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他們干么全都以那種神秘又賊兮兮的眼神瞅著她瞧?
不動聲色的瞟了坐在斜對面的古曉蕓一眼,看著她倉皇卻又喜孜孜的將眼神移開,葉紅鶴不由得皺起了眉心,嘟嘟噥噥著,將百般無聊又倍感威脅的眼望向在主持會議的大頭目。
這張會議桌實在是有夠大,大得足夠兩個壯漢在上頭打架都不會掉下來。
但是,隔著這張桌子“遙望”著最前頭的那個男人,她都還可以清清楚楚的瞧見那個男人傲人一等的出眾長相。
清清楚楚的瞧見?猛烈的搖晃著腦袋,葉紅鶴陡然一驚,自己在搞什么鬼?還清清楚楚的瞧見?她的視力幾時突然好成這樣?
“紅鶴,你不贊成?”
“啥?”貿貿然的被畢天裘這么一點名,她一時之間還真是反應不過來。
贊成什么?她可是什么鬼話都沒裝進腦子里呵!
“還是,你覺得這樣不妥當?”
什么事情不妥當?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啊?真是怪胎一個,整個會議室里的大小主管都聽他使喚,他干么專挑她這種可憐的小秘書出招呢?莫名其妙。
“沒有啊!”葉紅鶴隨意的應著。反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照著大頭目的話說“是”,就絕對不成問題了。
她的話大概是讓畢天裘聽得龍心大悅,只見他黑眸中精光驀閃,唇畔浮起淡淡的喜悅,“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該死,他們剛剛到底提了些什么建議?怎么好像……問題核心繞著她打轉的樣子?
怪事一樁,她的意見真那么重要?葉紅鶴的心里有些忐忑的敲起了不安的鐘聲。凝著心,她干干的僵著唇角,很無可奈何地點了下頭。
“既然紅鶴也不反對,這件事就交給她處理了。”畢天裘仿佛和著磁性的嗓音回蕩在寬敞的會議室。
啥?什么鬼事情要交給她處理?葉紅鶴滿頭霧水的將目光從簡雍跳到古曉蕓,再跳到林甄意,然后跳過好幾個她叫不出名字來的洋鬼子大主管,再繞回黑眸晶亮得盯著她瞧的大頭目臉上。
似乎,他有些揣著心地等著她的反駁。
“好吧!”要葉紅鶴開口問是什么事情,她可是打死也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若她一開口,豈不是不打自招地向他們自首,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聽大頭目在講些什么!
這等大罪,說不定是會殺無赦耶,她只有一條命,她可不想這么“青青菜菜”就被浪費在別人的土地上。
“OK,既然紅鶴也沒有意見,我們就這么決定了!碑吿祠脛幼鲀炑诺卣玖似饋,環視眾人的眼神有著不易察覺的志得意滿,“散會。”
簡雍丟了個被葉紅鶴歸類到曖昧那一款的眼神給她,然后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大手自桌上撈起那份他壓根就沒有翻動的資料夾。
“我們的工作這樣就結束了!比~紅鶴湊到他身邊小小聲的問著。
反正,如果能夠一舉就閃躲成功,管他大頭目剛剛丟了什么苦差事給她,眼前,她只要機靈一點,眼明手快的緊跟著跟前的大魔神溜過關,就“啥米攏無驚”了。
“對呀,我們的工作是告一段落了。”故意停了好幾秒,看到葉紅鶴果然如他所料的咧開嘴時,簡雍這才惡毒地添上一句:“不過,你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什么?”瞪大了眼,葉紅鶴的笑容驀然全垮了。
“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了人家?”他的臉上擺明了全是幸災樂禍的快樂。
葉紅鶴忿忿地瞪著他,“我答應了人家什么?”就知道臺灣黑狗兄身上沒有一個善良的細胞,明里、暗里,他就是要坑她。
“奇怪,你剛剛不是親口答應了總裁,在他的秘書請假期間,暫代職務嗎?”簡雍笑得奸詐,“而且還是在眾人面前無異議的答應哦!”看她一臉的懊惱不信,他的嘴巴更是咧得大大的,“別告訴我,你的腦子剛剛又去神游四海,根本沒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本來就是事實嘛!但是,看見大魔神那副“我就說嘛”的奸人相,葉紅鶴硬是將郁氣給吞進肚子里,而且,她發現大頭目的眼神似乎又開始刺著她瞧了。
“怎么會呢?只要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當然是義不容辭!比~紅鶴的笑容甜蜜得可以膩死人了。
遠遠的,畢天裘就看見他們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動著嘴巴,明明看起來是和和氣氣地在討論著什么,可那回蕩在兩人間的笑容,卻怎么看,就怎么覺得有些詭譎。而且,交會在他們之間那種摻著歡喜冤家味道的和諧……讓他的胸口有著細微的刺痛。
心中明明滅滅的閃著不安的怔忡,小丫頭……應該不是簡雍喜歡的類型吧?
畢竟,正如同林甄意一早在他辦公室時,不經心中帶著關心的提醒著說:“就算他跟她有著不可磨滅的‘童年情緣’,而簡雍,可已經有了地利這項最重要的條件哪!紅鶴,好像滿依賴他的。”
畢天裘本來不以為意的心,在看到兩人熟稔又稍嫌親密的斗著嘴后,漸漸地起了的灰色思霧。
“你們有什么意見?”人未到,他就忽地插進話來。
“沒有!碑惪谕暤模瑑蓚人的槍口同時熄了火。
不動聲色地瞟了簡雍一眼,畢天裘的眼神再回到葉紅鶴的臉上,“明天你先暫時用我辦公室的那張桌子吧!”為了一償宿愿,也為了安心,她必須明天就得安頓在他眼前。
“啥?”用大頭目的辦公桌?人家秘書不都是得避到大老板的門邊,當看門狗什么之類的嗎?葉紅鶴一副不解樣。
“天裘,你的桌子給紅鶴用了,那你這幾天怎么辦公呀?要不這樣好了,我的辦公室先借她使用好了,而且距離你的辦公室也滿近的,要交代什么事情也挺方便的!辈恢螘r也踱過來的林甄意,好心好意地插進話來,“反正我這幾天暫時用不到那間辦公室!
咦……葉紅鶴有些受寵若驚的,將眼光在他們兩人臉上來來回回的審視著。
這是什么場面?她葉紅鶴何德何能?一個分公司里的小小助理秘書能夠像搶到了錢似的,頂著高昂得會讓人眼紅的出差費來到大家向往的總公司不說,然后,高高在上的大頭目跟他最重要的左右手,敘靂集團揚名海內外分公司的漂亮副總裁,全都急欲讓出自己氣派萬千的辦公室來安頓她?哇塞!最令人驚駭的一點,他們竟然毫不避嫌,像是個自個兒人般的,開口閉口就叫她紅鶴。
紅鶴耶!不是像叫曉蕓一樣,他們至今仍是叫她古小姐!晃頭晃腦地思索了幾秒,葉紅鶴在心里挑起了疑惑,奇怪,自古有言,禮多必有詐,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鬼?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在哪里辦公有差嗎?
她又不是十項全能,哪那么厲害到能夠立即接手大頭目的秘書原先的工作,頂多只是做做有關這次會議的文件檔案資料而已,不是嗎?
但他們給她的感覺,好像她是個多了不起的女秘書似的。
嘿嘿嘿,看來,她似乎應該移民到美國來才是,這里的風水像是合該她生存的,不出來見見世面,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這么的彌足珍貴。有意無意的,她睇視了眼雙手盤胸的簡雍。
哼,就讓你知道,平時在臺灣,你有多欺凌壓榨我這個優秀人才!
“好,就這么決定了!
貿貿然的,不知打哪兒來的皮球,又落到元神才剛在體內就定位的葉紅鶴身上。
咦,又是什么鬼東西就這么決定了?最討厭了,他們總是趁她心神不寧的時候決定事情。眼巴巴的看著大頭目,再望了眼猶自在眼底掙扎仇視的漂亮女副總裁……“好啊!”想也不想的,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此刻,她甫聚攏的心思整個放在剛剛被自己一個不小心,被逡巡進眼底的那雙仇視眼眸。
仇視?偷偷的再往漂亮女副總裁臉上瞟去,葉紅鶴有些怔住了。沒有啊!但是,為什么她剛剛像是看到那雙漂亮的勾魂眼中,有著痛苦的敵意呢?而且,仿佛敵意的對象是自己耶!
漂亮女副總裁仇視她?不會吧?她招誰惹誰啊?在這個城市里,自己可還是只最稚嫩的菜鳥,根本就來不及干下什么令人發指的事,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有人仇視她呢?
就在葉紅鶴還存留在可能與不可能的思慮中時,一只飽含著溫暖的大手忽地落在她瘦巴巴的肩膀上。
“走吧!”渾厚帶著低沉的嗓音比那只手更顯溫柔。
莫名其妙的瞪了畢天裘一眼,她很不給面子的聳聳肩,甩開他的手。
“去哪里?”這個大頭目發什么瘋?她可愛的名字白白被他給叫得親熱也就算了,反正不痛不癢,她也不會少塊肉,但他連手都想不干凈起來了?
有些悵然地看著自己被聳開的手,畢天裘忽地很想笑。這丫頭,唉!真的還是那個死樣子,不管是誰,半點情面都不隨便給。
“到我們的辦公室啊!”
“我們的辦公室?”他們哪有什么辦公室啊?這是什么時候決定的事情?
“你自己剛剛不是也答應了?”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正我那間辦公室夠大,可以擠上兩張辦公桌。”
什么,要跟大頭目朝夕共處在一個辦公室里!?
驚呼尚未脫口,畢天裘的手重新落在她身上,這回不是肩頭,而是背部,不但如此,這次的碰觸可是來勢洶洶得很,根本就由不得葉紅鶴有抗拒的機會,他掌下一個蓄勁而出,她的身子就乖乖地被推到門外去了。
???
“還沒做完哪?”
一個黑影悶頭就罩上葉紅鶴很不爽的腦袋上。
“嗯!”這不是廢話嘛,沒看見她連手都不敢停下來?
這個家伙真的是太沒有良心了,原以為調她進來頂多只是抄抄寫寫,騙些出差費而已,怎料得到,他還真的是極盡放心之能事的將自己的工作全都推到她桌上來,一副跟她推心置腹的模樣。
還好自己的英文底子還不賴,要不,堂堂中華兒女的才能豈不是要讓人給看扁了嗎?
“要不要停一下?”畢天裘的聲音里有著笑意。
光看著她腦袋上頭飄散不去的煙硝味,就知道這丫頭又拗起小性子來了。
“不要。”嘟著嘴、沉著臉,葉紅鶴沒讓自己的手停個一秒。
哼,就讓她在這里累垮、累癱算了!不過,晚上回到飯店時,得記得先撥通電話回臺灣給老爸他們,要他們千千萬萬記得,在她暴斃在洛杉磯的消息傳回臺灣后,要上門討因公殉職的賠償費用。
嗚,自己怎么那么命苦呢!
像古曉蕓,她好好命哦,不但順利地告假成功,而且身邊還有個親密愛人相伴,到處游山玩水去了。而自己呢,這一個星期來,連新鮮的空氣也沒什么機會多吸上幾口,每天一睜開眼,就被那個歹心腸的臺灣黑狗兄給押解到這幢“高”貴的摩天大樓,名為辦公,實為監牢的辦公室里。
雖然辦公室所屬的樓層之高,可以大大的睥睨著其他一大堆矮不隆咚的小樓層,不遠處還有綠油油的公園可瞧,但是,坐牢就是坐牢,心境怎么可能會愉快的得起來嘛!
至于簡雍他自己可好了,照慣例,人犯押到后,屁股拍拍,人就不知道跑哪兒去死了,只留下她跟這個長得過于養眼的大頭目大眼對小眼的相看兩不……唉,起碼,大頭目真的是挺養眼的,這大概是唯一的好處吧!
可是,讓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困守愁城純屬事實啊!所以,若她真是有什么三長兩短的,好歹也得跟人家狠狠的敲上一筆嚇昏人的安家費入袋來。
想到這里,忍不住地,心中又是一陣悲戚,嗚……“就讓我做給他死好了!焙藓薜模~紅鶴在心里淌著血淚暗語著。
“做得那么有興致?那你不想吃蛋糕了?”畢天裘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看著她又扁又嘟又抿的紅唇。
“謝謝,不用……什么?”蛋糕?手中的鉛筆倏然滾離,葉紅鶴挺直上身,唾液不由自主地全擠向了口腔兩旁。
蛋……糕……看到畢天裘像是咖啡廳侍者一樣站在桌前,攤著兩手,一手端著杯熱騰騰、香噴噴的咖啡,另一手則端著上頭擺了三塊蛋糕的盤子。
嗯,咖啡的香氣,再加上陣陣撲鼻的奶油香,情難自己的,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氣,讓那陣咖啡香及奶油香充分填滿快窒息的肺部每一個角落。
哦、哦、哦!她一定是生病了,而且是嚴重的水土不服,怎么這么香的味道離自己這么近,她竟然都沒有聞出來呢?
“餓了吧?”溫柔的,畢天裘將手中的東西輕放在她眼前,一點都沒去顧及散在滿桌面的文件資料會不會沾染臟垢,“剛沖好的咖啡,你最喜歡的!
倏然間,濃濃的熱淚擠到胸口,凝目望著他,她久久無法出聲。
這男人……大大地咬下一口蛋糕,還沒嚼完的嘴又啜下一口和著濃郁奶香的咖啡,葉紅鶴說不出心頭充塞的百般滋味。
他的視線,像縷沾滿了蠱毒的無形線,密密地纏繞住她的胸口,心臟,驀然間無力了起來。
“要不要出去逛逛?”像是瞧著什么絕美畫面似的,畢天裘眼底漾著甜蜜,嘴角綻出令人抖顫的笑容。
“逛逛?”好運道一下子全擠到眼前,葉紅鶴反倒是沒辦法一下子全都消化,“你準備要放我出獄了?”她口齒不清地問,差點沒被喉嚨里的那口蛋糕給梗死。
“你說呢?”出獄?瞧她說的,好像自己有多虐待她似的,充其量,他也只不過是自私了點,一心想尋回失去的時光守著她,不舍得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而已,被她說成這樣,倒引起他的愧疚了。
紅鶴是個坐不住的人,要她整天坐在辦公桌后面,也真是難為她了。
況且,也該將Mery給調回來了,要不,她還會真以為自己被降職了呢!
“我說?”大啖著手中的食物,葉紅鶴一臉的輕鄙與不屑。
這大頭目真是白活了,洛杉磯又不是她的地盤,要去哪兒還問她?去,他平時干什么吃的?
“對不起,我的錯!碑吿祠脹]有裝作看不出她眼中的指責,“要不要去比佛利山莊繞繞?”
比佛利山莊?不是那群有錢的大明星住的地方嗎?哇嗚!“可以進去參觀那些漂亮得嚇人的大別墅?”她的眼睛總算稍微亮了起來。
“不行!彼z憾地對她搖搖頭,“只能在外頭參觀!
“只能在外頭逛?哈,那有什么好玩的!遍W亮的光芒褪了些亮度。
“口氣真大,你以為那是你家呀?還想逛到人家的屋子里。外面大馬路肯讓你踏踏,你就可以偷笑了!毖阄抖鴣淼暮営,這輩子簡直就以取笑她為樂,“小畢,還有沒有?”他的眼睛已經逡巡到桌上那盤子。
“沒了!边z憾地搖搖頭,畢天裘啼笑皆非的看著坐在桌后的小餓死鬼像是聽到了警報鈴聲似的,快速將手中殘余的蛋糕塞進嘴巴里,然后敏捷地將盤子上最后一塊蛋糕給掃進自己手里。
這些動作在不到一秒時間里完成了,而且就在簡雍氣呼呼又眼巴巴的注視下!澳沭I死鬼呀!”沒吃到東西的人火氣總是比較大。
“你管我。”心滿意足地舔著指頭上的奶油,葉紅鶴的心情陡然爬升,“我們決定好要去哪里玩了嗎?”
“環球影城?”
“唔……”腦子里在考慮著,葉紅鶴將蛋糕塞進嘴巴里。
不待她猶豫完,另一個答案又出籠了,“迪斯尼樂園”。它的魅力凡人無法躲,如斯活潑的葉紅鶴,鐵定更是難逃它的魅力招喚。
“迪斯奈樂園?!”果然,葉紅鶴的口水已經在嘴角漾著波波的光彩了,口中嚼咽的動作更是加快了起來。
嘿嘿嘿,她得將這幾個地方全都通殺,好歹也得讓自己丟盡了臉的暈機事件值回票價,要不然,她一定不能原諒自己。
???
“快點、快點,我們去排隊玩海盜船!
才剛跨下游園火車,嘴里忙碌地解決著冰淇淋的葉紅鶴,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簡雍往她剛剛一眼就相中的海盜船走去。
她要先坐海盜船,然后是幽靈古屋,然后是靈霄飛車,然后是……
“喂,你拉錯了人了吧?”猛地被她扯著跑,簡雍踉蹌了幾步后才站定腳。
偷偷地瞄了眼身后那兩個人,葉紅鶴小小聲的說:“怎么,你喜歡當特大號的電燈泡?”真沒想到大魔神竟是個神經線遲鈍的人。
“什么意思?”電燈泡?什么加什么嘛!簡雍皺起了眉頭。
“你難道沒感覺到副總裁希望跟大頭目獨處嗎?”葉紅鶴一臉的大驚小怪。
望著表情有些錯愕的瞪著他的畢天裘,簡雍飛快地搭住她的肩頭,止住她欲往前跑的沖勢,“這個問題你得親自去問問他本人!庇袥]有搞錯?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電燈泡。
眼前的笨女人是蠢了點沒錯,可自己并不像她呀!簡雍只知道,再不快點將這個笨女人拱過去,小畢說不定會出人意表地發起飆來了。
“小意,我們去坐旋轉咖啡杯!睂⒉磺椴辉傅娜~紅鶴送到畢天裘身前后,他忙不迭地伸手就拖住林甄意的手臂!拔摇憋@見的,林甄意想要掙扎出他的箝制。
“走啦、走啦!上回我們來玩時,你自己不是說有機會的話想再坐一次嗎?”見鬼的小畢,無緣無故拖他來攪和進他們曖昧的三角關系干什么?
真倒霉,早知道這種情形,他真該拚著一死也要留在飯店里逍遙。
“小意,你剛剛不是也說要坐旋轉咖啡杯嗎?”林甄意的猶豫太明顯了,明顯得連畢天裘也開口說話了。
“我也要去!绷终缫膺是沒有出聲,反倒是葉紅鶴那個理不清狀況的笨女人不假思索的附和起來。
“不行。”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出口制止。然后一個默契十足的相視,各自拖了個女伴分道揚鑣。
“喂!”
望著臺灣黑狗兄根本就不甩她的求救眼色,徑自簇擁著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林甄意走開,葉紅鶴氣嘟了嘴,掉過頭來望著畢天裘,眼中有著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你真的不識好人心耶,我剛剛是在幫你耶!”她的語氣有著數落。
“幫我什么?”畢天裘的口氣和緩,表情仍是一徑的平順。
但是,葉紅鶴卻有些驚詫的感受到,他在生氣!
“你在生氣?”想也不想的,她脫口便說。
“為什么要黏著簡雍?”沒想到這丫頭的感覺還沒變遲鈍嘛!可是,她怎么感覺不到他對她的心呢?
每見她對他表現出一副生疏有禮的模樣,但卻對簡雍熟稔得就像是跟她青梅竹馬的是那小子,而不是他,畢天裘就覺得心里酸酸澀澀的難過著。
“黏著簡雍?你有沒有搞錯?說得我好像在倒貼他一樣,憑他?哼!”
“要不,你剛剛的舉動該怎么解釋?”她辯白意味濃厚的話,讓他奇異地高興了起來,畢天裘伸手握住她的手,帶著渾然不察的葉紅鶴往海盜船游戲區的方向走去。
“撮合你跟那個漂亮的副總裁呀!”理直氣壯的,葉紅鶴大聲道,沒悟到自己的手被人家給掌握了。
“為什么要撮合我跟她?”畢天裘真的是滿頭霧水了,他怎么不知道葉紅鶴體內流著紅娘細胞。
“你難道看不出來?林小姐對你的態度很不一樣耶!”
憑著女人對女人的直覺,她可以感覺得到林甄意對大頭目深具好感,要不,他們也不會才剛踏出辦公室,她就已經像鬼一樣的不知打哪兒冒出來,而且還二話不說的跟著來了。
可是盡管如此,大頭目卻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故作懵懂,凈像是個木頭人似的不解落花意,還若有似無的對她這個外來客好,害得林甄意有意無意的會對她顯露出或多或少的敵意。真是的,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雖然她也承認,自己好像真的有被大頭目給電到了那么一丁丁,唉,真是慘哪!但她可不會縱容自己去當個感情的第三者。就算他們還是君未娶、妾未嫁,可是,誰喜歡成天都有那種一雙眼睛貼在身后監視著你的感覺呀!
反正……好吧!充其量,她也只是電到而已,又還沒嚴重到慘遭電斃的階段,在這個萌芽階段要她保持中立態度,她自忖還做得到。
雖然心里頭……有些怪怪的,好像什么東西在揪著胸口似的。
“小意對我的態度當然不一樣嘍!”畢天裘輕笑一聲,動作親昵的往她腦袋上敲了一記!拔腋J識了那么多年,不但是大學同學,現在又是事業上的伙伴,誰像你那么多鬼心思呀!”
“什么鬼心思?”想將手抬起來帶動語氣,葉紅鶴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淪陷了,“喂,你把我的手放開來,不要動不動就吃我的豆腐。告訴你,女人的直覺是很靈的……”
“真的嗎?那你沒有感覺到有個人費盡心思的想親近你?”畢天裘有些惱火的打斷她的話。該留心的不留心,不該留心的,她雞婆這么多做什么!
聽著他影射意味十足的話,還有那一雙突然灼起人來的黑眸,不知為何,葉紅鶴忽地自心底泛起了羞意。用力地掙開他的手,她倏地向前跑去。
“不跟你說那么多了,反正你愛裝不懂就去裝吧,不關我的事?禳c啦!像你這樣慢吞吞的,今天怎么玩得完呢!”望著她難得披露的小女兒嬌羞,畢天裘精神猛然燃起了振奮。小丫頭知道羞怯,不就代表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軟性訴求有效了!
哈,今天的天氣,真不賴!
???
意猶未盡,葉紅鶴的眼神仍緊盯著那輛又像是要沖上青天的云霄飛車不放。
“怎么,還想再玩?”畢天裘早就留意到她特別閃亮的眼神。
“想是想呀!”她的語氣中有著遺憾,“可是,還要排隊!彪m然不是假日,但是游客還是挺多的。
“要不,明天再來玩。”
“我們今天不能就住在這里頭,明天再繼續玩?”除了這項,她還有好幾樣瞧上眼的游戲沒玩到呢!
“住這里?你晚上不想去道奇球場看球賽了?”畢天裘跟她說著條件。
看棒球賽?“要、要、要,我要去看球賽!痹谂_灣,她從不輕易錯過任何一場職棒比賽。來到洛杉磯,當然更得去道奇球場坐一個晚上,跟著一大票的人搖旗吶喊一番嘍!
“我們晚上去看球賽,明后天再逮空來玩好不好?”就像在哄著心愛的女人,畢天裘的語氣有著讓她拒絕不了的溫柔。
驀然站定,葉紅鶴怔怔地凝望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看棒球賽?”
還有,他的態度也讓她心窩里養的小花鹿躁動了起來,就好像,他全心全意地在追求、討好她似的,雖然這么想,好像有些厚臉皮,但他的態度,真的、真的、真的好像呵!
“以后你就知道了。”咧開嘴,畢天裘朝她笑得帥氣又開朗,“就這么決定了,我們晚上去看球賽,看看這兒的比賽跟臺灣的一不一樣!
“這……簡雍他們也一起去?”不知怎么回事,葉紅鶴突然想起了簡雍,還有林甄意。
那個泯滅天良的臺灣黑狗兄她當然是不在意,可林甄意……又另當別論了,就算大頭目真的是對林甄意沒意思,但林甄意自己呢?
縱使今天一整天他們都是各自帶開來玩,但她很確定,也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林甄意那雙漂亮的眼眸就在他們的附近打量、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惡,想到就頗讓人泛冷意。
她可不希望冒冒失失地就闖進了別人進行中的愛情故事,然后攪亂了一池春水,惹來了一身騷哪!
“你希望他們也去?”聲音陡然下降了幾度,畢天裘的眼神閃著沉沉的低落。
她又想起了簡雍?
“呃,不能這樣說啦,只是,我們一直都是四個人一起活動,一下子少了他們兩個人……”
“你會怕我攻擊你?”他一向冷靜自持的表情,難得的有了詭譎的揶揄色彩。
“你會攻擊我嗎?”不知道是被他的表情,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調侃給窒住了,葉紅鶴呆呆地瞪著他瞧,“不會吧?”
“可能喲!”挑起了遮住她星眸的發絲,畢天裘又笑了,笑得讓她心頭酥麻。
他的笑容,真的是很好看,尤其是那溫柔中帶著若有所思的神秘風采,更是讓人百看不厭,直想靜靜地涵入其中,任其纏繞一身,久久不褪。
默默悄悄的,一份陌生的熟稔襲上她的思緒里,這百看不厭的念頭,她怎么愈咀嚼,愈覺得這句詞兒,好熟悉呵!
抑不住的彎起了唇角,葉紅鶴回了他一個頑皮的笑,“那你可要記得提醒我千萬別反擊得太厲害,免得到時候你的攻擊行動害你碰了個滿頭包,掃了興致就不好玩嘍!”
“你舍得對我反擊?”畢天裘難得說上一句俏皮話,但對象是她,竟然是這么的順口就出。
“試試看呀!”燦爛地咧開了嘴,葉紅鶴對他擺出一個黃飛鴻的架式。
“小心哦!女人家這么恰,以后會找不到人嫁。”寵愛地輕撫了下她因為快樂而泛著粉嫣的頰,畢天裘心底快速的攪動著激動。
“那好得很呀!沒有人敢娶我,我只好去娶個男人回家來,不但可以明目張膽、明正言順地每天欺負他,遇到高興的時候,還可以照三餐修理一次,練練我的身手,嘿嘿嘿,這主意不賴吧?”
嘿嘿嘿,她的笑聲,好清脆,聲聲都敲進他心坎里。
“只要你高興!彪S著她故意裝出來的奸詐笑聲飄散在兩人四周,他情難自禁地抬起手,將葉紅鶴的身子簇擁到自己身邊。
而這一次,她沒有聳肩撥開他的手,暗暗地揣著一顆愈捶愈猛的小心臟,她側過臉,偷偷地覷視著他。
怎料得到,畢天裘像是早有期待似地等著那兒了。一接觸到那雙黑黝黝凝望的視線,她不愿懦弱的現出怯意,不假思索的,葉紅鶴讓自己擠出笑容來。
而他回復于她的,是一朵更讓人心跳加速的甜蜜笑容。這一刻,圍繞在兩人心中的,是摻進了幸福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