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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心護(hù)衛(wèi) 第七章
作者:洛煒
   
  演奏會于星期日晚上七點(diǎn)四十分正式開始,這是柳如絮花了整整兩個月,投入無數(shù)心血練習(xí)的演奏會,但是,距離開演只剩下四十分鐘,柳如絮還是一臉失魂落魄,一點(diǎn)也沒有上臺表演的情緒。

  昨天晚上仇云直接將她送回公寓,體貼的他以明天有演奏會為由,要她早點(diǎn)上床休息,卻不知道柳如絮為了仇翼突然離去一事耿耿于懷,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將近天亮才蒙眬入睡。

  「小柳兒,怎么了?太緊張睡不好?」杰克在后臺湊過來,看見她一臉沮喪的模樣,于是過來為她打氣。

  「沒什么,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柳如絮勉強(qiáng)自己露出微笑。

  「我知道了,是因為今晚有特別的人來聽演奏會,所以妳很緊張對不對?」杰克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對鏡中的柳如絮眨眨眼!笂呑罱絹碓矫匀肆,仰慕者一個接一個,演奏會還沒開始,妳就收到一堆花了!

  「是誰送的﹖﹗」柳如絮又驚又奇,該不會是仇翼吧!

  「我不知道,不過他是親自將花送到后臺來的,相當(dāng)引人注目的男子,他現(xiàn)在就坐在特別席上,我也想知道他是誰!菇芸私忉專瑒h才那名男子捧著花到后臺,的確引起后臺女孩子的一陣騷動。

  「真的﹖﹗」柳如絮驚喜地站了起來,她只聽到特別席上有人,其他的就再也聽不進(jìn)去了,因為那個位置是她特別訂給仇翼的,而現(xiàn)在上面有人,不就表示仇翼來了嗎?

  柳如絮急忙站了起來,笑著對杰克說她馬上就回來,跟著就拉起小禮服的裙襬匆匆向外跑去,她告訴自己只是要確定一下仇翼真的來了,然后她就會回來專心表演,等演奏會結(jié)束了之后,她要好好和仇翼談一談有關(guān)他和家人的問題,既然她已經(jīng)是仇翼的朋友,她希望可以分擔(dān)他的煩惱。

  「你是誰﹖」當(dāng)柳如絮興沖沖地跑到特別席位時,她絕對沒想到會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人。

  「凱伊,她的眼光好傷人。」坐在特別席上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墨黑的發(fā)配上闇色的眼眸,俊美高貴,但整個人隱隱透著一股魔魅的氣息。

  「菲利克斯,你總算遇到不被你吸引的女人了吧!」坐在他身邊的另一名男子笑出聲來,金發(fā)藍(lán)眼,斯文的臉上漾著淡淡的笑痕,同樣是氣質(zhì)不凡的男子。

  「你是誰?為什么你會有這張票﹖﹗」她沮喪地垂下肩,連回應(yīng)他們友善目光的力氣都沒有,只知道仇翼不但沒來,還將她給他的票隨隨便便送給了別人。

  「小姐,妳的確懂得如何傷我的心!贡粏咀鞣评怂沟哪凶又皇峙跣碾y過道,她不但沒有像平常人一樣對他的外表感到驚艷,也沒有謝謝他送了她一后臺的花,她只關(guān)心這里坐了一個不是她所等的人。

  「別逗她了,你沒看到她都快哭出來了!箘P伊以手肘撞了菲利克斯一下,要他節(jié)制一點(diǎn)。

  「好吧好吧!」菲利克斯投降地擺擺手,也不忍心戲弄眼前這個泫然欲泣的中國娃娃!笂吺侨缧醢!我是菲利克斯.麥迪奇──仇翼的朋友,因為他臨時有事,但是又舍不得浪費(fèi)妳送給他的票,所以就把這張票給了我,這就是我坐在這里的原因!

  「他說的是真的,我叫凱伊.卡迪羅,因為仇翼說妳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小提琴手,所以要我們今晚一定要代替他來欣賞妳的精采演奏。」金發(fā)藍(lán)眼的凱伊笑著伸出手。

  「你確定他說得是不可多得的小提琴手?可是他向來都拿我的音樂當(dāng)安眠曲!

  柳如絮微微蹙眉,有點(diǎn)疑惑地開口。

  凱伊俊秀的臉露出了些許笑意,而菲利克斯則是爆笑出聲,顯然他們對仇翼是不是喜歡古典樂都相當(dāng)清楚。

  「演奏會就要開始了,妳應(yīng)該回去好好準(zhǔn)備了。」凱伊提醒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發(fā)現(xiàn)柳如絮仍是沒什么精神時,他再次開口道:「我相信他后半場就會趕回來的,妳不要擔(dān)心,現(xiàn)在只要專心想著演奏會就可以了。我想就算仇翼沒趕上,但至少也陪著妳練習(xí)了一個多月,妳不想讓那家伙失望吧﹖﹗」

  聽完他的話之后,柳如絮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向凱伊和菲利克斯點(diǎn)點(diǎn)頭,回頭向后臺走去。

  「你怎么知道仇翼后半場會回來﹖」柳如絮走了之后,菲利克斯疑惑地看了凱伊一眼問道。他明明記得仇翼那家伙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挑了個可以打架的任務(wù)去執(zhí)行,現(xiàn)在或許是打到最精采的時候,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一、兩個小時內(nèi)回來吧!

  「因為你會去幫忙。」凱伊淡淡一笑。

  「這是我租來的禮服,我才不要穿著它去打架!狗评怂灌u眉,他一點(diǎn)也不排斥打架,但那是當(dāng)他身上沒有穿禮服的時候。

  「真打壞了我會賠你一件,誰教你剛才差點(diǎn)把她弄哭了,還不負(fù)責(zé)幫她把仇翼找回來?」凱伊的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笑意,將責(zé)任全推給了菲利克斯。

  「是!誰教你是棋士團(tuán)的老大!狗评怂构緡佒鹕,認(rèn)命地向外走去,而端坐在位置上的凱伊,則是優(yōu)雅地將節(jié)目單翻了開來。

  春光奏鳴曲。嗯!果然是一個不錯的曲目。

  ***

  演奏會在眾人的安可聲和掌聲中結(jié)束,這是一場相當(dāng)成功的演奏會,柳如絮在謝幕之后就一直待在后臺,今天晚上除了仇翼沒有來之外,仇伯伯和仇云也因為臨時有商業(yè)酒會而缺席,也因此即使這場演奏會成功了,她卻沒有半點(diǎn)喜悅之情。

  「小柳兒,外面有人要見妳,就是送妳玫瑰花的那個人!

  杰克從后臺門口探出頭,笑咪咪地開口。

  「我知道了。」她緩緩起身,想必他們是要告訴她仇翼還是沒法子趕到吧!

  她沒什么精神地走到外面,看到了先前見過一次面的菲利克斯。

  「你……跌倒了嗎?」柳如絮驚訝地開口。

  短短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菲利克斯已經(jīng)不復(fù)她先前所見的光鮮亮麗,反而變得十分狠狠:昂貴的禮服破了好幾個地方,就連他俊邪的面孔都多了好幾處傷痕,更有一個明顯的黑眼圈,他不是一直坐在那聽演奏會嗎?

  「是!你們來后臺的路上有一個好大的坑洞!」菲利克斯咧嘴一笑,跟著道:「這場演奏會真是不錯,不過我想由另一個人來告訴妳心得會更恰當(dāng)!

  從菲利克斯身后走出一個高大的男子,赫然就是仇翼,他和菲利克斯身上相同的,就是臉上的黑眼圈和破爛的衣服。

  「仇翼﹖﹗」柳如絮驚呼一聲,連忙跑到他身邊,擔(dān)心地看著一身是傷的仇翼。

  「我不打擾你們了!狗评怂棺R趣地轉(zhuǎn)身離開。

  真不公平。∷麄儍蓚同樣身上有傷,但是小美人看都沒看他一眼,真夠讓人傷心的!菲利克斯走到禮堂外,在外面等候的是臉上掛著笑意的凱伊,他淡掃一眼菲利克斯的黑眼圈戲謔道:「哪個人這么有本事可以在你臉上留個標(biāo)記?」

  「別提了,還不是仇翼那個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拳!狗评怂孤裨沟亻_口。

  「他為什么要打你﹖」凱伊的藍(lán)眼充滿了笑意。

  「他以為我沒有來聽音樂會,問也不問地就給了我一拳!

  菲利克斯伸手揉了揉下巴,跟著笑道:「不過我也還了他一拳,在同樣的位置!

  「嗯,誰知道他會對一場演奏會這么認(rèn)真呢?看來他真的喜歡上古典樂了!

  凱伊故作沉思狀,笑著做出結(jié)論。

  「啊!這里沒我的事了,我還是回義大利找我的美人療傷好了。」菲利克斯得意地對凱伊眨眨眼!肝椰F(xiàn)在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每次都不下場打架了,因為就算你受傷了,身邊也沒人會為你流淚傷心對不對?」

  「有你們這群家伙,我就已經(jīng)夠煩了!」凱伊很壞心地在他負(fù)傷的肩上用力一拍,笑得好不得意。

  兩個人在夜色中說說笑笑地,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

  而在表演廳的后臺,柳如絮也已經(jīng)拿出醫(yī)療箱,為仇翼臉上和身上的傷口都消毒了一遍,沉默在五坪不到的休息室蔓延著。

  「妳今天晚上的表演很精采。」仇翼看她熟練地為自己包扎傷口,輕聲開口道。

  他是在最后一首曲子快結(jié)束前坐到位置上的,不過也算是趕上了。

  「是嗎﹖」她低著頭假裝專心地包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仇翼已經(jīng)變得那么重要,否則她不會在演奏前這種最重要的時刻,還在為他的缺席感到難過不安。

  「妳不相信﹖」仇翼以為柳如絮還在為他的缺席感到不開心,不知不覺放軟了調(diào)子!负冒!我說實(shí)話,我根本沒注意在聽演奏的音樂,我只看到妳,妳今晚真的很漂亮!

  柳如絮一頭垂肩的長發(fā)往上盤,穿著簡單樣式的純白色小禮服,俏麗的臉龐上了淡淡的薄妝,有這樣迷人的柳如絮在眼前,他的確沒有心思去想別的。

  「仇翼……為什么你常常會受傷?每次見你這樣子,我都很難過!顾杂种,又怕仇翼覺得她多管閑事,但是她剛剛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確關(guān)心他,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自己身邊所有的人,所以即使他不喜歡她這么多事,她還是要問。

  「妳在為我擔(dān)心嗎?」仇翼用手托起她美麗的臉蛋,凝視著她的雙眸。

  「嗯,或許你會嫌我是多管閑事,但是……」她未說完的話被仇翼輕輕覆上的唇所掩蓋。

  起初柳如絮嚇了一跳,但是當(dāng)他充滿憐惜地吻上自己的時候,她一點(diǎn)想掙扎的意念都沒有,反而閉上了眼睛,靜靜地感受著仇翼溫?zé)岬碾p唇所帶給她的感受,她的胸口像是被人點(diǎn)燃一把溫暖的火,又像是浸泡在讓人身心愉悅的暖泉之中,從體內(nèi)發(fā)出了無數(shù)的細(xì)小火苗,從四肢慢慢延伸到全身。

  當(dāng)仇翼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粉色唇瓣時,柳如絮整個人已經(jīng)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俏臉暈紅,一副還未從激情中恢復(fù)的模樣。

  「妳還好吧﹖」仇翼將她纖細(xì)的身子摟近懷中,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脊。

  「嗯!顾桓覍⒆约旱念^埋在仇翼的懷中,害羞地不肯抬起。

  「我一再告訴自己妳太小也太嫩,一再告訴自己不應(yīng)該招惹妳,但是看來我的自制力并不如我想像中的好!钩鹨碜猿暗,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去。

  柳如絮像一只柔順的貓兒靠在他的懷中,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仇翼真的在這里﹖摟著她溫柔地說著一些她作夢也想不到的甜蜜話語?

  「如絮?」察覺到她一直不說話,仇翼疑問地低下頭。

  仇翼看到了她那雙透著晶亮的美眸,里面有著喜悅、仰慕,還有全然的信賴,他情不自禁地再度低下頭,將吻輕輕印在她微顫的眼瞼,就是這一雙充滿著純真和信賴的眼睛,讓他不知不覺地沉醉在其中。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妳這樣的女孩子,明明是一朵需要人好好保護(hù)的小花,可是我卻能在妳身上看到另一股堅持,讓我想更了解妳、更接近妳,好好地守護(hù)著妳,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顾妮p聲細(xì)語全落在她的耳邊,甜蜜得讓人不愿清醒,柳如絮伸出雙臂主動地抱住他,顯示她心中的激動。

  「妳對我是否有一樣的感覺?」他知道柳如絮有多么青澀年輕,也不想就這樣束縛住她,所以他必須問清楚。

  「我不知道……」她微微嘆了口氣。

  「妳不知道?」她的回答讓仇翼第一次覺得胸口有那種快要爆裂的感覺,這是什么意思?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跳就會加快,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顾杏X到仇翼握著她的手一緊,知道他和自己一樣緊張,但奇怪的是,明白了這一點(diǎn)之后讓她非常高興。

  「還有呢?」仇翼的黑眸增添笑意,開口問道。

  「就像今天晚上,當(dāng)我以為你隨便地將我送你的票送給別人的時候,我很難過,我好像病了一樣,胸口好痛好痛,可是后來看到了你,所有的痛楚都不見了,還有……」她的臉微微一紅,跟著鼓起勇氣繼續(xù)道:「還有你吻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沒法子思考,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我對其他人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的確很奇怪!钩鹨砗Φ拇街匦掠∩纤募t唇,再一次吻住她的甜蜜和溫暖,為了懷中的柳如絮,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妳等我,我要回家一趟,告訴所有人妳是我的,我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妳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柳如絮的坦白讓他心中涌起陣陣狂喜,恨不得能立刻告訴全世界這個好消息!

  他捧起柳如絮又親又吻,興奮的情緒他傳染給柳如絮,兩個人摟在一起又叫又笑地好一陣子,他才重新將柳如絮攬回懷中。

  「我先送妳回去,妳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明天我再去找妳!顾麪科鹆缧醯氖,溫柔地開口。

  「好!沽缧醅F(xiàn)在連走路都覺得彷佛是踩在云端之上,這就是愛情吧!唯有這個被世人傳頌了如此久遠(yuǎn)的情感,才能帶來如何至極的幸福感。

  二十歲的她,體驗到了愛情,她全心全意地愛上了仇翼,恨不得能將此刻的心情告訴全世界的人,讓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喜悅。

  但是她絕沒有想到仇翼會以離開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就在那一場演奏會之后,就在那一夜他熱情地吻過她之后,就在他允諾會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屬于他之后,他走了!完全地消失了!

  她的愛情,在二十歲那一年的冬天開始,甚至等不到春天的降臨,就已經(jīng)悄悄結(jié)束了……而后,她的生命就像是從來沒有那一段記憶般地繼續(xù)下去,她仍舊是仇伯伯疼愛的乖女孩,只是她放棄了音樂,在畢業(yè)后進(jìn)入仇伯伯的公司,試著當(dāng)一個和所有人一樣忙碌的女強(qiáng)人,在仇翼離開后的第二年,仇伯伯生了一場大病,在臨終之時,他握住了仇云和她的手,宣布他們的婚事,要他們互相照顧一輩子。

  又過了一年,她成了仇云的未婚妻,她和仇云始終沒能成為親密的愛人,她待仇云一如兄長,而仇云也從來不曾給她壓力,他永遠(yuǎn)是他們剛認(rèn)識時的那個樣子,臉上掛著斯文友善的笑容,給予她所有的關(guān)心和鼓勵。

  原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過下去了,或許有一天仇云會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孩,也或許是她終有一天愛上了仇云;但是,命運(yùn)總是喜歡作弄人,在五年后,命運(yùn)之神讓一場車禍奪走了仇云的生命,又讓消失了整整五年的仇翼回到了紐約。

 。

  「好了!下車了!」急駛在沙漠中的吉普車忽然停住,手上拿著槍的士兵吆喝著要他們下車,柳如絮飄遠(yuǎn)的思緒這才被喚回。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已經(jīng)從荒蕪的沙漠,來到了一個大型的綠洲地,放眼望去至少有近百個搭好的帳篷,仇翼和柳如絮被人用槍抵著下了車,跟著被帶進(jìn)了其中的一個帳篷內(nèi)。

  「在沙漠之王回來親自審問你們之前,好好享受最后的陽光吧!」其中一名士兵以生硬的英語說道,跟著一名蒙著面紗的胖女人端進(jìn)了一些水和食物。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誰是沙漠之王?」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后,柳如絮好奇地開口,她只記得昨晚救她的是一名神秘的紫眸女子,卻不明白為什么一覺醒來卻看到了一團(tuán)軍隊,還有沙漠之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大概晚妳一天來到這里,但是石油公司的人說妳已經(jīng)失蹤了,所有單身女子失蹤后的唯一去處就是奴隸市場,所以我冒充沙漠之王將妳買下,本來一切都滿順利的,但是卻沒想到對方的行動力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你真的冒充他﹖﹗」柳如絮覺得整件事匪夷所思,更想不到仇翼會為自己做出這種犧牲,原來剛才拿鞭子抽人的權(quán)威男子就是沙漠之王,果然看起來很可怕。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妳被拍賣!钩鹨頁纹鹕碜幼似饋,跟著轉(zhuǎn)動手上的表,發(fā)出訊號讓棋士團(tuán)的人知道他的行蹤,他們是他和柳如絮最后的希望了。

  「你背上的傷……還痛嗎?」想到仇翼等于是為她擋下那一鞭的,她的心就傳來一陣陣刺痛。

  「我沒事,還挺得住!宫F(xiàn)在他比較擔(dān)心的是沙漠之王回來之后的事,沙漠子民對于處罰一事向來嚴(yán)謹(jǐn),如果是要將他們?nèi)拥缴衬、曝曬在烈日之下任其自生自滅也是極有可能之事,他還可以撐得住一時半刻,但是柳如絮,他就一點(diǎn)把握也沒有了。

  柳如絮不語,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承受了太多的打擊;仇云的死、油田的問題,還有來到阿布達(dá)比后一連串的恐怖遭遇,現(xiàn)在反倒是對死亡一點(diǎn)恐懼也沒有,只是淡然地接受這一切。

  「妳戴著這個表!钩鹨砻撓率诌呉呀(jīng)將追蹤器打開的手表,將它戴到柳如絮的手腕上。如果他們兩個被分開了,至少棋士團(tuán)的人會循著訊號先救出柳如絮。

  「仇翼……」柳如絮欲言又止,隱約知道他這一去兇多吉少,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辦?

  「妳放心,不會有事的!钩鹨碇荒苓@樣安慰她。

  中東士兵比了比外面,仇翼跟在他的后面走出帳篷,離開了柳如絮的視線。

  「到底該怎么辦?」柳如絮這時才感到懊悔,如果不是她單槍匹馬地來到這個地方,堅持要完成仇云的夢想,或許這些事就不會發(fā)生了。如果仇翼為了她出了什么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

  仇翼被士兵帶到最內(nèi)側(cè)一個華麗的帳篷前面,帳外懸掛了精致美麗的地毯,象征著帳篷內(nèi)里的人身分、地位與其他人不同。

  仇翼走進(jìn)帳篷,領(lǐng)路的人跟著恭敬地退下,帳篷內(nèi)的擺設(shè)極為奢華,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熏香和煙草的氣味。帳篷的正中央,一名男子好整以暇地坐在軟墊上,手里拿著阿拉伯人的水煙,在吞云吐霧之際,一雙銳利的眼正打量著仇翼。

  「對于冒充沙漠之王一事,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如果你要懲罰人,就懲罰我吧!

  水晶和我的朋友都是無辜的!钩鹨碇币曋,坦然承認(rèn)罪行。

  「她告訴你她叫做『水晶』?」沙漠之王凱里揚(yáng)眉疑問道。

  仇翼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只是誠實(shí)地點(diǎn)頭。而凱里似乎對他的答案相當(dāng)滿意,微微揚(yáng)起了嘴角。

  「很好!你可知道她是誰?她是我的貼身護(hù)衛(wèi),沙漠之王身邊最有價值的女人,而你不但冒充我,還想將她帶離我的身邊?」他的黑眸危險地瞇起,像只蓄勢待發(fā)的猛獸!高@兩樣罪隨便哪一條,都該讓你受到最嚴(yán)厲的處罰,你明白吧﹗」

  「我無話可說,但是請讓我的同伴安全離開。」仇翼早就明白被沙漠之王抓到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但他必須要說服對方放了如絮。

  「那個女人對你似乎很重要?」凱里似笑非笑地開口!冈谀惴赶聝蓷l死罪的同時,你也救了我的人一命,所以我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路!

  仇翼感到驚訝不已,傳說中沙漠之王是個冷酷絕不留情的恐怖男子,現(xiàn)在居然肯放他一條生路,是什么原因呢?

  「你受我三鞭,如果沒死,那么冒充一事就到此為止,我不再追究。另外,你和你的同伴將被我在今晚放逐,我只會給你們一袋水,就讓你們?nèi)フ覍ぷ约旱纳鷻C(jī)吧!」凱里緩緩站起,取下皮鞭!改阌X得公平嗎?」

  「好!我接受!」仇翼牙一咬,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如果他可以活過沙漠之王的三鞭,或許一切還有生機(jī)。

  「很好。」凱里淡淡一笑,第一鞭就在他微笑之間急襲而來。

  「啪」地一聲!鞭子在仇翼的胸前留下一條細(xì)長的血痕,仇翼咬牙忍耐著,但仍是因為疼痛而彎下了身子。

  「第二鞭!贡拮雍蛣P里的聲音同時響起,第二鞭無情地拍向他的后背。

  仇翼的嘴角已經(jīng)流出了鮮血。

  凱里是一個用鞭高手,雖然只是在他身上留有兩道細(xì)長的鞭痕,但是他的力道幾乎是穿膚透骨。仇翼知道兩鞭下來可能連內(nèi)臟都受傷了,再來第三鞭,他可能就完了。

  「第三鞭。」凱里冷淡的男音再次響起,仇翼閉目待死,但第三鞭「咻」地一聲擊向他的臉頰,只在他左邊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痕。

  「好了。三鞭已經(jīng)結(jié)束,你可以走了!箘P里將長鞭系回腰間。

  仇翼忍痛站起,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最后會手下留情,但他知道凱里絕對有能力在第三鞭解決他的性命,但他卻選擇了放過自己,為什么?

  「你救了水晶一條命,這是我第三鞭沒有取你性命的原因,并不是你以為的手下留情,你明白嗎﹖」他又重新坐回軟墊,優(yōu)雅地笑道:「接下來,就將一切都交給阿拉真主,讓我們的真神來決定你的生與死﹗」

  「那么,你會饒過水晶嗎?」仇翼在離開前,最后一次問道。無論如何,要是沒有水晶,他是找不回柳如絮的,他欠她一次。

  「你很關(guān)心她?」凱里的眼再次瞇起,口氣立刻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她,我無法找回自己的同伴,我很感激她!钩鹨硖寡。

  「她不在你擔(dān)心的范圍內(nèi)!箘P里拍拍手,從篷外走進(jìn)了一名士兵!改阍摀(dān)心的是要怎么在沙漠里生存,除了蝎子之外,還有很多必須要小心的東西,祝你好運(yùn)了!

  凱里擺擺手,示意士兵帶仇翼離開。

  他們兩個人是生是死,就讓真主阿拉來決定一切吧!

 。

  仇翼渾身都像是被火燒灼過般疼痛,他一回到帳篷就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柳如絮大驚失色,以顫抖的手解開他已經(jīng)滲血的襯衫,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又多了兩條新的鞭傷。

  而這個帳篷內(nèi)什么都沒有,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伸手摸向仇翼的額頭發(fā)現(xiàn)熱得燙人,現(xiàn)在手邊沒藥,仇翼又發(fā)燒了,到底要怎么辦?

  就在這個時候,篷內(nèi)走進(jìn)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她悄悄遞給柳如絮一包東西,以生硬的英文說道:「這是水晶小姐要我偷偷送過來的,里面的藥丸可以退燒,藥粉則是擦鞭傷的藥,應(yīng)該會對妳有幫助!

  「謝謝妳!沽缧踹B忙道謝,接著對方又很小心地退出了帳篷。

  「仇翼,把這顆藥吞下去!沽缧醯钩隽艘活w藥丸,拿起羊皮袋中的水,小心地讓仇翼將藥丸吞了下去。

  「老天!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讓仇翼好起來。」她將仇翼的頭放到自己的膝蓋上,為他調(diào)整出一個較舒服的休息姿勢后,就開始喃喃禱告。

  直到此刻柳如絮才明白,五年來對他的愛與思念并沒有消失,只是被自己壓抑住了。而現(xiàn)在,她才真正明白,她不能再失去他!

  「我愛你……我愛你……請你不要離開我!」柳如絮流著淚水,不斷地重復(fù)自己的真心,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她只是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句話。

  只要能讓仇翼活下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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