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燦爛的晨光在屋內四周躍動,嘰喳的麻雀在窗外聒噪,劍影不是被刺眼的陽光或嘈雜的烏鳴驚醒,而純然是身體反射性的敏銳感和危機意識,當玄關門把被鑰匙轉動的輕微響聲傳入他耳中,他立刻睜開了炬瞳,一偏過頭,映入眼廉的是舒欣恬適的睡容正枕著他手臂,為避免驚動她,他躡手躡足的以枕頭代替,快速的抽出手,然后輕柔在她額際一啄,還沒來得及掀被下床,那一幕已被倚在門板的森冷目光捕捉到。
“不錯嘛!”含譏的冷笑自夏子龍唇角逸出。若非看他們衣裳整齊在身上,此刻的紅嚴怎么可能有時間親昵的吻她?
劍影僅淡淡瞥了他一眼,從容的下床。
“你不覺得該給我們舒家一個交代?”夏子龍?zhí)袅讼驴∶肌?nbsp;
“發(fā)生什么事?”舒欣被人聲吵醒,揉揉惺忪睡眼,乍見雙手環(huán)臂、面孔冷峻的夏子龍,她登時花容失色,“小舅,你怎么來了?不對!你怎么進來這?”覷了覷一旁已起身的高大背影,她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小舅該不會以他們兩個躺在床上為藉口逼他娶她?
夏子龍甩動食指上套著的鑰匙圈,“你忘了這也前是小舅的窩!
“那你也該按門鈴。”舒欣捂著發(fā)燙的兩頰。
“門鈐似乎故障,而且按了門鈐就看不到這精彩的一幕。”夏子龍似笑非笑,冷冽的眸底沒半點笑意的瞅著整理好儀容的劍影,“看來你打算放棄雙重身分,準備安分的成家立業(yè)?”
“不打算!闭l說黑杜會的人不能有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
這聽在舒欣耳里,心頓時涼了半截,她佯撐著笑,“拜托,你們要談事情到外面去好不好?這是妹妹我的閏房!
“還記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別老追著個男人跑。”夏子龍不留情面的撂下話,轉身踱出房門,也相信劍影會跟出來。
劍影則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連一眼也吝于回頭看,讓舒欣好不容易筑起的信心又蒙上陰影。他只要她做他女朋友,卻不曾表露心跡,再加上昨晚他無意識的說她像他母親給了她不小打擊。
她清楚自幼是孤兒的紅嚴在心靈深處渴望著母親的溫暖,可是她對他的愛可不想被他拿來當作母愛,她只想好好愛他,為什么這么難?想著,她不由得掩愁容而沮喪。她該怎么辦?
“說實在,你人品不錯,私生活也很檢點,無不良惡習,惟獨你的身分太敏感,欣兒愛上你肯定會愛得很辛苦!
“你想說什么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眲τ安患俎o色道。
“喂!好歹客氣一點,我有可能是你未來小舅!毕淖育垉(yōu)雅的落坐,雙手交錯握著交疊的膝頭。
“以你的年紀想要我叫你一聲小舅?哼哼!你省省吧!”他最看不慣夏子龍每次都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何況他和舒欣之間關這家伙什么事?每次想到舅甥兩人親密模樣,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你遲早會叫!边@兇神惡煞連閻王看了都怕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真搞不陲欣兒為什么對他死心塌地?也不過塊頭比自己大一點。
“那你可有得等!
“難道你不喜歡欣兒?”
劍影不發(fā)一語,讓蹲在門邊偷聽的舒欣心里七上八下,期待與害怕在內心交戰(zhàn)。
“如果你對欣兒沒半點意思的話,何不盡早撒手?反正以你的身分不黑不白又不清不楚的,就算消失在這世界上也不會有人知道。”
罵人不帶個臟字,夏子龍真是不愧為奸商。“說來說去你的目的就是要我離開她!”
“你四肢發(fā)達,頭腦還不笨!毕淖育埑林哪樅V,眼尾余光卻不著痕跡的瞥過舒欣房門。
“哼!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該不會這冷傲的家伙有戀甥女情緒?頓時劍影胸口打翻一壇醋。
“我總要為欣兒爭取最好的!睌科鸾廾赂缓钜獾难凵瘢o待沒感情神經(jīng)的遲頓莽夫表態(tài)。
不僅他等待,房門內的舒欣也緊張得手心冒汗。
“你……至少我對舒欣的心是真的!”霎時,兩朵紅云不自然染紅了他高聳的顴骨,脫口而出的話已來不及收回。真不敢相信這惡心的話會出自他口中,而且感覺是他媽的好極了。
夏子龍聳了下肩,“這話你應該對躲在墻角那只小老鼠說,可以出來了!
“小舅!”原來她一舉一動、擔心和害怕全落入小舅的法眼。
“沒我的事,我得走了,還有婚前不準搞性行為!毕淖育埰鹕碜叩叫P。
“小舅!”舒欣臉紅成大柿子般,低著頭不敢看劍影,所以沒發(fā)現(xiàn)他也尷尬的面泛潮紅。
“我有事先走了!睅缀跏锹浠亩樱瑒τ敖┲鄙碥|,跨大步的離開她家。該死的,他在說什么?更氣自己居然笨得中了夏子龍的激將法。
不過,他的心真的!說出了真心話渾身暢快,像一句咒語解開所有謎團,也打破內心的迷惑,更礁定了自己心的歸屬。
“難得你會回來!便紤行碧稍谏嘲l(fā)上看書的梅之靖瞟了眼開門進來的劍影。
對舒欣的朋友遭逢變故他略有耳聞,只是劍影這家伙扔下天地門不顧就太不應該,尤其是近一個月,可憐的他只有泡面可以吃,嗚!
劍影懶得看他那張臭臉,嗅了嗅空氣中的冥紙味,“鬼夜來過?”
梅之靖打了個呵欠,“誰教你們幾個不愛動刀動槍,害鬼夜工作量大增!
“有血的味道。”劍影瞇起深況的幽瞳。
“他受了點傷,回來向我請兩個月的假!
“受傷!”能令天地門間之殺手的頭頭鬼夜受傷,可見對方不筒單,“要換我去嗎?”
“不必了,我已經(jīng)派星龍、刀魅去香江。”梅之靖收起書本。
“是為了哥倫比亞大毒梟的藏毒圖?”價值數(shù)百億的毒品惹紅了各方黑道,不啻是東南亞黑社會,甚至黑手黨、歐美黑道幫派也覬覦這龐大的利并,為阻止爆發(fā)血腥沖突,天地門勢不能袖手。
“這事你別管,倒是你跟舒欣……”梅之靖露出詭譎的笑。粗中帶細的劍影塊頭壯碩,頭腦也精明,他寧愿劍影像刀魅一樣沒神經(jīng)。
“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天地門這群豺狼虎豹自己貪吃也就罷了,居然還慫恿舒欣開店做給他們吃,他真是為這些不要臉的家伙感到可恥。
梅之靖掏了掏耳屎,吹了口氣,“拜托,老是這一句,能不能換點新的臺辭?
我是不知道你在考慮些什么自找的煩惱?如果你要退出,我是很樂意接收舒欣,雖然她大我兩歲多一點,不過年齡不是問題!彼f愈得意,仿佛沒看見劍影那張鐵青的臉愈變愈陰沉。
“你是想找人打架嗎?”他摩拳擦掌。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我從不認為我是君子!
“但你也稱不上小人!泵分覆粦押靡獾难鄣瘟锪锏睦@著他轉,“你體積那么龐大,上了床,舒欣不是被你擠下床,就可能被你壓得只剩半條命!”話未完即換來凌空飛拳,他輕靈的身形一退避免拳風!拔、喂!我是你老大!
“一個無毛小鬼也想做老大?哼!等你成年再說大話。”
孰何忍,孰不可忍!梅之靖也回敬劍影一個回旋踢,在一瞬間,兩人交手不下百回合,都有損傷。
“你們太閑是不是?”文魁提著晚餐走進屋子,一手棒著電腦。
梅之靖看到電腦,整個陽光俊容都垮了下來,一側身適時的閃過腰側的重拳,順著拳風飄然落至一旁。
劍影旋身,瞪視打岔的文魁,“你來做什么?”似乎沒人當他這位屋主的存在,來去自由。
“教閻帝念書,有意見嗎?”
“那你手中那一袋從哪來?”劍影聞到熟悉的飯菜香。
“噢!這個啊,我剛好路經(jīng)正重新裝潢的如意客坊,見里面燈還亮著,就繞進去看,而舒欣正在廚房,就做些料理給我?guī)Щ貋砹!?nbsp;
劍影瞟了下腕表,低咒聲便沖出門。
“文魁,你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激怒了那只大金剛!
“這沒什么,多受點刺激有益身心!蔽目龔澚藦澊浇,“所以念書也是很好的刺激,我們開始吧!”
身為閻帝的他還能說什么?誰教他目前的職業(yè)是學生。梅之靖無奈的嘆口氣。
“請問李慕凡先生在嗎?”
深夜門外傳來訪客的詢問,讓正在整理店鋪的舒欣詫異的停下工作,抹了抹身上的圍裙,不疾不徐的走出門。
“李大哥他出國了,請問有……是你!華杰生!碧鹨暰后她笑容僵住的瞪著不速之客。
“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比A杰生眼睛一亮,“自從你突然離去,我一直打電話找你都聯(lián)絡不到你的人,到你家找你,你家大門深鎖,按電鈴都沒人應,我又不好意思打電話到宇神科技!
“你找我有事?”對付惡徒絕不能心軟,否則只會給他們可趁之機。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他露出自以為帥氣的笑容。
“不請!”她不留情面!坝惺裁丛捘憧梢灾闭f!币股钊岁@,難保這不要臉的惡狼不會發(fā)作。
“我想為那次事件道歉,我太自以為是了!比A杰生頷首一禮。
“知道就好!彼朔籽。
“那么你還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嗎?”他使出花花公子含情脈脈的一招。
舒欣只覺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大半,“不愿意!闭l知他安什么心?
“我條件那么好,你為什么要拒絕我?”他被當面拒絕,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條件好是你家的事。”天下怎么有這種惡心兼自大的沙豬。
“既然你認為我不錯,就應該接受我的追求!彼荒_跨進門檻,擋住她微啟的門縫。
“你知不知道‘無恥’這兩字怎么寫?還是你聽不懂中文?出去!”舒欣使勁欲關上門,卻被他雙手撐開,害她險些跌倒,幸好及時扶著墻。
“何必說那么絕?好歹我們也曾同事過!庇钌窨萍嫉那Ы鸷腿A家也稱得上門當戶對,娶妻當娶賢,日后在外想招蜂引蝶也不會有人過問,還有個婚姻作擋箭牌,讓那些纏人的女人自動消失。
“叫你出去沒聽見是不是?”她隨手拿起身旁未整理的新鍋具。用在這人身上還真糟蹋一只好鍋。
華杰生一步步逼近,并反手關上門,臉帶笑容,“干么怕成這樣?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好朋友難得見面聊聊也不行?也我華氏企業(yè)少東的身分,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比羰且运那灏讈硪獟,還怕她不死心塌地非他莫嫁?
“誰希罕你,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憑那個黑手?下階層的工人怎么和我比?”他堂堂華氏企業(yè)少東怎么可能輸給修車工人?
“就算他作賊,我還是喜歡他……。∧阆敫擅?”冷不防被激怒的華杰生目露兇光的沖上前,舒欣反射性踢出一腿,手中鍋子不停揮舞。
“該死的女人!”他怒不可抑,一把奪下鍋子后半跪在地,冷汗涔涔。
她驚訝的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沒想到小舅教的那一招還真有效。
當他忍著痛楚勉強站起時,臉頰毫無預警挨了記重拳,霎時眼冒金星,隱約只看到一個魁梧巨大的黑影就失去了知覺。
“紅嚴!”她驚喜得沖上前抱住劍影,手臂摟著他寬厚的腰身,感受到他結實的肌肉緊繃得像在壓抑著某種情緒,他好像很生氣。
“你這白疑,這么晚了遺一個人留在這,想死!”要是他再晚一步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我……”她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什么我?叫你別隨便開門給陌生人進來,你是當耳邊風嗎?”他咆哮的吼出心中郁積的不安和懼怕。
“我……”被他如雷吼聲駭?shù)靡汇躲兜氖嫘,眼淚不知怎么搞的竟在眼眶中滾動起來。
“該死的!”見到她的眼淚,他就沒轍了。懊惱的低咒一聲,他緊摟著她,害怕失去她的恐懼使他心律紊亂得像剛從休克狀態(tài)中恢復。
緊如鐵鉗的臂膀幾乎快把她勒斃了,她只好掄起雙拳抵著他胸膛,卻不期然感受到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下心跳劇烈的撞擊,同時也撞入她胸口,一聲聲鏗鏘有力的撞擊流泄出他內心的惶恐。
他在擔心她!這念頭讓她興奮得要飛上天。
“以后晚上別一個人亂跑,要去哪都得打通電話給我,只準我陪你時才可以外出。”
“對不起!”聆聽他怦怦然的心跳聲,她唇畔漾著甜滋滋的笑容,“你在上班,人家不想麻煩你,老是找你,會讓人講閑話!
“笨蛋,你是我女朋友,管其他人怎么想?走!我送你回去!彼樖謱⑷A杰生那人渣拎到外頭扔掉。
“可是這批早上送來的鍋子還沒整理!
“放心!這種小事明天會有人做!币跃偷酶冻鲆稽c代價。
“我廚房也還沒整理!”
“你是老板,不是伙計,以后再請人手!备纱嘧讉天地門屬下來充數(shù)。
“那得花錢的!惫庋b潢和開銷就已經(jīng)花了他朋友不少的錢。
“錢的事你不用煩惱,要投資就要有覺悟!眲τ吧铟龅暮陧W過一抹算計的精光。
“但是……”
他轉身,直接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熾熱的吻燒紅了她粉頰,直到喘不過氣他才放開她,她羞赧的埋進他胸膛。
“我是你男朋友,你要關心、注意的是我,其他人、事、物不必理他。知道嗎?”
“你該不會在吃醋吧?”舒欣不禁興奮起來。
“閉嘴!”
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臉紅的舒欣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珠子,噗哧聲轉為花枝亂顫的笑聲。
劍影又窘又沒好氣的攪過她后腦勺,緊緊的咬住她嫣紅的小嘴。他想自己是被這麻煩精給迷惑了。
好不容易如意客坊重新開張,在開幕這三天所有的餐點一律半價供應,每天早晚大批饕客川流不息,只見舒欣從里到外忙得團團轉。而劍影被冷落在一旁,他看不慣天地門那群狐群狗黨閑來吃食,就抓他們下海當服務生。
忙碌了一整天。
“我腰好酸、背好疼!憋w虎在收完剛走客人的桌面,回到廚房向正在挑菜的舒欣抱怨。
“要不要找?guī)湍闳嘁幌拢俊笔嫘篮傅纳锨,卻被劍影一把推開。
“我來!”他摩拳擦掌,措關節(jié)拗得昨昨作響。
“我已經(jīng)沒事了!憋w虎機警的一溜煙,拋下話,“我去收第五桌!
“紅嚴,也許他真的不舒服。”簡直比防賊還嚴格,凡是男性靠近她三步之內,紅嚴一張不荀言笑的閻王面便如鬼魅幽靈般出現(xiàn),嚇得一些客人連錢沒找就落跑,不知道下次還敢光顧嗎?這樣店還能經(jīng)營下去?她真有點懷疑。
“你不用理他,那家伙只是皮癢欠揍!
“可是……不然你去幫他!彼`機一動。免得老被他盯著不自在,害她好幾次醋和醬油差一點搞錯。
“也好,正好活動、活動筋骨!彼浇枪雌鹨荒帎艕诺睦湫Γ安辉S亂跑,等我回來!陛p啄了下她駝紅的臉蛋,他大步離去。
“欣姊!”小芳跑了過來。
自從迷上舒欣俊美的堂表兄弟們,她便和舒欣成為手帕之交,舒欣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慶幸?不過慶幸成分大一點。
“聽說下個禮拜三是夏子龍的生日宴會?”
“你不說,我都差一點忘了!”舒欣啼笑皆非看著一臉蠢蠢欲動的小芳,不必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你想去?”
小芳忙不迭的點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動著晶亮。到時候夏家、舒家,再加上一大堆精英分子齊聚一堂,什么樣的俊男都可以任她挑選,想想口水都快流出來。
“好!等生日邀請函寄來,我拿給你!鄙眨考t嚴的生日是幾時?
“謝謝,欣姊,你真是大媒……大好人!毙》季瞎欢Y,像蝴蝶般手舞足蹈的飛出去。
舒欣忍俊,憶起紅嚴的身世。身處天地門的他是個撿來的孤兒,沒有真實身分和名字,更別提父母家人和出生年月日。
想到他像被遺忘在荒山中孤獨的一只熊,聯(lián)想過生日也不知哪一天,她胸口就為之揪緊,斗大的淚珠兒也在眼眶中打轉。
這一幕被進門的劍影瞧見,“舒欣,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隨手將收來的碗盤扔到水槽,顧不得粗手粗腳讓新購的碗盤碎了大半,他急忙的挨上前,笨拙的手想揩去她眼角的淚兒。
舒欣綻開柔美的微笑。也許他不懂甜言蜜語那一套,也不善表達,但他以行動訴說他的真情真意,這樣溫柔的大男人到哪里去找?她不該對他的愛存著疑慮。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摩挲他陽剛的臉廓和粗厲的線條。
她清亮的幽瞳波光蕩漾,像千萬顆小星星般在她眼中閃爍,璀璨奪目得幾乎奪去他的呼吸,屏息的感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臉上游移挑逗,他心跳急促,直到她柔軟的唇瓣印上他的嘴,他腦門瞬間的空白,后來的激情點燃他體內的火焰,旋即情感凌駕了理智,他瘋狂的加深了吻,幾乎忘了隔著薄薄的布簾外面賓客云集,仿佛天地中只剩他們。
鏘!門外一個碗盤乍破驚醒了劍影的理智。
他濁重的鼻息伴隨著悶咒,“該死的!”不知是氣被打斷,還是懊惱自己失控?
舒欣很開心的看他夫去自制,柔語呢噥,“我愛你……”
“舒欣,這些剩菜……呃!我看我把它吃完好了!憋w虎尷尬的瞟了瞟相擁的兩人,不用劍影殺人的目光分尸,已識相的退開。
劍影深吸了口氣,平息體內的騷動,“今天就做到這,我送你回去!彼挥煞终f的握住她的柔美往外走。
感受他溫暖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在眾目睽睽下被帶出廚房,她羞不可抑,不經(jīng)意的瞄見他腕表上的時間,她怔了下。
“等等,現(xiàn)在才七點,還有好幾桌客人等著上菜,我不能就這樣跑掉,誰來掌廚?”
“飛虎!”劍影身形一頓,害她險些撞上他的背。他大手俐落的解下她身上的圍裙。
“什么事……”正偷吃菜的飛虎回過身,只見眼前一團黑云飛來,他反手一抓,發(fā)現(xiàn)是件圍裙。
“剩下的事交給你。”
飛虎張口結舌,含在口中的菜滑出嘴角。怎么會這樣?
就是她了!劍影載著舒欣回到了家,“以后上下班我會來接你,別太勞累,做不來的事有人會代勞!
她頷首,心漲滿甜蜜,“紅嚴,我們認識快一年了吧?”可惜的是沒能從他口中聽到她想聽的三個字,不過有他的真心就足夠了。
“嗯!眲τ敖舆^她遞來的安全帽掛在車后座扶手扣住,虛應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初,他還差一點被她這災星謀殺。
“你知道嗎?我對你是一見鐘情!
她的大膽告白害他口水梗到喉嚨,悶咳了幾聲。
“也許你不相信,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guī)讉堂表兄弟們個個白凈斯文,只會看電腦財經(jīng)資訊,連修個燈泡都不會,所以,我媽告訴我找男人要找有一技之長,不要經(jīng)濟泡沫企業(yè)一垮臺就只能吃白食,后來遇見了你,我就覺得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咳!咳!劍影干咳掩飾窘迫。還好巷道沒有什么行人。
“我好怕不被你喜歡,卻又不舍得放棄,老是告訴自己不要緊,再接再勵,遲早有一天會讓你愛上我!笔嫘缽澚藦澊浇,洋溢著幸福。
他臉上冷厲的線條漸漸柔和,溫柔的大掌撫著她頭顱,“我心屬于你。”
“我心亦然!彼е麓剑谷坏母姘缀硠铀撵`,至于什么情呀愛的甜言蜜語也就不重要了。她踮起腳情不自禁的啄了下他的唇,“我愛你,以后我每天都會這么說!
“傻瓜!闭f他不感動是騙人的。
“晚安!”她轉身跑進公寓,猛然憶起的煞住腳,“對了!三月三十一日那天是我們相遇的第一次,那天晚上你可不可以一下班就直接到我公寓?不必去接我了,我可能會提早下班。”
劍影挑下了眉,沒多問的點頭,心想大概是想慶祝之類。
“我等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