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樣?你抓到人了嗎?”一見無雙從容的走進倚紅院,柳柳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探問。
假若每天得如履薄冰的面對一個神出鬼沒、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任誰都無法睡得安穩(wěn)。
“你說呢?”無雙環(huán)顧空蕩蕩的倚紅院,不見保鏢及姑娘,連老鴇都不見,“怎么了?倚紅院倒了?還是被官府查封?才來一個劍魔就全嚇得躲起來,那倚紅院還做不做生意?李嬤嬤呢?”她拿起紙扇敲敲桌!白!當然做!
藏身在樓梯下地窖密室的門被推開,打扮得花枝招展、千姿百媚的姑娘們魚貫而出,一下子大廳熱鬧起來。
擔憂那殺手不知何時冒出來,倚紅院的人馬采取歇業(yè)的方式避災,但又擔心花魁的安危而不敢離去,柳柳可是倚紅院的鎮(zhèn)院之寶,豈容一點損傷。在怕與不安徘徊,他們于是躲起來,萬一柳柳受傷或發(fā)生什么,還能就近救援或者亡羊補牢。
為首的是大紅衣裳、豐姿卓約的老鴇李嬤嬤搖手擺臀施施然的來到無雙面前,“二少,你真早!
“已經(jīng)不早啦,所有技院都開門就是倚紅院門扉緊閉活像倒閉!睙o雙沒好氣,休息幾個時辰損失不知凡幾。
李嬤嬤忙吆喝,“哎呀,二少,你怎么這樣說?我找?guī)讉姑娘來陪你解悶,紅雨、綠衣,還不……”“嬤嬤,有我陪二少!绷有事問她。李嬤嬤趕緊攙扶著千金之驅(qū)的柳柳要她坐下,“柳柳,都是那個劍魔,沒事搞什么送恐嚇信,結(jié)果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還害你受了一晚驚嚇,今兒個你就不用見客,你去休息。”
看來所有人那不知道劍魔已經(jīng)來過。
柳柳故作優(yōu)雅的微笑,推開李嬤嬤,“嬤嬤,我不累,我有事想跟二少談談!痹谌饲,柳柳不得不維持淑女形象。
無雙舉止輕浮的欺近,邪佻的紙扇挑起柳柳下顎,“我們之間還能談什么,還是……你對我欲求不滿?”
看在一群愛慕暗戀風流二少的女人眼中是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取代柳柳的位置。
柳柳咬牙,佯裝嬌羞,“你……二少,奴家想你是極!边@女人故意害她被女人仇視。
“這樣,好吧!”李嬤嬤頗為難,梭巡著眼波相接的兩人,搖頭嘆息,“二少,我們家柳柳可是對你一往情深,你可要好好待她。”卻不知那是火花燃燒的視線。
“二少,請隨我來,我會好好服侍你!绷首餍邼,臨去秋波中的媚眼充滿警告,在微笑下,牙齒磨得絲絲作響。
“可別讓我下不了床!睙o雙語含暖昧讓人很難不想入非非,紛紛揣度她們的關系。自然聯(lián)想到荊二少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的傳聞,斷袖之癖毋需加油添醋在三姑六婆聲勢的助長下成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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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聲名狼藉的色女。不要每次說那些暖昧惡心的話引起誤會!币贿M房,柳柳支開小蓮,回瞪著無雙愜意的坐下。
無雙噙著吊兒郎當?shù)男,“唉,這倚紅院待客之道越來越差,客人上門連杯茶水也沒有!
“又不是缺手缺腳,不會自己動手!绷妥詣幼园l(fā)的她一個白眼,“你都可以出入自如,還叫客人,我哪天被你殺了都不知道!绷叵肫饎δЧ羲龝r大有機會讓她腦袋分家,為何突然撤退,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地上的幾滴水是倚紅院特產(chǎn)的酒。
當時在場喝酒的人只有一個——荊無雙。
“我怎么可能舍得殺你,我只想吃了你!辈恢螘r,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無雙像鬼一樣冒出,在她面前站定。
差點被那張突然近在咫尺放大的臉孔給嚇到,柳柳撫著胸,“你干嘛突然站那么近呀?想嚇死人!本谷粵]感覺她的貼近厘別提聽到她的腳步聲,還好她們不是敵人。
“嚇死人?”無雙輕搖纖指!安徊唬抑幌牒煤脨勰氵@個大活人。”乘機揩油,放肆的手偷襲著柳柳的粉嫩玉頰吃豆腐。
“啊——你這色狼!”竟摸她屁股。柳柳花容變色的彈跳開,震驚又憤怒的捂著臉和屁股。
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如此放肆輕薄,在她當殺手所有想要非禮她的男人早就投胎轉(zhuǎn)世,即使身在倚紅院,她也沒讓任何男人有機近身,除了比男人還輕浮邪惡的假男人。
“不錯,結(jié)實有彈性,是很會生孩子的屁股!扁蛔匀舻幕氐轿蛔由,無雙舉杯自飲。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柳柳坐到她對面與她保持安全距離,冷眼打量面不改色的無雙,心中開始懷疑,從沒見過她輕解羅衫,說不定所有關于荊無雙的消息全是謠言。
荊家有俊美的三千金,偏好男裝,尤以愛女人不愛男人的荊無雙離經(jīng)叛道、浪蕩不拘世俗最為聳人聽聞。
“你只要點頭愿意嫁進我家門,我會脫給你驗明正身!睙o雙似笑非笑,眼波流轉(zhuǎn),綻放一朵朵勾魂桃花。
“誰要嫁給你,我嫁豬嫁狗都好過嫁給你這色胚!”
“哎呀呀,怎么堂堂蘇州花魁把自己跟豬狗劃上等號!彼埳鹊谋鸵凵狭愌┤蓊,柳柳機警的頭一偏閃開!霸趺凑f你都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想嫁豬公子或狗大爺,還是得先通過我這一關!
“去,你不要臉,我還要做人,什么我是你的,你自己也不照照鏡子,你這種貨色賠錢送我,我都還要考慮!
“原來你是春天到了,想‘做人’啦?”無雙邪笑。
柳柳臉腮微泛桃紅,“誰跟你說那個,你別老是想歪!彪m然生為不拘小節(jié)的江湖兒女,但姑娘家的臉皮畢竟比較薄。
無雙說話百無禁忌,放浪淫蕩風流不羈,她色迷迷的模樣連來嫖妓的男人都要自嘆弗如,若她生為男人,肯定變本加厲——超級下流、色豬哥。
“言歸正傳,那個男人呢?”怕跟她牽扯不清污染身心,柳柳識時務的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什么男人,你的男人?你的男人怎么找我要!睙o雙紙扇一甩。
“去,誰跟你說我的男人,我問的是劍魔,那個殺手,你抓到他了嗎?”惶惶度日很傷身。
“原來劍魔是你的男人!
想著,胸口被針扎一下,他那么美怎能讓其他人擁有,無雙發(fā)現(xiàn)內(nèi)心潛藏的獨占欲,她想藏起他的美,不讓任何人看見。
柳柳咬牙,“信不信我有把魚腸劍藏在身上?”等著奪命。
“魚腸劍是上古神兵力器,很值錢,你要送我嗎?”
“荊無雙!”柳柳咆哮。
“叫我二少就可以,我知名度已經(jīng)很響亮了,你可以小聲的叫,不必替我造勢宣傳!睙o雙似笑非笑,一旁的柳柳已經(jīng)氣得雙肩顫動。
“他在哪?”怒不可抑的柳柳管他什么淑女形象或良好的禮儀風度,一把揪起無雙的衣襟,一腳粗野的踩在椅子上。
“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那么關心他做什么?你不怕我會吃醋?”無雙慢條斯理的撥開她的手。
“還吃醋哩,是誰害我整日如坐針氈,連續(xù)七天都不能安眠,隨時擔心劍魔突然冒出來;是誰讓我淪落青樓名妓等著被人暗殺?全都是你這小人設計陷害我的!备蓺⑹忠埠眠^當花魁蘇柳柳。
“我是完成你小小的愿望,你不是說要做就要做得轟轟烈烈,名留青史?”無雙輕搖扇。
“那也不用讓人找個天下第一殺手劍魔來找我麻煩!鳖j然放下腳,柳柳無奈的坐下!安贿^,看你能夠平安歸來,大搖大擺的上技院,我想應該沒什么問題了,你抓到劍魔了?”
“想我賽諸葛怎么可能失手。”一切都在她算計之中,只是沒想到會獵到一個比女人還美上幾分的男子,讓她垂涎,心怦怦然。
“那他是死是活?”
“活著!睙o雙嘴角彎起神秘的弧度。
“你干嘛不一刀給他死?那種喜怒無常,殺人如麻的劍魔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安心!碧焐鷼⑹值难涸隗w內(nèi)沸騰,柳柳眼中閃爍,“告訴我,他在哪?”她要自己動手。
無雙端起茶,“倚紅院!
砰一聲,椅子應聲而倒,蘇柳柳驚駭變臉的彈跳起身,“什么?你竟然把那么可怕的人藏到倚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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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還住得習慣嗎?”無雙神清氣爽的來探望冷飛,淡淡掃一眼桌上未動的菜肴。
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石室,沒有窗戶也沒有門,分不清白晝或黑夜,墻上嵌著夜明珠照亮斗室,一張床,一桌四椅,床邊藍簾幕后是茅房,每天都會有人按時送飯菜及替他清洗身子與穢物和打掃房間。
當冷飛恢復意識,打量這間密不透風的房間,而床邊是那個笑得很奸詐的賽諸葛荊無雙,正用一種待價而沽的眼神注視他,仿佛他是一件貨物,她是個商人,從不做賠本生意,那么她會設計他也是早有預謀,只是被個低賤的女人擒住,這可說是他當殺手以來的奇恥大辱。
“有話就說,別憋在心頭會傷身。”見他相應不理,無雙含笑的踱到床邊,貪婪的手想代替眼去觸碰他,感受那令她渴望的美麗皮相真實存在,真想一輩子將他收藏起來。
冷飛無動于衷的漠然深瞳因她放肆的碰觸而染上紅絲怒光,牙縫逸出寒冷的話,“你那臟手別碰我!
“臟?不會呀!多少姑娘家巴不得我撫摸她們呢。”無雙手僵在半空中,這還是長那么大以來第一次被人拒絕。
向來只有她拒絕別人,沒有人會拒絕她,也沒有人敢不聽從她,通常敢對她大聲說話的男人不是斷了根就是提早過奈何橋,而他是第一個吼她、傷了她的男人。他輕易的勾引出她身體里黑暗的一面。
姑娘!她居然把他跟那種卑賤的女人畫上等號!冷飛怒目相向。
“你應該很自豪被我相中,別人還沒那個機運!比舨皇撬纳矸菔悄敲从幸稽c引起她的興趣,否則就算他死在路邊她還不屑看。
“這是你的計謀?”
堂堂一介殺手竟然被人像豬一樣五花大綁,還真的被“大”綁,四肢被縛于床角的梁柱,唯一能動的就剩下頭。
“算是吧!啊——把嘴張開!睙o雙捧著裝滿豐盛的飯菜的碗,優(yōu)雅的夾起飯送到他嘴邊。
冷飛抿緊唇顯露倔強冷毅,強悍的深邃黑瞳沒有逃避的迎視無雙饒富興味的眸光。
“這還是我第一次喂男人吃東西,你該感到榮幸。”
“誰希罕……唔!币粡堊炝⒖瘫蝗麧M口,喉嚨被嗆到的猛咳,冷飛怒不可歇,“該死的你!”
“別急,就算餓了很久也不用吃那么快,飯菜沒有生腳不會跑掉!睙o雙再夾一口。
這可惡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這回冷飛死也不會張嘴,如蚌的閉緊,以充滿意志的眼神與她較勁。
“何必呢!為了跟我嘔氣每天不吃不喝,餓死自己樂壞敵人,聰明人應該做的是吃飽了養(yǎng)精蓄銳,才能想辦法逃走!笔悄腥硕际悄敲从泄菤,還是他是特例?不過,據(jù)她認識的男人中像他脾氣那么冷硬倔傲,敢跟她賽諸葛挑釁的倒是沒有一個。
“你解開我,我自己吃……唔。”他的嘴接連被塞入第二口。“你搞什么……唔。”第三口。
無雙看他閉起嘴,不妥協(xié)的拒絕再次上當,她幽幽嘆一口氣,“明知這是不可能,你何不識時務,讓我們都好過,這么大個人別像小孩子一樣任性,我不是常有時間來陪你耗!边@家伙真難搞,比對付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貪官還累。
冷飛擺明不領教她纖尊降貴。
“或者你希望我用另外一種方式喂你!睙o雙唇角上勾,閃爍不定的眼神令人頭皮發(fā)毛。在未意識到她的意圖前,冷飛仍緊合著蚌嘴,只見她將飯送入自己口中,倏地她俯身欺近,他眼瞳剎縮。
柔軟的唇像香甜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清雅似蘭花的芬芳隨著她吹拂過他臉龐上的氣息盈塞他的鼻腔,漲滿他胸口,令他的心為之顫動。這個女人瘋了!
“味道還不錯。”她順利將飯送入他口中,“比女人柔軟的嘴滋味略遜一點,但還算差強人意!
“咳咳!”他被菜嗆到臉漲紅。
快劍山莊擁有遍布各地的密探組織,對蘇州驚世駭俗、不讓須眉的荊家三千金略有耳聞,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他面前這個行事荒誕、色迷迷的男人是個女的!
她竟然用吻來喂他!
勉強喘口氣,冷飛怒視她,“你還是不是女人?”殺手最忌諱情緒及七情六欲而她輕易的挑起他的怒火。
無雙壞壞一笑,“是呀!要不要我脫衣服證明?”語畢,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落難的殺手白皙的面皮浮現(xiàn)淡淡紅暈。
資料上,快劍山莊少莊主自十五歲出道,殺了第一個人后,每個月都有殺人的紀錄,劍出不留活口,雖然是有些心狠手辣,但還好被殺之人大多非善類。
她手邊擁有他平生的資料,小到他屁股有個紅色梅花瓣的胎記,大到他幾時殺人,殺了誰都巨細靡遺,只是沒想到一個冷面無情的煞星居然會害羞,這倒是資料上沒有。
有趣!無雙起了逗弄的壞心,“你想不想看?”醉人的酡紅襯托他俊美無儔的容顏更加美艷動人。
“你還要不要臉?”冷飛慍吼,不知為何一想到她的唇被許多人吻過,他胸口打了個郁結(jié)。
據(jù)他所知荊家三千金扮起男人入木三分,還有女孩子為她們傾心而守身。三人中除了老三是正常人,老大是個冷酷精明的商人;老二更夸張,驚世駭俗,不愛男人,愛女人,留連花街柳巷,百無禁忌,她的行徑已經(jīng)是社會不容,背禮悖俗,卻沒有人出來指正她不當?shù)男袨,因為知道的人不多,就算知道她放浪形骸的行為也沒有人敢正面指教。她爹就是個實例。
連親生父親都管不了,何況外人?
據(jù)聞她琴棋書畫樣樣精,機智過人賽諸葛,偏好男裝,縱橫妓院和商場至今沒有人識破她的女兒身滁非她自己愿意透露。
與荊無情同為荊家商行努力,鬼計多謀,比她大姐更奸詐狡猾,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加信奉還。
“我跟你有仇?”無雙搖搖頭,不疾不徐地喂他。
“快劍山莊欠你們荊家錢?”能夠智誘他離開七絕崖,以計設陷他人谷,她算是第一人。
無雙揚起笑,“你在外流蕩,很久沒回快劍山莊怎知它快倒了?”“不可能,有冷杰在,我不回去也沒關系!崩滹w深邃黑瞳變冷沉,偽裝冷漠無情更顯矯情。
別扭!“而且你家的快劍山莊若真欠我錢,我會要你抵,你可比錢更令我心動!彼矚g美人,美的事物,但對于人,他還是美女之外第一個讓她無法移開視線的男人。
大膽露骨的話讓冷飛冷漠俊逸的臉龐再度染上薄紅!澳氵@女人知不知羞?”他莫名的心跳加快。
“我說的是真的!睙o雙情難自禁的欺近他,攫住他撇開的臉,促狹淫邪地在他耳邊細語呢噥,“你讓我想一口吃掉你!睂δ腥诉@種心動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無恥!崩滹w別開臉。她是女人嗎?
“你喜歡我對你無恥,早說嘛!彼哪钜晦D(zhuǎn),或許留他一段時間也不錯,光看也養(yǎng)眼!肮裕炎鞆堥_!
冷飛怕她再用吻招,遂不甘愿的張嘴咽下屈辱,冷冽陰鷙的黑瞳一眨也不眨的注視她,這仇他記下。
“真可惜,你的唇挺甜的,很適合接吻。”狀似惋惜的無雙夾起飯菜一口接一日送入他嘴里。
冷飛不發(fā)一語,圓睜著眼瞪著行為脫軌、肆無忌憚的無雙。她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怎么比男人還煽情淫邪?
喂完一碗,無雙收起碗筷,“你若一直那么聽話,或許我會解開你的束縛也不一定,這一切看你的表現(xiàn)。”說完,她朗笑而去。
冷飛心中暗誓,此仇不報非殺手。他要她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