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 天氣睛
可惡,阿鷹要搬走,居然不跟我說一聲!
奶奶說在他父親被警察抓走后,他的外公就來接他離開了。
而我還傻呼呼的拿著畢業(yè)證書在他家門口喊他。
該死的,眼淚怎么一直流個不停……我發(fā)誓,我這輩子絕對、絕對不要原諒他,他是壞人。
一個月過去了,到了拆石膏那一天,風(fēng)和日麗,晴空萬里。
在杜世笙的診所里──
“這一個月的進展如何?”杜世笙拿起小槌子敲敲沈佑鷹的腳,佯裝很認真的為他檢查。
“你說呢?”他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看你春風(fēng)得意,應(yīng)該是不錯。你吃了她?”
沈佑鷹白了他一眼,“我沒你那么思想齷齪,光想到那檔子事。”會吃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
“原來你還沒破童子身,醫(yī)學(xué)上說男女都第一次要配合很困難,要不要我提供你一些秘訣,免得你到時候不行!
“想不到玩刀子的你對那檔子事那么有心得,可見得你經(jīng)驗豐富,日后你診所倒閉了,還可以開堂授課,以親身經(jīng)歷來幫助‘不行’的病患,我在媒體界有點影響力,可以幫你宣傳造勢!
被他的回馬槍一激,杜世笙也不甘示弱,“或者我應(yīng)該把真相告訴外面的‘薛平貴’!”再讓王寶釧繼續(xù)等上十年八載。
“這小診所很偏僻,但也不是找不到,我想你的青梅竹馬應(yīng)該很想你!鄙蛴愈椘ばθ獠恍Φ。
“沈佑鷹,你真的很小人。”杜世笙咬牙切齒,臉頰抽搐。專門利用人的弱點!而安佳的弱點就是心軟,笨的上勾。
“哪里,我每個地方都比你大。”一語雙關(guān)。
“才不過大我?guī)讉月……”看他曖昧的笑,杜世笙恍然大悟,“算了,跟你耍嘴皮占不到便宜!
沈佑鷹優(yōu)雅自若的一笑,“那么這費用該怎么算?”
杜世笙搖了搖食指,露出奸詐的笑,“不,這樣太便宜你了,我會把帳單寄到沈氏企業(yè),就這樣了!
“你這老狐貍!鄙蛴愈棝]好氣一瞪。這樣他外公就會知道他受傷的消息,然后沈氏內(nèi)部起騷動,到時可能股價又起震蕩。
“比不上你這笑面虎!倍攀荔蟿邮謳退鹣率,“好啦,這些石膏你要留著做紀念嗎?”
沈佑鷹翻翻白眼,“隨你怎么處置。”跳下病床,活動一下筋骨。不枉他這一個月偽裝傷殘者。
“還沒好嗎?”安佳探進頭。“老鷹,叫你朋友快一點,我爸媽在外頭等很久了。”是她父親開車送他們來拆石膏。
“已經(jīng)拆好了!倍攀荔闲虚W過一道光。
“我好多……!”沈佑鷹立刻換上虛弱無力的模樣,佯裝無法適應(yīng)站立的將身子傾向她。
安佳趕緊伸出援手,“你要不要緊?”
“抱歉,剛剛有點站不穩(wěn)!鄙蛴愈棥懊銖姟笨恐玖ⅰ
“沒關(guān)系,剛拿下石膏都是這樣!彼w貼的扶著他,朝杜世笙頷首,“謝謝醫(yī)生。老鷹,我們回家。”
“好!鄙蛴愈椩诎布芽床坏降慕嵌葘Χ攀荔辖苹恼A讼卵。
杜世笙回以豎起大拇指,算是服了他!他的演技可以得奧斯卡了,可憐的安佳這輩子恐怕會被他吃得死死。
“剛剛你在里面跟杜醫(yī)生談些什么?”
“沒什么,就是交代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彼p描淡寫帶過。
“是不是會有后遺癥?”聽他說得若無其事,安佳心底還是有些緊張。他每次都是一副吊兒郎當,誰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小櫻桃,這點你放心,我那方面的功能很正常,絕不會受到影響,我歡迎你測試。”沈佑鷹狡猾一笑。
“哪方……”遲鈍的她總算聽懂他話中話,熱浪從脖子沖上臉,“臭老鷹,誰跟你講這個!
“難道你不想……啊。”話還沒說完,她火冒三丈的踩他一腳,使勁推開他。
“色狼!”
沈佑鷹順著她一推跌坐地上,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哎唷!币驗樗吹搅税舶、安媽正朝他們而來。
“安佳,你怎么對阿鷹那么粗暴,他腳傷才剛好!”安母趕緊攙扶他起來,“阿鷹,你要不要緊?”
“安媽媽,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鄙蛴愈椞撊醯恼f,逞強的不靠安母,搖搖晃晃站穩(wěn)。
“媽,他……”心里雖氣他油腔滑調(diào),卻仍不自主的受他牽引,看到他吃力的站立,她一顆心糾結(jié)在一塊。剛剛她會不會太用力了?
“還不快過來幫忙?”安母橫了眼她。
“知道了!北砻嫘牟桓是椴辉,腳步可沒稍慢,比飛還快的上前。“你小心一點。”
“對不起,拖累了你!
“算了,這是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卑布芽跉獠簧,攙扶他到車子后座便放開手,“自己上車!
“小子,了得。”安克強在經(jīng)過沈佑鷹身邊時,給他男人才能意會的眼神,悄悄的低語,識破他的詭計。
“安爸,我還有得向你學(xué)習(xí)!瘪S妻術(shù)!
“你們兩個大男人在嘀咕些什么,還不快上車,走了!弊{駛座旁的安母站在車門邊催促。
“好,加油,小子,我這魯莽的丫頭還請你多多擔(dān)待!卑部藦娕呐乃募,投給他意味深長的一眼。
“安爸,我會的。”沈佑鷹懇切的頷首。
這一刻,他知道他通過了安家大家長這一關(guān),可是最麻煩的還是安佳這個小迷糊!到什么時候她才能明白他對他一片疑心?
※ ※ ※
一個月過去了,他卻賴在她家不走了,原因是安母想到他一個人住沒有人照顧,便留他住下來。
哈,又不是三歲嬰兒還需要人照顧,而且他想要人“照顧”,還怕沒女人送上門?
安佳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到底對她存著什么心?
“小櫻桃!鄙蛴愈梺淼桨布逊块T前,敲了兩下,見門沒鎖就推門而入。“安媽媽要我來問你,我的內(nèi)衣褲你收到哪里了……”
“啊──色狼,不要臉。”
“乒乓鏗鏘!”梳子、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全扔了出來。
沈佑鷹來不及反應(yīng),房內(nèi)那雪白的胴體震撼了他。他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心跳,任憑那些東西招呼在他身上,直到額頭被重物擊中,一陣吃痛,他才恢復(fù)神智。
“對不起。”他臉紅的趕緊帶上門。
腦海中抹不去她香艷的裸體畫面,正在換衣服的她頭剛套上T恤,而她居然沒有穿內(nèi)衣。
豐盈嫩白的傲人胸脯恍似猶在他眼前,泛著珍珠色光擇,那峰尖的兩顆櫻桃鮮艷欲滴,令人垂涎,更令他血脈賁張的是她還穿丁字褲!
“安佳,你這是在做什么,怎么可以拿垃圾桶丟人?”安母剛好走上樓,正好看到垃圾桶飛出這一幕。她連忙飛奔到沈佑鷹身邊,關(guān)切的問:“阿鷹,你要不要緊?”
“媽,他偷看人家換衣服!边@時穿好衣服的安佳氣呼呼的拉開門,兩頰掩不去窘迫的紅霞,控訴的道。
“你不是不怕人看?沒看過一個女孩產(chǎn)像你這漾粗枝大葉,每次換衣服都不關(guān)門,怪誰?”安母不客氣的給她吐槽。
安佳面紅耳赤的辯駁,“媽,那是因為……”都是自己家人還怕誰看,可是他不一樣。
“哎呀,反正你的身材也不怎么樣,跟太平公王差不多,沒什么好看的!卑材赣樞Φ恼f。
“媽,你怎么這樣講,人家好歹是你女兒,你怎么胳臂往外彎?”到底她是不是她親生的?
“我是幫理不幫親!卑材覆焕頃布,轉(zhuǎn)頭端詳沈佑鷹,“阿鷹,你額頭都流血了,你跟我來,我去拿醫(yī)藥箱幫你擦。”
“安媽媽,這點小傷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不好,沒經(jīng)安佳允許就闖進去!蹦X海仍抹不去那活色生香,令人噴鼻血的一幕。
“媽,你聽到了吧?是他無禮在先!卑布阎焊邭獍旱碾p手環(huán)胸!拔也还芾,他腳都好了,叫他搬出去。”
“是誰比阿鷹更離譜,人家在洗澡就大刺剌的闖進去,還騎在人家那里?”安母嗤之以鼻。“上一次的事需要媽提醒你嗎?”
“那是意外。”粉頰泛著桃紅,安佳羞窘的喳呼。
“原來他被看光了沒關(guān)系,你被看到就要把人家趕出去。”安母搖搖頭直覺得這丫頭被他們寵壞了!
“那不一樣,我是女生,他是男生!
“女生又怎樣,現(xiàn)在到牛郎店消費比酒店還貴,男人還比女人值錢。”身上沒幾兩肉還想跟人家比!
“媽,人家還是清白的,而……他不知道吃葷幾次了。”安佳臉紅的辯說,話聲剛落下,有個男聲緊接響起。
“我還是處男。”這一點絕對要澄清。
“聽到?jīng)]?誰像你思想不乾凈。”安母可是看好沈佑鷹的潛力,如果她再年輕個二十多歲,也會愛上他。
“你……真的是處……童子雞?”安佳下巴快掉到地上。她沒聽錯吧,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耶!
“我為你守身如玉,你高興嗎?”沒有開炮沒什么好丟臉,日后他將把全部精力投注在她身上,補償自己的委屈。
“我高興……你管我。”安佳說漏了嘴,心底著實竊喜,她羞澀的瞄了瞄他,不期然與他四目相接,心卜通的漏跳一拍。
“好啦,沒做媽的事了,你們倆小口慢慢聊!笨此麄兠髂繌埬懙脑谒先思颐媲懊紒硌廴ィ材覆挥X莞爾。時間過得真快!
“還有記得幫阿鷹包扎一下,我等會叫人幫你們送急救箱上來。”留給他們倆獨處的空間。
待母親下樓,安佳見腆的囁嚅,“你……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滿是少女情懷的期待,想起他曾和她親密的擁吻,說過的甜言蜜語,她心頭感到喜孜孜。
“小櫻桃!
“嗯!彼π叩拇故住
“你打人真的很痛!”
“我打人很……臭老鷹!”安佳順著他話低語,在意識到他說了什么,臉色刷地鐵青,咬牙切齒的叫喚,“我要殺了你!”施展S──I──N──G,戳爆他眼珠子,重擊他胸口,踹他命根子,狠狠踩他腳丫子。
“別激動!鄙蛴愈棜舛ㄉ耖e的避開她凌厲的攻擊,身形如云絮隨她粗暴的拳腳飄移!澳懵犖艺f!
“鬼才聽你……”她的雙手被他出其不意的扣住,安佳這才恍然大悟這些日子以來他根本是裝柔弱!胺攀!睕]關(guān)系,她還有腳可以踢。
避免寶貝重傷,沈佑鷹趕緊放開手,在避開她一腳的同時,深情的在她耳邊低語,“小櫻桃,我愛你。”
“你愛我關(guān)我……你說什么?”他毫無預(yù)警的冒出一句,讓她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撞上墻壁,幸好及時煞住腳,“你在說笑的吧!”
他直接吐出愛意,她反而難以置信,誰叫他身邊紅粉知己多如牛毛,而他又;ㄑ郧烧Z,似沒有真心。
“我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說笑嗎?”沈佑鷹苦笑。
唉!他真心告白她卻不相信,為了她他裝病、裝虛弱,難道他這些日子辛苦偽裝混進她家全是白費心血。
說實話她真的看不出來,一張笑臉讓人猜不透他的心。
安佳哼了一聲,抱臂背對他,“你那張嘴吐不出象牙,鬼話連篇,誰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不過,就算他是開玩笑,她還是忍不住雀躍的心飄飄然,背對他是免得臉上表情泄漏喜悅的心情。
有時候想想女人真可悲,男人隨便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心花怒放,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即使再怎么理性冷靜的女人,遇到感情還是化作春水。
聽她口氣漸緩,沈佑鷹自她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頂在她頭上,“小傻瓜,你不是一向都勇往直前,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會放棄,為何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愛我真的有那么難嗎?”
安佳無言,偎著他寬厚的胸膛,她可以清晰的聽到他規(guī)律跳動的心臟和她急促的心跳交織曖昧的情潮。
沈佑鷹輕柔的低喃,“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孩,她曾經(jīng)為了我犧牲她最要好的朋友,甚至為了保護我,差點被打成腦震蕩,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她血流滿面時,還伸出小手安撫我,樂觀的叫我要快樂堅強的活下去,她會保護我一輩子。”
眼淚在安佳眼眶里打滾,她鼻頭泛酸。他怎么那么討厭,把以前的事都拿來說,害她都想哭了。
沈佑鷹轉(zhuǎn)撾她來,細語呢噥,“我愛你,因為你就是你,我不想改變你,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你記得當你飛累了,還有我在你身邊!陛p輕吻著她的臉,舔去她眼角的淚光,他隨著話語輕啄她的櫻唇。
安佳拍噎著,眼淚撲簌簌的淌下,喉頭的哽咽讓她說不出話來。這樣的男人她怎能不愛。
“別哭了,哭成這樣很難看,鼻涕都流出來了,等一下安媽媽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彼p拭去她的淚。
“本來就是你欺負我!”她又哭又笑的嗔視他,輕捶了他一記,卻被他的大掌輕易的握住,不經(jīng)意瞥見他額頭上的殷紅,她小手輕撫上他額頭:心疼的低問:“還痛不痛?”
他搖搖頭,“打是情,罵是愛!
“你又不正經(jīng)!彼退粋白眼。但這些甜言蜜語還是很受用,從她面帶桃花可以看得出。
光這一點包容性,自己就輸了,他嘆了口氣。
“誰站在那?”安佳視線一轉(zhuǎn)。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講話的,安媽媽叫我通知你們下去吃晚飯了,還有這是急救箱,不過……”平焱海從長廊轉(zhuǎn)角站出來,聳了聳肩,“我看是不需要了!惫鈵劬蛪蛄恕
他輸?shù)脹]話說。
“走吧,我們下去,安媽媽已經(jīng)等很久了!睌堉布眩荒ㄐ腋5奈⑿p輕的飄上沈佑鷹唇角,他還是等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