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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叮當(dāng) 第四章
作者:青悠
   
  白癡給天使的第三封信——

  有一片薄霧在眼前氛氳,有一甌醇釀在心底迷醉,有一句話語在舌尖兜轉(zhuǎn),有一道儷影在腦中盤旋,有一種感覺將我密密地纏繞,它的名字叫作——愛情。

  我時而酸、時而甜、時而苦、時而樂、時而醉、時而醒,我已不是我,我的悲喜只為你而波動。你可知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一雙眼是那樣深深地在凝視著你?我知道你不知:咫尺如天涯,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叮當(dāng)寫好信便拿去給杜飛麟看,誰知他已經(jīng)睡著了,於是這封信沒經(jīng)過他的手便直接飛往可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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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早上,杜飛麟破天荒地沒有遲到,甚至比可可還早,這么希罕的事讓眾人跌破眼鏡,包括可可。

  或許是因父親的話對她造成影響,她走進(jìn)教室的時候,第一眼就不自覺地往杜飛麟的位子瞟去,意識到自己的傻氣,便在心底嘲笑自己:真是的!看什么看?遲到大王哪有這么早來學(xué)校的?

  然而結(jié)果卻出乎她的意料,遲到大王竟早已坐在位子上埋頭看書。

  父親說他是一頭睡獅,一旦被喚醒,將來的成就誰也無法預(yù)料,是這樣嗎?現(xiàn)在他是否已被某人喚醒了?

  只見杜飛麟這時合上眼皮,然後頭一歪,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她不由得冷笑,杜飛麟畢竟只是杜飛麟,哪里能夠變成獅子?

  可可的目光離開杜飛麟,落到真正在埋頭苦讀的暴牙身上,但只一瞬就把視線調(diào)開,心中仍止不住地疼。

  人就是這么奇怪,送上門的看不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從書包里拿出昨晚收到的信。

  到底是誰這么調(diào)皮?總是在她失意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撩撥她的心?

  筆跡很陌生,算不上漂亮,但是很可愛,溫柔中透著大剌剌的率性。聽說字跡往往代表一個人的個性,那么寫這封信的人一定是個很可愛的男孩,有著溫暖明亮的大眼睛,懶散但是誠懇的微笑,亂亂的發(fā)絲隨意垂在額前,或許還戴著一副可笑的大眼鏡,勉強(qiáng)為他天真的外型增添一點(diǎn)書卷氣。

  她微笑地?fù)u頭嘆氣,為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感到可笑。怱地笑容僵在臉上,她瞪大眼看著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的那張臉——溫暖的笑容、亂亂的發(fā)型、遮去一半臉的可笑大眼鏡……這不正是她想像中的男孩?

  然而,嬌嫩的聲音響起:「杜飛麟,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早?也不叫我一聲!」

  原來不是男孩而是個女孩——叮當(dāng)。

  可可垂下頭苦笑,我這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嗎?但她的目光卻忍不住隨著叮當(dāng)?shù)哪_步向教室後面栘去,然後又不經(jīng)意地落到杜飛麟的臉上。

  他已經(jīng)醒了,正抬起頭來看著叮當(dāng),咧著嘴笑得溫暖而誠懇,亂亂的柔軟發(fā)絲隨著掠過的微風(fēng)輕輕飄揚(yáng),明亮的目光透過鏡片散發(fā)出來,讓他整張臉都變得熠熠生輝。

  啪!心底繃得緊緊的一根弦突地斷裂,一陣隱隱的刺痛傳來,可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底竟略有濕意,她趕緊低頭看向手中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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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杜飛麟在房間寫功課,叮當(dāng)突然走進(jìn)他的房間,手里揚(yáng)著一封信。

  「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可可回信了!猜猜她寫些什么?」

  「什么?」杜飛麟淡淡地問。

  「自己看!」她把尚未拆開的信封遞給他。

  天使的第三封回信——

  我不想再猜測,告訴我你究競是誰?為什么你從來不說?你是害怕我一旦知道你的真實(shí)身分,就不會再理你了嗎?

  難道你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凝視我,而不敢站到我面前光明正大地注視我嗎?

  如果你連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么愛我?

  又或許,你只是想玩一場游戲,既做導(dǎo)演又要做觀眾,藏在幕後冷眼看我種種可笑的表演?

  你是嗎?如果你不是,那么告訴我你是誰;否則,你現(xiàn)在手上拿的將是我最後一封信,以後的游戲你就自己一個人玩吧,我不會再參與。

  「唔,她要你從幕後走到臺前來耶!這可是重要的一關(guān),過了,你就算大功告成;沒過,咱們又要從頭開始!

  「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杜飛麟張著茫然的眸子看她。

  叮當(dāng)不滿地嘟起嘴,「你自己拿主意,怎么什么都問我?」

  「可是信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寫嗎?這事情也是你搞出來的!顾怪^嘟囔。

  「呵,什么叫作我搞出來的?」叮當(dāng)怪叫,「我是在幫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可可不是你的夢想嗎?或許真像她說的那樣,你只不過是想玩一場游戲而

  「我哪有?」杜飛麟被她的冤枉氣紅了眼,「我從來就沒想過玩游戲,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叮當(dāng)愣了一下,然後點(diǎn)點(diǎn)頭!改堑故,既然不是玩游戲,那么可可就是你的夢想,那你還猶豫什么?」

  「可是、可是……」他想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你羅哩羅唆什么?」

  他搖了搖頭,心情低落。

  「那就趕快回信給她,告訴她你是杜飛麟,你一直在愛慕著她!

  杜飛麟拿出紙筆,「怎么寫?」

  「別問我,自己寫!」

  白癡給天使的第四封信——

  我是杜飛麟,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會覺得很失望,以後一定不會再理我了。

  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以前對我的幫助和照顧,你是一個好女孩。我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再見。

  杜飛麟把信封好交給叮當(dāng)。

  「就這么簡單?」叮當(dāng)問。

  「嗯!

  「也好!苟.(dāng)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才符合杜飛麟的形象!

  她抬手把信送出去,「現(xiàn)在讓我們靜靜等待吧,成功還是失敗全在此一舉!

  杜飛麟瞟她一眼,「如果成功了呢?」

  叮當(dāng)臉上綻開如花般的笑容,「那么你自然是美人在抱:而我,當(dāng)然是從此走上通向大法師之路,哈哈!」想到得意處,她忍不住笑咧了嘴。

  「你的意思是……」杜飛麟小心地問,「只要她接受我,你就要離開我了對下對?」

  「對!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回來看我?」

  「唔……」叮當(dāng)沉吟道:「應(yīng)該是不會,畢竟我們分屬兩個不同的世界,想要自由來去只怕沒那么容易!

  「不!」杜飛麟忽然大叫一聲,跳起來猛地沖到窗前。「快把那封信收回來,快!」

  叮當(dāng)愕然,「急什么呀?你以為可可一定會接受你嗎?說不定她一看到杜飛麟的名字就把信撕掉,再也不理你,結(jié)果還是要我留在這里繼續(xù)為你操心……」

  「不管怎么說,總之你把信收回來就是了。」杜飛麟急得直跳腳。

  叮當(dāng)瞇眼凝視黑暗的窗外良久,搖搖頭!高t了,可可已經(jīng)把信箱打開,發(fā)現(xiàn)它了。」

  杜飛麟著急地抓著她的手臂,「那就趕快趁她拆開信之前,把我的名字去掉,快呀!」

  「為什么?」

  「因?yàn)、因(yàn)椤苟棚w麟扭著手指,卻不知該說什么好。

  「噓……」叮當(dāng)突然按住他的唇,「別出聲,樓下有人!」

  她敏感地察覺到有一股危險的氣息傳來,忙把杜飛麟拉到身後,摘下眼鏡透過墻朝樓下望去。

  不好了,有四個陌生的男人,看來不懷好意,院子里也有幾個人,門外甚至還停著兩輛車。

  他們想干什么?難道是來綁架杜飛麟?

  咦?劉媽跑出來了?她不待在自己房里睡覺,跑到客廳去干什么?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完了,一個黑衣人朝她舉起槍。

  「啊——不要!」叮當(dāng)忽地狂叫一聲,以閃電般的速度貫穿墻壁直沖下樓,擋在劉媽身前。

  槍聲響起,一顆子彈射進(jìn)叮當(dāng)?shù)男「,她搗住肚子倒下,身後的劉媽嚇得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杜飛麟這時才追下來,看到此景,大叫著撲過去,「叮當(dāng)——不要!」

  一名歹徒用槍朝他一指,「抓住他,帶走!」

  幾個人圍上來,迅速逮住杜飛麟,用一個黑布袋將他從頭套到腳,扛到外面扔上車,呼嘯而去。

  這時劉叔大呼小叫地沖出來,拿起電話報警,然而電話線已被剪斷。

  叮當(dāng)忍痛跳起來,一個閃身穿出門外,使了一招「移形換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jìn)入歹徒的後車廂中。

  血一直流,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她想用魔法讓傷口愈合,可是靜不下心,魔法也施展不了,只有眼睜睜地讓鮮血染紅雙手。

  怎么辦?這樣下去她恐怕會死,但她不能放棄,她必須咬緊牙關(guān)撐下去。

  她要保護(hù)杜飛麟,一定要讓他脫離危險;杜飛麟不能有事,就算她自己有事,也不能讓杜飛麟有事,不能!

  咚!頭重重地撞了一下,好痛!一陣暈眩襲來,她幾乎要暈過去。

  不行,她不能睡,杜飛麟還等著她去救呢!

  她緊緊咬著下唇,讓尖銳的刺痛抵御席卷而來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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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兩輛車駛上一條僻靜的山路,來到半山腰的一間鐵皮屋前。

  兩名身強(qiáng)力壯的男人從車上扛下來一個不停蠕動的黑布袋,扔到鐵皮屋里,然後鎖上門。

  杜飛麟抽泣著鉆出布袋,張著一雙恐懼的眼四面張望,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是剛才在車上被打的;但是為什么挨打,又為什么會被擄到這里來,他完全不知道。

  而這間鐵皮屋看起來也很古怪,四面封得密密實(shí)實(shí)的,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分明就是一個專門用來關(guān)人的牢籠;只有屋檐下的接縫處透進(jìn)一絲天光,讓他心里多少有點(diǎn)安慰,知道自己尚在人間。

  那些人為什么要綁架他?是為了贖金嗎?世界上有錢人那么多,為什么偏偏要綁他呢?既然是綁票,又為什么還不趕快叫他打電話給父母要贖金,反而一路上都跟悶葫蘆似的一聲不吭,只是沒頭沒腦地扁他?

  唉,他實(shí)在是很冤,他又沒做過壞事,為什么上天偏要這樣懲罰他呢?

  嗚……他坐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哭泣,害怕得渾身發(fā)抖,忽然一只溫柔的手拍上他的肩。

  「別哭!」

  他抬頭,不由得大喜過望,原來是叮當(dāng)站在他面前,正微笑地看著他。

  「你怎么進(jìn)來的?」

  「噓,小聲點(diǎn)!」她靠著他坐到地上,「我是穿墻進(jìn)來的,幸虧鐵板很薄,如果再厚一點(diǎn),我只怕就進(jìn)不來了!

  她的笑容很虛弱,臉色也很蒼白。

  杜飛麟擔(dān)憂地問:「你不是中彈了嗎?是不是流了很多血?疼不疼?」

  「沒感覺。」她輕輕搖頭,松開搗住傷口的手。

  鮮血已把她雪白的睡衣染紅一大片,兩只手也滿是黏黏的血,看來觸目驚心。

  杜飛麟一見,忍不住驚呼:「天哪,你流這么多血?你怎么不去醫(yī)院,反而跟著我來這里?」

  「如果我去醫(yī)院,那誰來救你?」叮當(dāng)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

  「傻瓜,你難道不知道血流光了會死嗎?如果你死了,我、我……」我了半天,杜飛賊忍不住掉下淚來,再也說下下去了。

  叮當(dāng)笑道:「放心,我是小魔女,不會死的!

  「真的嗎?你沒騙我?」

  「當(dāng)然,我騙你干嘛?別管我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你出去!顾l(fā)現(xiàn)自己的法力正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流失,她必須得趁法力完全消失之前讓杜飛麟獲救。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如此虛弱,充其量只能搬動一張紙而已,怎么救他……咦,紙?

  叮當(dāng)雙眼一亮,「我有辦法了!」

  「什么辦法?」

  「讓我看看可可給你回信了沒有!顾粤Φ?fù)纹鹕碜幼饋怼?br />
  「不要!」杜飛麟使勁搖著頭,「我不想看。」

  「傻瓜,做事怎么能有始無終呢?」她微笑著輕拍他的肩,「說不定可可已經(jīng)接受你了,正在等你的回音呢。」

  杜飛麟的腦袋搖得像博浪鼓,「那就更不要看了,我永遠(yuǎn)也不要看!」一陣慌亂襲來,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彷佛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怎么能不看?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我們都等著這封信救命啊!」叮當(dāng)閉上眼,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舉起手凝眾全部精神。

  許久,一封信穿過屋檐下的縫隙,飄然墜地。

  「拆開它吧!」

  杜飛麟皺著眉,「我不拆,把它拿走,我不要見到它!

  叮當(dāng)微笑,伸手將信展開,念道:「臭小子,你是活膩了吧?竟敢跟我搞這種名堂;不過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想到是你,只是一直不敢確定……你竟然寫得出那種句子,都是抄來的吧?死小子,看我不揍扁你!」

  叮當(dāng)越念聲音越怪異,「什么意思?她這樣到底算是接受你了還是沒接受?」

  「沒接受,當(dāng)然是沒接受!苟棚w麟高興極了,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還要留下來陪我,你不會離開我了,真是太好了。」他又趕緊松開手,「對不起,我忘了你受傷,有沒有碰痛你?」

  叮當(dāng)輕輕搖頭,看著他容光煥發(fā)的臉,也不由得打從心底高興起來,似乎能繼續(xù)留在他身邊是一件好事,而能不能當(dāng)上大法師反倒沒那么重要了。

  想著想著,又一陣暈眩涌上來,讓她眼前一黑。

  杜飛麟連忙摟住她,驚慌地問:「你怎樣了?」

  她靠在他懷里,朝他淡淡一笑!高好!鼓闷鹦偶埨^續(xù)往下念:「所以我要提醒你,最近可能有人想要讓你吃點(diǎn)苦頭,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diǎn),把你這條小命好好留著,等我親自來收拾……她為什么這樣說?她知道些什么?難道你被綁架的事她也……」

  「不可能!苟棚w麟立刻否定這個假設(shè),「可可絕不是這樣的人!

  「就算她沒參與也一定知道一些內(nèi)幕!苟.(dāng)吃力地坐起來,「既然她有心提醒你,那么現(xiàn)在你能不能獲救,她就是關(guān)鍵。」

  她把信紙遞給杜飛麟,「來,在背面給她寫回信。」

  「可是,我沒有帶筆呀,怎么寫?」

  她伸指沾了一點(diǎn)自己傷口上的血,「用這個。」

  杜飛麟趕緊把頭別開,「我不要!

  「唉,血有什么好怕的?」叮當(dāng)搖頭輕嘆,只得自己沾著血寫起來——

  可可,杜飛麟被綁架了,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山上一間鐵皮屋里,速來救!

  「這樣你看行不行?」

  杜飛麟搶過信紙,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後面加上一句——

  叮當(dāng)中彈快不行了,再不來會出人命的!

  「傻瓜,干嘛咬破手指呢?用我的血就可以了嘛!」叮當(dāng)嘆著氣嗔怪。

  杜飛麟搖頭,眼里是深深的疼惜!覆唬鞘悄愕难,我沒有能力保護(hù)你不受傷已經(jīng)很難過了,怎么可以再讓我的手沾上你的血呢?」

  「真拿你沒辦法。」她輕輕握著他的手,把他的食指含進(jìn)嘴里,一會兒再拿出來時,那一點(diǎn)小小的傷口便已經(jīng)愈合了。

  「這么神奇!」他驚嘆,「那你為什么不先治好你自己的傷?」

  叮當(dāng)不置可否,「等我先把信送出去再說吧。」看著那一頁信紙緩緩升上半空,穿過墻縫飄出去,她終於松了一口氣。「這下好了!

  她閉上眼靠進(jìn)他懷里,感覺奸想入睡。

  「叮當(dāng),你沒事吧?」杜飛麟摟著她,慌張不已地?fù)u晃著她!改闱f不能有事啊!你如果有事的話,我、我……」他的聲音已帶著哽咽。

  她睜開眼輕笑,「杜飛麟,你可不可以長壯一些?那樣的話,靠在你懷里就會比較有安全感。」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這樣的玩笑!」他吸著鼻子。

  「我不是開玩笑,假如有一天我變得很弱,什么法力也沒有,你會不會用你強(qiáng)壯的胳膊保護(hù)我?」似乎真的看到那一天的到來,她的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

  「我、我……」杜飛麟抽泣著不知說什么好,「我好沒用,我不知道……」

  「杜飛麟,你一定要變強(qiáng)!」她悄悄伸手探向小腹上的傷口,清楚地感覺到生命正在一點(diǎn)一滴地流失,絕望的恐懼涌上來,她好害怕自己再也不能照顧他!复饝(yīng)我,你一定要變強(qiáng),你一定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

  「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變強(qiáng)、保護(hù)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挂坏螠I從他的臉頰上滴下來,落到她臉龐,與她的淚水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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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一收到信就飛速前往神風(fēng)堂。

  林峻峰正與手下開會,見到女兒神色慌張地闖進(jìn)來,忙問:「什么事?」

  「你把杜飛麟綁到哪里去了?」

  林峻峰皺起眉,不悅地道:「你怎么這樣問?」

  「你知不知道已經(jīng)鬧出人命了?」

  「鬧出人命?」林峻峰愕然。

  「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所謂喚醒他的方法,我會因?yàn)橛心氵@個喪心病狂的父親而無地自容的!

  啪!可可被一巴掌打到地上,林峻峰氣得渾身發(fā)抖。

  一直站他身後冷眼旁觀的程風(fēng)連忙走上前扶起可可。「少堂主,這件事不能怪堂主,你要怪就怪我吧。」

  林峻蜂沉聲問:「程風(fēng),你真的鬧出人命了嗎?」

  「事出有因,那小女生突然沖出來,我才會不小心打中她,不過我并沒有把她帶走,只要她家人及時把她送到醫(yī)院,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可斜睨著他,冷哼一聲,「可是據(jù)我所知,叮當(dāng)應(yīng)該也和杜飛麟關(guān)在一起!

  「這就奇怪了,你怎么可能會知道呢?」程風(fēng)大感不解。

  林峻峰忽問:「叮當(dāng)?就是那天跟你那心上人在一起的小女生?她若死了豈不是更好,你不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嗎?」

  可可冷笑,「如果我需要用這種手段來搶奪我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么這個少堂主還是換人來當(dāng)好了!

  「好好……」林峻峰不禁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女兒!」隨後臉色一正,「程風(fēng),這件事你得負(fù)責(zé),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帶我們?nèi)??br />
  程風(fēng)卻站著沒動,「少堂主,那個杜飛麟懦弱又無能,你怎么會喜歡他?」

  可可瞟他一眼,冷冷地說:「我喜歡誰需要你來過問嗎?」

  「程風(fēng),你逾矩了!」林峻峰斥道。

  「逾矩?」程風(fēng)抬起頭,一臉豁出去的神情!竼栕约合矚g的女孩一句『為什么』也叫逾矩嗎?可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喜歡你很久了?我比那個杜飛麟不知強(qiáng)多少倍,為什么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來人!」林峻峰手一揮,「把程風(fēng)拉下去關(guān)禁閉三天。這三天你給我待在里頭好好想清楚什么才是你該得的,不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要再妄想!

  他又叫來另一名手下帶路,與可可匆匆趕去救人。

  被帶下去的程風(fēng)回過頭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抹怨恨的光芒從眼里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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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皮屋中,叮當(dāng)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仿佛隨時都會飄起來。

  「杜飛麟,以後如果沒有我在身邊,你就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不要!」杜飛麟哭道,「我不要你離開我!

  「傻瓜,我只是說如果……」她輕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慌亂的心跳,一陣酸酸澀澀的感覺將她的心淹沒,「我怎么會離開你呢?你的夢想還沒有實(shí)現(xiàn),還不到我離開的時候!

  「我才不要什么夢想!苟棚w麟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來,「我只要你、只要你!」

  淚水滑下眼眶,順著瞼頰流進(jìn)微笑的嘴角,如今她才知道,原來淚水的味道也可以如此甜美。

  「叮當(dāng),我們永遠(yuǎn)也不要分開,永遠(yuǎn)在一起好不好?」杜飛麟用淚濕的臉頰輕觸她冰涼的臉。

  叮當(dāng)忽道:「杜飛麟,謝謝你。」

  「謝我什么?」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她竟開始變透明,懷中摟抱的重量也變得輕盈起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杜飛麟,我到人間來最幸運(yùn)的事就是遇見你,你讓我沒有白來一趟!闺m然她的臉上滿是笑容,可是慘澹的語氣卻像是在交代遺言!妇退惝(dāng)不成大法師,我也很高興!

  他驚慌不已,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不,你不要說,什么也不要說。」

  她輕輕拉下他的手,「我必須說,如果不說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jī)會說了。」她把一直搗住傷門的手抬起來,給他看滿手的血。「你看,我只是個沒用的小魔女,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傷都治不好。」

  劇烈的痛楚撞擊著杜飛麟的心,「叮當(dāng),你怎么這么傻?」他把頭埋在她的頸問哭泣,「你為什么要用身體擋子彈呢?」

  「可是我不擋的話,劉媽就會中彈呀,難道你忍心讓她受傷嗎?」

  「我只恨我太沒用,什么也做不了!」他淚流不止,「叮當(dāng),我情愿中彈的是我。」

  「不要哭!顾窒氩寥ニ樕系臏I,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已經(jīng)變得半透明,於是又輕輕放下。「別哭,我好高興,因?yàn)槲揖攘艘粭l人命。杜飛麟,是你讓我明白,不求回報的付出才是最幸福的。」

  他懷中的她已幾乎沒有重量,整個人接近完全透明。

  「叮當(dāng),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他用盡全身的力量緊緊抱住她,似乎這樣便可以留住她。

  鐵皮屋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太好了,救他的人來了!叮當(dāng)?shù)哪樕细‖F(xiàn)夢一般的微笑。

  「杜飛麟,我多么幸福你知道嗎?」

  「叮當(dāng)——」

  砰的一聲,鐵門被人從外面踢開。

  剎那間,杜飛麟懷抱中的叮當(dāng)如煙霧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飛麟?」

  可可第一個沖進(jìn)屋,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杜飛麟呆呆地伸著手臂,如泥塑木雕般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杜飛麟,你怎么了?」她著急地抓住他的雙肩搖晃,

  「叮當(dāng)!」他驚喜地抓住她,但隨即又失望地?fù)u搖頭!覆唬悴皇嵌.(dāng)。告訴我,她去了哪里?告訴我!」

  「喂,你是不是傻了?」

  揮開可可的手,他又抓住隨後進(jìn)來的林峻峰。「叮當(dāng)在哪里?你見到她了嗎?她剛剛是不是跑出去了?」

  不待回答,他便一躍而起,沖出門大喊:「叮當(dāng)、叮當(dāng)……你在哪里?」

  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他的聲音。

  「叮當(dāng),你回來,你不要丟下我!」

  「這是怎么回事?」

  可可與父親面面相覷,怱然聽到外面?zhèn)鱽碇匚锫涞氐囊宦暎B忙沖出去看,杜飛麟已失足滾下山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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