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硬兼施,凌敬海賴著羅敏若跟他一起吃宵夜。
“我沒吃宵夜的習慣,你忘了?”
“可是我有呀,你也忘了?”
“那你自己去吃呀,我要回家了。”今天心情不好,她怕會控制不住地遷怒于他。
不關他的事,不該他受的氣,她寧愿快快躲回家,就算是一頭鉆進廚房多弄幾道藥材也好。
“就我一個人?你不怕我出了什么意外?”
羅敏若聞言不覺嗤笑。
他不去整別人就阿彌陀佛了,還怕別人將腦子動在他身上?每次都來這一套,她已經會背了;偏偏又挺有效的——但今天失效了。
“我真的不餓,要不這樣吧,叫小莉陪你……”
“別這樣!彪y得一次,他溫熱的大掌握住她舉起的手,和煦笑著。“別將閑人牽扯進我們的世界來!
四目相視,她沒抽回手,點點頭。
我們的世界?!
她震撼于他的用詞,卻也開始臣服于他的宣告。
“走吧,我們都累了一個晚上,別虐待肚皮呀!
“我……好吧!”她還是依了他,因為她實在無法忽視那雙虎目里的柔情嘍。
他沒有請她去五星級的餐廳吃宵夜,反而就近挑了家干凈的清粥小菜店。
羅敏若的心又往下淪陷了一些。
她的飲食口味挺隨興,不愛吃那些奢華的食物,反倒愛極了小吃;而他未曾刻意詢問,卻也察覺了通透!
才坐下,羅敏若不小心撞倒了皮包,里頭的東西全都掉出來,她還沒動,凌敬海已經傾下身了。
“我自己撿就行了!
凌敬海輕笑搖頭,手腳利落的將小物件—一歸位,還眼尖的瞄見幾小包的干草屑跟小瓶子。
“咦?”
聽他微訝的嘟噥,她瞧去,神情忽地微斂,飛快的搶過他手中的玩意兒,“還我!
“那是什么?”
睨了他好奇的神情,她又笑了,笑得有些勉強。
“私人收藏品!
“是什么?”
見他鍥而不會,她的笑容變得有些不懷好意,“毒藥!
“真的呀?”他也笑了,笑得比她更不懷好意,添了幾分色淫淫的狼笑。“準備對付我的?”
“如果你惹惱我的話。”
“赫,這是警告?”
纖肩微聳,她讓他自行體會與想像。
“不必這么大費周章啦,你有需要我配合的Idea,只要開口,我定全力以赴。”不帶色彩的字句經他夸張的擠眉弄眼一渲染,硬就是挑出了濃濃的暖昧味兒!爸x謝你的毛遂自薦!彼龥]好氣的哼了哼!安豢蜌!边B一秒都沒停,他又再問:“那是什么?”掛在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羅敏若坐定,戒慎的目光盯著他,半晌才輕吁一聲,“你這么好奇?”“對!彪m然笑著,但他的神情變得正經了!斑@就是我,愛刨根,你就多擔待一點嘛,F在,能告訴我那是什么了嗎?”“這些……都是胃散之類的民俗偏方。”“胃散?有液態的胃散嗎?”
“加點水和一和不就是了!彼徽Z帶過,視線擱在清粥上?“快吃吧,你不是不愛吃涼了的飯菜?”
“真是胃散?”
“要不,你以為是什么?”
就算不是毒藥,效用八成也相去不遠!
他在心里犯嘀咕,感覺得出來她不愛提它們,他猶豫著,不想放松話題,可是……心里嘆笑,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放她一馬。
不急,性急吃破碗,他有耐心,也有信心,慢慢地,她會靠近他的,主動、積極,開始將心里的事情一一掏出跟他細說分明,然后她會偎在他懷里,習慣將喜怒哀樂都與他均享。
賭,如果不是留了心,她怎會開始記住他的飲食習慣?
“你的笑有點不一樣了!
“更英俊瀟灑?”
哼,這狂妄自傲的男人!
“不,沒那么色淫淫的了!卑櫛牵托χ。
他朗聲大笑。
專心吃著,待大半的飯菜已下肚,他才再開口,“你在家暴防治中心當了多久的志工?”瞟見她訝然的掀眉,他直接認罪,“小莉說的!
小莉那個三姑六婆!她在心中輕斥。
他瞧出了她的不悅,“這個話題也犯忌諱?”
“不會!钡芍麏A到她碗里的菜脯蛋,她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直接夾回去還他!拔覜]胃口,你自己吃啦!闭f完才意識到自已超沖的口氣,她不禁一嘆,“義工……我才剛開始沒幾個月!薄胺乐沃行牡陌讣芏鄦?”
“超乎你的想像!毙那槌林兀B他夾菜分享都沒多想地張口就吃!斑@年頭的男人大概都以打女人為樂吧。”
“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噢!
“誰叫坐上那艘船的男人太多太多了。或許是因為上健身房太花錢,干脆娶個老婆回來,一舉數得,你說,男人是不是都這么盤算的?”
“不是!薄拔艺f八成是!”再夾一筷子的鹵面筋送進她嘴里,凌敬海先吞了方才那夾著雞蛋,笑容變得有些嘲弄。
“你的微笑……”
聽他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她脫口問;“怎樣?”
“有些猙獰了。小心點兒,笑得這么陰沉潑辣,會把男人的膽都給嚇破的。”
“那你還坐這么穩?”
“我不同!
“噢?”
“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對你動手動腳!敝劣诿置_,那是絕對會的。他在心里加了這兩句。
她微愕。
一輩子?他知道他仿佛漫不經心的承諾對她造成多大的波濤嗎?
“懷疑呀?信任我吧,我很少對人允諾些什么!
“尤其是對女人?”
“那當然!”
“你的保證可信度有多高?”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一諾千金!”
“是嗎?”忽然,她輕吸著氣,目光怔望著桌面。
桌子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兩人擱在上頭的手。
什么時候他們的手竟然疊握在一起了?!
想縮回的手遭他堅定卻溫柔的制住,她順了他的意,纖滑的手背感受到自他掌心滲進的溫度,她的心緩緩泛起了酸澀的酥麻,眼眶不覺勾出一圈微紅。
在沒出事時,深情款款的黃東文也偶爾會這么做,當時相對無語,卻無聲勝有聲。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心在淌淚。
低嘆著,她搖搖頭。
“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聊。”
“聊?”
“只要你想說,我無條件當你的垃圾筒,絕對保密。”
“打死也不會傳出去?”
“當然,我跟你保證啦,怎么,你不信?我老媽可以證明!币娝斓氲统,他大方的挑高她的手,一一勾玩著修長的纖指!八商旄矣懴眿D兒,我跟她保證過。一定會替她討一房美麗又溫柔的媳婦兒,喏!”
“喏什么喏?”
“我遇見我的承諾啦……別瞪我,我一開始就實話實說。將目的都擺在你面前這還不好呀?打開天窗說亮話,省得你成天擔心我別有居心!
“你本來就是別有居心!
“你……”眼一瞟,凌敬海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想了想,你說的也沒錯,我的居心就在得到你!
她的心情不好,很惡劣,甚至有股想痛哭的欲望,但是他的存在開始有了莫名的療效。
想起黃東文,她總有痛不欲生的復雜情緒,可是凌敬海讓她想笑,不由自主的,就是忍不住想對他笑。
“說得這么委屈!”
“那當然,吃了三十二年的白米飯,很少有人敢讓我吃癟,你在前幾名。”
“這么有英雄氣概呀?你大概常常打架吧?”
“以前啦。”話說當年,他的笑容陡然年輕十歲。“以前打架像吃飯,照三餐打呢!
“都不會膩?”
“膩?這是什么童話?你就不知道那時我多來勁呀,睡前若還覺得筋骨不順,就再去找人練練拳頭,我老爸就常在那兒嘀咕,枉費他給我取了個這么文雅的名字,凌敬海,偏我性子卻一點都不寧靜!彼袊@的將寬肩一聳!昂髞砟盍舜髮W,如了他們的愿,我收斂很多嘍!
不收斂不行呀,高三那年,他差點失手打死村里一個企周欺負鄰居妹妹的惡棍,雖然是為正義而戰,但是老媽哭魂似的悲嘆好傷他的耳呀。
“你還有念大學?”羅敏若的語氣是完全不信。“那我真是有眼無珠了,失敬。哪一所呀?”
“赫,聽你的口氣,你當真這么看扁我呀?”
“我哪敢,只是好奇罷了,是哪一所學校這么大量,收容你這位文武雙全的大哥?”
“就臺大嘛。”
“臺……臺……臺大?!”
霎時,她活像一尾金魚,眼睛瞪得奇大無比。
“真的假的?你念臺大?”
“怎么,不像嗎?”瞧她驚愕成這樣,他不以為杵,反倒笑得很開心,還夸張地將胸膛一挺,“我是那屆的榜首喔,快來些佩服的掌聲吧,你想親我一下,我也不反對。”
“真的假的?!”嚇是被嚇到了,可是她還是半信半疑!澳悄隳钍裁聪?”
“唉,除了法律系。我還有什么選擇?”他一臉的無奈。“既然從個就是歹子一個,免不了就刀里來、火里去,萬一遭人利刃亂砍一頓,又找不到人報仇討債,那怎行呀?最穩當的方法就是自己下海念嘍!
羅敏若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你念法律系?!”
“夠聰明吧?雖然漂得差不多了,但真出了什么事,起碼還可以自保,不求人。”
自保?這么說來——
“你連律師執照都考到了?!”
“廢話,念都念了。不拿張執照,我還混個屁呀!”
生平,羅敏若還沒被人驚嚇得這么徹底過,除了那地獄般的婚姻生活……
“你真的很不信噢?”
是,她的確難以置信;見他沒動怒,還對她扮個鬼臉,她嘆間:“你在法庭也都這么吊兒郎當嗎?”
“那你就猜錯了,我超會裝模作樣的唷,一披戰袍,一臉的道貌岸然,幾句文攻武赫的場面話,誰不懼我三分呀!”
聽他講得半真半假。羅敏若凝望著他,心里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真的那一半。
板起臉,他倒真有副威嚴相,因為那雙黑炯迫人的虎目太囂狂了,笑時精神奕奕,很能勾引他人的目光;不笑時像是隨時打算拿刀砍人,連退避三舍時渾身都還會打擺子呢。
她沒親眼瞧見過他動手,但是曾聽小莉活靈活現的轉述過他的戰績!
當然,這也全都是從阿盛那兒聽來的;阿盛跟小莉,兩人就可組成一個小型菜市場。
“我在法庭上很有扮相的,不蓋你!
“敢情你大哥鬼扯談的造詣已達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最高境界了?”
“那當然了,從小到大,我的操行成績不曾低于八十分哩!鼻扑质且荒橂y以置信,他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你還真的很看扁我哩,哪天叫我老媽拿我的成績單給你看,她都有留著!
“你媽媽都將你們的成績單保留下來?”她訝問。
不會吧?他們家不是共有三男兩女?這么一大疊的成績單,擺哪兒好呀?
“哪可能呀,她只留我的!
“為什么?”
“怕以后她的老二,也就是我,要娶老婆時,沒女人敢相信我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以留著證據,做佐證用的啦。”
“這么說來,你的老師都有近視眼?”
“不能怪他們有眼無珠,誰教我從小就討人喜歡!
羅敏若當真是無話可說了。
會打會玩又會念書,頎長的身軀不掩結實的肌肉,再加上濃眉大眼的英挺長相,這男人天生就是要來征服女人、把妹妹的。
難怪他處處恣意狂放,因為他有本事!
“別太嫉妒我了,想阿揚跟我同窗六年,共事七年,總共恨了我十三年,全都是因為不如我受女人們歡迎哩!”
又是一記青天霹靂!
“李昆揚?他也是律師?!”那醉態煩人的酒醉痞子?
“他看起來不像?”
“你也不像!彼龑λ凑醋韵驳男δ槹櫚櫭,“你從小打到大,曾出手打過女人嗎?”
“唉,美女,這個問題你就問得很傷我的心嘍,我一個大男人,犯得著去為難女人嗎?”
不知怎地,她就是信了他頗受侮辱的駁斥,但仍嘴刁的追根究底。“從來不曾?”
* 。 。
“呃……”
“看吧,你還是對女人動過手!”她不自覺地流露出鄙夷的不清。
“那次也不能全怪我呀,是她小氣巴拉,我只不過是掀了她的裙子,她就一巴掌打來,還趁亂踹我兩腳,媽的,女人真要狠,男人哪比得上呀。”
掀裙子?他會去掀女人的裙子?!
“你掀女人的裙子?!”
“干嘛用那種眼光看我?哪個男人沒有那種過渡時期呀?”
過渡時期?
她疑心大起,“能請問,你捱的那一巴掌是什么時候的事?”“幼稚園大班!”
“哼哼!彼扌Σ坏!皼]想到大哥你的劣根性這么小就開始啟蒙了?”
“所以我表里如一呀!碧ь^挺胸,他毫不害臊的推薦自己!拔艺娴暮懿诲e啦,你就甭考慮了!
“考慮什么?”“跟我私定終身呀,我已經準備好了,但如果你想辦場世紀婚禮,我也愿意配合。”
“我說過,我已經結婚了!
“我也知道,他已經死了!彼恼Z氣很溫和,但是堅定的態度卻是不容置喙,虎目甚至隱約透出一股戾氣!斑@個理由別再拿來搪塞我!薄澳恪
“我向你保證,無論你有多深遠的理由,都無效,你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說完,一改嚴謹肅容,他笑著撫上肚腹,“心情大好,我要再吃一碗稀飯,你要嗎?”
傻瞪著他,她下意識的搖頭拒絕。
他的話,強烈的震撼了她退縮在心底的沉寂感情,心湖掀波,除了顫懔,還是顫懔!
。 。 。
合上檢視了半天的資料文件,凌敬海伸伸懶腰,瞄了眼腕表,起身沿著走道大步掠過每一扇半掩的門,嘴里嚷嚷。
“人呢?時間不早了,都給我滾出來打個照面!
他才剛喊完,此間開敞的辦公室紛紛傳出惡毒的詛咒。海率先走進會議室。
跟在凌敬海身后走進會議室的幾個人,腳步沒他輕盈,神情沒他愉悅,連精神都沒他這么閃爍著青春。
就近撿了張椅子將長腿伸受,舒服的前后晃了顯椅子,抬眼就瞧見他們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甚至目光帶著怨恨地瞪著他,活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凌敬海笑得更開心,不假思索地語帶揶揄。
“要死了你們,干嘛一副慘遭清算的死樣子?快打起精神來!
他的如沐春風看在幾個工作伙伴的眼里,如硬在喉,再聽他左一句威喝,右一句嘲諷,更是教人難以容忍。
悶了幾天,李昆揚首先發難,“你別再傻笑了行嗎?”
“怎么,礙你的眼?”
“對,很礙很礙!”
“小氣的家伙,連幾個笑都忍受不了,跟我分享我的快樂不好呀?好歹你也學學志深他們,閉上嘴,光瞪眼,什么屁都別放!彼抖妒种械募垙,“這是下個月的邀請函,你們挑一挑,看由誰負責露臉!
盧志深站得近,迅速一瞥,瞧見上頭仍是一片空白。
“你呢?”
虎目一橫,凌敬海沒好氣的哼了句,“我哪有時間呀!”
“要約會?你!以帶她一起去呀,一舉兩得!
“小敏不喜歡拋頭露面的場合。”
“她不喜歡,我們就喜歡呀?”
“那些人是我們的財神爺,不是她的。”他理直氣壯的駁回李昆揚的抗議。正得意扳回一城,忽地揚眉斂笑,他瞪著在自己數聲冷笑后又到他桌前的檔案夾。“你這是干嘛?”
“物歸原主!
“那也沒必要使這么大的勁兒吧?我犯到你哪里?”埋怨完畢,他皺皺眉!斑@是什么玩意兒?”
“你的案子,有些資料我替你查好了,別太感激我!
“咦?”
呵,還來?
“少裝傻了,是你自己點頭接下來的,沒人拿大關刀逼你!”
“是嗎?”凌敬海滿肚子疑云!笆裁磿r候的事?”
手頭的工作已經夠讓他焦頭爛額了,外加近來沉浸在追求的喜悅中,他怎么可能會自作虐的攤事上身?
他才不信!
李昆揚看出他的抗拒,笑得很落井下石,“上個月十號,有好幾個人可以作證!彼首鰞炑诺膹棌椫割^!盎蛘,你要我找出那卷錄音帶?”
“是上個月嗎?”腦海的凝聚力極快的搜尋回憶,然后他找到了,愉悅在瞬間垮了大半,“那件持械傷人的案子!”
“很高興你的腎上線激素沒將你的大腦給腐蝕得一干二凈。”
白了冷嘲熱諷的李昆楊一眼,眉心成川的凌敬海微忖,下意識的望向端了杯熱茶淺飲的盧志深。
他的行程已經夠滿格了,再加一樁,鐵定會減少跟小敏相處的時間,所以在這種兩難的節骨眼上,他勢必得犧牲某個人的精神與時間。
面色黝黑的盧志深見箭頭瞄向自己,不慌不忙的摘下杯子,再將雙手一攤。老神在在的嘆笑宣告,“別指望我,我已經三天沒回家了,你再將工作推給我,我老爸會拿大關刀將你大卸八塊!
凌敬海當下歪了臉。
“哼,還敢這么鏗鏘有力的拒絕我,你自己出去花天酒地不回家,怎么可以賴在公事上!
“無所謂呀,于公于私,我都是花我自己的時間,要我接你的爛攤子,可以,你自己去跟我老爸說!
幾聲看好戲的竊笑泛起,除了凌敬海;其實他也笑了,卻笑得有幾分兇惡。
盧爸爸是個退休中校,人高馬大,雄糾糾義氣勢萬鈞,他只要稍微跺跺腳,不必扯喉獅吼,大家就有得煩了。
“丟不丟臉啊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拿老子的威風當擋箭牌,一點擔當都沒有。”
“請問擔當一斤值多少錢呀?有效才是重點!”盧志深嘴角一勾!皼r且你這見色忘友的家伙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氣微窒,凌敬海忿忿埋怨,“以后你遇到某個女人時,別指望我會以德報怨!
“哈,等那個女人出現再說吧!彼靡鈼顡P的數落!罢剳賽勐,玩玩就算了,誰叫你笨到一頭栽過去!
“別太鐵齒,小心你會有現世報!
“我等了三十五年嘍!
“哼!绷杈春2桓市牡脑賳枺骸澳阏娴牟豢蠋兔Γ俊
“去跟我老爸說,他肯,我絕無二話!
“你……好,算你狠!”
“哪里哪里!
避禍成功,盧志深笑得小奸小惡,凌敬海不得不忍氣吞聲,咬牙吃下他這一套威脅,他極端厭惡這種被迫屈服的滋味,但如果他就是那個迫害者,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好吧,不能動志深的腦筋,那退一步倒也是無妨。
他將注意力轉向早已自動將身體縮進大皮椅的李昂揚,“阿揚?”
“?”聽見自己的名字,他擺出一臉的狀況外。“什么?”
如果不是打定主意非要找個替死鬼,阿揚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會害他笑到不支倒地。
“你呢?”“我?”知道賴不掉,李昂揚大嘆一聲,“我哪行呀,你忘了你前幾天才又再塞了一件案子給我?”想到不禁欲哭無淚,忍不住再恨恨的瞪著他!拔覜]空啦!
凌敬海沒忘,所以才會第二個找上他呀。
但是沒人犧牲就代表他得犧牲自己,那怎么行呀?
“原來那是前幾天的事了呀?這么說來,你這幾天都在風涼混日子嘍?”
“少栽贓,我夠忙的了。”還想風涼?他連喘口氣、喝杯小酒的時間都沒了。
“只是夠忙?”裝模作樣的側著臉,考慮兩秒,凌敬海慎重的下頷一點,“那我這個小忙,你是責無旁貸了嘛!
“不行,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說的也是,這兩天,你也在綠琉璃耗了不少精神了,噢?”他漫不經心的諷著!斑@間PUB的生意還真是好。”
頓然,李昆揚瞠目結舌。
“沒說錯吧?”
“你,媽的,你怎么知道?”他脫口質問。
不是在談戀愛嗎?怎么還會有閑工夫盯他的梢?
“老天爺托夢!毙闹敲鞔笫碌锥,凌敬海的精神又回來了!翱磥磉@案子非你不可了,沒問題吧?”他一笑的看向眾人,“至于誰要受邀,你們自己決定吧,反正不關我的事。”他撇得一干二凈。
?虧他裝得這么歪,禍端還是掉到他頭上?
李昆揚泄憤般地用指頭敲出雜聲,敢怒不敢言,只能更兇狠的瞪著他,借由目光來傳遞他心中的不滿;而其他人則不約而同的垮下肩。
凌敬海皮皮的視而不見。_“很好,解決了!彼呐氖,心滿意足的環視眾人!澳銈兡?有沒有什么事情要討論的?”連商量或眉目傳情都沒有,圍坐在會議桌旁的幾個男人一致搖頭,此刻明哲保身為首要呀,不能再莫名其妙的加諸其他工作在身上。
“都沒有?”凌敬海微訝!凹热粵]事,那今天開什么會呀?”
“是你威赫我們今天全都得回到事務所里來任你欺壓的。”氣惱上心,李昆揚咬牙嘀咕。“哼,我就知道一大早召魂似的被逼來,準沒好事。”
“排妥我們的行程表不重要嗎?而且讓你多賺點錢不好嗎?”
“好?好個屁呀,我又不是要錢不要命;錢我是沒你多,但也夠我這輩子躺著都不愁吃喝了,你是存心想累死我啦!
“為了你大哥我而鞠躬盡瘁,你干是不干?”
“我……”他真的是恨得牙癢癢的。
他是白癡、笨蛋,外加三級的倒霉蟲!
真是悔不當初,那時干嘛要信誓旦旦的舉手發誓,只要混蛋阿海讓他成為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他說什么他都誓死聽從,是他自己蠢到極點。
大學四年,研究所兩年,看看他從阿海身上學到了什么?哈,什么都沒有,只清楚的知道自己越來越笨了!
被霸道海欺壓到笨了!
“阿揚?”
“干嘛啦!”
“有話就說,別含在嘴巴里嘟噥,標準的小人相!
誰小人?除了他凌敬海,還有誰擔得起這個重責大任?
眼微瞇,他沒好氣的咧唇冷笑。
“說,你干不干?”
“當然……干!”
干?!
多陰沉郁卒的火焰呀,凌敬海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你這是答應?還是在訐譙?”
“我……答應!
一旁幾個見死不救的家伙全都在恥笑他的見風轉舵,剎那間,又將李昆揚男性自尊給澆活了。
“阿海,新案子全部推給我們,那你呢?”仗恃著滔天怒氣,他一坦白直言!罢嫦胲E著二郎腿當不事生產的大哥呀?”
“我哪有得閑呀,聽好,我得專心追老婆呀。”
凌敬海的話才脫口,幾雙嬉笑的目光全都變得正經。
事務所里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他情陷小敏,雖然稀奇他竟然淪陷得這么快,但緣分嘛,到了就是到了,避也沒用,可是這么快就論及婚嫁?
“阿海,你玩真的?”
“這是什么話?”凌敬海虎目一瞪!昂貌蝗菀子龅揭粋笑容能讓我心花怒放、心騷意癢、又膽敢在我腦袋上動手腳的女人,就算是逼奸,也得搞到生米煮成熟飯,非將她娶回家不可!”
哇塞,這么狠的計策?
盧志深又佩服又駭怕的瞪著眼,還有一絲疑惑。
這種不擇手段的終極策略,絕非普通人想得出來的狠招,說不定是阿海以前認識的黑道某大哥,或者是某大哥以前的大哥大、大哥大大……總之,絕對是個泯滅良心的大混蛋!
“阿海,這招是誰教你的?”他想拜那人為師。
“還有誰?當然是我老媽嘍。”
“赫?”
“厲害吧?”他笑得很得意!斑是女人比較有謀略,知道專攻心計,唉?這一點,咱們男人的腦筋的確是有所不及。”
獻這狠計的就是那個慈眉善目的凌媽媽?!
眾兄弟,全都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