護法,先踢他一腳替自己出氣再說。 心里一有這個念頭,季如悠馬上付諸行動,渾然忘了自己的足踝正強烈的發出疼痛訊息,兩腳才觸及地面,她整個人便失去平衡的倒向前,跌進一只及時伸上來接住她的手臂里。 灘軟在武悔的手臂里,季如悠疼得冷汗律談尿不住頻頻顫抖,植口櫻唇吐氣如主。 “倘若你急著想投懷送抱,也用不著選在你受傷之時。”武悔眼里滿是椰輸,手臂穩穩的摟著她的柳腰。 聞言,季如悠更是為之氣結,身子拼命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臂。 “不要亂動,否則你的腳傷更痛。”他沉聲警告她。 氣忿當頭的季如悠哪管得了這些,兩手拼命使出力氣,就是想推開他!澳愦_定要我放開你?”這任性又愛逞強的“/頭,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季如悠沒好氣的給他一記白眼,再肯定的用力點頭。接著她感到腰間的壓力突然離開,下一刻,那椎心之痛再一次狠狠的席卷而來,疼得她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下意識的尋求他手臂的支柱。 武悔早有準備,適時伸出援手,又一次接住她站不住腳的身子。 這會兒季如悠不敢再表示意見,凈顧著頻頻吸氣、吐氣,忍著足踝上那要人命的疼痛。 好痛!為什么會這么痛? 在武悔的支撐下,她俯下頭提起裙擺,就見她的右足踝腫得像她干爹賣的包子一般大,難怪她會痛到連站都站不住。 順著她的視線,武悔也看見她足踝上那驚人的腫包,看來肯定是傷到骨頭了,不先替她接骨,只怕這腳會愈腫愈大。 武悔隨即將她橫抱起,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小心翼翼拉抬起她的足踝,細細察看她的傷勢。 他、他想做什么? 被放在床上的季如悠全身戒備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像柳玉仙所形容,才轉眼工夫便對她做出不利之舉。 先前被柳玉仙灌輸的錯誤思想已根深抵固的季如悠,武悔早有先人為主的恐懼,無論他做何舉動,都足以令她o戰心驚。 “待會兒你若是痛極了,我勸你直接昏過去比較好!蔽浠谡f著,從長靴里抽出一把匕首,先在季如悠的棉鞋上比劃一番,才不痛不癢的提醒她。 光是看他手中的匕首,季如悠已然嚇得花容失色,又貝他拿著匕首在她足踝處比來劃去,更足以將她嚇昏過去,用不著再等到痛極了。 他終于決定要挾怨報復了,就為了她長得像昔日拋棄地的心上人……但這不公平,她季如悠畢竟不是他的昔日心上人。 心里不禁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感到委屈,季如悠小心盯著他手中的匕首,一顆心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 “你不要亂動,我保證只要一眨眼時間。”他牢牢捉住她一再扭動掙扎的足踝,擔心她再掙動下去,只怕會造成二度傷害,這可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他都要傷害她了,居然還要她不要亂動? 除非她是白癡,否則休想要她乖乖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季如悠于是開始以著未受傷的左腳,使勁踢著他蹲在她面前的肩膀。想不到這一踢不但沒將他踢走,反而是她疼得淚水直打轉,痛哪!他的肩膀是石頭做的不成? 為什么他要這樣欺負她?就為了她這張臉,她就要受這種罪?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她的遭遇已是如此可憐,何以他還要如此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季如悠但覺深受欺凌,眼淚不覺撲籟穎的直往下掉,還愈哭愈是傷心。 傷心加上痛楚,令她失去理智,她不顧一切的掄起拳頭,不斷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甚至打出“砰砰砰”的聲響,持續許久。 此時此刻,她只想把心中的怨氣,及這一陣子所受到的折磨,全發泄在他身上,一直到她的兩只手又酸又痛,她才攤軟在他始終未曾離開的手臂里,任由他將她輕輕放倒在床榻上,慢慢的沉入睡夢中…… 真是個麻煩丫頭!逼不得已,武悔只好點住她的睡穴,讓她得以安眠,這才動作利落敏捷的替她接好受傷的足踝,并以一塊木板固定住。 想來他是過分了些,明明可以先點住她的睡穴,再來進行接骨動作,偏偏他就是忍不住想嚇唬她,而這番行徑居然讓他發現—— 啞兒是當真對他存有懼意,像是時時提防他會傷害她似的…… 究竟是誰給了她這么荒謬的觀念? 武悔眼一瞇,心里已漸漸有個答案浮現腦海。的確,也只有她能在啞兒身上動這種手腳。 看來他當真是低估柳玉仙心機之深、城府之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