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幫忙。”
“不用了,這種粗活不適合你!
“嘿,你這樣的態(tài)度很瞧不起女人!
念君雙手叉腰,與高大的杜寒飛對立。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長那么魁梧,可是長那么高有什么用,還是一個迂腐發(fā)酸的死腦袋,說什么男人行,女人就不行?也不過是拿起鐵錘敲敲打打。
“念君姑娘。”杜寒飛煩躁的耙耙頭發(fā)。驕蠻的她非但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溫柔婉約,而且還很固執(zhí),他從來沒遇過那么冥頑不靈的姑娘。
“叫我念君!彼驍嗨脑挕
“這不是鬧著玩,刀劍不長眼,”他自詡溫和謙恭的好脾氣在遇上她也全變成躁郁煩悶的火氣。
“我從小就是在刀劍堆里長大!边@不是理由,平常她與人打打殺殺,舞刀弄劍也活得好好。
“打鐵的粗活向來是男人的工作,姑娘家不適合,不但會搞得全身臟,也會讓手腳變得很粗糙!彼麕缀跻滩蛔∨叵,想直接拿榔頭敲開她小腦袋瓜,看看里頭裝了什么。
“骯臟又怎樣,洗干凈就好啦。至于手腳變粗糙這點打從抓周那一天起,細皮嫩肉就離我很遙遠!钡秳κ撬诙
息怒!他是斯文的讀書人,不可跟小女子一般見識。
杜寒飛拼命的深呼吸,唇上揚彎起善體人意的微笑,好言道 :“我知道你是擔心你的刀是否能修復,這點我已經(jīng)跟你保證過,如果不行,頂多我另鑄一把給你!边@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刀我自己會修理,只要你教我怎么做。”
“你想得太簡單了。”憑她,等一百年吧!
“而且你平常只是敲敲打打一些鐵具和廚房器具,學的是粗淺打鐵的技術,跟鑄造刀劍的功夫不太一樣,一把好刀,一把利劍,可不是你說鑄就鑄!
“我又不是沒……”鑄過。他差點又溜了嘴,
“我當然知道你又不是沒鑄過刀,但打一把菜刀很簡單,能切切剁剁,可以用救好,或許你會說不都一樣是刀,這你就錯,一把寶刀可以流傳千古而不生銹,依然鋒芒畢露!
看不出她一個弱女子挺懂刀劍!杜寒飛揚了揚眉,“所以你就認定我不會打造好刀好劍?”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鑄劍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歷經(jīng)千百年古人智能和經(jīng)驗的積累,如果連你這三流的鐵匠都能打造名劍寶刀,那協(xié)鑄劍師就該去喝西北風。”念君直言無諱。
說實話,她是有點不太相信他的鑄造技術。一般看到的鑄劍師傅都是虎背熊腰,肌肉結(jié)實的壯胖漢。
而他除了長得比較高外,一間寬大的儒袍松松垮垮掛在他身上,感覺風一吹就會倒,雖然說在鑄鐵房里看過他袒胸露背,是挺精瘦結(jié)實有點肉,但,誰知道他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為了確保她心愛的寶刀不會被他敲成廢鐵,她決定自己來,反正他現(xiàn)在手也受傷而無法動手,不如由他口述,她來做。
“你放心,你不行,還有我,我是個很好的學徒。”
向來學什么都快的念君不信自己學不來鑄劍技術,就像當她在所有人的嘲笑中,發(fā)誓要練成和尚才能練的易筋經(jīng),證明天下無難事,她辦到了,當場跌斷所有人的牙齒——被她打的。
他不行,天下就沒人行了!她難道不知道“不行”兩個字對男人的尊嚴是個侮辱。
杜寒飛咬牙忍住脾氣,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被她激怒,“念君姑娘……”
“叫我念君,你怎么老改不了口?”
他深呼吸幾口,“念君,打鐵技術非一朝一夕就能學成。”
“我知道,我有的是時間!闭覍毑乇炔簧纤膼鄣膶毜,連刀都保護不了,就算有再多寶劍名刀在手也是一樣。
“你……”他頭好痛!
“少爺,念君姑娘!辩妺鹦Σ[瞇的捧著盤子進來,“來,別激動,先坐下歇息,有什么話等會再說,喝口茶潤潤喉退火,順便來嘗嘗鐘嬸剛剛發(fā)明的蓮子芙蓉糕!
“好耶!彼靼锥藕w為什么會長那么高了,這應該歸功于鐘嬸。平常胃口都被零嘴給養(yǎng)飽,也不會想吃正餐,再加上他打鐵的工作常常廢寢忘食,三餐不定時,難怪他那么瘦。
“鐘嬸。”杜寒飛垮下肩,一股無力感襲上心。
“反正人也跑不掉,你怕什么!辩妺鹨徽Z雙關,笑笑的瞅著兩人,“好啦,我廚房里還有事要忙,你們慢吃。”
杜寒飛想了下也對,心頓時寬慰了不少。
驀地眼尖的掃見那一盤盤的糕點快被她秋風掃落葉的態(tài)勢吃光,他趕緊大叫,“等等,那是我的份!
“要糞去茅坑。”念君端起最后一盤,狼吞虎咽入口,鐘嬸手工特制的零嘴讓人垂涎三尺,若是癡君在這,她恐怕連沾上屑的份都沒有。
這就是鐘嬸端著另一盤點心過來看到的場面,兩個大人像小孩為了食物而爭執(zhí),她不覺莞爾,未免兩人大打出手,她連忙出聲。
“少爺,念君姑娘,還有呢!
兩只餓死鬼立刻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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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鐘叔還是沒有回來,于是杜寒非決定出去找找。
“少爺,你自個要小心,得饒人處且饒人!辩妺鹨馕渡畛恋牡。
杜寒飛點了下頭。
“等下,我也要跟你去!毕袼敲慈饽_,萬一遇到兇狠的歹人怎么辦,不被打飛才怪。
“你跟來干么?山里的路你又不熟!倍藕w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就是跟她說道理就像對牛彈琴,浪費口水,圣人都會被她激得抓狂。
“有什么關系,我跟去也好有個照應,像你這書生不會武功,又笨手笨腳,要是再像上次遇到想找你麻煩的壞人怎么辦?到時鐘叔沒找到,你連命都賠掉!
杜寒飛和鐘嬸相視一眼,古怪的看著振振有詞的念君,訝異地揚了揚眉,“你……怎么會認為我不會武功?”
“哎呀,不會武功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你也不必羞愧,不會可以學,以后有機會我可以教你!睆乃看我娒妫际且桓睉K兮兮她便知道,雖然有兩次是她的杰作,不過,她也救了他一次。
杜寒飛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我真的看起來那么沒用?”
“不會呀,你會打鐵的技術,我就是不會!蹦罹灶欁缘牡溃鋈混`機一動,“啊,對了,不如這樣,我教你武功,你教我打鐵技術!
“這……念君,有件事我必須……”杜寒飛遲疑的道,該不該跟她說,他是為了隱姓埋名,才不得不裝成一介平庸的書生。
她打斷他的話,“就這么說定,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天色就要黑了。”未免他又開口跟她講大道理,二話不說她抓起他趕緊往外走。
“別走那么快。”杜寒飛被拖著走。
“路上小心。念君,飛兒就拜托你照顧了!辩妺鹫驹陂T口大喊。
“我會的!蹦罹^也不回的喊。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山壑,鐘嬸笑容自臉上斂去,抬起頭若有所思的望著布滿霞光的晚空,“夫人,我們已經(jīng)盡了我們最大的努力,接下來就看少爺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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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霧氣繚繞的鬼佛山宛若漆黑的地獄,狂風中傳來凄厲的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無怪乎,沒人敢在半夜的鬼佛山游蕩。
“你跟好,這山里到處有毒蛇猛獸,絕壁懸崖,稍有不慎,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
“我知道,這不用你提醒我!彼麘摀囊运萑醯纳眢w能禁得起猛烈山風和冰冷水氣侵襲?
杜寒飛自懷中拿出一顆約莫鵝卵大小的球體,在黑夜中它泛著盈亮的光芒,照亮他們前方的路。
“你走好一點!币娝弥姑髦,卻沒注意腳下有樹根,眼看就要勾到跌倒,她趕在他發(fā)生意外前,拉住他的胳膊。
猛地心漏跳一拍,杜寒飛鼻息間充斥的盡是她淡雅的女人馨香,“謝謝,你可以放開我,我能自己走!彼郎責岬募∧w隔著衣裳熨燙著他,他感覺體溫逐漸升高。
“沒關系,這樣子抓著你,我也不至于跟你跟丟了!彼眢w散發(fā)著某種濃烈而不嗆鼻的麝香,就像醉人的醇酒,不飲自醉,她跟他如此的接近,幾乎可以聽到他濁重的呼吸聲,他有力的心跳,還有自己的。
“可是我會不自在,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近!彼曇羯硢〉牡袜,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云英未嫁的閨女?
念君白了他一眼,“我都不計較了,你那么緊張干么,我又不會吃了你,還有別搬出孔老夫子來跟我說教,否則到時摔到山溝里看誰救你?”老迂腐,也不想想這山里危機四伏。
他是不介意被她吃掉!腦海竄過這個念頭,他愕然的停下。
“你怎么了?”念君看他停下,奇怪的問。
“沒事!倍藕w搖搖頭,他現(xiàn)在明白為何他會縱容她放肆野蠻的舉動,為何忘了鐘叔和娘臨終的警告帶她進入禁地。
他喜歡上她了?
“那還不快走!蹦罹е觳,一古腦兒的拖著他往前進。
“等等,別急。”
“烏龜都爬得比你快!毕袼鍪履敲礈赝蹋y怪技術好得嚇人依舊是個鐵匠?
“找人是急不來的,小心……!”來不及了。忽然她一腳踩空,他被拖累得也往下墜。
“唉唷。”兩人發(fā)出哀嚎。
“念君!彼种械囊姑髦椴恢獫L到哪里去,四周一片漆黑。
“我在這!蹦罹焓掷》路馃o頭蒼蠅的他,練武之人就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依然可以憑著對方呼吸和風聲感覺對方的位置,感覺他緊握著她的手爬到她身邊,“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你呢?”
“我的腳扭到了!边真的被她的烏鴉嘴說中了,結(jié)果掉到山溝里的不是他,而是她!
在黑暗中,她感覺到她的腳剛好被夾住,動彈不得,也不知道緊箍住她腳踝的是什么,只知道她腳踝傳來的灼熱劇痛威脅撕裂她的腿。
“真是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彼秊槭裁床幌褚话愎媚锟奁?從那么高的陡坡摔下,她應該很痛。
“跟你無關好不好,是我自個不小心!
讀書人就是這樣,不管對或錯都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講什么高風亮節(jié),廉潔奉公,被人陷害也不會辯駁,光想著盡忠報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夢君那個文人的爹就是這樣的大白癡,也不想想人死了什么都沒有,所以她討厭死腦筋的讀書人。
雖說他剿滅了蟠龍崗,最后被一張誣告的紙害的淪落株連九族,害她想報仇,面對僅存的夢君那朝夕相處已有感情的姐妹下不了手。
無關?聽她跟他撇清,就像是在他臉頰一摑,他呆愕了片刻。
“夜明珠掉不見了,那么貴的東西,你快四周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么黑你什么都看不到!彼趺词窳,她推了下他,結(jié)果這一動又牽動了腳踝上的傷,痛得她血色倏失,可是她不想讓他擔心。
“這時候別管什么夜明珠了,你的傷比較要緊!倍藕w回過神,甩甩頭,現(xiàn)在不是想什么兒女情長的時候。
“我的傷沒事,你應該想辦法怎么離開這!彼唤槲娜鯐床坏缴铰罚f一像她一樣失足,只怕不是像她被卡住,說不定摔到深谷。
“還走,你都傷成這樣!
“你找到夜明珠后回去找救兵,我在這邊等你,我想它應該掉在附近草叢!蹦罹e目四顧。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惫庀氲剿裏o助的躺在這,被伺伏在四周的野獸欺凌,他就心痛如絞。
念君翻翻白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樣?你別忘了你還要去找鐘叔!彼哉f她討厭書生,什么事都要想那么多,與其在原地踏步的浪費時間考慮,不如起而行,做了再說。
“鐘叔不會搞丟,他說不定有事耽擱。”他擔心她。
“你還真懂得自我安慰?鐘叔一個老人家,年紀大了,要是像我一樣摔倒到山溝,他一個人找誰求救?”她還有他可倚靠。
杜寒飛牽掛著她的傷勢,“這點你放心,鐘叔年紀比我們大,經(jīng)驗豐富,你是哪只腳受傷,我看看?”
“問題是我不放心!蹦罹叵,這死腦筋為什么不會轉(zhuǎn)一下?“我有武功自衛(wèi),而鐘叔什么都不會!
“誰跟你說鐘叔不會武功?鐘叔是我娘的貼身護衛(wèi)!倍藕w話鋒一轉(zhuǎn),“你應該聽過鬼鎖鏈鐘鐵橋!
“我聽過,在我還沒出生,江湖上成名二十余年的武林前輩,武器不過是一條鐵鏈,疾惡如仇,猶如鐘馗再世,不知為何在二十年前就銷聲匿跡,到現(xiàn)在沒有人敢用鐵鏈當武器,就是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學不好反而貽笑大方,等等,難不成……”
“沒錯,后來他敗在我娘身邊的丫環(huán)手里,一想到自己成名多年卻不如人家身邊一個丫環(huán),于是退隱江湖,甘愿待在我娘身邊終身為仆為奴,一方面也是被鐘嬸電到了!被貞浧痃娛逑窆凸芬粯幼分锷磉呯妺鸬那榫,杜寒飛唇角彎起羨慕的微笑。
“我記得武林中傳言鐘鐵橋身形壯碩高大……應該沒有駝背!蹦罹啦粦摯烫饺思译[私,“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只是好奇!
“那是為了救我娘而受傷了,也因此鐘嬸義無反顧的嫁給他。”杜寒飛輕描淡寫的帶過,順著她小腿腹撫上她受傷的腳踝,憂心愁上眉!澳愕哪_卡在樹根里,能動嗎?”
念君搖搖頭,“我有匕首藏在右腳的靴子里,等會你拿出匕首將樹根斬斷,我就可以移動了。”
“不行,萬一傷到你的腳怎么辦?”剛好她的腳卡進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里,每一樹根又比碗口還粗。
“我相信你的技術。行吧?”說實話,這烏漆抹黑的,失了光線,他跟個瞎子一樣,她實在很擔心,可是她痛得沒力氣自救。
杜寒飛自嘲,“你相信我,我無法相信自己。”這是事實,他怕力道過大,恐怕連她的腳都砍斷。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了!表敹嘧儶毮_美女。
“不行,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
“那我們就在這邊耗著!蹦罹龥]好氣地嗔道。
倏忽一件溫暖的衣裳罩上她的身,儒袍上殘留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包裹著她,擾亂她的呼吸。
“你干么?”
“更深露重,山中溫差過大,披著吧!
“你瘋了不成,把衣服脫了給我蓋,你自己呢?你以為你是銅筋鐵骨,鐵打的身體呀!闭娌恢涝摿R他書呆還是沒大腦。
“我是男人,沒關系!
又在逞英雄,明明冷的打顫,還裝模作樣,望著他一邊呵氣,環(huán)保雙臂搓揉著,念君感覺胸口流過一股熾熱的氣流溫暖了心扉。
“喂,杜寒飛!
“有事?”
“過來。”
“做什么?”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么多廢話!
“噢!”杜寒飛慢吞吞的移動腳步,她受不了的直接拉過他。
他沒有防備的一個跪倒,就跪在她身邊。
“你屬烏龜,那么慢!彼龑⑷迮垡话肱纤,“還不靠過來一點。”
“男女……”
“別再給我念那些禮義廉恥,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孔老夫子會原諒你的。”在他開口之前,她直接打斷他警告著。
他只好噤口,僵直地坐定身子。
“你干么做那么遠,我又不會吃了你!眱扇烁袅艘槐壑b,風都吹進來了,冷得她直打哆嗦,“過來一點,”她干脆將他拉近一點,貼靠著他強壯的身軀。
杜寒飛不敢亂動,任她將重量靠著他,鼻端嗅聞著她秀發(fā)清新淡雅的芬芳,她溫熱的女人香正撩撥他男性的欲望。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正直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不過,如果她真的知道,也不會發(fā)生那大街上的性騷擾了,像來就覺得可悲,他對她動了春心,而她卻不把他當男人看!
“你身體干么那么僵,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弊ブ秩缤肟谟舶畎畹氖直劾@過自己肩頭,“這樣舒服多了。”她整個背偎入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比靠枕頭還舒服。
她這是在考驗一個男人定力的極限。杜寒飛無法思考,低頭望著她近在咫尺,微啟的嫣紅檀口,腦袋一片空白。
等他意識到時,他已經(jīng)覆上那紅艷誘人的小嘴,盡情的舔吮嚙咬,這比沾了蜜的糕點還好吃,還令人垂涎,他仔細的探索著她唇齒間的柔嫩。
念君瞪大了眼珠,望著突然咬住她的嘴的他。他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和她這樣嘴貼著嘴?不過他發(fā)燙的陽剛身軀熨貼著她,她身體好熱,視線變得朦朧,體內(nèi)流竄著她不熟悉的熱流,感覺像走火入魔。
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腦海中竟浮現(xiàn)夢君曾拿給她看過的春宮圖,好象圖上也有男與女頭跟頭貼靠在一起的情形,本來她還覺得奇怪,以為他們是生下來就嘴黏在一起,跟夢君說,當時夢君眼帶曖昧的笑著說,那是男女之間才有的接吻,以后她就會知道。
原來這就是接吻,那么火熱,那么撼動人心,她好象真的醉了,一種她不熟悉的嚶嚀逸出喉嚨。
“抱歉,我逾矩了!彼纳胍骼厮睦碇,他深呼吸一口氣推開她保持距離,以免再度失控,只是沙啞的嗓音泄了密。
“你可不可以再咬一次?”兩頰酡紅,她著迷的望著他紅潤的唇瓣,原來嘴對嘴的感覺那么好。
“你說什么?”他愣了下。她知道自己再說什么嗎?
她干脆用行動表示,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封住他那張老吐出孔孟言論的嘴,免得他又說出氣死人的大道理。
“這是不對的……唔……”正準備長篇大論的杜寒飛嘴旋即被她甜美的霸住,沉醉在這甜蜜的接觸,他由抗拒取回了主控權。
深長而猛烈的吻占據(jù)了她的嘴,吻得原始而狂野,他盡情的吸吮著她嘴中的瓊漿玉液。
驀然,一個嘶鳴的輕響引起杜寒飛的注意,他幽深冒著欲火的黑眸不悅的一掃,只見茂密陰郁的大樹滑下一只不識好歹的毒蛇,正吞吐舌信緩緩的靠近他們。
他隨手抓起地上的枯枝一擲,精準的射中蛇身,它當場斷成兩截從樹干摔了下來,掉在念君腳邊。
杜寒飛收回視線,繼續(xù)與她纏吻,不識時務的飛禽猛獸最好不要挑這個時候出現(xiàn),否則下場就跟那只毒蛇一樣。
念君如果看到這一幕大概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沒錯,他不是一無是處的笨書呆,身為聶家子孫若無武功護身,怎可能躲得過天下眾多不肖人士的襲擊呢?只是母親遺命要他立誓,若不是非常時刻,萬分不得已,決不能輕易出手示人,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而現(xiàn)在應該是“非常時刻”!
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分開,這時濃霧漸散,云開月弄影,夜像湛藍的紗布籠罩著相依偎的他們。
“你怎么會接吻的?”念君喃喃低問,溫熱的臉蛋貼靠著他寬闊的胸膛,聆聽他規(guī)律的像催眠曲的心跳。
“人天生的本能。”其實在他成年禮后,鐘叔就帶他上妓院開葷,并告訴他,唯有真正的男人才能掌控自己的欲望。
“那你真厲害,我都不會。”她眼皮有些沉重。
“沒關系,我以后會教你!彼牡撞粍俑`喜,那表示她的初吻是他的,而他會善用機會的。
“那我們可以每天練習一下嗎?我怕忘記。”好累,她打了個哈欠。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忘記的!倍藕w低頭,正準備再來一次驚心動魄的擁吻,誰知道回應他的是一串夢囈的虛應,接下來是她淺促的酣聲。
她睡著了!
在他正“性”致高昂的時刻,她居然去周公家下棋,丟下他孤零零的與月相對。他苦笑,看她眼眶下方浮現(xiàn)淡淡的暗影,想起之前經(jīng)歷的災難,他不忍叫醒她,她也夠累了。
趁著她睡著,他輕巧的將她放到地上,沒有驚動她,蹲到她腳邊,舉掌貼在那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凝氣在掌心,一層紅色薄霧包裹著他的手掌,接著那些硬實的樹根向冰塊遇到火一樣融化分離。
須臾,鉗制著她的腳踝的樹根也截斷了,他運掌隔著一寸的距離覆在她腳踝上方,治療她的腳傷。
然后便若無其事的躺回她身邊。
夜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