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中正機場“赤老板,歡迎光臨臺灣!睓C場出口外,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旁,站著一個外貌清俊,穿著合身西裝、打著領結的男子,看到赤龍隨青門中人出機場大門后,立即恭敬地拉開車門,要請赤龍上車。
從容摘下墨鏡,露出一對幽黑的俊眸,赤龍將眼前的男子,從頭到腳慢條斯理地打量一遍,然后緩緩開口:“青影,誰教你說這種可笑的臺詞?”
還穿這身蹙腳的服裝,簡直像個泊車小弟一樣。至于喊他‘赤老板’……難道用來防人耳目不成?好象他是來洽商的外來客一樣。
被喚作青影的男人苦笑,從赤龍帶嘲的黑眸中,清楚的讀出赤龍對他這身穿著的看法,卻只是無奈的朝勞斯萊斯內瞥一眼。
想也知道,能讓身為影的他打扮得這么滑稽,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形的還有誰?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青龍隨身的影。
赤龍之所以喊他青影,只因影子們并沒有名字,這男孩是青龍的影,所以喚為青影。
赤龍領悟地挑挑眉,同情一笑,便進入車內。
赤影隨主人上車后,打量赤影那身傷的青影才關上車門,沒多說話,繞過車頭進人駕駛座,其它屬下則進入后頭的幾輛車。
“閑到這種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有在辦正事。”坐進車里,一和青龍打照面,赤龍就不客氣地說出心中想法。
無疑地,赤龍沒要青龍特地來接機,亦不介意青龍知道……他沒有多少的感動。
如果是青龍到美國,忙碌的赤龍,就自知不可能抽得出空去機場接人。
“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人,脾氣可真沖哪!”青龍嘖聲嘆息,打趣地問:“怎么?閻羅王那兒的下午茶太澀、太苦嗎?”
赤龍遇刺這等大事,闕龍門九龍自然沒有人漏知。
老實說,敢動闕龍門的人……更別說是九龍之一,那主謀者的未來值得同情。
“你已經知道了?”赤龍沒有太大的意外。
“要是我被人攻擊,差一點就翹辮子,你什么時候會知道?”青龍笑了笑,百無禁忌的以自己為例反問。
三十分鐘以內!答案了然于心,但是赤龍沒有回答。
當事人是自己的時候,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佩服闕龍門的消息網……不用赤龍回答,青龍也明白他能給什么回答,瞧一眼始終安靜的赤影,他兀自笑道:“就算不知道,看赤影這身狼狽樣,也知道你一定出過事!
就算外人看不見,影子們和跟隨的主人之間,永遠會保持在一定的守護距離。
影子們絕對有自保的能力,就算真遇上高手、驚險的處境,要全身而退仍非難事。會搞到像眼前的赤影一般,一身上下都是紗布繃帶,自然是奮不顧身護主的成果。
聽說赤影這身繃帶是赤龍的杰作,沒想到他的包扎技術倒是挺不錯的。
不知道老被他欺負、當生活樂趣的青影,會不會為他這個主人這么賣命?青龍在打量赤影的同時,順勢瞥向前頭開車的青影,大感有趣的想。
沒辦法,影子的服從度太高,不拿來玩一下,青龍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
赤龍隨青龍的話望向赤影,眸光深沉且難懂。
意識到主人的視線,赤影移轉放在車窗外的視線,回頭迎上赤龍審視的雙眼,以眼神詢問是否有事。
“真是的,赤影好歹是個可愛的女人,身上要是留下疤痕……”青龍一臉心疼似的搖搖頭,輕嘆:“就可惜、可惜啰!”
赤影原就生得一張標致的臉蛋,大概是長期不見光的緣故,裹在黑衣底下的皮膚也柔白賽雪。在女士至上的青龍眼中,實在不該留下不該有的疤。
若非她是影,合該是那種生來讓男人保護、疼惜的女人才對!
就這點看來,青龍不得不認為,挑選影子的唐傲雨十分浪費‘人才’……干嘛剝奪一個男人會想呵護的對象!
沉默地和赤龍對望幾秒,赤影才轉開視線,不亢不卑地對青龍道:“若不是想侮辱屬下,請青龍主不要說什么可惜。”
若是存心侮辱,身為影,她會本能地接受。若是憐惜,那不是一個影所需要的。
赤影不希望青龍的話讓赤龍更介意她的性別。
“唉,我是好意關心,你卻覺得是侮辱。 鼻帻埖目☆伮冻霰辉┩鞯臒o辜表情。
六年來見過赤影好幾回,這還是謹守身分之別的赤影,首次對他的話作出反應,青龍難免更覺興奮有趣。偶爾,換玩別人的影也不錯嘛!
青影……他也玩得有點膩了。
“別再逗她了。”在赤影不知如何應答的同時,赤龍冷冷地對青龍開口。
“舍不得?”青龍笑問。
赤龍挑高眉,瞥了青龍一眼!安唬皇遣幌胱屛业娜撕颓嘤耙粯涌蓱z。”
“嘖,說哪國的笑話,好象我常欺負我可愛的影似的!
“哦,這么說來,青影那身可笑的裝扮,不是你命令他穿的啰?”赤龍仿佛能感受到前頭的青影,那股很想點頭的沖動。
“嘿嘿!”
“嘿嘿?這代表你肯承認,他那身蹙腳的白色禮服,是你要他穿的啰?”
“白得像王子,哪里蹙腳了,你真是沒眼光。”青龍不以為然的搖頭,認定赤龍實在太不懂捧場,只好繼續道:“青影老穿得黑抹抹,你以為要他換上這身白很容易!那一身黑,他自己看不到無所謂,全悶到我那怎么可以?”說話的同時,青龍還不忘溜一眼正統影子的打扮……一身黑的赤影。
唉,多陰森哪!
活像他們這些被影子守護的主人隨時會夭折、歸往極樂世界一般;不然,影子們老穿一身烏漆抹黑的‘喪服’隨時‘預備’干嘛?
“悶?”赤龍覺得好笑。
“唉,別提影的事了!表庖晦D,青龍邀功似地道:“司老兄,知道你要來,我特地替你把赤日閣整理得既干凈又舒適,夠體貼了吧!”
挑了挑眉,赤龍不太領情地反問:“照你的意思,臺灣的赤日閣,平常是很臟亂、不適合人居住嗎?”
“哈哈!备尚茁,青龍兀自看向窗外。
預估錯誤,司這家伙,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好對象。
沒有人吵耳朵,赤龍自然閉上雙目休息,調養起長途飛行的勞頓。
赤影沉思地望著主人那放松后閉目養神的俊酷容顏好一會兒,驀地發現青龍投來探索的視線時,才倉促地將目光轉向車窗外。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青龍像是知道什么事,仿佛能看透她的心似的……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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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青們的赤日閣,與世界各地其它八門的赤日閣大同小異。
坐落于兩處夾雜灌木林的中院之間,從主信道進入,經過兩旁陪襯赤日閣的各類雕塑,便能見到最底層充滿陽剛氣息的建筑物。
赤日閣主要是由古銅色石磚堆砌而成,間立雕刻精致的圓柱,外觀壯麗而高聳,內部寬敞明亮,充滿歐洲哥德式建筑風格。
習慣性的將四周的環境巡察一遍,赤影便快速地回到主人身邊。
“你做什么?”發現赤影在例行公事之后,開始拆除身上包里傷處的繃帶紗布,赤龍停下撥電話的動作,粗獷的眉宇也緊皺著。
“這些東西妨礙我的行動!背嘤皼]有停下拆繃帶的動作。
巡視環境讓赤影發現,過多的束縛讓她的身手無法俐落地施展;例行的工作,竟比平常多花上二分之一的時間。不行,要是赤龍有危險時,定會阻礙她保護主人的時效。
發現這一點,身為影的她豈會漠視?
任何會拖延自己的阻力,影都會在情況發生之前除去。
赤龍丟下電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慍怒地道:“可惡,難道你身上該死的傷口沒好,還需要我提醒?!”
再小的傷,也不可能在這么短暫的時間消失無蹤;更何況她的身上不全是小傷。
而她竟然因為繃帶會妨礙她活動就要拆掉!
“已經不痛了!睘榱硕轮魅说目冢嘤氨犞壅f瞎話。
那些猶如利刃所劃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就因為這些長長短短的傷口,已經會妨礙她的行動,她更不能讓繃帶紗布增加阻礙。
“你會痛?”赤龍似乎有點訝異。
原先,他只想到影的身上不該留疤,而忽略了影受傷之后的感覺。
這豈不是廢話,主人當影是無敵鐵金剛?血肉之軀受了傷,哪有不痛的道理。
念頭一轉,赤影大概也能體會……大概是因為她不曾泄漏受傷的痛覺,所以主人才忘了影也是‘人’。
既然如此,主人又何必在乎影的傷口?她對這點始終不解。
“已經不痛了!背嘤霸俅位卮稹
赤影希望能讓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讓礙事的傷口趕緊痊愈;會不會因此留下難看的疤痕,她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痛,為什么不說?!”赤龍的黑眸已經著火。
“已經不痛了!背嘤暗拇鸢覆蛔儯拖裨谡f——既然已經不痛,也就沒有必要說。
她的回答,顯然更讓赤龍不悅。
“你別老是給我答非所問,老用一句‘已經不痛了’打發我!”他認定她存心敷衍,難以控制不滿的情緒怒吼。
他受夠了影沒有自我,以及看似服從卻像挑釁的態度!
已經不痛了不能說?那……她該說什么好呢?瞅著主子瞧,赤影忍不住輕聲地低喃:“主人,你最近實在有點奇怪……”
赤影沒有更好的解釋,也不知道主人的怒意從何而來。已經相處六個年頭,她還以為自己早已摸清主人的性情,至少能夠進退得宜。
看來,這個怪年頭沒那么好過。
“怪的人是你!”他沒好氣地嗤道。
身為闕龍門的九位領導之一,或許他與一般人是有些不同;但是要說怪異,他絕對比不過‘影子一族’。赤龍很確定這一點。
六年來,他從排斥影的存在到認命、習慣、接受……直至興起趣味觀察影。他不得不承認……影真是怪得可以!
姑且不論效忠的‘真主’是否為九龍,影子們對九龍的服從度,的確高得嚇人。
少言的影,對主人永遠都是有問必答,絕不會因心情差就沉默拒答,這就是一種極端的服從。
若非主人命令,影絕不會自動現身。有時候連身為主人的九龍都不禁要懷疑,影子們是否真的‘如影隨形’。
但即使被主人漠視、忽略,影子們卻不曾真的從主人們的身旁消失。
就像空氣,雖然看不到,卻活生生地存在。
根據觀察所得,影實在怪到像絕對服從的機器,不太像個人類。
“主人說是便是。”赤影無意辯駁頂撞,恭敬不變地請求:“若是可以,請主人讓我繼續拆繃帶。”
事實上,她被赤龍緊掐的手腕已呈紅腫。
“該死!我說的話,你一句也沒給我聽進耳里!”簡直是故意和他作對。
“我是嗎?”赤影還以為自已聽得夠認真,甚至一字不漏。
赤龍氣夠了,一清二楚的命令:“沒有我的同意,繃帶一圈都不許拆!
這是主人的……命令?應該是。唉,是命令,影就得服從。
“我知道了!比f一主人忘了命令她拆掉,那不是要里到臭掉?不過,身為得絕對服從的影,就是這點可悲。
希望主人別太健忘才好!很多事不是影能要求,只能靠主人的體貼了。
“知道什么?我懷疑你什么也不知道!”心事積在心頭半年之久,他大感煩躁。
赤影略為遲疑地問道:“主人,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什么事?”煩氣稍降,影的語氣讓他好奇。
“要主人松手,算是以下犯上嗎?”這點她不太確定。可知的是,主人的情緒全反應在他手勁的力道上,他再不松手,她的手恐怕就得報銷了。
當然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手報廢,而是一旦少了只手,她要保護主人就更顯困難,F在赤龍的處境與往常不同,暗處隨時有見不著的敵人,她必須更謹慎。要不是因為這點,就算手被主人折斷,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笨蛋,手會痛你干嘛不早說!”一看到赤影紅腫得像‘發糕’的小手,一陣氣惱立即沖上他的心頭,教他氣結。
是影的痛覺遲鈍嗎?為什么她受到傷害,總是無動于衷,能夠一副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樣子?赤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加上剛才一氣之下沒注意到該注意力道。
“不是很痛!背嘤皩⒈恢魅怂﹂_的手收到身后,不希望他小題大作。
拼命使勁掐的人是他,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抓得多用力?近來,赤影對自己跟隨的主人感到十分陌生,老是無法理解他的言行何以變得如此怪異。
六年……就像白跟了一樣。
“對,不痛,只是快廢了!”他怒瞪裝傻的赤影。
赤影想說他真的變得很怪,但想起赤龍之前的反駁,又緩緩地將話吞回肚子。
她差點忘了他是主人,要說什么怪話、要發什么怪脾氣,是主人的自由。
就算大感怪異,她也不該多嘴,更沒多嘴的權利。
或許是主人近來的不對勁,連帶讓身為影子的她也差點忘卻了本分。這點,不該再犯!于是乎,赤影決定三緘其口。
看赤影低下頭,他煩躁地問:“為什么不說話了?”
“主人……要我說什么呢?”
可惡!天殺的可惡!“該死的你,說什么都好!難道你就真的沒有半點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受?!”
“我不需要!背嘤敖邮苊,算是說話了。
“不需要?”拳頭漸漸握緊,他拼命壓下心里的不悅。
“我的職責是保護主人,不需要思想。”至于感受……縱使影的確有七情六欲,也不該正視其存在。
降下不悅,他嘆問:“不需要,不代表你沒有思想吧!”
“主人到底想說什么,要我怎么做?”
真是……無藥可救!八懔,你下去吧!”
事實上,赤龍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說什么,只是對影永遠沒有異議的服從感到無奈。他就是希望影偶爾也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反應出心底真正的想法……難道說,這樣簡單的要求,對影子來說也算太過分?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她又不是軍人,更不是機器人。
赤影的眸光一閃,仍舊無語,立刻銜命消失在赤龍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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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傳來資料,想暗殺赤龍的對象已有眉目。
收到資料之后,赤龍的眉宇始終微蹙,對于這個‘眉目’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有些痛心……寧愿最后結果,不會真是如資料上所示。
總之——煩!
“煩什么,等揪出那顆老鼠屎,你再去煩也還差不多!币谎劭创┏帻埖母杏X,隨手把玩著緊貼頸項的一只古董玉,青龍不以為然地訕笑。
“說得也是!闭嫦辔疵鳎酂┑拇_是浪費精神。
況且身在臺灣,離美國實在太遠,就算想親自調查,他也鞭長莫及。
“那你干嘛還那一張要死不死的臉?”青龍挑起俊朗的眉笑問。
算算日子,赤龍住進青們也快半個月,雖然青龍有大大小小的事要忙,不能天天上赤日閣串門子;但每次來,他都不見赤龍有多好的心情。
“我悶!
“哦?!原來你也知道你這個人悶得可以?”青龍故意提高音量,驚奇得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來臺灣近半個月,赤龍幾乎可以說足不出戶,別說青門,連赤日閣都沒人見他踏出幾步。能夠不悶,青龍才感到佩服。
赤龍不太可能和送食物的屬下聊天,近來又刻意忽視赤影的存在,無事可做,哪里都不去,他還奇怪赤龍是怎么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覺得……”赤龍緩緩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對著青龍慢條斯理地道:“你很想陪我‘活動’一下筋骨!
青龍搖搖頭,“我想,這其中有很大的‘誤會’!泵β盗艘辉缟,好不容易偷個閑,他才不要花費力氣在這種事上頭。
而且他也沒那么傻,就算真要陪赤龍活動筋骨,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赤龍‘養精蓄銳’至少將近半個月,對鎮日操勞的他來說,太不利了。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想!背帻埲允呛。
“錯誤的訊息不可信,我的心不想,本人也這么說了,你應該相信我真心說出來的話!背帻埖男θ輰嵲谟悬c恐怖。他是不是該說莎喲娜拉,趕緊離開?
“我怕你口是心非,只是不好意思,和我客氣而已!笨吹角帻埖幕磻,他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
客氣?別傻了!爸x謝你的體貼,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絕對是心口如一。”多么懇切真誠的保證。
看來赤日閣不宜久留,閃人去似乎是個不錯的打算。
“奇怪,你的表情又告訴我……”赤龍微微挑起眉,“你很想丟下正感到無聊的伙伴,自己去找樂子?”
唷!這小子變得這么聰明,真是要不得!昂f八道,我這人最重情義,怎么可能會有如此泯滅人性的念頭!
唉,嘴快不可活,自掘墳墓,想溜都不成了。
想他平日雖喜歡到處串門子,也沒到美國叨擾過司幾次,司這家伙干嘛找他麻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誰教他看夢龍一擔心,就起了個將這個麻煩接下的白癡念頭。
真是怨不得人哪!青龍在心底自憐地嘆道。
“是嗎?”赤龍不太信任他的樣子。
“絕對是!表庖晦D,青龍討好地道:“你無聊的話,我倒是能提供一點建議!
“什么建議?”赤龍不太感興趣的問。
一想到要被困在臺灣,這種不得動彈的日子不知得過多久,而對于在美國的光門,又只能以電話遙控,他就覺得悶得難受,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
不感興趣就擺那張臉,實在是不給面子。“我聽說捏陶可以怡情養性,你要不要試試?想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學哦!”
“你瘋了。”赤龍定定地望著他,只有三字評語。
怡情養性?敢情青龍認為他的脾氣有待商榷、需要改進……嗯,手愈來愈癢,真是奇怪了。
“哈哈!鼻帻埜尚陕,早知道會得到什么反應。
眸光掠過外頭的兩個‘影子’,赤龍的視線突然膠著,好一會兒才問身旁的青龍。“你看,他們倆是不是在聊天?”
“是吧,那又怎樣?”青龍跟著瞥一眼外頭,不覺得有何奇怪。
影子也是人,會聊天、會說話是很正常的嘛!只是他們會選擇對象而已。
“我不曾見她和誰聊天過!彼傅漠斎皇浅嘤。六年了,他還以為她根本不懂什么叫人際關系。
“她和青影是影子組織的同伴,好象還一起出過任務,難得碰上,聊上兩句也沒啥好奇怪的!比舴莾蓚主人同處一室,影子想敘舊也沒機會。
以前曾強迫青影說了些影子組織的事,青龍發現影子組織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原來她是有思想的……”只是吝于在他面前表露。赤龍心中冉冉升起一股無明火。
“她是人,當然有思想,你當她是機器娃娃!”青龍失笑,不吝暗示。“影子們雖然孤僻,但是拿來排遣無聊,其實是挺有趣的!
司這笨家伙一定是忘了,影子有個不幸的致命傷——絕對服從。只要抓到竅門,其實影子可以很好玩。
六年前,唐傲雨派發出這些影子時,他們不就試玩過了嗎?
“你的意思是……”赤龍有些開了竅。
青龍點到為止,俊目含笑!八纠闲,樂趣要自己找,無聊的話就帶著你自個兒的影,當是休假出去玩玩走走不會!”
難得無事一身輕,能拋開所有的公事耶!換作是他,就一定會乘機玩個痛快,沒玩到累翻絕不罷休。像赤龍老窩在赤日閣,簡直是蠢呆、笨透了。
又不是古代的黃花大閨女,干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只有一句話——有!
到此地步,怪他待客不周就沒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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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人在瞪我!焙统嘤罢f沒兩句話,青影就莫名地感覺到兩道冷光直射向自己。
難道是責怪他們不夠盡職?青影在心底分析赤龍冷冷的那一眼。
將近年余未見,一直沒有機會交談,他們只是藉難得的機會彼此問候。身為影,他們全心全意注意著的,是自個兒主人的動靜。
因為是在闕龍門內,見不得光的影,才能處于主人所能見的明處。
不管怎么樣,他們倆都不會怠忽職守。
良久,赤影才道:“他是怪人!
那些辛苦得不堪回首的訓練,最終只為保護這么一個怪人,有時想想,實在有些不值。偏偏他們沒有權利挑選主人,只得認命。
“怪得過我家主人嗎?”青影面無表情,語氣卻已透出些許無奈。只要青龍一無聊,他這隨身的影就會被拿來當消遣。
交換一眼,赤影和青影在心中無限感嘆,的確能體會彼此的感受。
或許成為影子的過程是很辛苦,潛入各國情報單位竊取資料的任務,也曾讓他們數度身陷險境;但老實說起來,出了這趟保護龍主的任務之后,他們寧愿去受那種苦,也不愿受主人的精神折磨……影命隨主定,生即生,死即死。影子們對彼此不同的命運,實在沒有其它能夠安慰彼此的話。一樣可憐,就一起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