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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非無情種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宛兒好開心、好興奮啊!

  乍聽爹爹主動要帶她去游江,而且來回就是數天,那就表示這幾天她都可以天天看見爹爹了!

  只不過……那個討厭的春雪兒是不是也會跟著一道去呢?如果她也去的話,那她就不去了,她寧可留在家與蕓姨作伴,也不要看見她老是拉著爹爹,做著一些好惡心的事情。

  “宛兒,你在想什么?我們要去搭船啰!”

  見宛兒一個人坐在房間的門檻上,雙手支著下巴,嘴兒翹得老高,連凱便笑著趨上前問道。

  “我不想去了!蓖饍盒⌒〉念^顱懶洋洋地埋入曲起的雙腿間,看來心情似乎不太好。

  連凱抿起唇,不明白地問:“剛剛你聽爹說要帶你游江,你不是開心得直跳著嗎?怎么一下子又變了個樣?平日你老說爹都不帶你一塊出游,所以今天爹可是心血來潮想帶你去玩個幾天,你怎么還生氣呢?”

  “您才不是要帶我去呢!”她往旁別開臉,皺攏著小鼻子。

  “爹既然說是要帶你去,又怎會食言?別多心了!鄙焓州p撫著她攏起的鼻尖,連凱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撫弄著她細長的發絲。

  宛兒不但長得漂亮機靈,更有一頭令人稱羨的柔細發絲,有時夜里就著夜光瞧,都還以為那是條銀河呢!那閃亮剔透、光潔滑柔的秀發,真讓他愛不釋手。

  “爹最會騙人,每次都說是要帶人家去玩,后來才知道你要帶的人還有春雪兒,她都對人家好兇,宛兒好怕……所以不想去!

  瞧宛兒那滿腹委屈的可憐樣,連凱看在眼底,還真想把春雪兒給喊過來訓斥一頓。

  “你弄錯了,我這回除了帶你去之外,的確還帶了另外一個人,但那人絕不是春雪兒。”捏了捏宛兒的臉頰,連凱扯開一抹俊帥的笑容對著她笑。

  “不是春雪兒?那會是誰呢?”宛兒晶璨的大眼靈活地轉了轉,隨即又失望地說:“就算不是春雪兒,你也會帶其他的女人,反正她們沒有一個會對宛兒好,人家說不去就是不去。”

  她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就想折回房里。

  連凱搖搖頭,只好快步跟上,“如果爹告訴你,這次的女人你一定滿意,你相信嗎?”他瀟灑地倚著門框,看著滿臉嗔意的寶貝女兒。

  “可我不想知道!蓖饍核坪鯇@個問題一點興趣也沒。

  想她爹爹平日就會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她看得眼都花了,哪會知道他這回又喜歡上誰了呢?

  “要不要猜猜看?”連凱扯著笑,望著她那張怨嗔的臉兒。

  “不要!

  她連那些妖女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猜嘛!

  “當真不要?”連凱低下頭,偷窺著宛兒臉上那冷漠的表情。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嘛!爹,您就不要問了,好吵耶!”宛兒索性趴在案頭,一雙柳眉蹙得好高。

  “唉……好吧!既然咱們宛兒這么說,那我也只好告訴你蕓阿姨,說我們取消這趟游江之旅,要她別準備了!彼粗旖,隨即旋身就要跨出房門。

  “爹——您等等——”宛兒趕緊飛奔到他面前,阻止他繼續往前走,“您說什么?您邀的人是蕓阿姨?”

  “沒錯,就是蕓蕓!彼柭柤,故意長嘆了聲,“你爹費了好大一番唇舌才說動你蕓阿姨一塊兒出游,可沒想到這回換你不肯,那我也只好取消了!

  “不——”宛兒趕緊拉住連凱的衣袖,原本的堅持瞬間消失不見。

  “我去我去,爹,我答應您一定去,您別去告訴蕓阿姨取消什么的,因為我好喜歡她!彼浅L拱椎氐莱鲎约旱囊庠,“如果以后爹去哪兒都是帶著蕓阿姨的話,我也絕不會再生氣了!

  “這么說——宛兒也同意爹追求蕓阿姨啰?”連凱蹲下身子平視她的眼。

  “當然了,如果爹娶蕓阿姨,她就是我娘了,如果真是這樣,不知該有多好呢!”在她的小腦袋里,已經有著對未來的憧憬。

  “好,爹爹一定會盡最大力量來感動蕓阿姨,你說好不好?”

  連凱心思一轉。如果利用宛兒來打動花蕓,這方法或許能奏效也說不定。

  “好好好,如果爹爹答應讓蕓阿姨做宛兒的娘,我一定會幫您的!蓖饍荷袂槿杠S,方才神情中的陰霾已一掃而空。

  “那么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連凱笑意盎然地點點她的鼻尖。

  “那爹爹等我一下,宛兒去拿紙鳶,咱們可以在船上放紙鳶!”說著,她便沖到床頭,翻出上回在紙鳶大賽上所買回來的可愛紙鳶。

  一看見那紙鳶,連凱的眉頭便不自覺地緊鎖起來,因為它讓他想起了花蕓對宛兒說的青梅竹馬的故事。

  將這紙鳶帶去,不就等于讓花蕓又一次思念起她的“季哥哥”了嗎?

  當宛兒手拿紙鳶沖回連凱面前時,卻發現他板著一張臉,于是偏著腦袋問:“爹……您怎么了?是不是不開心。俊

  連凱搖搖頭,隨即握住她的小手,“沒事,我們現在就去找你蕓阿姨吧!”

  他微微一笑,斂下心底的那份梗塞,帶著宛兒一塊去找花蕓。

  ※※※※

  長江沿岸碧草紛飛、江水遼闊,一座精美的畫舫緩緩從中滑過,吸引江邊不少游客的目光。

  連凱倚在船邊,輕搖紙扇,渾身散發著一股飄然的閑雅,目光瀏覽著四周佳景,心頭不禁感嘆造物主之偉大。

  這時,宛兒手持紙鳶的細棉繩,向他跑了過來,“爹,您瞧,它飛得好高!這江上風大,以后我都要來船上放紙鳶,您說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你蕓姨答應嫁給爹,以后咱們天天游船也沒關系。”他輕笑說。

  “宛兒喜歡蕓阿姨做我的娘,也喜歡放紙鳶,所以我一定會勸蕓阿姨嫁給爹爹的!

  連凱聞言仰頭大笑,就在這時,他突然瞧見花蕓站在另一頭,雙腮泛紅地偷覷著他們,于是他轉向宛兒道:“你去找林管家,爹有事想跟你蕓姨說!

  “說什么?說您想娶她當新娘子嗎?”宛兒的眼珠子驀地睜大。

  “沒錯,所以你不能在旁邊調皮搗蛋!边B凱順著她的話說,還寵溺地笑了笑。

  “那好,宛兒馬上離開,讓您跟蕓姨說話,不過您一定要達成目的,不要讓宛兒失望喔!”

  “是,我的小公主!闭f完,連凱這才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緩緩走到花蕓身邊。

  當花蕓一瞧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立即羞赧地轉過身,躲避他那對灼熱的目光。

  “聽見我和宛兒剛剛的談話了嗎?”他故意試探。

  “我什么也沒聽見。”花蕓的腦袋愈垂愈低。

  這男人說話怎么那么直?就算她聽見了也會當作沒聽見。≡僬f,他這個風流男人居然以為帶她出來游船一次,她就會笨得答應嫁給他了嗎?

  真是太小看她了!

  對于感情,她別無所求,僅有“專一”兩字,如果他辦不到,她寧可舍棄今生的季哥哥,尋求下一輩子的再次相逢。

  “你要裝作沒聽見也沒關系,不過我明白你心里有數!彼従徸呓,大膽地搭住她的肩,“瞧見沒?這江水是如此之美,兩畔林花如此多嬌,咱們不要說一些破壞好心情的話,可以嗎?”

  “我也沒跟你吵。∈悄憷蠍厶崮切┳屓恕屓恕

  “讓你臉紅耳臊的話,嗯?”他逼近她,望著她雙腮的紅暈,醉人極了。

  “哼!誰會你臉紅?少臭美了!”她噘起小嘴,露出調皮的神采。

  “哈……算我說錯話,這樣可以吧?”連凱將手搭在她肩上,怎么也不肯放,而另一手則握住她的腰,拇指輕輕撫揉著她的腰窩。

  “呃……你別這樣,讓宛兒看見了可不太好!被ㄊ|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心里不安極了。

  “宛兒巴不得能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母親,所以我想她是樂見其成!边B凱絲毫不以為意道。

  “可是……我不想成為你和春雪兒之間的破壞者!痹捳Z中淺淺露出她心底的沉痛。

  “你怎么又來了?就算我現在沒有別的女人,等我娶了你后再四處風流還不是一樣?”他逼近她問:“你喜歡作假的我,還是現在就把一切公開地攤在你眼前的男人?”

  “這——”花蕓自知口才不佳,根本無法與他的舌璨蓮花相比,只好撇開臉兒不說話。

  “怎么?生氣了?”掬起她小巧的下顎,連凱眼露精光地望著她。

  “我可以答應你常與宛兒為伴,但要我與別的女人分享你,我辦不到!苯忉屒宄约旱南敕,她便想離開,“我去找宛兒!

  “喂……你這是何苦呢?”連凱用力地將她拉回身畔,近距離地看著她,“別忘了你已是我的人!

  “你……”說起這個,她不覺委屈地濡濕了眼,“你以為你這么做我不恨你嗎?”

  “你會恨我嗎?我倒覺得你樂在其中!彼f愈讓人憤怒。

  “那是因為我——”

  “因為你愛我?”他五官俊美的臉龐貼近她,直瞅著她眼中跳躍的火花。

  “你強詞奪理!”花蕓聞言,已是怒眉高聳。

  “是我強詞奪理嗎?如果說得更直接些,那是因為我有張與你季大哥相似的臉,所以你移情到我身上!

  連凱話語說得輕松,可心頭卻硬生生地梗了個死結。他發誓定要從她心中將“季哥哥”三個字摘除,從此只放得下他一個。

  “你為什么要說這么無聊的話?我對他的感情比金石堅,若非你就是……”花蕓住了口,差點兒又把天機給說溜了嘴。

  唉……想她花蕓修行了數百年,除了行醫做善事外,從不曾做過違背良心的事,為何老天就不會成全她這一點小小的心愿呢?

  讓他憶起從前吧!

  “若非我如何?”他眼神一黯,話語帶刺,“若非我與他神似吧?還不承認我剛剛說的就是實情?”

  “你走開!我不想理你了!

  明知與他的這段感情岌岌可危,只要一點點外力因素便可全盤瓦解,可她仍無法勉強自己為了擁有他而受任何委屈。

  “唉……你這個小女人就是這么別扭,春雪兒就不會管我在外頭風花雪月的事!彼┲,聲音十分冷鷙。

  聞言,花蕓的心被掏空了,“好,那你回去找她好了。”

  “你!”他不禁火冒三丈,“你不要不識好歹,能讓我連凱看上是你的福氣,你懂不懂!”

  本以為玩過她的身子,他就會對她失了興趣,卻沒想過品嘗過一次后,他反而對她割舍不下。所以他發誓,占有她柔滑的處子身還不夠,他還要占有她的心,等厭倦了,再一腳將她踢開!

  “那么很抱歉,算我不識好歹,就請你別再糾纏我了!边B凱的這番話夠狠,使她難過地踉蹌數步,下意識地捂胸口,轉身逃離……

  “蕓蕓……”頓悟自己說錯了話,想換回已經太遲。

  不過,依他自大的個性,絕不可能向她低頭認錯的。

  算了,女人嘛!哄個幾句不就又會重回自己身邊了嗎?他頗有自信地笑了笑。

  ※※※※

  花蕓走在船板上,看著另一頭的宛兒手拿著細棉繩操控著紙鳶,那景象仿似又回到了從前……

  待夢醒了,才發現身邊的他已變了樣,一股無法排解的落寞浮上了心頭,讓花蕓禁不住吁嘆了口聲。

  “蕓阿姨,你和我爹說完話了呀?”

  眼尖的宛兒立刻朝花蕓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眼底滿是希冀,“你們談得怎么樣了?”

  “呃……什么談得怎么樣了?”面對人小鬼大的宛兒,花蕓只好裝傻。

  “你肯不肯當我娘啊?”宛兒帶著笑說。

  “什么?”她沒料到這個小家伙居然會問得那么直接。

  “蕓阿姨,你當我娘嘛!”宛兒小小聲地懇求著,這可讓花蕓不知所措、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候,林管家來替她解了圍,“花蕓姑娘、小小姐,船已靠了岸,少爺說這附近風景不錯,可以下船走走看看!

  “宛兒,想去嗎?”花蕓笑著問她。

  “好,我要去,還想撲蝴蝶玩呢!”興奮的事一來,小小年紀的她馬上就忘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快去吧!”

  只要能讓這小丫頭忘了剛才的話題,要她做什么都行,何況只是撲蝶呢?再說她便是朵粉玫瑰,最容易誘蝶上鉤的。

  下了船后,花蕓左右張望了下,卻不見連凱的蹤影。

  奇怪,他不下船玩,會去哪兒呢?

  她不得不暗罵自己,明明說好不想他、不念他,可轉瞬間又在尋找他的身影,見不到他,她的心頭還會有點失落呢!

  “蕓阿姨,來這邊,這里有好多粉玫瑰喔!”宛兒興奮的嗓音從遠方飄了過來。

  花蕓拎著裙擺走了過去,果真看見她的“同類”整片在江邊坡地上綻放,真是美極了!

  “咦?我發覺這些粉玫瑰的香味與阿姨的好像喔!”宛兒先是嗅了嗅花兒,又往花蕓身上聞了聞。

  “呃……可能我姓花,所以帶著點兒花香吧!”她牽強地一笑。

  “嗯,我想也是!蓖饍禾煺娴匦乓詾檎。

  “你不是想撲蝶嗎?那兒有兩只在飛耶!”花蕓對于蜂、蝶一向有著敏銳的觀察力,不一會兒,便發現不遠處有兩只結伴飛舞的彩蝶。

  “哇……好美,我們快去看看!蓖饍豪氖直阃白,可突然在半路聽見一陣陣男人的呻吟聲。

  “阿姨……”宛兒嚇得抱住她。

  “別怕,我們去瞧瞧。”花蕓將宛兒拉到身后,慢慢朝發聲處走近。驀地,她發現一個男子全身是血躺在一處溝壑中。

  “這位……這位公子,你怎么了?”花蕓秉持著醫者的義務,鼓起勇氣上前問道。

  “我剛才不注意……從上面滾了下來。”男子掙扎著想爬起來。

  “那么高!”宛兒聞言往上一瞧,“難怪你會流那么多血!

  “來,我幫你。”花蕓上前幫忙攙扶他站起,“你跟我回船上吧!這傷一定得上藥才行!

  “不了,我得去找我妻子,她在上面一定快急壞了!彼钡卣f:“我得快點兒去找她……”

  “你傷得那么重,不可以走動。我看這樣吧!你隨我們上船,通知你妻子的事我會再請人去處理!被ㄊ|苦口婆心地勸,實在是他的傷太重,已不能再亂動了。

  “那……怎么好意思……”男子道。

  “沒關系,我也可以叫我爹幫忙喔!”就連宛兒也聰明地沒開口道。

  “謝謝兩位姑娘……”像是放了心,男子道完謝便昏厥了過去。

  得知花蕓和宛兒將那個受傷的陌生男子給送上畫舫,立刻引起了連凱的不悅。

  未經他的同意把傷患送回船上就算了,她居然還自作主張地請林管家到山上尋這個男子的親人?!她當他是普渡眾生的菩薩嗎?

  見花蕓不眠不休地待在那人身旁照料著,更是覺得煩郁不已,可為了自己的形象,他又不能驅趕那人下船。

  哼!還真是嘔!

  “咳咳……”

  好不容易,那個男子終于清醒了,他一張開眼,嘴里立刻喊著“小梅”。

  這可能是她妻子的名字吧?花蕓連忙出聲安慰,“公子,我們已派人去找你的妻子了,你放心,她一定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的!

  在一旁聽見“妻子”兩字的連凱這才放寬心,原來對方早有妻室,這么說來,是他杞人憂天了。

  男子這才忽然想起他滑下山坡,被眼前的這位姑娘搭救的一切。于是感激地道:“真是謝謝姑娘,不知姑娘的尊姓大名,在下季孟赫將永記于心,獎來定當回報!

  當他將“季孟赫”三個字說出口時,花蕓不禁怔楞住了。她啞著嗓,喃喃問道:“你……你說你叫什么?”

  “在下季孟赫,季節的季、孟子的孟,赫赫有名的赫。”他再一次說道。

  花蕓聽著聽著,居然淌下了淚。

  這情況看在對方眼中可是萬分不解,但連凱卻能料到七八分,因為這男人姓季!

  “姑娘……”

  “沒事,是我太激動了。”甩甩頭,花蕓趕緊送上微笑。

  她不禁開始打量起他,眼前的男人名字與季哥哥一模一樣,可長相就差了許多,到底他是不是她的季哥哥呢?

  天!一個是長相相似;另一個則是名字、個性相似,長相卻又不同于季哥哥的季孟赫。

  究竟誰才是她的季哥哥呢?

  “好了,我看你也累了,快去睡吧!”連凱拉住她的手,隨即又轉向季孟赫道:“你先歇著,我帶她回房休息!

  “好,麻煩你們了,真不好意思!贝采系募久虾拯c點頭。

  花蕓被強拉至門口時,仍不時回頭看著他,心底出現的,居然是一種未知的忐忑。

  直到了外頭,連凱才用力將她轉過身面對自己,“告訴我,你是不是又把他當成另一個‘季哥哥’了?”

  “我……我不知道,我全亂了!”花蕓突然覺得頭好疼。

  “他是有妻室的人,你還想怎么樣!”目光如炬的連凱狠狠地攫住她迷茫的眼神。

  “不——不要問我!”她現在只想靜一靜,“你走開!”

  如果躺在里面的那個人才是她的季哥哥,那她該怎么辦?她不但將身子給了眼前的男人,就連心也一點一滴地落在他身上!

  沒想到她等了那么久,居然找錯了人,更離譜的是,當她付出了一切,真正的男人才出現在她面前,這叫她情何以堪哪!

  “不要問你?那你說,你把我當成什么了?”連凱瞇起眸子,瞪著她那驚愕的表情,“我真是不明白,那個季哥哥到底是誰?是不是因為他死了,所以你四處找代替者?只要與他有一點兒關系的,你都可以納為入幕之賓?”

  “啪——”

  花蕓瞧他那副罵紅了眼的模樣,忍不住地甩出一巴掌,可當這一巴掌甩出去后,她卻又后悔了。

  “你居然敢打我!”連凱捂著臉,兇狠地瞪著她。

  “我……對不起……”花蕓看著自己的手,發覺它竟然隱隱地顫著抖。

  “好……算了,我看這次的游江作罷,咱們打道回府!”連凱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便揮袂離開了她。

  那冷絕的背影,讓她傻了好久、好久……

  ※※※※

  果真,在連凱的一聲令下,畫舫返回岸頭,最失望的莫過于宛兒了。

  她嘟著嘴兒,一直到了大廳,才終于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宛兒,別哭了,是蕓阿姨不好,改天我帶你去玩好不好?”花蕓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對于宛兒,她更是深感抱歉。

  “不要不要,我討厭爹爹,他說不騙人的,可是又騙人家!

  宛兒不斷地抽噎著,直到連凱進了屋,她便沖上前捶著他,“我討厭爹爹,你騙我!”

  “夠了!宛兒,不是爹要騙你,而是你的蕓阿姨不合作,若是要罵要打,你也該打罵她才是!边B凱火大了,說起話來完全沒有顧慮到花蕓的感受。

  她楸著心口,強忍著眼眶里的淚水,不讓它流下。

  “爹……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蕓阿姨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

  “是,在你心底大家都是對的,唯獨我錯,這樣行了吧?”連凱的火氣忽然整個燃起,嚇得宛兒倒退了好幾步。

  “夠了,你不要將火氣發在小孩身上!

  花蕓拉過宛兒,“你別理你爹,快先回房去,我會好好跟他說!

  在她的安撫下,宛兒的眼淚還含在眼眶中,就轉身跑了。

  “你還真會做人,把我的女兒唬得一愣一愣的!崩渎曇缓,連凱轉過身,冷凝的目光對著窗外。

  “我沒這意思,我只是……”

  “別說了,你那個季哥哥打算要我怎么處置,繼續讓他住下嗎?”連凱回過頭,面無表情地問道。

  “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帶走他。”花蕓咬著下唇。

  “為了他,你舍得丟下宛兒?”

  “我沒要丟下宛兒,只是……他比宛兒更需要我照顧!被ㄊ|咬了咬下唇,揚睫瞪著他那張冷酷的表情。

  “那你要我收留他,直到他傷好了?”他瞇著眸問。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顧宛兒,還可以照顧他!彼呅⌒÷暤卣f著,邊觀察著他的表情。

  “你是要我做大善人?哈!”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嗤冷的笑。

  “這對你而言并不困難!被ㄊ|走到他跟前,以一雙期待的眸子看著他,“季公子受了重傷,根本不適合搬移得太遠,所以我請替你多收留他幾天吧!”

  “季公子、季公子!我看你巴不得喊他季哥哥,如果他沒受傷,你肯定恨不得現在就躺在他床上,對不對?”

  他邪惡的語氣讓花蕓心痛,鼻根不禁又泛出酸意,她啞著聲音說:“你不要讓我再甩你一巴掌……”

  “可以,你甩呀!我可以保證,我會立刻將那個姓季的扔出連府外,管他是不是傷重得快死了,全不關我的事!”他狠戾地說。

  “你怎么可以——”

  花蕓正要辯駁,林管家突然跑了進來,打斷了他倆的爭執,“少爺、花蕓姑娘,我找到那位季公子的妻子了!

  說著,門外便徐徐走進一個相貌平凡,看起來卻相當賢惠的女人。

  “我聽說我丈夫被你們所搭救,真的是非常感謝!迸诉M屋后便跪在連凱與花蕓面前。

  “這位嫂子,千萬別這樣,救人是應該的!被ㄊ|趕緊扶她站起,“不知你怎么稱呼。”

  “我叫阿梅!

  “阿梅……”連凱輕哼,“這下可好,兩朵花可以以‘姐妹’相稱了,希望那位季兄本事夠強,應付得了!

  聞言,花蕓僵住了身子,但她仍帶著笑扶起阿梅,“他就愛開玩笑,別理他,我請林管家帶你去見你丈夫!

  “謝謝你。”阿梅奇怪地看了連凱一眼,這才與林管家往后頭走去。

  直到她離開,花蕓才忍不住地走到連凱面前,“你為什么要這么說?難道非得讓我難堪不可?”

  “我以為我說到你的心坎里,你會很開心才是!边B凱揚起一絲激狂的笑容,“別裝了,花蕓,再裝就不像了。”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她深抽了口氣,“他已有妻子,我怎么可能有這種念頭?”

  “這么說……倘若他尚未娶妻,你就會在他面前寬衣解帶,自動送上身子了?”他說著極度偏激的話。

  花蕓深吸了口氣,“我想我也不必再多說什么了,事實可以證明一切。”

  “那我拭目以待。”

  輕扯了一抹鄙夷的笑容,連凱就這么步出大廳。遠遠地就聽他向下人吆喝著,“今天晚膳替我送到后院,沒事別來煩我。”

  這些話實在刺耳,但花蕓也只能勸自己別放心上,畢竟春雪兒這號人物并不是她現在才知道的呀!

  雖然這么想,可心底為何還會有酸楚的感覺呢?

  揮去沾在睫上的淚,她還是去客房看看季公子的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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