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閻中杰冷硬的聲音在門打開的那一刻響起,雙手背在身后,他看來悠閑自在,只是沒有表情的臉泄露他的怒氣。
“別過來……”見到閻中杰出現,梁宗圣顯得十分緊張,他直接抓了一只空酒瓶敲碎之后,用尖銳的角抵著她的脖子。
閻中杰冷眼看著他的動作,表面上仍舊是不為所動的樣子,只有背在身后的手緊握,壓仰著沖上去掐住梁宗圣的沖動。
“你到底想做什么?”閻中杰揚眉,目光直視著梁宗圣,專注的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怕他一個沖動,阮青的生命就有危險。
“我只是希望阮青能嫁給我!绷鹤谑ゴ蠛埃罩凭破康氖职l顫著。
“別給自己找理由了,你明明需要錢!痹陂_車來的路上,閻中杰已經得到消息,知道梁宗圣已經欠下鉅額的賭債,而這更讓他擔心阮青。
“梁大哥……你為了錢綁架我?”這讓阮青訝異,一下子忘了害怕。
梁宗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真相被揭穿之后,他反倒自在起來。
“沒錯,在從你父母親的口中知道你的身世,又知道你是阮錦農唯一的孫女之后,我就一直在等待機會,直到最近,你終于被阮錦農承認,即將擁有鉅額的財富之后,我就放心了。”梁宗圣盯著她,一臉如釋垂負的樣子。
“放心什么?放心賭博?”閻中杰討厭梁宗圣一臉深情的樣子,可怕的謊言包裹著甜蜜的糖衣,他不能否認,他的確擔心阮青會再一次被梁宗圣給騙了。
“梁大哥,你從來不賭博的……”從小到大的信賴根深柢固,她不能相信梁宗圣的轉變會這么大。
“阮青是我的!”閻中杰這話答的果決,沒有一點兒商量的余地。
他把目光移向阮青,眼中的珍視盡數讓她看到,那訴說的是無盡的寵愛,與絕不放手的決心。
“閻中杰……”她的怒氣像變戲法一樣,咻地一聲全消了,只剩下淚水噙在眼角,可憐兮兮的惹人心疼。
這樣的他,讓阮青紅了眼,一股幸福的滋味陣陣的冒出,淚濕了她的眼。
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出現在閻中杰唇邊,軟化他的怒氣,卻未減他的擔心。
他只是深深的凝望著她,望成了癡狂,也望成了絕不放手的愛戀。
在她怒氣沖沖的出現在辦公室的那一天,她的身影就刻在他的心房,一刀深過一刀,直到如今,他已經知道,對她的在乎遠遠超過想像。
他可以失去所有的財富,就算要他把阮氏全交到梁宗圣的手中也好,但是,他就是不能沒有阮青。
他緩緩走近他們,梁宗圣驚慌的揮舞手中的破酒瓶,害怕閻中杰的持續靠近。
“別再靠近了,閻中杰,你給我站!”梁宗圣把酒瓶指向他,恫嚇他別再往前,隨后又將酒瓶抵著阮青的脖子,那尖銳的刺痛由脖子傳過來,阮青皺起眉頭,咬著牙沒有喊痛。
縱使如此,閻中杰還是細心的看到那順著酒瓶流下的細小血流,滔天的怒氣凝聚,他不容許梁宗圣再這樣對她。
“你如果現在放開她,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只要你消失在我們面前。但是你如果再執迷下悟,我會不顧一切親手殺了你!遍愔薪艿哪抗饽蹪夂竦臍猓趫龅娜私^不懷疑他語氣中的肯定。
“你別再過來,要不然……我真的會殺了她!绷鹤谑ネ饺坏暮爸,其實他并不想傷阮青,他只是需要錢,但是目前的狀況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閻中杰一邊控制著即將失控的怒氣,一方面則不斷的觀察著梁宗圣的動作,發現梁宗圣有一個破綻。
當他驚慌的時候,他會將破酒瓶指著自己,在半空中揮舞了幾秒之后,才會再一次抵著阮青的脖子,或許……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不顧梁宗圣的警告,閻中杰大步的朝他們走了過去。
“你在做什么?你別過來……”梁宗圣幾乎要大喊出來,看著閻中杰離他們的距離已經拉的很近,他一邊拉著阮青退后,一邊害怕驚慌的揮舞著手中的酒瓶,希望能阻止他不停走近的動作。
事情很快的結束了。
阮青張大眼,眨了幾下,還是無法回想起幾秒鐘前,在她面前上演的動作片。
她只記得……閻中杰快速逼近,梁宗圣手中的破酒瓶不再停在她的脖子上,反倒刺向閻中杰,而閻中杰的太手—揮,酒瓶碎的更加徹底,連帶著一個向前突擊的動作,她感覺梁宗圣向后一倒,她也得到自由。
身子被緊緊的擁住,不過,這—次停留在她身上的手,是來自閻中杰。
“阮青……阮青……”閻中杰緊緊的圈住她的人,在她禁錮在他懷里,這時才發現,他竟然不能抑制雙手的顫抖。
阮青也發現了。
“別怕、別怕,沒事了!比钋嗯呐乃谋,被他的驚慌嚇著,不能明了剛才的他如此神勇,怎么會……
“你這個沒有大腦的女人,你為什么說走就走?”他就著她的耳朵大吼著,極大聲音在她的腦中回蕩,嗡嗡作響。
“我說走就走跟沒有大腦有什么關系?”阮青皺起眉頭,不喜歡他的指控,正欲推開他的胸膛,非好好的瞪他一眼不可,卻發現他的擁抱是那么結實,在怒氣之下,有一股被隱藏住的害怕……
她不敢妄下結論,但是那一刻,她卻清楚的明白,他的害怕竟然是來自她。
閻中杰竟然害怕失去她?
她怔怔的愣了好一會兒,淚水終于不聽話的流下,一滴接著一滴,像是鎖不緊的水龍頭,由小而大,在極快的時間里,淚濕他的肩膀。
察覺肩上的濕潤,閻中杰心中又是一驚,連忙松開對她的緊擁,抬起她的頭,望進她的眼,擔心的檢查她的傷口。
“疼嗎?還是哪里不舒服?”閻中杰急切的問著,大手輕緩的滑過她的頸項,查看著她脖子的傷口。
“你剛才兇我!”阮青帶著哽咽的聲音指控著,這雖然不是她哭泣的原因,但是此時聽來卻義正辭嚴,更是讓他揪著心發疼。
“我……”這下,閻中杰語塞,才一分鐘前發生的事,他無法狡辯。
“算了算了,你如果只是想罵我,根本就用不著來救我,我還不如就嫁給梁大哥好了……”看著他一臉為難的樣子?阮青的淚更是止不住。
她淚水直流卻不哭出聲的模樣,壓根兒要讓他心疼死。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別哭了!遍愔薪車@了一大口氣,搖搖頭,不知是應該感嘆自己遇到克星,還是感謝上天把她完好無缺的還給他。
阮青止住哭泣,為的不是閻中杰所說的話,而是她突然想到……梁大哥人呢?
“梁大哥……”她往后一看,正好看到梁宗圣還昏倒在一旁,心急的想起身去看他,畢竟是照顧她多年的兄長,善良的她無法置之不理。
“阮青!”閻中杰心口—悶,突來的煩躁在看到她心急的神情時全涌了上來,壓根兒不想承認他也是會吃醋的男人,但是……他的確是會吃醋的男人,而且,吃的很“兇”!
“梁大哥受傷了……”阮青不管閻中杰的急吼,還是想過去看看。
“我也受傷了!”閻中杰想也不想的回答。
果然,他的話讓她停下跑離他身前的動作。
“你少來了,你哪里受傷?”阮青看著他鎮定的神色,一點兒也不相信。
閻中杰直瞪著她的眼,好半天不說話。
“就說你沒受傷嘛,這種事跟人家湊什么熱鬧!”她低喃著,還附加一個大白眼,還是沒忘記要過去看看梁宗圣。
“阮青……”在她起身的那一剎那,從下示弱的閻中杰在掙扎中認輸,揚起手臂,讓她看見那一道不算小的傷口。
那是一道很長的傷口,從手腕的關節處一直到手肘,分布了好幾條大小不一的傷口,仔細一看還有許多玻璃碎片……是他剛才為了救她,被酒瓶割傷的……
“你?!”阮青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看著那個傷口,眼淚又決堤了。
看到她的眼淚,閻中杰又嘆了一口氣。
這些小傷口跟她的眼淚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那些傷口只在表面,疼痛的程度微乎其微,而她的眼淚卻能輕易摧毀他的理智。
“別哭了,早知道就不讓你看!遍愔薪軗u搖頭,口氣雖然還是嚴厲,但是拭淚的手卻是再溫柔不過。
“為什么不說。俊比钋嘈奶鄣挠靡陆遣寥パE,卻不敢碰觸傷口,因為有太多的玻璃碎片,那一定很痛。
“怕你哭啊,小丫頭!贝藭r的閻中杰真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那你為什么還要說啊?!”她又嗔又怨的看著他。
“因為我吃醋。”閻中杰答的理所當然,連他自己也沒意料到這樣的改變。
他竟然吃醋吃到這種程度?
為了不讓她擔心梁宗圣的傷口,他竟然還跟梁宗圣比“傷”?
他的話讓阮青怔了半晌,望著他的神情是不可置信。
“你該關心的男人,除了我之外,就只能是董事長,其余的男人,你想連都不準想!”閻中杰霸道的命令著。
沒錯!他就是霸道,他就是愛吃醋,怎么樣?
從閻中杰的眼神中,阮青清楚的看到他的想法,突然覺得好笑。
“還好你沒把爺爺摒除在外,這樣還可以原諒!比钋嗤肆艘徊,手腕處又被他捉個正著。
“你要去哪里?”閻中杰問著。
“我只是去看看梁大哥要不要緊,如果沒有什么生命危險的話,就讓他在這里睡上一覺,你需要去看醫生!比钋嗝銖姷男α诵,希望閻中杰沒有看出她真正的用意何在。
就算梁大哥真的居心不良,但他總也陪了自己這么多年,她并不希望他的下半輩子就這么毀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支開,然后帶他走?”闋中杰平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他……”她不是會說謊的人,一下子也不知該如何辯解。
“我可以不追究。”閻中杰直言道,但是他也不是輕易作罷的人。“不過,你不準再提到那個男人的名字。”
阮青皺起眉,到現在才知道,他是個獨占欲這么強的男人。
“不肯?”他沒好氣的看著她的表情,其實他只是想知道她的想法,沒想到,她對梁宗圣的態度還是很在乎。
“那你也不可以跟那個李晶晶在一起!比钋鄰膩砭蜎]忘記過這一號人物。
“成交!遍愔薪艽饝乃,能知道她也有點在乎,這就夠滿足他的男性自尊了。
“我會請人把梁宗圣的傷照顧到好,然后其余的事就讓他自生自滅!边@是他認為的仁至義盡,要不是看在阮青的面子上,他一定會將梁宗圣扭送警察局。
阮青也知道不能有過多的要求,一切都是梁宗圣罪有應得。
“爺爺……爺爺一定急死了!痹诜潘尚那橹螅钋嗟谝粋想到的人是還在醫院里的阮錦農。
“他的確很著急。”閻中杰帶著她回到車上,遞給她行動電話,讓她報平安。
“這可難辦了,我得哄哄他才行,要不然他可會擔心死了!比钋嘟舆^電話,自言自語道。
閻中杰啟動車子,耳邊聽著阮青裝腔作勢的怪腔怪調,唇邊揚起滿足的笑容,阮錦農的確找回一個好孫女,而他,則是找到一個想要的情人。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沉靜的夜。
三三兩兩的情人們,在長堤上漫步著,各人有各人的空間,完全不相互干擾,真是有情調,卻是浪費時間的事。
閻中杰試圖冷眼評斷這些愛情男女的癡傻,只不過,他不能。
因為他也是其中一人。
長堤上的夜色很美,清凈幽遠的星空,海面上燈火的倒影,讓人仿若置身人間仙境,加上耳邊傳來她淡淡的吟唱聲,如此幸福的他,又怎么能評斷別人陷入愛情時,能有多么理智。
兩人并肩坐在平坦的堤岸上,一陣冷風襲來,讓兩人偎的更緊。
“冷嗎?”閻中杰將她攏的近些,最后索性把她一把抱起,放在兩腿之間,這下,她終于完全在他的懷里。
“手不痛嗎?”阮青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但是眼光仍不免移向他的手。
“這樣不痛!遍愔薪軐⒛抗庖葡蜻h方,唇邊露出微乎其微的笑容。
“那為什么要我喂你吃飯?”阮青皺起眉頭,小嘴嘟的半天高,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閻中杰竟然是這么會耍賴的人。
“吃飯會痛。”他回答的不痛不癢,一點兒也不把這樣的謊言當回事。
“騙人,吃飯用的是手指的動作,又不是手肘,你的傷口全在手肘,還故意裝痛?”阮青一點兒也不買帳,橫眉豎目的樣子,好像非得要出個結論。
這些天來,無論是吃飯、喝水,任何需要用到手的地方,他就要她幫忙。
用的理由還名正言順,說是什么為了她受的傷,自然就該由她來照料。
起初,她還真是覺得心疼、理虧,認分且認真的努力照顧他,只不過,在他回去上班之后,她開始覺得奇怪了。
如果在家需要她的幫忙,那到公司去的時候,又該怎么辦呢?
從爺爺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她發現她似乎被騙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可以驗證的地方,但是從剛剛抱起她的動作,她就知道,他的傷早就不礙事。
閻中杰聳聳肩,無所謂的睨了她一眼,像是她的抗議就如同小螞蟻般的無力,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爺爺也知道你騙我,但是他竟然跟你狼狽為奸,什么都不告訴我。”她一臉不情愿。
“那你去怪他,不關我的事!遍愔薪芴┤蛔匀簦浪霾怀鲞@種事。
“我怎么能怪爺爺,他的身體又不好……對了,這些天他都很乖的自動到醫院報到,是怎么回事?”阮青的抱怨先行中斷,想到了這件大事。
“他呀,舍不得離開你,所以只好乖乖接受醫生的治療,希望能多陪陪你!遍愔薪苤廊铄\農在乎阮青的心情,也衷心希望阮錦農的病能有轉機。
“爺爺……我就知道爺爺對我最好!比钋鄬⒛抗庖葡蜻h方,笑了笑。
不過,這句話可有人不同意。
他挑起單邊眉毛,不以為然的問:“那我對你不好?”
“不好不好,當然不好!”她火速的下結論,那只食指馬上就出現在閻中杰的眼前。
“一下子叫我做這個、一下子叫我做那個,你哪里疼我?還有,昨天那個李晶晶又打電話來家里……”她滔滔不絕的開始數落。
閻中杰嘆了一口氣,這個小女人一不溫柔、二不賢淑,完全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但是他卻深陷情關不能自拔,尤其是她指著他罵的態度,永遠都不會變……
“我真是拿你沒有辦法!”閻中杰打斷了她的話。
“什么?”阮青呆怔了一下。
“我發現只有一個方法,能讓你的手別指著我,而且能讓你的嘴巴合起來!遍愔薪芎谜韵镜牡戎蝮@訝而張開嘴。
果然,她深吸了一口氣,杏眼大睜。
“你竟然說我愛說話,你這個……”阮青正打算開始大罵時,她的手指被他握住,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經抵在她的脖子,將她壓向他的唇。
那甜美的滋味幾乎讓他嘆息,閻中杰在心中默念著,這真是個非常好的方法,以后一定要常用……而阮青呢?早被他的吻迷醉,那一股腦的怒氣早已消逝。愛情嘛,不就是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