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當掉劍和衣服換來的碎銀子又撐過了十數日,好不容易逃出長安城,而盤纏也已經告罄,她撫著肚皮唉嘆,真是一粒米逼死英雄好漢。
林蔭蓊郁,水聲潺潺,不知不覺中走到陌生的荒郊野嶺的紅姑猛然煞住腳步,身子兜個圈兒。
「好香!刮D向的不是水聲,而是空氣中飄浮著陣陣烤雞香氣。
密林中,午後的艷陽灑下銀白的珍珠,點點顆顆在地面閃爍晶燦的光輝,一個燒紅的馀燼在地面顯得特別突兀,只見搭起的水架上一只烤酥的雞正朝她招手,而四周看不見一個人影。
紅姑猶豫片刻,古來圣賢大道理和饑餓的欲望在內心爭戰著,她朝無人煙的空地喊。
「有沒有人?這是誰的雞?」冷不防看見不遠處一個崖邊,一個身穿銀袍的男子正背對著她,她想到那邊是溪崖。
他該不會想自殺?
腦海閃過這個念頭,顧不得餓,她大喊,「公子,危險,別想不開。]沒多想就沖過去,這時那銀袍男子緩慢回頭,身體微側了下。
「啊啊--」未預料他突然閃身,紅姑來不及煞車,尖叫的揮動雙手,身子逐漸傾斜 「嘩!」她呈大字型的沖入溪中,激起滿天水花。
銀袍男子身形不動,只見不知從哪閃出兩名全身漆黑的侍衛揮劍舞起一片銀光,水花全被擋了下後,雙雙單膝點地,抱劍一揖。
「屬下來遲一步,未盡守備之職,請爺恕罪!鬼n十恭敬說道。
韓舉非揮了下袖,「退下!
「是,多謝爺不怪之恩!贡阃肆⒌剿磲。
「救命啊--」紅姑吞下好幾口溪水,身體載浮載沉,揮舞著雙手,宛若溺水的旱鴨子般掙扎。
「爺,這位姑娘好像是長安城客棧里那位……」曾義無反顧的幫了他們。還真是緣分!
又是她!還真有緣。韓尊非不發一言,定睛的注視在淺溪中的她像溺水的旱鴨子夸張的大叫邊拍動翅膀,笑意在胸口冒泡,表面依然冷峻無情。
「爺,該提醒這位姑娘,這溪水很淺嗎?」
韓十的話換來韓尊非冷若冰刀的一眼,他和韓十一不敢多言的退後。
淺?!當這個字眼閃入腦中,紅姑掌心摸到溪底,當她半跪在溪中,勉強撐開濕答答 的眼皮,才發現水深僅及腰。她總算意識到她鬧了個大笑話,這種水深淹不死人!!她狼狽的從水中爬起。
紅姑惱怒的回身劈頭道:「你干麼閃開?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摔進溪里!惯@全都是他的錯,沒事站在那嚇人呀!
「放肆,臭丫頭敢對爺如此無禮。」
[這是誰家的瘋狗,張口就亂吠,一點教養也沒有,做主人應該趕快帶回去調教,省得丟人現眼,」紅姑斜睇了眼韓十。
「臭丫頭,你……」
被韓尊非冷眼一瞪,韓十打個機伶,「屬下逾矩!诡㈨泄媚,心中為她勇氣喝采,敢當面挑釁爺,她是現存第一個。
「你們還呆呆站在那干麼,還不快過來拉我一把!辜t姑掙扎著從水里爬起,一身濕讓她舉步維艱。
「叫我?」韓尊非挑眉。她似乎沒認出他?
「是你害我淪落這種地步,你不拉我,誰拉?」抓起衣服艱難的朝岸上走,跌進淺溪沒撞成重傷算她反應夠快。她吃力的爬到溪邊,伸出纖纖紅酥手等著他支援,嘴里不客氣道:「還楞在那干麼?手給我!
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敢對他大吼大叫,更別提瞪他了,跟上次她笨拙的蠢樣相比又是另種模樣。韓夢非猶豫了下,慢慢伸出手。
紅姑觸碰到一個溫熱結實的物體,她毫不遲疑的抓住,嘴里不停地念,「搞什么,你沒事站在溪邊干麼,害我以為你要自殺,想死也不要在我面前,萬一被誤會是我害你的,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紅姑邊埋怨著邊吃力的涉過及膝的水,水底的濕滑石子讓她不得不緊攀著他,他的手很大,指關節很硬實有力,指腹長滿了粗繭。
韓尊非睨著她,「很冷!箾]有高低起伏的音調。
[我當然知道水很冷,哈啾!」抹了把臉,她看清了眼前身形彪然魁碩的男子的模樣。
燦亮的艷陽下,他陽剛的線條像工匠用刀一筆一刻的鏤齟深鐫,五官也深刻得棱角分明,外表看起來一點都不斯文,從這距離紅姑就可以感受他周身散發出的強悍氣勢,沒有表情的一張臉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長安城內外托她娘是媒婆之福,全城大街小巷,大胡同小狹弄,她們都踏遍了,全城不認識她們的人還真難找。
「大膽!」韓十一亮出劍鋒。
「什么大膽,我膽子是不小,你亮劍干麼,以為我沒看過劍呀?」她家開武館!什么兵刃沒見過。
「韓十一,退下。」韓尊非沉聲,不大的音量散發迫人的威嚴。轉向她平靜的問:「姑娘,你要不要起來?」
在陽光下好好端詳老是出人意表,令人驚奇的她。白里透紅的嬌顏,濕淚灑的發稍淌下晶瑩剔透的水珠,洗滌過的臉蛋看起來清麗脫俗,一身簡陋的布衣絲毫無損她俏麗的模樣,反而襯托衣服下的肌膚更加雪嫩,膚如凝脂二雙靈動的晶眸宛若星子燦亮充滿生命力。
而衣服貼附在她嬈嬌體態上,無法隱藏住她女性的嬌媚,從她纖細的外表看不出還挺豐滿的,雖然盡力不去往下看被水浸濕而曲線畢露的她-但,她若隱若現的豐潤女體已烙印在他腦海中。
「你衣服濕了!顾焕洳粺岬奶嵝选
"你為什么不早說"這會兒,臉龐爬上的熱辣足以把臉頰上的水蒸干。"他不早說"難道沒有提醒她衣服濕是他的錯?韓尊非頭也不回開口[韓十一,去把我的披風拿來。]想到旁邊不有韓十和韓十一,毫無預警的悶氣郁結在心頭,只想把她整個包得緊緊的,還有挖掉他屬下的眼珠子……這突然的念頭駭住他,但表面上絲毫看不出情緒波動。
身后的侍從立刻銜令,不一會兒一件銀線織成的披風遞上。
韓尊非不疾不徐的遞出。
[給我。]紅姑遲疑的指了指那披風。若不是他會說話會點頭,還真讓人以為他是個石頭雕出來的人像。
韓尊非點了下頭,強壓下上前包裹她的沖動。
[你人真好,至少比旁邊兩個幸災樂禍在偷笑的家伙好太多。]紅姑顧不得形象的快速接過,幾乎是用搶的。
她趕緊裹住在他銳利如鷹集的視線下幾乎赤裸的自己。只是這衣服上的味道有咦點熟悉……好像在哪聞過?他高大的身形也似曾相識,憑著跟大哥捉賊練就的敏銳觀察力梭巡著他,可惜才繼一眼,兩個門神就擋住她視線。
韓十和韓十二止刻板著瞼,不讓她靠近爺。
為免再受她影響,韓尊非將被風遞給她後,便轉身離去。
「等等。」紅姑連忙從水里爬起,急忙的追上他。
韓尊非腳步沒有停歇。
「我叫衛紅姑,衛是捍衛正義的衛,紅是紅色的紅,姑是姑娘的姑,你呢?」她想靠上前,直言,「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他沒應聲。
「放肆!」兩個侍衛以劍交叉制止她大膽危險的舉動。
紅姑身形滑溜蹲下、從劍下鉆過去,讓兩位侍衛措手不及,還想揮劍已來不及,只見她直接拉住他。
韓尊非身于僵了下,如深淵的冷眸微閃了下難以察覺的光芒,不過也只有一眨眼,他沒有表情的面容令人生畏。
「你別走那麼快嘛」紅姑微喘的抱住他手臂,眼尖的掃見他們正前方的烤雞,不爭氣的肚皮制造出噪音令人臉紅。
「臭丫頭,放開我們爺!箖晌皇绦l神經緊繃,生怕這丫頭意圖不軌,又不敢逾矩的亂動劍傷到爺。
紅姑才懶得理那兩個神經兮兮的侍衛,望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這烤雞是你們的嗎..」
韓尊非不實一詞?吹贸鏊瓜训哪抗舛䦶埿∧槻夭蛔⌒氖隆
「真香,你好人做到底,分我一點吧!罐熥岳交鸲堰叺拇笫瘔K上坐下。
兩個侍衛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無禮的野V口頭竟然和主干同坐他們搬來的巨石上,更震驚的是冷酷孤僻的主子竟允許這丫頭放肆僭越。
「我想吃雞腿,哈啾!」她指了指烤雞。
敢情她還要爺伺候?!
韓十和韓十一臉都綠了,不禁為放肆無禮的她捏把冷汗,而眼前讓他們下巴掉度到地上的是,爺竟掏出隨身匕首替她取下雞腿!
「謝謝,真好吃。]紅姑餓得沒有形象。「有沒有酒?」
「韓十。」韓舉非淡淡抬起眼。
「是!鬼n十不甘愿的遞上牛皮囊裝的水酒,她還真懂得得寸進尺,也不怕別人的東西會不會有毒。
「好酒,這是三十年道地的黃藤老酒。]紅姑跟著愛酒的爹爹學會了辨味嘗酒的本領。
「你喝得出來?」訝異在眼稍一閃而逝。他都忘了她爹是嗜酒如命的酒仙,女兒當然不弱。
[這沒什麼啦,我爹是長安城大酒蟲,哪家只要有暗藏酒,不管距離多遠他都會想盡辦法喝上那么一點,就連塞外回紇皇宮的葡萄美酒他也去喝,就因為喝酒喝過多讓他在妓院誤把潑婦當美嬌娘"娶了娘,累了他們小輩。
「你爹是……」他裝作不知。
「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共铧c說溜嘴,她忘了她在逃難中,及時轉口,絲毫沒發現他邃眸閃過銳利光芒,自顧自的道:「我說那么多,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韓學非眼神黯沉,想著一般人聽到名字的驚恐反應,她也會退避三舍吧!想到這,胸口一窒。
他還是慢條斯理的開口,「韓尊非。」大街小巷口耳相傳令人畏懼,冷酷無情的震岳王爺!
霎時,空間陷入沉寂,靜得只聞火焰燃燒的嗶爆聲。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紅姑想了下,打破沉悶,[你可不可以寫在地上讓我看看,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
這女人!「爺,我們還要趕路!鬼n十從沒見過如此囂張的丫頭,竟敢指使威武侯做東做西。
「你話太多,韓十!鬼n尊非冷淡的道,順手撿起枯枝在地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大名。
「啊--」冷不防她大叫一聲,差點沒把他們耳朵震聾。
韓尊非也僅僅是若無其事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總算有正常人的反應,她會出害怕的表情,然後逃開……
[你臉頰上有疤。]自黑發延伸到左眉梢,被鬢絲遮住,若不細瞧還不容易看到韓舉非執著枯枝的手頓了下。
而一旁的韓十和韓十一為她提把冷汗,王爺臉上這破相的疤一直是府里的禁忌話題,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長道短,就連王蘇最好的朋友古紹華也不敢多提一句,這丫頭不但點明了大叫出來,還指著他的疤猛瞧!
「看起來像是被刀子砍到,刀傷很深呢!」小手不自覺的伸了過去,還沒觸碰便被韓尊非擒住。意識到自己突然的失常,他連忙放開她,這也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的瞬間,可讓韓十和韓十一嘴巴忘了闔上。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瘡疤的,你不必那麼緊張,我是覺得男人臉上就是要有些疤才會顯得出男子氣概!辜t姑抽回手,心里感覺得出他對這疤非常敏感,將話題放輕松。
韓尊非訝異的表情讓臉部冷硬的線條感覺有人性多了,這又是另一項讓韓十和韓十一下巴掉到地上的驚奇。他生來不是個容易讓人親近的人,即使上了床,也沒女人敢留過夜,就連皇上也忌憚三分,而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竟不怕他?
「現在大唐生活富庶-吃好穿好,老一輩的在重男輕女的觀念下寵溺男孩子,什么養男孩要養得方頭大耳才較有福氣,白白肥肥的不知情還以為養……」旁邊冒出的噗哧聲惹來她不悅一瞪,她可是非常努力安慰他們心靈受創的主子。韓尊非乾咳了幾聲,她每每令他驚奇!
「我從來沒看過像你額頭的疤紅得那麼均勻漂亮的刀疤,你是怎么弄的?要不是娘老說姑娘家要有姑娘的樣子,否則我也想弄幾個疤來威風一下,像我爹全身的疤不知道有多少呢」
「你看你爹的身體?」韓尊非突然冒出一句,刻板硬邦邦的聲音比冰冷沒有溫度好一點。
「不是啦,小時候每天看爹打赤膊練武,那更是英姿煥發,虎虎生風!拐f著她還比手劃腳的舞著動作。
「你喜歡練武?」韓尊非不意外。
「嗯,可是我娘老禁止我練武,她說姑娘家要端莊的,說話要含蓄,吃要像小鳥,還有坐時要像擺設的花瓶,就像這樣。] 說著,紅姑正襟危坐,還擺出秀氣端莊的姿勢、僵硬的表情,而身旁那兩個不給面子的奴才一直悶笑,讓她懊惱不已,又不想亂動破壞形象,擺了一盞茶的時間,她已經快渾身發癢得難受。
她大叫一聲,恢復神采自若,而一旁韓十韓十一可是被唬得一楞楞,她總算扳回一城。
她比著手指,細數著,「老是要我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就為了將來才找得到婆家上 「你要嫁人?」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韓舉非胸口便積塞著悶窒郁氣,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
「哼,八字還沒一撇呢,為了顏面就老想把子女像賣東西一樣兜售、也不考慮我們年輕人的想法,我大哥比較聰明,躲在衙門里,我二哥也很精,流連妓院不思歸,只有我最可憐,無處可藏身,要是我有地方可以去的話……」驀地,她靈機一動的雙眸閃爍著企圖,直勾勾的瞅著韓尊非。
意圖非常明顯,韓十連忙搶道:「爺,萬萬不可!]三個男人帶了個女的諸多不便!
紅姑一睨,「你叫什么韓十對吧,你管很多耶,若不是韓大哥不笑的臉感覺就比較兇比較威嚴,看起來夠分量,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最大!
「屬下冒犯!鬼n十膽戰得單膝點地。
不知她是在夸他還是貶他,韓尊非不自覺的嘴角微微輕場,柔和了臉部冷冰冰的陽剛線條,這可嚇壞了兩個侍衛,紛紛下跪。
「請爺饒恕!
「你們干麼那么大驚小怪,你們爺是在笑,不是生氣。」
笑?韓十和韓十一抬起頭來面面想視。爺是從來不笑的,通常爺笑的時候只有一種笑里藏刀那種冷笑,那時就有人遭殃。起來吧,又不是府里。]一聽到紅姑的話,韓尊非意識到自己失常,斂起表情,神情冷然地開口。
[謝爺不罪之恩。]韓十和韓十一起身退到一旁。
韓尊非轉向她,[你想跟我們?][你怎么知道,我又沒開口。]紅姑杏眸圓瞪[你難道有練通天眼,連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沒看過這么笨的女人。]韓十忍不住喃喃自語,韓尊非冷冽一橫,他立刻噤若寒蟬。
[那我跟你們可以嗎?][不方便!]韓尊非平靜的口氣不興波瀾,[為什么?]紅姑猛地站起來,忘了抱緊披風,不自覺它自肩滑落,不自覺露出玲瓏姣好的女性曲線。
「因為我們是男人,你是女人!鬼n舉非冷道,快速的替她拾起,非禮勿視的替她披回。
「啊--」終於意識到濕透的衣裳讓她曲線畢露,火辣辣的熱氣沖上腦門,紅姑羞窘的埋首披風里。
她被看光了卻毫無所覺,還得經外人點醒!
「咻!咻!咻!」
毫無預警的一群黑衣蒙面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空中飛落他們四周,包圍住他們。
困窘的紅姑探出頭,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這些來路不善的家伙,一方面懊惱警覺心低落,也意識到這些人武功不弱。
黑衣人不語,掄起刀劍就開始攻擊。
韓十和韓十一掏出劍迅速迎擊,霎時兵刀鏗鏘的撞擊聲回旋山林中,氣蕩山河,鳥驚飛獸奔逃。只有韓舉非依然自若的品酒,優雅的享用午膳。
「你們想干麼?大白天的就殺人越貨-半路打劫!你們這些人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呀!」搬出大哥常念的那一套,見其中一人逼近,紅姑忙不迭的起身阻止,邊跟黑人過招邊道,「韓貿非,你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這些為非作歹的家伙動你一根寒毛。滿富正義感的紅姑回看坐在石頭上等人保護的韓舉非,直覺的認定他不會武功,才需要保鑣。
她真誠坦率的話撼動了他平靜不興波瀾的心潮,深沉不見底的里潭子眸微閃過以察覺的微詫光芒,隨即斂起,望著正氣凜然的她,一抹淡若似無的微笑飄上冰的唇角。
這還是長這么大,第一次有姑娘說要保護他!胸口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暖流,墨的闈瞳倒映箸身如蝶飛的紅影。
紅姑只顧前方的敵人,沒留心一把劍朝她背後偷襲,這時候韓尊非動了,右手食指夾著一根骨頭,放開食指,骨頭擊中了偷襲者。
幾乎沒有人看見他出手,看到的人都已經倒下。
接連對付兩三人幾乎如法炮制-紅姑并不知自已從鬼門關走回好幾遭。
為首的黑衣人見情勢不對,直覺紅姑身分非比尋常,否則韓尊非不會出手,大喊,「抓住那個女的!
「抓我?你們幾個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我可是長安衛素武館的人,憑你們這些三腳貓也想抓我,回去再練個十年吧!辜t姑渾然未覺韓尊非在背地幫她,鼻孔朝天的道。
韓尊非聽她不可一世的口氣,不覺好笑又好氣。
若非他在一旁助陣,憑她那三腳貓功夫早被剁成肉醬。她的花拳繡腿看似有模有樣,略嫌經驗不足,而那些黑衣人一方面抵抗她,一方面要防備韓尊非偷襲而左防右黜。
「韓尊非,你小心去一旁躲好--啊。]沒留心腳下踢到橫凸起的樹根,紅姑一個人往前傾,就像是特意投懷送抱送入韓尊非懷里。
韓舉非雙手像有自主意識的向前擁她人懷,單手對著緊迫盯人的黑衣人猛烈擊殺依然氣定神閑。[啊,對不起。]羞不可抑的紅姑托兒所著想站起。
[別動]她柔軟的嬌軀仿佛與生俱來-貼合著他陽剛昂藏的身軀。
她不自覺的扭動在他身體磨擦出火焰,延曉至下腹的男性部位,頭一次隔著衣服,他輕易的被撩起欲望,而且是在這種危險的情況。
紅姑一愕,聽著他醇厚清冷的嗓音瞬間變得沙啞磁性,她心跳急促,一股臊熱由耳後根蔓延,一個男人的聲音怎能如此性感好聽?害她心頭如小鹿亂撞。
[撤]為首的黑衣人見形勢不利,大喝一聲,全數撤退。韓一還想追上去,被韓十一攔了下,冷道:保護爺要緊,] 韓十和韓十一收回劍走到韓尊非面前,單膝著地,抱拳一揖[屬下無能,讓爺受驚了。][無妨,都起來吧。]這驚嚇來幾次也不錯。
「謝爺不怪之恩。]韓十和韓十一起身,映入眼簾是紅姑靠在韓尊非身上這一幕,他們神色丕變的趕緊上前,緊張戒備的握著劍柄。
韓尊非放開她,「你沒事吧?」
「當然,想我何許人也!辜t姑忙不迭的站起,揚起自信的下巴,刻意忽略方才被他抱住時那瞬間的悸動,「看吧!你們還是需要我的,要不是我在幫你們保護你們爺,他早就見閻王!
韓十和韓十一面面相視,他們爺會需要人保護?可是望向淡笑無語的韓尊非似乎無意辯駁,他們也不敢多言。
「你是長安衛義武館的人?」
「你們怎麼知道?」來不及捂住快嘴,不打自招。
「你自己剛剛說啦!我們都聽到了!鬼n十一好笑的看她欲蓋彌彰的舉動,其 實早在數天前在客棧里就知曉了。
「我說了嗎?」不知不覺居然說溜嘴,紅姑慌忙的趕緊澄清,「那是以前啦, 曾經拜師衛義武館習武,我跟衛家沒有關系,只是同姓衛。]她多此一舉的解釋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是梅婆的千金這一點已是毋庸置疑。韓尊非深邃眸子一閃而逝兩點深奧難解 的寒星。
「那么,這下你們可以讓我跟了吧?」
「爺的意思是?」韓十小心翼翼的探問。
[殊途同歸,讓她跟吧!]。韓尊非不冷不熱的淡道,而紅姑雀躍得大叫--
[耶,韓尊蜚,你果然是個大好人。]忘形的握住他剛強有。力的大掌-粗糙布滿厚繭的肌肉扎刺她的柔荑,意識男女有別和她做了什么,她不好意思的急松手, [抱歉,我太激動了!?一旁韓下和韓十一可是緊繃得心臟提到半空中又重重墜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露出溫柔的微笑。
莫非天下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