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個丫環(huán)卻像受罪!
“起來啦,那么大的人還賴床,一歲嬰孩都比你勤勞。”夢君使勁一扯,裹著厚被正熟睡中的李威被硬生生從暖烘烘的被窩里挖起。
“搞什……”他感覺身上一涼,冷風透骨,不自主的打個哆嗦,睜開眼覷了覷著一旁正在整理房間的夢君沒有表情,將舌尖的吼聲咽回嘴里。
誰家主子是看丫環(huán)臉色,大概只有他!
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晦暗不明,他打了個呵欠,轉(zhuǎn)開話,“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眼皮沉重得直往下掉。
“卯時剛過。”聲音不高不低的回應。
“還早,再讓我睡一會。”李威蜷縮著身子翻進床榻內(nèi)側(cè)。
“李公子,你不起床,我沒辦法整理床鋪,還是說等會你要自己折被?”夢君雙手環(huán)胸,俯看著貪睡的他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李威咕噥的虛應,也不知道是否聽見,不過她倒是聽到熟悉的鼾聲。
他睡著了!
真服了他,這么冷的天氣這樣也能睡?夢君望著他蜷曲得像毛毛蟲的身軀,搖頭深嘆,將厚被蓋回他身上。
來相國府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和他相處,氣他欺騙戲耍,她從沒擺好臉色給他看,而他不知有愧還是脾氣太好,住她大聲吆喝也不敢應嘴,惟惟諾諾得像小媳婦,而她卻變成眾人口中的刁奴!
這時敲門聲響起,夢君趕緊去開門,見門外站著她魂牽夢縈多日的斐玉樓,她震驚得腦子一片空白。
書中絕色美男正活靈活現(xiàn)的站在她面前,她癡迷的呆望著他,血液興奮的沸騰。終于見到了她的夢中情人!
“你好。”溫煦輕柔的嗓音就像春陽間沁透她心窩,她感覺臉頰熱呼呼的,“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啊……什么?”她從驚喜中回神。
斐玉樓不覺莞爾,不厭其煩的再問一次。
這小丫頭他從未見過,至少在李威身邊千嬌百媚的鶯鶯燕燕中沒有一個像她,清靈秀氣,小巧俏麗,就像輕靈嬌小的喜雀兒讓人愛不釋手,無怪李威被射中紅心。
從大總管口中得知好兄弟收了個丫環(huán),本不介意的,在不經(jīng)意聽到那丫環(huán)讓李威屢屢吃癟,任她欺壓沒有怨言,甚至還縱容她為所欲為,怎么不叫斐玉樓驚訝,腦海不期然閃過那位茅房姑娘。
于是,一下朝,他便來探視這位受女劫的哥們。
“噢,對不起,相國大人,快請進。”美男子跟她說話,喜悅在她胃里跳躍,她激動得幾乎要壓住自己的手才能忍住不顫抖。
斐玉樓從容的走進門,“我已經(jīng)從總管那聽說,你就是府里新來的仇姑娘,更是百聞不如一見,很高興認識你!
夢君靦腆一笑,“相國大人,你太客氣了,叫我小夢就好!
看來他已經(jīng)不記得在森林里救過她的事,想也是,她那時候跌得滿臉土灰,一身狼狽,他怎么可能還認得出來。不過,能親眼看到俊美無儔的斐玉樓,她就心滿意足了。
“請坐、請坐!我給你倒茶。”她手忙腳亂的端椅子,又是奉茶。
自桌上拿起茶壺倒了倒,沒水?怎么在這節(jié)骨眼給她出糗!她看了眼壺嘴,搖了搖茶壺,它很不給面子的滴出兩滴茶漬,她只好打開壺蓋,壺里只剩茶葉渣。
她不好意思的干笑,“沒茶了,真不好意思,一早忘了去添茶,你等等,我馬上去換!
“你來干嗎?”李威口氣不善,吝于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叫她做什么老是臭張臉活像欠她債似的夢君,對初次見面的斐玉樓卻熱忱親切,有求必應,她到底有沒搞清楚誰才是她的王子。
“你不是還想睡,起來干嗎?起來也不會多加一件衣服!闭郎蕚浔Р鑹厝N房換新茶的夢君回頭,只見從內(nèi)房走出頻頻打呵欠的他穿著單薄的白衫,更襯托他高大魁碩的身形。
聽她關切的話,李威臉色和緩下,“幫我更衣!彼熘彪p臂。
瞧他像爭寵的小孩般想搶回夢君的注意力,斐玉樓忍俊不住想狂笑。這還是第一次看好友吃醋的模樣。
“自己穿,又不是病入膏肓躺在床上不能動!眽艟龥]好氣的瞪著擋去她欣賞美男子視線的李威。
“你是我的丫環(huán),你不先伺候我卻去招呼個外人!
“你似乎搞錯了吧,這里是相國府。”他才是外人!
“我不管,你現(xiàn)在就去把我的衣服拿來。”他擺出主人架式,老虎不發(fā)威,被當成病貓。聽在旁人耳里卻像任性的小孩使性子。
她皮笑肉不笑,“等你躺進棺材我會幫你穿壽衣!
“你好大的膽子,敢咒我死!崩钔料履。她難道不知道她隨便一句話都可以讓她身分首離!可是他卻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縱容她?他想或許是因為忌憚身份泄漏的后果,因此任她爬上頭。
“誰說棺材不能躺,我就見過有人把棺材當床,你要睡我還可以免費送你幾副,每天換著睡。”夢君翻閱過的中外古今圖書不知凡幾,西域番邦流傳吸血鬼等這類書籍也有涉獵,還有駭人聳動的圖為佐證。
“還有我膽子本就不小,否則誰還能每天看你這張閻王臉而不被嚇出?閃開啦!”她一古腦兒的推開他。
“我這張臉又怎樣?”
“要聽實話?”
李威點頭,猛然想起她嘴里吐不出象牙,正想說不必講了……
“建議你與其戴面具遮丑,不如等下輩子換張臉!
“你……”他臉色鐵青。
“我沒空陪你發(fā)瘋!眽艟退挥浹,轉(zhuǎn)向斐玉樓時上甜美的笑靨,“相國大人,我先去沏壺茶!
“沒關系,小夢,我不渴,你先去幫幾近殘廢的李公子。”他忍著笑,看著額頭青筋已經(jīng)快爆裂的李威。
“是,相國大人!彼畔虏鑹,不甘愿的回睨了眼李威。
“我?guī)捉鼩垙U?你這假君……”他陡高音量,噴火的火山眼瞪向像只狐貍的斐王樓,話沒說完卻被人拖著走。
“李小公子,請隨我進內(nèi)房!背艉,害她沒時間欣賞美男子,這筆賬她會好好跟他算!
。俊 ? ?
聽著屋內(nèi)傳來凄厲的哀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發(fā)生什么兇殺命案。
坐在外房的斐玉樓吩咐下人換來新茶,送上早膳,據(jù)說李威常常可憐得自己上廚房找吃,原因是他的丫環(huán)忙碌得忘了給他送三餐和換茶,至于忙什么,他也不清楚。
“啊!”
“拜托,這樣也叫,豬被凌遲也沒你叫聲恐怖。”
“你是想勒死我?”
“誰叫你那么長那么高大,自己有手有腳還要人伺候,幫你弄這弄那,我的手很酸耶!
“自己發(fā)育不良,見不得人比你高!
“小人之過也必文!
“教亦多術矣!予不屑之教誨也者,是亦教誨之而已矣。”她搬出孔子罵人,他不會搬來孟子嗎?可惡的家伙,暗諭她不潔身上進!“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橫逆,則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無禮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禮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則與禽獸奚擇哉,于禽獸又何難焉。”跟個狂妄無知的禽獸又何必計較呢!
“仇夢君!”話迸射出牙縫。
“我記憶沒你差,不需要你提醒我的名字。好啦,看起來穿上衣服還算是人模人樣,還能見人。”她噙著嘲弄。
驀然外房傳來一聲打雷似的爆笑聲。
李威和夢君面面相覷的步出內(nèi)房,只見風度翩翩,氣質(zhì)優(yōu)雅的斐玉樓此刻沒有形象的拍桌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
夢君一陣錯愕,“相國大人,你還好吧?”
“他中邪了!”李威沒好氣,聽他吃癟,他挺樂!
“中邪?”夢君凝神一瞧,“相國大人面色紅潤,紫氣陽剛顯貴相,雙目如炬蘊光華,看起來很正常嘛。”
“小夢,你還會看相?”斐玉樓斂起了笑和眼中鋒芒,這丫頭不能小覷。
“略通皮毛!彼邼牡溃骸案奶煊袡C會幫相國大人瞧瞧!
“叫我斐大哥吧!彼灰恍。
“相國大人,這樣不太好吧,禮不可廢。”她表面故作為難,卻心跳如擂鼓,樂得快飛上天。
李威沒漏失她望著斐玉樓時那含羞帶怯的嬌態(tài),看她視線停在斐玉樓身上,全然忘了他,他胸口冒著白熱化的酸氣。
“以后就當相國府是自己家!
“相……斐大哥,你人真好!
“等等,你好像是我的丫環(huán)。”李威咬著牙臉頰肌肉繃緊。
“沒錯呀!”夢君羞赧的看著夢中美男,喜孜孜的心情形露于外,渾然未覺身旁臉色發(fā)黑發(fā)臭的李威。
話字齒縫迸射出,他氣得皺眉,“為什么我叫你做什么,你都要持反對意見,而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光想到她眼中從來沒有他,而斐玉樓一出現(xiàn)就攫獲她所有關愛矚目,那他這些日子對她百般容忍,百般退讓是吃飽撐著?這口氣叫他怎么咽得下。
他臉色似乎不太好,夢君眉黛顰起,“這里是相國府吧?”
他生硬的點點頭。
“那么請問我領誰的薪俸?”
“相國……可是你是來服侍我的!
“那請問李公子,你對我的伺候有什么不滿?斐大哥在這,你有什么冤屈盡管申訴,不足的我還可以幫你補充說明!
“你……”降下的火氣陡升!
“沒話說,就請閉上你聒噪的大嘴,別像個受凌虐的小媳婦般唉唉叫,我在跟斐大哥說話!
“哈哈!”斐玉樓再也忍不住的抱肚子大笑。
他們的確是一對活寶!
聽到主子迸出百年難得聽見的大笑,門外守衛(wèi)卻是憂心忡忡,不知道房內(nèi)發(fā)生什么駭人聽聞的大事,又不敢擅闖進去。
這一天相安無事!
? ? 。
自從見識到夢君和李威這對冤家斗嘴的精采景況后,斐玉樓三不五時來登門造訪,當作公事閑暇之余的消遣。
“早呀,李兄!膘秤駱俏⑿Φ奶みM門。
“你來干嗎?”
“怎么不見小夢兒!
“閉嘴,誰準你這樣稱呼她!”他的話讓李威熔心到想反胃,每回他叫她名字,她只會白眼給他!“一早火氣那么大,嘖嘖嘖,你臉上怎么有五爪印,是給貓抓到的嗎?”斐玉樓張著好奇的眼,眼角的皺紋泄漏了笑意。
“關你何事!”李威剛毅的臉龐浮現(xiàn)狼狽的潮紅,這是得寸進尺的下場。
一早被硬生生從美夢挖起床,頻打呵欠之余,視線不自覺的投向正整理房間的夢君。燦爛的晨曦穿透白紗窗欞,在光線的映照下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反射在墻上,拉長了影子延伸到床榻,灼熱了他的臉龐,而她那美好的胸形影子就貼在他臉頰上,他頓覺口干舌燥。
回想起跟她在客棧中那一夜,向來不沾良家姑娘的他險些要了她,她甜美的味道令他欲望賁起。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舔舔了干燥的唇,張著嘴仿佛就可以含住她那豐滿的尖挺,忘形的伸出雙臂一攬,仿佛可以抱住她。
也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真的出現(xiàn)在他懷抱中,頭埋在她雙峰里,倏地,一個火辣的鍋貼送上他臉頰,驚回他的失神。
“你干嗎?”
他才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夢君走到他身邊,他反射的就抱住她,然后連偷香都沒來得及,鍋貼便送上臉。
她撂下狠話,“把你惡心的臟手拿開,在客棧的賬還沒跟你算,你別以為當我主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想當太監(jiān)別客氣,我會很樂意成全你。”
斐玉樓忍俊不住的問:“要不要拿寒冰石敷一下!
“一早黃鼠狼給雞拜年。”李威悻悻然。被女人打是破天荒頭一遭,被同個女人也是平生第一次。
“欲求不滿的雞倒還是第一次見到!膘秤駱抢@著圈打量他。
“斐玉樓,你要不要就地挖個墓穴?”他掄起拳頭。
斐玉樓機警的飄然退后,“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也只有小夢姑娘受得了你的粗暴野蠻,算算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你不趕快把她定下來,小心她被別的男人搶走,到時你只能夜夜抱棉被靠萬能的雙手!
“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干!崩钔褟姷难b作不在乎。
“我只是好心勸你早點定下來,這樣你娘也不會三天兩頭逼婚逼得你快上吊,一番好心被當驢肝肺。”
“你的心早給狗啃了!毕氲侥軗碛兴,理所當然的行使丈夫的權利,他莫名胸口熱呼呼的跳動,有點躍躍欲試。
“唉呀,怎么說得那么難聽,兄弟我是特意來關心你后半生的性福。”掌握在小夢姑娘的手里。李威臉一沉,不愿被這狡猾的狐貍窺破心思,“這是我跟她的事,不勞相國你費心,相國你操勞國事,日也操夜也操,已經(jīng)腎虧了就趕快回去多躺著休息,藥多吃,話少說!
“李兄,我還比不上流連百花叢中采花高手的你身經(jīng)百戰(zhàn),看你氣色那么差,是不是大夫沒把你醫(yī)好,要不要我介紹宮廷御醫(yī)給你?”
兩道充滿殺氣的兇光掃至,“你想打架嗎?”
“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禁不起你的一擊!膘秤駱茄鹧b惶恐的模樣,退后三步。
“我替你訂做的棺材正好派上用場!痹傺b死咩!
“你在干嗎?”陡然出現(xiàn)的抽氣聲介入他們之間,一盆水潑上了李威的臉。
夢君難以置信這野蠻人居然想對她夢幻的美男子動拳頭,要是給他打壞了斐玉樓的臉,她到哪去找比他更完美的美男子?
瞬間吹來的冷風凝結(jié)了濕透的衣裳,李威打了個冷顫,抹了把臉,話自齒縫迸射出,“仇夢君!”“年紀大了就得需要多念幾次才記得住,可憐的臭胡子。”
“你這女人搞什么!”咆哮震耳欲聾,掀翻屋頂。
“幫你滅火!倍藖淼南茨標缮嫌脠觯瑳]用結(jié)冰的河水來潑已經(jīng)厚道!
“你……”不是巴掌就是潑水!
“哈哈!”一旁的斐玉樓爆出笑聲,開啟一天的早晨。
? 。俊 ?
“死胡子、臭野蠻人、沒品、下三濫……”夢君一路咒罵,一路拐進廚房,“。 痹谵D(zhuǎn)角處差點和人相撞!
“對不起!庇嬉粋黑色頭顱含歉的低垂著。
“我才要道歉呢。”想不到她個頭已經(jīng)夠嬌小了,還有人比她更玲瓏,“你好,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
黑色頭顱顫巍巍的抬起,怯生生的問候,“小夢姑娘你好!
“你知道我?”她惡名遠播!“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廚房李嬸的遠房親戚,那個叫什么小茵的對不對?”
小茵靦腆的點點頭。
“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你好呀!”
她頭垂得更低了,臉頰泛紅暈。
“說說話呀,別那么害羞,我又不會吃人。”看她惹人愛憐的嬌羞模樣,夢君自然而然想親近她,“你今年幾歲?”
“二十!彼龂肃榈耐鲁鑫眉{之音。
“真的假的,你比我大?”外表真的會騙人!
小茵羞得抬不起頭,絞扭著衣角。
“你在廚房工作很辛苦吧,都是粗活,要不要跟我換?”小茵激起她少有的保護欲,誰叫山寨里姐妹每個都比她高大,就連笨蛋好吃女都比她壯碩,害她擺不出姐姐威嚴。
“對不起……我要去忙了,大娘在等我!
“好吧,你去忙,有機會我們再聊!
小茵迅速躬身大禮后探小碎步快速逃離,活像見了鬼。
難得遇到比自己嬌小荏弱的女孩,即使虛長自己許多,她就是忍不住想多照顧她以償沒當過姐姐的癮。
“仇夢君!”氣勢磅礴的吼聲穿越長廊,傳到廚房,拉回了夢君的迷想。
這殺千刀的臭胡子!
才給他一點好臉色,他就給她開染坊。
夢君想起今晨那令人臉紅心跳的擁抱,臉頰滾燙如著火,心臟猛烈撞擊胸口,要是她不趕快推開他,后果不堪設想。
不過,就算不想看到他那張丑臉,還是得面對他!但愿這一天能平安順利,她由衷希望。
? ? ?
乾坤浩浩,晴空萬里。
夢君自廚房里提出一簍用竹籃裝盛精心料理的膳食,免得李威可憐的餓死床上全是她的錯。
“夢君姑娘!彬嚾挥腥私凶∷
她停下腳步,“左大哥!
迎面走來正是久未碰面的左方,聽說他出外辦事去,手提著包袱,似乎是風塵仆仆的剛回府。
“真的是你,你真的來相國府工作!
“嗯,托左大哥的福。”夢君嫣然一笑。
“抱歉,這陣子相國托我去調(diào)查一些事情,今早才趕回來,連包袱都還沒來得及卸下,也沒能幫上你什么忙!彼Σヮ^。
“左大哥,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大的忙,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機會進相國府工作!彼屑さ耐,渾然沒有暗處一雙冷驚猛銳的黑眸正陰惻惻的盯著相談甚歡的他們。
“這沒什么啦……”一股寒栗自左方背脊竄升,他反射的側(cè)頭梭巡了下,卻什么也看到,或許是他多心了。
“怎么了?”
“沒事。”他回頭朝夢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了!你在廚房的工作還過得去吧?”
“呃,我不是在廚房,我是……”她躊躇得不知該怎么說才好,忽然平地響起一聲雷。
“仇夢君,你在干嗎?”李威久等未果,只好自己出來找人,遠遠卻見她在長廊中跟斐玉樓的手下有說有笑,荏厲的濃眉打了好幾個死結(jié),“慢吞吞的,烏龜走路都比你快。”
那剛剛芒刺在背的感覺更近了。左方回頭乍見臭著臉的他,怔忡了片刻,趕緊恭敬的一揖,“王……李公子。”失神的險些錯口,即時硬拗口轉(zhuǎn)回來。差點忘了大總管交代在府里內(nèi)得稱呼李威李公子。
夢君沒聽見,只是瞟著那夾雜著排山倒海怒火朝她而來的家伙。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他冷漠的朝左方點了下頭,氣呼呼的面對她咆哮,“你還有閑工夫在這跟人聊天,我的午膳呢?”
她對每個人都笑容可掬,惟獨對他不假辭色惡言相向,不知是他上輩子欠她還是他有被虐待狂。天知道他干嗎還自找罪受,他明明可以把她開除,甚至以她冒犯無禮的態(tài)度將她送進天牢!
“叫那么大聲干嗎,怕別人不知道你嗓門大!彼龥]好氣的端高了竹籃,“飯在這呢!”
左方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求證,“夢君姑娘,你怎么會去伺候李公子,你不是在廚房嗎?該不會府里謠傳那個野蠻丫環(huán)就是……”就連相國也禮遇她三分,讓人不禁猜想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沒想到竟是她!
“左大哥,你也聽說啦!”夢君尷尬的一笑,看來她的惡名昭彰已在相國府內(nèi)馳名,全拜臭胡子之賜,誰叫他老是動不動惹火她。
“嗯,我家相國對你印象深刻呢!”
聞言,她驚喜的眼睛發(fā)亮,雀躍得忘了一旁面覆寒霜的家伙,“真的?相國怎么說我的?”
“你可以去問相國。”左方點點頭,看著毫不掩飾臉蛋浮現(xiàn)少女夢幻情懷的夢君,有點同情她身旁快變噴火龍的李威。
“人家會不好意思啦!”
見她少女的嬌羞浮在臉上,對李威而言卻是青天霹靂。莫非她心有所屬?
一口悶氣哽在他胸口,“走,跟我回去!”他拉起她的手。
夢君試圖掙開他強而有力的大掌,“等下嘛,我還想跟左大哥聊聊!彼想多了解一下斐玉樓。
“你那么喜歡聊天,回去我跟你聊。”李威爆吼,他明明可以走開,就是不知為何腳生了根。
“呃……夢君姑娘,你先去伺候李公子用膳,晚一些時候,我再去找你!弊蠓匠吨。真的太猛,居然敢跟王爺頂嘴?
“好,記得喔!彼鹛鹨恍,滿心漾著喜悅。
看她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卻當他不存在的模樣,憤憤不平的李威抓著她就走,也不管他動作有多粗魯。
“慢一點,你走那么快干嗎?飯菜會灑掉。”
該死的,為什么她能輕易的挑起他的怒火,然后像個沒事的人拍拍屁股走開?在她心中他到底算什么?李威臉部冷硬的線條郁積著陰霾,平靜得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全都給我退下!逼届o斥退守衛(wèi),他甩上門。
“真是的,又不是搶著去投胎,那么急干嗎!眽艟欀窕@里的飯菜,根本無暇去注意他臉上表情變化。
匆忙被揪回了房里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將竹籃打開,果然只見碗盤東倒西歪,所有飯菜成了殘羹菜渣。
她氣呼呼的道:“你看啦!都是你,全灑光了,害我白跑一趟啊,你……唔!扁У乩钔鹱∷滞,使勁一帶,她跌進他懷中,她來不及驚呼,狂猛的吻立刻覆上她的唇。
他在干嗎?夢君圓睜著眼眸,此刻她腦袋空白一片,似乎所有的思緒和理智全失去,包括她的力氣,只覺得全身熱烘烘的,兩腿虛軟無力,不自覺的抓著他肩膀依靠。
天哪,他有多久沒嘗過這美味,她的唇比他吻過的所有女人還要甜美甘醇,就像品酌希有的葡萄美酒。
感受到緊張害怕自她掐入他剛硬肌肉里的小手傳來,對他無關痛癢,他放柔了吻,抱著她貼靠著自己身體。感覺她的心臟在他懷中鼓動,她溫熱的氣息充塞他的呼吸,渴望這甜美的味道仿佛等了好幾百年,他想念她的吻,想念她柔嫩似嬰孩般的肌膚。
原本他只是想懲罰她,誰知淪陷的卻是他,沸騰的血脈賁張,全匯集到下腹,他感覺體內(nèi)的熾熱欲望如猛獸破閘而出!
夢君怔忡之余忘了抵抗,感覺她的貼近,李威微松了對她的鉗制。舌如翻江蛟龍般長驅(qū)直入,熾熱的火苗在她嘴里點燃,她覺得頭好昏、心跳比打雷還大聲。
“我要你!”沙啞磁嗓在她耳后根舔吮。在這一刻他知道他完了,他栽在這刁蠻的丫頭手里。
“顯然我來得不是時候。”斐玉樓站在門外,饒富興味的看著吻得難分難解的兩人,“我等會再來,你們繼續(xù)。”轉(zhuǎn)身離去。
“。§炒蟾。”夢君愀然變色,急推開兀自吻得忘我的李威。
李威重心不穩(wěn)的跌坐在地上,痛的不是屁股,而是他的自尊,沒錯過她酡紅的臉蛋浮現(xiàn)的局促不安,如受電擊般的心頭一震,他看向英俊飄逸的斐玉樓,然后看著一臉?gòu)尚叩膲艟?br />
沒來得及追上斐玉樓,站在門邊眼睜睜看他玉樹臨風的身影消失,夢君懊惱又沮喪的直跺腳,“不是這樣的,我跟他只是……”完了!她竟然被夢中情人看到跟他接吻。
霎時,李威明白了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嫉妒啃噬他的心,憤怒如野火燎原般在他胸腔燃燒!
夢君恨恨的瞪了地上的他一眼,“該死的,都是你害的啦,現(xiàn)在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憤憤離去。
更氣惱的是她對他的吻居然一點也沒有抗拒,而且還很心動。至今心臟仍急遽的跳不停,唇齒間還殘留他濃郁的麝香讓她意亂情迷,點燃她體內(nèi)異樣火焰。
她是怎么了?這臭胡子害得她一點都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