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晴空,清風徐徐,祈云一行人再次上路,不過,坐輪椅的人換成了路筱慈,而 推輪椅的變成祈云。
「我己經好很多了!孤敷愦葯M了眼正竊笑的四個大保鑣和神喜。
「乖!等腳傷好了,妳要去哪我陪妳。」祈云旁若無人哄她這一幕讓神喜看傻了眼 。
戀愛的力量真可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神喜與四個人面面相顱。
前方出現十二個人。
神喜立刻飛到她前方保衛。
「沒事,退下吧!蛊碓频环餍。
「大師兄。」路筱慈飛起撲到為首的白衣男子懷中。
祈云臉上沒有表情,只有溫和的黑瞳底閃過一簇難以察覺的火花。他發現自己竟然 在吃醋。
「筱慈,總算找到妳。」唐君毅絲毫不把祈云這斯文儒雅的男子看在眼里,子夜的 深眸盛滿了路筱慈的倩影。
「哎呀!別老是摸我的頭,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孤敷愦冉又渌鼛熜执蛘泻 。
「臭丫頭,玩到忘了我們,害我們擔心得半死,為什么不乖乖回客棧等我們?」
唐君明沒好氣的說。
「我不是飛鴿傳書跟你們解釋了?」
「妳那鬼畫符的話誰看得懂!固凭晸u搖頭,深沉的打量著祈云!搁w下必然就 是神算一言斷生死的望天門主!箓餮灾猩衩厣罹雍喅龅耐扉T主祈云是淡泊名利,無 噴無心無欲無情,沒想到居然從他眼中看到了溫柔。
「傳言夸大了!蛊碓频σ欢Y。
「多謝望天門主這些日子照顧唐家人,日后若有需要唐家的地方盡管說。」唐君毅 很快的將路筱慈和祈云間的關系撇清,不冷不熱的對高深莫測的祈云道,「我們要帶她 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孤敷愦攘⒖虙觊_大師兄奔回祈云懷中,「我喜歡祈大哥 ,我要跟他在一起!
「攸慈,別胡鬧了!固凭愠料履槨
「我沒有胡鬧,我已經跟祈大哥私定終身!孤敷愦妊鄄鬓D愛戀的光彩。
「筱慈,妳太任性了,婚姻大事乃父母長輩做主,怎可恣意妄為!固凭隳樕F 青,難以相信自己呵護了大半輩子,生怕她有個萬一,視如生命的小女孩竟投入他人懷 抱。
「大師兄,我知道你疼我、寵我,但這一次就讓我任性最后一次好嗎?」她想把握 這未知的時間。
「妳不會有事的!巩惪谕暢鲎詢蓚大男人口中。
溫和沉穩的祈云和冷傲霸氣的唐君毅相視一眼,暗潮洶涌的眼中都有對彼此的激賞 ,只可惜因為一個女人,他們是不可能成為朋友。
「我當然不會有事,我還要跟祈大哥共度白首呢!孤敷愦葴喨晃从X,偎著祈云不 掩小女人嬌態。
「妳愛他?」唐君毅震驚,血色倏失。怎么可以?
「大師兄,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胃痛了?你這胃痛的老毛病怎么還沒治好,虧你 自己是毒郎君,師姊,妳那邊應該還有藥吧?」
「呃???還有!固凭昝銖娨恍Γ@小丫頭該不會看出什么來了吧?她應該隱 藏得很好。
「她喜歡毒郎君!蛊碓圃诼敷愦榷筝p吹。
「你好厲害??????啊!孤敷愦然仡^,不經意的臉頰被他的唇刷過,她臉霎 紅,羞窘的垂下頭。他怎么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薄她,而且還是在她師兄姊面前,她沒臉 見人了。
「我沒有胃痛!顾穷^痛,心痛。唐君毅兩道濃眉打死結,「筱慈,妳一個未出 嫁的黃花大閨女怎么可以跟個陌生男子在一起?孤男寡女,妳不怕惹人非議?」
「祈大哥不是陌生人,事實上???我跟他已經?????已經??????」路 筱慈紅著臉囁嚅,他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只差拜堂。
「己經什么?」唐君毅咬牙忍著勃發怒氣。
「啊???筱慈,妳該不會已經跟他???」到底是姑娘比較細心。
「師姊,別說出來啦!孤敷愦阮^埋入祈云胸膛,不敢見人。
「什么話不能說出來?」腦海閃過一種不祥,唐君毅胸口挨了記悶棍,刻意忽視心 中的聲音!笂吙爝^來,跟我回去!
「大師兄。」唐君錘嘆息。情字難解。
「大師兄別逼我。」路筱慈緊摟著祈云,生怕被拆散,她怕是這一別離恐怕相見之 日遙遙無期。
「不會的!」祈云安撫她,心里也有些不安,她十八歲生辰之日已近,卦象中顯示 大兇,不知是何種禍事,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在他身邊,他絕對可以替她保平安。
「路筱慈,妳太讓大師兄失望了!固凭阊凵耖W過一抹受傷。
「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師兄,求大師兄成全!孤敷愦确瓷砉蛳!笍男∥沂悄阋话 屎、一把尿的拉拔長大,在唐門中沒有人像你一樣疼我,不論我做錯什么,闖了什么禍 ,你就算很生氣也舍不得對我說一句重話,在我心中你就像我爹親一樣。」
他居然被當成爹!他不過二十有九,大她十二。唐君毅揉揉發疼的額,橫了眼背后 竊笑的師弟們。
「難道妳不知道我對妳??????」唐君毅聲音梗在喉頭。
為什么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唯獨她?他懊悔不該沒把握時間,只因太君苦口
婆心的希望等她能平安活過十八再提親也不遲,沒想到等了十七個年頭卻在最后一 刻功虧一簣,她遇上了祈云,他失去了她。
「對我什么?」路筱慈睜著無邪明亮的大眼睛。
祈云真不知該笑還是該為唐君毅掬一把同情之淚。相處了十七載,等待了十七年卻 被他這程咬金半路殺出。在筱慈心中唐君毅亦兄亦父,唐門的師兄姊們都是一家人,而 在唐門嚴密保護下,單純天真的她足不出唐門,見過的男子少之又少,他是第一個和她 相處這么久,也是第一個對她好的陌生男子,要動心自然很容易,他該慶幸她先遇到的 是他,要是她先遇到其它對她好的男人????﹕突然,他想起有次一些惡人請她吃飯 喝酒的事,若非他及時趕到,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想著,他不禁為她太相信人性而捏 把冷汗,也很高興在這濁世紅塵中她依然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算了!」一瞬間,唐君毅感覺老了許多。
「什么算了?大師兄你怎么說話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你。」路筱慈仍不知自己 就是禍首。
「如果妳還當我是師兄就跟我回唐門!固凭阈闹斜е唤z希望。
「大師兄,你不是常跟我說過自己人生自己決定,就算是算命之言也不可盡信之, 算命也不過是預測和幫助我們趨吉避兇,真正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現在我就是決定 自己的未來,我想跟祈大哥在一起。」路筱慈堅定的眼神讓唐君毅心寒透了。
「妳當真不聽我的話?」唐君毅瞇起眼眸。
「大師兄二這是筱慈自己的選擇,你別再逼她了!固凭陱娜莸淖叩剿砼,依 戀的眸光一閃而逝。
「很好!今后妳我恩斷義絕!固凭惴餍浣^然離去。
「大師兄,別走呀!」路筱慈驚駭的眼中蓄滿淚水。
「筱慈,不要緊,大師兄只是一時氣憤!拐l能受得了一手養大了的新娘投入別人 懷抱的打擊?唐君鈺攙起她,「沒事的,妳也知道大師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心情 好一點,妳再同他說!
路筱慈點了點頭,驀地一陣昏眩襲來,讓剛站起的她又差點倒下,她及時緊抓住唐 君鈺的手。
「妳還好吧?」唐君鈺微蹙眉。
「沒事,可能是貧血!孤敷愦日痉身子后,冷不防腰被鐵臂圈緊。
「妳小心點!蛊碓票Ьo她,不安在心里擴大。
「我沒那么脆弱,只是大師兄那邊?????」她好內疚。
「筱慈,沒關系,我們就住在前面鎮上的悅來客棧!固凭念H欣賞祈云,朝他頷 首,「我們先告辭。」
「謝謝你們。」路筱慈目送他們遠去,心中五味雜陳。
「別擔心,我們今晚也住悅來客棧!蛊碓聘蕉驼Z,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問唐門 的人。
「祈大哥,我就知道妳最好了!孤敷愦刃∧樉`亮,情不自禁的吻了下他的臉上思 識到神喜和四大保鑣的曖昧眼神,紅潮倏地爬上她整張臉,她又做出丟臉的事,她沒臉 見人了。
夜深人靜,祈云獨自坐著輪椅來到唐君毅房門外,象征性的敲了下門。
「你想做什么?」唐君毅拉開門,乍然一訝,旋即不擺好臉色。祈云的修為看來比 他想象的還高。
若非刻意的顯露行跡,恐怕連被摸進了房都不知道。
「我也不習慣跟男人共處一室,我們外面聊!蛊碓扑菩Ψ切Φ纳袂樽屗谋 脊竄過一陣寒颼颼。
「你沒資格得到她!顾谔崎T的保護下依然擁有純真自然的赤子之心,這是身為 父兄的驕傲。
「她是濁世中的一顆明珠!够垩圩R得有幾人,天知道他當初還想跟她撇清關系, 因為他俗事血腥未了,他不想牽連她。
「你知道就好,我愛了她十七個年頭,你才不過跟她相處了三個月,你憑什么跟我 搶她,你認為你了解她有比我了解深嗎?」唐君毅咄咄逼人。
祈云轉動輪椅,慢慢走進月光之下,他仰頭望看光華照人的弦月,想起他跟師妹靈 玉,他跟他不也是一樣,不同的是他沒辦法像唐君毅挑明了說,他只能默默的看她、等 待她作出最后的選擇。
「你別以為你保持沉默就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唐君毅一把糾起他的衣襟,「 你可知道若不是為了她那個生命的預言,她早在及笄就是我的,根本不會等到現在,該 死的!」
放開他,唐君毅抱起頭,自責有什么資格責怪別人,如果不是因為聽信江湖術士一 言,如果不是遵從太君的約定,如果不是為了等她十八歲的劫難過去,如果他夠擔當, 他應該毅然決然的????說這些都太遲了,這也是他為什么無法有力的責備她,只能 恨自己無能為力。
「她的確有十八歲之兇兆!蛊碓朴挠膰@道。
唐君毅一凜,「她告訴你的?」那他還敢和她在一起,不怕她突然香消玉損,他得 承受哀莫大于心死的打擊?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算命、改命,逆天行事乃他專長。
神算一言斷生死!「你有辦法?」唐君毅渾然忘了恨意和嫉妒。
「有,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忙。」祈云溫文一笑。
「傳言你可以替人換命、改命,就連皇帝也為了長生不老而三顧茅廬!
「傳言不盡全是真。」像對毒郎君憤世嫉俗,個性乖張上晉怒無常的描述就差多了 ,在他看來唐君毅只是狂放不羈,率性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好吧!如果你真的能救她,我愿意成全你和她!固凭阋Я艘а缐褐菩乜
撕裂的痛,是他自己沒把握住,怨不了旁人,而機會逝去不再回。
祈云嘴角微彎,「你是筱慈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麻煩你告訴 我人攸慈在唐門的成長過程!
「要很詳細嗎?」
「巨細靡遺!
唐君毅閉了下眼,腦海飛掠過往記憶,「我第一次看到筱慈是她剛出生的時候,她 渾身是血的躺在太君,也就是我奶奶懷中,那時我奶奶也受了很重的傷,在大人們忙著 救治奶奶和她的隨從,也就是筱慈的父母時,無暇照顧她,她被交到我懷中。那時候她 好小,可是就算受到驚嚇,她依然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不停的東張西望,完全不怕生, 沒被我兇惡的臭臉給嚇哭,反而還對我笑,那時候我就心動了,很奇怪是不是?」
「不會!」祈云能體會那種感覺,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同的是靈玉拉了他一把 ,在那一刻他看到與她的未來沒有交集,即使師父遺言執意要將他們送作堆。
「后來?????」時光在他們交談中飛逝,直到天露出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