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樣賣掉他豈不便宜了那個臭男人?」送還了馬車後,春蘭同荊無情一樣騎了匹馬。
「春蘭,那你覺得呢?」
荊無情冷眉一挑,見狀,春蘭自知越矩的噤聲。
無法言喻的悵然像漣漪般在荊無情的心湖一圈圈泛開,她不自覺的撫上被鐵烈肆虐過的唇瓣,隱約還感受得到他危險的氣息仍殘留嘴上……驀地心神一凜,她硬生生的將手放下。
自己在想什麼?她和他的生活原本就沒有交集,他是滿身血腥的江湖人,而她是一身銅臭的生意人。在當(dāng)眾羞辱他以回敬他的輕薄無禮後,她已經(jīng)有一絲絲後悔,畢竟沒幾個大男人能忍受被當(dāng)成貨物般販?zhǔn)郏隙ê迾O她。
將他賣給夜城自然有她的考量,起碼他在夜城的庇護(hù)下不至於被仇家砍殺,夜城的聲威顯赫足以讓人忌憚三分,不看咱面看佛面,在夜城的勢力下,他的生命安全多少有保障。
「算了,他的死活都與我們無關(guān)了,把他忘掉,以後不許再提!箚栴}是忘得了嗎?荊無情不禁懷疑。
他是她在改扮男裝後第一個識破她偽裝的人,而且還觸碰到她清白的女兒身,這要是傳了出去,爹大概會拿菜刀逼他娶她。想著,若有似無的淺笑在她唇角輕輕飄起。
「少爺,你還好吧?」春蘭望著若有所思的荊無情。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小姐臉上看到如此有人味的表情,該不會小姐對那粗野鄙夫……她不敢再想下去。小姐是她心中圣潔無瑕的偶像,那個野蠻的臭男人怎配得上。
「我們該回客棧收拾東西,準(zhǔn)備出發(fā)到夜城。」
「是。」
「啊——救命!惯h(yuǎn)處密林傳來求救聲。
「少爺,有位姑娘在喊救命,我們要去看看嗎?」春蘭猶豫的瞄了瞄沒有表情的荊無情。
「不了,我們是生意人,沒必要招惹是非。」而他是個意外,還好自己已把他這個燙手山芋轉(zhuǎn)給了夜城。
「可是……」春蘭很清楚荒無情冷僻的性子有些不近人情,但身處奸險詭變的商場,不冷血是無法生存。
「救命!」一個衣不蔽體的艷麗女子倉皇地奔出密林,顛躓的撲到她們主仆馬前,險些嚇壞馬兒。
「柳鳳娘,夜皇生死未卜,現(xiàn)在沒有鐵烈給你撐腰,我看你今天往哪跑!」尾隨那狼狽女子身後,一群淫穢的惡徒正猖狂的肆笑著。
原本不想多生是非的荊無情,乍聞這名狼狽美女就是傳聞中與鐵烈老相好的北方花魁,念頭一轉(zhuǎn)的想到她和夜城間有生意往來,不妨就順?biāo)浦鄣淖鰝人情給夜城。
其實真實的原因是為了什麼,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腦海中閃過那個輕薄她的邪惡笑臉。
「公子,救我。」由多年識人的經(jīng)驗看了眼馬背上兩人的穿著打扮,柳鳳娘隨即相準(zhǔn)英姿颯爽的荊無情,躲在她馬邊尋求庇護(hù)。
「住手!骨G無情出聲喝止惡徒前進(jìn)。
「哇!這個公子比娘們還標(biāo)致!沽髦谒膼和交钕耩囸I的野獸。
「少爺,他們是山賊!勾直梢暗囊暰令春蘭感到毛骨悚然,扯動韁繩退到荊無情身邊。
她后悔方才還想叫小姐救人,如今看那些輕佻猥瑣的淫徒們盯上她們,她不禁打個哆嗦。雖然小姐身懷絕技,但他們?nèi)硕鄤荼,萬一……春蘭不敢再想下去。
「少爺,我們還是快走吧!惯好她們有騎馬,要逃跑絕對沒問題。
「兩位公子別急著走嘛!咱們聊聊,做做朋友!
「誰要跟你們這些無恥之徒做朋友!勾禾m這才發(fā)現(xiàn),她們救的那個野蠻男子的風(fēng)度比這些鄙俗的淫徒好太多了。
「哎呀!小公子罵人的聲音真好聽,讓我骨頭都酥了!
「不要臉。」春蘭羞憤的怒嗔。
「春蘭,不要多話!谷桥麄儧Q計討不了好。
「可是……是,少爺!勾禾m悻悻然噤口。
荊無情優(yōu)雅從容地下馬,朝這些惡徒拱手一揖,「各位大爺,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咱們是來自南方的生意人,今日剛巧路經(jīng)貴寶地,還請各位兄臺們給小弟個方便,讓我們過去。」
春蘭聽了又氣又焦急,「少爺,你干麼和這些無恥的家伙講理?」小姐怎麼下馬?太危險了。
「春蘭,不得無禮!骨G無情投給春蘭一眼,警告她切莫激怒這些山賊,然後轉(zhuǎn)回頭不卑不亢的說:「真是失禮,在下的仆人性子沖了些,若有冒犯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我們當(dāng)然會原諒你們,只要你們交出身上銀兩,并自愿隨我們回山寨作客。」
為首的是個獐頭鼠目的矮小男子,一把紙扇眼看就要碰到荊無情的下顎,一道白影流光快速穿過這群毫無防備的山賊中。
荊無情站在十幾個此刻已如石像般動也不動的惡徒後,輕拍了下衣服上的塵埃。若非攻其不備,她決計無法脫困。
「小……少爺。」春蘭激動得險些忘形,幸而及時轉(zhuǎn)口,接著興奮的跳下馬,飛撲到荊無情懷里,「你好厲害!
「是我運氣好。」點穴和輕功是她比較在行的,若使刀用劍或比內(nèi)力她就討不到便宜,何況這次的山賊有十幾個,光打一個就很吃力,更遑論還得分心去照顧不會武功的春蘭和那個柳鳳娘。
試圖維持花魁形象的柳鳳娘,優(yōu)雅的步上前一福身,只是步伐顯得有些蹣跚!付嘀x公子救命之恩。奴家與仆人欲前往夜城探親,路經(jīng)此地時,不料遇上山賊攔路打劫,奴家和婢女、隨從們失散了,而他們……」
不愧是北方花魁,美眸一紅,眼眶中蓄滿淚水,波然欲泣的模樣更顯得她楚楚動人,讓身為女人的荊無情看了都不舍,何況是男人。
柳鳳娘抽噎了下,強忍住淚的開口,「若非遇見公子,恐怕奴家難逃山賊之手!
「已經(jīng)沒事了!骨G無情將春蘭輕輕推開,語氣不冷不熱的說。
「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無以回報……」
「誰希罕你的回報。」春蘭打斷她的話。只要不要眼巴巴的看著她家小姐就好。
「春蘭,去把馬牽過來!惯@個小丫頭越來越不像話。
「是,少爺!勾禾m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牽馬,經(jīng)過柳鳳娘身邊時,還不客氣的送個不屑的大白眼給她。
「披著吧!挂娏P娘衣衫不整,荊無情解下身上白氅遞給她。
「多謝公子!沽P娘熱淚盈眶,揪著披風(fēng),癡癡的望著俊美無儔的荊無情。
荊無情的眼神清朗澄澈宛若晴空,不但沒有受她美色所惑,一身雍容高雅的非凡氣質(zhì)反倒讓封為花魁的她有些自慚形穢,那冷淡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溫柔體貼,更是讓所有女人都忍不住心折傾慕。
她不禁想,如果能跟隨這樣英俊的良人,不管為妻、為妾,就算是奴婢她也愿意。
柳鳳娘眼波流轉(zhuǎn)著感動直瞅著荊無情,眸中閃爍著莉無情非常熟悉的光芒。她忍不住在心中哀嘆,這也是她為什麼不想多管閑事的原因。
柳鳳娘含羞帶怯的開口,「奴家是樓鳳樓的柳鳳娘,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荊無情!顾岳淠桦x的態(tài)度回應(yīng)柳鳳娘癡戀的眼神,「你身上這件珍貴白氅要一百兩銀子,記得還我,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賣你,我會上棲鳳樓去收錢。」不是她市儈,而是不想欠下感情債。
錢債易還,情債難還,過多的情債她無力消受,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樣,還是趁早讓她幻滅。
聞言,柳鳳娘的眼珠子快凸出來,整個人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居然跟落難遇劫的她收錢?不過怎麼看,這位翩翩公子還是那麼帥,讓人怦然心動。
荊無情走到被點了穴的山賊面前。「午時二刻一過,穴道自然會解開。」沒理會他們猙獰兇狠的眼神,她快速的在幾個山賊身上搜了下,隨即將重重的銀袋揣入馬背上的囊袋中。
「我想,勸你們改邪歸正大概也只是浪費口水,你們好自為之吧,至於你們身上的銀兩,就當(dāng)成這次送你們一個教訓(xùn)的學(xué)費!顾巧倘,不做圣人。念在有姑娘在,她沒剝光他們的衣服已經(jīng)是客氣了。
這幫惡徒差點昏厥,怎麼也想不到打劫不成反被洗劫。
「公子。」柳鳳娘看傻了眼,這個荊無情比土匪還狠。
「我們就此分手吧。」接過春蘭遞來的韁繩,荒無情從容的回到馬背上!笇α,若是你要回城里,我們可以送你一程,不過,路費要十兩,可等到城里後再一起結(jié)算。」沒跟她收保護(hù)費就不錯了。
柳鳳娘錯愕了下,趕緊一福身,「荊公子,麻煩你了!怪辽倏梢愿∶赖那G無情同坐一騎,堪補破碎的心。
春蘭則是露出得意之色。憑她這個花魁也敢肖想她家小姐,門都……窗都沒有。
「春蘭,你和她共騎一馬。」
荊無情的話讓兩個女人登時垮下了臉。
*****
龍蟠虎踞,雄霸塞北;
沙漠之王,夜城之皇。
固若金湯的夜城矗立在一片光禿荒蕪的半山頭,以碉堡式建筑雄據(jù)北方,進(jìn)可攻、退可守,簡直可媲美天下第一關(guān)山海關(guān)。
因位在長城之外而不受限於大唐律法的約束,即使是掌管夜城所在地的大唐節(jié)度使也不敢輕捻虎須。
因此,長城內(nèi)外的達(dá)官貴人都想拉攏這位北方霸主,偏偏夜皇鐵烈冷傲狂妄的不賣任何人帳,囂張的氣焰讓許多登門造訪的官員為之氣結(jié),所以,他樹敵不少,不過,他擁有的龐大江湖勢力令人忌憚,不敢妄加造次。
然而欣賞他的人亦不少,像逍遙樓樓主就對他大有相見恨晚之憾,任逍遙樓三少在夜城受磨練而不過問。
此刻,石定風(fēng)好想回逍遙樓逍遙。
「她要來了嗎?」在大堂之上的鐵烈來回踱步,幾乎在光可鑒人的石地上踩出一條深溝,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鬼一樣。
「我已經(jīng)叫探子去城里看,不一會兒就會有消息!
「石瘋子,最好你說的是真的,否則你就先把脖子洗乾凈。」鐵烈齜牙咧嘴的威脅。
石定風(fēng)吞了下口水,感覺他那如兇猛狂獸般鋒利的牙齒彷佛隨時會咬上他的脖子。
「報告,探子回來!归T口的仆人傳來通報聲。
「快叫他進(jìn)來!硅F烈走回堂前的太師椅坐下。
一個青衣勁裝的男子快步進(jìn)門,單膝點地,拱手一揖,「稟夜皇,蘇州茶坊的荊無情一行人由棲鳳樓出發(fā),隨行的有柳鳳娘及仆眾數(shù)十人。」
「這個荊無情真厲害,居然住在邊塞遠(yuǎn)近馳名的棲鳳樓,鳳凰相伴,夜夜春宵,看來他挺懂得把握時間,一點也不浪費,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故L(fēng)瞟了眼鐵烈。
鐵烈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還有呢?」
「預(yù)計午時一刻抵達(dá)夜城城門。」
「很好,下去繼續(xù)再探!硅F烈拂袖揮退探子,精銳的目光望著這方縱聲大笑,「來得好。」
石定風(fēng)覷了覷鐵烈,見他瞳中閃爍著深奧難解的精光,他開口問:「你不介意嗎?」
「介意什麼?」
「姓荊的和你的老相好柳鳳娘關(guān)系似乎不尋常,而且他們昨夜還同住一個屋檐下,難!
「那又如何?」
「你不怕他跟柳鳳娘之間有什麼曖昧?」
「她們能有什麼曖昧?」都是姑娘……等等,他突然想起那個老是黏著無情的小女仆望著無情時,不經(jīng)意流露的傾慕眼神,還有柳鳳娘可是……
石定風(fēng)望著臉色瞬變的鐵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鐵烈冷不防拍了下椅子扶把站起身,力道之大,讓一張好好的太師椅登時四分五裂。
「鐵劍、鐵心何在?」
兩道黑影迅速一閃落入大堂中央,從頭到腳全身漆黑的勁服將人裹得密不透風(fēng),僅露出一雙炯亮的冷眸,完全分不出性別和模樣。
「你叫夜鬼做什麼?」
夜鬼,顧名思義即來去像鬼魅,無影無蹤,是夜城的護(hù)衛(wèi),以五行八卦分成十三堂,五行主內(nèi),八卦負(fù)責(zé)對外,各有各的職責(zé),像士堂鐵劍負(fù)責(zé)保衛(wèi)夜城安危,而水堂鐵心則是鐵烈貼身的護(hù)衛(wèi)。
那次鐵烈發(fā)生意外而失蹤,身為水堂堂主的鐵心自責(zé)沒擔(dān)負(fù)起保護(hù)主子的安危,便去火堂負(fù)荊請罪,自罰到神魔夜窟關(guān)到主子回來,那是個連神魔都會恐懼的洞窟。
「聽著,我命令你們暗中護(hù)送荊無情到夜城,我要她毫發(fā)無傷,不得有誤!
鐵劍和鐵心一領(lǐng)命便咻的不見蹤影。
「你真的是瘋了!故L(fēng)只能搖頭。
*****
「少爺,好累,我們還要走多久?」春蘭坐在馬背上,頻頻詢問。
「覺得累就坐進(jìn)馬車,沒人要你騎馬!
「是呀!春蘭公子,我和我的婢女可以同擠一輛馬車!棺择R車布簾掀開一角,柳鳳娘絕艷的容顏探出,此刻她身上披的白氅正是荊無情的。為了留下荊無情那一點溫柔,她買下白氅,又乍聞她欲前往夜城,便提議一起同行多個人照應(yīng)。
柳鳳娘頭一側(cè),水燦燦的幽瞳蘊含無限柔情的投向荊無情,「荊公子,你也可以和春蘭公子一起坐進(jìn)馬車,不用捱風(fēng)沙之苦!
「不了,謝謝柳姑娘一番心意,我習(xí)慣了!骨G無情口氣不冷不熱,「春蘭,你要坐馬車嗎?」
「我想騎馬!惯@樣才顯得與那個什麼鳳的不同。
「那就安靜一點,別再喊累。」
春蘭撇撇嘴,有些不是滋味。望著前頭騎著馬的荊無情,狂風(fēng)吹來陣陣的金黃色細(xì)沙在她身邊形成一圈圈漩渦,將她包圍其中,感覺好像要把她淹沒,害怕她即將要消失……
春蘭失神的脫口而出,「小姐。」
「你在叫誰呀?」荊無情不動聲色,給了示警的一眼。
「我……我是想向柳小姐道謝,謝謝她一番心意。」春蘭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冒出冷汗。
柳鳳娘嬌羞的道:「哪里,奴家還得謝謝莉公子一路的照顧……危險!
荊無情回頭,正打算閃避那破空射來的飛箭時,但聞殺伐聲響起,她看見上次的山賊出現(xiàn),而一群黑衣人也自天而降,落在他們隊伍四周。她還沒看清對方出手,頓時飛箭如雨般全斷成兩截落在他們外圍。
「是夜鬼。」柳鳳娘驚呼。
夜鬼?荊無情耳聞過,夜鬼是夜城的護(hù)衛(wèi),全是夜皇一手調(diào)教出來,隨便一個夜鬼的武功都可名列江湖前十名。
思緒才翻轉(zhuǎn)了下,夜鬼已失去蹤影,地上看不到一具尸體和血漬,只有斷簇殘箭可以證明那些夜鬼曾出現(xiàn)過。
「夜鬼沒有夜皇的命令是不允許離開夜城,為什麼他們會出現(xiàn)在此?」柳鳳娘心里很清楚她的地位還沒有尊貴到讓夜皇派出夜鬼,她只不過是他開設(shè)的棲鳳樓中的一個名妓。
對夜皇而言,女人僅止於暖床,他不會為了女人如此慎重,他身邊不乏北方豪放女和南方佳麗傾心,但不管是妓女或千金小姐他都是一視同仁。
「惺惺作態(tài)!勾禾m聲如蚊鈉的咕噥。
耳尖的荊無情怎麼可能沒聽見,她送給春蘭一個示警的眼神,「柳姑娘,托你的福,看來夜皇對你是一片真心。」
荊無情的柔聲細(xì)語,讓柳鳳娘不勝竊喜,「荊公子,你太客氣了,說不定是因為你是夜皇生意上重要的夥伴,夜皇才會派夜鬼相迎!
「少爺,這里好靜,有點陰森森的,我們還是快一點趕路。」春蘭搓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荊無情頷首,望著遙遠(yuǎn)的夜城氣勢磅磚、巍峨矗立在黃土飛揚之中,而一大片烏云慢慢的自左右兩側(cè)及背後向她靠攏,像是要將她推向夜城,莫名的心悸了下,一種在商場上讓她無往不利、敏銳的女性直覺起了異樣騷動,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不安,彷佛有什麼事即將發(fā)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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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故L(fēng)爾雅的品茗,斜娣了眼堂上的鐵烈,此刻他端坐在價值不菲的石椅上,雕以龍騰鳳舞,鑲以夜明珠翡翠,重要的是它夠硬。「我覺得你還是回避一下!姑獾脟?biāo)廊恕?br />
「石瘋子,你管太多了。鐵心。」他沉聲喝令,只見由屋頂飄下水云紗帳阻隔了堂上與堂下,「我坐在這邊看!
石定風(fēng)搖搖頭。這個男人一旦打定主意,就算有一百頭牛拉他,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說不定還會被拖著走。
「稟夜皇,蘇州茶坊與柳鳳娘一行人帶到。」門口的守衛(wèi)進(jìn)入報告。
「請他們進(jìn)來!故L(fēng)代為回應(yīng),輕搖羽扇起身相迎。
荊無情為首,身後跟著捧著一只長形檀木盒的春蘭及由丫鬟攙扶的柳鳳娘。
「你終於來了!辜啂め岬蔫F烈開口,沙啞的嗓音中掩不住狡檜的笑意。
「夜皇?」柳鳳娘呆愕的抬起頭。這還是夜皇第一次親自相迎。
「夜皇!骨G無情從容的一揖,紗帳後那似曾相似識影子令她心底閃過一抹驚詫。以前他不是忙得沒空見人?
「據(jù)傳夜皇失蹤多日得以平安歸來,鳳娘特來探望!沽P娘反應(yīng)機靈的一福身,不慌不忙的展露出身為花魁的氣質(zhì)風(fēng)范!敢够视H自來相迎,倒叫鳳娘受寵若驚!
「石軍師,麻煩你帶柳姑娘去花齋休息。」
「為什麼……是。」想支開他!在那穿透輕紗的冷冽視線掃射下,石定風(fēng)識時務(wù)的起身,「柳姑娘,請隨我來!
荊無情狐疑的視線轉(zhuǎn)向石定風(fēng),壓低嗓音問:「石公子,這是怎麼一回事?」以前都是由石定風(fēng)或金堂鐵銀來接待接洽。
「夜皇打算親自跟荊公子洽談這次春茶的生意。」
「咳咳!還不快下去!挂娗G無情和石定風(fēng)交頭接耳靠得十分近,鐵烈胸口的妒火被點燃。
「知道啦!」石定風(fēng)悻悻然回道,「你小心!雇督o荊無情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隨即帶著柳鳳娘和她的丫鬟離開。
鐵烈從椅子上站起身,走下堂前矮階。
荊無情深思的注視著蒙朧紗帳後的人影,那聲音、那身影分明是……
「久違了,荊無情!硅F心掀開紗帳,鐵烈剽悍威猛的勃發(fā)英姿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
「!你、你不是……」春蘭瞠目結(jié)舌,手指發(fā)顫的直指著他,接著「咚」的一聲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