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龍臨時改變了主意。
在柯曉菁生日到來,準備和海都去外頭慶生的當天,他決定與她們一道同行。
而他堅持要當司機,不容許海都有所異議。
之所以改變決定,只因鐘衍從美國傳來消息,叛徒已逃往臺灣。赤龍唯恐該死的強尼狗急跳墻,拼死豁出去,蠢到向他身邊的人下手,所以不放心讓海都和柯曉菁兩個女人外出;蛟S擔心海都多一些吧!
強尼見過海都的真面目,若要對付他,極有可能先對他的影子不利,以除去多余的阻礙。因此若是海都落單,被有心的強尼跟上,豈不是給了強尼一次出手的機會?
不過,赤龍并沒有讓海都知道這件事。這次他要保護心愛的女人,絕不是讓心愛的女人保護他。
他絕不容許蠢事發生第二次!
就算海都不認同,他也決心要成為她的保護者。
柯曉菁在思考過后,選了一家氣氛還不錯的西餐廳。
看海都依舊沉默少言,她停下進食!澳阍趺匆豢诙紱]動,東西不好吃嗎?這里的廚師上過美食雜志耶!”
海都哪像在吃東西,刀叉劃啊劃的,像挑食的孩子在和食物唱反調似的。
“呃,不是的……”
海都抬起眼簾,仿佛現在才回神。
柯曉菁了解的揮揮手,“我知道了啦!你一定是在想你家那怪胎主人銀都跟來了,干嘛杵在外頭不一起進來對不對?”
出門時,赤龍沒有第二句話,直接消身坐進駕駛座,宣告他要開車的決定。他老大只差沒替她們開關車門,好讓自己更像個司機。說來也奇怪,他既然改變心意,決定和她們一起出門,為什么又不和她們一起逛?送她們去哪兒都遠站旁觀,他根本就不參與其中,看表情也知道他對她們的行程不感興趣。
如果真的覺得無聊,干嘛還要跟來?她和海都都會開車,又不是真的需要個司機。
海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柯曉菁的態度。老實說,她很少聽到有人敢批評,或者調侃闕龍門的任何一位領導人。若非至熟的親人,絕不會以身試膽。
誰敢呢?又不是嫌命太長。還好柯曉菁的用詞尚且文雅,而且只有她的兩只耳朵在收聽;不然誰曉得柯小姐是否還能擁有美好的‘未來’。
“真虧你能習慣他那陰晴不定的個性,操作是我,絕對會受不了!焙6疾粣坶_口,和她在一起,柯曉菁已經習慣一直主動說話。
“主人并不陰沉,小姐以后會明白的!焙6挤畔碌恫妫M職地為主人辯護。
然而,并不是她護主才如此為他辯護。不談海都所認識的亞司,跟隨赤龍多年的她,六年來所知的主人,是個果斷明快、充滿陽剛獨立性格的人,哪來陰晴不定的個性?
“以后?”柯曉菁打了個冷顫,依海都的說法,好象她和赤龍會有‘未來式’一樣!皠e暗示那么恐怖的事好嗎?”略微頓一下,她不禁搖頭輕嘆:“真服了你,不管他怎么對你,曾說過多傷你的話,你還是能夠一心為他著想!
那天海都一下子不見,她知道海都一定是受了傷害。現在赤龍不在,海都護主的態度卻依舊不變,忠心度實在是令人佩服。
不管別人怎么想,有多羨慕她能一探傳說中神秘至極的闕龍門,她都不愿意多眷留。曾經來過看過,她已經十分滿足。
青門一如闕龍門散落世界各地的其它八門,不但令人感到華美如夢且壯觀,整個像似小王國般的特殊設計,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總之,若有幸一窺宜一境,絕不會讓外人的想象落空。
不過闕龍門里住的人,所代表的一切,都會讓柯曉菁感到壓力。在接觸過赤龍以后,她更深切體會到,若嫁給闕龍門任何一個領導,她的‘自由’就沒了。
一點都不劃算!不過父命難違,逼不得已,她只好答應爸媽留在闕龍門一個月,但她絕對不會多留一天,更別提要她嫁進闕龍門。
“小姐,難道你……討厭我家主人嗎?”海都雙眸透著輕微的訝異。
赤龍有極出色的條件,對女人來說,他向來擁有無比吸引力,就算讓女人感到難以親近,仍然不影響其魅惑能力?聲暂伎偛粫莻超鈍感的女人,為何竟能免疫。
不知為什么,柯曉菁的態度竟讓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盡管不愿意承認,她的確存有私心。身為赤龍的影,偏偏無法摒棄影子不該存在的七情六欲。她怕自己會永遠無法做好心理準備,平心靜氣地接受他去愛別人。
好難,但她非接受不可。畢竟赤龍的未來并不屬于她。
“也不是討厭啦,只是……”念頭一轉,柯曉菁促狹一笑!霸僭趺聪,大概也比不上‘某人’對他的愛深就是了!
女人的直覺一向敏感,就算海都有心隱瞞,她仍能看出海都對赤龍的感情。她是不知道海都和赤龍之間的真正情況;但她肯定這兩個朝夕相處的人,就算極少交談,肯定有一種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微妙感情。
海都懂她的暗示,無語了。
什么時候,她泄露了自己的情感而不自知?真糟!她實在是個很失格的影子,該好好檢討自省了。
在赤龍拆穿她的身分是海都以后,她要繼續當個影子似乎是倍覺艱辛。
唉,赤龍害她的日子過得加培辛苦,她卻連怪他的權利都沒有……誰教他是主人,而她僅是個影子呢!
“算了,我們去外頭找你那怪胎主人去吧!”柯曉菁從舒適的椅子中起身,朝海都皺著鼻頭調侃:“反正你一看不到他,什么美食佳釀也吞不下去!
一整天下來,柯曉菁發現——海都就是這樣,只要赤龍不在她視線所及之處,她就會隱隱透露出焦慮不安,不然就是驀地恍惚失神。
好象和她在一起多無趣似的,真傷人!
幸好今天并非真是她生日,否則好好一個生日得和這兩個怪人一起過,那才叫可憐。當初之所以騙他們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完全只是她想踏出青門,好出來透口氣罷了!
只是,赤龍若是知道了這件事,不知會不會想宰了她?
★ ★ ★
海都和柯曉菁從餐館走出來,看到有個約莫二十出頭、穿著時髦的女人,正向不遠處倚在車旁、身影極俊酷瀟灑的赤龍搭訕。
忽然間,那女人向赤龍出手。
赤龍反應敏捷的擋下那女人的攻擊,沒被她藏于袖中的利刃所刺,卻在那女人矯健凌厲的連續攻擊中,錯失了去察覺另一角的暗箭。
吃緊的交手,那女人被赤龍一腿掃跌在地,猛然間躍起朝另一方向逃逸。
赤龍和那女人交手不過短短的一瞬間,路人尚未看清怎么回事,另一個情況已冷不防跟著爆發。
警覺到玻璃窗上反射的光點,發現光點從陰暗的角落掃射而出時,海都將柯曉菁往安全的方向一推,以極快的速度朝赤龍縱身躍去。
憑空響起的槍聲,雖然只鎖定一個目標,卻引起街上行人的驚慌懼亂。
只見驚叫聲此起彼落,受嚇恐懼至深的人們,個個有如無頭蒼蠅到處奔竄。
赤龍沒料到該死的叛徒竟不顧牽連無辜,選在大街上下手。
混亂中,一名靠近赤龍還抱著小孩的婦女嚇壞了,母子愣在原地,眼明手快的赤龍朝他們撲去,滾落街道飛轉好幾圈。
赤龍的身手雖然俐落,但在保護一對母子的情況下,無法顧及太多,對方眼見機不可失,甚至持槍現身直朝著地射擊。
“你該死、該死——我要殺了你——可惡的你們!全都去死——”持槍的男子朝赤龍猛開槍,神智不清地怒吼。
海都以飛快的速度來到他們身前,不但擋在赤龍和那對母子前頭,還替他們擋下了數槍。她在悶哼的劇痛中掏出槍,快速的朝對方反擊。
對方在驚慌中手臂中彈,立即轉身逃離。
就在海都掏槍的同時,赤龍將懷中的母子一放,從地上跳起。
本來要追捕不知死活的叛徒,他卻瞥見渾身是血、狀況極差的海都,在用盡力氣之后不支而往后傾倒,立即舍棄叛徒撲過去接住她。
“海都!”在震天的狂吼中,他接住她往下癱的身子。
海都在僅存的意識中硬撐著,以模糊的雙眸看他最后一眼,這一眼,仿佛用盡她最后的力氣;見他安然無恙,她再也撐不住,癱軟地陷入他寬闊的胸膛中。
一個念頭,在此刻掠過她渾噩的腦海:她就快要死了!在死前貪戀地懷中的溫暖……應該可以吧?
這時的海都,容許自己不去當個影子。
她好想好想……在他溫柔的羽翼下,就這么沉沉睡去不再醒來。
見歹徒逃逸遠去,跌坐在地上的柯曉菁回神后,馬上朝海都的方向奔來。親眼看著海都身受數槍,令她嚇得魂飛魄散心臟無力,她驚嚇的淚水早已狂溢而出。
老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整個混亂的情形,前后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根本沒有人搞清楚這情況。
她只知道——海都是真的不要命了。
直到這一刻,柯曉菁才完全體會出,海都堅持跟在赤龍身邊的意義,原來身為影……就是遇到突發狀況時,即使要用命去換,也得保護她的主人。
當她來到他們身前,只見赤龍一張剛毅的酷臉鐵青、全無血色。他抱起中槍后仍為護主而抵死反擊,此刻卻已經昏迷、渾身是血的海都。朝柯曉菁射來陰寒的一眼,像要吃人般的命令:“你開車!”
柯曉菁不敢違抗,即使全身顫抖仍怏速的竄入駕駛座。
天……海都千萬不能有事,她邊發動車子邊在心中祈禱,冷汗直直滴落。萬一她慢一步,海都因此而送命,赤龍肯定會要她拿命來償。
想到這里,她哪還有遲疑的膽量。
哈里路亞!或許老天爺該保佑的,是無辜可憐的她……慌亂的街道依舊,在刺耳的警笛伴隨警車出現的同時,一輛黑色的跑車瞬間起動,就這么消失在嘈雜紛攘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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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以死!海都……聽見沒有?你不可以死……該死的你!不可以……不可以丟下我……”
望著懷中奄奄一息的人兒,赤龍幾乎不曾貶過的眼眶逐漸泛紅,顫抖的唇逸出脆弱的喃喃低語,心被揪得疼痛。
想停下身體不聽使喚的戰栗,卻怎么也做不到。他只能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以防心跳過劇的起伏,會震動到懷中受傷的海都,深恐只要一眨眼將失去所愛。
曾幾何時他如此驚懼過?可是現在的他好怕……怕會失去她。
為什么?為什么又是這樣?!他好恨、恨老天爺的捉弄!
這些年來的尋覓、無盡的思念……那些點點滴滴的過去,他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對她說啊!
自從半年前發現她是海都以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刺激她、傷害她、和她斗氣……這些根本不是他在找到她后想做的事。
如今若是她真有個不測,他會宰了自己。
難道老天爺連她的人也要帶走?不——他不準!赤龍猛然搖頭,不自覺地加重手勁緊摟著她,仿佛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不該是這樣的,這回是他要保護她呀!這個笨女人,為什么這么傻,死也不肯忘記她是他的影?!她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竟敢連一次表現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望著她緊閉的眼簾,他在心中氣惱地自責。
“可惡,愚蠢的笨蛋,你敢斷氣就試試看,聽見沒有?!你的命屬于我——聽見沒有?!”見她呼吸愈來愈弱,他驚慌的胡亂怒罵。
位于駕駛座,戰戰兢兢開車的柯曉菁,被赤龍在長久沉靜后突發的怒言嚇一跳,本能地朝后照鏡瞥一眼。
這一瞥,讓柯曉菁傻了眼,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差點滑落。
誰要是瞧見眼前這一幕,敢告訴她赤龍不愛海都,她會用力踹那沒長眼的家伙一腳,懷疑那家伙出門到底帶不帶眼睛。
從赤龍那充滿血絲的雙眸一顆顆溢出,正順著他剛毅且俊酷的臉龐滑下,落在海都蒼白的臉上的……是淚水?!
不會吧?赤龍……哭了!
柯曉菁不敢多看一眼,立即將目光子,全心加快車速。
此刻的她猛加油門,敏捷地在街道上穿梭飛馳。開車一向中規中矩,且以安全為第一考量,從不超速的她并非駕車高手;但是為了海都……她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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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青門里醫療設備健全、充滿藥味的私人診療室,看見坐在病床旁始終握住病人的手、滿臉胡髭憔悴的赤龍,夢龍敢打賭他已經數日未眠。
“她會沒事的,倒是你,幾天沒休息了?”
何苦如此自虐?情字果真太傷人,能讓人瘋狂到失去理性。
法國那個絕情冷愛,臺灣這個舍命狂戀。還真是麻煩!
赤龍那身衣服還血跡斑斑,恐怕自從海都出事后,他連個澡都沒洗過。從他專注不移的眼神不難發現,他所深深恐懼的,該是怕海都會在他轉身間香消玉殞。沒有百分之百確定海都脫離險境,他大概一步也不會離開海都身邊。
唉,就因為有這個預感,夢龍才非得從加拿大飛來臺灣一趟。青龍那家伙人不在臺灣,青門里頭,哪有人敢逼赤龍去休息。
若是她的第六感沒錯,海都至少還要昏迷六、七天。
天憢得六、七天以后,海都沒事轉醒,死撐的赤龍恐怕就得倒下去了。
“誰要你來的?”赤龍沒有回頭也能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連在美國的鐘衍都知道他二次受刺的事,這消息早已傳遍闕龍九門。但對其他八門的領導來說,海都的身分畢竟只是個影子,沒理由讓他們親自來探訪。
“連雨在內,包括其它七個人,我不過是個代表!闭驹诔帻埍澈蟮膲酏垳\笑。
赤影……海都受傷的消息傳遍闕龍門后,她的確是其它七門領導所推派出,前來臺灣探望赤龍未來另一半的代表。
要是說出來,司一定會很生氣。早在八百年前,就連不感興趣的闇龍在內,所有人便都知道赤影就是他所日夜找尋的海家女孩,更別說她對赤龍的意義。
怪的是沒有人愛管閑事,就連青龍也沒雞婆多說什么。
“要你當代表?”輕柔的放下海都的手,赤龍終于轉身面對夢龍。“我從不知道她在你們心中,竟然有那么重的分量!
這事太詭異了,八成有詐。
“你對赤影的心,已昭然若揭不是嗎?”她沉著的反問。
才幾天而已,他不但憔悴,連臉頰都已凹陷下去。他想這么不眠不休當個看護也罷,但他該不會連肚子都沒喂吧?
看清赤龍的模樣,她不禁在心底輕嘆。
堂堂一個光門的領導,竟然這么不愛惜自己……赤龍將紊亂的黑發用手朝后梳攏,煩悶地問:“那么明顯嗎?”考慮到海都的感受,他還不到想公布她身分的階段。
“如果你現在穿著干干凈凈的衣服,或許就沒那么明顯。”促狹地將他由頭瞧到腳,看著他沾染血跡的衣著,夢龍只是搖頭,露出不敢茍同的表情。
闕龍門的九龍之一,如此不眠不休,以這么狼狽的模樣守著一個影子好幾天,告訴人家他只是擔心屬下的傷,誰會相信?就算他們不知道赤影就是海都,再鈍的人也會因他的表現而猜出他對海都的深刻感情。
見了現在的他,誰能不動容?
“我在等……”赤龍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尷尬一笑。“海都醒過來!狈路鸬浆F在,他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
一心一意守著海都,等著她清醒過來,他生怕失去所愛的人,對時間都已失去概念,哪能注意到自己的模樣。
衣服上的血漬早已干涸,加上臟亂的塵土,顯得既臟又惡心……老實說,挺嚇人的。
“她的命沒那么薄,我看你還是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繼續打量他的模樣,她還是搖頭。“省得她好不容易醒過來,卻被你恐怖的樣子一嚇又暈了過去!
雖是調侃,她的話也不無道理。
等到海都醒來以后,看到他這副狼狽樣,一定會感到難過自責。對個重傷的病人來說,的確是不太好。
赤龍想想也對,卻忍不住想再確定一次:“你保證海都不會有事?”不是他不相信夢龍極少失誤的第六感,只能說他太重視心愛的女人,怎么也放不下心。
沒有得到夢龍明確的保證,他無法安心離開。
“怎么?不相信我的話嗎?”秀眉微挑,她淡然地問,并沒有生氣。
嘖,看來赤龍愛床上這個傷美人,愛得可慘了。
“你明知道不是!睕]想到一向溫艮的夢龍也會欺負人。
“知道是一回事,你的態度還是很令人傷心!眽酏埐灰詾槿坏男π。說相信她卻是懷疑的語氣,還不算傷人嗎?
“若你要我的道歉……”
不等身心俱疲的赤龍把話說完,她不慌不忙地接話:“如果你有心,快去洗個澡、好吃、好睡、多休息,我就原諒你!
赤龍動容一笑,能感受到她的關心。
“她不會那么快蘇醒,但我保證,她會安然度過此劫。”夢龍從容補上話。她知道沒得到她明確的保證,這家伙肯定會杵著不走——盡管他說他相信她的話。
闕龍門里專屬的醫療單位,手術設備和醫生的醫術都比外頭的醫院還先進,既然能把海都從鬼門關拉回來,又豈會輕易讓她再度揮手說Bye-bye?
赤龍回頭,深深的望著身上滿是插管、吊著點滴的海都。
沒有馬上打擾看著海都的地,好一會兒,夢龍才有意無意地提起:“對了,或許你有興趣知道,聽說你的左目已經抓到叛徒,決定將叛徒處以公懲后自裁謝罪,看來他似乎挺內疚在這次事件中的失職。”
這幾天赤龍一直守著海都,根本沒心思去關心外頭的世界如何運轉。
鐘衍是個很優秀的人才,對赤龍和光門來說都不可或缺。權衡利益,不管鐘衍的自責為何,為了闕龍門設想,夢龍自覺不該讓闕龍門平白失去像他那樣優秀的一一見。
“什么?!”赤龍猛然轉身,對上夢龍的雙眸。
“我說叛徒抓到了,你的左目自愿陪葬。”目的已達到,她反而輕松聳肩。
她知道赤龍若不趕回美國阻止這件事,就沒人能攔得住鐘衍的決心。若非事態緊急,光門的右目不會私下懇求她告訴赤龍這件事。
“該死的蠢家伙!”赤龍惱怒低咒,深沉的黑眸染上熊熊怒火。
可惡……他當然知道衍有多自責,但也沒必要賠上自己的命吧!
那天他擔心海都,氣得什么話都沒有說,但他從沒要衍以死謝罪!衍那混帳,要是敢死給他看,他非把他從墳墓里挖出來,狠狠踹他幾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