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之王的命令下,仇翼和柳如絮被強(qiáng)制帶到阿布達(dá)比近郊的沙漠,在沙地上行車本來就極為顛簸,再加上方才凱里不留情的一鞭,這段旅程對仇翼來說格外辛苦。
所幸車上的人只是奉命將兩人帶回,沿途中并沒有刻意刁難,甚至還給了他們水袋止渴。
「仇翼,你還好吧?」柳如絮一拿到冰袋,就急忙走到仇翼身邊,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頭,將水慢慢喂進(jìn)他口中。
「我沒事!贡鶝龅乃畷簳r舒緩了他喉頭的干澀,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體力正一點(diǎn)一滴地回到自己的身上。
「你真的沒事?可是那一鞭……」她蹙緊眉心,臉上的憂慮顯而易見。她曾經(jīng)聽說沙漠民族最擅長使鞭,有時候幾鞭就可以活活打死一名壯漢,要她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
「妳別擔(dān)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再說,妳也不是不曾見過我身上有更重的傷﹖我還不是一樣挺過來了!钩鹨碓局皇窍敫淖冊掝},卻沒想到他這一番不經(jīng)意的話,讓柳如絮愣了一下。
「說得也是……」長長的眼瞼垂下,柳如絮突然默不作聲,思潮彷佛飄到了過去的時光,仇翼同樣心中一凜,想起了那一段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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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紐約
柳、仇兩家本來是多年世交。柳如絮還記得當(dāng)自己第一次到仇宅的時候,仇伯伯親切地拉住年僅八歲的她含笑開口:「如絮乖,這是仇伯伯的兒子──他叫仇云,你們兩個人要好好相處知道嗎?仇云,以后要好好照顧如絮,知道嗎?」
仇云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握住她的手,就在柳如絮抬頭望向仇云親切含笑的眼睛時,她看到一個男孩子從遠(yuǎn)遠(yuǎn)的另一端探出頭,睜著一雙漆黑的眼望著她。
后來她才從仆人的口中輾轉(zhuǎn)得知,那一天偷看她的是仇伯伯的另一個兒子仇翼。
她不明白為什么仇伯伯不讓自己認(rèn)識另一個大哥哥,卻隱約察覺到仇伯伯似乎很不喜歡仇翼,好幾次她都看見仇伯伯以一種嚴(yán)肅冷淡的口氣和他說話。
童年時他們從未交談過,仇翼顯然明白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除了那一次躲在角落偷看她一眼之外,仇翼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就算在仇家里不可避免地碰頭,他也會很快地轉(zhuǎn)到另一個方向去,像避瘟神一樣避開她。
仇翼長得和仇家的人并不相像,仇伯伯和仇云都有一張斯文的面孔,外加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高瘦身材;但仇翼明顯地和他們不同,他的身子像是迅速茁壯的大樹,五官鮮明深刻,還有一雙比東方人更加漆黑的眼睛。
「聽說仇翼的母親是一名印地安人,難怪他會長得那么高大!闺S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仇翼和仇家人在外表上的差別越來越明顯,刀刻般的五官、高大的外形,是所有仆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聽說就是因?yàn)樗某霈F(xiàn),才讓主人的妻子一氣之下發(fā)病的……難怪主人看也不看他一眼。」
各種難堪的、充滿曖昧揣測的言語不斷地流傳著,柳如絮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流言時覺得十分窘困難堪,那么生長在這種環(huán)境下的仇翼又是如何度過他的每一天?
或許是因?yàn)橥椋不蛟S是為他的出身感到難過,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她的目光開始追尋著仇翼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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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二十歲那一年夏天,一個燥熱無比的夜晚,她因?yàn)樗恢,于是帶著一杯冰牛奶來到仇宅門外的庭園,一邊仰頭觀看滿天星光,一邊藉著飲料平息夏夜的熱氣。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發(fā)現(xiàn)另一端的花房亮著燈火,她直覺地以為是哪一個粗心的仆人忘了熄燈,于是很自然地朝花房那里走去,想順便關(guān)燈。
「嗯……啊……」就在柳如絮推開花房門走進(jìn)去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一種像是呻吟的喘息聲,高高低低的,像極了她曾經(jīng)在電影中看過的……男歡女愛的聲音!
「啊……對不起!」柳如絮就算想要退后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能脹紅著一張臉,一雙眼根本不知道該看向哪里。
花房里的涼椅上正坐著一對男女,女郎身上的仆役制服被褪去一半,柳如絮曾看過她,知道她是在仇宅工作的女仆名叫麗兒,她臉上紅暈未退,兩條腿大張地坐在男子腿上;而以一雙大手掌罩住女仆豐盈的胸脯、全身僅剩一條長褲的,赫然是她從未交談過的仇翼。
「都是你不好,我早就告訴你這個地方不安全!果悆簨尚χ鴴暝鹕恚魺o其事地拉好身上的衣服,再次轉(zhuǎn)過身子,手指頭依依不舍地畫過他堅(jiān)實(shí)寬闊的胸膛,最后在上面印上一個綿吻道:「下次我們再繼續(xù),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嗯?」
她揚(yáng)起頭對柳如絮一笑,似乎覺得她面紅耳赤的模樣很可笑,扭著腰風(fēng)情萬種地離開了花房。
「對不起,我以為……所以……」當(dāng)花房內(nèi)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柳如絮尷尬得簡直想鉆個地洞躲起來。
仇翼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眼在暈黃的燈光下出奇地炯亮、撼人心魂。在他的注視下,柳如絮連舉步離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難堪地站在那里。
「我是走進(jìn)來才聽到聲音……是真的!我本來以為……」她很努力地想解釋闖入的原因,但卻因?yàn)檫^度緊張,結(jié)結(jié)巴巴地根本說不出重點(diǎn)。
仇翼忽然站起身,往她的方向走來,他每向前一步,柳如絮就不自覺地向后退一步,就在她一不小心踉蹌向后倒的時候,被仇翼迅速伸出的手臂接個正著。
「小心一點(diǎn)。」仇翼似笑非笑地開口,屬于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味飄蕩在周遭,讓她再次脹紅了臉,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謝謝!顾踔敛桓姨ь^直視他的眼睛,只敢看著地上喃喃道謝。
「別再退后了,再不然妳就要壓壞管家辛苦種的玫瑰了!
仇翼再一次開口,
那是柳如絮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他的聲音低沉渾厚,是那種可以安撫人心的聲音。
「晚安了,小女孩。」他輕輕松開手,跟著彎下身拾起扔在地上的襯衫,邁開大步離開了花房。
直到她確定仇翼走得夠遠(yuǎn)了,柳如絮才有勇氣抬起頭,她呆呆望著玻璃中反射的自己:白色綿質(zhì)的連身睡衣,還有用絲帶分系兩邊的發(fā)辮,手上還拿著一杯沒喝完的牛奶,紅暈暈的臉,怎么看都像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
晚安了,小女孩。想到他方才語氣中的戲謔,柳如絮再次羞紅了臉,在他的眼中,她真的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嗎?但至少他和自己說話了,雖然被她撞見了那么難為情的一幕,但是他并沒有生氣,不是嗎?
這是仇翼第一次開口和她說話,這會是他們友誼開始的第一步嗎?她和仇翼會有成為朋友的那一天嗎?
遺憾的是,自那一晚起,仇翼像是自仇宅消失了似的,而她也明白就算問人也得不到任何答案,這十二年來,仇翼在這個家的地位并沒有任何的改變,他仍舊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是所有人避而不談的話題。
兩人再次碰面,已經(jīng)是半年后的冬天,她還記得那一年的紐約好冷,當(dāng)她在仇宅用過晚餐之后,仇伯伯因?yàn)閾?dān)心天候不好影響她開車的安全,所以留她在客房里住一晚。
因?yàn)楦改冈缤龅木壒,仇伯伯早就將她?dāng)成女兒一樣看待,每星期她至少要空出三到四天到仇宅和他共進(jìn)晚餐,而仇宅早就已經(jīng)成為她第二個家了。
她現(xiàn)在是一名茱麗亞音樂學(xué)院的學(xué)生,除了每天上課和練習(xí)小提琴之外,偶爾參加的音樂會和仇氏大宅就是她所有的生活圈了。
「誰在那里﹖﹗」那天晚上她因?yàn)樗恢谑菧?zhǔn)備到廚房泡一杯熱牛奶,誰知道才一開燈,就看到一團(tuán)黑影閃過眼前。
「是我!別出聲。」一只手準(zhǔn)確地覆上了柳如絮正準(zhǔn)備放聲大叫的嘴,跟著她對上了一雙墨黑的瞳眸,也認(rèn)出了這雙眼睛的主人。
「老天!你受傷了﹖﹗」驚魂未定的柳如絮輕呼一聲,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色蒼白,襯衫上也沾滿了未干的血跡。
「我沒事,只要妳別喊出聲就算幫我的忙了!顾謸嶂缈炕貕Ρ,一張剛毅純男性的臉顯然正忍受著痛楚。
「會不會很痛﹖﹗或許到醫(yī)院一趟比較好!沽缧蹩吹剿r衫上觸目驚心的血痕,擔(dān)心不已地開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钩鹨硪豢诨亟^,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柳如絮不知從哪里生出的一股勇氣,張開手臂擋住他的去路!改氵在流血,至少讓我看看你的傷,我們再決定要不要上醫(yī)院,否則我立刻在這里大吵大鬧,讓所有人知道你受了傷!
「是我聽錯了,還是妳真的在威脅我﹖﹗」仇翼挑高一道眉,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身高不及他下巴的柳如絮在威脅他。
「我學(xué)過一些基本包扎,你如果不喜歡去醫(yī)院,就讓我看看你的傷!顾樕蠈懼蝗菥芙^的堅(jiān)持。
仇翼眉頭緊皺,像是在考慮要怎么捏死她,兩個人彼此瞪視了半天,最后他才不情愿地開口道:「到我的房間來!
仇翼的房間在仇宅的地下室,位于堆放雜物的置物間旁,柳如絮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醫(yī)療箱,這才輕手輕腳地來到仇翼的房門口。
她在門外輕輕敲了三聲才走進(jìn),這是她第一次進(jìn)入他的房間,仇翼的房間比起她住的客房要小上許多,里面除了一些基本的擺設(shè)外,就是一張大床了,他的書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就連地上也堆了很多書,顯然仇翼是個喜歡看書的人。
「參觀完了嗎?」仇翼從房間的浴室中走出來,方才身上那件染血的襯衫被他扔在地上,他神態(tài)自若地裸著上半身,揚(yáng)起一道眉問道。
「讓我看看你的傷。」柳如絮俏臉微紅,緊握著手上的醫(yī)療箱走到他的身邊。
柳如絮從來不知道仇翼如此高大,他似乎比半年前又長高了一些,她一直以為自己一六三的身高夠標(biāo)準(zhǔn)的了,現(xiàn)在一站在仇翼的面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算嬌小的。
「你太高了,麻煩你坐下來好嗎?」柳如絮有點(diǎn)為難地開口。
仇翼這次沒說什么,非常合作地坐到床邊,僅僅挑眉望著她,一副看她打算怎么做的表情。
「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柳如絮看到他身上至少有五、六處傷口,看樣子像是被刀子之類的利器刮傷的,他和誰有糾紛嗎﹖「我沒事。」仇翼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最近和棋士團(tuán)的伙伴們在整頓紐約附近的小幫派,所以偶爾會有打斗,這些小傷對他來說稀松平常,只要止血包扎就可以,本來這些他都可以自己做的,但現(xiàn)在他卻想看柳如絮會怎么做。
這些年來,他一直知道柳如絮是父親捧在手上的寶貝,老頭子像是呵護(hù)什么似地寵著她,就連仇云也是一樣,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輕聲細(xì)語,好像一提高聲調(diào)就會嚇跑她似的,如此一朵嬌弱的小花,老頭子自然是不允許他靠近,柳如絮應(yīng)該也被告誡過不可以接近他吧﹖﹗那么,她為什么要一臉愁容,一副好像很擔(dān)心的樣子?
「我先幫你消毒,再包扎好了!剐液媚切﹤诙疾簧,于是柳如絮從醫(yī)療箱中拿出了消毒藥水,還有一捆繃帶。「但我還是希望你明天到醫(yī)院打一針比較安全,如果傷口染上了什么病菌……」
「妳總是這么啰唆嗎?」仇翼對她的好意嗤之以鼻,淡淡地道:「如果妳要幫我包扎就快點(diǎn)動手,我不需要一個喋喋不休的女人!
一番好意即被曲解為啰唆,柳如絮臉頰又一紅,不過這一次卻是因?yàn)榕瓪,她取出紗布以消毒藥水沾濕,用力地將它蓋在傷口上面。
「妳干什么?」仇翼痛呼一聲,直覺地要揮開她的手,一出力才猛然想起她并不是平日自己打交道的小混混,正想收力,柳如絮卻已經(jīng)一聲驚呼,踉蹌地往后倒,「砰」的一聲跌坐在地。
仇翼后悔自己使了蠻力,而柳如絮則一臉錯愕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他竟然將她推開。
「對不起,我沒想到小孩子的力氣這么小!钩鹨黹_口道歉,臉上出現(xiàn)了不可思議的紅暈。
「沒關(guān)系!沽缧踔匦抡酒饋,她看到了仇翼尷尬的表情,確信他剛才不是有心的,不然他現(xiàn)在不會這么難堪,不是嗎﹖她重新以紗布將他的每一處傷口清理一遍,這一次她放緩了動作,而仇翼則是一個最合作的病人,乖乖地任由她消毒、上藥、包扎。
當(dāng)她為他裹上繃帶的時候,仇翼不由自主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他一直以為是小女孩的柳如絮,半年前在花房中見到她,她還像個小娃娃似的,扎著兩條發(fā)辮,穿著小女孩一樣的白色睡衣。
不可否認(rèn),柳如絮的確長得很漂亮:垂肩的烏絲披散,在她彎身的時候總會不經(jīng)意地拂過他的皮膚,微怒的睫毛配上明亮的眼睛,俊而挺的鼻子,還有兩瓣淡粉色的唇,她的手指細(xì)嫩柔軟,隨著她包扎的動作,屬于她的淡香不時地傳到他的身上,撩撥他的心神,甚至引發(fā)他的另一種疼痛……「好了!這樣子就可以了!沽缧鯘M意地望著自己包扎的成果。
「謝謝妳!钩鹨韺λ蓛衾涞陌址ǜ械襟@奇,看來柳如絮并不是他認(rèn)為的那種溫室玫瑰。
「沒什么,因?yàn)槲冶渴直磕_地常常受傷,所以自己也練就了一身包扎的好功夫。」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離開了,但不知為什么,她舍不得就這樣離開,仇翼受了傷或許還需要她其他的照顧。
「是嗎?」他嘴角微揚(yáng),無法想像柳如絮會像她口中說的那樣笨拙。
「仇翼……你……你常常受傷嗎?」她頓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什么,但是,和人打架,總是……總是不好!
「妳以為我在混幫派嗎?」仇翼啞然失笑,或許他曾經(jīng)有過自暴自棄的念頭,但是他在七、八年前一個偶然的機(jī)會下認(rèn)識了凱伊那一群人,接觸到了不同的人生,也因而展開了屬于自己的另一種人生。
「不是……我只是擔(dān)心!沽缧醮瓜骂^,不知所措地望著自己的腳趾頭。
「妳很關(guān)心我﹖」仇翼起身,緩緩走到她的面前,他知道自己該叫她回房去,也不應(yīng)該招惹她,但是當(dāng)她像一個純潔的天使般為他包扎傷口,說著一些溫暖話語的時候,他真的舍不得就這樣讓她走。
「看著我……」仇翼伸手撩起她一束秀發(fā),湊到鼻尖細(xì)聞,他不是沒有和女人交往過,但是沒有一個女人有柳如絮身上這種淡淡的香氣,那是融合了沐浴后的淡香、洗發(fā)精的花香,還有她身上一股屬于少女的清香。
她聽從仇翼的聲音抬起頭,剛好對上了他專注的眼睛,她可以從他墨黑的眼中清楚地看到自己,還有他逐漸貼近的身子,傳來了一波波的熱能,讓她的臉龐不自覺地燙紅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笨拙,因?yàn)樗牭匠鹨戆l(fā)出低笑聲。
「妳總是動不動就臉紅嗎?」幫他包扎的時候她臉紅,生氣的時候她也會臉紅,就連現(xiàn)在,他只是望著她,柳如絮的臉更紅得像顆蘋果似的,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容易臉紅的小女孩,不過他不該再稱她為小女孩了,因?yàn)檠矍斑@個單純?nèi)缣焓沟牧缧,已?jīng)在他身上燃起前所未有的渴望,的確不該再稱呼她為小女孩了。
「你看我的樣子,讓我覺得很緊張……」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當(dāng)他靠近時體內(nèi)產(chǎn)生的那種奇怪的感受,和幾乎要無法呼吸的緊繃。
「是嗎?」他伸手,以指背輕撫她細(xì)滑的臉頰!缚墒俏椰F(xiàn)在心里想的,絕不是看著妳而已……」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渾身一震,還來不及思索他話里的涵義,未說出口的話已經(jīng)被仇翼低下的唇全數(shù)吞沒,她嚇壞了!動也不敢動,腦中一團(tuán)混亂,只感覺到他強(qiáng)烈的男性氣味從他口中盡數(shù)傳到了自己身上,他的唇火熱而且充滿渴求,跟著像是不滿意她的被動,他伸出舌尖輕舔她的下唇,誘惑她張開嘴讓他索取甜蜜。
她的嘴好甜!彷佛像是上好的美酒,讓他欲罷不能,而柳如絮青澀的反應(yīng)更是撩起他體內(nèi)的火苗,他甚至有種不顧一切,想要完全得到她的渴求。
「仇……仇翼……」初次被撩撥的熱情和逐漸升起的恐懼同時在她體內(nèi)交錯著,她不知道要怎么應(yīng)付他這種驚心動魄的吻,也不知道是什么引發(fā)他這種激動的情緒,她伸手想推開他,但卻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
單純的親吻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仇翼以一只手托住她的頸子,另一只手則伸進(jìn)她的睡衣,熟悉地探入,找尋她溫?zé)崛彳浀男厍啊覆灰!」柳如絮被他探進(jìn)的手嚇壞了!用盡所有的力氣往前一推,跟著以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睡袍,臉上暈紅未退,只是剛才明亮的眼睛,現(xiàn)在飽含著快要掉落的淚水。
「你……你不可以這樣……」她緊緊拉著睡袍,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這不是妳今晚來這里的目的嗎?」她的拒絕和眼中明顯流露出的害怕、體內(nèi)未紓解的欲求,還有對自身的嫌惡,全都化成了一股怒氣,他現(xiàn)在只想狠狠地傷害她。
「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顫抖的手緊緊地抓著睡袍,她不敢相信仇翼竟會說出這種話,她只是想……只是想成為他的朋友,如此而已。
「不要再故作清純了,半年前妳在花房撞見了我,所以妳也和那些女人一樣,想試試看我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同,對不對?既是如此,妳又何必裝模作樣,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沒什么大不了的,妳半夜來這里,不就是為了這個?」他冷嗤一聲,故意忽略她的眼淚,繼續(xù)用言語譏諷她。
「你……你太過分了!」長這么大,她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然被他當(dāng)成是有計(jì)劃的獻(xiàn)身﹖「原諒我的愚蠢,當(dāng)一個女人身上只穿著睡衣來到我房間,我實(shí)在沒有其他的聯(lián)想。」他又走向前,輕佻地拾起她的發(fā)!笂呎娴牟皇沁@個意思?妳知道,雖然妳是一個老是臉紅的青蘋果,但我一點(diǎn)也不介意教妳一些男歡女愛……」
「啪」的一聲,柳如絮給了他一巴掌!
「我……我不會道歉,是你太過分了!顾鹣掳,縱使身子抖得厲害,她還是逼迫自己要勇敢面對,老天!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出手打人的一天。
「離開我的房間!顾难劬ξkU(xiǎn)地瞇起,看來柳如絮并不像外表那樣地柔弱,或許他真的低估她了。
柳如絮幾乎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扇門的,只知道回到房間時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她今晚到底是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竟然在半夜單獨(dú)到仇翼的房間去,難道她期待仇翼會和溫柔的仇云大哥一樣嗎?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不久前才被他掠奪的初吻,她的唇、她的身上似乎都還有他的氣味,柳如絮想起了仇翼嘲諷的言辭,還有他不屑的態(tài)勢,淚水不知不仁地又爬滿了臉頰。
最后,柳如絮起身到浴室放了一缸熱水,試著想將方才的記憶連同他的氣味一起洗掉,但很明顯地,這么做一點(diǎn)效果都沒有。
那一晚,因?yàn)槌鹨恚龔氐资吡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