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據(jù)山崗的惡虎寨不出產(chǎn)老虎,卻有四只母老虎,她們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喜愛寶物 。
老大,仇思君,擅長煉藥制毒,所謂無毒不女子,救人之余不忘惡整一下,下毒功 夫一流,讓人連怎么中毒都不知道,嗜毒女土匪是惡虎寨頭號恐怖人物。
老二,仇念君,狂熱于兵器刀劍的寶物,什么事先打了再說,惡虎寨里沒有人惹得 起。
老三,仇夢君,偏好名畫,尤其是美男子的丹青,潘安、司馬相如之流,寨里沒有 一個男的通過她的品頭論足,即使是養(yǎng)大她的爹親也被她嫌得一無是處,每次打劫都覬 覦有沒有帥哥。
老四,仇癡君,吃食為命,凡是上古食器或食材都是她的最愛,皇宮的御膳房是她 家后院,連皇上都要小心自己手中的食物別被她看上。
而今……冷風(fēng)颼颼,吹動搖搖欲墜的破木窗,發(fā)出唧唧的擾人聲音,屋內(nèi)透出微弱 的光線,不時聽到老人病人膏盲的咳嗽聲。
床上躺了個日暮崦□的老者,撐起沉重的眼皮環(huán)顧屋內(nèi)或坐或站的女兒。
「咳咳……四個丫頭,你們都過來!
「等等,等我吃完包子。」微胖的仇癡君嘴里塞了一個包子,手里還拿著兩個,名 副其實的好吃女土匪。
「等我把我未來相公的畫收好!乖偃嗽敭嬛忻滥凶拥某饓艟植簧岬木砥甬 軸,不愧是人稱花癡女上匪。
「等我把刀擦好!棺诖策吋(xì)心擦拭著兵器的仇念君,眷戀的看著手中利刃,宛 若注視著愛人,她是精悍女上匪,打架生事她跑第一。
「你們……」仇浩天伸著發(fā)顫的手,一口氣險些提不上。養(yǎng)女不肖,真不知他上輩 子造了什么孽。
「爹,別急!刮ㄒ坏呐畠鹤诖惭胤盍吮,并攙起他半坐著!赶群缺疂櫇 喉,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交代。」遺言。
「還是思君乖巧。」他杯子就口飲啜后舒服多了。
「我特制的茶如何?」仇思君笑靨如花。
「你……你加了什么?」仇浩天悚然一驚,他怎么忘了這丫頭最嗜制毒煉藥,山寨 里幾乎沒有人逃過她的毒手。
「爹,你死到臨頭還不了解大姊的性子嗎?」仇癡君努力吞下包子,再塞一個入口 。
「你……」他氣白了老臉,猛咳聲像是將要斷了氣。
仇思君拍拍他的胸口,「爹,別激動!我只不過加了些瀉藥,幫助你清腸胃,聽說 人死后不久會排便,我只是讓你提早排瀉,免得你死后拉屎拉尿會弄臟身體。」累著幫 他穿壽衣的她們。
仇浩天欲哭無淚,為自己的貪口悔不當(dāng)初。
「爹,還是別動氣,才能活得久一點!钩饓艟醚缘牡,將畫軸收好抱入懷中, 極力壓抑再打開畫軸的沖動。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你們這些死丫頭,當(dāng)初……咳咳……」仇浩天一口氣沖上 喉頭,恨意塞滿胸。
當(dāng)初偷抱走她們就是為了報仇,仇思君是從沉家莊偷來,誰叫沉家莊那老賊槍走他 喜歡的女人,可是看見笑得甜美的嬰孩,想到這是他心愛的她的小孩,他又不忍心掐死 ,就這么帶回山寨直至今日。
老二仇念君是他死對頭蟠龍崗的小女兒,后來蟠龍崗被官兵剿滅,她就一直待在惡 虎寨。
老三仇夢君是逼他走上梁山的官吏之女,后來那名大官因為一言得罪皇帝,罷了官 還被滿門抄斬,她也就送不回去了。
老四仇癡君是……不提也罷,因為一個包子,他跟包子攤老板起沖突,一火之下?lián)?nbsp; 了他們小孩,誰知他們還不接受退貨,因為她太會吃了,貧苦的他們供養(yǎng)不起,不得已 他只好收留了她。
這四個嬌嬌女活似上天派來折騰他這身老骨頭的,含飴弄孫、頤養(yǎng)天年根本是作夢 ,沒被她們活活氣死就是奇跡了。
看他咳得臉紅脖子粗,看起來快斷氣的樣子,為免他真的嗝屁,仇思君忙不迭再拍 拍仇浩天的胸口。
「爹,你要撐著點,我們山寨不能沒有你!
他翻了下白眼,這思君兒總算說了句人話。
「沒有你,誰來替我試藥!
「對呀!爹走了,就沒有人會買包子給我吃!
「還有那些我想要的美男子名畫,誰幫我去搶?」
「你們這幾個……」他顫抖的手指不知該指誰才好,養(yǎng)女不肖呀!果然是仇人之女 ,他大仇未報,就被她們幾個活活氣死!肝摇瓤取
「好啦!別老是你們、我什么的,廢話少說一點,爹,你還沒交代遺言呢!怪毖 無諱的仇念君俐落的收起刀,「鏘!」清脆的刀入鞘聲響起。
「你們這幾個……咳咳,當(dāng)初我真該一刀解決……而不該一時心軟地把你們這些孽 種留下!」仇浩天氣得渾身發(fā)顫,對自己養(yǎng)大的女兒愛恨交織。
「爹,這些話你已經(jīng)講了十幾年還不累,我聽得都膩了!钩鹚季吞投,吹了 口氣。
「爹,你還是挑重點說,要是你沒交代好,在墳?zāi)估镆矔啦活堪桑俊钩饓艟?nbsp; 著涼涼道,她這可是為他著想。
「我當(dāng)初真應(yīng)該……該……」他一口氣險些提下上,眼翻白。
「別激動,氣死自己可沒人可憐!钩鹚季粩嗯膿崴乜。
他深呼吸和緩一下情緒,望著神似心愛女人的仇思君,心中涌現(xiàn)恨意,為何心愛的 她如此寡情,為何自己對她百般溫柔體貼,她卻在婚禮前夕未留只字詞組的不告而別, 甚至嫁予他人還懷孕生子?
仇浩天使力壓下翻騰的氣血,「你們聽好,為父在臨終前交付你們每個人一件任務(wù) !
「噢!」眾女子意興闌珊。
「夢君,你家人的尸骨在洛陽西郊,爹去世后你就回鄉(xiāng)去祭拜。」雖然她爹位居官 職,對他不仁,他不能不義。
「好!钩饓艟搼(yīng)著,懷中丹青令她露出微笑,多帥的美男子,至于死人有什么 好看?
「念君,你也該去替你爹上香。」
「爹,你又還沒死,等你死了我會記得你的交代!箤λ,小時候的事已經(jīng)不 復(fù)記憶,還是刀劍入她眼。
「你……算了,你記得就好!顾L聲喟然,不奢求太多,「癡君,別老是吃,爹 走后,你回去探望一下你親爹娘吧,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有親人在身邊,你也有依靠。 」
「回去有好吃好拿的嗎?」仇癡君雖咽下數(shù)個包子仍覺肚腹空空。
仇浩天臉頰肌肉抽搐著,他還真是自作孽!
他吃力的轉(zhuǎn)頭面對仇思君,一抹陰狠光芒閃過眼底,「思君,我要你去替為父報仇 ,替爹殺人。」
腦中編織十?dāng)?shù)年的復(fù)仇美夢,如今可以實現(xiàn)了,他要讓那個奪他妻的家伙,嘗嘗被 自己骨肉所仇恨的痛苦。想著,他滿布細(xì)紋的嘴角慢慢上揚,露出笑容。
「爹,殺人是犯法的!钩鹚季櫫讼旅,她是心血來潮便拿人來試藥,可沒有毒 死過人的紀(jì)錄,即使一只小老鼠也是珍貴的小生命。
他瞬間從云端摔下,「閉嘴,我們是土匪……咳咳,還講什么犯法……咳咳咳…… 」
仇癡君咀嚼著桂花糕,話說得含糊不清,「爹,你說過做人要有格,做土匪要有原 則,有所為有所不為。」
仇夢君點點頭,「對呀,你也不想害大姊吃牢飯吧?還有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那個仇 人跟爹有什么深仇大恨,讓你老人家臨死前還惦記著?」萬一殺錯人,世上又少個能讓 她入畫的美男子。
「我是在跟思……思君說話,你們給我咳咳……閉嘴!
「別閉了,再閉就沒氣了。」好歹也是養(yǎng)育了她們十余年的爹,多撐一會是一會。
怎能說出真相!說他無意間撿到一個受傷的女人,驚為天人,于是帶回山寨打算立 她當(dāng)壓寨夫人,誰知拜堂前夕她突然芳蹤杳然,害他成為山寨里的大笑話,后來才意外 得知,她竟是沉家莊莊主的未婚妻冷翡翠,想到他們恩愛的情景,他這口氣怎么也咽不 下。
「你你……咳咳……好好好,不殺人可以,但沈家是爹的仇人,無論你用什么辦法 ,就是一定要毀掉沉家,讓沈家人身敗名裂無法立足京城。」此刻病重垂危的他活像任 性的小孩鬧著。
沉家莊,天下第一莊,位于京城,富可敵國,在江湖中居執(zhí)牛耳的地位,寶物一定 很多。
「只要毀掉是吧?好吧好吧!你說什么,我就怎么做!狗凑麅赏纫簧炀筒恢 了,她才沒那個空閑時間,制毒比較重要。
深知女兒脾性的他靈光一閃,「咳咳……還有在毀了沉家后,我要你去找回爹爹、 心愛的寶……咳咳……」
「寶什么,是寶物嗎?」一聽到這,四個女孩眼睛都發(fā)亮了,腦海中滿是找寶藏的 美夢。
仇思君一把揪起仇浩天的衣襟,「爹,你快說是什么東西?」寶物的魅力顯然大過 所有,她們是土匪嘛,貪婪是人性,搶寶物是她們的職責(zé)。
仇癡君腦海浮現(xiàn)的是比皇宮內(nèi)更稀有的珍釀佳肴;仇夢君想的是美男古畫:仇念君 眼中盡是金光閃閃的寶刀名劍;仇思君想的則是私藏在某大戶人家的靈藥毒經(jīng)。
「翡翠……」尾音收結(jié)于仇浩天的含笑棄世。
「爹,你還沒說是什么寶物?」翡翠,看來價值不菲。
「爹,快告訴我是不是吃的?」仇癡君想到的是翡翠包子。
仇念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爹,是不是上古名劍?」腦海浮現(xiàn)的是翡翠劍。
「爹,是帥哥嗎?」斐萃,男人名字?
四人一擁上前,搖晃著仇浩天,可憐的他沒想到死后還不得安寧。
「爹死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仇癡君望著三位各懷鬼胎的姊姊。
「傳聞龍門寶藏就在沉家莊,我要去京城取寶,這是爹的遺言,至于山寨就交給你 們!钩鹚季銖姴寥パ劢堑囊坏螠I。
「大姊,哪有這樣,我也要去京城!咕┏嵌嗝滥凶樱饓艟X海里浮現(xiàn)京城四大 公子,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寶藏見者有份。」仇念君想象著上古名劍太阿,干將莫邪再現(xiàn)世。
「要糞去茅坑里挖!钩鹚季龥鰶龅恼f。
「大姊,不如這樣,我們各憑本事,誰先得到寶藏,寶藏就是誰的。」仇夢君對寶 藏興趣普普,重要的是去看帥哥。
仇癡君開心附和,「這樣好耶!褂辛藢毑厮涂梢再I很多包子。
「就這么說定!钩鹚季龘嵴啤
「等等,那山寨怎么辦?山寨里其它人怎么辦?」仇念君看了眼殘破不堪的宅宇。
「這還不簡單,這破爛山寨放著也不會有人來偷,山里有飛禽走獸,有山泉野果, 其它人餓不死的!钩鸢V君想到吃,口水又流出來。
「那還等什么?下山去嘍!钩鹚季壑虚W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這時,門外傳來哀慟欲絕的哭聲,一群大塊頭的莽漢像小孩子起床時找不到娘,泣 不成聲。
「真吵,大姊,外頭的家伙交給你處理。」仇念君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丟下話便走 。
「我去找吃的!钩鸢V君捂著雙耳閃往廚房方向。
「我去把畫收好。」仇夢君逃也似的離去。
望著沒有姊妹道義的眾人,仇思君搖搖頭,當(dāng)老大就是得辛苦一點!她將老父放躺 下,替他蓋上棉被盡最后的些微孝心。
接著推開門走出來,瞪了眼天井里哭得像打雷的粗漢。「哭什么哭,男子漢大丈夫 有什么好哭的?」哭得她都有點鼻酸。
「老大真的走了?」
仇思君眼紅的點點頭。縱使他老是用兇惡的口氣吼她們,以最嚴(yán)格的訓(xùn)練強迫她們 習(xí)武,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是常有的事,被罰跪、倒吊毒打更是家常便飯,不過他終究 是含辛茹苦的扶養(yǎng)她們長大。
「大小姐,仇老大走了,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身材魁梧的阿虎身為寨里二當(dāng)家的被 推出來發(fā)問,他窘迫又懊惱的爬爬亂發(fā)。
「大小姐,我們惡虎寨幾十余口人都是粗人,也許不懂什么大道理,豆大的字也沒 認(rèn)識幾個,可是還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們打劫的都是一些貪官污吏和惡霸強豪, 而大伙一起出生入死了那么久……」
「阿虎叔,你要說的我知道,你們跟了爹大半輩子,個個都是鐵錚錚的漢子,日后 山寨還需要你多費心!顾罋獾呐牧伺乃。
盤據(jù)在山頭的這些莽漢,都曾是無家可歸或受到官商迫害的流民和貧苦人家,被她 爹收留整合。雖然他們講話粗聲粗氣,不太溫柔,但都還算是血性漢子,就算被她拿來 試藥,也只會摸摸鼻子自認(rèn)倒霉。
「大小姐,你該不會要解散山寨?」眾人擔(dān)心的哭喪著臉望著她。
「別哭啦!我怎么可能解散惡虎寨,我會將惡虎寨的威名發(fā)揚光大。」仇思君野心 勃勃,但前提是拿到寶物。
「可是你方纔的語氣……」阿虎愕然。
「我是要去京城挖寶藏,你們在山寨等我好消息,山寨就交給你們了!顾刹荒 給妹妹們有捷足先登的機會,寶物是她一個人的。仇思君拉開嗓門,「我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 了,阿黑,大胖,你們在哪?」去沉家莊盜寶嘍。
???????????????????清風(fēng)徐徐,落英繽紛,位于京城西郊的 沉家莊。
「看招!
忽然一道白影如閃電般襲向風(fēng)塵仆仆剛踏進(jìn)門檻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形不動如山,只見他身后的隨扈從容不迫上前并指一夾,鎖住那道白光 。
「沉問,你干么,放開!宇哥哥,你看他啦。」龍知云使勁仍抽不回劍,嗔視向白 衣男子身旁面無表情的影子,沉問。
身形頎長,英俊挺拔的沉靖宇,一身白衣更襯托得瀟灑飄逸。五官棱角分明,眸若 寒星不起波瀾,一張沒有喜怒哀樂的俊臉光看就讓人心頭如小鹿亂撞。他正是沉家莊新 任少莊主。
「云妹,你又在胡鬧了!钩辆赣畹瓛吡搜垡簧矸奂t雪紗羅裙的龍知云,示意沉 問松手。
「龍小姐,失禮了。」沉問生疏冷漠的頷首道,放開劍鋒,宛若無聲影子的退至沉 靖宇身旁。
龍知云連忙收起劍,不滿的扁著小嘴,「誰叫你那么久都不回來看我,你這些日子 都到哪里去,忙什么?人家很……咦,人呢?」她低著頭念念有詞,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眼前 哪還有人,「宇哥哥,等等我!顾s緊追上。
沉靖宇自顧自的往前走,連頭沒都回,讓追著他的龍知云有些不是滋味。
擁著天下第一莊的身家背景,以及精明的經(jīng)營手腕,將沉家莊推向商業(yè)霸主的他, 是眾多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沉家莊內(nèi)不知有多少姑娘家暗戀他,更別提外頭想以身 相許為妻為妾的女孩們,都可以從京城排到邊塞。
但,他是她的。
「宇哥哥,你覺得我功夫進(jìn)步了嗎?」龍知云追上他,試探的問。
「嗯。」沉靖宇虛應(yīng)一聲,穿過遼闊的天井。
「少莊主,你回來了!惯@時,一個身穿藍(lán)袍馬褂的中年人迎上前抱拳一揖。
「沈總管,跟我到書房!
沈總管,名單一字安,子孫三代都侍奉跟隨沉家。
「是!股虬渤堉祁h首,「龍姑娘。」
龍知云朝他點了下頭,跟在后頭的她倍感辛苦,可是沉靖宇不知是不明白還是怎么 ,步伐絲毫沒慢下來。
落后些許的她撫胸喘口氣,朝他大喊,「宇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
「大家都知道!钩辆赣钫f得云淡風(fēng)輕,似乎事不關(guān)己。
龍知云甚感委屈的低頭咕噥,「可是……下個月人家就已經(jīng)十八了!鼓挠泄媚锸 八未嫁?
「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他依舊口氣冷淡。
龍知云以為他明白她小女人的心情了,驚喜躍上層梢,兩頰泛紅,「宇哥哥,我就 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的,其實我也沒特別想要什么啦,我只是想要你……」再抬頭時--人 呢?
聲音自遠(yuǎn)方飄來,「要什么可以跟沈總管說一聲!顾艘汛┻^冗長的九曲橋。
「等等我。」
追得氣喘吁吁的龍知云心中不禁哀怨的想,要到什么時候他才肯停下來多看她一眼 ?
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優(yōu)雅的身形穿過花形拱門,她趕緊追過長廊。
種滿翠竹的寰宇樓是兩層樓建筑,遺世獨立于假山小橋流水的庭院里,這是沉靖宇 的私人住屋。
沉靖宇手停在門上,突然想到似的問:「沈總管,靖棠呢?」
「二少爺出去了,沈石跟著!股虬糙s緊道。沈石是他的二兒子,自幼與沈靖棠焦 孟不離。
「宇哥哥,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話?」龍知云好不容易追上,直跺著腳宣泄被冷落輕 匆的不悅。
「云妹,現(xiàn)在我沒空。」他沒有多看她一眼,僅交代總管,「待會找人把靖棠從迎 春閣叫回來。」
「大少爺,你怎知二少……是!褂|及沉靖宇沒有表情的臉,沈安抱拳一揖,連他 都不清楚二少爺?shù)男雄櫍笊贍斎绾蔚弥?nbsp;
「還有沉浩回來時,叫他直接到書房來,云妹,我們要商議正事!寡韵轮馐莿e 再纏著他!
在沉問推開門后,沉靖宇便進(jìn)入寰宇樓。
「宇哥哥,我……」
「沈總管,進(jìn)來記得把門帶上。」
沈問是沈安的大兒子,虛長沉靖宇幾歲,幼時是沉靖宇的伴讀,后來成為事業(yè)的左 右手,平時沉默寡言。
一生下就被當(dāng)作沈家莊繼承人栽培的沉靖宇從沒有什么私人的呼吸空間,沒有人知 道大少爺心里想什么,就連看著他長大的沈安也不例外。
早熟的他是一個不會讓人操心的孩子,在父母意外身故后,他一個人獨撐大局,像 一個麻木的工作狂。他那張英俊臉龐彷佛是冰雕出來的,感受不到一絲溫度,冷笑是他 臉上唯一的表情,身為老總管的沈安看了都不忍。
「龍小姐,你還是下次再來吧!股虬部丛谘劾锒嗄,也只能為這一對指腹為婚的 小兒女搖頭嘆息。
龍知云惱怒、難堪又莫可奈何,她真想知道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有時她還很羨 慕他的影子隨扈沉問,可以亦步亦趨的陪著他,而她卻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他凜然不可侵犯 、散發(fā)無形威嚴(yán)的英俊臉龐,永遠(yuǎn)只能在他背后追著跑。
「不!我不認(rèn)輸!辜榷衷偌由辖畼桥_,她不信自己得不到他的心。龍知云 目光堅定。
沈安聽聞也只有祝福她了!他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便進(jìn)入寰宇樓,順手關(guān)上門。
「沈安,近來似乎有人在動我們鏢局歪腦筋,每一次損失都不多,卻是最有價值的 幾批紅貨,你有什么看法?」坐到書桌后的沉靖宇舉手投足流露沉穩(wěn)內(nèi)斂的尊貴氣勢, 他說話不用太大聲就夠震懾人。
沈安抹了下老臉上的冷汗,「少莊主,除非是……」內(nèi)神通外鬼。
「很好,既然掌管沉府上下大大小小事的人是你,此事就交你去查辦,半個月內(nèi)給 我答案。」沉靖宇淡然的道!改憧梢韵氯チ!
「是!股虬补笆忠灰镜耐讼,少莊主的冷銳精明讓他見識到什么是長江后浪推前 浪。
「沉問,我們最近一期的紅貨在什么時候出發(fā)?」
「這個月十五丑時由南昌出!
「嗯,我們抽個空一起去看看!钩辆缸帜抗鈯W秘難測,沒有人看得出他眼底的深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