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娘一面鑼,三個婆娘一臺戲。
云飛雪爾雅的品茗,冷眼旁觀每天上演的戲碼,這些吃云家米糧的三姑六婆、七叔八公有沒有搞清楚這云府是誰在當家?
「二娘,妳好歹也說說話,別悶在那當葫蘆!拱l言的是三娘的三嬸婆,嗓門大得像河東獅。
二娘摟著愛兒,怯生生的顱了顱堂前面無表情的云飛雪上遏沒開口,小兒已陣前倒戈。
「大姊,抱抱。」云飛鴻興奮的來到云飛雪面前,
「大姊我今天背完《論語》、《孟子》,還有《大學》跟《禮記》!
「很不錯,下次大姊再買《史記》和《三國志》給你看。」放下杯子,云飛雪拍拍單純的小弟,摟著他坐上膝。
「好耶,大姊最好!勾丝趟壑性缤四。
「二姊,妳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飛鴻的將來作打算。」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銀的俗麗婦人睨著云飛雪。
「妹子,我……」二娘看向安之若素的云飛雪,又轉頭看著咄咄逼人的三娘,吶吶低語,「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當年是云當家好心收留,她才免于流入花街柳巷,而且在他過世、云大小姐接掌云紡樓后,依舊善待她孤兒寡母,雖然她沒念過什么書,但知恩圖報這一點做人道理她還懂。
「妳不說讓我來,自古長男繼承家業是天經地義,飛鴻身為云家唯一男丁,二姊妳埋應替飛鴻爭取他的權益!
「其實誰繼承部沒差。」二娘小聲低語。
「二娘,妳說這什么話,女子終究要嫁人,難不成妳要眼睜睜的看著整個云家家產變嫁妝送到別人的手里?」
三娘這一番話可是說到在場所有人的心坎里,大堂又陷入鬧烘烘的交頭接耳,一旦云大小姐嫁人,云紡樓變嫁妝,那么他們還可以賴在云府吃白食嗎?有的人則是想著云家變別人的,以后就沒有錦衣玉食,他們可不想回那種歸有一頓沒一餐,顛沛流離的生活。
「其實……大小姐把云紡樓經營得很好,飛鴻年紀還小,將來的事現在說還太早!苟飮肃榈。
自己兒子有幾兩重自己還不清楚嗎?她可不愿讓云紡樓毀在他手里,她寧可單純的他去考狀元,也好過涉入爾虞我詐的高場。
「什么早,飛鴻再過幾年就滿十八了,商場上的事不懂一點怎行,還有大小姐年紀也老大不小,也該覓個婆家,三娘倒有不少好的人選提供給大小姐作參考!谷镄χ粡埻繚M胭脂的臉抖落些許粉。
云飛雪背脊的雞皮疙瘩爬上頭皮,她皮笑肉不笑的說:「讓三娘為我的婚事操心真是過意不去,三娘年逾四十駐顏有術,風韻猶存,行情看俏,愛慕三娘的客人絡繹不絕,幾乎踏平了云家大門。」
「哪里,我這也是為云家略盡心力,大家都是朋友嘛,日后見面三分情。」三娘暈陶陶的搔首弄姿。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道墻,替云紡樓送往迎來,敞門擺笑真是辛苦三娘,連三更半夜都還有來路不明的貓造訪,還得勞駕三娘作陪照顧,云府是應該感激三娘的犧牲奉獻。」她語含奚誚的說。
三娘臉色一青一白,「妳這話是什么意思?」心漏跳一拍。她該不會知道了什么吧?
云飛雪優雅的捧起茶杯淺啜,輕描淡寫的道:「有車就有轍,有樹就有影!狗沧鲞^必留下痕跡。
「大小姐、妹子,真對不住,云娘無能,什么也幫不上忙!孤牪怀鰞扇松鄻尨絼Φ膶υ,二娘含歉的道。
「二娘,我還該感謝妳替云家留了一脈香火,妳在云家是名正言順。」比那些吃白食的人好太多。而飛鴻這小子商場不行,倒是塊讀書料,條條大路通長安,他日好好栽培必成大器。
堂下有些人尷尬,沒有人敢發話,畢竟吃的是云家米。
「表妹說的是。」站在老氣橫秋的長輩中有個年輕俊彥開口了。
「這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兄,恕小妹眼拙沒見過你,你是哪間廟堂來的?」在父喪后這些年,忙于穩定云紡樓,她沒空將這群食客趕走,因此冒出幾只小貓小狗都毫不知情。
「他是連芳俊,以前小時候還曾來云家作客,以輩分來說就是妳表哥!谷锩χ榻B。
她不屑地冷笑一記,「來者是客,怎么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我已經來云家住了兩個月,一直無緣與小表妹碰面,如今見到小表妹真是驚為天人!惯B芳俊一臉輕佻邪氣。
云飛雪撫掌大叫一聲,「啊,我有印象,你就是前幾晚在我房門外鬼鬼祟祟的家伙,真是對不住,洗腳水不小心潑得你滿身濕,來不及道聲歉你轉身就跑,你跑得太快,我和我丫鬟還以為是賊呢。」
連芳俊臉色乍紅還白,掩口的噗哧聲一波接著一波的冒出。
夜半求歡踢鐵板,郎心如狼藏陰謀,妄想生米煮熟飯,米還沒摸到,就先喝盆洗腳水。
「誤會過去就算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以互相照顧!谷镄溥涞内s緊打圓場。
云飛雪勉強一笑,輕聲細語的開口,「木總管,怎么有來路不明的人住進云府,身為主人的我卻毫不知情?」冷凝的目光轉向一旁白發蒼蒼、佝僂的木總管。
木總管冷汗涔涔,結結巴巴的說:「卑職以為這點小事不需煩勞大小姐,是以問過二夫人、三夫人就……」
「以后多注意點,云府可不是開救濟院!蛊鋵嵰阅究偣艿臍q數早該辭退,可是因為他沒有子嗣也無親人,她爹不忍見他孤老無依,臨終前交代她絕不能辭退他。
「現下是決定怎樣?」擔憂未來的親戚們忍不住插話。
「古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終究是要嫁人,還是少在外拋頭露臉,將來才會找得到婆家!谷镎Z含奚落的笑道:「大小姐,妳為云家做牛做馬那么多年卻把自己的婚事給耽擱了,三娘和大家都過意不去,為了妳終身幸福,三娘一定會把妳的婚禮辦得風光。你們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點點頭,不諱言她把云紡樓經營得有聲有色,云家生意興隆,讓大伙荷包皰滿,但她終究是姑娘家,遲早要嫁人的。
云飛雪爾雅的品茗,不置一詞。
「大小姐,三娘為了妳可是煞費苦心的找尋門當戶對的良緣,千拜托萬拜托才有媒婆愿意接下妳的婚事,前陣子趁著府里不忙,我跟婆幫妳相中些不錯的年輕俊彥……」
「三娘真有心呀!顾龜R下杯子。
「哪里,好歹我也是妳后娘!
她淡然一笑,「原來前陣子府里出現的媒婆是三娘為我找來的,我還以為是三娘想嫁了!
「我想妳都過了二十……」她聽出她的諷刺的面上一紅。
「謝謝三娘提醒,我會嫁的,免得夜半老是有發情的阿貓阿狗想闖進我房間。」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三娘勉強僵硬的笑道:「這就對了嘛!
「我會找個相公入贅云家共同經營云紡樓,這樣三娘可以放心了。」云飛雪溫柔微笑。
三娘臉色卻青青綠綠、變化萬千,勉強才找到舌頭,僵硬的嘲道:「可是有哪家公子愿意入贅?再說云府在商場上可是有頭有臉的,萬一引狼入室,敗了云紡樓不打緊,就怕惹上什么麻煩!
「大小姐,妳三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苟锏王久槛欤泻靡稽c家世的大戶人家怎么可能讓兒子入贅?
「三娘,妳放心,我自有打算,我打算去找長安媒婆。」反正就是找個相公,隨便誰都沒差,只要不妨礙她的事業就好了。
「妳說的天下第一媒婆?」二娘因為耳聞其大名,而露出釋懷的微笑,「聽說她撮合的男女十對九成,少掉的那一對早暗渡陳倉,直接跳過明媒嫁娶行周公禮。有她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看了眼真心希望她能覓得良緣而開心的二娘,再看看那些得知她不會離開云家臉色丕變的三娘一幫人馬,云飛雪嘴角勾起冷笑。
「我的婚姻大事就這么決定,我會繼續留在云紡樓和我未來的相公將云紡樓事業發揚光大,請問各位長輩還有什么疑問?」
聲音頓了下,她好整以暇的環顧堂下眾人,府里積弊太久,現在云紡樓的經營已上軌道,是該整頓了。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的話,關于我的婚事就討論到此為止,現在我想調查一下各位上個月的開支。如意,把賬冊拿來!
「大小姐,我外婆過世,我還得趕回去奔喪。」七叔公首先跳起。
「大小姐,我突然肚子痛。」八嬸婆也抱著肚子,讓丫鬟攙扶著,「小春快送我回房!
「我牙痛!
「我頭痛!
「我內急……」
一下子,大廳內走得一個不留,只有二娘擔憂的望著那群遠去的親戚!杆麄冊缟先硕己煤玫模趺匆幌伦泳统隽嗣,不知道要不要緊?要不要請李大夫過來替他們瞧瞧?」
云飛雪嘴角微勾,「二娘,別擔心,這些人活到七老八十當彭祖都沒問題!惯@群倚老賣老的老賊,專會偷吃咬布袋,不趕快肅清,云家遲早會被他們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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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有個媒婆就叫梅婆,年逾五十,駐顏有術還不見老態,因為曾經替大唐公主和平民牽成紅線而聲名大噪,令全長安城所有媒婆望其項背,她還受天子冊封賜匾額──下第一媒婆。
「衛尚風!」梅婆低吼。
「娘,妳找我有事?」衛尚風姍姍來遲,白凈浚美的臉龐掛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足以讓眾家女子心馳蕩漾,芳魂失守。
他算是她的驕傲,俊美無儔又溫柔風趣,是多少姑娘家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照理說應該很暢銷。
問題就在于,多情得過火,花心博愛得令人咬牙切齒,三天兩頭與他的好哥們七王爺李炫廝混風月場所。
還曾經惹得青樓眾女子為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這丑事鬧得京城人盡皆知,誰家的名門閏女敢嫁?
「你……你真的要把我活活氣死!」梅婆伸出顫抖的手指直指著老神在在的衛尚風,撫椅坐下。
「娘,別激動,保重鳳體,妳可是我們長安一朵花,要是氣壞了身子,我可是會被妳那些崇拜者追殺!
「現在說這些甜言蜜語沒有用,我問你,娘好不容易為你找來了個不嫌棄你的蘇吟月,現在為何她會變七王爺的王妃?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傷風敗俗、人神共憤的混帳事?」
當貴為皇室公主的蘇吟月登門來尋親,表示愿意委身下嫁,她幾乎樂得飛上天,怕這不肖子嚇跑送上門的新娘,而故意稱她是遠房親戚的女兒,讓就算想搞鬼的兒子多少有些忌憚。
誰知前陣子卻傳出公主不知何因放棄了衛尚風,還請皇上主婚嫁人去,引發風流倜儻的他為何會被拋棄的討論熱潮。
什么他為了青樓女子打了公主,導致未婚妻拂袖而去;還有什么在風月場所被抓奸在床惹得公主黯然神傷,就連他不舉無能的傳言都冒出來,連帶她這個做娘的也顏面無光呀。
「娘,來喝茶消消火。」衛尚風陪笑地呈上熱茶一杯。
「還喝!氣都氣飽了!棺炖镎f著,還是接過了茶水。
「娘,妳聽我說,公主能夠另覓良緣對我們衛義武館也算是好事一樁,我們應該為她高興!
「你說這什么話?」肝火上升,梅婆捶心肝呀!「我是造什么孽,養兒不肖!闺y得有自動上門的媳婦就這樣沒了。
「娘,妳先冷靜下來,蘇家千金是皇室中人,我們不過是平民百姓,她紆尊降貴來求親,妳不覺得奇怪嗎?」
她一怔,低蹙眉頭深思。
「先不提她隱瞞身分的事!鼓锟隙ㄓ幸荒_,「就拿妳那時候撮合大唐公主下嫁平民百姓那一回,他們夫妻歷經多少風風雨雨,還得忍受外界的斐短流長和訕笑,這期間做媒婆的妳也是煞費苦心、費盡唇舌的撮合,還好后來那書生還有點骨氣考上狀元。而妳忍心讓孩兒被街坊鄰居譏笑為愛慕虛榮,妄想攀龍附鳳的無能駙馬爺嗎?」
從來沒遇過像蘇吟月這樣打不死的蟑螂,他用盡辦法,不管是表現得放浪形骸、淫邪猥瑣,她都一笑置之;他故意拿蟑螂蛇鼠來恐嚇,她也只是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就吩咐丫鬟拿掃帚打死丟掉;故意冷落她,她卻像沒事的人拿本書自得其樂或信手繡花,她簡直像打不死的妖怪。
后來視結婚為畏途的衛尚風暗中調查,有了驚人發現──
原來她就是當年蘇家大火的遺孤,當今皇后最寵愛的新月公主。哇咧,娘居然找個公主來治他,還故意隱瞞她身分。
他可不愿做駙馬──依附女人可憐的馬,被譏笑嘲弄還沒關系,就怕沒有了自由做什么事都會有人管,出門還有一票人跟著,更別提嫖妓了,皇室中人怎容駙馬爺上花街柳巷敗壞門風,至于三妻四妾那更是癡人作夢,沒有人可以跟公主共享一個丈夫的。
唉,如果皇宮好,李炫就不會老往市集跑。
為了追究蘇吟月嫁他的背后真相,他明查暗訪,才發現原來她為了一件傳說中的肚兜而來,他早忘了這八百年前無心插柳的閑事,靈機一動的他決定把這燙手山芋扔給李炫。
朋友嘛!理應兩肋插刀。
他打鐵趁熱的道:「娘,妳也想想蘇吟月尊為公主,是金枝玉葉的嬌嬌女,我們只不過布衣平民,身分是云和泥,冒犯了公主威儀事小,萬一伺候不好還會牽連全家遭禍,就算是大哥也保不住呀。聽到她看上了我的好朋友李兄,我還著實松了口氣呢!
遣話倒也不錯,娶了公主就像在家里供了尊佛,時時刻刻得小心安憮,說不定到頭來還得她這做婆婆去伺候咧。
「而今皇上圣旨已下,我們就算遺憾也無濟于事,只有送上祝福。」見娘規神色漸緩,衛尚風松了口氣替她添茶。
就算再怎么精明厲害的娘也無法跟皇上搶人吧!哈哈哈,他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頭腦。
「算你說的有理,不過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免去相硯,我明早要去洛陽拜訪親戚,你跟我一道上洛陽去!
可憐呀,養個風流濫情的不肖子,害她在長安城內說媒說破嘴都沒人敢將女兒下嫁,只好向外發展。
又來了!衛尚風臉上笑容僵掉。枉費他浪費口水,還是不能幸免于被逼婚的災難。
「娘,李兄是我的好朋友,而蘇吟月又曾經是我相親的對象,于情于理我都該規自登門道賀,恐怕無法陪同!
梅婆沒好氣橫了眼嘻皮笑臉的他,「全都是你的話!
「娘,我可是為了我們衛義武館和妳的名聲,再怎么說妳也是蘇吟月的媒婆,由我去跟李兄提,這次七王爺娶妃的紅包肯定是妳的!
想到這次王爺娶妃包的媒婆紅包肯定比公主嫁狀元的大,梅婆臉上露出了難得笑容。
這時敲門聲響!阜蛉恕⑸贍,春兒有事相稟。」
「進來。」
丫鬟春兒推門進入,斂身一福,「夫人,大廳里有位自稱來自洛陽云紡樓的婦人求見,請夫人去一趟。」
「春兒,妳說的該不會是那天下第一染的云紡樓?」云紡樓出產的色料布帛舉世聞名,要買還得頂約。
「大少爺,這個奴婢不清楚。」
梅婆沉吟,「云紡樓跟我們衛義武館好像沒有交情往來,他們來干么?」云紡樓,大唐天子冊封為天下第一染,所出產的織布比黃金還貴。
「娘,登門的哪個不是要找妳作媒,該不會是云紡樓那位精明干練的女當家云飛雪發春了想嫁?聽說她年逾二十有一,比紅姑還老,說不定是嫁不掉才來派人來找妳。」
云紡樓的繼承人云飛雪巾幗不讓須眉,據說在她爹染重病后,年方十六的她便獨攬大局經營家業,而她爹在床榻上捱了兩年還是撐不過去,辦喪事的時候,連皇上都派專人致幡哀悼。
短短五年的時間,云紡樓的事業在她手中蒸蒸日上,甚至遠及拂林,只是她至今仍小姑獨處無人問,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換句話,就是老得沒有人要。
「你閉嘴,再啰唆下去,你明天就給我嫁人!姑菲欧愿赖溃骸复簝,妳到前廳請那位婦人稍候,我馬上過去。」她整了下儀容起身。
「娘,沒搞錯吧,我是男的!
想起云紡樓,他揣出懷中那顆光華內蘊的夜明珠,指腹摩娑珠面的字體,腦海浮出一張氣呼呼的俏顏。
不知她是云紡樓里的誰?那一天她臉上都是泥,哪看得清她的模樣,不諱言,她勾起他的興致。
難得云紡樓的人送上門,就順便去湊熱鬧,探探這珠子的主人是誰。想到這,衛尚風決定跟上。
梅婆回頭鄙夷的掃了他一眼,「還男的哩,整天泡在青樓酒坊里,兩腿一張跟妓女沒兩樣。」自己兒子什么德行她還不清楚嗎?
「娘,我是妳兒子耶!剐l尚風臉頰肌肉抽動。
「什么兒子,我不承認有這種跟種豬沒兩樣的兒子!姑菲呸D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
「娘,我還沒那么饑不擇食。」
「你呀,在外拈花惹草我管不著,要是給我搞大人家的肚子,你皮就給我繃緊一點,等著上花轎。」
「是是!谷嗡令^,他不閃避,仍是那張嘻皮笑臉,「娘,妳放一百個心,不會有那么一天的!顾想逍遙一輩子。
望著英姿挺拔的衛尚風,梅婆感慨萬千,她這兒子從小就懂得見人說人話,一張甜嘴光就會說花言巧語討街坊鄰居的歡心,長大以后變本加厲,跟狐貍一樣狡猾奸詐,要他娶親還得斗智設計,腦力激蕩,累得做娘親的她年紲輕輕白頭發就冒了出來。
唉,生了三名子女,好不容易解決了兩個,這個小兒子一講到婚姻就溜得不見人影,她什么時候才能享受含飴弄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