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君,你在不在?”
不等人開門,按了門鈴的管月琴直接拿佩帶的門卡,堂而皇之走人傅劭君的房間。她顯示出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有多熟稔,連基本禮貌都可以省了。
“他不在……”
那妃有些一手足無措的看著闖入者。
因為傅劭君不在,所以她才沒有去開門,誰知道對方會自己開門走進(jìn)來,而且那一聲“劭君”……喊得好親熱。
他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那妃望著她手中的門卡,心里覺得不安。
原本就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曖昧,不僅僅是普通朋友的交情而已,現(xiàn)在那妃的懷疑更加深了,心中浮起好多令她忐忑不安的問號。
“那小姐……”
看見不預(yù)期會見到的人,管月琴同樣錯愕。
“他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了!蹦清鷧葏鹊亟忉尅
“哦,那我等他一下好了!
自行調(diào)整心態(tài),管月琴很快就恢復(fù)若無其事的笑臉。
她一點也沒有尷尬或是覺得那妃一個人待在傅劭君房里很奇怪的樣子。
工作了一整天,兩只腳酸死了,管月琴直接拿房間的床當(dāng)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既然有人手腳那么快,已經(jīng)把人家給吃定了,那她在她面前也就可以隨性些。
“那個……”
見她欲言又止,管月琴笑問:“有事嗎?”
“你很漂亮!
無法開門見山問她和傅劭君是什么關(guān)系,那妃只能聊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但她得承認(rèn),管月琴的確長得很漂亮,當(dāng)模特兒也綽綽有余,在飯店做事是浪費了。
“可惜跟白雪公主比,還差了那么一點!惫茉虑傩χa上一句。
突如其來的贊美的確讓管月琴愣了一下,她朝那妃玩笑似的眨眨眼,心想那妃說話的方式是這么無厘頭,她得早點習(xí)慣適應(yīng)才行。
“夠美了。”那妃衷心贊嘆。
她臉上的妝很淡,不須過多的點綴就很美麗了,的確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正因為覺得她如此漂亮,才會忍不住懷疑她和傅劭君有沒有暖昧關(guān)系。
除非傅劭君是柳下惠,否則怎能不動心?
而她的印象中,傅劭君看管月琴的眼神也是充滿寵愛和疼惜。
那絕對不是看一個普通朋友的眼神。
管月琴的身子往后一傾,雙手撐在床墊上,露出挑釁的笑容道:“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想說這個吧尸
沒想到她會問得這么直接,那妃整個人愣住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沒理會她的錯愕,管月琴挺起懶懶的身子,又自行猜測。
那妃紅了臉,此時保持沉默,便是證明了管月琴的猜測無誤。
誰教她不是一個沒事會說謊的人。
“哎呀,是真的被攻陷了啊!”賊賊的眸子一溜,管月琴輕嘆一聲,道:“當(dāng)初我說他追不到你,他一臉自信說等著瞧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會對一個小小的賭約那么認(rèn)真,真是太孩子氣了。”
那妃臉上的笑容隱去,隱隱約約明白了她的意思。
剛開始,傅劭君是因為跟她打賭不服輸,所以才一直對自己糾纏不休的!
瞥見她蒼白的臉色,管月琴以漂亮的五指在傅劭君的床上來回?fù)嶂,透露出一種暖昧至極的訊息,神情有些幽怨!拔艺f啊,要是他真的愛上你,我跟他打這個賭可就是得不償失,一點好處都沒有了……”
那妃幾乎完全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傅劭君果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還傻傻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謊言,真以為他會為她放棄—切,結(jié)果那些話只不過是要她完全跳人陷阱的誘餌,沒有一個字具有意義、具有真心!
她怎么會那么笨、那么傻?
“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他,我最近是因為工作太忙而心情不佳,所以對他的態(tài)度過于冷淡,連他特地住進(jìn)飯店陪我,我也沒什么時間給他,才會讓他忍不住往外發(fā)展。如果他真的變心,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管月琴一副很看得開感情這種東西,一旦留不住就是留不住的模樣。
她很豁達(dá)似的接著說:“劭君是個好男人喔!是我役有去珍惜他,他跑了我也沒得抱怨。既然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了,我就把他送給你,請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好嗎?”
她說得非?犊蠓,但有人聽了恐怕會想宰了自己。
“不……不用了,你自己照顧他吧!”
那妃望著管月琴,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恢復(fù)神志,立刻就打算離開這個房間。
一個這么溫柔漂亮的女人,都無法阻止情人的心往外游蕩,她憑什么認(rèn)為自己不會步上人家的后塵?
縱使管月琴愿意自動退出,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完全沉落在黑暗的谷底。
她心想,自己工作一忙,連著幾天都在外面跑新聞不能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如果傅劭君不能在她忙碌的時候安分守己,要她如何在工作的時候全心投入?
老天!她沒辦法時時刻刻盯著一個男人,也不想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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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
管月琴從床上跳起來,覺得自己好像玩過火了。
同時間,房門被打開了。傅劭君回到房間,正想讓那妃看看自己買了什么禮物給她,卻剛巧和要離去的那妃碰個正著。
“我要走了!蹦清W過他的身子,一臉僵冷。
“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傅劭君拉住她,完全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不高興。
剛剛在他要出門的時候,她的心情明明看起來好好的,也同意試著跟他交往的不是嗎?沒有理由他離開房間還不到半小時,她就改變心意了吧?
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我還是覺得我們不適合,就到此為止,別再見面了!
那妃的臉色始終蒼白,眼神更顯得麻木,像是假娃娃般毫無生氣,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痛苦的嘴里硬擠巴來,冰冷而不帶感情。
痛楚占滿心口,她無法思考,只想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劭君被她這副心死的模樣嚇著了,也有些氣急敗壞起來,“我們才要開始,什么叫作你還是覺得我們不適合,就到此為止別再見面了?你以為我能接受你莫名其妙的話嗎?”
他又做錯什么?
“你放過我好不好……”那妃茫然低喃,淚水也落了下來。
不想追問他和管月琴的過去,也可以接受他最初接近自己,只為了跟管月琴打賭,但她無法想象得在往后的日子里,時時刻刻擔(dān)心自己一把注意力轉(zhuǎn)開,他就有可能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由自覺就把她的存在給忘了的這件事。
像他這樣的男人,本來就不太可能專情。
是她一時被愛情沖昏了頭,欺騙自己每件事情總有例外。
她做了一場夢,而現(xiàn)在她徹徹底底清醒了。她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你到底怎么了?”
看見她竟然只是猛掉眼淚而不再說話,傅劭君慌了,猛然將她抱進(jìn)懷里、仿佛要以自己身體的溫度喚醒她。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房里還有個第三者——管月琴,正一臉尷尬躲在墻角,擺明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他這才恍然大悟。
“管月琴,你做了什么?”他氣得大叫。
別說管月琴被他嚇著,連在他懷里的那妃都嚇了一跳。
她急忙替管月琴說話:“這不關(guān)她的事,你不要對無辜的人發(fā)脾氣好嗎?”
管月琴愿意成全他們,是她對他這個人太沒信心了!
“她若無辜,你就不會對著我掉眼淚,還說以后不要再見面這種話了!备帝烤袷莾瓷駩荷钒銖凝X縫里清清楚楚的吐出一段話:“管月琴,你最好把話說清楚,要是我的老婆跑了,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光是讓那妃傷心的部分,他們之間的帳就有得算了。
聽見傅劭君毫不避諱,用那么在乎的口氣說她是他的老婆,那妃不想又被他打動,但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他的舉動讓她相信他是真心喜歡她。
“是你在親、是你在摸、是你在用的,我又沒沾到半點好處,你老婆跑了怎么可以要我負(fù)責(zé)?”在傅劭君兇惡的目光中吞了吞口水,管月琴才一改先前的態(tài)度,有些心虛的解釋:“我只是跟她聊聊天,順便培養(yǎng)感情,說你愈來愈愛她了,最近都沒空來理我,讓我一個人覺得有點寂寞嘛!”
“只有這樣而已?”傅劭君冷著一張俊臉,擺明不相信她。
“我又不是吃飽太閑,怎么敢騙你?不然你問嫂子啊!”管月琴陪著笑臉打算開溜,經(jīng)過那妃面前時,執(zhí)起她反應(yīng)不過來的手猛笑道:“未來的嫂子,我大哥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就這樣,她丟下滿室的尷尬氣氛跑走了。
不跑,等著穿幫被宰嗎?她才沒那么傻。
直到房門被關(guān)上,那妃才茫然地問:“她是你妹妹?”
那個拿他未來老婆惡作劇的小惡魔,從那妃尷尬的神情里,傅劭君突然有些明白她誤會了什么,他好氣又好笑的反問:“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不能怪我,你們明明不同姓。
一想到自己被人尋開心,還難過得掉眼淚,那妃整張臉紅得不像話了。
為什么她老覺得自己像是鬧劇里的女主角,一直被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和管月琴竟然會是兄妹。
兩個人都長得那么好看,眉宇間又有些神似,她早應(yīng)該想到的。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從母姓!蹦ㄈニ锤傻臏I水,傅劭君溫柔地道:“如果你想問我她為什么在飯店里工作,那我只能告訴你,照她的說法是——當(dāng)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很無趣!
父親的非婚生子女并未曝光,所以沒人知道她是他的親妹妹。
“哦……”
那妃的視線落在地板上,根本不敢看他。一想起自己才答應(yīng)跟他交往,竟然馬上對他那么沒信心,她就覺得很對不起他。
他已經(jīng)那么努力在表現(xiàn)、在證明他有多喜歡她了呀!
她喜歡一個人,卻那么輕易放棄對方,實在太丟臉了。
“我還有兩個姓管的弟弟,改天介紹給你認(rèn)識!敝雷约阂獙弳柕娜耸敲妹枚皇悄清,傅劭君徑自轉(zhuǎn)了話題,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拉起她的手走向床邊,“過來,我買了禮物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讓她在床沿坐下,他將禮物放在她的手上,在她身前蹲下來看著她。
稍有猶豫,那妃仍在他的期待中拆開放在腿上的紙盒。紙盒里擺著一件剪裁合身、樣式復(fù)古卻又不失流行感的淺鵝黃色洋裝,很顯然是名牌精品。
“喜不喜歡?”
傅劭君輕聲笑問,其實已經(jīng)從她發(fā)亮的眼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妃點點頭,眼睛始終盯在小洋裝上。
喜歡是喜歡沒有錯,可惜她沒什么機(jī)會可以穿……
黑眸里閃過一抹賊光,傅劭君又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喜歡就好了,你穿這件衣服,在訂婚宴上一定是最受人注目的焦點,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穿起來有多么漂亮了,所以你先去試穿給我看看,如何?”
“什么訂婚宴?”那妃一臉錯愕,瞪大雙眸。
“就你跟我的訂婚宴啊,先把你定下來,免得你跑了嘛!”推著她往浴室里走,傅劭君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仿佛早有預(yù)謀,還大方的道:“你想什么時候結(jié)婚都沒關(guān)系,先有個名分讓我可以安心就行了!
省得發(fā)生像剛剛那種意外事件。
“喂,你沒向我求婚吧?”
那妃好氣又好笑的抗拒著,發(fā)現(xiàn)他是認(rèn)真的,又有些開心。
話說回來,她才剛答應(yīng)跟他交往就要訂婚,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聽她這么一說,早有求婚準(zhǔn)備的傅劭君咚的一聲單膝跪下,像變魔術(shù)一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戒指盒,精致的鉆戒正躺在致盒里閃著耀眼的光芒。
舉起戒指,他朝她眨眨眼,但絕對真心誠意的道:“親愛的,我沒有你,會覺得人生了無生趣,世界也不精采了,所以請你嫁給我,讓我的人生變彩色的吧!”
很戲劇化也很好笑,那妃被他弄得啼笑皆非。
不久前,她還想水遠(yuǎn)離開這個男人呢。
假意咳了一聲,她才嚴(yán)肅的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會愛我多久?”
傅劭君握住她的手,輕輕拿起戒指套在她纖細(xì)的手指上,柔聲道:“我不承諾來生,因為來生太遙遠(yuǎn),說起來不實際:可是我可以把我這一生的愛都給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這樣你可會嫌我給得太少?”
盯著戒指,那妃咬著唇問:“你能把這輩子都給我?”
兩個人能不能廝守一生都有問題了,誰會奢望下輩子?她也認(rèn)為隨便承諾下輩子要在一起太無聊了,萬一下輩子兩個人根本不認(rèn)識怎么辦?
“能,我可以用一輩子來證明。”
傅劭君起身,在她唇上印上溫柔的吻。
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妃終于勇敢地道:“好,我就看你怎么證明!
“意思是,你答應(yīng)嫁給我了?”傅劭君喜出望外。
“你都用戒指套上我了,我能不嫁嗎?”那妃撒嬌地白了他一眼。
她想,她已經(jīng)看見愛情的樣子了。
“是不能!备帝烤_心地大笑起來,緊緊抱住她,又用力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催促道:“快去試穿看看,這衣服我為你挑了好久呢!”
那妃露出幸福的笑容,旋身走進(jìn)浴室。
此時傅劭君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徑自打開衣櫥,把從她房間里偷過來的鞋盒打開,終于讓這雙亮眼璀璨、閃爍著金黃色耀眼光芒的玻璃鞋重見天日。
用兩根手指勾著玻璃鞋,他用另一手敲敲門。
還沒換好衣服的那妃隔著門探出頭來,本來想問他有什么事,一看見他手中的東西,不禁吶吶問道:“這該不會是被我忘掉的那雙玻璃鞋吧?”
她真的忘記這雙玻璃鞋的存在了。
“是啊,我見它老躺在你的衣櫥里很可憐,一直想拯救它呢尸傅劭君在笑夸中把玻璃鞋遞給她,又很自信的笑道:“它跟我替你挑的衣服是絕配喔!”
等到訂婚宴那天,管月琴就可以如愿看見她穿這雙玻璃鞋的樣子。
瞄了他一眼,那妃開始懷疑他那洋裝根本是為了搭配這雙玻璃鞋而買的。話說回來,她一眼就被玻璃鞋的璀璨光芒所吸引,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有些對不起這么美麗的鞋子,竟然把它丟進(jìn)衣柜里就不聞不問,甚至忘了它的存在。
想了一下,她還是拿著玻璃鞋走進(jìn)浴室,再度關(guān)上浴室的門。
傅劭君在門外等待,忽然想起某件事。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什么事?”
那妃在浴室里捧著美麗的衣服和玻璃鞋,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有幾分灰姑娘的樣子,竟然連休假期間都可以找到一個那么出色的王子,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
雖然她原本的夢想并不是嫁給王子……
“你不是問過我,我是什么時辰出生,我說是卯時嗎?昨天我心血來潮打電話回家問我媽,她說我是戌時出生的,是我記錯了呢!”
砰的一聲,換裝完畢的那妃非常美麗,卻像是全身著火一樣沖出來。
記錯了?他竟敢輕輕松松說記錯了?
為了他不是戌時出生,她不知道有多么懊惱和不安,結(jié)果他竟然若無其事說他記錯子?如果他以為能就這樣了事,那是他在做白日夢!
可惡,這個迷糊的笨蛋氣死她了!
來不及夸贊她有多漂亮,也來不及欣賞她這一身美麗,傅劭君已經(jīng)被她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差點跌倒,有些不確定地問:“親、親愛的,衣服和玻璃鞋都很適合你,穿在你身上很漂亮啊,為什么你要這么生氣?”
難道她不喜歡他挑的衣服嗎?
“傅劭君——”那妃咬牙切齒朝他逼近。
“怎、怎么了?”傅劭君一臉莫名其妙。
ヘ——他好像必須避避風(fēng)頭!
“我很想——”
她又前進(jìn)一步,臉上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神情。
“嗄?”他本能的往后一退,冷汗滴了下來。
“很想親手殺了你!”她沖上前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傅劭君嘿嘿一笑,立即丟下男性尊嚴(yán)轉(zhuǎn)身就逃。
邊逃,他還不忘大聲喊:“有人想要謀殺親夫啊——”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