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夜,荻蓮幾乎無法睡覺,由于靖堯高燒不斷,所以她不得不讓穎兒冒著危險到房外去提水,由于她們都被人看守著,所以穎兒一踏出房門即遭人攔下詢問。
幸虧穎兒頭腦靈活,馬上編出說柳公子因為在席宴上飲了過多的酒,所以醉了,吐得全身和房間都是,所以她需要水清洗。
那些看守人見她真的只是到井邊打了數桶清水,便由她去,也讓荻蓮能動手擦拭靖堯全身,幫他退燒。
當她褪去他身上所有的衣裳,僅剩一條單褲時,她簡直快羞死了,雖然兩人“曾”是夫妻,也行過敦倫之禮,可是……這還是她頭一遭見到他沒穿衣服的樣子。
她并非沒見過男人的裸體──小時候經常在父親的軍營跑,叔叔伯伯根本不忌諱的裸著上半身在營區走,所以她并沒有嚇一大跳。
但是他不同,他是她最喜歡、愛慕的人,而褪去衣物的靖堯,另有一種懾人心魄的美,令她心跳加劇、呼吸急促。
男人的身子居然和女性如此不同,她手輕輕放在他的胸膛,平坦、堅實,不似女人的柔嫩,但也非常光滑,像磁力一般的吸引她,忍不住好奇多觸摸了幾下,若非觸手的燙熱提醒了她此刻他正發高燒的事實,她真會無法自拔的摸下去──誰叫他從前都不讓她摸。
用水擰濕毛巾后,便開始擦拭他的身體,有若對待寶物般的輕柔、珍惜。
為了要擦他的背部,她不得不將他整個人上半身抱抬起,讓他整個人靠在她身上擦著,一整夜荻蓮就這樣不停用濕毛巾為靖堯的身子散熱,當雞啼響起時,他的熱度退了,她整個人也快癱了,滿頭、滿身都是汗。
當第一道晨光射入屋內時,靖堯緩緩張開眼睛,他先瞪著上方好一會兒,發現原先占據他全身的熾熱和沉重已經消失不見,有著前所未有的松弛感。
他轉過頭,看到荻蓮整個人趴在床邊沉沉睡著,臉上汗水猶未干。
他試著半坐起來,相當吃力,因為他已經快兩天都沒進食了,當他整個人坐起時,已氣喘吁吁。
隨著他坐起的動作,被單滑下露出赤裸的身子,他閉了閉眼,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杰作,他望向在那沉睡的人兒一眼。
其實在夜里,他曾醒過來好幾次,每次睜眼都看到她不停的用濕毛巾擦拭他的身子,有好幾次,他整個人都無力地趴在她身體上,清楚地察覺到底下的身子有多嬌小和柔軟……還有溫暖,當他意識到自己上半身的體重都讓她一個人承擔時,想移開卻又動不了,每一回,都能感到她頰邊滴下的汗水,和輕微的喘息。
有許多次,他想開口叫她別理他了,可是喉頭干澀得發不出聲音來,所以只能讓她不停的照顧他。
在燃了一整夜即將熄滅的燭光照映下,她發髻已松開,發絲紛亂垂下,緊緊濕黏在鬢邊和臉上,雖穿著一身男裝,可是他從沒像這一刻覺得她是如此的美麗。
一種莫名的悸動,正緩緩從他不易起波動的心湖泛起。
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她……
突然從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讓他嚇了一跳,而荻蓮更是整個人驚醒跳了起來。
“怎么回事?”她驚魂未定,一時還弄不清楚情況,直到她看到已清醒過來的靖堯,才陡然記起。
想也沒想的立刻用額頭觸碰他的!疤昧耍]有再燒了。”她松口氣說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凝視她。
此時穎兒困倦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是哪位呀?”
耶律萍的聲音傳過來!傲蟾,天亮了,我們是來請‘你’去用早飯的!”
媽呀!這是什么情況?此刻的她根本不能見人,荻蓮著慌了起來。
荻蓮跑到外室,穎兒看到她一臉狼狽樣,不禁睜大眼睛,連忙用手勢叫她進內室躲好,外邊一切穎兒會擋住。
荻蓮退進內室!霸趺崔k?不能讓他們發現你!彼贿厡⑺腥狙牟紬l還有他的衣服抱起,一股腦地丟進衣柜中。
“呃!耶律姑娘,我們公子昨晚宿醉至今未醒,我看……早餐就在房里用!
“宿醉?喝了那一點酒就醉了?”
“是呀!我們公子很不中用的,昨個兒一回到屋內,倒頭就睡,夜里還吐得亂七八糟,我還得起來服侍呢!”穎兒一邊強忍打呵欠的沖動,一邊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聽到穎兒冷靜的應付,荻蓮的心也漸漸定下來。
“我先躲起來!本笀蚶潇o地說道,說完后他爬了起來,可是一站起來,便不支倒坐了下來,她連忙扶著他,小心扶他進衣柜躲著。
再次憑藉著穎兒的巧妙應對,他們順利的躲在房內用餐。
“你有個極靈巧的侍女。”靖堯倚在衣柜內側淡淡地說道,方才他已經連續吃下兩個饅頭和包子,暫時恢復了些許元氣,現在因無外人,衣柜的門便打了開來。
“穎兒的身分不只是個侍女,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她有如我的親姊妹般,唔,穎兒聽到了沒,他在夸獎你喔!”
“呃!聽到了,多謝姑爺!闭f完后,穎兒捂住嘴巴。慘了!該這樣叫嗎?他不是已被小姐休了?這樣還算是姑爺嗎?不過顯然那兩人都沒注意到這個小失誤。
荻蓮從外間再度抬了桶水進來,穎兒則依舊在外頭守著。
靖堯看了她一眼,不解她現在又要做啥?只見她將水桶拿到屏風后,然后一陣聲音響起,過了好半晌,他才領悟到她正在脫衣服。
“你在干么?”他沉聲問道。
“我……換衣服,里面的衣服全濕透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是呀!此刻在屏風后面的她早已羞得滿臉通紅,若非身上的衣服汗濕緊黏在肌膚上,叫人難受,她也不會他在一旁的情況下換裳。
雖然衣柜的門擋住他望向她這邊的視線,可是透過細縫,仍隱約可見到屏風后的動靜,靖堯一見到她窈窕的影子映在屏風上,心一緊,立刻飛快別過臉。
他的心跳有若擂鼓一般,震得他胸口發疼。
奇怪!他為什么會有這么奇特強烈的反應?舀水入盆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忍不住又望了過去,這回他再也移不開視線。
她打開了頭發清洗,清水正從她披垂的頭發上有若瀑布般流了下來,他不自禁吞了口口水,沒想到女人洗頭的動作竟會如此撩人。
在連續用水沖了幾次頭之后,她用塊布把頭發包了起來,然后直起身子,他看到她的手在胸前動了幾下,接著一條長布條從她胸前紓解了開來,而正專心手中工作的荻蓮,渾然不覺自己被看透了。
靖堯注視屏風后面誘人的暗影,當她舉高手臂方便布條褪掉,優美的雙峰立刻完美的顯現出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深沉欲望瞬間攫住他,頓時這個尚可容納他半坐著的衣柜突然變窄了,即使柜門是開著,仍覺得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她的動作并不慢,可是在他的眼中,她的舉手投足都充滿了欲將入逼瘋的磨人,尤其當她再度用布條縛胸時,他幾乎要出聲阻上她。
終于覺得舒服了,雖然無法用水徹底洗滌,擦澡只能暫解一時之急,當她提著臟水一身清爽的走出屏風,經過衣柜時,發現靖堯的臉通紅,兩眼亮得驚人。
她嚇了一跳。“你又發燒了?”忙放下水桶,想伸手摸他的額頭。
“你別過來!”他沉聲低喝道。
她止了腳步,不解地瞪著他,怎么又豎起了墻,不讓她靠近?
“你……就那么討厭我碰你嗎?”她往后退了一步,滿眼傷痛的望著他,他別過臉,不敢看她。
她的心好痛,但更氣的是,為什么她還會為他感到心痛?
她垂下眼!澳阌憛捯擦T,總之,至少你現在我眼前,念在夫妻一場,我就不會讓你有個差池,之后你是死是活,也不關我的事。”她伸出手。
誰知他倏地抓住她的,她一時沒防著,整個人跌進他懷里,他用沒受傷的手點了她的穴,這下輪到她動彈不得。
“你憑什么以為你寫的那張休書,就可以將我們的夫妻關系結束,這在大宋律令中是不合法的。”他滿眼陰鷙的瞪著她。
雖然被制住,她一點也不驚惶,她抿緊唇。“不合法是你說的,大宋律令并沒有規定女子不能寫休書!彼裏o畏地瞪著他!爸灰岢龊弦说睦碛,經地方官判決,同意即可。”
“什么樣的理由?”他咬牙問道。
“夫妻關系不好!”她憤憤地瞪著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深深望著她。“你認為我們的夫妻關系不好?”
“何必睜眼說瞎話,好不好你心里會沒數嗎?”她苦澀地說道!霸谀阊壑,我只是個讓皇上逼你娶我的將軍千金,一個可有可無的妻子,何況,你不是親口說過嗎?我離開了最好,這樣你就不用為我費心,如今,已稱了你心、如你的意,又有什么好說的?”
她的話讓他呆住了,她是怎么會知道的?他不禁抓住她的下巴!罢f!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知道這些想法的人只有少華,而少華是不可能跟她說的,除非她與少華熟識,他才會告訴她,但這怎么可能?他最好的朋友和他的妻子?“你從哪聽來的?是少華告訴你的嗎?”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恐懼和狂怒瞬間攫住了他。
“快說!”他近乎失去理性的低吼道。
好痛!她的下巴好像要被他捏碎了,眼淚忍不住迸了出來!澳惴砰_我啦!誰是少華?我不認識他!”
她不認識少華嗎?說真的還是假的?他瞇緊眼睛凝視她臉上的表情,她很痛苦,他立刻松開她的下巴!澳悴徽J識少華?”
“他是哪根蔥、哪根蒜呀?我為什么要認識他?”她氣極了忍不住拉高聲量。
他正要開口時,門口傳來聲音!肮脿,請你立刻放開我家小姐!狈f兒面色蒼白的拿著椅子瞪著他。
他不屑地瞥了那椅子一眼,即使此刻他受了重傷,他也可以輕易將那椅子給劈碎,更別提他懷中還有籌碼。
“若是我不放,你又能奈我何?”他狂傲地說道。
穎兒深吸口氣,暗暗希望她的手不要抖得那么厲害!胺诺脑捑蜎]事,若不放的話……”
“怎樣?”小小一個侍女居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實在是太不成體統。
“我就立刻失聲大叫,引來信王爺府的人將你抓起來。”
什么?靖堯不信的睜大眼睛,她竟然敢威脅他?對!她真的敢,她臉上的表情告訴他,她不是在說著玩的,為了要救她的女主人,她什么事都做的出來,他怒氣盈滿全身,想發作卻又不可得,若非他此刻有傷在身,無法敵得過信王爺府的高手,哪會容得一個小丫鬟如此無禮,揚起手,解開了荻蓮的穴道,她一獲得自由,便立刻退開他的懷抱。
荻蓮抱住穎兒!胺f兒,謝謝你!
“您沒事就好。”穎兒說完后,便轉向靖堯!肮脿,老實說,我很高興小姐將你給‘休’了,因為像你這種個性差勁,自以為是,把女人視為無用之物的男人,是沒有資格擁有我們家小姐,你不配!”
靖堯不信地睜大眼睛,她竟然這樣罵他!這……一時間他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荻蓮很感激穎兒為她說話,不過這件事還是得要自己出面才解決得了,她拍拍穎兒,穎兒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便返到外室繼續守著。
荻蓮轉過身子看著靖堯,看到他一臉震驚和受辱的模樣,她心微微一刺,這種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他,她還是比較喜歡看到他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唔!她是不是有毛病呀?
她定下心神!氨蝗丝床黄鸬母杏X很不好受吧?”她輕聲問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而我跟你在一起時,老覺得被你輕視、看不起;在你的心中,我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身為你的妻子,卻覺得比你書院的小廝還不如,無論我怎么努力,就是沒辦法贏得你的歡心,你甚至不喜歡回家見到我!彼拖骂^!澳翘,你匆匆回來后便又匆匆離去,我一時忍不住便跟蹤了你回到學士府,結果,我聽到你跟你的朋友說的話……”說到這,她皺了一下眉頭!八褪悄憧谥械臈钌偃A嗎?”
他不置可否,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腦中突然想起。“躲在屋頂偷聽我們談話的人就是你?”他睜大眼睛問道。
“沒錯!”她露出苦笑!熬褪锹犃四阏f的話之后,才讓我明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再怎樣想辦法討你的歡心,你仍然不會在意我;甚至,會繼續討厭我──因為我是個被硬塞給你的妻子,所以我決定離開你,讓你自由!
奇異地,她的話讓他聽了有點難受,甚至覺得很內疚?她是為了他?怎么可能?女人怎么會有這么高貴的情懷?可是想起昨夜,她不辭辛勞的照顧高燒受傷的他,他……
這時門外突然又傳來敲門聲。“柳大哥,‘你’清醒了沒?已經快要中午了!”耶律萍和耶律琴的聲音響起。
荻蓮一驚,立刻將衣柜門關上,然后揚聲說道:“起來了!儀容整理好后,我便出來見你們!彼置δ_亂的梳著頭發,穎兒連忙進來幫著她把頭發扎起來。
確定再度成為那個瀟灑風流的柳公子后,才打開門見人。
門外兩位如花的少女,立刻露出燦爛的笑顏。“柳大哥,‘你’可真是會睡呀……咦?怎么你眼下的黑眼圈還是那么大呀?”耶律琴叫了起來。
荻蓮不好意思搔搔頭!皼]法子,昨個兒宿醉吐個七葷八素的,整個腦袋瓜像是有石頭跑來跑去,怎么睡都不安穩,所以……”
“這樣的話,那‘你’還要不要再歇息一下,本來,我們是想邀‘你’跟我們一道去逛市集的!
荻蓮想了一下,若她一直待在房里準會被人懷疑的,何況此刻的她,實在不想再和駱靖堯在一起,她的心情太亂了,需要好好整理一番!安!我很高興跟你們一道去逛市集,不過,讓穎兒好好休息,她昨晚照顧了一夜吐個不停的我,沒好好合過眼,就讓她再睡一會兒。”
穎兒聽了立刻抗議!安挥昧,小……公子,我沒有事的,我也可以跟您一道去!
荻蓮立刻丟給她一記銳利的眼神--她要穎兒留在這守護駱靖堯,穎兒接收到暗示,黯然垂下頭!笆!知道了!
耶律萍好奇地看著她們這對主仆!傲蟾纾瑸槭裁捶f兒總是叫‘你’小公子?”
“。∴,因為我是家中最小的,所以才會叫我小公子!陛渡忞S口辦道。
“真的?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柳小哥呢?因為妹妹叫‘你’大哥,我就叫‘你’小哥,‘你’說這樣好不好?”耶律萍喜孜孜地說道。
“隨便你,高興就好!陛渡徃尚Φ溃缓笏蚍f兒點點頭,便偕著兩位少女走開。
穎兒望著那兩名對荻蓮都抱有仰慕之情的少女背影,心中暗嘆口氣,希望小姐應付得來。
她走回房間將門關上,走進內室!肮脿,你可以開門了。”
衣柜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皺皺眉頭!肮脿,我開門了!惫耖T開啟后,卻看見駱靖堯一臉嚴肅,若有所思地瞪著前面的木板。
她眨眨眼睛!斑!不打攪您了,有事再叫我一聲。”她正打算將門關上時,靖堯出聲了。
“你家的小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到底想什么?我并不認為我不盡責,我全權讓她掌理家務,讓她不愁吃、不愁穿,她又有什么好怨的?”他臉上充滿了困惑!澳凶、女子各有其分,她有何好不滿?”
穎兒張開了嘴,隨即合上!肮脿斈阏娴南胫?”
他被她的不可置信語氣給弄火了!耙f不說隨你!”他沒好氣地說道。天知道他是拉下多少自尊說出這些話。
不!她當然要說,這可是難得的機會,穎兒吞了口口水!笆!請姑爺仔細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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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你’快過來,這里有賣好吃的燒餅、還有羊雜湯,‘你’來嘗嘗呀!”
“?還要吃呀?”荻蓮皺起眉頭,望著跑在前頭兩個精力充沛的遼人少女。
邢州城半個月辦一次市集,聚集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趕集者和商賈,整個市集熱鬧滾滾,是耶州城的大事。
荻蓮可真開了眼界,從沒見過這么多不同民族的人聚在一起,連農產品、牛羊也不同,最好的是有各地不同風味的小吃,在耶律萍和耶律琴這兩個姊妹帶領下,吃遍了每一攤,肚子都快撐破了,偏偏這兩個丫頭還有辦法塞,不過,羊雜湯是什么?一時抑不住好奇,還是舉了步跟過去。
“柳大哥,‘你’怎么只買吃的東西、還有一些藥材、布匹,其他的為什么不買呢?”在回信王爺府的途中,耶律萍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現在她和妹妹耶律琴緊緊偎在荻蓮的兩旁,不停地問東問西。
在經過方才的市集之旅,這兩姊妹對“柳楓”的愛慕有增無減,因為她們發現這位有身好武功的柳大哥,一點架子都沒有,雖然外表纖弱,可是個性豪爽不輸給草原上的兒郎,最重要的是“他”也有顆純真之心,就像個好奇寶寶,什么都想嘗試,比她倆還大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她們的態度好溫柔。
荻蓮笑笑!俺缘氖且o穎兒打牙祭,其他的是路上旅行會用得到!彼唵蔚慕忉,事實上,她準備這些足夠三個人吃上三、四天的食物,是為了要方便帶著靖堯離開信王爺府逃亡之用。
雖然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做刺客,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靖堯有任何的閃失。
在三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走回府時,荻蓮狀似無意的問起。“對了,上次進王爺府的刺客抓到了沒?府上戒備還是很森嚴呢!我再繼續留下去會不會礙事呀?”她面露煩惱的表情。
耶律萍不疑有它,反而以為“柳楓”會因此而離去。“不會啦!再兩三天我們就會離開,怎么會礙事呢!別亂想了,至于……刺客,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現在就只抓到一個,另一個還在找呢!”
“不知道誰那么不安好心想來刺殺人呀?”荻蓮表現出非常不以為然的樣子。
耶律琴不愿所有的話都讓姊姊說光,也急急開口說道:“是呀!也不曉得誰那么壞心眼,而且聽說被抓的那個死都不肯招供,父親滿佩服他的骨氣。”
荻蓮聞言心一凜!澳侨怂懒藛?”
“還沒昵!不過,大概也只剩半條命了!币汕僖稽c也不同情地說道。
既然還活著就不能放下他不管,若讓他招出靖堯來,豈不糟了?所以當下就只有兩條路,一是他死,另一……就是將他救出來,可是該怎么救昵?信王爺府里守衛是如此森嚴啊,她都快不知道該如何將靖堯弄出去,現在……
“柳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說話?”耶律萍問道。
“喔!呃!我是在想……刺客長什么樣子呀?”她皺著眉頭說道。
“柳大哥,‘你’連這個也好奇呀?”耶律萍忍不住笑道,經過方才在收集那一趟,她們已經不訝異“他”會有這種反應。
荻蓮露出靦腆的表情!皼]辦法,少見多怪嘛!”
看到“他”臉上這種怯怯、不好意思的表情,真叫人恨不得能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只求看到“他”露出驚喜的歡顏。
兩個已深陷情網的少女為了要討好意中人的歡心,立刻允諾要帶“他”去地牢見見那個刺客,看他究竟長什么樣?
當然“他”立刻拒絕,不過愈是拒絕便愈加燃盛少女的決心,大有即使因此招來父親的責罵亦無悔,在盛情難卻下,“他”只有點頭答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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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守衛森嚴,根本不準這兩個淘氣的小姑娘帶人進去看囚犯,最后耶律萍見守衛態度如此頑強,為了避免驚擾到其他人只有暫行退下。
“可惡!該死的狗奴才,等我當上公主后,我一定會整得你求死不能!币善己藓薏黄降卣f道,居然讓她在心上人面前丟了臉,她絕對會記著這一筆帳。
“公主?你們是公主呀!”荻蓮嚇了一跳,原來她們的身分竟然會這么高。
“還不是啦!”耶律琴笑道!安贿^等趙伯伯當了皇帝后,我父親也當上了遼國國王后,我們便是公主啦!”
什么?荻蓮覺得好像被雷打到一樣,趙伯伯……指信王爺?當皇帝!那現今的皇上得……倏地,她全身驚出一身冷汗,靖堯來此的目的可是為了這件事嗎?
“柳大哥,‘你’、‘你’覺得做個駙馬爺……如何呃?”耶律萍滿臉羞答答的說道。
駙馬爺?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將這三個字消化,她望向兩姊妹,她們正以羞窘不安但卻又充滿期待的表情望著她時,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呃!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彼瓜卵垡匝陲椦壑械牟话埠腕@惶!昂螞r,我有這個資格擔任駙馬爺嗎?”她輕聲說道。
姊妹倆以為“他”是在擔心身分及異族的問題!霸趺磿!‘你’當然有這個資格,我父親很贊同我們同漢人成婚的,現在就看‘你’的意思嘍!”耶律萍熱情的說道。
媽呀!她快昏了,連忙深吸口氣定下心神。“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我們才認識兩天,彼此都還不熟悉,我們認識久一點再說吧!”
看到“他”一臉不安的樣子,突然想起“他”是宋人,而宋朝的男子似乎喜歡比較斯文的女子,看樣子她們的大膽嚇到“他”了。
耶律萍立刻窘迫的說道;“抱歉,柳大哥,是我們太失禮了。”
“哪里……”荻蓮暗暗松口氣,請別再繼續說下去,要不,她怕會忍不住說出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
耶律琴像想起什么叫了起來!鞍!既然那個守衛不讓我們光明正大進去看‘刺客’,那就偷偷去呀!”
“怎么個偷偷法?”耶律萍好奇地看著妹妹。
耶律琴把他們拉近,小聲地說道:“這是昨晚我偷偷跟在父親后面看到的,府里有個密道可以通往地牢,父親和趙伯伯就是在那邊的窗子看他們拷問那個刺客,我們也可以偷溜進去,不會有人知道的!币汕匍_心的笑道,心想總算可以討得柳大哥的歡心了吧!
沒想到荻蓮反對了!安灰桑@樣實在太危險,我不想因為我的好奇心而害了你們……”盡管心里很想去看,但一想到是利用這兩個少女對她的愛慕之心而做出這樣的事,她就有說不出的內疚。
耶律萍和耶律琴不以為意笑道:“不會有事的,父親很疼我們,知道了頂多會罵幾句就算,何況……我們自己也很好奇呀,不曉得當刺客的人都長什么樣子,今天看了,以后見著就會知道誰是刺客,這樣就不會被殺了嘛!”
她差點被她們天真的言辭給弄笑了,不愧是在藍天綠野中長大的小孩,是如此的天真單純,若今天是在另一種情況下,她一定會跟她們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是如今涉及纂奪王位之事,有關天下社稷存亡,她不得不狠下心來,于是不再反對,依著她們的計劃行事。
當她見到那個銬在墻上,被打得不成人樣的男人時,一眼便認出他就是當日跟靖堯在學士府說話的人,多虧他多嘴愛問,她才會知道靖堯對她的真實感覺,傷透了她的心,將她所有的希望打得粉碎……
真不曉得該恨這個人好,還是感激他,他應當就是靖堯口中的楊少華吧!
在看到“刺客”的真實模樣后,三人立刻從密道中退出,很幸運地,并無其他人發現她們做的好事,而荻蓮早已深深將密道及地牢所有的一切深深記在腦海中,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計劃好下一步該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