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小茶館矗立在街尾,一面寫著大大“茶”字的木制小招牌,正隨著輕風(fēng)而搖擺不定,而屋外掛著的小風(fēng)鈴,也隨風(fēng)發(fā)出叮當(dāng)?shù)妮p響,這輕脆的仙藥,令人聞之心曠神信,精神立即一振。
一位短發(fā),臉上掛著一副丑不拉幾眼鏡的細瘦少女,走進這間茶館。
她垂著雙肩,好似肩上擔(dān)著全世界的重擔(dān),垂頭喪氣的走向角落一個小桌子,而在那個小桌子旁的位子上,早就坐了一個長發(fā)及腰的美麗少女,只見她津津有味的嚼著花生米,神態(tài)自在的喝下一杯茶。
“抱歉,我來晚了!倍贪l(fā)少女快快不樂的輕道,坐進長發(fā)少女對面的位子。
姜綺柳拿起茶杯,先是倒熱水溫杯,繼則倒掉溫杯的茶水后,她重新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放在短發(fā)少女面前。
秦櫻視而不見身前香味撲鼻的烏龍茶,她手抽動了一下,編貝玉齒咬著櫻桃般的下唇,她一臉泫然欲泣,“任務(wù)失敗。”
姜綺柳伸手從小盤子里撈了幾;ㄉ敛豢蜌獾木屯彀屠锼,“我知道!
顫顫的吸口氣,秦櫻覺得自己這一生從沒如此悲慘沮喪過,“綺柳,要以哪條幫規(guī)處罰?”
姜綺柳抬起眼。“為什么會失敗,檢討過嗎?”
秦櫻噤語。
“人為因素?不可抗拒的因素,還是辦事不力?”姜綺柳輕描淡寫道。
秦櫻垂下頭,“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愿意負起一切責(zé)任!闭Z畢便頹然的低著頭,不欲辯解更顯出她楚楚可憐的柔弱。
姜綺柳從口袋里掏出獨角獸銀飾,遞給秦櫻,“收去吧!你欠我一個解釋!
秦櫻接過銀飾,欲言又止,“去年我捅了個大樓子,是龍飛天救了我。”
“原來如此。”姜綺柳將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是否泄露了我的身分及目的?”她詢問。
“沒有!”輕柔聲音果決的道。
姜綺柳一笑,“很好!”接著,她迅捷的指示,“傳真雷震濤的財務(wù)狀況給爺爺及我家的臭老頭,吩咐VP的人與雷震濤接治,另一方面,動員人力盯住何士榮,盯住何士榮的人馬分成兩路,一路注意毒品何時進港,一路預(yù)先提防何士榮暗殺雷震濤的行動,這次由你全權(quán)指揮,記住,只準成功,不許失敗。”
秦櫻張口結(jié)舌,“綺柳,難道你不指揮大局?”
將茶杯輕盈的放下,姜綺柳略有深意的道:“該是訓(xùn)練你獨立自主的時候,櫻櫻,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很少叫你出任務(wù)?”
“你伯我真實的身分被發(fā)現(xiàn),我媽媽會嚇?biāo)!?br />
“不止是這樣!苯_柳的手快速一揮,甩了秦櫻一個 不屈不癢的耳光。
秦櫻撫著左頰,不敢置信的瞠目。
“這就是原因,櫻櫻,你的臨機反應(yīng)太差了。”姜綺柳道:“不可否認的,你對資料的搜集、戰(zhàn)略的疑定是在行無比,相信這方面,組里的每個人都望塵莫及,但是這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秦櫻臉色專注無比,神情因認真而嚴肅,她腦袋里自動思考姜綺柳的話是否正確,然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你一旦遇上事件,常常錯失先機,不知隨機應(yīng)變,就算本來占于優(yōu)勢,也會被人墳客易主的落敗,光提今天早的事來講,你有龍飛夫的一切資料,而且龍飛天中入我的激將計,早就失了防,你得勝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為什么敗在百分之十上,檢討過嗎?更何況你今天早上能全身而退完全是僥幸,如果今天遇上的是何士榮,你能安然無恙的走人嗎?”她條理分明的說出秦櫻的弱點。
秦櫻心中凜然。
“所以我要罰你,再過兩個多月是你的生日,這差不多六十多夭的時間,我跟雷震濤會逼得何士榮走投無路,在這段期間,組里要密切盯著何士榮,因為何士榮一定會孤注一擲的把希望投注在毒品上,毒品一進港,馬上通知我.我要毀了那批毒品”。
“是!”
“你生日那一天,就罰你在家禁足好了,聽清楚了嗎?”姜綺柳以少有的嚴厲厲聲道,眼中卻帶著笑意。
再次的,秦櫻膛目結(jié)辭舌,這聽起來不像是處罰,倒像是放假。
姜綺柳拍拍她的肩膀,和顏悅色的綻開美得像后窗內(nèi)高級瓷娃娃般的笑靨,“那一天陪陪你爺爺,你爺爺要送你意想不到的禮物,別讓他失望。”
“但是……”秦櫻知道情況愈到后面愈吃緊,哪有讓她放假的余地。
安撫的笑容,一向是姜綺柳的特長,“放心,何士榮跑不掉的,對了,主控大局時,若有什么困難,隨時打電話到雷震濤那里,我應(yīng)該在那里!
“可是……”
“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行?就此決定了。”姜綺柳站起身,“我要走了,等一會要大花特花雷震濤的錢!
她手里晃出幾張信用卡,“櫻!要一起來嗎?我今天可以很大方的請你吃客冰淇淋,戴上你那副變裝的丑眼鏡一起來吧!”說完立即拉起猶在震愕中的秦櫻,二話不說的便把她拖出門。
秦櫻內(nèi)心忍不住涌出欽佩,終于明白酷愛惹事生非,天王老子誰也不甩的水靈,為什么只對姜綺柳一人信服。
浴室水聲嘩啦啦的響,姜綺柳鎖緊水龍頭,測了下水溫,偷悅的浸入浴池中,熱水掃過她柔軟的軀體時,她滿足的輕哼一聲。閉上眼睛,享受泡澡帶來的舒服感。
她是如此的放松寫意,以至于沒察覺寬敞的浴室里,走進一個強健無聲的影子。
“姜綺柳,這件衣服滿像情婦穿的,看來我的錢沒有白花!崩渍饾畔率种心羌p薄黑紗套裝,手卻又頑皮的翻出女性貼身衣褲,嘖嘖有聲的品評。“但是這些純棉內(nèi)衣太平凡無奇,看起來好像幼稚園小班穿的!
。牭竭@熟悉低沉的男音,姜綺柳立即睜開眼睛,她反射性的半坐起來,隨即想到自己一絲不掛,又馬上蹲進水里。
雷震濤聲音蘊有一絲笑意,“小心,否則我會被我看光,綺柳,男人是很容易沖動的動物,套句今天某人說的話,尤其是一年四季都在發(fā)情的男人!彼媒_柳先前嘲弄他的話自嘲。
杏眼含怒,姜綺柳粗聲道:“雷震濤,你怎么進來的?”
“問這個問題未免大過愚蠢,我是這棟房子的主人,當(dāng)然擁有這棟屋子所有房間的鑰匙!彼麖目诖锾统霭谚匙在手里晃,嘴角掛笑的道:“你說是嗎?‘揚風(fēng)組’的老大姜綺柳!”
姜綺柳臉色一變。隨即轉(zhuǎn)為漠然,“雷老大,你的表現(xiàn)相當(dāng)出色,不過憑你的能力,要是現(xiàn)在還查不出來,那淡水河沒加蓋子,你隨時可能跳下去自殺!
“不想知道我國何查出你的身分嗎?”
姜綺柳仔細思索幾秒,“我向龍飛天收回銀飾是個大敗筆,又在你面前提到火鶴幫林為大被滅的事!彼谋砬橐黄届o,沒有被發(fā)現(xiàn)事實的大驚大怒,事實上,她看起來好像一臉沉悶悶得快睡著,似乎這個話題無聊之至。
雷震濤忍不住從心里發(fā)出贊賞“了不起,姜綺柳,你不愧是‘揚風(fēng)組’的老大,愈是遇到緊急關(guān)頭,表現(xiàn)就愈加沉著,怪不得你能在一夜之間,滅了中部最惡名昭彰的火鶴幫!
“你憑什么認定我是‘揚風(fēng)組’的老大?”
他看著她,自顧自的露出微笑,“很簡單,任何老大絕對會因你這個厲害手下而睡不安寢,況且你這種厲害人物,若不是一幫之主,那全天下大概也沒人敢當(dāng)幫主了。”
“是貶是諷?雷老大!”她嘴角徐徐帶出一抹微笑。
“都不是,是衷心的贊美。”
她的笑容擴大,“那真是多謝你了,你可以退出浴室,把門鎖上,我要穿衣服。”她的口氣好似女王在斥退自己無聊的臣子。“介意我在此觀賞嗎?畢竟美女出浴景色,一定相當(dāng)動人!崩渍饾患绲挚恐鴫Γ饋砬∪蛔缘。
姜綺柳若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歡有人鼻血噴得到處都是,那看起來好惡心了!
雷震濤依然神情自若,并沒有因她暗諷的話而表情稍變,只是淡淡道:“好口才!
姜綺柳意識到他并沒有像往日一般,對她的嘲諷報以大笑,她的表情立刻防備起來,“雷老大,若是想看美女出浴,我相信牛肉場的表演更加火辣!
對于這段建議,雷震濤回以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出口,好似他自己也在慎重考慮可行性,“若是我只想要你呢?綺柳!
姜綺柳綻出一個很僵的笑容,“這個玩笑不好笑。”
他靠在墻上,表面看起來十分輕松愉悅,甚至臉上還帶著迷人的淺笑,但是姜綺柳全身肌肉緊崩,知道這只不過是假相,雷震濤早已蓄勢待發(fā)。
“也許是開啟你我新關(guān)系的時刻到了!崩渍饾允锹掏痰拈_口。
“或許我不這么認為!彼目跉饧怃J了起來。
雷震濤對她的反應(yīng)淡淡,眼神卻有絕對不符笑意的凌厲,“若是我堅持呢?”
姜綺柳心頭一顫,垂下視線,顯然正在思考脫身之計,最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苦無良策,只能瞪著眼前水波。
“無話可說嗎?親愛的綺柳。”雷震濤踏前一步。
姜綺柳立即對這個威脅性動作有了反應(yīng),她做出一個制止的手勢,話中含有洶涌的波濤。
“是的,我無話可說,但是通常沉默代表嚴重的抗議,及絕不屈服的精神!彼酃怃J利的直視著他,“雷老大,反正我打不過你,相信架我到你床上去,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法這你負得起后果嗎?”
她語氣既低又沉,“我會中止和你的一切合作關(guān)系,你愿意將幫主之位拱手讓人嗎?你愿意將手中握有的權(quán)勢、地位及金錢讓渡予人嗎?好好的考慮清楚,你不會希望得不償失的!
“好厲害的威脅!好睿智的恐嚇!”雷震濤饒富興味的開口稱贊,但是他嘴角有摸不在乎的一抹笑靨.神情有絲不顧一切的叛逆,“可是很抱歉的,這個威脅對我無效。”幾個跨步,他來到浴池邊,姜綺柳立刻曲起身體,不欲讓他看得更多。
她抬頭反抗的瞪著身邊的男人,雷震濤同樣也注視著她,他伸出手,把玩她從浴帽里垂下來的一綹發(fā)絲,聲音幾乎聽不出什么感情,除了冰冷的漠然及冷醋的疏離。
“你以為我在乎幫主這個地位?留戀這個地位帶給我的權(quán)勢、金錢及名利嗎?”他冷冷一笑,全身散發(fā)出危險的訊息,“我不在乎,我很愿意拱手讓人,要不是雷云天死前擺我一道,今天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會是何士榮!
“既然你不在乎,為什么不讓位?”姜綺柳斜覷他一眼,試圖讓氣氛緩和,但顯然無效。
“你明知故問!崩渍饾龢O有智慧的道:“就算我讓位給何土榮,何土榮以己心度人,勢必還是會殺了我以絕后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以幫主身分理正言順的反擊何士榮,我說得對嗎?”
姜綺柳一言不發(fā),雷震濤握起那綹秀發(fā)輕吻,空氣中立即充滿熱烈的氣流,他放下那綹發(fā)絲!敖_柳,你費盡心思要當(dāng)上我的情婦,最終目的應(yīng)該是何士榮!彼Z氣輕柔得令人不安的加上了一句:“或是他那批為數(shù)不少的毒品口。
姜綺柳心頭又是一顫,該死,雷震濤不該這么厲害的。
溫柔無比的,雷震濤的手下滑至她的裸肩,時重時輕的按摩她凝脂般的玉肩,姜綺柳屏息,聽著他與動作恰好相反的冰冷語氣——
“你我中止合作關(guān)系,你安排捕捉何士榮的計劃不就功虧一潰?如此一來,得不償失的人應(yīng)該是你。”
姜綺柳大口有著氣,雷震濤的氣息及魅力,快要逼得她喘不過氣,她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在問題上,也必須制止他的動作,于是她右手抬起,按住他撫摸的大手,話不經(jīng)思考,立即從嘴巴里溜出來——
“雷云天因何一定要設(shè)計你當(dāng)上幫主?”
雷震濤臉上肌肉扭曲,“我可以告訴你事實,但是等一下有個問題,我也會要你付出一樣的真心回答我,同意嗎?”
“我是個誠實的人。”她一副深受污辱的表情。
雷震濤的聲音柔和了下來,“我知道,我只是要你的保證。”
“你得到我的保證了,你可以開始說出緣由!
“很簡單的緣由,我是雷云天的親生兒子。”
姜綺柳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她抬頭注視著表情極力自制的雷震濤,“但是傳言你跟他不合?”
“那不是傳言,是事實!崩渍饾涞昧钊撕ε,“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原諒他在我面前殺了我一生中最尊敬的養(yǎng)父周永成,害得我媽殉情自殺,我告訴他別想要我繼承他的位子。”
“他表面上扶持何士榮,卻在死前擺了我一道,不論我是否繼承幫主之位,何士榮絕不會放過我,我只能坐上這個位子.利用這個位子的力量來擊倒何士榮,他死前這。一招把我逼進死路,我是當(dāng)定‘馳雷幫’的幫主了!彼荒樕類和唇^的道出往事。
姜綺柳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就在她思考時,雷震濤顯然回復(fù)了自制力,他的手滑得更下,她立刻全身僵硬。
“雷老大,到此為止!彼阶∷氖,將它推開。
雷震濤反握住她的手,他握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掐碎,肉體的痛楚跟氣氛的壓力,使姜綺柳大怒了起來。
她不服輸?shù)牡芍渍饾,冷言冷語刺人心窩道:“雷老大,你毫無魅力到必須強迫女人嗎?”
雷震濤用力的把她從浴池中給拖起來,讓她茬弱動人的雪白身軀,在燈下閃爍著美麗光芒。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渾然天成的嫵媚、不加雕飾的婀娜,簡直可以讓男人神魂顛倒。
但是她臉上剛強潑辣的傲岸不馴,卻使人窺見她絕美外表下.內(nèi)心的獨立傲骨。
雷震濤心中一凜,更升起對她的幾絲欣賞,在黑道見多低三下四的下流行徑,對她的錚錚傲氣及不懼威權(quán)的氣概,簡直欣賞到了心坎里,但是他仍不放松手勁,因為他一定要問出個水落石出。
“告訴我你不肯跟我上床的真正原因。”
姜綺柳與他面對面的互瞪著,四周激蕩著狂猛的氣流,彼此心波暗潮洶涌,“我說過了,我的自尊不允許.”
“這是其次,我問的是最主要的原因!崩渍饾啡淮蠛,“難道你剛才的保證只是狗屁嗎?‘揚風(fēng)組’的姜綺柳,說出你真正的內(nèi)心話!我要聽到實話!
姜綺柳猛推了他一把,氣勢驚人的說出天崩地裂的一席話,“你要我說什么?說你的智慧、幽默及力量,已經(jīng)深深侵占我內(nèi)心從未有人到過的地方?說你的強悍、性感及魅力,讓我害怕自己再也離不開你?你的一切的一切,幾乎要令我拜服?我不肯跟你發(fā)生關(guān)系,何嘗不是保護我心里的最后一道界線?難道我這樣做錯了嗎?”
雷震濤捧著她嬌艷的雙頰,眼中燃著火焰,“你是在間接的說你愛我嗎?”
“該死,我沒必要站在這里受你拷問!彼斐鍪,毫不留情的狠推他胸膛,在激烈動作中,她的浴帽松脫,飛瀑般的長發(fā)立即瀉下,不過她渾然不覺,只因她的思考全然脫序。
她掙扎得如此厲害,雷震濤只好放開她圓潤的臂膀,惟恐她不小心傷了自己。
箝制一放松,姜綺柳如蒙大赦,全身因應(yīng)的生出股力量,她手朝雷震濤所在地方一撥,虛晃一招后,腳立即踏在浴室的磁磚上,明顯的是要逃出浴室這個是非之地。
“該死,我還沒聽到你的回答!崩渍饾覆钢淞R,真是該死,這個女人連表白時,都是這么氣死人的強悍,他怎么會愛上這種女人?這實在是不正常!
長臂一伸,他僅捉住她身后飄揚的一綹長發(fā),姜綺柳吃痛一縮,回頭想要報開他的手時,雷震濤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矗立在她面前。
姜綺柳立刻退了一步,打量四周圍的形勢,雷震濤哪容得她再次
逃跑,只見他抱起她,把她拋進特大號的浴缸。
姜綺績柳驚呼一聲,因為雷震濤竟然也踏進浴缸,還極有興趣睇著她全身上下,她不由自主的紅霞襲臉,覺得尷尬透頂,繼尷尬而來的,是滿心的怒火,怒火逼使得她口出嘲諷——
“你像一只全身濕透的落水狗!”她口氣犀利得足可割解玻璃,手在水中一揚,瞬時洗澡水淋得雷震濤滿頭滿面,即使他剛才不像落水狗,現(xiàn)在絕對有八分相像。
可是想不到的是雷震濤竟然在笑。他渾厚大笑聲傳遍了整間浴室,他一手將額前濕透的頭發(fā)往上一掠,另一手抹去臉上的水,神態(tài)舉止每一部分都表現(xiàn)得無懈可擊,簡直把他身上的俊美豪氣發(fā)揮到十足十。
喔!這實在很瘋狂,她應(yīng)該要很生氣,雷震濤的野蠻行為,但是她卻有點失神的看他自然中帶著性感的簡單動作,還有那令人心神俱醉的豪邁笑聲。
姜綺柳的火氣瞬時消了一半,她的自制又度回復(fù)正常狀態(tài),沒好氣的開口:“被駕成落水狗有什么好開心的?瞧你笑得像白癡!”
雷震濤揚起一道眉,“就是有人會愛上我這個白癡!
“哼!我可沒說我愛你,少往自個臉上貼金!彼叩。
雷震濤再次大笑,“你失去自制,就是最好的回答!
姜綺柳臉沉了下來,雙手啪的一聲擊在雷震濤的雙頰上,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的瞪著他,眼中散發(fā)出不可搖撼的光芒,神情是傲立不屈的果決。
“就算我愛你又如何?我是絕不可能拋棄自我原則,做你名副其實的情婦,只為求你留戀恩澤,貪圖幾夜風(fēng)流的歡快,我姜綺柳不是泛泛之輩,絕不會如此貶低自我的人格尊嚴!
她一頭長發(fā)凌亂披散,有半截在水中飄搖,全身上下不著寸縷,看起來狼狽可笑,但是雷震濤卻覺得這一生,他從役看過任何女子有她這般美麗。
她星眸盈含搖山撼海的氣魄,舉目慷慨激昂,全身隱隱散發(fā)出一股令人傾倒的颯颯英氣。
雷震濤深吸一口氣,情感的澎湃有如飛鳥激涌而出。他拉下仍停在他頰邊的纖手,放至嘴邊輕吻她白蔥般的盈盈玉手。和她四日目交交對。
“綺柳,當(dāng)初我就對龍說過,你是個麻煩,想不到果然一語成真。”
姜綺柳一皺眉,“什么意思?”
雷震濤眼光幽遠了起來,好似陷入沉思中“這輩子恨死雷云天,死也不肯延續(xù)雷家的血脈,我是注定當(dāng)一輩子的王老五,但是……”
她不確定的看著他,雷震濤發(fā)覺她猶疑的眼光,他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剛才的迷惘似已遠走,“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美?”
“廢話!”她大義凜然的回駁,“我爸爸是玉樹臨風(fēng)的美男子,我媽媽是出塵不染的大美女,我有這么好的遺傳,豈有長成丑八怪的道理?”說完后,還拋給他一個“你太沒見識”的眼光。
雷震濤不禁失笑,“你全身上下沒有一根謙虛的骨頭嗎?”
她抗辯,“我說的都是鐵錚錚的事實,干么要莫名其妙的謙虛?我姜綺柳說容貌是容貌、說身材是身材、全身上下無一不美,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我又聰明又有幽默感,再加上智謀膽識超人,世界上能與我一爭長短的女人,一個已死,一個還未出生!
雷震濤見她自信滿滿的神態(tài),他有感而發(fā),“的確,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你這樣的女人!
他的手愛戀不已的纏綿她的秀發(fā),姜綺柳立刻發(fā)覺情況有異,她扯下他環(huán)在自己背后的大手,他已經(jīng)擁她入懷。
姜綺柳抬起臉?biāo)赖芍,臉上被不知是怒是羞的紅暈所籠罩,“雷老大,雖然我一絲不掛,但是我的拳頭還是能揍得獸欲大發(fā)的禽獸骨折!
雷震濤眼含笑意,“我會記住你的威脅,設(shè)法抑止我體內(nèi)低級下流的欲望!
她掙了掙,雷震濤的鐵臂卻一動也不動,姜綺柳漸漸有點心慌不安,“放開我,雷老大!
雷震濤卻反行其言,把手臂收緊,直至她貼著他的身體,這使姜綺柳臉上紅暈更甚,口氣更加兇蠻,“喂!放開我,要不然我要發(fā)火了!”
雷震濤又是一笑,口氣親昵的道:“放開你可以,但是我要一個吻!薄叭绻艺f不呢?”她威武不能屈的問道!
低下頭,雷震濤額抵著她的額,一手輕撫她紅艷雙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笑,“黑幫老大通常都能予取于求,更何況混黑道的人是不善忍耐的,尤其是對一個曠古絕今的赤裸美女。”
他吻上她的嘴,不是溫柔得令人心醉,卻是充滿熱烈的情焰及難以抗拒的狂猛。
姜綺柳的心跳猛烈的撞擊胸腔,從頭到腳緋紅,這個吻滿含令人道逃無路的占有欲,雷震濤好似在宣告她是他的,烙印下屬于他的標(biāo)記,但是她并不屬于任何人。
她的推拒掙扎,卻有若石沉大海般的無效,她愈抗拒,雷震詩就愈把她摟得更緊,直至她快無法呼吸。
半晌,等到雷震濤終于吻夠了,姜綺柳也快斷氣了,他才放開她。
一得到自由的姜綺柳,雙眼怒視著他,“我不屬于你,不屬于任何人。”
“我懂,你只屬于你自己。”雷震濤了解她的言下之意,他的眼光又再度縹緲了起來,他用手指梳順?biāo)活^亂發(fā),若有所思的道:“你不知道你說謊,會讓我十分龍心大悅嗎?”
“若因為別人一句話,而哀愁喜樂,那你的生命只是為別人而活,你不過只是個可憐蟲罷了!
雷震濤一笑,“你真不是普通人!痹捳Z中有頗多欣賞之意。
“我就是我,跟別人相同也罷!與他人相異也好,我一心中自有一座天秤,來測試我心中的對錯,世俗毀譽干我屁事?傳統(tǒng)教條?哼!我覺得它是對的,我就會遵守,若是我覺得它只是堆狗屎、抱歉,我不會甩它的!
她淋漓盡致的一番暢談,自有一股先聲奪人的豪氣,雷震濤雖然沒有擊掌贊賞,但是他眼中早已閃出道似有同感的光芒。
他抓起放在架上的浴巾,低語:“站起來,綺柳!
姜綺柳偏過頭看他,眼中一片澄澈,“雷老大,你先顧好自己吧!你的衣服全濕透了!彼雌饋砗苷嬲\,一點也沒有嘲諷意味,反倒帶著柔情的關(guān)心。
“你希望我脫了這身衣服嗎?”
姜綺柳給他個嗆死人的微笑,“別忘了,我曾說過:‘只要你敢把手放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頭松下來當(dāng)球踢,要不然就讓你這輩子生不出兒子!铱刹皇强湛谡f白話,要試試看嗎?打不過你并不代表我軟弱好欺負喔!”
“我從來不認為你軟弱好欺負,若你這種人叫軟弱,那世界上的女人,不都全是軟叭叭又沒骨頭?”他笑道。
姜綺柳注視他開懷的笑顏,忍不住輕柔撥開垂在雷震濤額前的發(fā)絲,再次申明道:“只要你不對我動手.我就不會對你出手,讓我們擊倒何士榮前,都是如此平安無事的休戰(zhàn)。”
她一臉猶疑的看著他,然后輕輕的吻了他的嘴,道出自己的心聲,“雷老大,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溫柔可人、甜美膩人,但是我不是這種女人,愛你并不代表我要割舍下我的自尊,放棄我的自我,只為成為不是我的女人,來迎合你的喜好,我不屬于任何人,我只屬于我自己!彼Z氣雖輕淡,卻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凜然。
“我懂,綺柳!崩渍饾兆∷氖,“你就是你,我不要求你變成柔弱無骨的應(yīng)聲蟲,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就算我能為你擋風(fēng)遮雨,但是我相信你寧可自己打自己的仗,所以我不會干涉你的。”
聽到這席話,內(nèi)心感動上涌,姜綺柳心中盈滿情愫,畢竟心上人了解她的想法傲氣,不強迫她.不折辱她,怎不教她喜上眉梢。
她鉆進他的胸膛,低聲輕語:“雷老大,我想你非常了解我,我不明白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我想我喜歡它。”
雷震濤擁住她,“等我們料理完何士榮的事,再來商討其他的事!
姜綺柳用手掩住他的眼睛,害羞的道:“我要穿衣服,你不準偷看,等我穿好后,我再去拿衣服給你換下這身衣服,然后,我要跟你討論摧毀何士榮的計劃。”
“何必呢?該看的我都已經(jīng)看過了,就連不該看的,我也看光了!彼难酃獾拇_停駐在姜綺柳認為不該看的地方。
姜綺柳滿面火紅,提手便打。
雷震濤似以她的反應(yīng)為樂,大笑聲差點震破浴室,他捉住她揮拳的手,把她再次帶入懷中,再次火熱的吻住她。
風(fēng)吹柳花滿店香,雷震濤早已沉醉在姜綺柳獨特的香氣中,只盼自己能永久、永久獨戰(zhàn)這股香氣,守護這股馨香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