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回到臺灣,聽到的是新婚的兩個人又揭起厚厚冰幕來了的消息,然后是兩人之間相敬如“冰”的舉動,不是虎魄不跟丘小晚說話,是丘小晚對于虎魄的求和態度全都以超低溫的回話奉送,久而久之,這熱度當然會降成冰點。
然后又這么惡性循環下去……
捺著難能可貴的耐性觀察了幾天,古貞貞實在是看不過去。
就在她確定自己已經憋來憋去的得了內傷時,她特意的支開家中所有的大男人,包括她一臉了悟的親密愛人,好不容易的逮到了自她回來后,便有意無意的在躲著她的丘小晚。
“好了啦!別再躲了!
“什么?”
“什么?”故意學著她的話,古貞貞不悅的將臉湊到她眼前,“虎太太,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別給我裝了!
“什么嘛!”丘小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但貞妹的鍥而不舍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是想逃開貞妹一定會有的關懷質問。
“你也知道心虛呀?”忿忿地拉住她的手臂,古貞貞將她拉到她們一向最喜歡坐的位子上,強行將她按進軟墊里。
這是虎魄在發覺她總喜歡跑到木玫瑰棚架下發呆、曬太陽后,找人特別架設的太陽傘棚,以免她遲早會因為太沉于發呆,而被曬成了人干。
“心虛?”
“對,心虛。小晚,我也知道你或許不怎么喜歡我們插手搭理你跟虎魄的事,可是我實在是快看不過去了!彪p手叉在腰際,古貞貞氣勢迫人的杵在她面前,“快點從實招來,再過幾天我又得跟著赫連回加拿大去了,不快點逼你招供不行,還是你是想借此以留下我?”
“我們……又沒有什么事!鼻鹦⊥淼难劬Σ桓颐橄蛩
“哈!斌@哼一聲,古貞貞倏地在她身前蹲下,眼神直逼視著她,“你看著我的眼睛,再重復一次你剛剛說的話!
輕喟一聲,丘小晚無奈的迎視著她強悍的眼神,“貞妹!
“說吧!”
“說什么?”
挫敗的低咒一聲,古貞貞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盤起雙腿,不贊同的瞪著她。
“別再自己一個人關在象牙塔里,你忘了,我們都是好朋友耶!你覺得當我們看到你封閉起自己,不再敞開自己的心時,感覺會怎么樣?
“……別……管我!彼幌敫袆拥,因為心不起波動,受到的傷害就不會再增加。
可這心,真的是難以捉摸的玩意兒!
“什么叫作別管你?這種話你還敢對我說出口?”
忿忿地捶了下身旁的草地,感覺到觸手的濕濡物體,古貞貞想也不想的便扯了起來,“到底你跟虎魄之間是出了什么事?以前的你不是愛他愛得很不顧一切嗎?”
“有嗎?”丘小晚勉強的扯動嘴角,心中忍不住的輕嘆一聲,貞妹錯了,因為即使是彼此關系降到最低點的現在,她愛他的心仍是沒變哪!
“別敷衍我好不好?我是貞妹,我不是你在街上逛街時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耶!”感受到她語氣上故意的疏離,古貞貞的口氣就重了起來,“小晚,我今天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來跟你談這件事的,不要再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了,除非你不想再交我這個朋友!
“貞妹!
“你不再愛他了?”跪在她身前,古貞貞表情嚴肅的望著她。
直勾勾的望進好友眼底,丘小晚的臉上浮現一朵讓人心憐的苦笑。
“恐怕,到死我都還愛著他!
“你愛他,而他也愛你,為什么你們之間還會鬧得這么冰冷呢?”她實在是搞不懂這一對家伙的愛情觀。
虎魄愛她?“我也不知道!币粋答案,沉甸的閃過丘小晚心中的兩個問題。
她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之間竟然會走到這一步,她真的是不知道,就如同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貞妹會認為虎魄愛她。
“小晚,你敢再說什么不知道的鬼話來敷衍我的話,我真的會跟你翻臉了哦!”忿忿地開口警告著她,古貞貞一雙手都握成了拳頭。
熱燙燙的水氣倏地襲上丘小晚的眼眶,努力的將眼睛睜得大大的,怕一個不小心,水氣會凝聚成淚水不爭氣的滑下臉龐。她神色蕭索的凝望著古貞貞。
“貞妹,我愛他,而且你該知道我對他的愛有多深。如果可以的話,你認為我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幸福嗎?”
傾身向前,古貞貞心疼的握住她瘦了許多的手。
“那究竟是怎么了?你想不想說給我聽?”止住話,古貞貞揣著一顆心細聲的問:“例如,你……為什么要跳樓?”
對于這件事,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赫連鋒那個臭家伙在她每回提及時,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以“不知道”三個字帶過?墒,她懷疑自己的丈夫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卻死也不肯跟她招供。
雖然小晚超級幸運的救回來一條小命,這事卻始終擱在她心中不褪。
向來秀秀氣氣,但做起事來卻挺沖動的小晚雖然不見得很堅強,可是卻也沒有脆弱到哪里去。但是,小晚卻選擇了條死路走,在她篤定的推測中,能逼得小晚選擇走上絕路,除了突然接到丘爸爸他們的噩耗外,一定還有別的因素。
而這因素,十之八九鐵定又跟虎魄那只采花蜂脫不了干系!
怔怔的望著她,丘小晚的魂魄又幽然的飄走了。
“小晚!陛p輕的搖晃著她,古貞貞擔憂的瞅著她的失神,“這么多年以來,我們就像是姊妹一樣,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靜靜的,丘小晚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你坦白告訴我,到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會導致你失了理智的做出這種糊涂事?”
“爭風吃醋。”貞妹形容得真切實,糊涂事!丘小晚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股莫名的發笑念頭,“很好笑哦!”她也的確是笑了起來,只是表情卻是在哭。
若非當時想要在虎魄懷中尋求慰藉的心太切了,她也不會忘了自己的分寸。
她,只是他眾多的女友之一,憑什么想獨占所有的他?
“什么?!”驀地拔身站起,古貞貞不敢置信的瞪著她,“你是說,虎魄在有了你之后,還瞞著你在外頭打野食?”
‘瞞著我?”干干的笑了聲,丘小晚問:“他干么需要瞞著我呢?”
“什么?!他連瞞都不瞞?!”古貞貞更火大了,“他媽的!虎魄這家伙還是個人嗎?在外頭拈花惹草我們管不到他,但是他竟然敢這樣欺負你……”
伸手在她面前搖了搖,丘小晚平靜的對上了古貞貞冒著火花的眼睛,“貞妹,沒有什么欺負不欺負的事,這全是我自愿的!
“什么?!”雙腿撐不住這突來的沖擊,古貞貞又跌回草地上,仰著臉,她呆呆的望著她,
“虎魄一開始就很坦白,他沒有勉強我,是我自己硬粘上他的,所以這些事全都不能怪他!
“你……沒結婚前就已經默許他在外頭亂來?”
丘小晚點點頭。
一張嘴張張闔闔的動著,但半天還擠不出半個聲音來,古貞貞眼神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重新靠回椅背上,隔了許久,腦神經終于開始恢復了運轉。
“奇怪,你向來就愛慘了玫瑰花,那些玫瑰花不是刺多,而且是迎風招展挺向陽光的嗎?怎么你一點都沒有學習到它們的這些精神奕奕呢?”突如其來的,一股憤怒直沖上古貞貞的胸。想到了好友的不戰而逃,古貞貞沖動的手指直比到她鼻頭前,“況且,以前你的個性雖然不像我這么火爆的急性子,但也沒像現在這么懦弱呀!怎么一遇到虎魄后,就什么都塌了下來呢?”
好整以暇的越過手指,丘小晚望著她,一抹苦笑浮上了嘴角,“當你愛上赫連大哥時,天空都不曾塌陷過?”
猛地,古貞貞被她的回答窒住了氣息,半晌,古貞貞才幽幽的吐出氣來。
“小晚,你真的是愛慘了那只采花蜂了!备袊@的搖著腦袋,就這么坐在草地上,古貞貞將臉貼在她的腿邊,“不過,幸好你還是嫁給了虎魄。”
“是嗎?”
聽出了她口氣中的悲傷,古貞貞不禁抬起頭,不解的望向她,“小晚?”
“小晚?”低前重復著自己的名字,丘小晚的人整個黯沉了下來,“聽到沒?誰教我的父母那么有先見之明,小晚、小晚,注定了我這一生就是會晚人家一步。”她自嘲的說著,兩行清淚靜靜的滑下了蒼白無神的雙頰。
只是晚了這一步,失去的卻是她一輩子的幸福,還有……她的心!
因為老天爺的惡作劇,她是得到了他的人,可是卻永遠追不上他的心,他的心早在那年,就跟著他未婚妻消失了。
“他對你不是沒心,他還是有愛上你的。”古貞貞急切的想幫虎魄說些什么。
虎魄真的是愛上了小晚,這是明眼人全都看清的事實,可小晚的口氣怎么……
微牽起唇角,丘小晚露出一抹苦澀的淺笑。
“我知道他不是沒心,只是他的心,早已經給了別人!彼袂槭捤鞯耐矍暗脑鹤樱瑓s望進一片荒蕪。
這是事實,不爭的事實,而她再怎么爭,也爭不過鐵錚錚的事實。
就像當時花園錦簇而如今成了黃土一堆的玫瑰園般,她遲早也會在他心中絕了跡的,她又何苦跟事實爭呢?
* * *
數日后,赫連鋒與古貞貞再度離開臺灣,飛往加拿大的分公司掌管一切,短期之內,他們不會再回到臺灣。
丘小晚沒有去送他們,隔著一片落地窗,望著古貞貞擔憂又猶豫的猛朝著她揮揮手,然后就被赫連鋒給抓進車子里趕去中正機場。而她,沒有哭,沒有揮手道別,只是微帶木然的眼眸愣愣的瞧著他們,心中的失落與孤獨感卻愈來愈深了。
連貞妹也跟她所擁有的幸福走了,如今,真的是只剩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當赫連鐸駛著那輛送他們到機場的車子疾奔出電動大門后,丘小晚再也捺不住心里奮涌的悲傷,嗚咽一聲,她轉身直奔向自己的房間,撲向那張大得嚇人的床,滾燙的淚水搶著自眼眶狂瀉而出。
自從跳樓的那一刻到現在,她第一次放任自己痛哭失聲。
抬起手,虎魄緊咬著牙根,滿臉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手僵滯在空中。
小晚哭了!
在院子里,他就看見小晚沖進房間的身影,他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急得三步作兩步的追著過來,卻怎料得到……
隔著沒有緊閉的門扇,耳里清晰的聽見她聲聲撕裂人心的抽泣,虎魄整個人被活活的分割成碎片。
她的哭聲好凄涼、好悲傷,讓他整顆心都縮成一團。
他好想走進去緊緊的抱著她,讓她知道,她還有他可以倚靠,他會一輩子陪在她身邊、一輩子保護她、一輩子愛她的。
可是他不敢!因他怕,怕她的拒絕,怕她會如同往常那般,神態冷漠且毫不留情的將他的剖白與關懷硬生生的扔回他臉上。
一扇門,隔開了兩個傷心的人!
* * *
又是一個壯麗璀璨的落日斜照,照例的,丘小晚又是一個人發怔的偎進傍著落地窗的沙發上被太陽曬。當電話鈴聲傳進她耳朵里時,她的游魂還沒有完全的回歸身軀,只是眼神遲緩的移到話機上。
一定又是虎魄,要不要接?丘小晚混沌的腦子在考慮著。
貞妹出國后,虎魄有一段時間倒是很跌破人眼鏡的天天回家吃晚餐,甚至于有時候還會興致高昂的下廚煮晚餐給她吃?墒,這個星期以來,他又開始忙了。
在丘小晚的猶豫不決中,電話鈴聲停了。
好啦!是它自己停掉的,這下子她也不必考慮要不要接電話了。她在心里有些失落的安慰著自己。
但是沒一分鐘,電話鈴聲又再度響了起來。
微擰著眉,丘小晚瞪視著話機好一會兒,然后心帶不甘的站了起來。
“喂!”明明就已經放棄了,它為什么又要再響起來。
話筒那端傳來的是音調高昂的男聲,不是虎魄,“小晚?”
“張志豪!睅缀跏橇⒖蹋鹦⊥砭驼J出男聲的主人,“有事?”
“還有事呢!”一聽到是她,張志豪的聲音也不怎么客氣,“你這陣子為什么都不來產檢?”害他現在天天都得接受劉俊毅的電話轟炸。
“呃……”
自從在診所門前遇到虎魄帶著他上任未婚妻后,她就沒再踏進診所一步,是怕再一次遇見同樣的場面,同樣的痛,痛一次就夠了,她不會笨得去讓自己的心“習慣”它。
“你該知道自己的情形的,明天過來一趟!辈挥煞终f的交代著,張志豪又習慣性的添上一句:“還有,你這次乖乖的帶著你家官人一塊兒來!
你家官人!
丘小晚驀然眼前一熱,沒有半絲的遲疑,她冷著聲音說:“我明天不會去!
“為什么?!”聽得出來,張志豪很詫異她的回答。
“因為我已經換了另一位婦科醫生了!
再怎么樣,他也沒有料到答案是這一個,尤其是小晚說來是氣不喘,口氣平穩得更讓他倏地氣惱于胸。
“隨你便!”忿忿地,張志豪切斷了線。
聽見話筒如所料那般傳來嘟、嘟、嘟的聲響,丘小晚將話筒掛回話機上。
靜靜的順著墻壁滑下地板,她將雙腿弓起來,臉埋進其中,緊咬住下唇,任自己放肆的淚水盡灑而出。
* * *
那只手不知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丘小晚原本是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但是這雙突然攫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嚇了她一跳,然后再看到那雙手臂的主人后,她又愣住了。
“小晚,你怎么連走路都會發呆?”丘示揚不怎么贊同的對她瞪起了眼。
“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才剛從客戶那兒出來正打算回公司,遠遠的就看見你在閑逛,怎么?你沒聽到我猛按的喇叭聲?”
“沒有!
“最近……怎么都不回家看看我們?”他微瞇起了
眼,細細的打量著她的眼神。
“你跟小哥都忙呀!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泵銖姷臄D出一朵微笑,丘小晚任由丘示揚替她拂去散在頰邊的發絲。
輕喟一聲,他的手停在她的頰半晌,然后才移開,“再怎么忙,寶貝妹妹還是最重要的呀!”對于在醫院時打了她一掌,丘示揚仍舊是愧疚于心。
那時,他尖銳的言詞跟行為,真的是太過激烈了。
“你要回公司?那你的車停在哪里?”
丘示揚隨意的指了指身后,“在那里,怎么,想去哪里,大哥當司機兔費送你去。”故意逗著她,他心里有著不舍。
妹妹的臉色好蒼白,剛剛還被他眼尖的捕捉到自她眼底閃過的冷寂,她……過得不快樂?
“不用了,我還想走一會兒!
“那……好吧!”遲疑了好久,丘示揚終于問出口:“呃!小晚,虎魄他……對你好不好?”
勉強的朝他笑著,莊小晚點著頭,“很好呀!他很疼我!钡遣粣畚摇G鹦⊥碓谛牡准又@么一句,不敢說出口。
要不然該如何跟大哥說?這個無形的牢獄是她自己選的,怨不了誰,也……開不了口。
“真的?”丘示揚表情有些懷疑。
“他真的是對我很好,很順著我!北WC似的對他舉起了手,“要不,改天你再找時間到我們家坐坐,不就知道了!
“那也好,我跟阿廷也有好一陣子沒看到虎魄了,看你們哪天方便再通知我們好了。”抬手看了看表,他問:“你真的不要大哥送你一程?”
“不要,謝謝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聽見她禮貌卻帶著生疏的口吻,心中猛地泛起了酸意,丘示揚忍不住上前擁住了她。
“小晚,如果……你知道我們都是愛你的,你永遠可以回家的。”自己疼了二十幾年的妹妹,她的性子他怎么會不了解呢!
不管物質上過得有多富裕,小晚的精神生活一定不是很如意,該不會是……剎那間,丘示揚開始后悔那時強迫丘小晚嫁給虎魄的決定了。
就算小晚不嫁,以他們的財力養她跟那個孩子也是綽綽有余的,可他偏迷了心紫的逼她嫁人!
丘示揚的懊悔,丘小晚看進眼底,忍不住回手環住他,她小聲的說:“大哥,別這樣,我是真的很愛虎魄,否則不管你怎么罵我,我也不會答應嫁給他的。而且他真的是對我很好,百依百順,你別替我擔心了!
“可是你不快樂!彼苯拥奶裘髯约旱膿鷳n。
“我只是犯了孕婦常有的憂郁癥而已!痹贀砹讼滤鹦⊥韺⑺崎_,“好啦!我知道你一定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別想找借口偷懶!
“可是小晚……”
“我沒事,真的!闭驹谀莾喝斡晌绾蟮暮惋L拂過發絲、裙擺,丘小晚看起來像是融入了街景似的平和,“我向你保證。”
終于……“那好吧!我先走了,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迸R走前,丘示揚加了句:“要記得帶虎魄一起來!
“好!彼龝浀酶⑵翘岬,只不過,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望著丘示揚頎長的身子跨進車里,然后探出手來對她揮了揮……丘小晚用力的深吸了好大一口氣,然后才繼續自己漫無目的的游蕩。
信步走到美術館的大門前,不知道是瞧見了里頭疏密互現的叢叢綠蔭,抑或是真的走累了,丘小晚不假思索的跨了進去,才走一小段路,便覓到了一個有著清涼樹蔭覆蓋的干凈草地。
將身子埋進樹蔭下,倚著樹干,驚風徐徐吹拂,撩撥著她一觸即發的睡意,不知不覺的,疲憊的她漸漸的沉入睡夢中。
待一波又一波到美術館前的綠園中散步的人聲吵醒了她,睜開眼,丘小晚才驚覺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如今,已經是夜幕輕垂且華燈初上的時刻了。
丘小晚睜著眼瞧著過往的人潮,雖然她一整天都滴水未進,但她卻不覺得餓,只是有些怕回家。
因為那個家,讓她覺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