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飄揚慕凡心 第二章 作者:樓心月 |
“該死!”殷落云很不淑女的咬牙低咒。 “懊惱無濟于事,面對現實吧!”行云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惹得落云更是一肚子悶火無處發泄。 “你給我閉嘴,哪邊涼快哪邊閃!”落云給了幸災樂禍的行云一記大白眼,然后苦惱的蹙起娥眉。 行云不以為意!澳氵不認命,還想做垂死的掙扎嗎?” 落云的回答是:“滾——蛋!” 真的很火! 成天困在房里哪兒也去不了就已經夠悲慘了,她這個“手足情深”的妹妹居然又一臉關懷——雖然口吻有看好戲的嫌疑——的跑來向她通風報信,說段年堯要她正式見見裴家父子。 費盡了苦心,結果卻功虧一簣,逃不過原定的命運,她怎會甘心?怎能不嘔? 也許她該檢討,是她裝病的技巧不夠精湛,讓爹看出破綻了嗎?這也不能怪她呀!明明健健康康的,卻要她無病呻吟,欺騙雙親已經很痛苦了ㄝ!臉色紅潤,無法達到蒼白憔悴的效果也不是她的錯! “我是可以滾蛋,可是,”行云說了句不怎么受歡迎的話:“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娘已經親自來請你了,而且人就在不遠處! “什么?”落云跳了起來,“怎么辦?怎么辦?”她亂了方寸,在室內焦急的來回踱步。 行云忍著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她出了落云的閨房,往羅耐梅的方向走去。 聽著漸漸行近的步伐聲,落云愈發慌亂,在這種情況下,反正橫豎都逃不過,先開溜再說,能躲避多久是多久! 匆匆開門,她立刻又反射性地合上門。母親已迎面而來,這會兒出去豈不和她撞個正著。 情急下,她瞥見一旁的窗子,無暇多想,立刻搬過一旁的椅子,撩起裙擺,小心翼翼的就著椅子翻出窗口。 噢,老天:她這輩子從沒有這么狼狽過。 天殺的裴慕凡,我與你勢不兩立! 她暗暗咒罵著,步履仍片刻也不停留的“逃”出危險地帶,直到她以為走得夠遠了,才停下腳步,輕輕吁了口氣。 再往前走便是清風苑了,行云告訴她,此刻段年堯正在清風苑和那位令她恨得“咬牙切齒”的“貴客”相談甚歡,她可不想冒被逮到的危險。 偏偏天不從人愿,眼力極好的她,眼尖的發現撲了個空的母親正往這兒走來。 天!倒霉透頂了,她終于明白“四面楚歌”是什么滋味了。 裴慕凡見一容貌脫俗的女子苦惱的呆立著,明顯的不知所措,于是他自然地上前詢問:“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落云仰首直視他,毫不考慮的回答:“讓我消失在看得見的地方,不論用什么方法!” 裴慕凡看了看羅耐梅的方向,又望了望身后的段年堯,隨即了解她的意思,沒有多問,立時出人意表的環抱住她,在她的驚呼聲出口前,縱身一躍,下一刻,他們已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上。 這方法很別出心裁。落云想,這大概算是山窮水盡后的柳暗花明吧! “老爺,落云不在房中! 由枝葉的隙縫,落云可以清楚的看見母親正在她身下討論著她的失蹤。 “怎么會呢?她不是身子不適嗎?能去哪兒?” 看父親的神色,好象瞬時了解了什么似的。 慘了,慘了,這下她真的玩完了! “二姊向來就靜不下來,連生了病也不安分,真是比我還不乖!”言下之意,她已經很不乖了,還有人比她更不乖,這種盼云式的說法,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何人之口。 “她身子都還沒完全好……要找找她嗎?”羅耐梅擔憂地四下張望著,卻令樹上的落云捏了把冷汗,不自覺地緊靠向裴慕凡,借著有限的枝葉以遮蔽兩人的身軀。 “可能是生病好些天,出來透透氣,別急著找她,明兒個再說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時,不是嗎?”還是裴苡謙的想法比較單純,不留深思。 “也好!倍文陥蛲獾。因為上一刻說要出來游賞各處景致的裴慕凡也不見了,就算找到落云也沒有用!拔覀円埠眯┠瓴辉煤幂^量棋藝了,苡謙兄,不如咱們就下兩盤棋,比個高下,你意下如何?” “你這么一說,我也跟著技癢起來了,這回,我倒想好好領教、領教你的本事! “就這么說走了,走吧!” 一行人再度移師清風苑,唯行云走前,在樹下停頓了會兒,有意無意的往上瞥了眼,然后帶著一縷耐人尋味的笑容隨著父母離開。 “呼!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甭湓朴趿丝跉,大概是嚇呆了,有些語無倫次。 “被逮到——很慘嗎?”裴慕凡問道,瞧她一臉如蒙大赦的模樣。 “啊!”落云驚呼,她都忘了身邊還有個人,這突然加入的聲音足足嚇了她好大一跳,整個人幾乎往前栽下去,幸而裴慕凡及時伸出手,將她拉回懷中。 “呼!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彼种貜屯瑯右痪湓。 “你只會說這一句嗎?”裴慕凡好笑地問。 “我還會說死里逃生的感覺真好。” “那么,你回魂了嗎?”他總覺得她說話有些恍恍惚惚、顛三倒四,和殷盼云的說話方式有時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差不多了。” “那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躲避下頭那群人嗎?”他想了想,大膽猜測:“你是殷家二千金,落云姑娘?” 落云雙眼亮了起來,“你很聰明咄ㄝ!” “過獎! 其實,這和聰明沒多大的關系,縱觀整個殷府,如此絕色女子能有幾人?尤其她裝扮不俗。再者,段年堯等人方才討論的是殷落云,要找的也是殷落云,她若不是殷落云,躲得這么勤干嘛! 他想起方才那行人其中一段對話!澳氵@樣子實在不像生病的人。” “裝的啦!”她坦率地回道。對于眼前的男人,她竟一點地不排斥,還能很自在的與他傾心相談,不留想到要刻意隱瞞什么或防備什么,他和那些故作風雅的富紳名流不同,輕易地贏得了她的好感。 他不解地揚起英挺的眉,問道:“裝?為什么?” “還不都是那個討厭鬼裴慕凡害的!”落云忿忿然道。 這回答令他一愣!芭崮椒苍_罪于你嗎?” 他有些戰戰兢兢,有那么一刻,他幾乎敢斷定,如果落云此時知道他便是裴慕凡,定會毫不考慮的將他推下樹去! “要不是他,我今天不會落到見不得人的地步!”她沒好氣地回道。 “哦?說來聽聽!彼挥浀米约鹤鲞^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逼得人家小姑娘走投無路。亢螞r他們今天是首度見面。 落云不疑有他,毫無心機地侃侃而談:“這個裴慕凡,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曾一度害得我大姊為了躲他而離家數月ㄝ!還差點間接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她沒頭沒尾的說話方式,換來裴慕凡簡單的兩個字:“不解。” “哎呀,你好笨哦!”落云戳了他胸膛一下,這才注意到他們緊緊相依,姿態過于親密,難得地紅透了嫣頰!澳恪阋欢ㄒ眠@種方式和我談話嗎?”她羞澀地道。 “噢!”他如夢初醒,環在她腰際的手緊了緊,抱著她俐落地自樹端躍下。 “然后,可以放開我了!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裴慕凡從沒這么聽話過。在他松手的瞬間,心底涌起濃烈的不舍,望著空虛的胸前,竟懷念起懷中曾有的真實感與那淡淡的馨香。 落云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視線,燒紅的嫣頰,使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假戲成真,真的生病了? 討厭!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了,這么別別扭扭的,原來那個落落大方、率直灑脫的段落云到哪里去了?該不是在房里悶了多日,把腦袋給悶壞了吧? “天殺的裴慕凡!”她又找到一個冠冕堂皇、可以理直氣壯地咒罵裴慕凡的理由了。 裴慕凡冷汗直冒,寒毛一根根機警的豎起!斑溃憧刹豢梢哉f明白一點?裴慕凡的‘姿色’、你大姊以及一對有情人……三者之間有關聯嗎?” “當然有!你都不知道,當初我爹執意將大姊許配給裴慕凡,害得我大姊離家出走,后來認識我姊夫,又因為裴慕凡這個大麻煩卡在中間阻撓,害得大姊吃了好多苦頭,這筆帳當然也要算在他頭上!甭湓普媸怯胗桓市。 裴慕凡苦笑。他壓根兒就不曉得這件事,怎能把過錯推到他身上呢? 他忍不住出言道:“這是欲加之罪。” “不管,我就是唾棄他到底了!舊仇加新恨,勢不兩立。”她近乎頑固地堅持著。 “新恨?”他又問。 “對呀!要不是為了躲他,我何必裝病,又何必躲爹娘躲到樹上去,更不會留下有門不走、跳窗開溜的可恥記錄!” 跳窗?一個千金小姐?裴慕凡想象著這一幕景象,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在幸災樂禍!”她不悅地指責,氣鼓鼓地瞪著他,模樣嬌俏動人。 “不是!彼掌鹦θ荩p拍她粉嫩的臉蛋,憐愛之情沒來由地漲滿心胸!澳愫芸蓯,和我見過的大家閨秀不同!比绱饲嘻愳`動的陽光天使,他先前怎么會認為她是病西施呢?真是錯得離譜。 又來了!在他如此專注的凝視下,落云再度感到心口不規律的跳動。 別開眼,她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真夠胡涂了,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她家中,還和她聊了好一會的話,她居然到現在才想到要問他的名字。 “我——”他遲疑了。 在她這么痛恨自己的情況下,要讓她知道自己真實的身分……他悲慘地輕嘆,不敢再想象下去。 “怎么了嗎?”她直覺地猜測:“是不是你的名字很不雅、很難聽?沒關系,我不會笑你的,說嘛!” 他莞爾,為她的想象力感到好笑!安皇!彼桥滤槻徽J人。 “那……”落云還想細問,他已扯開話題。 “還是談談你自己吧!這么千辛萬苦的躲避裴慕凡總不是辦法,我猜令尊八成已看穿你的心思,知道你在使計拖延,要不了多久,你總要和裴慕凡見上一面! “我知道,這種情形我早預料到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只好故計重施!贝箧⒍继拥眠^,她就不信自己的運氣當真如此可悲復可嘆,難逃此劫。 故計重施?裴慕凡思忖著,瞬間有所穎悟,叫道:“你想逃家?” “噓,小聲一點啦!”落云瞪他一眼,“你少大驚小怪了,不過是出門去游山玩水,度過這段危險期后再回來! “那你現在告訴我,不怕我告狀?” “喂,我這么信任你,還對你推心置腹,你不能這么沒良心,出賣我哦!”她瞪著他,認真地警告道。 是喲!因為她對他推心置腹,所以,他就傻傻地任她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卻只能啞巴吃黃連,一聲也不敢吭。他凝望著陽光下落云那無邪純真的笑靨,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想法瞬間浮現腦! 是啊,有何不可呢?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一抹從未有過、溫柔至極的笑容正出現在他的嘴角—— ★ ★ ★ 夜,悄悄來臨。 今晚,本來她爹要她到前廳用餐,正式見過裴家父子,不過,她堅持自己身子尚虛,想在房中用餐,且聽行云說,裴慕凡也勸爹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其它的事可以明天再說,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所以落云才得以逃過一劫。 總之,不管怎么說,今天她是逃過了,不過以后呢?她已經拖不下去了,再不想個法子應對,明天她就不得不見見裴慕凡,然后……想也知道,豈能任爹爹如此隨意便將她許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 向來柔順的大姊都有這個勇氣獨排萬難,追尋自己想要的一切,更何況是從不知妥協、認命為何物的自己! 對!她該起而效尤,大姊是她的榜樣、大姊是她的偶像、大姊是她的…… 總之,她崇拜大姊! 說做就做!她迅速整理簡單的行裝,帶足了銀兩,躡手躡足的出了落云居,動作靈巧地往幽暗的后門行進。 從前,大姊還有她和行云、盼云一起共商大計,聰穎的行云還幫忙騙來后門的鑰匙,可是她這一次的決定,卻連行云也不知情,當然也沒辦法“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看了看比她個子還高的墻,她莫可奈何地輕嘆了口氣。 她比織云還命苦,堂堂殷家二小姐,如今居然淪落到“爬墻”的地步,想來還真是感傷。 算了,少長吁短嘆,此刻自力救濟要緊。 她一咬牙,認命的撩起裙擺,開始努力的往上攀爬,幸好她平時就好動活潑,否則要換成纖云,鐵定吃不消。 好不容易一腳勾上墻頭,再很不淑女的將另一只也跨過墻頭,她才重重吁了口氣,一雙纖纖小手來回猛搧風,嘴里還喃喃叨念:“真見鬼的倒霉透頂!也不曉得欠了裴慕凡什么死人債,要為他這樣離鄉背井!” 暗處的裴慕凡將一切盡收眼底,不禁看得瞠目結舌。 我的老天!那真的是飽讀詩書,端莊守禮的閨閣千金嗎?他除了感到不可思議外,還有一股啼笑皆非的沖動。 “我能請問你在干什么嗎?” 驀然響起的聲音嚇了落云好大一跳,要不是坐得太穩,她鐵定會整個人跌下去。 看清倚在墻邊的身影后,她嗔怨道:“無聲無息的冒出來,想嚇死我。 他輕笑道:“我站在這兒好一會了! 誰知,這個答案讓落云更感不滿!澳愫軔毫莹!看我這么辛苦,居然袖手旁觀,放我一個人在這里孤軍奮戰,你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呀!” 是嗎?他倒覺得她挺自得其樂的嘛! 雙手環胸,他悠閑的靠著墻,談笑自若道:“看你一個人也混得挺愉快的,不好壞了你的雅興! 這像是人話嗎?落云氣呼呼地。 算了,她心胸寬大,不和他計較!澳闶莵斫o我送行的?” 他回以一笑,不答。 “你如何肯定我今晚一定會離開?”她又問。 “我自認不是白癡!边@話有些調侃意味,好似問這問題的人是白癡。 落云白了他一眼,卻無法對他動怒,反而低低一笑,“也對,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要開溜! 他聳聳肩,“你打算就這樣和我談話到天亮嗎?” “呃——”她難得露出靦腆之色,“我不太敢跳下去! 這膽大包天的女人也有害怕的時候?裴慕凡有些戲謔地瞅著她。 “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嘛!我是真的……有點……呢,怕怕的。”她小小聲的說。 他微微一笑,輕易的翻身而上,朝她展開雙臂,她本能的倚向他,任他摟著自己的腰躍下墻頭。 大概是被他抱上癮了,她一點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點沉醉——雖說除了段年堯,她不曾與人如此親近過。 “謝……謝謝你!彼Z帶嬌羞地輕聲道。 “不用客氣!彼,“想好要去哪里了嗎?” “有點想念大姊,我想先去臥龍堡看看我大姊! “你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一個女人只身而行,途中遇上麻煩怎么辦?誰能照料你?尤其你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都沒有,又長得脫俗嬌麗,更是危險! 落云輕咬下唇,無言以對。 這些她完全沒想過,剛開始,只是想離裴慕凡愈遠愈好,可是如今……她左右兩難,遲疑了。 “所以,我決定與你同行!彼患膊恍斓亟涌。 “?”落云瞪大眼,傻愣愣地望著他。 “不要懷疑,我決定陪你前往臥龍堡!彼p捏落云粉嫩的臉蛋,那雙閃著疑惑的大眼睛格外惹他憐愛。 “可是……” “你有更好的主意?”他面不改色,淡然問道。 “沒有,不過……” “你信不過我?”他又問。 她毫不考慮地否認:“不是,但……” “那還有什么問題?” 話全讓他說完了,還要她說什么? 她有些泄氣地垂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連名字都吝于讓我知道……” 他聽見了。語帶試探地,他問:“如果我說,我姓裴呢?” 她吃驚地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死瞪著他。 看吧,他就知道!他還要命的話,最好別太老實。 裴慕凡苦笑!芭嵝尬,很正常的名字,托你的福,不難聽,也沒有不堪入耳! 這不算騙她,因為修文是他的字。 自小,他便習得一身好武藝,好打不平,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少時期,只要路見不平,怎么樣也無法坐視,讓裴苡謙頭疼了好一段日子。 弱冠之后,裴苡謙告誡他,要他潛心養性,偃武修文,此后,他使極少舞刀弄劍,反而靜下心性,潛心修文,也造就了今日豐采逼人,沉穩內斂,溫文儒雅的裴慕凡。 落云神色緩了緩,“先前你怎么不說?” “因為我姓裴呀!而你又這么唾棄裴慕凡,我實在很怕被你遷怒,慘遭池魚之殃,”接著,他要笑不笑地問:“你不會吧?” “你姓裴,那你和裴家有什么關系?” “我,呃——”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詞匯,“我是裴苡謙的……貼身護衛,自小就在裴家長大,所以……”真是快掰不下去了。 “這樣!”落云點點頭,她向來沒什么心機,自然不會去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不過,你如果和我一同離開,裴伯父發現你失蹤……不會怎樣嗎?” “你在擔心我?你怕他怪罪于我?”他笑了,凝望她的黑眸熠亮如星。 “你難道就不擔心?”她偏著頭反問。 裴慕凡輕點一下她小巧的鼻尖,“不會的,我們情同父子,他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怪我,放心吧!” “噢,”她漸漸露出笑容,“那我們還等什么?” “走吧!”他朝落云伸出手,她也毫不遲疑的將小手放進他掌中。 “你說,明天他們發現我們同時失蹤,會造成怎樣的震撼?” “你覺得很好玩?”他對落云口吻中的興奮有些不滿。 “不是很好玩,”她頑皮地補充,“是非常好玩!” “殷落云!”他有些無奈,不過轉念一想——也對,搞不好有人會猜測他們私下定情,相偕私奔,的確是“非常好玩”! 想象那人仰馬翻的情景,他大笑出聲,伴著落云銀鈴的輕笑,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