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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極生悲 第四章
作者:容顏
   
  「你想說什麼?」見朱媥媥嘴巴開開合合老半天,就是沒吐出半個字來,準(zhǔn)備起身的云棲俍慵懶開口。

  不過讓她撲滅自己點的火,她就已經(jīng)那麼哀怨了,要是再讓她承受招惹他該承受的教訓(xùn),她豈不恨死他?

  不過看在她在那場翻云覆雨中讓他徹底發(fā)泄,如今通體舒暢的份上,他是可以省去她原該承受的慘烈教訓(xùn)。

  「你就這么準(zhǔn)備走啦?」朱媥媥嘟著嘴,一臉哀怨的瞅著他。

  吐死、嘰死果然都比痛死舒服多了!一身酸痛的她下了結(jié)論。

  不過既然這會兒痛都痛了,吐死、嗯死總該可以省了吧?

  「怎麼,難道你希望我留下來和你繼續(xù)溫存?」話才出口,她倏地瞪大的驚恐雙瞳讓云棲俍原本的大好心情蒙上一絲不悅。

  「不……敢再耽擱您寶貴的時間。」那雙瞬間蒙上黑氣的眼瞳讓朱媥媥一陣毛骨悚然,不得不及時改口。

  鬼才希望哩!溫存……哇哩咧,根本是瘟疫啦!

  要不是怕白痛一場,他最好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很好!箍磥矸聘灿瓯群锬X大餐管用多了,起碼讓她學(xué)乖了!

  他突來的稱贊讓朱媥媥不知該如何接話,就在此時,一陣咕咕叫再次響起,適時替她解了圍。

  「又是附和聲?」云棲俍挑眉。

  「不,這回真是抗議聲了!桂I了那麼久,又做了那般激烈的運動,她的肚子不抗議才奇怪哩。

  望著她尷尬的憨笑,云棲俍靜默無語。

  她明顯的排拒教他不悅的想讓她繼續(xù)「吃腦補(bǔ)腦」,可她已經(jīng)丑到不能再丑的體態(tài)卻讓他遲疑。

  若在云雨之前,她的美丑對他并無多大影響,可云雨過後,他不得不重新評估利害得失,以免夜夜抱著一堆排骨入懷,難枕難睡,徒然戳痛自已。

  「你……你在看什麼呀?」朱媥媥垂下眼,打量自己用棉被包緊的身子是否在無意中走了光。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只要不是猴腦大餐,什麼都行。」朱媥媥雀躍的回答?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不過……她會不會太廉價了一點呀?

  竟然為了一點食物就出賣自己的靈肉!

  「熊心豹膽?」

  「啊?」朱媥媥錯愕得差點掉下下巴。不……不會吧!

  「如何?」他揚著眉,一臉的笑意盎然。

  「我忽然又不餓了,你自己留著慢慢吃!剐ππΓλ滥闼懔耍。≈鞁x媥賭氣的瞪他一眼。

  爛小說!什麼一上床硬漢也成繞指柔,根本是騙人的!

  「是嗎?既然你又不餓了,那八成對我的餐點也不感興趣了!乖茥珎Z扳正她的臉,對著她的眼繼續(xù)道:「原本想說為免你餓暈,乾脆將已經(jīng)為我備妥的晚膳先讓你食用好了,現(xiàn)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啊?」朱媥媥再次傻了眼,但基於饑餓本能,她這回只呆愣了一秒鐘,大腦就迅速發(fā)揮作用,示意僵垮的臉部立即堆出虛偽的諂笑,「既然是您的一番心意,媥媥豈敢辜負(fù)!

  唉……這是天罰她當(dāng)初念書時鄙視陶淵明為區(qū)區(qū)五斗米折腰,所以這會兒才讓她更可鄙的為一頓飯就輕易折腰嗎?

  云棲俍隨意瞄了她一眼,逕自起身。

  「喂,你……」要搶我晚餐嗎?朱媥媥氣得一時忘了避諱,直直瞪著他赤裸的身子。

  「怎麼?想服侍我穿衣嗎?」對於她大膽的凝視,他倒也落落大方,甚至乾脆正面以對,讓她看個夠本。

  小氣鬼,喝涼水,標(biāo)準(zhǔn)的大爛人一個,居然又耍她!不給吃就不給吃,干嘛說來給她乾瞪眼呀?朱媥媥賭氣的別開臉,對那張礙眼的笑臉來個視而不見,也因此恰好避開他的「大方」。

  「想啊,只是我人短、手短、腳更短,你卻長得跟大樹一樣高,讓我『高攀』不上,所以請恕我心有馀而力不足!贡M管心里嘔,她仍口是心非的勉強(qiáng)處應(yīng)。

  小說情節(jié)雖然十之八九都是騙人的,可是那個叫雙瓣翠菊的女主角說得對,跟男人硬碰硬非但討不了好,只會更吃虧而已,所以學(xué)過「識相」二字的她,自是不會做出不識相的蠢事來。

  云棲俍眉頭一挑。膽敢敷衍他?看來她還是沒完全學(xué)乖。

  「既然你那么渴望,我也不好教你失望。」話聲一落,他便坐上床沿,擺出等她服侍的姿態(tài)!高@樣不就成了?」

  朱媥媥轉(zhuǎn)回身,瞠大眼瞪著他。「你……」

  她怎么都沒料到他竟會將她的話當(dāng)真。

  「我如何?」

  「你……你……」她的表情錯愕中帶著些評尷尬。

  「嗯?」

  「你確定要我?guī)湍阒b嗎?」

  「有問題嗎?」云棲俍警覺地瞇起眼。

  「你覺得沒有就沒有。」朱媥媥聳聳肩,答得極為技巧。

  「那你自己覺得呢?」精明如他,并沒讓她含混的回答蒙混過去。

  「我?我個人當(dāng)然覺得沒問題,怕就怕你我對問題的感覺有差距!骨,穿衣服誰不會呀?不過是好不好看,能不能看而已咩。

  「那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

  圍著被單的朱媥媥聞言立刻爬下床,撿起散落一地的黑色衣物。

  「你做什麼?」他攏起眉。

  「撿衣服啊!顾麊柕美硭(dāng)然,她答得也理所當(dāng)然。

  「我不著臟衣物!

  「臟?不會呀,哪里臟了?」朱媥媥有點納悶。拜托,他當(dāng)自己的眼睛是顯微鏡呀?要不她手上這堆衣物黑漆漆的,怎麼看得出哪兒臟了呀?

  「一旦離開我身上就必須重新洗過!

  「不會吧!你多久沒洗澡了呀?」

  「什麼意思?」

  「要不身子怎麼會臟到衣服一離身就不能再穿了」瞟見他橫掃過來的利眼,她立刻醒悟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忙以雙手捂住總不經(jīng)大腦指揮的小嘴。

  「那你認(rèn)為我是多久沒沐浴了呢?」云棲俍臉上笑意再現(xiàn),看起來親切無比,唯有雙瞳發(fā)射出來的陰鷙稍稍吐露些許真實的情緒。

  「一……一星期吧!顾菦]記錯,古人好像都不太喜歡洗澡,甚至一個月不洗澡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她說一星期應(yīng)該不算太離譜吧?!

  不過一星期也夠離譜了吧!一想起自己才剛和他在床上翻滾過,朱蝙蝙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一星期?是幾天?」棲云國有月有天就是無星期,所以她的措辭不禁讓云棲浪瞇起了眼。

  「七天呀!贯嶂嵊X的朱媥媥只當(dāng)云棲俍沒常識,完全沒想到是自己的措辭出問題。

  「七天!那你呢?多久沐浴一回?」

  「沒跟你回來前三、四天一回,來到這兒後就天……天……」一說到這兒,朱媥媥就知道自己有多豬頭了。

  來到棲云國後不是她不天天洗澡,而是棲云國地勢高峻,水源奇少,所以一般人都在棲云國之巔的露天云池洗澡,由於地小人稠,因此想洗澡就必須排隊登記,而且輪過之人還須等所有人都輪過一遍後才能重新再排,因此想要洗個澡總免不了要等上三、四天。

  所幸棲云國冬暖夏涼,清爽宜人,三、四天不洗澡也不會因汗流浹背而異味四溢。

  但自從她來到棲俍圣宮後,就因?qū)m內(nèi)有天然的凈化蓄水池而得以天天洗澡,甚至就算她累到不想洗,那五尊女羅剎都會「好心的」送她一程,將她直接丟進(jìn)蓄水池中,讓她不想洗都不成。

  所以既然她都必須天天凈身了,更何況眼前這個需要祈天的巫師咧?喔,不,是護(hù)國師才對。

  雖然她一直認(rèn)為護(hù)國師就是護(hù)國的法師簡稱,而法師跟巫師的性質(zhì)又大同小異,沒什麼差別,可是入人家的境不得不隨人家的俗,所以護(hù)國師就護(hù)國師羅。

  「既然我身子那麼臟,你也不用費勁為我著衣了,我這就去清潔個徹底。不過你手上那堆衣裳就勞煩你順手拿去溪邊清洗一下,以免污了圣宮的水源!

  「拿到溪……溪邊?」朱媥媥的表情宛如剛吞下一顆未咀嚼的鹵蛋似的,猛咽口水。

  「怎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你該不會做不來吧?」洗衣對棲云國的女人來說比吃飯還簡單,所以他要朱媥媥洗衣,自不是針對洗衣之事刁難她,而是掐住她輕功不行這一點對付她。

  因為棲云國的溪邊位於融雪的山壁崖間,對朱媥媥而言,到溪邊去根本是件磨人的艱困差事--從棲俍圣官到最近的崖邊,一般人只需一刻鐘,以她的速度,卻少說也要三、四個時辰。

  「當(dāng)然……是。」見他鄙夷的目光,她很想逞強(qiáng)地?fù)u頭,可是一想到要她這種跑不快、跳不高、挑不重的超爛體能登高一千公尺去洗衣服,那她還寧可將這占地少說一千坪的棲俍圣宮徹底打掃乾凈哩。

  「是?」云棲俍怎麼都沒料到,好逞口舌之快的她竟會承認(rèn)自己不具備棲云國女人都該具備的本能。

  「不會洗衣服又不犯法,誰規(guī)定我一定要會洗衣的呀?」朱媥媥得意的嘴臉在他重新掛上笑容時消逝無蹤。

  「我規(guī)定的!拐f完,云棲俍無視朱媥媥呆滯的神情,逕自轉(zhuǎn)往浴池的方向邁去。

  嗚……

  果然是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瞧她就是最佳的悲慘范例。

  因為亂說話,她經(jīng)歷了噎死、嗆死、惡死、痛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被活活的操死了。

  想昨晚,那個惡魔在她差點痛死後果然大發(fā)慈悲,將自己的晚餐賜給她當(dāng)犒賞,同時免去她只能吃猴腦的禁令。

  開心過頭的她因此徹底忘卻他離去前拋下的那句「我規(guī)定的」,一用完晚膳,就立刻擁被去跟周公炫耀了。

  可才炫耀到一半,她就被媲美九二一的大地震給瞬間震醒了。

  直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被地震給震醒的,而是被現(xiàn)在她身後那五個擁有天使面孔、羅剎心腸的女人給活活摔醒的。

  一見她睜開眼,她們其中一人便將一坨黑色的東西塞進(jìn)她懷里,然後拎起她,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她的直接將她丟出圣宮大門,鄙夷地道:「俍爺有令,勞煩您洗凈那衣裳,以便明日更換!

  見她們一路跟著她,她還以為她們會以輕功協(xié)助她抵達(dá)溪邊,可一路上她們卻只是冷眼旁觀她狼狽的跌了又爬,爬了又跌地「爬」著山路,自始至終連伸手拉她一把都沒有。

  「扁扁夫人,依您這種走一步停三步的速度,到達(dá)溪邊恐怕只能目送太陽下山了。」飛躍到樹上邊等邊休息,順便觀測四周動靜的綠竹奚落道。

  「你確定等扁扁夫人到達(dá)溪邊時還看得到太陽嗎?」早已坐在離朱媥媥兩百公尺遠(yuǎn)的石頭上的絮絮更為嘲諷。

  「哎呀,紫絮,雖然那是事實,但你怎能當(dāng)著扁扁夫人的面說出來呢?這可是大不敬哪!棺诟咛幍狞S櫻自娛娛人地?fù)嶂,表面看似不認(rèn)同的搖著頭,小嘴卻吐出更傷人的話。

  「黃櫻,你這不是擺明教扁扁夫人難堪嗎?就算你比紫絮更不屑夫人的無能,也該表現(xiàn)得含蓄些。」一身淺橙色衣裳的橙柳語氣譏弄,望著咬牙切齒的朱蝙蝙再次跌跤并往下滾了三步。

  「你們都給我閉嘴,少在那兒說風(fēng)涼話!辜t梅柔聲柔氣的叱喝,朱媥媥才對她的仗義執(zhí)言好生感動,但她再出口的話語卻害她腳下一滑,差點再次跌跤!改銈兦撇黄鸨獗夥蛉司退懔,干嘛直接點明,累得亦步亦趨的我必須配合她的腳步走一步退三步,瞬間又丑了三分!

  「嘖嘖,紅梅你這不是說來讓扁扁夫人更氣嘔的嗎?丑三分?扁扁夫人都長成這副模樣了,再丑下去還得了嗎?」開口沒好話的綠竹逗弄著攀在樹上的青竹絲。

  「俍爺都不嫌棄了,要你多話。」感覺敏銳的橙柳制止綠竹繼續(xù)妄言,因為她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云棲俍對朱媥媥是特別的。

  所以譏諷朱媥媥本身還無所謂,卻不可妄加評斷她的美丑好壞,以免無意中犯著了云棲俍,那可就不是一個慘字了得。

  琴聲赫然終止。

  「紅梅,小心腳!裹S櫻的警告聲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朱媥媥腳下,唯獨她將視線投注到紅梅腳下,直到她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盯著她看時,右腳已經(jīng)麻掉了。

  朱媥媥直覺的垂眼往腳上瞧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因為跟在她身側(cè)的紅梅一發(fā)覺她竟毫無自保能力時,就立刻射出一根細(xì)如發(fā)絲的銀針,將爬到她腳上的五彩蜘蛛射離。

  轉(zhuǎn)瞬間,綠竹已經(jīng)挑起地上的五彩毒蜘蛛看了一眼,隨即和蹲在朱媥媥腳邊的紅梅交換個眼神,紅梅立刻將另一根銀針插入離朱媥媥被咬處最近的一個穴道。

  「喔!你……你干嘛呀?嫌我拖累你就直說咩,干嘛拿東西刺我?!」針一入穴,朱媥媥原本已經(jīng)麻痹的腳上瞬間傳來一陣劇痛,讓她當(dāng)場跳起來驚聲尖叫。

  「吞了它!咕G竹將一顆碧綠藥丸遞給仍在跳腳的朱媥媥。

  「不要吧,大不了我走快一點就是了!怪鞁x媥以為她的龜速終於惹惱了紅橙黃綠紫五人,所以她們才對她又瞪又刺,甚至拿毒藥想毒死她。

  「羅唆!棺闲踅剡^綠竹手上的藥丸,宜接塞進(jìn)朱媥媥嘴里,并強(qiáng)迫她吞下。

  「你……你們……」

  「扁扁夫人,您少自己嚇自己,如果我們真要您死,隨便動動指頭就行了,根本不需浪費那顆丹丸!钩攘髦H低朱媥媥,實則安撫朱媥媥忐忑驚恐的心,以免她沒被毒死卻被自己給活活嚇?biāo)馈?br />
  「那……那你……你們……」朱媥媥驚疑未定地猛咽口水。

  「扁扁夫人,您蘑菇得夠久了吧?還是您真想一邊洗衣一邊賞月呀?」看朱媥媥臉色恢復(fù)正常,綠竹知道丹丸已經(jīng)發(fā)揮藥效,心疼浪費了一顆碧綠丹的她對朱媥媥更難有好臉色了。

  碧綠丹由千種毒佐以萬種藥熬煮,并需隨時發(fā)功運力於其中,助其火候,如此耗精費神一年,方可煉制一顆,因此服用者有毒解毒,無毒亦可增強(qiáng)五到十年的內(nèi)力。

  煉制過程雖然辛苦,但有心自成,所以并不難,真正困難的是找齊所需的千毒萬藥。

  因為有些罕見的毒與藥并非有心就能夠?qū)さ,有時尚需配合天時、地利與人和,因此多年來,她也不過煉制了三顆碧綠丹。

  雖說煉制丹藥便是為了吃它,可是一想到它們是如此的稀少珍貴,她自己別說是吃了,就是磨損到都心疼萬分,可如今卻平白浪費在朱媥媥這等無用之人身上,教她如何能不捶胸頓足?

  「等等!辜t梅取出一小瓶外傷藥,敷在朱媥媥被咬傷的地方,同時取下插在她穴道中的銀針!缚梢陨下妨。」

  「你……你在我腳上涂什麼呀?」一陣冰涼透心的涼意讓朱媥媥直覺想抹去那層透明的黏稠液體。

  「羅唆,快走了!棺闲跫皶r切入,輕推朱媥媥的背逼她繼續(xù)往上攀爬。

  唯恐再次被強(qiáng)塞東西的朱媥媥當(dāng)下不敢再廢話,也顧不得腳上的陣陣涼意,連忙手腳并用的繼續(xù)朝溪邊的方向行去。

  就這么一路顛顛簸簸、邊走邊爬,朱媥媥白皙的小手早已破皮紅腫,甚至泛出條條血絲,讓人看得驚心動魄。

  只是她一路咬牙忍痛,不敢哀號,所以五侍自然無從得知,一到溪邊就立刻喝令她涉水洗衣。

  毫無功夫底子的朱媥媥看著湍急的水流,險阻的地勢,一顆心頓時懸到半空中,怎麼也跨不出腳步,但礙於五股惡勢力正杵在她身後,隨時準(zhǔn)備助她一臂之力,她就算跨不出也得跨了,以免等她們出手相助,她不但得下水,還得「順便洗頭」哩。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踩入水中,才在慶幸安然無事,朱媥媥就被一陣湍急的水流沖得滑了腳,狼狽的摔入水中,幸好紫絮的絲緞及時纏上她的臂膀,輕輕一拖一拉便讓她重新站穩(wěn)腳步。

  紫絮的出手相救讓朱媥媥頓時明白岸邊的五個女羅剎不光是來迫害她,必要時也會出手救她,所以她放大膽子蹲下身,準(zhǔn)備清洗一路被在肩上的黑衣。

  「喔!」破了皮的手一沾到水,便痛得朱媥媥哀叫出聲。

  她一叫,五侍的十只眼睛同時鎖上她的身。

  「怎麼了?」由於五人全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坐在岸邊的紅梅負(fù)責(zé)開口探問。

  「沒事。」雙手痛到麻痹的朱媥媥搖搖頭,同時將黑衣浸入水中,準(zhǔn)備清洗。

  「您確定?」黃櫻留意到朱媥媥刷白了臉色,瞇起眼重新將朱媥媥由上到下仔細(xì)檢視一遍。

  「對啦。」

  「既然沒問題,還不快點動手?」綠竹沒好氣的橫她一眼。

  「我只說我沒事,又沒說我沒問題!沟芍械暮谝,朱媥媥嘟嚷著。

  什麼都沒有,要怎麼洗呀?

  就算古人不用洗衣粉,不也該有搗衣棒嗎?

  如今什麼都沒有,總不會要她用手捶洗吧?!

  「扁扁夫人該不會連洗衣服都有問題吧?」善於推測心理的橙柳語氣輕鄙地問道。

  「不行嗎?」朱媥媥回得理直氣壯。

  「你……」綠竹被她連洗個衣服都不會的事實氣得想把她開腸剖肚,挖出碧綠丹省得暴殄天物。

  「算了,隨便夫人用什麼法子,您只要將衣服搓洗乾凈就行了!狗凑氐绞m,她們姊妹自會將衣服重新洗過。紅梅無力地重嘆一口氣,擔(dān)心朱媥媥的腳傷會因泡水過久而感染化膿。

  「喔。」朱媥媥聞言立刻彎下身子,原想好歹以手隨便捶衣服兩下意思意思,可才剛握起拳頭,手上就傳來一陣劇痛,讓她無法掄拳捶衣,就連手上的衣裳都想藉此機(jī)會投奔自由,幸而她及時一撲,捉到一只袖子,這才免去一場追逐大賽。

  可雙手經(jīng)過這麼一折騰,更加麻痹僵硬,迫使她不得不將手上的衣裳當(dāng)菜葉清洗,隨隨便便搓弄個兩下就撈起來準(zhǔn)備擰乾。

  一見朱媥媥有洗等於沒洗的撈起衣裳,立在岸邊的五女不禁個個傻眼,目瞪口呆地說不出半句話。

  直到無力的朱媥媥將衣裳拖拉上岸,并用腳猛踩,她們才從愕然中回神,彼此面面相覷。

  她到底是洗衣裳,還是存心將衣裳弄得更臟呀?!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將俍爺?shù)囊律逊旁诘厣喜!」紫絮的叱喝聲一出,手上的紫緞亦同時纏上朱媥媥的腳,將她甩離,以免她繼續(xù)褻瀆象徵云棲俍的黑衣。

  「不放在地上踩,那你告訴我應(yīng)該放在哪里踩?」手痛、腳痛、全身都痛的朱蝙蝙猶不知自己冒犯天威,忍不住發(fā)飆了。

  她受夠了!橫豎一條命,又不是沒死過,誰怕誰呀!

  「你……」本想尋朱媥媥晦氣的綠竹一捉起朱媥媥的手,卻反被她紅腫泛血的手掌心給駭住了!改阍觞N了?」

  其馀四女侍一見綠竹刷白了臉,紛紛湊向前去,見著朱媥媥目驚心的一雙手,她們也同時刷白了臉。

  因為她們腦中同時浮現(xiàn)云棲俍帶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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