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曉璇終于成為唐傲雨的妻子。
這次的婚禮,不像上次鋪張盛大,不過該到的人一個也沒少。
對她而言,最重要的自然是唐傲雨在現場。
最真實的感受,是整場婚禮下來他從頭到尾都牽著她的手,讓她覺得好幸福。她從六歲起所等待的,就是這種滋味。
龍首大婚,其他八龍自然沒少來半只,縱使是心有不甘跑第二趟。
哪有像雨這樣的人,想不到該結婚的理由就落跑;一個興起想結婚,又廣發(fā)喜帖害所有人再跑一趟。雖說現在是地球村,距離不會是太大的問題,可是從世界各地聚到日本,也要花他們不少寶貴時間耶。
沒良心的雨,竟然還說不準鬧洞房。
雨說不準就不準?說笑話也不用說得那么大聲。趁夜色,一伙人帶著詭笑,悄悄朝某個房間前進,準備欣賞免費的春宮戲。
“呵呵,小寶貝……我來了喔!
“雨!不要啦!!別這樣……好癢喔……”
“別害羞嘛!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
“可是……啊——不要那么——”
“乖,別擔心……我不會弄痛你的,把自己全交給我吧!薄
“嗯……呃……噢……吶……”
“甜心,我來了喔——”
“噢!老天——啊——好痛——”
躲在房外偷聽的一伙人,雞皮疙瘩全掉滿地,臉上卻掛著再賊不過的笑容。交換完默契十足的眼神,有人悄悄拿出萬能鎖開了門并用力一推——咦?!
迎上八張完全錯愕的臉,唐傲雨好整以暇地舉起茶杯,緩緩啜了一口香茗。
“你們怎么——”傲風望著衣著整齊、端坐在桌兩旁的新人,語氣結巴。不是預期中纏綿悱惻的畫面,教他們失望透頂。
“我們?”望了眼滿臉紅透的新婚妻子,唐傲雨閑閑地笑問:“我們有什么問題嗎?我想想……是不是距離太遠,穿得太多呀?”
這些家伙若是渴望看見他倆光溜溜地貼在一起,在床上翻云覆雨,那只好讓他們失望、慢慢等嘍。
他們又被雨擺了一道!八人不言而明。
“算了,走吧!睕]有理會唐傲雨眼中的快意,傲云對其他人說,并帶頭走出去。他們沒看到雨的春宮戲,反倒讓他看了場笑話,何必還留下來自取其辱。
“有這種鬼事!”傲火冷哼了聲。
“唉!睕]看到好戲,傲辰只是嘆口氣。
“太沒道理了!卑猎骂H覺無奈。
“時運不濟!卑寥杖粲兴迹瑳Q定改日再試。
被反擺一道,傲雪的神情算來最為平靜。
望了眼十分不好意思的艾曉璇,引得她俏臉更紅,傲雪沒說話就走了。
“你實在很不夠意思!钡詈蟮陌晾渍f出八人心底深處的不滿。明知他們滿腹不甘,半點不讓人占便宜,雨真的很不夠意思。
最后,一群人終究還是莫可奈何地離去。
※※※
目送大失所望的八人離去,艾曉璇才松口氣。
老實說,她剛才覺得尷尬得快死掉,根本不敢去看他們的臉。雨要她配合的那些話,她根本是照本宣科,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礙才擠得出口。
有時候她真不知道,雨的人緣該說好還是不好。說不好嘛,所有人在意他的程度,可不是一般的深;說好嘛,那些人的表現又不像喜歡雨。說他們對雨又愛又恨,大概是比較貼切的一種說法吧。
唉,誰教雨老玩別人。
“在想什么呢?”打量她沉思的表情好一會兒,他才笑問。
驀地回神,迎上唐傲雨的笑臉,她的臉又紅了:“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傲風他們會不會生氣……”
“我們又沒動他們半根寒毛,他們有何資格生氣?”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都說過不許鬧洞房,是他們聽不懂白話,自個兒送上門來讓他玩,能怪得了他嗎?當然不能。說來,他不過是成全他們罷了。
字字清晰,唐傲雨的想法全寫在眼底,要她不懂也難。
“話不是這么說……”
“就是這么說的,問誰都是這么想!”他果斷地道,突然起身拉起她的手,“好了,別討論那些殺風景的人,我們該辦點正事了吧?”
他朝她曖昧地眨眨眼。
“你想……”燥熱的氣流,開始從她的胃沖上腦門,漲得她滿臉通紅。
“不是想,是該做,春宵一刻值千金呢!鼻扑姆磻,該不會以為他在新婚之夜,只打算和她喝喝茶、逗逗人,含情脈脈兩相望吧?
“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呀。
剛欺負完其他八龍,他的心情怎能轉變得如此迅速。從惡作劇的心情轉到想做那檔事,他的思潮變化真大,她的心情都還沒轉過來哩。
“你什么都不必說,我懂、我懂!彼策呑,完全是一副認定她怕羞的神情。
他懂?才怪哩!當她被他一把抱上床時,整顆心像擂鼓似的,直覺快從心口蹦出來,緊張得連身體都會發(fā)抖。她的四肢輕顫,完全不受控制。
將她平放在床上,他的動作敏捷如豹,沒有稍緩下來過。
“雨,我……”天哪,她真的好緊張,快死在他的懷里了。
“別怕,我不會弄痛你的!背矒岬匾恍,他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喔……”她不是怕,是緊張啁。
當他開始吻著她的臉頰,自纖脖舔吻而下,僵住的她在屏息之下,幾乎無法感覺自己的存在,整個胃都抽筋了。
她覺得全身好熱好熱呀,熱到不像話了。是不是病了?怎么會這樣?
“喜歡這種感覺嗎!”他柔柔地笑問。
被他一問,除了尷尬欲死的感覺;她半句話也擠不出口。
不用想,她也知道他在惡作劇,偏偏她又莫可奈何,對他毫無反仇之力。
“喜歡到不可自拔哪?那我就繼續(xù)嘍!备静挥盟幕卮,他已經替她想好答案。
不用說,這答案已快羞死了她。她哪有喜歡到不可自拔?雖然除了不習慣外,感覺真的很舒服……
※※※
唐傲雨的吻,叫醒了沉睡中的小公主!霸缪健@掀。”他笑望著艾曉璇初醒的臉。
她帶著睡意和嬌憨的臉孔,還亂可愛的,有種未染俗世的清新。
一張開眼,就迎上他那張絕對清俊的臉孔,她愣了愣,旋即紅了臉。醒來就有那么養(yǎng)眼的畫面,感覺真的很幸福呢。
“早……”艾曉璇爬起身,帶著羞赧回應。
“起床了,小姑娘!彼雠鏊哪槪硐麓,打理起衣服。
她的眼神跟著他的動作轉,禁不住以仰慕的眼神膜拜他。她嫁了一個從頭到腳,幾乎完美無缺的丈夫,不知羨煞多少人呵。
有時她也會懷疑,自己怎么有這個福分能成為他的小妻子。
“你要去哪里嗎?”看他動作敏捷地穿衣,好像在趕時間,她疑惑地問!
抬臉看她一眼,唐傲雨湊上前在她臉頰輕吻一下,“我待會得往法國一趟,那邊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過兩天就回來了!
“我可以去嗎?”新婚的第二天,他就要出遠門?她從他的話里聽出,他并不打算帶她同行、難掩心底的失落感,只好爭取,至少讓她跟在身邊。
“不太方便,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來!彼滞碎_,將穿好的衣服拉拉整齊。那種場合不適合她去見識,他永遠都不打算讓她看見血腥的畫面。
逗她玩可以,沒有必要讓她活在恐懼中。
就算她膽子夠大,見著那種場面不會害怕,難保不會在午夜夢回做惡夢。到時被一腳踹起床,還得他去安撫、勸個半天,那他不是累翻了。
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才不會傻得去做,防患未然是他處世的基本原則。
“喔……”怕他覺得煩,她沒有勇氣繼續(xù)堅持,失落感卻更重了。
當他的妻子,她知道自己不該太任性。
“忙完的話,我過兩天就回來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癸說!碧こ龇块T之前,他突然回頭對她吩咐。
因為他的最后一句話,艾曉璇的臉色霎時變得更難看!
幸福感瞬間被撞散了。雨不懂,唐癸只要肯不理她,她就覺得萬幸。
※※※
果不其然,唐癸不會放過她的。
“你就不怕我對雨說嗎?”雨不過離開兩天,他少說找了她幾十次麻煩。躲到哪里都沒用,她又不喜歡整天關在房里,簡直快被逼瘋了。
“你要是敢說,會留到今天嗎?”唐癸冷冷地諷刺。
像被敲了記悶雷,她無法反駁。沒錯,她是不敢說,否則受了那么多委屈與羞辱,她這口氣怎么忍得到今天。
“你無理取鬧要有限度!”真悶的感覺。
唐癸用手鉗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道:“沒有限度又怎樣?你去向雨打小報告,說我趁他不在虐待你呀!
“你!你夠了沒有?”被強迫抬起下巴,她感到十分不好受。
天曉得,她好氣他的莫名其妙!
“夠?!”他笑得令她發(fā)毛!“只要你在這里活著,就不用期待我會有放過你的一天,懂了吧!闭f完,他甩開她的臉。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待在闕龍門,你就會繼續(xù)找我麻煩嗎?”她覺得好累,難以理解唐癸這么做的理由。
除非離開雨,否則她怎么可能離開闕龍門呀。
“你還不算太笨!彼擦似沧旖抢溧鸵宦暋
“你——”某個念頭閃過,她突然有種頓悟,“今天,就算嫁給雨的不是我,你也會這么對她的,對吧?”
唐癸瞥了瞥她,眼中閃過怪異的光芒,沒回答就轉身離去。
這是第一次,沒有外人打擾,他那么快就放過她。艾曉璇不禁更加確定,她的猜疑頗有成真的可能性。
原來并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雨的老婆”……
可是,為什么呢?令人費解呀。
※※※
法國 銀門
瞪著九龍之一的傲雪,她的親哥哥——碧姬·克里斯顯得不耐及焦躁。
相差不過三歲,她卻總覺得兩人的思想相差十萬八千里。
無疑地,她老覺得不同常人的九龍全是怪物。
“碧姬,稍安勿躁,他馬上就到了!卑裂┩米,輕嘲她的緊張。
碧姬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還用你說!
若不是雨馬上就要到了,她會緊張成這副德行嗎?那家伙新婚燕爾,不待在日本和小妻子你依我儂,急著飛來法國是哪根筋不對?
害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可惡!
“我勸你還是別作垂死掙扎了,于事無補!彼潇o地勸。能夠的話,他也不希望讓她那么痛苦,可是有什么辦法呢。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她有些火氣。
“何必那么傻,你明知道會徒勞無功。”這是就事論事。
“我不管,我絕不會讓雷炙有事的!”她的藍色眼眸里,充滿勢在必行的決心。所愛的人有生命危險,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縱使他永遠不看她一眼,永遠不肯對她的愛有所回應……
“傻女孩。”傲雪望著她,終于搖頭嘆氣。
愛情讓人盲目。
那玩意兒盲了她的眼,讓她除了雷炙誰也看不見;讓她封住耳朵,除了雷炙的聲音,誰的話也聽不入耳;甚至也蒙蔽她的心,讓她無法面對殘酷的現實。
雷炙從來就不愛她,她何需傻到這般地步。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對雷炙的心不會變。”除非她死,什么也管不了,否則她心意已決。其實,她懂傲雪的嘆息所為何來,只是她對雷炙的愛早已不可自拔,誰也無法勸醒她。
※※※
唐傲雨帶著一身輕松寫意,走進銀門的銀雪居。
“什么心不會變哪,你們在聊雷炙那快活不久的小子嗎?”他笑望著因他的到來而中斷談話的克里斯家兄妹。
“雨……”碧姬看著雨走近,心情復雜不已。
對于如兄如友的雨,她并沒有和他敵對的念頭。外人看他隨性不羈,卻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懂,雨十分堅守“寧可錯殺,絕不輕言放過半個敵人”的原則。
為了闕龍門,九龍得鏟除必要的障礙,絕對不能心軟。
是敵人就不能放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牙還牙、有仇必報,是闕龍人行事的底限。若非堅守這些原則不放松,傳承百年的闕龍門,恐怕也難以在險象環(huán)生的黑白兩道立足。
“你來啦。”相較于碧姬不安的反應,傲雪倒顯得若無其事,只不過瞟了唐傲雨一眼,“有話你們慢慢聊吧,我還有事忙,先走一步。”
立場得保持公正,他堅守局外人的本分,不打算插手。
“喂,走得那么急干嗎?”唐傲雨在傲雪錯身而過時拉住他的手臂,頗輕佻地笑,“多日不見,我對你的相思,可不是這一兩眼就能解的呢!
有人想溜,他當然不會如其所愿。
秉持善良的天性,有麻煩事唐傲雨絕對拖人下水同樂。
傲雪嘆口氣,站定在唐傲雨的面前和他四眼相對,心理默數。
足足一分鐘后,傲雪才開口問:“看夠了吧!
說幾眼不夠,看了一分鐘,總有幾十眼。
唐傲雨還真的有耐性,在這一分鐘內對碧姬視若無睹,只專心看著傲雪俊美的臉龐,等著他開口。
在傲雪身上花這一點小時間,唐傲雨非常之樂意。
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希望傲雪多瞧她們一眼,他怎能不識好歹對吧!
“可以的話,你搬到日本住,讓我看上一年我也不介意。”雨笑嘻嘻地道,覺得這主意挺不錯的,傲雪鐵定能為他帶來許多生活樂趣。別看傲雪對他和顏悅色,換作是對主動黏上來的女人,他可是不假辭色,比千年冰塊還冷。
傲雪瞥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可以,銀門歸你管一年,不用我問、我看、我聽,我就到日本養(yǎng)老一年!
“噴,你打得啥如意算盤哪,吃人不吐骨頭!碧瓢劣甏髧@地搖頭。別說他是九龍龍首,光是黑門就夠他分身乏術,他哪顧得了銀門。
不用半年,他不忙死也被操死。
傲雪這小子,惦惦吃三碗公,狠心起來不輸入。
“做不到就別提了!卑裂┑谋〈綋P起難得的淺笑。他清楚雨從不攬那種會累死自己、又沒太大好處的責任,他早就知道雨不會答應這種交換條件。
雨若真答應,他是無所謂,銀門人可就非叫苦連天不可。
“誰說的,說不定哪天……”唐傲雨詭笑道:“先保留這個約定吧。”
“隨你!卑裂┎辉诤醯芈柤,視線轉向妹妹,對唐傲雨提醒:“別浪費時間了,碧姬還在等你!庇袀傻妹妹是很無奈的事!
碧姬緊絞著雙手,不知該怎么求情雨才會放過雷炙。
心思轉了轉,唐傲雨還傲雪一記了然的眼神,才對碧姬笑道:“走吧,去地牢看看那固執(zhí)的小子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