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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賴女 第一章
作者:鈴蘭
   

  大龍城

  熱鬧的街道上,人群來來往往,兩旁傳來的叫賣聲此起彼落。

  舉凡南北雜貨、胭脂、生活用品,甚至是消遣的玩意等,這里一應(yīng)俱全,只要付得起錢,精致粗鄙豪華低賤,任君挑選。

  這是個以商業(yè)為重的城鎮(zhèn),一切以金錢掛帥,有錢好辦事,沒錢就只能當(dāng)落水狗,人人視而不見。

  街角處,有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手上抱著一個花布包,站在門上掛著“當(dāng)”字的藍(lán)色門簾的店門口,一臉的猶豫不決。

  他已經(jīng)在門口晃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進去,最后蹲坐在“金銀寶”當(dāng)鋪前沉思。

  這包袱里可是妻子最后一件棉襖,要不是家徒四壁,母親又病重臥床,急需醫(yī)藥費,他哪用上門典當(dāng)財物。

  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街上誰不穿金戴銀,就是無人停問。

  “也是一位磊落的讀書人,可惜一文錢逼死一條好漢,不典當(dāng)身外物,難道餓死溝渠?一時的失敗,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有一顆上進之心,待日后有錢再來贖回便是!

  這樣想,年輕人心中豁然開朗,重如大石的負(fù)擔(dān)頓時消失──

  等等,年輕人一臉的詫異,自己從頭至尾都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音,那剛才的話是誰說的?

  他一抬頭,被一張笑吟吟的臉給駭著,差點叫出聲音。

  出聲的小兄弟朝他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小哥,你的決定非常正確,你的家人會為你感到光榮!

  原來剛剛的話就是他說的,不過他可不認(rèn)為家人會因他典當(dāng)衣物而光宗耀祖。

  “我姓艾,單名一個乾,乾坤的乾,你就叫我小乾。方才我就注意到你的舉動了。”

  “是嗎?”他羞愧的垂下頭。

  原來他自以為鎮(zhèn)定的行為,全被這名一臉白凈的小兄弟給看穿了。

  艾乾拍拍他的肩膀,“不用面有愧色,這是高尚的行為。試想一個男子能有骨氣的走入當(dāng)鋪,只為了養(yǎng)家活口,這是多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感人啊!

  “你不會瞧不起我?”年輕人恢復(fù)一點自信心。

  “當(dāng)然不會。”艾乾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愛上當(dāng)鋪的人了!

  “這么說你經(jīng)驗老道了?”

  “這當(dāng)然。”

  年輕人握緊拳頭,“好,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我就這樣走進去吧。”

  艾乾急忙拉住他,“等等,你怎么那么笨。俊

  “?”

  他沒好氣的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是你要我上當(dāng)鋪的。”

  “可我沒要你上這家!”

  “要不然要上哪家?‘金銀寶’是城里老字號的當(dāng)鋪,標(biāo)榜著童叟無欺!

  艾乾拉著他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金銀寶’是老字號當(dāng)鋪沒錯,但你不曉得他們是靠訛騙窮老百姓而致富的,只要你上門典當(dāng),包準(zhǔn)他們會把你的典當(dāng)物批評得一文不值,最后給你幾個錢打發(fā)了事,等你要贖回時,他們會獅子大開口敲你一筆。”

  “真有這回事?”

  “我比你了解他們這些黑店。”

  看他說得義憤填膺,好似曾經(jīng)吃過不少虧,年輕人不禁相信了。

  “那……那得上哪家才公道?”

  “嘿!這我內(nèi)行。你看,沿著這條巷子直走,走到巷尾有一家賣字畫兼賣油傘的小店──”

  “賣字畫也能典當(dāng)?”這倒是頭一回聽過,年輕人半信半疑。

  艾乾搖晃著食指,“我還沒說完呢,字畫店后有一條小路,小路底有家牌子老,信用好,穩(wěn)當(dāng)可靠的當(dāng)鋪,老板態(tài)度誠懇,對客人尊敬有禮,那家就是我說的寶店。聽清楚沒?店名叫‘錢多多’!

  “聽清楚了!”年輕人忙不迭的點頭。

  哇!這么多優(yōu)點,只是怎么他從沒聽說過有這么一間當(dāng)鋪呢?還是問清楚點。

  年輕人準(zhǔn)備再問,卻怎么也尋不到艾乾。

  奇怪,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蹤影,難不成真是老天派來助他的?反正他也無處可去,不如就照著艾乾的話去看看吧。

  年輕人抱著包袱,往巷底走去,越走人煙就越少,附近的店鋪也越形簡陋,不若前面大街上的繁華。

  走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找到那間“錢多多”當(dāng)鋪,仔細(xì)打量一下,這間店外表也太寒酸了點吧。

  斑駁的招牌,金漆都掉光,門板上的門神還是自畫,春聯(lián)也寫得歪七扭八,門上的門簾還有多處補丁,和光鮮亮麗的“金銀寶”差太多了吧。

  這時,當(dāng)鋪里傳來熱絡(luò)的招呼聲,“客倌,請進,請進。”一名伙計把掃把一丟,把杵在門口的他給拉進去。

  “我、我要當(dāng)東西。”

  伙計一聽,立刻把頭上灰色的帽子一丟,換上代表掌柜的方帽子,打開柜臺下的小門,腰一彎就溜進去,隔著柜臺對年輕人殷勤的說:“這位小哥,你要當(dāng)東西啊!

  兩人四目交接,年輕人忍不住驚呼,“咦?你不是艾……艾乾嗎?剛剛……”

  艾乾試圖用笑來掩飾,“什么剛剛?你不是要典當(dāng)東西嗎?趕快把東西拿出來啊!

  “喔,好!蹦贻p人回過神,趕緊打開包袱遞上一件棉襖。心里直嘀咕著,這狀況挺詭異的。

  原本笑容可掬的艾乾瞬間換了一張刻薄的臉,怪叫道:“這是什么東西?”

  “棉……棉襖!

  “棉襖?!這只是件普通的衣服,哪是什么棉襖。窟@之間的價錢差很多耶,你想騙我?”

  “這明明是件御寒的棉襖,我想當(dāng)三十兩銀子。”

  艾乾嘖嘖出聲,搖搖頭,“最多當(dāng)十兩,贖回時就以四十兩算好了!

  年輕人張大嘴,“你這是黑店。∧銊倓偯髅髡f──”

  艾乾抬手阻止他往下說,“剛剛是剛剛,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不能混為一談,而且我這價錢十分公道!

  “還我,我不當(dāng)了。”年輕人忿忿道。

  艾乾搶先一步拉過棉襖,“你曾聽過進了老虎嘴的肉,還能拿出來嗎?”

  “你……你簡直是土匪,吃人不吐骨頭!”

  “這位小哥,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怎能罵我是土匪呢?”

  “我送上門?!”明明是他引他入甕的。

  正當(dāng)他們爭辯得不可開交時,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插入他們之間。

  “這位小哥,你說要當(dāng)三十兩是不是?那我再加個五十兩,棉襖我也不要了,送你!

  “真的嗎?”這是年輕人聽過最美妙的聲音,他抬頭一看,一位可媲美仙女下凡的姑娘正沖著她笑。

  艾乾看著姊姊笑得像朵花般燦爛,手上還拿著一袋銀子在年輕人面前招搖,他大驚失色,“姊,你又出來鬧場了,快回房去,這兒我說了算!

  “乾兒,人家有難處,我們就要幫他!”艾紅抽出弟弟緊抱在懷中的衣服還給年輕人。“予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是不是?”

  艾乾聽得頭皮發(fā)麻,姊姊這種觀念要及早改過來,否則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她揮霍。

  “姊,話不能這么說,咱們開的是當(dāng)鋪,可不是救濟院,哪來的銀子予人方便?好不容易才給我騙來一個客人,他……他不見了!”

  連五十兩、棉襖都消失了。

  艾乾忍不住哇哇大叫:“天。∥屹r了夫人又折兵!姊,他是這個月來第一個上門的客人,你知不知道?咱們又不富裕,何必打腫臉充胖子,拿錢搞慈善啊?要不你救濟我嘛!”

  “乾兒,你長得白凈又俊美,還怕找不到工作嗎?不如轉(zhuǎn)行吧!

  “隔行如隔山,要轉(zhuǎn)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說,這間當(dāng)鋪是我的事業(yè),我要繼續(xù)延續(xù)下去,以后還要留給我的子孫發(fā)揚光大,然后把我的畫像掛在大廳里膜拜!

  可恨的是,對街巷頭那家“金銀寶”老是搶他的生意,害得他得到人家門口拉客,偏偏姊姊又老愛來湊熱鬧,真是養(yǎng)老鼠咬布袋。

  艾紅左右環(huán)顧,“阿成呢?”

  “你忘了嗎?十幾天前他就說不干啦,要回鄉(xiāng)照顧他娘!

  “啊,那豈不是少一個打雜的?怪不得最近的飯?zhí)貏e難吃!卑t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乾兒,那我們不就得再多請個人?”

  “請誰啊?生意又不好,加上你時常來攪局,咱們家快喝西北風(fēng)了,哪有多余的錢請人!卑瑳]好氣的說。

  “好吧,那以后洗衣、煮飯都由我來負(fù)責(zé)!

  “姊,你別說笑了,你嫁不出去就是因為你什么都不會,你忘了嗎?”

  縫個衣服,竟然把衣服的袖子剪掉,煮飯把鍋子給燒壞了,差點釀成火災(zāi),還好廚房沒什么東西可燒,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艾紅微微一笑,“史百萬幾次想納我為妾,媒婆都來了好幾回,你忘啦?”

  不提還好,一提到史百萬,艾乾的怒火熊熊燃起,“別提那個老色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根本是覬覦咱們這間店。想我把它給你當(dāng)嫁妝?他作夢!”他還嘲諷的補上一句,“他就是因缺德事干多了,所以才生不出一兒半女的,納一堆小妾有什么用,無后就是無后,收養(yǎng)再多義女、義子也彌補不了他無后送終!

  “留點口德,好歹也是同行。”

  “誰跟他同行?我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他除了那家‘金銀寶’之外,還開了賭場、妓院,真是禍延子孫……喔,錯了,他無子無孫,呵呵!敝灰鄵p史百萬一句,他就開心。

  “唉,你得失心太重了!

  “我得失心要是不重,你怎么有錢買滿屋子的書,閑暇時還出去逛街、喝茶?”

  “讀書是好事!睕r且她可沒拿過他一毛錢。

  “我沒說是壞事,我只要你多支持我的事業(yè)!

  “這間……”破當(dāng)鋪。最后三個字她忍住沒有說出口!澳汶y道沒有考慮過改行?”

  艾乾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啊,我想了好久了!

  “是什么?”

  “當(dāng)義賊阿奴!”

  艾紅瞥他一眼,“義賊不算是職業(yè),怎么說他都是小偷!

  他翻個白眼,語氣很不以為然,“小偷又怎么樣?他劫富濟貧,是個英雄,況且也是我們家的恩人。”

  “不是吧,你是因為他專門竊取有錢人的財物,而這個有錢人又以史百萬為首是不是?”

  “哈!一眼就被你看穿!卑H有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你知道嗎?史百萬的門房告訴我,昨天義賊阿奴又光顧他們家老爺?shù)呢攷,損失了一百萬兩!

  “看來你真的很欣賞阿奴!

  “當(dāng)然,真想找機會認(rèn)識這位英雄。”

  艾紅眼里快速閃過一抹異樣光芒,“總有一日你會如愿以償?shù)!?br />
  ☆ ☆ ☆

  史府里戒備森嚴(yán),顯然是幾次的遭竊,使他們有所警惕,不過仍無法阻止義賊阿奴在宅里來去自如。

  史百萬不只一次懸賞,只要有人通報關(guān)于義賊阿奴的消息,就能獲得五百銀兩賞金。

  只是這筆賞金一直無人上門領(lǐng)取,除了說明義賊阿奴的神乎其技外,也顯示出史百萬的囂張跋扈行徑惹人厭惡,百姓對他十分反感。

  義賊阿奴的行為正是為窮困人家伸張正義,誰也不同情史百萬,反而暗中打賭阿奴何時再上門光顧。

  史府大廳里傳出憤怒的咆哮──

  “該死的小偷,把我的金銀珠寶拿去救濟窮人,那可都我的血汗錢啊!”

  “老爺,你息怒,銀子再賺就有了,可別氣壞身子劃不來。”史夫人在一旁勸著他。

  “你們女人家懂什么?他一再的把我當(dāng)金庫提領(lǐng),我是傻瓜啊,賺錢給他花啊。”

  史夫人本想替丈夫舒心,想不到反被叮了滿頭包,臉色微慍,卻不得不捺下脾氣。

  “鳳儀,給老爺端補品!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端著一盅補藥走進大廳!傲x父,這是義母特地命廚子為你熬的補藥,快趁熱喝了吧!

  史百萬看到她后面孔稍霽,語氣緩和下來,“最近當(dāng)鋪的生意怎么樣?”

  “很好,明天我會送帳本過來給義父看!彼Ь吹幕氐。

  “嗯,錢莊的債務(wù)也要加緊催討,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討回來!

  她順從的點頭,“是!

  矮胖的史百萬有雙細(xì)長的眼睛,滿臉麻子,老愛裝派頭、耍威風(fēng),事實上他心胸狹隘,膽小如鼠。

  仗著巴結(jié)的功夫,與地方高官甚至朝廷官員多有交情,因此一些犯法的行為,官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得他胡鬧。

  若說他這輩子有什么遺憾,除了錢賺得不夠多之外,年近五十卻無子嗣恐怕是他最擔(dān)憂的事,也因此他收養(yǎng)了幾位聰穎的子女好為以后打算。

  而這些人又以史鳳儀表現(xiàn)最為搶眼,她不僅有姿色,生意手腕又靈活,把當(dāng)鋪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讓他大為滿意。

  在妻妾子女面前耍足了威風(fēng)后,他才故作輕松的問:“今天有沒有什么動靜?”

  “還沒有,不過我們已經(jīng)加派人手,家丁們也全副武裝,相信那賊人今天不敢上門才是!

  史百萬心有余悸的想起一個月前還與那小賊打過照面,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自此就命人在宅子里點上燈,不熄不滅,雖然燈油錢讓他心疼,不過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只是沒想到阿奴仍肆無忌憚的上門,如入無人之境。

  實在太可恨了!偏偏官府又逮不到人。

  “呵!”一名家丁突然打個呵欠。

  眾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不約而同的想著:真是不要命了,竟敢在老爺面前打呵欠。

  史百萬臉色陰沉的瞪著他,“怎么?你累了?要不要回房睡覺?”

  那名家丁立刻打起精神,不敢露出一絲疲色。

  義賊阿奴都是挑三更到四更天下手,造成史百萬不敢睡覺,非得把仆人集中到大廳等四更的更聲響起不可。

  再過半炷香時間,今天就安全了。

  這時,從花園傳來呼喊,“出現(xiàn)了!阿奴出現(xiàn)了!”隨著這聲音,一名仆人奔進大廳稟報,“老爺,阿奴出現(xiàn)在書房里,被我們包圍住了,還請老爺過去定奪。”

  史百萬又驚又喜,“真的嗎?”

  “是啊,我們布下天羅地網(wǎng),總算把他給逮住了!

  “好,太好了,我要去審問他!闭f完,他帶著一群下人,浩浩蕩蕩的往書房走去。

  走了一會兒后,史鳳儀驀地?fù)P聲問:“剛剛那個下人在哪里?”

  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應(yīng)答。

  “糟糕!調(diào)虎離山之計。”她趕緊喚住前頭的史百萬,“義父,我們快回大廳,剛剛那個下人恐怕是阿奴喬裝的。”

  “什么?!”

  大伙急忙回到大廳,只見掛在大廳墻壁上的字畫全數(shù)消失,還有數(shù)只名貴的花瓶、古董也不翼而飛。

  桌子上擺著一張紙,史鳳儀拿起一看,咬牙切齒的吐出四個字:“德負(fù)紅奴!”

  “老爺……老爺昏倒了!”眾人連忙圍上前。

  今晚的史府依舊不得安寧!

  ☆ ☆ ☆

  史府大廳外的一株大樹上,站著一位蒙面黑衣人,渾身的黑仿佛與黑夜融成一色,他背著一只大包袱,微笑的看著廳里混亂的情況。

  片刻后,他使著上乘的輕功,游走于各家屋檐上,把竊取來的東西,擲入貧苦百姓的家里。

  當(dāng)最后一幅字畫拋入民房后,他來到城外的樹林里。

  “朋友,你跟了我一夜,難道不與我見見面?”

  一道身影緩緩自一株樹后走出來,“就怕你不肯與我面對面。”

  “好輕功!”黑衣人對來人的身手贊道。

  “承讓,你身懷重物卻仍把我遠(yuǎn)拋于后,看來你的輕功更勝于我,不知閣下師承何處?”說話的正是前來大龍城查探鐘紅奴下落的逍遙王李子蔚。

  “不過是混口飯吃的功夫,不值得張揚。倒是閣下跟蹤了我一晚,有何指教?”

  李子蔚笑出聲,“不管你的出發(fā)點是為了什么,賊就是賊,沒什么好與壞,你說是不是?”

  “你想抓我?”黑衣人聲音平穩(wěn),沒有一絲慌亂。

  “不,我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跟鐘紅奴有何關(guān)聯(lián)?”

  “你是宮里來的?”黑衣人的眼神閃著興奮的光芒,等了二十幾年,終于讓他給盼到了。

  皇天不負(fù)苦心人,他總算可以報仇了。

  李子蔚一到大龍城,便到頗受義賊阿奴“青睞”的史府瞧瞧,正好看見一名黑衣人背著大包袱離開史府,他心想對方應(yīng)該就是義賊阿奴,便緊跟在后,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行蹤早已被對方察覺。

  義賊阿奴肯定不是泛泛之輩,從他猜中自己是從宮里來的,想來他的確與鐘紅奴脫不了干系。

  “鐘紅奴人呢?”

  “你沒有資格過問!

  “好狂妄的口氣!

  “哈哈哈!”黑衣人驀地仰天狂笑,內(nèi)力之深厚,撼動樹林里的棲鳥,驚竄飛逃。

  李子蔚靜觀其變,義賊阿奴尚不知是敵是友,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呢?”

  “誰?”

  “你的主子?”

  “我沒有主子!

  “既然不肯吐露半句,那就后會有期了!

  眼看黑衣人施展輕功就要離去,李子蔚連忙追上。

  不料,黑衣人卻來個回馬槍,往后撒出一把迷藥。

  沒料到他有此舉的李子蔚躲避不及,吸入迷藥,四肢頓時疲軟,整個人跌坐地上,他連忙朝胸口點了幾個穴道,阻止迷藥的毒性蔓延。

  “沒有用的,這是華佗失傳多年的迷藥,我想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無人能解!

  李子蔚滿額大汗的盯著他,“你想怎么樣?”

  “放心,我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求個公道。瞧你一身富貴氣,恐怕不是小人物,待在這兒幾天,應(yīng)該能把他引過來吧。”

  “你想引誰來?”

  “指使你來這里的人。不過我可不像你那么吝嗇,我泄漏一個秘密給你,那就是鐘紅奴的孩子確實在這城里!

  他竟曉得他此行的目的?!李子蔚十分驚訝。

  “你到底是誰?”

  “我是替天行道的義賊阿奴,我會暗中觀察你,適時指引你,讓你早日完成任務(wù)!

  李子蔚來不及說出下一句,眼前一黑,登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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