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兩天過去了,今天就是箭術比賽的日子,看看天色,比賽也該結束了,然融兒并沒有去。
她強迫著自己恨他、討厭他,氣他竟敢拿優優來威脅她!明知道,他絕不會對優優做出什么不合理之事,純粹只是拿它來阻止自己離去的恐嚇話,但她還是留下了,以一種自欺欺人的理由留下了。
不知比賽的結果如何?他拔得頭籌了嗎?
想著想著,竟發覺有股落寞早已不知不覺的涌上心頭,鼻頭一酸,她又哭了出來,而且是哭的既慘烈又激動,或許方圓五里之內都無法避免被她的哭聲所波及吧!
“融兒,你怎么老是將自己關在房里,該多出去走走。瞧你,眼睛都哭腫了!”優優一回房,所看見的就是這種震驚的畫面。她立即掏出了手絹,幫她擦拭淚痕。
好個精雕細琢的臉蛋,只可惜這兩天卻顯得黯然。
“我不要,讓我一個人靜靜。”融兒捂住臉,哭得更激烈。
“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辰云?”
優優一語說進了融兒的心靈深處,使她痛苦地嘆息了一聲。
“可是他不愛我。∷皇莻花心大蘿卜,喜歡綠心又愛纏著我,我沒辦法忍受他這種態度!彼橐。
“你不要這么想,說不定辰云是愛你的。”優優心里明白辰云對她的心,因為他從未對別的女人表現出好感,唯獨她。
“是嗎?可是你不也想成全他和綠心!彼龕砣坏奶痤^,無精打采的望了優優一眼。
“不是的,我——”她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初她的目的只是想刺激她,讓她能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萬萬想不到竟然適得其反,融兒變得更退縮了。
“不要再解釋什么了,也沒什么好說的。優優,我想離開,你說好不好?”神情落寞的融兒,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不好——”優優怎么可能讓融兒走呢!倘若要她與那個綠心相處的話,她寧愿陪著寒云出外做生意。
“但我已經決定要走了!
“我不準!”
辰云正巧走到門外,卻不意地聽見這段敘述,當下怒不可遏的扯起嗓門對她吼,眼底更是閃過一絲絲復雜難言的悸動。
“辰云,你來得正好。快,你勸勸融兒嘛!有話可要說喲!瞧你們兩個悶葫蘆……唉,真是的!”優優搖搖頭,把這空間留給他倆。
待優優離去后,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約莫過了三分鐘,辰云才閃著深沉如晦的眸子開口道:“我說過不會讓你走的,你得放棄這個主意!
融兒低著頭,扭絞著纖纖玉指,她不敢抬眼看他,怕自己真會身不由己的照著他的意思做。“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想找理由拒絕我?”他的臉色變得更是陰郁黯然。
“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這又是何苦呢?放棄我吧!相信綠心足以代替我的!币钌,就必須忍受深刻的切膚之痛,融兒相信自己忍得住。
“別再跟我提綠心,記住了沒?別再提她,她除了是我的表妹——這個我無法改變的事實之外,她什么都不是!”
他厲聲叱斥,受不了她動不動就提到綠心。
“為何不能改變,只要你娶了她,她不就變成你心愛的妻子了嗎?”說到這兒,融兒已覺肝腸寸斷。
“我不會娶一個我從小即當作妹妹的人,更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你死了這條心吧!好,如果你真受不了我,急欲逃離這兒的話,你就走吧!到時候沒了妻子,就讓我慘遭橫禍、死無全尸——”
“不要——”她飛奔至他身前,用手捂住他出言不遜的唇。
他倏然扣住她的皓腕,瞳仁閃著喜悅與釋然,犀利灼烈的瞅著她,語帶詼諧道:“你還是舍不得我?”
“我……”融兒欲抽回手,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被他一個使勁給拉進他寬廣溫暖的懷中。融兒閉上眼,她真的好想念這種味道。
霍地,理智灌進腦海,她怎能又流連不舍了,不可以的!
“你只不過是個放浪形骸的浪子,說話能信嗎?”
“只要你愿留下,時間會告訴你答案!币还蓽嘏娜崆橛伤壑新娱_來,融兒幾乎又要陷下去了。
“怎么可以!那綠心——”
“你又提她!”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好吧!我可以向你承認,綠心從小就對我有意思,但我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她昨天所說的全不是真的!
融兒微微抬起螓首,已臣服在他的真誠之中,但她依舊無語,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今早我在射箭場等了你好久,一直以為你會來,但是我失望了!
“你等我!只有你一人?”融兒的唇角因激動而顫抖著。
他極其無奈的一笑,不慍不火的說:“當然。要不你以為還有誰會在那兒?綠心嗎?我說過她是騙你的。”
融兒喜極而泣的囁嚅道:“那你為什么當時不解釋,害人家……”
辰云心疼至極的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我的融兒呀!當時說什么你聽得進去嗎?不過,我還是得向你說聲抱歉,別氣了,更不許哭,好不好?”
“那你的比賽?”她微抬首,與他的目光相扣。
他意氣風發的從腰間取下一支金鑄的箭矢,遞在她眼前,“你瞧,這是什么?”
融兒臉上乍現喜悅,喜上眉梢的說:“是金箭耶!好漂亮呀!這么說你奪魁羅?”
“那當然,這要看是誰的相公呀!”他的神采更飛揚了。
“好可惜我不在場。”她滿懷歉疚,驀然,她深情款款的對他說:“為了補償你,我送你一樣禮物。”
“哦!那我可要受寵若驚了,是什么?”似乎有預感她要給的是什么,辰云心底陡然涌現狂肆的波濤。
“你先將眼睛閉上!比趦阂蠹t了臉龐,低首羞赧的說。
“沒問題!彼挷徽f,非常聽話的將眼睛閉上,但躲在眼瞼后的眸子卻泛著戲謔的光芒。
見他眼睛已閉上,融兒有些心跳加速,又有點兒害羞地將自己的唇送上。但,就在不及盈寸的地方,她霍然放慢了速度,停頓了下來,在前進與退后之間猶豫了起來。
辰云由余光瞄向她,看她一副踟躕不前的模樣,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
不管了!
剎那間,他反客為主,攫奪下她的紅菱小口,恣意地汲取著他所渴求的一切芳郁香甜,并趁她不經意時竄進她的領域內,輕輕采擷著那粉紅色的小舌,與它糾纏繚繞,成癡成纏……
融兒望情的低呼出聲,頓覺全身虛脫、疲軟乏力,已完完全全融化在這股熱情熾烈的火海中,無以自拔。
輕輕地,他挪出一段距離,撫上她艷如紅云的雙頰,柔聲道:“今晚陪我去參加箭術比賽會場所舉辦的盛宴?”
“我可以嗎?”
“傻瓜,除了你,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了。怎么樣?不準你說不!彼悬c霸道的說。
“你都已經這么說了,還問我!”她斜睨了他一眼,嬌嗔道。
“這么說,你是答應了,太好了,我的娘子!陛p輕地,他灼熱的唇又覆上她的,四片唇就此膠著,情意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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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來今早的箭術比賽并非普通的箭靶射擊,其中還得加上山林的狩獵分數。這是融兒到了現場后所發現的一項意外。
辰云的成績還真是可觀,不過相較于其他的人,他的獵物就顯然有些好笑了,滿地的山雞、山豬,凈是些能吃且常吃的動物,讓人誤以為來到了屠宰場。再瞧瞧別人的,不禁令融兒一陣作嘔,其中不乏可愛的白兔、漂亮的大鷹、溫馴的小羊、及一些珍貴山禽,怎么那些人能對這些可愛無辜的小動物下手呢?
雖同是動物,但是隱藏在里頭的意義就差了許多。
由此,她又了解到辰云的另一面了。他之所以盡可能找些常食用的動物飛禽下手,乃是因為這些動物終究會派上用場,然那些珍貴山禽或白兔,由于肉質不鮮,其最后的下場,無疑是被人扒了有價值的毛皮后棄之山野,這是辰云萬萬無法認同的。
就當融兒的思緒停止轉動時,他們已翩然來到了位于山腰上的狩獵小屋,說它小,其實也不然,因為那里頭至少可容納五十個人活動。她一走進去,才發覺里面已滿是人潮。
除此之外,在中央一個大大的木桌上擺著一大壇酒,及一些吃著玩的小點心,大伙把酒言歡,那股熱鬧的氣氛讓融兒好興奮,有多久自己沒有這么玩過了,今天她要好好的喝點兒酒,將自己置身于那股歡樂中。
“辰云,我想喝點兒酒,可以嗎?”她的聲音充滿了欲一探刺激的喜悅,從未喝過酒的她已躍躍欲試了!
“看在今天這特別的日子上,我準你喝,不過,只能淺嘗即止。”
辰云笑答,他有多久沒看見她這股真切的笑容了!他更在她眼中看到了愉快和興奮,相信他帶她來是對的!
“嗨,辰云,你來了!”一位年約四十開外的中年人走向辰云,無意間他的目光掃到了融兒,“咦,這位俏佳人是誰呀!你的新歡?”那人開著玩笑。
“熊叔,你別亂講話,想破壞咱們小倆口嗎?她可是我妻子耶!”辰云睨了一眼那該名男子,搖頭說道。
“你娶妻了!什么時候的事?好小子,娶個如花美眷還隱瞞不說,怕別人搶呀!”熊天奇用力拍了下辰云的胸膛,眼露不滿。
事實上,在洛陽城這地方,他是除了寒云、陳永泉外唯一知道辰云一切的人,更是他們“風城五杰”忠肝義膽的朋友,向來視辰云為親兄弟般看待,說話也就真切且不拘泥小節了。
“熊叔怎么知道?我就是怕你搶來著!背皆茡艋匾蝗,又露出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去你的!”他白了辰云一眼,“開玩笑也得看場合,不怕讓你娘子看了笑話嗎?”
“不會的,她早已習慣我的說話方式。”他溺愛地看向她,“融兒,你說是不是?”
“討厭!”兩片紅云飛上臉頰,融兒輕輕一跺腳,不依地說。
熊天奇灑脫的大笑,不忘開著玩笑,“你瞧,連娘子都討厭你了,看來,我的希望滿大的羅!”
“熊叔,你慢慢等吧!輪不到你的!背皆埔啻蛉さ。
“唉,那還真是悲哀呀!”他皺著一張苦瓜臉把融兒給逗笑了。
“好了,熊叔,你還是去找你的熊大嬸吧!你沒瞧見她在那兒搖手喚著你呢!你絕不會悲哀的!背皆骑嬌弦豢诰疲旖浅吨p笑。
“好小子,說的也是。那你們小倆口隨意,我先去陪我家那只母老虎了。”他對辰雪眨眨眼,帶著逸趣橫生的笑臉走向另一端。
“他真是個風趣的好人。”
融兒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憶起了父親,她父親生前就是這么一位開朗灑脫的好老人,左鄰右舍都非常喜歡他。
“他更是個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俠士。”想起兩年前在一次夜襲中,他就曾為辰云挨上一刀,這份恩情辰云永難忘懷。
在他倆交談其間,不乏有人前來與辰云打屁一番,然后好奇的看了融兒一眼才走人。
陸陸續續約十幾人來過又走后,融兒不禁意外道:“想不到你朋友還真多!”
“他們都是我在狩獵時認識的,一群你們嘴里所謂的‘酒肉朋友’罷了!”他所說的“你們”,當然還包括優優與他母親聶老夫人。
“辰云,我想問你,平常你到底都和我表哥在干些什么?”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經過這幾天不甚平穩的日子后,她總算問出口。
“融兒,有關這點,你就放心吧!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背皆戚p拂過她粉嫩的面頰,顯然有點兒與她打太極拳的意味。
“我不要,你哪次不是這么說嘛!該不會等我七老八十,你還是不肯說。你捫心自問,是不是存心跟我打馬虎眼?”融兒翹起唇,顰眉蹙額道。他愈是絕口不說,她揣在胸口的那顆心,就愈是營營擾擾、又愁又怕。
辰云搖搖頭,他壓根沒有想欺騙她的意思,只不過還未思忖好,該如何說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會的,我保證就在三天內向你交代清楚,如何?”
他一反平日的輕佻,認真的神情讓融兒再也不舍得責怪他。
融兒微眨那雙似水柔情的清潭,臉上洋溢著率真明朗的神情,“不許再唬我羅!要不我會讓你好看!
“是——”他擰了擰她小巧的鼻尖,帶領著她走向外面,聞一聞充滿神秘的森林氣息。
“我從不曾在晚上踏進這種地方,難道你不怕有野獸什么的嗎?”雖說蟬鳴唧唧,四處洋溢著初秋的氣氛,是應該好好享受這股別有一番的滋味,但只消想起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融兒還是不自禁地打個哆嗦。
辰云愛憐地輕笑說:“放心,這里不會有野獸的,雖說是在山上,但這兒充其量只不過是在山腰下,所以除了一些無傷害性的小動物外,不會讓你看見別的了!
“真的?”融兒惴惴不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來,我帶你去四處看看,待會兒再回來陪里面的朋友們喝一杯!彼f給她一個溫文儒雅的微笑,這笑容中除了關心之外,尚有令融兒心動的愛意與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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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們倆去哪兒了?”翌日清晨,綠心不安好心的走進優優房里,然而咄咄逼問的對象,卻是坐在一旁喝著面茶的融兒。
“咦,綠心,你這是什么口氣,融兒欠了你什么嗎?”
綠心凝著一張臭臉,讓她看起來像個復仇的女蝎王。這倒讓處于旁觀者的優優看得極不順眼。
“你自己去問她,她欠了我什么?曾答應了我什么?卻出爾反爾欺騙我!”她瞪著融兒,嗤鼻道。
“融兒,你說,你當真欠了綠心什么嗎?”優優疑惑的挪至融兒身旁問道。
“我曾答應她將辰云讓給她,但我沒辦到。”融兒淺斂眉心,徐徐說道。但由她堅韌的眼神中可看出她并不覺虧欠了綠心什么,畢竟感情的事誰能預料,誰又能掌控呢?
若真要她說些什么,她只能對綠心說聲抱歉。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是這檔事!綠心,這就是你太死心眼羅!辰云根本就不愛你,你又何必老對他死黏蠻纏?”優優大大呼了口氣,她對辰云的黏功是任何見過的人都不敢領教的。
“什么?你說是我對他死黏蠻纏?”綠心尖叫出聲,那將近一百分貝的音量使得融兒與優優都皺緊了眉頭,想不到她黏功厲害,肺活量更是了得。
優優蹙緊眉心暗想著:難道不是嗎?這可是眾所皆知的事耶!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死了這條心,你又不是丑得嫁不出去,對不對?”
這個優優也真是的,勸人也不是這種勸法,明明就是火上加油嘛!也難怪寒云會常說她少根筋!
“你——氣死我了!再怎么說你,也是我表嫂,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她一咬牙,轉向融兒,“沈融兒,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們出去談。”
語畢,綠心重重一跺腳,憤而轉身離去。
融兒嘆口氣,也欲起身。優優連忙喝止道:“你當真要去?既然跟她沒什么好說的就別去了,以防她又耍心眼。”
融兒淺淺一笑,既然她要與辰云過一輩子,她不想再逃避任何對她所有的譴責,“沒事的,我去去就來,有些話總是要說清楚的,不是嗎?”
“也好,不過,你可要小心點兒!笔碌饺缃,優優能做的只有提醒她,別又中了綠心的詭計。
“會的!比趦哼f給她一個“安啦”的笑容后,隨即走出了房門,她相信自己這次應該能應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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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千園”的竹亭內,綠心氣定神閑的在那兒等著融兒,瞧她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像已打定主意要吃下融兒似的,而且有一萬分的勝算。
當融兒站定在她面前,她霍然開口道:“我再問你一次,昨晚你和我表哥去哪兒了?”
融兒深吸了口氣,不容自己退縮地道:“我和他去山上走走。”
“去山上!孤男寡女兩個人上山去做什么?”
融兒萬萬沒想到綠心竟會錯意,而且以一種很淫穢的眼神瞅著自己。
“你別想歪了,我們只是去走走罷了!”至于此行的目的,融兒不想提及,免得她又在那兒尖聲怪叫。
“就那么簡單,走走而已?”她有時候真的很不講理。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走了!比趦捍蟠蟠丝跉猓@女人說話好累呀!還是早點溜之大吉吧!以免話還沒說完,就先被她氣死了!
“你給我站。 本G心才沒那么簡單放融兒回去呢!融兒這一走,她整個計劃就將付諸流水。
“既然我說的話你不相信,我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融兒挺起胸膛,絕不讓她的氣勢給扳倒了!
“好,那么我們先把這件事擱一旁,我不跟你計較了——”
“綠心,你并沒資格與我計較什么!辰云本就是我丈夫,而且我也曾幫過你,但他不領情,你不能因為這樣就不準我與他重修舊好吧!”融兒立即打斷了她的自圓其說。
“你說他是你丈夫,那我問你,你又了解他多少?”綠心噙著一抹自得意滿的笑容,看著融兒發窘的表情。
“我承認我是不太了解他,但我相信我可以慢慢去挖掘出他心中的秘密。”融兒強顏笑說,頭一次感覺自己的話說得那么牽強。但事后想想,他昨晚不是答應自己在三天內說明一切嗎?她對辰云應該要有這份信心!
綠心冷笑了三聲,“你不用慢慢去挖掘什么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好心提醒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喲!”
融兒頓感一陣暈眩,她心痛的想,為何綠心知道他,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呢!難道他寧愿告訴綠心也不愿告之結發妻?
“謝謝你的提醒,你說吧!”
“在說這之前,我想先問你,昨晚你們回來后,辰云不是又急忙的趕出門,你可知道他去哪兒?”綠心以一副城府深沉的面容凝望著融兒,并緩緩踱步向她,每一步對融兒來說都是一個心痛,因為綠心這話的確觸動她內心那疼痛的神經感官。
沒錯,昨兒夜里回來,當辰云踏進房間后,才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又急急沖了出去,問他,他只是輕拍她的手要她等他。
沒想到一夜過去了,他依然不見行蹤。
他會去哪兒呢?本性難移嗎?她強迫自己不去往這方向想,因為當時他的表情很急促,又加上滿臉憂心,絕不像是去玩樂的模樣。
但,他為何不告訴她原由,而讓她擔心了一整夜,為什么……
綠心瞧她低首不語,了解自己方才那番話已逐漸破壞了她的自信,因此更是乘勝追擊道:“不知道了吧!沒關系,我說過我可以告訴你的!
“他去哪兒了?”拗不過自己極欲得知的好奇心,她急急問道。
綠心面無表情的由水袖中抽出一張信柬,遞在她面前,“這是昨夜他出府后,我偷偷溜進他書房找了好久,才找出來的!
“你偷東西!”融兒掩嘴輕呼。雖然她也非常想知道辰云的秘密,但她決計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想不到綠心竟然這么做了!
另外讓她頗感安慰的是,原來她所謂的“了解辰云”只不過是偷來的,并不是辰云親口對她說的。
“偷總比你傻傻的杵在那兒等他來告訴你要好吧!你嫌我是偷來的不想看是吧!那還我!”
她假意想抽回,融兒順著她的意奪下它,藏在身后。
“不,我想看!惫芩遣皇峭档,反正又不是她偷的,看一看又有何妨?就算辰云事后會怪她,融兒也認了!
“好吧!那你就快看!本G心不耐煩的說。
融兒聞言,立即轉過身,打開信柬快速瀏覽過里面的內容……
她的美眸隨著上面字跡的流轉,而愈張愈大,臉上所寫的驚愕也愈來愈多,想不到辰云竟會是葫蘆島著名的“風城五杰”之一,更是圍剿叛賊李尊的策劃行動者!
這封信乃是由邵序廷派人快馬傳來的,上面的內容大約是指,他本欲將李尊謀反的證據偷偷送進宮內交予皇上,無奈李尊在宮中勢力依然龐大,將他暗中送進宮的文件均用計攔截下來,并在圣上面前進饞言,以至于邵序廷被圣上下旨通緝,且“風城五杰”暗中布下的暗樁也漸漸被李尊所破,使得他頓感無力而求助于辰云。
這么說,他就是因為這封信出去的?
“你愛他是嗎?既然你愛他,就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去承擔那種危險的責任!本G心終于說出自己的計謀。
“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嗎?皇上這個人極重女色,只要好好利用這點即可。
“你是說我可以幫辰云?”融兒幾乎信以為真。
“沒錯,利用你的美色去誘拐皇上。若第一步成功,接下來就非常好辦了!”綠心暗自得意,自古以來哪個皇上不風流,到時候,她成了玄宗的籠中鳥,豈不快哉!
“我……”融兒考慮了半晌,最后一咬牙決定道:“好,我去!”只怕皇上后宮佳麗三千,他壓根不注意她!
“既然決定了,就事不宜遲!本G心催促著,深怕她后悔似的。
聰明的融兒怎會不知她的想法,但事情迫在眉睫,為了辰云,她也只好這么做了。身為他的妻子,能嫁給這么一位桀驚不馴,有著碧血丹心志向的男人,夫復何求?而今唯一的想法,就是為他盡點兒棉薄之力,而能否成功,只有看天了。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融兒隨即奔出府,現在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熊天奇;昨晚他倆相見時那股熟悉熱絡的情景一直浮現在她腦海里,所以,她直覺認為熊天奇必定和辰云有某種程度上的關聯。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走這一趟,找到熊天奇。唉!倘若表哥冉方橋還在府里,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