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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寶貝 第五章
作者:劉芝妏
  跟涂祐瑄大不相同的,海鳴睡了個好覺、起了個大早,跟石樵鷹在享用過一頓豐盛的早餐后,兩個大男人開了車就直奔火車站。

  “他們怎么突然提早來了?”在車上,海鳴有些納悶的問著石樵鷹。

  因為昨天晚上,涂祐瑄的媽媽來了通電話,告之行程的動異;而那時,他正磨在她的房里。

  “怎么?想到要跟他們碰面,你很緊張?”石樵鷹有些打趣的睨視了他一眼。

  “緊張什么?又不是不曾見過他們!彪m然那么多年沒見過面,但海鳴還記得瑄瑄的父母很好相處,“只是,他們昨天晚上怎么沒叫瑄瑄聽電話呢?”

  “嗤,你趁我不備之際,詭詭異異的摸進瑄瑄的閨房,也不知道想干什么?誰能擔保我若敲了門、胡亂開口說錯了什么的,會不會一個不小心的就破壞了你的好事?最重要的是,萬一一個不小心瞧見了什么有傷風化的畫面,惹得你大爺惱羞成怒那可就不好啦!”石樵鷹扁了扁嘴,“我們家所有的家具都是我跟皓子的心肝寶貝,可不怎么禁得起您大爺的移形換影哪!”

  “說得那么曖昧,好像我窩在里頭占了瑄瑄多少便宜的樣子!背盟_車不能回手回擊,海鳴狠狠的一掌拍在他肩頭。

  痛得牙齒咧了咧,石樵鷹手肘一彎,順勢向旁邊一個伸縮,準確的撞了下他的腰際。

  “少說得那么無辜,窩在里頭那么久,誰知道你杵在瑄瑄房里都干了些什么?雖然我想瑄瑄應該也不會讓你占走多大的便宜,但,誰知道嘛!我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的為我們那一屋子的家具著想而已,你干么就對我下那么重的手?”

  “重手?鷹仔,看來你是太久沒被人揍過了,剛剛那一掌叫重手?”海鳴作勢又揚起了手。

  “你敢!”

  “要不要賭?”

  偌大的眼白往他身上一扔,石樵鷹悠哉游哉的操縱著方向盤,腳下一個用力的踩住油門,利落又迅速的搶過了由綠跳為黃色的燈號,漂亮的將車子滑進了臺中車站前頭的地方。

  “我這一票你不想要了?”

  “哈,你這種小票我還不希罕?”

  “嫌我小票的力量不夠大?你也真是太狗眼看人低了!彼菩Ψ切Φ捻怂谎,石樵鷹動作瀟灑的拉開門,跨下車,“在車里待著!彼剂恋难凵褚呀浢榈搅藙傋允掌笨谧叱鰜淼耐康v瑄夫婦。

  “我去接他們!焙xQ當下就反對他搶先一步的奸計。

  “噢,不,我得證明我這張‘小票’的力量給你瞧瞧啊,免得你將我給看得太扁了。”

  然做事一向不落人后的海鳴怎么可能會談他如愿呢,飛快的推開門,長腿一伸,他往石樵鷹身后疾步跨去,幾乎是跟他同時的到達了涂家夫婦的兩人身前……

  ☆  ☆  ☆  ☆  ☆  ☆  ☆

  沉厚的窗簾遮住了灼熱的午后陽光,整個人蜷在被單里的涂祐瑄睡得可香甜得很哪!

  直到有個聲音很突兀的在房間里響起。

  “瑄瑄,你還要賴床賴到什么時候?”

  涂祐瑄將身子縮了縮,噢,真討厭,是什么鬼聲音在吵?

  “太陽曬屁股了。”這話已經是貼在她耳朵旁邊說的。

  柳眉輕顰的嘖了聲,涂祐瑄伸手撥開響在耳邊的嗡嗡聲,翻了個身,讓睡得紅通通的臉孔埋進更深的被窩里。

  討厭,人家睡得正熟,哪個不識相的家伙跑來討打!

  “起床了!蔽宋宋擞职l功了,“奇怪,這孩子怎么那么能睡呢?”低緩嬌媚的嗓音里有著寵愛的調侃,“小懶豬,起床了!”

  裹成一團的被子仍動也不動。

  劉美惠有些挫敗的叉起腰,一臉苦笑的瞪視著自己那已經將身子,包括了那顆小腦袋全都給藏進被子里的女兒。

  難怪老公常夸她,說她的耐心愈來愈好了,這些優點全都是被這個女兒給磨出來的。

  “我數到三!闭媸莵G臉,自己怎么會生了個那么能睡的女兒?不但睡到日上三竿,連午餐時間都快要到了,而她竟然還沉眠不醒!這事若傳出去,自己這寶貝女兒就休想要找到好婆家了。

  “一……二……二又二分之一……二又四分之一……”她喊她的,做女兒的根本一點面子都不賞給她,劉美惠的耐性有些塌了。

  只要再多幾秒鐘,她這個做娘的架式肯定就撐不下去了。

  “你究竟起不起來?”要人對著一團無動于衷的被子講話,任誰都會牽動肝火。

  而涂祐瑄壓根就還完全優游于她的好眠中,哪管媽咪已經開始瀕臨發火階段。

  “不起來是嗎?好!”女兒的不識好歹讓劉美惠頓時將母女親情給拋到廁所去,伸出雙手,她牢牢的握住被子的角落,然后動作利落的往上一掀。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傳進屋子里的幾雙耳朵里,不過不是涂祐瑄發出來的,聲音是自門外的客廳傳來的。

  但涂祐瑄總算也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她神智仍有些恍惚的尋找著視力的焦距。

  “干么?”

  滿心挫敗的輕哼聲一聲,劉美惠一個屁股的坐壓在掀起的被子上。

  “阿彌陀佛,你終于醒了?”不知道是誰在外頭鬼吼鬼叫,但她感謝他!

  “媽咪?”奇怪,她好像聽到了媽咪的聲音。

  “難不成你還有另一個媽咪?”劉美惠沒好氣的嘀咕著。

  她的聲音流進了涂祐瑄已經一點一滴清醒過來的腦筋里,眼睛猛地一睜,整個人就往前傾到劉美惠懷里。

  “媽咪,真的是你?我剛剛還以為在作夢呢!”欣喜的仰起臉來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涂祐瑄整個人完完全全的醒了過來,“媽咪,你什么時候到的?爸比呢?你們不是要傍晚才到的嗎?”

  “你叔公昨天晚上撥電話到家里,說園子里的水果可以摘了,叫我們今天早一些回去!碧蹖櫟呐牧伺呐畠旱哪橆a,劉美惠瞇起了眼細細的審視著她的神色,“鷹仔說你很早就睡了,怎么啦?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呃,沒有呀!”昨天晚上媽咪有撥電話來這里?鷹仔為什么沒有叫她起來聽呢?

  “是嗎?三天兩頭的飛這兒、飛那兒的,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人影,連回到臺灣也是悶頭就溜到臺中來,你呀,自己的身體要顧好,別整天讓我擔心!

  “知道啦!”親昵的窩在劉美惠懷里,涂祐瑄表情凝重了幾許,“媽咪,我這次回來,有件事想跟你和爸比商量。”

  “有事要商量還敢睡到那么晚!”帶著取笑的擰了下她的頰,劉美惠推了推懷中的女兒,“快點起來梳洗一下,你爸比他們還在客廳呢!”況且,她也記起了方才那聲尖叫聲,心里也正納悶得很,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他們?”光問出這兩個字,她的腦袋上空就被不祥的黑云給罩住了大半。

  “就是鷹仔跟海鳴那兩個小伙子呀!”心無旁騖的說著,劉美惠順手替女兒順了順散披在頰邊的亂發,“動作快一點呵,待會兒一起出去吃個飯。你爸比跟我想先去醫院看看皓皓跟小魚兒再回東勢!

  涂祐瑄的聽力只在聽到海鳴那兩個字時,就給卡住了,壓根就沒聽到她媽咪后面叨叨念的那么一大串話。

  啊,那家伙也在?唉、唉、唉,這么一大早就陰魂不散的賴在這里,真是的,擾人心煩。

  見女兒精神散漫的將身子往前一俯,又癱賴在被窩上,劉美惠咳聲嘆氣的猛搖著頭。

  “睡了那么久還想賴床,不行、不行,你給我快點下床,哪有女孩子家睡到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以后嫁了人怎么辦?”

  “媽咪!”不怎么甘心的叫了一聲,涂祐瑄埋在被子里的臉紅紅白白的變了好幾圈。

  真沒出息,一聽到嫁人這兩個字,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柔緩中帶著灼熱的偷吻。

  該死的,待會兒要拿哪種嘴臉面對他呀!

  ☆  ☆  ☆  ☆  ☆  ☆  ☆

  “不用了,我們自己可以開車回去!睕]有掉過頭去望海鳴一眼,涂祐瑄根本連考慮都沒有,很直截了當的就回拒了他的建議。

  海鳴剛剛毛遂自薦的要開車送他們回東勢,一副義不容辭的堅定樣。

  而石樵鷹呢?他一雙浮移的賊目不時的瞟著海鳴跟涂祐瑄,惹得她更是心情煩躁。

  “你聽見了沒有?別浪費你的時間了,我們不需要你雞婆。”小聲的對坐在身旁的海鳴說著,涂祐瑄氣呼呼的加強著拒絕的態度。

  她不敢太明目張膽的扯開嗓門,怕引來媽咪他們不必要的關切。

  “美惠姑姑,這兒的烤魚下巴不錯吧?”根本就沒將涂祐瑄的拒絕聽進耳朵里,海鳴側過臉詢問著坐在對面的劉美惠。

  享受著美味的碳烤食物,劉美惠贊嘆的點著頭,口中嘗著的魚肉鮮美又滑嫩,再加上廚師的手藝不錯,烤出來的魚下巴自然是美味的極品,難怪自己一向就挺鐘愛烤魚下巴這玩意兒。

  “海鳴,你不是剛從美國回來?怎么知道這兒有什么好吃的?”劉美惠自食物上分神的瞧了他一眼。

  “哈,還不是鷹仔提供的資料。況且,民以食為天嘛!所以這些年來不管走到哪兒,我一定都會先打聽清楚那里有什么好吃的!

  “美惠姑姑,坐在你前面的那家伙可是個老號,說起吃的,他最清楚了。”石樵鷹嘴巴里嚼著沾滿了芥茉的生魚片,口齒不清的插著嘴。

  “這生魚片好吃噢?”海鳴眼睛帶笑的望著石樵鷹又嗆又享受的表情。

  “哇,正點!”

  此刻他們一群人正坐在一家日本餐廳里,大快朵頤著新鮮又美味的食物,幾個人興致都很好,談談笑笑的聊著、吃著,惟獨涂祐瑄例外。

  塌著一張臭臉,她定定的瞪視著擱在自己桌前的魚下巴,偶爾會抬起眼,丟幾個鄙視又不屑的眼光給笑得開朗的海鳴。

  這家伙,哼,沒想到他除了破壞家具很行,連拍馬屁也那么在行!

  “待會兒看過皓子他們后,我們是不是直接出發回東勢?”海鳴聰明的打蛇隨棍上,見兩位長輩都沒有露出反對的神情,他進一步的追問:“姑丈,你們這次打算要在東勢停留多久?”打小時候起,他及石樵鷹都跟劉奇皓用同樣的稱謂。

  “大概住個兩、三天就回去了!编丝谇宀,涂慶業不動聲色的瞄了眼臉色有些氣急敗壞的女兒,“最近店里的生意比較忙,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待太多天!

  “那么快?”海鳴的神色有些變化。

  “你擔什么心哪,反正你這一陣子是個大閑人,姑丈他們人在臺中跟臺北有差嗎?”頗含深意的朝海鳴眨了眨眼,石樵鷹特地將后頭這一句話說得很輕,“你該擔心的是,如果小鳥兒又飛了,那就不好玩了!

  涂祐瑄將耳朵拉得長長的,偏只聽清楚了石樵鷹后頭那“不好玩了”四個字,肚子里的郁氣又膨脹了起來。

  玩?什么東西不好玩?

  一想到男人間的“玩”法,涂祐瑄更是食欲全消,但又不能明目張膽的開口問他們到底在講些什么俏俏話,也不能太有個性的站起來就開溜,所以,筷子一舉,她桌前那份可憐的魚下巴轉眼間就粉身碎骨了。

  ☆  ☆  ☆  ☆  ☆  ☆  ☆

  拗不住海鳴的堅持與父母親的默許,涂祐瑄只能氣悶的將拒絕的話給吞回肚子里去。

  垮著臉,涂祐瑄跟著父母親踏出醫院大廳,才幾步路的距離而已,就見她的步子踩得又緩又遲勉強得很,而且她有些渾沌的腦子里還真想拔腿就逃離這里,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離開這里再說。

  但是,想到事后會受到的嚴刑逼供與指責、疑惑、納悶的不解眼神……算了,她只好認栽,反正再怎么不情愿,只要熬一個下午就行了。

  唉!

  三個人才踏到醫院的大門外,“刷”一聲,一輛造型粗獷、輪子特大的吉普車敏捷的停在他們前面。

  長腿一跨,海鳴跳下了車,幾個大步就走到他們身前,拉開車門將椅背往前挪了挪,讓他們坐上去。

  站在車門旁,看著父母親先后上了車,而且還不約而同的全都擠到后頭的位置坐定,就留下駕駛座旁邊的那個位置時,涂祐瑄有些遲疑的怔在那兒。

  這下慘了!今天上午出門時,她也沒想那么多,順手自衣柜里撈了套衣服就穿,誰知道現在卻被卡死了。

  她身上穿著的是件嫩鵝黃色的連身小洋裝,雪紡的柔軟緞質輕輕的貼在肌膚上,襯著她俏麗的身形煞是美麗;但舒服是一回事,行動自不自由又是一回事,這件連身洋裝的裙樣是裁剪成A字形的裙擺,算不上太寬敞,若要攀上眼前這輛比普通轎車高上許多的車門,在動作上實在是有些吃緊。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它極有曝光之虞。

  太好啦,自己這下要出糗了!滿肚子咳聲嘆氣的聲響,涂祐瑄的嘴角往下垂得更低了。

  安頓好兩位長輩就坐,海鳴動作熟稔的將椅背扶好,轉身就待坐上駕駛座上時,這才發現像根柱子似動也不動的站在另一邊車門的涂祐瑄。

  “干么,你等著我抱你。俊彼难凵裢钢苫蟮耐。

  奇怪,她在等著收票呀?怎么還不上車?

  “你以為你是誰呀!”不到一天之前,他才偷吻過她,她才不會笨到讓他有機會可以對她上下其手?墒呛xQ臉上那股子調侃的表情卻讓她有些嘔。

  “幸好,我現在也沒有那么想抱你上車。”他忽然俯身附在她耳邊輕輕的添了一句,“剛吃飽飯,你現在一定重了不少!

  他的話讓涂祐瑄不但是嘔,還簡直是嘔死了。

  竟敢嫌她重!剛剛那一餐,她是食不知味的動著嘴巴,但是真格說來,她連筷子也沒動上幾回,這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可他還拿它當成理由,而且講得那么如釋重負,這聽在涂祐瑄的耳里,她一改原先的推拒心態,反而是滿肚子的不是滋味。

  這人怎么那么小器?干么,抱她一下會死嗎?虧他還壯得像座山似的!

  見她臭著一張臉,但卻還是沒有上車的意思,海鳴倒有些不耐煩了。

  “快點上車!闭娌恢浪在蘑菇些什么。

  快點、快點,他喳喳呼呼的就是盡顧著要催促著她加快動作,她當然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可是剛剛沒有逮著先機神不知鬼不覺的跨上車,這會兒他全副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這豈不是代表著,她的糗態鐵定會被人瞧走了!

  “快點啦!”咕噥著催促的話,海鳴繞過車頭往駕駛座那兒走去,然后長腿一跨,自個兒坐定在駕駛座上。

  “呆子!”低喃著這么一句,涂祐瑄還是左右為難的杵在那兒。

  將鑰匙插進去一扭,海鳴發動著車子,這才發現旁邊的位子還是沒有人影,他不禁側過臉瞪視著還站著不動的涂祐瑄。

  “你不去?”他有些惱火了。

  瑄瑄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起小姐脾氣來了吧?如果她膽敢要性子回一句不去的話,一定會狠狠的修理她一頓,管她父母是不是就在眼前。

  “喧喧,怎么啦?”劉美惠也開口問了。

  嘟起了唇,涂祐瑄下意識的拉扯著自己的裙角。真是糟糕透頂,連爸比跟媽咪都盯著她瞧,這下可好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被自己的遲疑給將死了。

  她僵滯不安的動作引起了海鳴的注意,眼神一個流轉,他終于瞧出她的問題在哪里。

  原來如此!忍不住長吁短嘆的搖頭兼顰眉,他二話不說的下了車,幾個大步就已經走到她身邊,而且掄起了拳頭,順手就住她腦袋上輕敲了一記。

  “你怎么不早點講。”

  “這要怎么講?”她的臉隨著他伸向自己腰際的大手移動著,“你要干什么?”

  “節省我們大家的時間哪!”說著,他的雙手一個使力,輕輕松松的就將她的身子給架上了座位,平穩又省時。

  驚駭又忿忿不平的眼睛死命的瞪著他,涂祐瑄嘴巴才張開一公分的空隙,海嗚就已經掉過頭走了,而且還反手背向著她,當著她驚怒的面,順手就“碰”的一聲將車門給帶上。

  “你……”涂祐瑄破例有耐心的等到他重新坐上了駕駛座,將車子駛開上路后,這才開口。

  但是海鳴睨了她一眼,作勢吹了聲無聲的口哨,有恃無恐的將她的眼神帶到車后那兩位正在交談的長輩方向。

  “如果你再敢……”瞧見爸比瞥了她一眼的好奇眼色,涂祐瑄倏然停住了口。

  “我再敢怎么樣?”口氣涼涼閑閑的,他仗恃著在她父母親面前,她就算生氣,也只會干瞪眼而已。

  但是,涂祐瑄猛一挫牙,卻突然朝他咧開了嘴笑著,她笑得很詭異魅人,施施然的往他腿上伸過一只纖手,在她父母親的視力范圍外,她用力的在他大腿上最多肉的地方擰了下去。

  嘖!大腿肌肉驀然抽痛,臉色倏緊的海鳴很直覺的扭了下身子,手中操握的方向盤卻帶著急馳的車子往旁邊的車道滑了過去,在數起驚呼聲中,他很驚險的將車于控制住,然后惡狠狠的瞥著她。

  “怎么啦?”半側過臉,涂祐瑄向他吐著舌頭、做著鬼臉。

  活該,他以為在爸比跟媽咪面前就能夠吃定她,哼,大男人主義的短見!

  偷偷的捏了把冷汗,涂慶業夫婦很努力的裝出一副視而不見的神情,繼續著方才中斷的話題,不去理會兩個小輩之間的明爭暗斗。

  昨天晚上在電話里,鷹仔就已經對他們大略的稟明過海鳴的決心與似乎不錯的進展。在交談中,鷹仔大力的拍胸脯保證自己這個死黨的“身家清白”及“個性良善”再加上“從一而終的專情無人能及”,最重要的是,他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相親相愛、福祿鴛鴦、相敬如賓、情投意合——真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特級佳偶之配。

  反正,好像自古以來,所有的祝福佳話全都是為了這一對佳偶所產生的。

  但,照這情形看來,自個兒家的寶貝女兒似乎是不怎么“上道”!

  哈、哈、佳偶?

  涂慶業斜眼瞅向自己的另一半,只見老婆漂亮又善言的聰慧眼眸一個流轉,問題不言自懂的就傳進了他的心底。

  你,覺得怎么樣?

  涂慶業按著往常穩扎穩打的作風,銳利的眼神眨了下,對老婆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還能怎么樣?看情形再說嘍!

  反正,自家女兒一向機靈聰敏得像條小泥鰍,瞧這小子頗讓人欣賞的悍然氣勢雖然挺能制住瑄瑄的小性子,但卻也略顯捉襟肘見的處境瞧來,他這一時片刻的似乎還暫時占著什么上風……

  更何況,若真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還可以去摘下鷹仔跟皓皓那兩個人的項上人頭頂罪泄憤!

  算盤撥來挪去的,彼此眼神有著了悟的遞換,暗暗的朝對方點一點頭后,他們倒真的完全將坐在前座仍斗著氣的兩個小輩給丟到腦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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