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定了!
居然遲到三十分鐘!
他知道三十分鐘可以聯絡多少家廠商?可以閱讀多少有用的資格嗎?她召開的檢討會議,有時也不過花了三十分鐘就挑出了弊病所在。
而這個名叫高仁杰的男人,竟敢遲到三十分鐘!
她討厭枯等。
所以,她討厭高仁杰!
趙晴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落在桌上,不加糖的黑咖啡應聲潑灑在雪白的杯盤上。
“小聲一點!壁w春梅警告地對女兒說道。
“沒關系啦……趙晴不是故意的啦。”林金鳳尷尬地陪笑,忙著發揮她身為媒人的舌粲蓮花技巧。“你們不知道仁杰的皮膚診所生意有多好,一天最少要看兩、三百個病人。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遲到了一下下……”
“時代果然是日新月異,皮膚科現在也流行掛急診,所以這位有名的高醫師才會遲到了三十分鐘。”趙晴冷冷地說道,瓜子臉上的表情嚴峻。
“唉呀,大家都知道,看診的病人要是一多,時間就不容易掌控嘛!绷纸瘌P陪著笑臉解釋著。
“如果知道看診的時間不容易掌控,那他就不應該和別人約這個時間!
趙晴不耐煩地蹙了一下有型的眉,俐落的短發凸顯出她的冷傲五官及雪白的肌膚。
“仁杰這孩子脾氣好,長得又是一表人才,要不是因為忙著診所的事一直沒空交女朋友……”林金鳳假裝沒聽見趙晴的話,逕自對著趙春梅說話。
“也不會有機會輪到我,是嗎?”趙晴涂了暗紅唇膏的薄嘴一抿,像是嘲諷人的冷笑。
趙春梅在桌下踢了一下女兒的腳。
“我們趙晴的意思是說,條件這么好的男人,可真是謝謝您的介紹了!壁w春梅揚起一串不自在的笑聲。
林金鳳勉強笑了笑,在趙晴威儀而不耐煩的怒瞠之下,心里直犯嘀咕——
不想嫁人,干么來相親?
趙晴翻了翻白眼,根本懶得開口辯解。
天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壞到可以到街上表演罵人。
她不過才出差半個月,就被上頭那堆窩囊蛋陷害成預開發票、做假帳的惡人,而且還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的“惡行”呈報到總公司的獎懲委員會!
去他的預開發票、做假帳!這些還不全都是上頭那個只會摸女人大腿的王經理為了沖業績而干出的好事!
現在可好了,那個王八居然敢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誰都知道她趙晴不用靠那一套混水摸魚手段,也有實力做出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好業績。
反正,她之前已經向總公司的幾位大頭頭提出證據說明她的清白。所以,今天中午召開的獎懲委員會如果對她這個誠實的人不利,那大家明天就等著在記者會上看公司的家丑外揚。
幾千萬的假帳,夠媒體喧騰一時了。
“像仁杰這種學歷好、事業又成功的男人,總是希望找一個心靈契合的太太。趙晴一看就是聰明人,一定會和仁杰合得來!绷纸瘌P拼命地說話,以掩飾場面的尷尬。
“高醫師三十五歲了,也找得挺久的嘛!”趙晴爍亮的黑眸筆直地看著林金鳳。她心想:這種男人若不是寡人有疾,便是龜毛又挑剔。
“你也快三十歲了,還不是役有男朋友。我外孫都一歲了!”林金鳳忍無可忍地回嘴一句。
“我對結婚懷孕這種事沒興趣,那是留給沒有一技之長的女人做的事!
“你說話客氣一點!绷纸瘌P臉色驟然一變。
“金鳳姊,你別生氣。趙晴和仁杰一樣,對工作比較投入,她不是真的對婚姻家庭有什么不滿……”趙春梅急忙對林金鳳解釋道。
林金鳳哼了一聲,轉過頭瞪向窗外。要不是看在趙春梅送了條金手鏈的分上,她才懶得做這種吃力不討好事。
趙晴這女人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將來鐵定當個老處女!
“我預計兩點半要離開!壁w晴看了一眼手表,逕自低頭打開隨身攜帶的公事包。
“我說春梅啊……你是怎么教女兒的?現在這是拿我的熱臉去貼……”林金鳳火了,張牙舞爪地大罵出聲來。
“金鳳姊……”
說時遲,那時快,林金鳳火怒的大臉突然轉成慈眉善目,她眉飛色舞地朝著趙晴后方大聲叫道:“仁杰!我們在這里!”
她該不該拿串鞭炮慶祝一下?趙晴故意不抬頭,仍然看著業務部這一季的報表。
“對不起,我遲到了!”一個溫厚斯文的男聲這樣說道。
“很高興我們在一開始就達成了共識。”趙晴看著表格尖酸地回話,嘴角兀自掛著冷笑。
“你一定就是趙晴,你好!
干凈修長的大掌伸到她面前。
趙晴一抬頭,便對上一雙誠懇得肆無忌憚的眼眸。
虛偽!
她腦中乍然迸出這二個字。
眼前的男性臉孔太有書卷味,長相太斯文,眼神太溫和,整體太善良。這種人該去教書,或者是當慈善醫院的院長,而不該從事她心目中的撈錢行業——皮膚科。
他必定是戴著偽善的假面具。
不過,他的皮膚還真是該死的吹彈可破。
她討厭男人沒有男人該有的樣子。趙晴雙臂交叉在胸前,干脆擺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態睨看著他。
“很抱歉,計程車司機是剛從中部上來開車的新手,不知道這間餐廳,所以我們多費一些時間、繞了一些路!备呷式懿患膊恍斓亟忉屩,認真的視線始終停在趙晴身上。
好強勢的女子啊。
“你不會開車?”趙晴擰了一下眉頭,口氣像在責難下屬。
“還沒有空去學!备呷式苄χf道,沒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眸嚇住,只覺得她有話直說的個性還滿耿直的。
“大家坐下再聊嘛!”林金鳳一看到男主角出場,先前的翻臉惡姿態早拋到了九霄云外。
“仁杰!”林金鳳下巴高傲地揚起,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秀外慧中的趙晴。人家趙晴可是女強人,事業做得呱呱叫,是公司最器重的業務副理,老板眼前的大紅人呢!”哼,瞧趙春梅那一臉滿意到不行的笑容!
高仁杰禮貌地頷首,在趙晴對面入座。她的自信果真其來有自,原來是個事業有成的專業人士。
“趙晴,這是高仁杰。他是不是像金鳳姨說的一表人才。年輕有力。俊绷纸瘌P忙著邀功。
“是。”趙晴在媽媽的捏人攻勢下擠出個微笑,臉色極度不自然。
“耽誤大家吃飯的時間,真是抱歉。我們要不要先點餐呢?餓壞肚子就不好了。”高仁杰體貼地問道,舉手招來侍者。
“還是仁杰細心!绷纸瘌P捂著嘴呵呵笑著。
細心?他要是真的細心,就不會犯上遲到這種錯誤了,他不過是比較會做表面工夫吧!趙晴不以為然地挑挑眉,卻發現高仁杰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
她擰起眉,不客氣地目瞪他。
干么,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對他微笑嗎?
高仁杰不以為意地朝她微笑,似乎已經習慣她這般囂然不客氣的行徑。
這讓趙晴更火,“啪”地一聲,重重合上MEMU。
“各位要點餐了嗎?”侍者禮貌地問道。
“給我一杯咖啡!彼@次笑得可有誠意了,眉眼彎彎地正巧是她最女人的姿態!拔乙鈳В
“外帶?!”林金鳳只差沒尖叫出聲。
“我馬上要回公司,沒時間吃飯。今天我已經‘浪費’不少時間在這里了!彼硭斎坏卣f道。
“你吃過午餐了嗎?”高仁杰清亮的眼直視著她。
“還沒!壁w晴邊說話邊忙著把桌上的文件收回公事包里。
“空腹喝咖啡不好。”
關你屁事!趙晴咬住舌尖,忍住罵人的沖動。
不喜歡這種交淺言深的虛偽熱絡,可是其余兩位觀眾(缺段)身體比較好!彼J真地說道。
“那你現在是告訴我,我們兩人生活方式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嗎?”他以為他是誰,居然敢管她!
“我只是提醒你健康的重要!彼晦熉龡l斯理地說道。
“不愧是醫生,時時不忘養生保健!壁w晴故作天真地鼓鼓掌,丟了一句:“那我就不破壞您的用餐心情了,您自個兒留下和兩位長輩細嚼慢咽吧!”
趙晴倏地起身,公事包往肩上一甩。
高仁杰跟著推開桌椅,走到她身邊。
“你不用送我,我手腳健全!彼ばο虿恍Φ仄沉怂谎邸
“我堅持,因為是我的遲到造成了你的不便!彼哪樕蠞M是歉意。
趙晴不發一語地快步向前走,高跟鞋清脆的聲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頗像某種槍枝武器的射擊聲。
“謝謝光臨!狈⻊丈H切地說道,為她拉開門。
趙晴微微點頭,抿出一道淺笑。
她不是那么傲慢的人啊……高仁杰把那道淺笑看進眼里。
不是每個人都會對服務生的寒暄性對話有反應的,看樣子她挺有禮貌,只是不大喜歡他吧!
☆ ☆ ☆
到了停車場,趙晴站在她的白色國產車前說道:(缺段)
“我沒空在外面傳播你的是非,你不用擔心!钡灾惫垂吹乜慈胨难劾铮匀环纻湫允。
“你似乎不喜歡我。”他的眼里閃過一道失望,他一向欣賞很“真”的人。
“把‘似乎’兩個字去掉會更妥當。”她坦白地說道,神色愈加難看。
對一個身穿深色套裝的女人來說,站在太陽下說話是種酷刑。
“因為我今天遲到?”他挪動了一下身子,目光卻不曾轉移。
“因為你這個人!
趙晴瞪著他沒脾氣的臉孔,莫名其妙地就是不高興。
她每天這么孜孜汲汲地努力工作,而他輕松地看看別人的青春痘、濕疹就可以過得比她輕松無負擔。
不公平!
偏偏他還一臉人畜無害的善良樣,更讓人火冒三丈。
“我討厭或喜歡你,都與你無關。閣下還是趕緊回到餐廳里,陪兩位長輩吃飯方是明智之舉!彼铝私Y論,迫不及待地想進車子里吹冷氣。
“我可以知道你的電……”
“你等等。”趙晴從皮包中拿出手機接聽!拔沂勤w晴!
“崔理事好!牛抑滥銈冎形玳_會。我當然放心啊……有您這么為員工設想的大老在,我們的制度當然是公平無虞的……真的嗎?謝謝您的大力支持……對,我很高興事情終于水落石出了,相信經過這件事情,公司同仁日后必然……”
趙晴開心地踢著地上的石頭,嘴里則回融地對著電話那(缺段)
“王經理只是不小心做出了不正確的判斷,公司將不會倚重他……”哈!那個男人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在酒家。
高仁杰不可思議地看著趙晴面露不屑表情,說話的語氣卻真誠無比的模樣。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真會以為她正為那王經理一掬同情之淚。
“我知道那項并購案。”趙晴的臉龐突然發亮,瑩亮黑眸興奮地看著前方——
高仁杰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她沒別開眼,因為電話那頭的消息太令她雀躍。
“真的嗎?真是太感謝您的提拔了,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彼咀∽约旱娜箶[,怕自己像傻子一樣地大叫出聲!笆恰斎弧x謝您。再見!
等待對方掛上電話后,趙晴才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超級大成功!”趙晴狂笑出聲,孩子氣地在水泥地上用力跺腳。
“你……小心一點!”高仁杰紳士地扶住她的手臂,膽戰心驚地看著她那雙岌岌可危的三寸高跟鞋。
“你還沒走——!”
細跟高跟鞋踩到一粒石子,頓失平衡。
她身子一偏,正巧落入他等候的臂彎。
嗯,他衣服上有陽光的感覺,還有一點消毒藥水的味道。她一手扶著他的腰,神情自若地站起身。
咦,高大醫師臉紅了啊!
真是單純又可愛!趙晴睨著他,唇角彎起一道嫵媚的笑容,看著他白皙的臉頰又添加了一些顏色。
可惜,她喜歡世故一點的男人。
她一挑眉,斂去所有女性姿態,帥氣地朝他揮揮手。一腳跨入車子駕駛座。
“你……等等……”他伸手拉住車門,被她的多變弄得眼花撩亂,就連說話都變得不大自在。
“你等等。”趙晴伸手阻止他說(缺段)
“女人,我的冤情平反了,而且還升官,調到新公司當業務經理了!”對著距離她最近的好友黎安娜嘟哩啪啦就是一串!拔艺埬愠燥。什么?你要去新加坡表演,要登機了……好啦、好啦,回來再聊啦!再見。”
趙晴抿了一下唇,撥了另外一通電話。
“婉如,那個人渣得到報應了……罵得好!對啊,有什么我擺不平的事嘛。”趙晴笑瞇了眼,快速說道:“明天星期六,你待會兒包袱收一收,搭飛機上來找我,機票錢我付……什么!你現在在中部校外教學?!拜托,校外教學是什么東西,家長要偷懶才是真的。好了,你去集會吧!你們那個校長講話吵死了!瓫]關系,我自己去慶祝好了!
趙晴掃興地結束通話,突然間泄氣地垂下雙肩。
無趣一一想找人狂歡大叫慶祝勝利,卻一點搞頭都沒有。
她不高興地拍了一下方向盤,順勢發動了車子。
“我幫你慶祝好嗎?”
趙晴揚起眸,背對著太陽的他正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就連微露出的牙齒都顯得很害羞。
他是長得不錯,可是左看、右看,上下顛倒看,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他太善良了,她卻愛那種老謀深算的男人。
“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付錢的凱子!彼翎叺卣f。
“我的收入還算可以,那個身分我應該可以表現得滿稱職的!彼粗难劬卮鸬。
趙晴嗤地輕笑出聲。
這句話要是由其他男人說出口,她鐵定會覺得對方在和她調情。
“我打通電話告訴我媽,說我們倆私下聯誼去了。”她朝他眨眨眼睛,心情大好地撥出電話。
生活總是要有些變化嘛!橫豎她現在鳳心大悅,不介意有個斯文書生型的伴游先生隨侍在側。
“快上車!”她朝旁座努了努嘴,很快地在媽媽的笑聲中結束了手機通話。
她脫去高跟鞋,往后座一扔,踩上那雙放在煞車板邊的平底涼鞋——真是舒服透了!
“你實在不像會來相親的人。”他規矩地系上安全帶,雙手擺在膝上。
“我有個贊成相親的媽。你呢?”
趙晴“咻”地踩下油門,車子倏地后退出車位,“咻”地一聲圓滑轉彎,沖出了停車場。
“我爸和金鳳阿姨認識很多年了,她每個月都幫我介紹女朋友!
高仁杰一口氣憋在胸口,好半天才有辦法說出話來。
“你每次都乖乖聽話?”趙晴側過頭打量著他的眉清目秀、儒雅氣質!叭绻憷鲜沁@么心甘情愿地參加每月相親,以你的條件怎么可能到這時候還找不到老婆?”
“寧缺勿濫!备呷式芡_車時的自信神情,好奇著她還有多少不同的面貌會在下一秒出現!拔疫沒找到讓我產生婚姻歸屬感的女人。”
“離婚率高得嚇死人,你還妄想什么婚姻歸屬感,太好笑了!彼宦柤缦娈敳灰詾槿。
“你不相信感情?”對她,他是好奇的。
“錯!我相信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只是不相信承諾。
趙晴踩下油門,在他的倒抽氣聲中,跟著車內音樂的旋律吹起了口哨。
已經好久沒人在她開車時尖叫——因為她已經很久不開快車了。
她載過客戶,載過上司、載過把她當成大超人的下屬,而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見識到她飆車的失控行為。然而,高仁杰只是短暫的伴游,她不用顧及他的心情。
她調皮地一笑,看準了柏油大馬路上沒車,玉足往油門又是一陣猛跌。
“呃——”高仁杰臉色發青地抓住安全帶。
她是故意的!
“害怕嗎?”她神色自若地一手扶著方向盤,漂亮地滑過一處轉彎。
“你實在出乎我的意料……”高仁杰勉強分出三分的心思和她說話——其余的三分心思注意路況,剩下四分心思則是向上天祈求行車安全。
“我剛從地獄爬到天堂,車速沒破百,算是客氣了。被派到新公司當業務經理之后,日子就沒這么好過了?偣举r錢買下這間新公司是個錯誤決策,如何轉虧為盈,就靠我這匹黑馬了。高升經理之后,代表工作時數及辛苦程度也要高升,所以,我這也叫苦中作樂!彼唤浶牡卣f道,將車窗按下幾寸,讓郊外的新鮮空氣飄入車內。
她不是喜歡閑話家常的人,他不過是在正確的時機坐在她旁邊,所以才有機會聽到她的心情點滴。
“那你還這么開心?”他也熱中工作,但他的職業畢竟無關爾虞我詐。
“我喜歡挑戰。”她說。
窗外的風將她的俐落短發吹得狂野,斜泄入車窗的陽光將她的臉孔映得閃亮。
刺眼的陽光不曾讓他的目光移轉,一股興奮的氣流正鉆入高仁杰的血液里,他感到自己的心正激動地狂跳。
原來他不是不再心動了……
“金鳳阿姨說你在一家有名的上市食品集團工作。你負責的是哪一類型的工作?”他控制不住自己愛發問的嘴,因為喜歡看她侃侃而談的樣子。
“我在國際業務部,負責將我們集團內的飲料推向國際。臺灣有很多罐裝飲料其實在歐洲占有一席之地——嚇一跳吧?”
趙晴瞇起眼,懷疑地看著他耳廓上的紅暈。她扮了個鬼臉,歸諸于那是艷陽惹的禍。
“你愿意和我交往嗎?”高仁杰脫口而出問道。
“咳!”趙晴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車子在一陣緊急煞車聲后,停在路旁。
“你還好吧……”他傾身向前,一手握著她的肩、一手輕拍她的背。
趙晴睜大了眼瞪著他,懷疑剛才是他的嘴出了問題,還是她的耳朵有聽覺障礙。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是唐突了些……”
“等等!”她打斷他的話,目光嚴厲地看向他的斜后方。
“發生什事了?”高仁杰跟著回頭,只見到了一個吊兒郎當的流氓和一個抱著書包哭泣的小孩。
“你認識……”
他才開口,她已經以疾風般的速度沖下了車。
“等等我!”
“我……”高仁杰拉開車門,卻只能狼狽地揮動著四肢,下不了車。
低頭一看,安全帶正“安全”地將他困在車上。
他手忙腳亂地松開安全帶,還沒跨下車,就已經聽見她在前方開罵的聲音。
“你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