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進林子的唐臨援失了秦舞的蹤影,他擔心地四處尋找,扯開了喉嚨喊:“小舞!小舞你在哪兒?”明明看見她跑進了這個方向的,怎么不見人影?
唐臨援慌得左右張望,突然看到吳青蓬和一個姑娘從林中往外頭走去,而一身泥塵的她們并沒有看到他。她們怎么會在這里?唐臨援臉色一變,所有的事聯(lián)想在一起,一股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小舞有危險!
可他根本找不到她。√婆R援急得在原地打轉,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找司敬之!他立刻轉身狂奔出林,策馬尋覓司敬之的蹤跡。
唐臨援好不容易在草原的東方看到了他急欲尋找的身影,急忙驅馬奔過,因焦急而退出了滿頭大汗!熬粗!”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但他已放聲大喊。
司敬之看到來人微微一怔,他想不到唐臨援會主動找他說話。他揚起一個微笑,正想好好跟他打個招呼、希望能盡釋前嫌時,唐臨援的急嚷讓他的笑容僵在唇邊。
“小舞有危險!”
“你說什么?!”司敬之臉色一變,一把抓住奔近的唐臨援。
唐臨援簡略將事情經過說了,還來不及換氣,司敬之已一拉韁繩,迅速朝林子的方向疾馳而去。他也連忙策馬跟了上去。
“小舞!回答我,你在哪兒?小舞!”司敬之施展輕功疾掠,焦慮的聲音在林野樹梢間回蕩。
不安化為一只無形的手掌,緊獲住他狂亂的心。她在哪兒?那抹令他心系的身影在哪兒?在尋找間,他看到那片斷崖,奔走的腳步頓了下來。
聰明的她是不可能會接近這種危險的地方的。他這么想,可心底卻有股莫名的吶喊催促他前進。他來到了崖邊,心浮懸著,緩緩地探出頭,準備在下一刻嗤笑自己的杞人憂天,可他卻看到滿身傷痕的她躺在那里,像個斷了線的娃娃!
“小舞!”所有的感覺全化為一聲凄厲的嘶喊,但躺在遙遠崖下的她,卻像是沉睡了似,完全不為所動。
追趕而至的唐臨援聞聲尋來,看到蹲踞崖邊的司敬之,心一凜,連忙走近問道:“小舞掉下去嗎……”活還沒說完,他已震驚地睜大了眼——司敬之居然縱身躍下了懸崖!
怎么會這樣?!唐臨沒嚇白了臉,雙腳顫抖地一步步走近崖邊,深怕會看到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鼓起勇氣探頭一看,當他看到安然無恙的司敬之已將昏迷的小舞抱在懷中時,心頭一松,腿一軟,跌坐在地,渾身都沒了力氣。
害他還以為司敬之見了小舞落崖,悲憤之余一躍殉情。唐臨援吁了口氣,看司敬之開始借著崖壁的突出點審躍上來,心里轉為擔心秦舞的傷勢。當司敬之躍上崖邊時,他急急問道:“小舞要不要緊?”
“傷很重,快回靜莊!彼揪粗阆挛赐#Z音還未消散,人已掠出了林子。
驚跳的心甫定,唐臨授又急忙爬起,跟隨而去。
司敬之斜倚著廊柱,怔怔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臉上面無表情,湛黑的瞳眸也完全讀不出思緒。
唐臨援焦慮地在走廊上來回徘徊,看了他一眼,視線里盡是不滿。
從大夫進房后,他就是這副無關緊要的表情。虧小舞對他那么癡心!唐臨援越想越替小舞感到不值,正當他不顧雙方功力懸殊,想上前給他一頓教訓時,司敬之緩緩開口了,聲音低啞暗沉,渾然沒了平日的溫醇。
“我以為她死了,看著她動也不動地躺在那里,我真以為她死了。”那時候,閃過腦海的是她曾經說過的那句決絕的話——她寧愿溺死……“她的臉那么蒼白,她的衣上血跡斑斑,我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她就那么狠心地不理會我的呼喚。”他怕在他這么傷害她后,她選擇用這個方式給他一輩子的責罰。
司敬之的雙眼毫無焦距地望著遠方,聲音平靜而結緲,仿佛浮在半空。唐臨援怔怔地站在他面前,原本緊握打算朝他揮去的拳,不由自主地緩緩放松了下來。
“看著她美麗的臉,我只覺得全身無法動彈,心跳好像也停了,我害怕伸出手,害怕證實我心中的恐懼成真,我這輩子從沒這么怕過!彼揪粗従弻⑹稚斓窖矍,渙散的視線有了焦距,他的手,顫抖著。“當我發(fā)現(xiàn)她還有呼吸時,從不信神佛的我,幾乎要當場跪地叩謝上天的恩澤!敝讣馑坪踹留有那時的膚觸,他凝望著,倏他握緊了拳。
唐臨援怔怔地看著他,悲凄的感覺盈滿了心頭。司敬之沒有哭,也沒有嘶喊,可為何會讓他如此難過?他只是淡淡地敘述當時的情景,可卻為何會讓他哀傷地想要掉下淚來?
“她的身子很輕、很輕,是那么地纖細,從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她怎么承受得?我一直都不覺得我對她的拒絕有錯,就連現(xiàn)在我也不覺得,但那時我卻只有滿腔的懊梅,我恨我自己把她逼到了這種地步!彼揪粗鍪组]眼,無助地緊貼著柱子而立!叭绻也粠届o莊,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如果當初我從洛陽回來時沒有去接她的話,就不會有事了。她只會當我是個背信忘義的人,在莫群紹他們的安排下,有一個好的歸宿,她可以逃過這些折磨的!
“如果讓小舞選的話,她寧愿要這些折磨,也不要你遠離她的身邊!碧婆R援哽咽道。他應該對他厲聲斥責的,可話一出口,卻是柔聲的安慰。
“是嗎?”司敬之苦笑,再無法抑制心中的悲愁,雙掌抵在額際,低下了頭。
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的雙肩在微微抽動。他在哭嗎?唐臨援怔怔地看著他,腳像被釘住了般,動不了。他無法想像,向來優(yōu)雅自若、像是什么事也難不倒的司敬之,會有怎樣哭泣的表情。
要是小舞見到他這副模樣,大概會高興得喜極而泣吧!性情開朗直爽的她,定會如此的……唐臨援回頭看著那扇依然緊閉的房門,忍不住難過地掉下眼淚。
從晌午直至黑夜,除了仆傭遞送水及藥材外,那扇門不曾有其他人出入。
“吃點東西吧!”唐臨援端著一盤點心和茶遞到司敬之面前。
司敬之神色木然地接過,把東西一口口地往嘴里送,一副味同嚼蠟的模樣。唐臨援看了嘆口氣,也拿起盤中的糕點緩緩吃了起來,心頭的擔慮讓那些精致的點心全都索然無味。
“司大人、唐小王爺!边^了一會兒,房門開了,長駐靜莊的大夫走了出來,對他倆躬身一揖。
“她情況如何?”司敬之走近大夫身旁,低聲問道。唐臨援放下手中托盤,也靠了過來。
“秦姑娘她身上有多處擦傷,傷勢有點嚴重,可能會留下一些疤痕。至于筋骨方面,除了右手骨折外,其余并無大礙。而且值得慶幸的一點是,她的內臟并沒有受傷。秦姑娘剛剛醒來過一會兒,又昏了過去,不過別擔心,那是因為她失血過多,讓她好好休息,再搭配我開的藥方,很快就會好了!贝蠓蛟敿毜貓蟾娌∏,為了處理那些沙石擦傷的傷口,費了他大半天的時間。
司敬之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打起精神,揚揚嘴角,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龐總算是有了笑容!罢媸侵x謝你了!”
“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們……”大夫擰著眉頭,囁嚅了一會兒,而后開口說道:“秦姑娘可能是被人害的。她的右手掌被利物刺穿,若是掉下懸崖的話,不可能會有那樣的刀劍傷……”
“一定是她們!”唐臨援立刻憤怒喊道。
“冷靜。”司敬之不動聲色地伸手阻下他,然后對大夫說道:“這件事我們知道了,請您別宣揚出去。”
“好,既然司大人這么說的話。我先告退了!贝蠓蚬砀孓o,轉身離開。
“害小舞的人就在靜莊里啊!我們去抓她呀!這個仇你忍得下?”唐臨接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激動是沒有用的!彼揪粗疅o動于衷地回視他,神色淡然地說道!澳阒豢吹剿齻冊谀抢锍霈F(xiàn),并不能證明什么!
唐臨援頓時無語,憤慨的情緒頹喪下來,感到懊惱不已。眼角突然瞥見司敬之邁步離去,連忙驚道:“你要去哪兒?不進去看看小舞?”
“不了,大夫說她沒事了!北硨χ乃揪粗畵u搖手,并沒有回頭,緩步消失在幽暗的長廊。
唐臨援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一臉錯愕,呆愣地站在原地。
白天的他,是那么牽掛小舞,可現(xiàn)在他卻連進去探望她也不肯。小舞對他而言,到底是重要、還是無足輕重?他真的搞不懂……
子時的天幕轉為更深沉的黑邃,襯托得點點星子更顯明亮,整座靜莊沉浸在柔和的月光里,萬籟俱寂,各事各物仿佛都沉睡了般。
兩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溜到了秦舞房前,其中一人探頭由窗欞的縫隙往里看去,臉色一變。
“小姐,不成啊,里頭有人。”刻意壓低的聲音里充滿驚惶,她正是吳雪蓮的婢女迎春,剛剛那一探頭,她看到了趴伏桌案休息的唐臨援。
另一個人,正是吳雪蓮。下午得知秦舞獲救的地差點氣炸了肺,她萬萬想不到秦舞竟活了下來!深怕事跡敗露,她忍著憤恨不安的情緒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準備再次殺人滅口。
“管他是誰,都一并殺了!”已被殺意蒙蔽心智的吳雪蓮,仁慈早就蕩然無存。她低眸一聲,就要推門而入。
“不成。∧鞘翘菩⊥鯛敚瑫馍下闊┑!”迎春急忙將她拉退,怕她真沖進去。“小姐,咱們回去吧,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這可惡的賤女人!又要被她逃過一劫?”吳雪蓮握緊用來加害的匕首,不甘地跺腳,這連番的不順教她氣得臉都扭曲了。
“小姐,先回去吧!”怕激動的她會吵醒里頭的唐臨援,迎春急忙拉著她,又勸又哄地離開。
她們走后,一抹月牙色身影從廊檐躍下,司敬之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那雙深這湛墨的眼瞳變?yōu)槔滟。須臾,他挪動悄然的步子推門進入房里,頎長的身影來到了榻前,原本冰寒的眸子此時化為似水柔情,深摯地凝視躺在鍋上的人兒。
趴伏案上正睡得沉熟的唐臨援完全沒意識到有人進入,依然好夢正酣。
司敬之在榻沿坐下,柔級地掬起她纏裹著白布的右手,溫柔地包覆掌中,舉至唇畔輕吻。
在得知她性命無虞后,他依然害怕。那時看到她躺在崖下、生死不明的恐懼,還緊緊攫住他所有的感覺。他對老人允下照顧她的承諾,可他從來沒讓她過過心安無慮的日子。為何她總是不放棄地執(zhí)意要他?他對她幾乎可說是殘忍的,可她除了抱怨、指責,她依然無悔,為什么?他根本不值得她如此!
若是秦舞醒著,她會發(fā)覺她被他包覆的手,指尖已染上些微的濕濡;她會發(fā)覺她一直以為不肯卸下心防的他,此時臉上所呈現(xiàn)的深戀是如此地刻骨銘心;她會發(fā)覺,她是被他愛著的?伤齾s是睡著的,她什么也沒有發(fā)覺、什么也來不及發(fā)覺地讓他又躲回了防備之后,斂了那不曾顯露的深情面容。
司敬之將她的手覆回了絲被之下,緩緩站起。轉身離去的他在經過唐臨援身旁時,停下了腳步。須臾,他出指點了他的睡穴,將唐臨援輕松地扛上了肩;即使是沉睡的狀態(tài),他也不想讓其他男人單獨停留在她房內。
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良久,司敬之足下輕輕一點,如來時悄然地掠出了房間。
“你給我滾!”激烈的怒吼聲從秦舞的房前傳遍了整個回廊。
唐臨援情緒激動地盯著面前的吳雪蓮,臉色氣得鐵青。
昨晚他依稀記得自己趴在小舞房里的桌案睡著了,誰知一睜開眼,觸目所及的卻是自己房里熟悉的擺置。無暇多想的他深怕秦舞會受到暗算,連忙又回到她的房前,正要推門而入時,卻還到吳雪蓮主仆迎面走來。
“你們還想做什么?”唐臨援擋在門口伸長了手臂,怒目而視。
“我是聽說秦姑娘摔下了山崖,好心過來探望耶!你這么的做什么?”吳雪蓮瞥了他一眼,趾高氣揚地哼道。
“你們好不要臉!害了人還可以裝做一到若無其事的模樣!”唐臨援不敢相信有人會無恥到這種程度。
“哎呀,唐公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迎春掩著嘴驚喊。“您這么胡亂栽贓一通,豈不是冤枉死我家小姐了?虧我家小姐心地那么好,還替秦小姐送來了補品呢!”
“不用你們惺惺作態(tài)!”唐臨援揮袖怒道!罢l知道那補品里面又放了什么殺人的毒藥?”
“唐臨援,你說話可要當心點!眳茄┥從樕蛔,眼神轉為陰狠。“她摔下崖是她自己手腳笨拙,關我什么事?你可別是非不分地把錯都賴到我頭上。”
“我那時明明看到你從那個林子走出來,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唐臨援口氣嚴厲地說出當天所見。
“笑話!”吳雪蓮冷冷一哼!拔易帆C物追到里頭去,不行嗎?那林子誰都去得,憑什么說是我害的?”
“等小舞醒來,你就完了!”唐臨援氣得微微發(fā)抖。
“她說了就算。空l知道是不是你和那小賤人串通來誣陷我們吳家?有本事,拿出證據(jù),不然就少在那里鬼叫!”吳雪蓮看著他,有恃無恐地笑了。
“你——”唐臨授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雖是滿腔憤怒,卻是回不了嘴。
“證據(jù)在這兒!睂崄淼穆曇舨迦肓藘扇酥校婆R援和吳雪蓮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去,看到手拿一把匕首的司敬之站在那兒。
“這刀柄刻有吳王府的徽記,是我在崖下找到的。小舞手上有刀傷,這把就是兇器!彼揪粗畬⒇笆赘吲e,顯示在眾人眼前,那刀身沾著沙土,還殘留著干成暗褐色的血跡。
吳雪蓮臉色一變,隨即強笑道:“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們的,哪能信?”
“林姑娘已經招認了!彼揪粗淅涞負P起嘴角,淡道。
唐臨援還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吳雪蓮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這死女人,竟然敢背叛她?“她在哪里?叫她出來跟我對質!”吳雪蓮怒道,左右張望,打算看到她時撕爛她的嘴。
“我昨天下午已經派馬車徹夜送她回長安向莫群紹大人說明此事,此刻,莫大人應該已在早朝向圣上提出了!彼揪粗粗查g僵立的她,神情冷冽,臉上沒有半分憐憫存在。
迎春急忙撲到司敬之跟前,跪地哀求。“司公子,您救救我家小姐。≌埬钤谒且驗閷δ黄嫘牟艜鱿逻@些錯事的份上,救救她!”
“她不該傷了小舞!闭Z調雖輕,可其中的氣勢卻讓所有人都已明白,事情絕對沒有轉自的余地。
吳雪蓮勝一陣青一陣白。她居然會栽在那個黃毛丫頭的手上?“死賤人!”她突地放聲尖嚷,而后陰狠地看向司敬之!澳阋詾槲艺娴目瓷夏銌?別做夢了!告狀盡管告去,我才不怕!迎春,我們走!”
“吳王爺因貪污罪現(xiàn)正被皇上下令由刑部拘禁審問中,而令兄玷污某位官員的千金一事,昨日也鬧上了公堂,這些事你應該都還不知道吧?”司敬之揚起冰冷的笑!斑@次,吳王爺自身難保,恐怕救不了你們兄妹。”
吳雪蓮震驚地睜大了眼,雙腿一軟,跪坐在地!安豢赡堋彼龝槍η匚杓兇馐呛脛傩淖魉,她無法容忍有男人不迷上她,無法容忍有女人不服從她,好勝心逼使她做出一連串殘酷的事。所以,無法得到司敬之的感情,她除了感到屈憤外,并不在意?扇缃瘢目可降沽,這才是令她打從心底畏懼的事,教她今后找誰護她?
“小姐!”迎春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卻被吳雪蓮重重推開。
“我不會就這么輸了!”她手指著司敬之獰笑。她還有一步棋,就算地死。也會拖一個墊背的!
“對了,還有件事我忘了說。”司敬之揚起嘲諷一笑,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紙。“你昨天交給藥憧的處方在我這兒,你買通他的十兩銀子,也在我這兒,都還了你吧!”手一揚,藥單和銀子朝她飛去。
吳雪蓮就這么呆愣原地,不接不閃,任由東西打在她的身上。她還以為,秦拜會喝下那換成劇毒處方的藥,會比她早下黃泉,但她沒料到的是,平素頤指氣使的地對下人極其殘流,那名藥憧吃過她的苦,早就記在心里,他假意接受了收買,卻將那張藥單交給了司敬之。
“不……”她所憑借的力量全都沒了!吳雪蓮趴伏地上,開始失聲痛哭了起來。一旁的迎春攜起她,主仆兩頹然地離開這里。
唐臨決驚訝地看著司敬之。原來他昨天離開的期間,竟做了這么多的事,可他卻什么都沒有說,害他還以為他不關心小舞,沒想到……
“來押解他們兄妹的官差大概傍晚就會到了,你們接下來在靜莊的日子可以過得愜意了!彼揪粗恍Γ孟骂M點點房里的方向說道:“你不是要探望小舞?進去吧!”
盾臨援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問但腦中一片紊亂,聽到司敬之這么說,只能呆呆地點頭!芭丁谩比缓蟊粍拥刈呷敕績,可他的心里,卻是隱約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司敬之剛剛說的是“你們”在靜莊的日子可以過得使意,并不是說我們吶!該不會是……“不好!”唐臨暖大叫一聲,急忙奔出房間,但長廊上已空無一人。
他急忙撩起長袍,朝司敬之房間的方向拔腿狂奔。老天爺,幫幫忙,千萬別讓他走掉,別讓小舞醒來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