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恬恬坐在羽舍的一個角落,低垂著頭,看著膝上的劇本。她在視線的余光下,偷偷瞄著那坐在第一排演起戲來便認真果決、不茍言笑的雷羽。
基本上,雷羽的EQ很高,表現(xiàn)于日常,在指導團員時也不例外。就算團員的表現(xiàn)不甚理想、始終無法達到他的要求,他那張漂亮的臉孔也不會出現(xiàn)不耐煩的神態(tài),更不曾情緒失控,朝團員咆哮怒吼過。
不過,雷家兄弟都有種天生的領袖權(quán)威。雷羽在進行排演指導時,的確會毫不客氣地展現(xiàn)這點,讓人很自然地去服從。不用他下命令,所有團員也會自我要求、盡全力投入,去達到雷羽的要求。
排練時的雷羽一向認真,不過還不至于太嚴肅。今天的他倒有些異常,撇開排練的時間不說,就連休息時間也沒有笑容,異常的冷漠。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雷羽的心情指數(shù)恐怕是欠佳。
不笑的雷羽,像個漂亮卻會走動的瓷娃娃,娃娃的雙瞳始終是翠綠的顏色,少了生氣,也令人不由自主地卻步。這和他平常令人易于親近相處的模樣判若兩人,因此,若無必要,沒人敢去招惹。
在這異常的詭橘氣氛中,惟一知道雷羽為什么會變這樣的聶恬恬,卻始終坐在角落不發(fā)一語。
雷羽整天都沒去逗聶恬恬,倒也是件夠古怪的事。
雖沒有明說,暗自觀察雷羽和聶恬恬的其他團員,都在心底這么想著。
而平時老希望雷羽不要來招惹、欺負她的聶恬括,在夢想成真后,竟也和其他人一樣,不習慣雷羽的改變。
今早他接了她到羽舍之后,就沒再接近過她,更遑論任何一句簡單的交談。
老天!她想念他老欺負人的壞模樣——雖然他才六七個小時沒理她,天知道為什么,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就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習慣身為羽劇團的一分子,也習慣了雷羽對待她的方式。
可是今天早上,她卻很大聲地吼著說……討厭他!
雷羽當時愣住的表情,仿佛被刺傷般,到現(xiàn)在都還清楚地烙印在她腦海里,猶如罪惡感侵吞著她的心。她不是存心要那么說的,偏偏沖動下便已脫口,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他……討厭她了嗎?應該是吧,他為什么要去喜歡一個討厭他的人呢?想到這里,聶恬恬的心情不禁陡然一落,下意識中仍偷瞄著雷羽那修長的身影。
就算她不肯承認,在她眼中,雷羽的確就像個發(fā)光體。即使在擁擠的人群中,她依然能一眼就發(fā)現(xiàn)他身在何處;事實上,她情不自禁的視線原本就一直跟隨著他。
唉,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嗨!在想什么?”琳心在聶恬恬身旁坐下,她可沒錯過她倉促收回的目光。
看來羽的心情不佳,的確和這心虛的小妮子有關。
聶恬恬穩(wěn)定情緒后,搖了搖頭。今天想從她這里打探“消息”的大有人在,琳心不是第一個,她皆以不變的態(tài)度回應。
不是無可奉告,而是不想增添自己的困窘,她不想去解釋一堆復雜的事。
“那是在發(fā)呆羅?”琳心瞥她一眼,沒打算強迫她說任何事,聊天似的隨口勸道:“老發(fā)呆不好,很容易變癡呆的!
聶恬恬直直望著琳心那張典雅美麗的臉蛋,咬著下唇,忍不住想打聽:“琳心,羽他——”話到嘴邊,她又問不出口。
“你說今天出現(xiàn)的那臺‘活動冰庫’嗎?他怎么了?”
她說的活動冰庫,自然是指少開口,臉上整天沒有笑容的雷羽。
聽琳心這么一說,聶恬恬要問的話更尷尬得說不出口。
“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绷私獾嘏呐乃氖郑招慕o予保證。
“羽他……很容易被激怒嗎?”聶恬恬考慮過后,小心翼翼地問。要不然,他為什么只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能生她一整天的氣?
“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琳心臉上盡是失笑的表情,顯然認為恬恬這個問題很怪,不過她還是回答:“和你的想法相反。羽那家伙,誰也沒見過他生氣的表情,像他今天這樣不愛說話,就夠讓大伙兒覺得稀奇了,你說他容易被激怒嗎?”
是很奇怪,但十分俊美的雷羽,的確就如她所說,就算不笑,表情也始終讓人覺得很柔和;不然,豈會那么容易讓人失去該有的“心防”,在被牽著鼻子走時卻拿他沒轍。令人不可思議卻不得不承認的是——往往到頭來,不滿還變成了心甘情愿。
只能說,雷羽有他獨特吸引人的魅力,讓人無法不去喜歡他。
“你是說,他不曾生過你們的氣羅?”
“那倒不是,羽有他生氣的方式。”例如將惹火他的人整得七葷八素,看著對方慘兮兮卻笑臉以對,讓人欲哭無淚還無法生他的氣。“只是正常人氣惱時會有的表情,很少出現(xiàn)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
正確地說,雷羽的表情永遠是讓人覺得愉快的模樣。對了,羽劇團較早入團的團員,倒是有幸見過一次——表情一向溫柔有如天使的羽“生氣”時是啥模樣。
巧的是,見過的人,都不希望有機會再次目睹。
恐怖的回憶,大家很自動地將它從腦海刪除,就當沒發(fā)生、也沒親眼見識過。
省得晚上睡不好覺,沒事被個噩夢嚇了一身冷汗。
“那他為什么一生我的氣,就能生一整天?”不看不理,簡直當她不存在一樣,害她也莫名地難過了一整天。
雖然一直想擺脫雷羽的欺負;一旦真的擺脫,她又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頭老是悶悶的、空蕩蕩的。早知道這么不好受,即使當他的“消遣”也無妨,總比他完全不理她的感覺來得好。
難道“討厭他”,是雷羽不許別人說的禁忌?
“羽在生你的氣?”琳心沒有訝異,只是想確定。
“他表現(xiàn)得那么清楚,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崩子鹫鞗]走近她附近三尺的范圍內(nèi),她還以為他生誰的氣是很明顯的事。
“看是看得出來,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琳心的眸光一轉(zhuǎn),“羽生你的氣,該不會是你拒絕他什么事,還說了討厭他之類的話吧?”
“你——”琳心怎么會知道?!
“我猜對了是不?果然如此!笨刺裉駨埧诮Y(jié)舌的樣子,琳心搖頭笑道:“我不會讀心術,也不是第六感發(fā)達。而是羽異于平常的表現(xiàn)告訴我的。我想你大概還不了解,只有令他十分‘在乎’的人,才能讓他像今天一樣失去笑臉,就好比羽的哥哥們……”看恬恬仍一臉茫然,她忍不住問:“你該不會不知道,羽喜歡上你了吧!”
原來談起戀愛,人都是一樣的,竟然連雷羽那怪家伙也不例外。
恬恬嚇愣的表情,給了琳心答案!袄咸,難道你不記得,羽宣布只有他能叫你叫‘小恬恬’時,大伙兒白癡白癡的表情嗎?虧大伙兒還給你忠告,那是他在宣示你屬于他,不許別人打你的主意呀!”
不然平時羽在場時,男性團員何必自動和恬恬保持“安全距離”?不就是怕一不小心就被人鎖定為黑名單,被整得冤枉無辜,甚至不明不白。
聶恬恬呆在那里,完全不能相信。琳心……是說著玩的吧?
雷羽喜歡她?!他不是以欺負她為樂,才老是在她四周出沒?騙人,不可能的!他條件那么出色,即使沒人知道他是羽劇團的“蕾羽”,他一樣是人們注目的焦點……怎么可能會喜歡她?
雷羽有那么完美的條件,加上良好的身份背景;要喜歡個人,也該選擇條件和他相當?shù)那Ы鹦〗,不是嗎?br />
就像他哥哥們選擇的對象一樣。
他不只是羽劇團的領導人、不只是“蕾羽”,還是叱咤商界中雷氏家族的一員,就其未曾涉足商界,她也知道雷氏企業(yè)是個多么龐大的集團。
愈了解他的一切,她就愈覺得和他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感情上的交集。其實,自己從未討厭過他的一舉一動,她心底很明白。
會拒絕他的“親近”,是因為自己不想愛上他。
如此平凡的她,實在沒有條件去愛他。就因為一直這么想,她更認為他不可能、也不會喜歡上她。哪里敢奢想呢?單戀多累人,是不?
自作多情又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瞥向雷羽隨性靠墻而站且沒有表情卻依然瀟灑的身影,恬恬還是無法相信——那個人會喜歡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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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雷羽的排演結(jié)束,和琳心談過后情緒一直很復雜的聶恬恬才主動走向他。
和柯平在交談的雷羽;看到她走來卻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她站在他的面前也一樣。
“羽……”聶恬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禁往地上四處瞄著。
“有事嗎?”雷羽平淡地間,頓了幾秒,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對時道:“看著我說話,不然我會覺得不受尊重!
聶恬恬一下紅透臉,只能小聲地囁囁:“呃,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
“算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他收回手,帶些不耐地打斷她結(jié)巴的道歉。
一旁的柯平,忍不住同情起恬恬,不過還是站在那兒看好戲,一點也沒離開的意思。
好戲不是天天有,錯過未免太可惜。說到底,柯平實在很想知道雷羽之所以心情不好的原因。他除了有張用來拐人用的天使笑臉,情緒很少表現(xiàn)在外,即使他沒皺過半下眉頭,或在指導時對團員發(fā)怒、借事小題大作發(fā)標,但是他今天心情不好,卻明顯到誰都能發(fā)現(xiàn)。
所有人都相信這事一定和恬恬有關,F(xiàn)在好不容易能一探究竟,想趕他走恐怕很難。
“我……我想問你……今天是你送我回去,還是……我自己回去?”面對冷淡陌生的雷羽,她緊張到話都說不好。
排練結(jié)束,沒事的人都先走了,她才覺得有必要問一下。雖然讓他送回家,或在回家前被他拉著去哪兒吃點東西、逛一下,好像一直以來連她在內(nèi),每個人都習以為常了?墒撬冉(jīng)一整天都沒有理她。她想.自己或許被他討厭了,他不愿意再繼續(xù)送她回家。
“干嗎要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煩躁了一天、他豈會讓她拍拍屁股,真的就這么將他推離在她的生活之外。就算她討厭他,甚至都那么明白地說出口了。他仍無法遂其所愿,就這么放棄她。
或許他之前對待她的方式是太過分了,所以她不能接受,甚至演變成那么討厭他。
反省了一整天,雷羽有了結(jié)論,也下決心改變對她的態(tài)度;但改變態(tài)度是一回事,她至少也得給他機會嘗試。
“你是說……還是肯送我回家?”她不太確定。
“除非你也討厭‘免費司機’!崩子饚┏爸S地看著她。
也?!柯平挑起眉,不會吧!難道恬恬曾說過討厭羽不成?若是真的,他就能明白今天羽的臉上,怎么會完全沒有笑意。
被喜歡的人說“討厭”,誰還笑得出來?
聶恬恬猛搖頭,趕緊道:“不會!”
“去拿你的東酉,我們要走了!崩子饹]多問,只是簡單地命令。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柯平,在一旁閃動著詭橘的眸光。趁著恬恬聽話的去拿手提包時,他朝雷羽問:“羽,我今天沒開車來順道送我一程好嗎?”
沒多探點消息就回家,晚上會睡得不夠好,他可不能這樣虐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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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羽舍大門,雷羽便被眼前的景況逼得自動退后三步。
“真夠麻煩……”柯平忍不住低咬一聲,拉起恬恬來不及退縮的小手,要死起碼也拉個伴。
真是搞不懂!“照理說,那些找上門糾纏的劇迷,通常在公演后一個月就會退燒,為什么這次都已經(jīng)過了快兩個月,她們還掛在那柵欄上猛叫他的名字?
柯平、柯平、柯平……聽都聽煩了,害他差點去改個名字。都說了他不是什么偶像,要她們別再來纏他了,真是的!
飾演“羅密歐”煩人的轟動效應,柯平最初就可預期,卻仍無法習慣。
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但是羽劇團公演角色的分配,一向是以抽簽決定,任何角色都不例外,甚至還有人人巴望的“銘謝惠顧”,大伙兒希望能撿到機會休息一次。
不知是手氣太好,還是老天爺故意欺負人,像雷羽始終都抽中“女角”沒有機會以男裝亮相一樣;每回決定公演的角色,柯平老是抽到“簽王”,不是第一,他也絕對得以第二男主角的身份出場,偶爾才會抽到個女角。
沒有意外,扮相太過俊美,演技太過傳神,煩惱也跟著接踵而來。不喜歡應付劇迷的柯平,只希望下次不會再抽到王子、情圣之類的角色,不然他鐵定會被煩死。
柯平卻不知道他愈是不理會這些女孩,她們就愈覺得他有個性,反而更迷地。
“柯平!不要牽那丑女的手,不要!”柯平牽著聶恬恬的舉動,讓死忠戲迷尖叫起來。
“柯平——我愛你!”
“柯平——”
“吵死了,這些人的耳朵難道不會受不了自己發(fā)出的嗓音?”盡管無視于她們的存在,柯平還是不悅地咕噥。
“柯平,放開我的手,你害我被人詛咒了!睙o辜且無奈的聶恬恬想抽回手,所以用手肘去碰柯平的手臂,小聲地對他道。
就因為柯乎牽著她的手,她好端端地就被人罵成了“丑女”。這似乎有點……她就算不是國色天香,至少也還長得端莊秀麗,外貌再怎么也與“丑”字扯不上邊。
聶恬恬對自己的外貌還存有基本的信心。
托柯平的福,她終于體會被人叫丑女是種多不好受的感覺。
“你信巫術那玩意兒不成,真怕人咒?”柯平挑起眉,忍不住調(diào)侃她。
在他看來,恬恬比那些鬼吼鬼叫的女孩美多了。所以他覺得根本沒必要去在意她們用在恬恬身上的形容詞。
相由心生?缕较嘈拍切┡⒉欢,更不會知道趴在柵欄上亂叫,害他在這高價商業(yè)地段“聲名大噪”的她們……在他眼中有多丑。
要他形容夜叉丑女為何,那幾個女孩剛好就是他看到的現(xiàn)成例子。
其實他也不想那么嚴厲地批評,畢竟她們喜歡他也沒錯,但他對不顧形象、場合、時間亂叫的女人,實在難有好感。如果她們是在劇院公演時喊著他的名字,他也不至于如此反感。
“你沒看她們咒得那么厲害,不怕行嗎?說不定團結(jié)真是力量,真的靈驗怎么辦?”抽不回手,她沒好氣地反駁。
“你想太多了。”柯平失笑。
“才沒有,她們怎么樣也不會對你不利,你當然有空在這里說風涼話。”她可不想哪天染上莫名惡疾,還不知道是得罪哪尊邪神。
若是身為他的女友也就認了,問題是……她又不是!干嗎得認這賬?
“別擔心,就算真有什么,也有我保護你……”
不等柯平把話說完,雷羽已一把將恬恬拉入自己懷中,翠綠的眸中充滿警告,冷冷地迸出一句占有性的宣告:“她還輪不到你保護!”
聶恬恬的心在瞬間漲得滿滿的,感動得幸福不已。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乎她,至少他的舉動讓她感受到了他的重視。
“我說著玩的,你別緊張。”柯平在胸前舉起雙手,投降一笑!拔铱次疫是搭計程車回去,省得成了惹人嫌的電燈泡!
為了小命著想,柯平改變主意,決定不上雷羽的車。
才想完,他就丟下他們兩個,打開柵欄的出口,分開人墻離去。
再怎么想湊熱鬧,他也會先考慮一下未來的安寧。
“竟然自己逃了……”聶恬恬看著經(jīng)驗十足的柯平順利地擺脫劇迷的糾纏,不禁嘆了口氣。
還好那些劇迷追著柯平去了,至少不會再找她麻煩,朝她胡亂辱罵。
一瞬間,只剩下雷羽和她兩個人了。有其他人在,至少可以讓她不會那么緊張,柯平一走,她的心情又忐忑不安起來。
“不想坐我的車,你大可以說!崩子鹇牭剿脑,立即放開她,兀自往前走。
聶恬恬還來不及反應,只見他修長的身影隱著一股低氣壓,就這么離她的視線愈來愈遠。難過涌上心頭,她忽然有種體認——他明天不會去接她了。
琳心說雷羽喜歡她,一定是弄錯了;就算他真的曾對她有好感,如今看來,她對他的吸引力,恐怕也已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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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羽回到家后,直接回房就沒有再出來過。敲了下門之后,雷烈直接走進雷羽的房間,只看見他躺在雪藍色柔軟大床中央,雙手枕在頭下望著天花板在發(fā)呆。
知道有人進來,雷羽卻沒有任何反應。
平常他沒有鎖門的習慣,是方便幾個常要進進出出的哥哥。
“躲在房里干嗎,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不擅拐彎抹角的雷烈,劈頭就朝床上的弟弟問。
雷羽坐起身,望著充滿陽剛氣息的雷烈。“二哥,你從什么時候開始也喜歡過問別人的感情問題?未免太稀奇了。”
“從你開始,從你結(jié)束,不會再有例外。”雷烈聳聳肩,很干脆地回答,不吝表達羽在他心中的地位。
即使不曾明說,就和其他兄弟一樣,他也覺得羽很可愛嘛!
雷羽有些哭笑不得,早已認清幾個哥哥拿他當玩具的事實。“為什么猜我失戀了?”
“不是猜,是有人免費提供情報。”雷烈看向房門,琳心就這么蹦了出來,他繼續(xù)說道:“路上遇到的,她說有話要告訴你,我就帶她回來了。”
“烈大哥,請你不要把我說得像是你半路撿回來的小狗好嗎?”琳心走過雷羽的房間,四下瀏覽著這布置清爽如主人般,以天、云、海交錯為主要色系的夢幻空間欣賞驚嘆之余,當然沒忘記要朝雷烈抗議一下。他的口吻真當是撿的哩!
“你們慢慢聊!崩琢铱】岬哪樢驗樾θ荻岷停瑳]有對她的抗議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句話,表示責任完成就這么離去。
不用多想,他本來就只是要為琳心帶路而已。
“是我長得其貌不揚,還是烈大哥對你太有信心,他就這樣放我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發(fā)現(xiàn)雷烈離開前還順手帶上門,琳心故意大驚小怪地問著。
“都不是二哥知道我很怕‘負責任’,根本不可能;對你怎么樣!崩子饝袘械鼗鼐此南钩,笑謔中帶些嘲弄。
“說吧!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告訴我?”
琳心看著神情明顯不像以前開朗的雷羽,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也許會嫌我雞婆,可是我想,你或許會想知道恬恬為何會說討厭你的原因!
“你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激動地從床上跳起來,差點沒嚇停她的心臟。
“你不要突然叫那么大聲,嚇死人了!鄙晕⑺闪丝跉,她拍著胸口埋怨。
“別兜圈子,快點說!”他失去平常的耐性.沖到她面前抓住她的雙臂,漂亮的五官此刻實在有點嚇人。
“羽,恬恬不知道你愛她!绷招臒o奈地提醒,要不是實在看不下去,她也不會特地上門來當雞媽媽的媽媽。
“你說……”他眨了下眼,松開她的手臂,遲疑地皺起眉。
“沒錯,她不知道,我說了她也不相信。我想,問題在于你的態(tài)度!闭f得這么明白,羽要是再不明白癥結(jié)所在,她準備投降再也不過問他們的感情問題。
“我的態(tài)度?”
真夠遲鈍!琳心嘆口氣,不得不幫最后一次忙,“沒錯,大少爺!你是不是沒告訴過恬恬,你愛上她了?”
女人是很“敏感”沒錯,但也得男人給予安全感和信心呀,“啊……”
“還啊什么,你沒說過吧?”她糗他。
雷羽收起白癡表情,尷尬地笑問:”現(xiàn)在說,還來不來得及?”
連他自己也搞不懂怎么會漏說了這么重要的話。
真笨哪!恬恬當他在吃她豆腐、欺負著她玩,當然要說討厭他了。
經(jīng)人指點后,雷羽整個人豁然開朗,好不容易終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