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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先生 第三章
作者:凌筑
   
  “呃……這個……”面對現(xiàn)實是她必須做的,誰叫梅玉是她好朋友,梅玉犯下大錯,她責無旁貸。

  只是這個男人被吐了滿身居然也沒哼一聲,只是筆直的站著。

  她慢慢抬起頭,映人眼簾的是一張她見過最漂亮的臉孔,削薄的黑發(fā),面冠如玉,白凈清爽的肌膚上五官深刻分明,可惜墨黑如星子的深邃被一只過大的黑

  框眼鏡遮住,掩蔽他那張好看美麗的臉龐。

  好看的臉她看過不少,可是就是沒看過那樣……該怎么形容?動人心魄、美得不可方物、沉魚落雁,讓身為女子的她都自嘆弗如,如果他扮成古典美人坐鎮(zhèn)故宮,恐怕沒有人敢說他是男的,說不定還會有追求者。泰國人妖算什么?什么四大天王,F(xiàn)4滾到一邊去。

  “你好漂亮!”采衣忘形的吐出活。

  早習慣別人對他行注目禮的龍?zhí)糜晟裆粍樱瑸榱颂踊樗愕脚_灣,老頭勢力再大也只有在日本,不信那老頭有本事追到臺灣。

  他為了不引人側(cè)目,裝出不近人情的冷漠,還刻意戴了平光眼鏡掩飾容貌,雖然免不了惹來一堆狂峰浪蝶,但敢直視他的美,直言對他說話,這小女生是第一人!

  “你是不是整形過?”

  她下一句話差點讓他被剛闔起的電梯門夾住。

  電梯門碰觸到異物自動打開,他連忙逃出被夾的危機,才低頭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狼狽。

  “你的瞼是真的嗎?”不能怪采衣呆掉,因為她長那么大,還不曾親眼目睹美男子,而且那美男子就站在她面前不到一公尺的距離。

  龍?zhí)糜昝鏌o表情,保持緘默,如果她這是吸引他注意的伎倆,不諱言,她的確辦到了。

  扎成馬尾的長發(fā)被她肩上那名醉昏的女人撥亂而斜曳到胸前,一張只能算清秀的臉龐看起來有點鄰家大女孩的俏麗,此刻她正張著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瞅著他瞧。

  臺灣女人都是那么不懂得害羞嗎?還是她是特例?

  通常第一眼見到他的女孩子是呆掉然后臉紅心跳羞澀的低下頭羞怯的偷瞄他又不敢上前攀談,有膽量的女人逃不過被他迷人的電眼電得暈頭轉(zhuǎn)向,然后像追星族追著他跑。

  “你是明星嗎?”據(jù)說這棟大樓算是臺北保全嚴密的大廈之一,應(yīng)該住了不少政商名流。

  明星?!

  那意味著每天必須被無止境的魔鬼般尖叫聲凌遲,被一群豺狼虎豹追逐,那不如給他一刀比較省事,他還想多過幾年清靜安適的日子。

  “你可以讓我摸一下你的臉嗎?”他怎么都不開口?那要叫她怎么跟他談道歉賠償?shù)氖拢?br />
  對了,該不會是他身體有某方面的缺陷,所以無法回答她?唉,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這女孩在想什么?一張俏臉隨著她骨碌碌轉(zhuǎn)動的眼球瞬息萬變,比他扮藝妓的大花臉臉譜還精彩。

  “原來你是啞巴!”采衣看著他絕艷的容姿搖頭嘆息。唉,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美男子。

  他鏡框滑落,忙不迭扶正。

  她竟然把他當啞巴?!這小女生若不是天才就是想象力太豐富,這下他不開口不行了。

  “小姐你好,你說什么?”龍?zhí)糜瓴僦豢诹骼娜瘴,躬身一禮,不想讓她知道他懂中文。

  “?!原來你是日本小倭寇!”采衣對日本人沒所謂仇日情結(jié),也沒有哈日心態(tài),只是不排斥,也不接受。

  只是聽多了坊間那些日本變態(tài)書籍影片,及新聞報道日本人來買春,還有親眼見識過他們公司接待的那些日本客戶一副急色鬼的模樣,采衣無法對日本小鬼子產(chǎn)生好感。

  日本小倭寇?!敢情這小女孩還存留有八年抗戰(zhàn),血淚交織,臺灣被攻占的民族仇恨情結(jié)?

  “你好!辈梢律栌卸Y的點頭,以日文回應(yīng)他。

  “你會說日本話?”龍?zhí)糜晏袅讼旅。在異國能夠遇到說同種語言的人難免會產(chǎn)生一種親切感。

  “一點點!彼桓艺f非常流利,但口譯一本日文書對她而言不是難事。

  這多虧了大學(xué)時候她先知先見的設(shè)想到萬一畢業(yè)找不到工作時,還可以當翻譯員而選修了第二門外語,也因為會日文讓她得以在順利進人迪爾后,常常接觸到他們公司不少日本客戶,能有機會練習到現(xiàn)在與一般日本人聊天都沒問題。

  “你好,我叫龍?zhí)糜,很高興認識你!彼⑿Φ某吂М吘吹男辛司攀葟澭蠖Y,讓采衣有些不自在。

  她趕緊點頭如搗蒜,“你太客氣了,你好,敝姓顧,顧采衣!币驗榉鲋粋醉死的女人,讓她不能彎下腰。

  日本人的多禮數(shù)在國際相當盛名,她也見識過,但第一次被美男子鞠躬,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對她笑!

  他笑得好迷人,害她心頭如小鹿亂撞。

  采衣悶聲清清喉嚨,連忙轉(zhuǎn)移往意力,免得被他電昏!“你的衣服……真是對不起,我代我朋友向你道歉!

  “這沒關(guān)系!敝皇呛茈y清,他剛躲到臺灣避禍,生活必需品都還沒買,沒帶多余的衣服。

  “我可以賠給你,我等會拿錢給你,不過,先等我把朋友送上樓!笔潞笤俑酚袼阗~。

  “真的沒關(guān)系。”龍?zhí)糜陱乃纬红`動的晶眸中看不出絲毫迷戀的顏色,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不被他男色所勾引!“我上樓去清洗一下就好了,只是你的朋友好像喝醉了,要不要我?guī)兔Γ?br />
  “不用了!彪m然梅玉不重,才四十五公斤,但整個身體的重量壓過來,剛開始還可以捱,久了手也會酸。

  面對他的善意,即使他長得很美,但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關(guān)于對小日本鬼子的負面報道立刻浮現(xiàn)腦海。

  “我得快點送她上樓!辈梢掠卸Y的頷首,吃力的攙著梅玉,“梅玉醒醒我們要上樓!

  “你們住幾樓?我?guī)湍銈儼措娞荨!饼執(zhí)糜隉嵝牡陌戳讼码娞,電梯門一開,他率先進入拿出一張信用卡大小的磁卡置入電梯按鍵下方后,磁卡自動吐出來,他收回放入口袋。

  “這……梅玉,你醒醒!辈梢屡囊幌滤哪,一點

  反應(yīng)也沒有,看著敞開的電梯門,她也不愿讓他等太久,迫于無奈,只好使盡吃奶力氣半扶半拖著梅玉進電梯,電梯門立刻閉起。

  “別吵我,人家要睡覺!泵酚窆緡伜鬀]聲息。

  “先告訴我你住幾樓,我再給你睡!”

  “唔……”

  在他困惑的目光下,采衣有些汗顏,忽然想到剛剛梅玉指的十三燈號!跋壬闊┠,十三樓!

  龍?zhí)糜臧櫫讼旅迹瑳]說什么,隨著電梯一層層攀升到他那張磁卡顯示出的樓層燈號,十三樓停下!  爸x謝!辈梢录芷鸹杷拿酚。

  “叮!”電梯門開了,但映人眼簾還有兩扇緊閉的紅水門。

  采衣當場傻了眼。

  龍?zhí)糜旰眯牡奶嫠饣螅斑@棟大廈一層只有一戶,每戶都有專屬的磁卡,當磁卡插人便自動會顯示燈號,電梯會自動載人上磁卡所感應(yīng)的樓層。”后來他才知大哥借他在臺灣住的是狡兔中的一窟。

  這么說來他才是十三樓屋主?!采衣難堪,窘迫得不知所措,“這個……她……”真丟臉!

  “這房子不是我的,我只是暫時借住。”是他大哥的兔窟!龍?zhí)糜暧H切的化解她的局促,那你們要不要先進來一下?”

  采衣臉色丕變,旋即換上一雙警覺的眼神盯著他。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龍?zhí)糜陱奈聪脒^自己會被人當成懷有不良企圖的大野狼的時候,他這張美麗的俊容讓他無時無刻無往不利,多的是投懷送抱,追著他跑的女人,害他被纏到看到女人就怕。

  她瞇起眼戒慎的模樣宛若一只他曾經(jīng)喂過的黑色野豬,對任何陌生人都張牙舞爪,渾身黑毛豎立警戒又懷疑的注視他,他花了整整一個月才馴服它,它接受他,此刻它正在他家享清福。

  這女孩真有趣,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此刻她就像刺猬張起全身的刺!這對女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他是個新鮮的經(jīng)驗。

  “而且你跟她身上弄臟的衣服也儒要清理,你不會想穿這一身又粘又臭的衣服回去吧!

  是啊!她的衣服也不小心粘到了。

  只見他上前將磁卡在門上的電腦感應(yīng)器上一刷,門“卡”一聲開了鎖,他推開門進入。

  不愧是臺北首屈一指的名廈,戒備森嚴,層層關(guān)卡。

  “進來吧!”龍?zhí)糜昊乜粗齻儯撇梢乱桓比缗R大敵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再不出電梯,電梯門又要闔上了!

  采衣趕緊將梅玉拖出電梯進到屋內(nèi),她來到一個陌生男子的世界。

  “不好意思,我才剛搬來這,地方很亂,你先扶你朋友到沙發(fā)上躺一下!饼?zhí)糜昵飞碜屗齻冞M屋,帶上門。“我去倒茶。”

  采衣使盡力氣將梅玉半推半拖的拉上沙發(fā)躺好,替她調(diào)整好睡姿免得她摔下后才松口氣。

  她轉(zhuǎn)身環(huán)顧這寬敞的空間,客廳挑高,樓中樓的格局,少說有八十坪以上,氣派華麗,桌椅沙發(fā)電視全是嶄新的,窗簾、花盆,連臺燈上的標簽都沒撕掉,上面價格貼著兩萬!

  兩萬?!一只臺燈竟然要價兩萬?!兩萬都可以買一組全套沙發(fā)了!

  這屋主若不是錢太多,就是冤大頭!

  這么一只破爛臺燈。她在雜志上看過一模一樣,就算全新也不過開價八千,再殺個價也許不到五千。

  “你喜歡那個臺燈嗎?那是我新買的!饼?zhí)糜甓酥鴥杀璧娇蛷d,遞給她,“抱歉只有白開水!

  采衣警戒的看著笑容親切的他一眼,心臟又不受控制的亂跳,她連忙告誡自己絕不能被迷惑,天知道他會不會在水里下藥?

  “謝謝,龍?zhí)孟壬!辈贿^,她還是接過水。

  “不客氣,你先坐一下,我去樓上浴室梳洗,樓下浴室你可以隨意使用,不必客氣!

  “你不怕我把你家東西搬光?”采衣睨視那么放心她的龍?zhí)糜,他不怕她意圖不軌?

  “你有能力就搬吧,這些東西都送給你也沒關(guān)系,再買就有。”花老頭的錢,他絕不會手軟。若家電老板算錢覺得頭大,他也干脆的不用找了。

  支票雖然是大哥提給他的,不過錢是從老頭的賬戶領(lǐng)出來,死老頭恐怕沒料到會被大哥設(shè)計,現(xiàn)在大概還在因搜查不到他的下落而急得跳腳,等老頭察覺自己棺材本外流,應(yīng)該是歌舞藝妓比賽后的事了。

  敗家子!采衣腦海閃過這三個字。一個臺燈就花兩萬,他肯定是那種食米不知米價的富家大少爺。

  “冰箱里有吃的,要吃什么自己動手!饼?zhí)糜瓿h首一禮后便消失在樓梯口。

  偌大的空間就剩她跟華麗的家具以及躺在沙發(fā)上的醉美人,靜得可以聽到時鐘的時針、分針走動的聲音。

  采衣看一眼四周,隨便一樣?xùn)|西都要上萬,她可不敢亂碰,萬一弄壞了賣掉她都不一定還得了。

  她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一股酸臭從袖口散發(fā),她嗅了下,嫌惡的拿開,連忙脫下外套準備去清洗。

  甫站起才猛警覺,要是丟下梅玉一個人,她又醉得不省人事,萬一那個家伙居心不良,梅玉豈不危險?能稱上;ǎ酚癞斎挥猩T男人的本錢。采衣想了想最后還是安分的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上了一天班,又折騰一晚,為了照顧梅玉這醉美人累得她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她無意識的端起手中的杯子準備就口時,才想到這是他倒的,誰知道他有沒有下迷藥,她現(xiàn)在得提振精神,梅玉的安危全系在她身上。

  采衣百般無聊的拿起桌面的雜志翻了下,讓自己有事做才不會打瞌睡。雜志內(nèi)容全是密密麻麻的日文,是看得懂啦,只不過全介紹一些流行資訊,是她買不起的昂貴商品。

  這些衣服不錯,是RAIN系列的精品,據(jù)新聞雜志報道RAIN系列的精品在歐美也很有名氣,走休閑路線。RAIN系列產(chǎn)品很紅,在臺灣設(shè)有代理,都是私人從外國買回來,RAIN的設(shè)計都是由龍野株式會社旗下的光之丘國際企業(yè)銷售RAIN服飾。

  因為迪爾也有意代理RAIN系列產(chǎn)品,因此她才那么印象深刻?偣痉矫孢派亞太總經(jīng)理,她的上司去日本接洽,只是累得她這做秘書的,結(jié)果如何不得而知,說不定連設(shè)計師本人都見不到。

  RAIN深人簡出,不愛接受訪問,除了RAIN本人指定。據(jù)訪問RAIN的記者報道,RAIN不喜歡照相,一旦被發(fā)現(xiàn)有人帶相機就立刻取消那家雜志社的訪問,并且還拒絕日后合作,曾經(jīng)有家雜志社偷帶針孔被發(fā)現(xiàn),從此走人的歷史。

  RAIN的名氣很大,但至今見過RAIN的廬山真面目卻是少知又少,也或許只有日本生產(chǎn)RAIN的產(chǎn)品那家財閥龍野株式會社的總裁知道吧。

  對日本人而言,RAIN是個神秘又令人憧憬的偶像……偶像?她腦中突然浮現(xiàn)龍?zhí)糜昝利惤^塵的容顏,要說偶像他應(yīng)該比較像,遙不可及呀……

  她睡著了!

  龍?zhí)糜瓴较聵强吹讲梢掳c軟在膝上的手里捧著雜志,她的頭正舒服的靠在沙發(fā)椅背上,而放輕松的膝蓋正不雅的成外八,還好她穿的是套裝褲子。嫣紅的小嘴輕啟,口水從嘴角淌下。

  照理說這樣沒有淑女形象的模樣應(yīng)該是讓人發(fā)噱,可是為什么他會覺得很誘人,心弦被輕扯了下?

  見多各形各色的美女,環(huán)肥燕瘦,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直率不造作,她絲毫沒有被他俊美絕俗的容顏所惑,還敢對他美麗的臉肆無忌憚的發(fā)表評論,無畏的直視冷漠的他,甚至還瞪他呢!

  她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龍?zhí)糜甓自谒赃,趴著椅把,細細的端詳她倔強的小瞼,不美卻耐看,視線沿著她光潔的額,穿過濃密如黑羽的長睫毛,滑過小巧的俏鼻,落在她兩瓣玫瑰芳唇。

  女人對他而言有如毒蛇猛獸,他從沒想過一見鐘情的事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盯了片刻,他忽然有種欲望,如果這時候偷吻她一下,她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吧?才閃過這個念頭,他便不自覺地起身俯向那誘人的紅緋,親噬舔舐……好甜喔!沒識到女孩的唇是那么甜美……

  “嗯……”一個呻吟逸出她口中。

  龍?zhí)糜昃o張的后退,全身發(fā)燙,慌亂的心臟一怦一跳。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像做壞事的小孩怕被發(fā)現(xiàn)。

  而她沒醒,只是翻個身繼續(xù)春秋大夢。

  龍?zhí)糜耆玑屫撝氐纳钔氯諝,望著她甜美的睡靨,他可以肯定未來在臺灣,他是不會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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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的晨光穿透落地窗,自鏤空的窗簾狹縫中溜進屋內(nèi),頑皮的爬上采衣熟睡的臉龐。

  好香!

  首先清醒的不是眼睛而是她的嗅覺。她聞著彌漫在空氣中的飯菜香慢慢的坐起身,直到某個物體掉落地面發(fā)出聲響,她才睜開雙眼,打量四下這陌生空間。

  “這什么地方?”低頭發(fā)現(xiàn)掉落地面的是一本雜志和毛毯,她彎下腰拾起,不期然看見蓋著薄毯恬適躺平在沙發(fā)上的梅玉,剎那間所有發(fā)生的一切全浮現(xiàn)腦海。

  糟了!她怎么睡著了?!

  衣服?!低頭檢查。還好,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那一套,而梅玉身上也完好無缺。

  “你醒啦!”穿著圍裙的龍?zhí)糜陱膹N房走出來,戴著隔熱手套的手捧著一鍋香味四溢的食物。

  “嗯。”她不好意思說是被滿溢在空氣的香氣給誘醒的。

  “我燉了鍋湯,等會就可以吃早餐,你先去浴室梳洗,浴室里有全新的盥洗用具!彼呎f邊走回廚房。

  采衣著著他一副賢慧的模樣,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看電視上男人穿圍裙總覺得突兀,可是穿在他身上竟是如此自然大方,他有副衣架子好身材,任何穿著打扮都適合他。

  她緩緩站起,走進餐廳,望著廚房內(nèi)大顯身手的他沐浴在金黃色的晨曦中,神采奕奕的他舉手投足宛若跳舞般優(yōu)雅從容,廚房就像他的舞池,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油膩和嘈雜,就連他不經(jīng)意的以手背揮去額頭汗?jié)n的姿勢都美得讓人屏息,她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

  “你梳洗好啦?那么快?”毫無預(yù)警的他轉(zhuǎn)過身。

  “還……還沒!辈梢卤淮䝼正著,臉頰爬上狼狽的紅潮,舌頭打了結(jié),我現(xiàn)在要去!蹦_步凌亂的離去。

  她臉紅了!

  他沒看錯吧?以他現(xiàn)在這全身都是汗?jié)n和油膩的模樣她居然會臉紅?若不是她審美觀異于常人就是她比一般人還遲鈍。

  “等等,浴室在哪?”采衣走一半突然轉(zhuǎn)身。

  “你左手邊敞開的門,你沒看到嗎?”

  看著她迷糊得連左手靠著的門扉就是浴室居然沒注意,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她的確比一般人遲鈍。

  “喔,謝謝!辈梢卵垡幻,臉漲紅如番茄,低垂羞愧的頭忙不迭鉆入浴室迅速關(guān)上門。

  真糗!

  背抵著門的采衣捂著發(fā)燙的臉深吁口氣,這輩子還沒那么丟臉,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帥哥面前這么失態(tài)。

  聽著門外傳來清柔動聽的日本歌曲,他在唱歌,清脆悅耳的嗓音還真好聽,對于聽了一夜梅玉荒腔走板的哭調(diào)而言,他的聲音安詳柔和,替祥和平靜的清晨開啟一天序幕。

  唉,人又帥,又會煮菜,還會唱好聽的歌,又溫柔體貼,又有錢有勢,采衣終于肯定上帝造人是不公平的。

  他太完美了!

  采衣看了眼寬敞的浴室,奢華得像度假飯店一樣,可容納五人的按摩浴缸,還有大理石磁磚,馬桶還是臺灣看不到的,只有雜志上才出現(xiàn)的日式按摩馬桶,他該不會是全套都從日本空運過來的吧?想到一個臺燈都要兩萬,他還不引以為意的要送她,她想大概這一事不無可能。

  視線落在洗手臺上那兩副新的牙膏牙刷毛巾香皂,甚至連浴袍都有讓她不禁佩服他的貼心。

  昨夜她睡著了,連被蓋毛毯都不知,可見她睡得有多沉,那時他有機可趁,但他什么也沒做。

  看來柳下惠這世上還是有,或者他早已死會,有個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所以不會動心?想若,她心口微酸。

  想想也是啦!以他人品外貌怎么可能乏人問津?說不定他身邊的女人可以排成一隊。

  想到自己昨夜神經(jīng)兮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自嘲一笑。坐在馬桶上排泄完后,她拿起牙刷擠上牙膏,才發(fā)現(xiàn)這新穎造型的鵝形水龍頭沒有開關(guān)怎么使用!

  會不會是用拔的?電視上不是說“上開下關(guān)左冷右熱嗎?

  試試看好了,她已經(jīng)麻煩他太多事,不想連這“開水”的小事都還要他來幫忙,她決定慢慢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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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好早餐的龍?zhí)糜昕粗慕茏,這可是他跟福嬸學(xué)來的好手藝。

  小時候,老頭常利用食物誘騙他們?nèi)齻小孩穿華麗和服上臺扮演藝妓,甚至把他們?nèi)齻扮成美麗的女相帶上街去游行,或到老頭死對頭府上示威顯威風,那是他的噩夢,他可是堂堂六尺男兒。

  及長,漸漸有了抵抗意識。

  而大哥呢,聰明的弄權(quán),讓老頭不敢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倒霉就剩他。為了不受老頭擺布,淪為老頭的游戲玩具,他決定自力救濟,跟著福嬸學(xué)做廚藝,就算日后流浪在外也不會像二哥餓到為一粒米折腰,而上臺扮紅妓唱大戲。

  后來二哥成精找了個丫頭喜兒,福嬸的外甥女,一個笨女孩被二哥賣了還會幫他數(shù)鈔票,包辦他伙食才擺脫老頭的控制。

  只是沒想到老頭無所不用其極,居然用婚姻來威脅他們。

  大哥輕易的買了一個女人解決問題;二哥就有現(xiàn)成的女孩幫他賣命;只有他孤家寡人,怕女人怕得要命,不得已只好逃了。

  忽然一陣乒乓乒乒的巨響打斷他的思緒。

  龍?zhí)糜晏痤^是從浴室傳來的。她進浴室也好一會了,該不會在浴室發(fā)生什么意外吧?他急忙來到浴室門前敲下門。

  “顧小組,你還好吧?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br />
  “我……我可以……”咬牙切齒的低吼穿透門板,接著砰一聲巨響,話聲中斷。

  龍?zhí)糜険鷳n上眉梢,連忙轉(zhuǎn)一下門把,意外發(fā)現(xiàn)她居然忘了鎖門,猶豫片刻,“我進去了!倍Y貌通知一下,怕看到什么著光。

  “等……”采衣才開口,門已經(jīng)推開了。

  龍?zhí)糜暄劬A睜的看著一腳踏進洗手臺里一腳踩在馬棍蓋上使出渾身解數(shù)正拉著那價值不菲的銅制水龍頭。

  “呃……顧小姐,可以請教一下你在做什么?”他非常鎮(zhèn)定冷靜的問,只是俊美的臉龐有些抽搐。

  “開水龍頭!”

  “你確定你是在開不是拔?”龍?zhí)糜昝蜃烊套⌒Α?br />
  “你家水龍頭是不是壞了?按也沒反應(yīng),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也沒反應(yīng),我只好試試看用拉會不會有水流出來。”

  他再也忍不住的迸出大笑。

  “有什么好笑?這種爛水龍頭不要也罷!”

  “你有沒有看到水龍頭下方這一紅一綠的燈?你把手靠近晃過去!

  采衣照他的說明嘗試一下。

  “有水耶!”語畢,她臉色微僵一下,意識到自己怪異的舉動,“不好意思!毙呔降妹ε老孪词峙_,跳落地面,沒注意腳下的結(jié)果是一個打滑,整個人往后倒,慘叫迸出口,“啊——”

  在這電光石火,龍?zhí)糜攴磻?yīng)不慢的連忙伸長手臂攔住她的纖腰,避免她后腦勺吻上洗手臺。

  “你還好吧?”她身體真軟!

  “我……我沒事!辈梢聸]有勇氣抬頭,雙手抵著他厚實的胸膛,心臟怦怦的猛跳,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他突來的擁抱震撼了她?

  這還是自青春期發(fā)育后第一次跟一個男子如此接近,他身上出發(fā)淡淡的男性麝香,清爽不嗆鼻,他看起來很瘦,可是一點也不弱,單憑一個手臂就能抱住她,讓她免于撞墻。

  她臉又紅了!真有趣。

  “確定?”

  采衣點點頭。

  “那我放手嘍。”龍?zhí)糜瓴簧岬姆砰_她,手才離開她,她站不穩(wěn)的立刻倒向他,他反應(yīng)不但的摟住她,角上揚。

  噢!該死的,沒事干嗎對她笑,害她兩腿發(fā)軟都站不穩(wěn)。

  采衣只能攀附著他站立。她敏感的感受他溫暖堅實的身體貼得她好近,強而有力的胳臂帶著火苗隔著衣服觸碰她的身體,點燃她體內(nèi)的火焰,她覺得全身發(fā)燙,心臟劇烈跳動。

  “你們在干嗎?”門口冒出個沙啞粗嗄的探詢聲,梅玉撐著門站立,擁有血絲的眼說明她正忍受宿醉的煎熬。

  宛若做壞事的小孩被這個正著,采衣心漏跳一拍,慌張的推開龍?zhí)糜,“梅玉,你醒了!毖鹧b著無其事來到梅玉身邊。

  “嗯,我頭痛死了!泵酚駬犷~呻吟。

  “活該,誰叫你把酒當水喝!辈梢路鲋。

  “別再說了,這位小姐是誰,還有這是什么地方?”美眸半瞇,睨視這與她不分軒輊的絕世美人。

  采衣噗哧差點笑出聲,“你眼睛脫窗啦?他是男的!”

  “男的?真的嗎?”梅玉視線直覺往下著向他男性特征部位。

  龍?zhí)糜昴樒け〉姆杭t暈,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采衣也隨著梅玉視線溜至他褲襠部位。

  這不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這么大膽的盯著他下面瞧。幼稚園就有女生要鑒定他性別而脫他褲子,那是他的噩夢,那時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女生,別的女生才不正常,后來幼稚園老師發(fā)現(xiàn)異常通知家長帶他看心理醫(yī)生,他那時還覺得自己很正常,不過心中已經(jīng)開始起疑惑。

  而國中念男校,發(fā)情期還差點被男生非禮,多虧龍?zhí)眉业男『⒆孕”仨毩曃渥孕l(wèi),他才能在衣服快被剝光前掙脫,否則他的清白就毀了,至于愛慕他的女同學(xué)頂多追著他跑,送花送糖果情書,他通常不假辭色拒絕。

  若現(xiàn)在告訴別人,他還是處男大概沒有人會相信。

  “梅玉,你夠了吧,花癡本性回家去發(fā)作,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辈梢滦邞M的低垂著頭,不敢亂瞄,“真是抱歉,原諒我朋友宿醉剛醒時神經(jīng)線有點秀逗,所以說話不經(jīng)大腦!

  “沒關(guān)系!饼?zhí)糜耆炭 p人不帶臟字。

  梅玉看了眼這陌生的地方,“他是誰?我們?yōu)槭裁磿谶@?還有他是日本人嗎?”她隱約聽出他說的是日語。

  “他是小日本!

  “我不打擾兩位,我先出去,浴室讓你們使用。”龍?zhí)糜隃\淺一笑,躬身一禮后準備退出門。

  “不用了,既然我朋友已經(jīng)清醒,我也該告辭!辈梢滦奶摰拿橐谎埤?zhí)糜,差點迷醉在他柔情似水的黑瞳中。

  “采衣,他就是干下南京大屠殺的劊子手的后代?你不是不喜歡日本人,怎么會跟他認識?”梅玉操著蹩腳的日文跟龍?zhí)糜甏蛘泻,擠出笑容,“你好,你好!睂W(xué)起日本人行禮方式,卻差點站不穩(wěn)的倒栽蔥。

  采衣及時摟住她,“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回家后我再說給你聽。”架著仍有些昏昏沉沉的梅玉走出浴室。

  “你們不留下用過早餐再走嗎?”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避他如蛇蝎。他怎么不感到稀奇與興味盎然?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梅玉,走了。”說完她拉著一頭霧水的梅玉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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