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個笨女人!
玉竹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乍見敖俊雙臂環(huán)胸的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凝睇她,登時面紅耳赤,有種謊言被戳破的窘迫,而小小的飯廳也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有些狹隘。
「你……你怎么……」她說話有點結(jié)巴。
他龐大的身軀栘了進(jìn)來,斜睞擺在桌上的剩飯剩菜,「我的中飯呢?」要是這女人敢叫他吃這些,他鐵定馬上翻桌子走人,讓她再去找下一個倒霉鬼。
「我有幫你留著,我去拿出來!褂裰褚荒樉执俚膹脑钌隙顺鲞z溫著的冬瓜盅和麻婆豆腐,「這兩道的分量應(yīng)該夠你吃了。」這人的胃像無底洞,既要合他的口味,又要吃得飽,可得花番心思。
敖俊大刺刺的坐下,捧起碗筷就大口大口吃,兩盤夠三個人吃的菜肴禁不起風(fēng)卷殘云,很快便見底了。
她照樣倒杯茶給他,「喝水!
「你--」
不等他說完,玉竹早猜到他要說什么了!敢茮]有,你自己想辦法!
「哼!」敖俊斜眼冷睨,「你這女人還真好玩,在你那兩個妹妹面前,連臉色都不敢擺,就怕壞了你這個好大姊的優(yōu)良形象,對我倒是兇得很,一點都不怕,難道你不怕我真是江洋大盜,一刀殺了你嗎?」
玉竹被他諷刺的心都絞成一團(tuán)!改悴槐赝诳辔遥还芩齻冊趺磳ξ,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會跟她們計較的。」
「沒錯,她們怎么對你予取予求的確與我無關(guān),我也懶得管!顾麤鰶龅恼f。
她垂眸低首的將碗盤收進(jìn)廚房,不讓敖俊瞥見眼中的傷痛!傅人齻兓貋,我再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其實她們心地都很好,只是多少有些嬌氣,是我的錯,不能全怪她們……」
敖俊毫不留情的吐她的槽,「她們心地好不好干我屁事?」這女人就光會做好人,受人欺負(fù)只會忍氣吞聲,沒見過比她還笨的。
「你能不能不要說粗話?這樣會嚇到她們的!褂裰癜櫰鹈碱^提醒。
他不以為然的諷笑,「她們還真嬌弱!
「你非要用這種口氣說話嗎?」玉竹忍無可忍的問。
「我還以為你永遠(yuǎn)學(xué)不會抱怨,想不到根本就不必人教嘛!」敖俊依舊冷嘲熱諷,「還是你只有對她們例外?為什么?是怕她們討厭你這個大姊嗎?」
玉竹忿忿的怒視他,「你不要太過分了!」
「讓我猜對了?」他的厲眼一亮。
她氣紅了眼,「我不跟你說了!
才要轉(zhuǎn)頭走開,屋外就響起隔壁大嬸的叫喚聲。
「玉竹,你在家嗎?玉竹……」聲音越來越近。
「我在這兒,吳嬸找我有事?」她走到門口問。
吳嬸將帶來的雞蛋塞給她,和善的笑說:「也沒什么,這是我們家養(yǎng)的母雞生的,我拿兩粒來給你們……咦,玉竹,你家有客人?」
眼尖的婦人越過她的肩膀,一瞬也不瞬的打量堂而皇之坐在屋里的高大男人,那健碩的體格和方正性格的外貌是不容人忽視的。
「呃……嗯。」玉竹倏地滿臉通紅,不知該怎么形容!杆⑺恰
敖俊本想讓她自己去應(yīng)付,可是見她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讓他很想扁人:心付叨念著,這女人沒事就愛羅唆,真的遇上正事反而說不出話來。
「我是她的未婚夫。」看這人情她要怎么還? 「未婚夫?!」吳嬸瞪凸了眼。
玉竹下意識的要開口否認(rèn),后來想到不對,趕緊把實話咽了回去,免得穿幫。她囁嚅的解釋,「吳嬸,他、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前幾天才認(rèn)識的而已,因為決定的太倉卒了,一直沒機(jī)會跟你說!
「玉竹,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吳嬸將她拉到一旁問道。
她將經(jīng)過說了一遍,其實也不算說謊,其中有大部分確實是真的!肝液退褪沁@么認(rèn)識的,大概是因為緣分吧!家里的長輩也都不在,只有自己做主了!
吳嬸點頭接受她的說詞!溉绻媸沁@樣就好,可不要為了你那兩個妹妹的幸福,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這么草率的決定!
「不會的,吳嬸!剐闹械母惺苤挥杏裰褡约好靼住
「他叫什么名字?」
玉竹一怔,用眼神向敖俊求救!杆,他叫……」
「我叫敖俊!顾恼f。
仰高頭顱看著面前表情嚴(yán)酷的男人,吳嬸眼露警告的說:「小伙子,玉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你可得要好好珍惜,不然會后悔的!
敖俊嘲弄的斜瞅一下玉竹一副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的窘態(tài)。
「我既然娶了她自然會『好好』的待她。」就連英雄都得為五斗米折腰,看來還真是不假,為了填飽肚子,連這么惡心的話他都說得出口。
「很好!箙菋疬算滿意的點頭應(yīng)道。
快糗死的玉竹不露痕跡的將她送到門外,「吳嬸,等我們成親的時候,一定請你和吳叔來暍喜酒。」
「你等于是我看大的,這杯喜酒我當(dāng)然要暍了!箖扇擞至牧藥拙洳鸥孓o。
玉竹一關(guān)上門,便開口向他道謝。
「謝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既然答應(yīng)幫你,自然會幫到底。」敖俊自認(rèn)胸襟過人,不想跟女人斤斤計較!改悄愦蛩闶裁磿r候嫁給我?」
「大姊,你說他就是我們未來的大姊夫?」蘇玉環(huán)面露懼意,悄悄扯了扯玉竹的衣角,小聲的問。
站在另外一側(cè)的蘇玉琴,纖弱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大姊身后隱藏。「大姊,看他長得虎背熊腰,好兇、好嚇人喔!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你們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其實他人很好的!褂裰褚桓贝夼畠盒,淺笑盈盈的說:「他叫敖俊,你們可以叫他一聲敖大哥!
兩人吶吶的打聲招呼!赴酱蟾绾!
敖俊面無表情的橫她們一眼,就夠讓兩姊妹嚇得噤若寒蟬。
哼!這兩個女人簡直是欺善怕惡,吃定了自己大姊,真的遇上惡人,連個屁兒都不敢放,真是他媽的賤!
「大姊,既然你都決定嫁給敖大哥了,那總該選個好日子成親!固K玉琴緊抓著玉竹的袖子壯膽:心里著實納悶大姊的眼光,居然會挑上這型的男人當(dāng)丈夫,一看就知道是個光會用蠻力,卻腦袋空空的莽漢,注定將來要吃苦,唉!現(xiàn)在只能祈求他不是那種會打老婆的男人,否則光一拳就可以把大姊打飛了。
玉竹表情微窘,明知是做做樣子,但還是免不了有些害羞。
「這個月十六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我們已經(jīng)決定好就選那天成親了……」
蘇玉琴脫口而出,「嗄!還要等十天……」
「你是嫌太慢是不是?」敖俊撇唇冷笑,把她驚出一身冷汗來。
蘇玉環(huán)趕忙打圓場,「不、不是,我二姊的意思是說太快了,這么短的時間怕會來不及準(zhǔn)備所有的東西·」
「爹娘不在,一切從簡,只要邀請左右鄰居,給祖宗上個香就夠了,不用太多儀式,況且敖俊也不在乎那些繁文耨節(jié)。」玉竹用溫柔的眼神望著她們,「真要鋪張就該用在你們身上,大姊沒關(guān)系!
兩姊妹可不敢高興得太早,因為這個「大姊夫」一看就不好惹。
「真的可以嗎?」她們小聲的詢問。
玉竹鄭重的頷首,「當(dāng)然,敖俊也答應(yīng)了!
「哼!」敖俊由鼻孔噴出氣來。
她們這才安心!钢x謝大姊!
十天后--
縱然穿得不是大紅嫁裳,只是普通的紅衣紅裙,再蓋上紅頭巾,玉竹還是想把這次的回憶保留在腦海中當(dāng)作紀(jì)念,因為這可能是她今生唯一一次的出嫁,即便它只是一出戲,她還是希望能順利的完成。
擔(dān)任新郎的敖俊別扭的披上大紅彩球,在充當(dāng)媒婆的吳嬸引導(dǎo)下,兩人拜了天地和蘇家祖先,正式成了夫妻。
掩在紅頭巾下的玉竹無聲的垂下淚,雖然這場婚禮是假的,但相信爹娘在天之靈會諒解她的用心良苦,否則天底下哪有女人愿意拿自己的名節(jié)來當(dāng)兒戲。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簡單的儀式結(jié)束了,玉竹不禁吁了口氣,她真怕自己會撐不住。
坐在貼有紅色喜字的房間,新房內(nèi)的擺設(shè)仍然跟原來一樣,沒有新添的家具,只有桌上兩根紅色蠟燭。
因為只擺一桌喜酒,邀請幾個較熟的街坊鄰居,大家都不好意思耽擱一對新人的洞房花燭夜,道賀后便告辭了。。
敖俊總算得已喂飽肚子里的酒蟲,連干了幾壇酒才滿足的回房。
「客人都走了?」見他進(jìn)房,已經(jīng)卸了妝、換回平常衣物的玉竹問道。
他將身上的大紅彩球隨手一扔,「嗯!
玉竹誠心的曲膝行禮,「今天真是謝謝你,我會遵守約定,等玉琴和玉環(huán)出嫁,你便可以離開了!
「這還用你說!拱娇〈蛄藗酒嗝,讓她忍不住微微蹙起柳眉。「我要睡了。」
「你……」眼見巨大陰影向自己逼近,玉竹踉槍一下,跌坐在榻上,「你……你要干什么?」抓起一只枕頭擋在胸前。
他口氣粗蠻,「你這不是廢話,當(dāng)然是睡覺了。」
「你不能睡在床上!顾钢蚝玫劁伒姆较,「我已經(jīng)在墻角幫你鋪好床被了,你要睡就睡在那里!
敖俊瞪著他的臨時床鋪,不悅的攏高眉頭!改阋宜厣?」
這女人是向天借了膽,竟要他窩在墻角,他又不是狗。
「當(dāng)然,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我對你那身皮包骨也沒興趣,你的貞操安全得很。」他出言諷刺。
玉竹一臉窘怒,「既然這樣,你就離我遠(yuǎn)一點,要是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我就大叫!
「哈!那你就叫好了,最好越大聲越好,外面的人會以為我們夫妻正在恩愛,根本不會有人來!拱娇毫拥某靶λ,讓玉竹整張臉龐都快熟透了。
她羞憤不已的瞪眼,「你……你說話真下流!」
「你現(xiàn)在才知道,已經(jīng)太遲了。」他哈哈大笑。
所受的教養(yǎng)讓玉竹只能用眼神表達(dá)不滿,卻又奈何不了他,只好爬上床榻,忿忿的扯下帳幔,好隔絕敖俊無禮張狂的笑臉。
敖俊挑釁的叫陣,「怎么不罵了?這么快就投降啦?」
「我是有修養(yǎng)的女人,不跟你這種無賴一般見識!购门桓鷲耗卸,玉竹告訴自己別上他的當(dāng)。
他低嗤,悻悻然的往地誧上躺下,兩手枕在腦下,高高的蹺起二郎腿。
「就算是再有修養(yǎng)的女人,心里也會渴望被男人抱,如果你肯求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犧牲一次!
玉竹大聲的唾棄他!覆恍枰!
「女人向來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就像以前那些跟過我的女人,口口聲聲說只要跟我一夜春宵就心滿意足,結(jié)果還不是想盡辦法纏住我,哼!你們女人就不能對自己坦誠一點嗎?」
「不要把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相提并論!」她氣得咬住被褥,快要抓狂了。
「尤其是那些外表端莊高貴、眼高于頂?shù)那Ы鹦〗,私底下可是一個比一個淫蕩,那種女人我可是見多了,比方說……」敖俊自顧自的往下說。
「我對你的風(fēng)流史不感興趣。」玉竹音量不自覺的提高幾度的吼道。
敖俊又打了個酒嗝,翻身側(cè)躺,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斜睨帳幔后翻來覆去的人影,用氣死人的口吻撩撥她的怒火!刚娴牟幌肼?我保證絕對香艷、火辣,說不定你聽了之后就有興趣了。」
「不用了,我現(xiàn)在只想睡覺!顾龤夂艉舻谋侈D(zhuǎn)過身,不讓自己受到影響。
他低哼,「你這個女人真是呆板乏味,難怪會嫁不出去。」
玉竹霍地翻身起來,用力掀開帳幔,把一只枕頭丟了過去,正好打中敖俊的瞼,「活該!」總算稍微替自己出了氣。
「你竟然拿東西扔我?!」敖俊氣急敗壞的大吼。
她嘴角上揚(yáng),「扔你又怎樣?這是你自作自受。」
敖俊瞇起怒目的站直身軀,全身火氣沸騰,鏗然有力的晃動食指。「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對我,你是第一個。」
似乎已經(jīng)敏感的察覺到危機(jī)四伏,玉竹驚慌的往床角縮去,「你……你不要過來!我向你道歉……我是說真的……」
「敢這樣對我,就要有勇氣承擔(dān)后果!顾膏!」的扯開帳幔,龐大的身軀在黑暗中撲了上去,傳來玉竹的驚喘。
「放開我……你是喝醉了,還是昏頭了?敖俊,你再不住手,我真的要叫了,不要……不……唔……」喋喋不休的低嚷被封住,只能發(fā)出咿咿唔唔的聲音。
男人吐出飽含原始欲望的粗吼,「該死!我一定是瘋了……」
「不……住手……」
「閉嘴!」
「唔唔……」
她從來沒有這么疲累過,就連四肢百骸都不屬于自己似的,可是卻有種愉悅和滿足感充盈全身,讓她睡得更沉更香,彷佛可以就此睡到地老天荒。
已經(jīng)好多年不曾睡得這么舒服過了,真不想醒來,玉竹任由思緒沉淀,什么煩心的事都拋諸腦后,只是下沉……再下沉……
就像躺在一堆柔軟的棉絮之中……
是打雷嗎? 好吵喔!還在耳畔徘徊不去,擾得她無法好好的睡覺。
玉竹嚶嚀一聲,微蹙眉心的掀開眼瞼,下意識的偏過螓首,想看清楚「噪音」是打哪里來的,當(dāng)她呆呆的瞅著身邊居然睡了個男人,「噪音」便是出自他口中的鼾聲,整個人不禁都怔住了,好幾個疑問同時在腦中閃了過去。
為什么她的床上躺了個男人? 而這男人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還有他、他、他居然沒穿衣服……
一秒、兩秒……不到三秒……
她倏地彈坐起身,繼而瞥見被褥下的自己同樣一絲不掛,不由得發(fā)出拔尖的凄厲尖叫,「啊……啊……」
「搞什么鬼?!」敖俊被可怕的叫聲給嚇醒,耳膜差點被刺破了。
叫聲乍止,玉竹先是手忙腳亂的將被褥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張比紙還白的臉蛋,然后用控訴的眼光指責(zé)他。
「你……怎么可以……」她終于想起發(fā)生什么事了,霎時方寸大亂。
敖俊用手抓著滿頭亂發(fā),呵欠連連,「我又怎么了?」
「我們明明說好做對假夫妻,你、你怎么可以毀了我的清白?」玉竹聲淚俱下的指控他的暴行!改阍趺纯梢赃@么對我?這下我該怎么辦……」
「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毀了你什么……」他不經(jīng)意的低頭瞄了下自身的「處境」,這才扶著宛如有好幾根鐵槌在敲打的頭顱低咒。「該死!」
昨晚的事他不是沒有一點印象,可是在酒精的催發(fā)下,就是控制不了身體,如同往常般縱容了自己的欲望,只是這次的對象不是平常那些狎玩的妓女,而是他最不想沾惹的良家婦女。
玉竹把下唇都咬白了,聲音因氣憤而發(fā)顫!改愕拇_是該死,馬上穿好你的衣服滾出去!」她現(xiàn)在不想見到他,不然真會失控的殺了他。
這次敖俊自知理虧,嘴巴一抿,吞下奚落的話語,下床撿起扔了一地的衣物穿好,便逕自開門出去,他確實也需要讓腦袋冷靜下來。
「嗚……」破碎的哭聲自她口中逸出。
她怎么會讓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玉竹曲起被褥下的雙膝,將額頭抵在上頭,身子蜷縮成球狀,一動也不動,只有淚水不聽使喚的淌下。
為什么?她只能無語問蒼天,老天爺為什么要讓她遇上這種事,她一定要做到完全的犧牲才可以嗎?現(xiàn)在連她僅有的貞節(jié)也失去了,往后她該怎么活下去?而那個奪去她清白的男人竟什么也沒有表示,也許方才踏出房門后就從此離開了。
呵呵……玉竹慘笑幾聲,心底像破了個大洞,空蕩蕩的。她又能期待什么?期待他還有良心,真的愿意承認(rèn)她是他的妻嗎? 眼淚頓時流得更兇、更急,從自憐到自我嫌惡。
這全是她咎由自取、引狼入室。
怨得了誰?又怪得了誰? 縱使今天是她「新婚」的第一天,玉竹還是照往常的習(xí)慣,到廚房為全家準(zhǔn)備早飯,刻意讓自己忙碌,不讓任何思緒摻在其中。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將飯菜端上桌后,便呆坐在椅子上發(fā)愣。
蘇玉環(huán)見到早飯準(zhǔn)備好了,頓時笑彎了嫵媚的雙眼,「原來大姊已經(jīng)起來了,我還以為今天早上沒飯可吃,剛剛還在煩惱呢!」
跟往常一樣,沒有發(fā)覺玉竹的異樣,蘇玉環(huán)開始享用早飯,可是才吃了第一口菜就吐了出來。「嗯……好難吃,大姊,你是怎么煮的?」
玉竹眨了下眼皮,一時還反應(yīng)不過來!高溃阏f什么?」
「大姊,你都煮那么多年的菜了,怎么還會把糖和鹽搞錯?」她「啪!」的將筷子一擱,吐了吐舌頭,「這樣教人家怎么吃嘛!」
「可能是我不小心弄錯了……」玉竹低著頭抱歉的低喃。
蘇玉環(huán)嫌棄的撇著嫣紅的唇角,「怎么可以弄錯呢?這樣人家早上要吃什么?」
「玉環(huán),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此刻蘇玉琴娉婷的身形正巧由外而入,空氣中霎時流動著似有若無的香氣,嬌聲嬌氣的問:「大姊,你們在吵什么?」
「二姊,我們早上沒得吃了!固K玉環(huán)垮下白潤的臉龐數(shù)落著,「大姊把菜都煮壞了,只好拿去扔了,倒是要便宜了那些養(yǎng)豬的,真不曉得大姊一早在想什么,想到連這種小事都會搞砸!
蘇玉琴捂唇嬌笑,「大姊才新婚燕爾,想的當(dāng)然是我們大姊夫了,煮壞了就壞了,叫大姊再煮新的不就好了!
兩人都沒留意到玉竹臉色沉凝,擺在桌上的小手不知不覺的握成拳狀,聽著兩個妹妹你三目、我一語,多年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大姊,你再去煮兩道菜出來,人家肚子好餓……」
玉竹喉頭一緊,卻還是顧慮姊妹之情,沒有惡言相向!改銈冊龠^不久就要嫁人了,也該學(xué)習(xí)怎么做菜才行!
「干什么那么辛苦?反正方家有下人照料三餐,哪里還輪得到我這個少奶奶親自下廚。」蘇玉環(huán)失笑的說。
蘇玉琴輕晃著青蔥般的十指,嫣然一笑,「小妹說得對,詹家有個老廚娘,秀郎他爹娘習(xí)慣吃她煮的菜,根本不需要我來動手,況且學(xué)做菜萬一切到自己,或者把手弄粗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聽得心都酸了、冷了。
「大姊,你還坐在那里發(fā)什么呆?快去……」蘇玉環(huán)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玉竹泛紅的冷眸給凍結(jié)了,原本凌人的氣勢登時消弱不少!溉、人家說錯什么了嗎?大姊干嘛這樣看我?」
「你們到底當(dāng)我是誰?」玉竹悲憤的表情摻雜著無數(shù)的苦澀和凄涼,長久積壓下來的不滿宛如崩塌的城墻般徹底倒下!甘遣槐刂ьI(lǐng)薪餉的下人?還是可以供你們?nèi)我馐箚镜闹箫埰?在你們心目中有把我當(dāng)作大姊嗎?」
「大姊,你不煮就算了,干嘛把自己說得這么可憐?」蘇玉琴被她難得的火氣嚇了一跳,刻意討好的笑說:「你當(dāng)然是我們敬愛的大姊了,小妹,你說對不對?」
蘇玉環(huán)馬上會意過來,「當(dāng)然了,你永遠(yuǎn)是我們唯一的大姊!
「真是這樣嗎?」她眼神空洞的苦笑!改銈凁I的話自己下廚去煮,我有點累了,想回房休息!
「可是,我又沒下過廚,大姊……」
「大姊……」兩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她們的大姊今早是吃錯什么藥了。
在外面兜了一圈,敖俊還是想不出個結(jié)論來,強(qiáng)占了她的身子是自己不對,他也不會推卸責(zé)任,可是真要承認(rèn)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只怕自己不是個好丈夫,恐怕她將來也會后悔跟了他。
敖俊兩手負(fù)在腰后踱進(jìn)蘇家大門,將剛才屋里的對話聽得明明白白。他就不信這女人會懦弱到一輩子被兩個妹妹騎在頭上撒野,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這不是崩潰了嗎? 其實她不是個沒有脾氣的女人,他可是領(lǐng)教過了,只是多年來拚命壓抑自己真正的性情,就等待適當(dāng)?shù)挠|媒來引燃。
敖俊眼露諷刺,高高在上的睥睨兩位「小姨子」,「怎么?沒有你大姊,你們就什么都不會了是不是?」
「大姊夫,你、你都聽見了?」想到方才的事全被看見了,蘇玉琴嬌容刷白,只能倚在小妹身上,虛弱的解釋。「這也不能全怪我們,是大姊過去心疼我們,所以什么事都搶著做,其實我和小妹真的很感激她!
「感激?我看你們根本不把她當(dāng)親人看待,她在這個家比一個下人還不如。」他一臉兇惡的瞪著瑟縮驚懼的兩姊妹,「過去的事我沒見到也就算了,要是你們再敢乘機(jī)欺負(fù)她,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可不是不打女人的正人君子,想試的人盡管開口,我很樂意奉陪。」說著,他扳著手指,故意弄出聲響。
蘇玉環(huán)嚇得兩排牙齒直打顫,「大姊夫,我們下次不敢了……」
他懷疑的斜睨。
「我、我們可以對天發(fā)誓!顾s緊又說。
蘇玉琴也怕得要死,只能用點頭表示。
「記住你們自己說的話,否則我會讓你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拱娇—b獰的冷笑,那可比任何恐嚇來得有效多了,登時把她們嚇哭。「哼!」
這就叫惡人沒膽!他在心里呸道。
不過,他干嘛幫那個女人?莫非是因為心中有愧? 呋!敖俊直覺否認(rèn)。他碰過的女人何其多,沒有一個不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甩都甩不掉,只要她開口要求他負(fù)責(zé),他也會勉為其難的接受,畢竟有個女人在身邊也很方便,不僅可以照料他的欲望,而且她煮的飯菜還算可口,反正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他向來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她居然很不給面子的趕他下床,無視他整晚辛苦的取悅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抑是……他沒有滿足她? 敖俊抓了抓腦袋,依他豐富的經(jīng)驗,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真不曉得那女人在發(fā)什么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