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國給的資料全被滅明攤放在書桌上,雖然只是簡單的介紹,但是特務界五大神秘人物的介紹還是有厚厚的一疊。
這五個多年來控制特務界的角色,各有各的特殊才能與權(quán)勢,直到最近幾年逐漸演變成雄霸一方的情形,引起官方特務單位的注意,柯正國派了不少手下去調(diào)查,但是能得知的線索還是十分有限,只有一些表面資料,別說想捉住這些人的弱點了,他們根本連深度了解都做不到。
滅明揉揉太陽穴,集中精神,再度審視書桌上的文件。
因為某種他不愿意承認的原因,他對其中一、兩個人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說有著極深切的關(guān)系。他與南風之間的拜把兄弟關(guān)系就不用多提了,除此之外,他與東日也有關(guān)聯(lián)。要是柯正國知道他與東日之間的關(guān)系,可能會氣得跳腳,氣自己怎么毀了一個控制東日的管道。
十多年前當柯正國說服他加入特務組織的同時,也要求他斷絕與家庭的一切聯(lián)系。誰想得到當年那個工作成狂的父親,居然在十多年后的今天成為名震天下的東日。
是的,雖然滅明不想承認,但是也不能否認,他的體內(nèi)流著東日的血脈?抡龂接c之攀上關(guān)系的東日正是滅明的父親;蛘咚麘撜f曾經(jīng)是他的父親,因為“任務人員”不得承認有過去,只能活在黑暗中。他舍棄父親給他的名字,稱自己為滅明,暗示自己無法生活于光明之中。
這就是為什么他會如此被嬙柳吸引的原因嗎?他們同樣沒有過去,也不敢想是否有未來,能把握的只有現(xiàn)在。滅明探究著那雙剪水秋瞳中的神采,除了防衛(wèi)與些許的警覺,還有著不可能錯認的火焰,那種對生命無懼的火焰,萬分的期待危險降臨。滅明認得,那種火焰曾經(jīng)也在他眼眸中燃燒。
他在這一刻真的希望認識從前的嬙柳,那個沒有受過他人背叛的嬙柳。他能猜想出她過去的個性,自傲而自信,隨時歡迎挑戰(zhàn)。
就本質(zhì)上而言,他們根本是同一類的人,只是際遇影響到心境,受過傷的她不敢再輕易踏出自己的腳步,但是她眼中的火焰仍在啊!等待某個特殊的人或事的發(fā)生,就能再度引起那小火苗。
南宮揚就是看透了這點,才將官嬙柳送到滅明身邊。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滅明想也不想的喊道:“進來吧!門沒有鎖。”
厚重的門無聲無息的被推開,滅明沒有回頭,但是卻聞到一陣濃濃的咖啡香味,其中還混雜著一股他不可能錯認的幽香。
嬙柳把咖啡往桌上一放,有些尷尬的站在旁邊,許久之后才用充滿罪惡感的口氣問道:“我是不是闖禍了?”她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實際上是不敢讓滅明看到她的眼神。
雖然說潑了那男人一身米漿,她心里多少有些罪惡感,但是還不至于讓她前來負荊請罪。嬙柳是好奇心作祟,打著請罪的旗號,其實是想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為什么這么問?”滅明不答反問,高大的身子向后靠在皮椅上,好整以暇的仰視她。
“我把米漿潑到客人身上,還拿抹布幫他擦衣服,我想他可能被我氣瘋了,等我拿了衣服出來,他已經(jīng)走得不見人影!眿粤D了一下,盡量避開不去看他的眼睛,卻還可以感覺到他在看她。“那個人是誰?”
“公務員。”滅明給她一個簡單的答案,然后等著她大發(fā)脾氣。
嬙柳微張著嘴,憤怒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燒,她很努力想壓抑自己的怒氣,但是有些尖銳的聲音還是泄漏了情緒。
“東方滅明,你還想繼續(xù)騙我嗎?”穿著西裝,拿著高級的手提箱,雖然她沒有看見,但是綾蘿一臉正經(jīng)的告訴她,那個男人是坐著高級到令人咋舌的黑色大轎車離開,排場比起南宮揚有過之而無不及,哪個公務員能過得這么奢華?
他欣賞著她憤怒的表情,那種美麗的確令人屏息也令人著迷。
“我沒有騙你!彼掏痰恼f,毫不掩飾臉上的笑容!拔腋俏豢腿说拇_都是公務員,只是我們的工作比一般公務員特別,但是同樣都是領(lǐng)公家的薪水吃飯!
嬙柳哼了一聲,充分表現(xiàn)出她對他這幾句話的心得,跟剛剛端著咖啡,像是前來認錯的女孩形象相差十萬八千里。她作假的功力還是不夠深厚,滅明稍稍刺激她一下,嬙柳就完全忘了自己該裝出認罪的模樣。
他淡淡的笑著,發(fā)現(xiàn)嬙柳沒有將長發(fā)盤起來,任由發(fā)絲垂落在腰際。她倚靠著書桌,漆黑光亮如黑色錦緞的長發(fā)剛好輕撫著桌面,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將長發(fā)把玩于手心。滅明發(fā)現(xiàn)手指刺癢著,極度想知道將那柔細的頭發(fā)撫過掌心的感覺。
倏地,她毫無預警的向前傾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好奇的問:“這是什么?”
滅明想搶回來,卻被她輕巧的避開。
“東日、西月、南風、北云、中冥王,這名號取得挺好玩的,像金庸的武俠小說。這是你們的公務員名冊嗎?”她翻閱著,背對著滅明,還不忘跟他開玩笑。
在翻到東日的部分時,嬙柳微微一愣,秀眉微蹙的看著資料,原先開玩笑的氣氛消失殆盡。原本想搶回資料的滅明也察覺到不對勁,他的動作停在半空中,沒有拿回資料。
雖然知道機密資料是不能讓外人看的,但是嬙柳似乎認識這些人?抡龂f過,嬙柳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會和“南風”扯上關(guān)系,說不定她那不可告人的過去就和這五個人有關(guān)。
“有什么不對嗎?”滅明小心的問,盡量不把情緒流露在言語中。
“這張照片上的人是東方旭!彼陉愂鲆粋事實,滅明在她眼中看到疑惑!耙粋企業(yè)界巨子跟你們公務員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你們稱他為‘東日’?”
“東日”的本名為東方旭,一個近十年來被全世界稱為商界奇才的男人,手上的資產(chǎn)多到無法估計,傳說他的財富足以買下一個國家。這位神秘的商界人士是典型的嫉惡如仇,他也不在乎讓別人知道他和特務界有關(guān)系,光明正大的讓手下去破壞他人好事。
東方旭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法律無法執(zhí)行的正義,我就用非法律的方法來執(zhí)行。”他手下有個號稱“鬼魂”的組織,成員都是各行各業(yè)的菁英,執(zhí)行東方旭的命令,奉命破壞不法行為與犯罪組織。這個“鬼魂”組織只聽從東方旭的命令,對于法律一概不理會,所以手段往往極為激烈,許多有權(quán)勢的人對東方旭恨得牙癢癢的,卻始終沒有人能捉到他的把柄。
“你認識東方旭?”
“嗟,你太小看我了,東方旭的照片幾乎在每一份財經(jīng)雜志上都看得到!眿粤栽~閃爍的說著,沒有看滅明。
因為過去的身分不同于普通人,嬙柳曾經(jīng)跟東方旭有過幾次的接觸,不過那是從前的事了,如今她不想說,甚至不想去回憶。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你總該老實說了吧?”她聰明的轉(zhuǎn)變話題,想掩飾自己看到東方旭照片時那一瞬間的失態(tài)。
滅明沉默許久,靜靜的看著她,思索著自己能告訴她多少。
“我的天啊……”嬙柳仍在翻閱著文件,不時發(fā)出驚呼,滅明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玩具的小孩,快樂的成分居多。
大略瀏覽過一遍,嬙柳抬起頭來,還不忘深吸一口氣以平復自己受到過度刺激的心跳。
“哇!精采得像是在看小說!
他從她手中拿回文件,用手勢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滅明不想隱瞞她,再說兩人住在一起,嬙柳又如此的聰慧細心,甚至到有些多疑的地步,與其讓她胡亂猜測,不如先把一切攤開來說,到時臨時有什么狀況,她也能有辦法隨機應變,讓自己避開危險。
滅明考慮告訴她的另一個原因,是柯正國在見到嬙柳時所說的話。他相信這個賣豆?jié){的秀麗女子,曾經(jīng)跟他現(xiàn)在所處的世界有所交集,再不然就是跟他手上的案子有關(guān)。把實情告訴她,也是希望能從她的反應中看出端倪。他想了解她的過去,而她根本不愿意透露,反而使他更加的好奇。
“你連機密文件都搶去看,如今想脫身也來不及了!睖缑骱φf道,聲音雖然溫和卻充滿堅定,不容許分毫的拒絕。
嬙柳突然有一種感覺,像是自己剛剛一腳踩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沼。
他用大拇指摸著下巴,像是在沉思。“我簡單的說吧!就如我先前所說的,我跟今早來找我的那個男人一樣都是公務員,只是我們的工作內(nèi)容比較特別,只接受最高層所下的命令,所處理的案件都是普通人無法涉獵也無法想象的!
嬙柳瞪大雙眼,眼光復雜,像是也在極力說服自己,她這個喜歡裸奔的房東,居然是隸屬國家高層的特務人員。
“就像美國的FBI?就像蘇聯(lián)的KGB?”她小聲的問。
“性質(zhì)相同,但是大體上還是有一些差異。你剛剛說的那些屬于特務界極外層的組織,而我所屬的則是最內(nèi)層,最不為人知的組織,就像是國家內(nèi)部的秘密警察,通常被戲稱為‘大內(nèi)高手’。跟別的特務人員最大的不同是在于他們?nèi)耘f受限于法律,而我們則游走于法律之外,上級對我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彼D了一下,臉色變得陰郁!八麄冎灰笪覀冞_成任務,至于用什么手段,他們從來不過問!
嬙柳有些呆滯的看著他,許久之后才猛烈的甩甩頭,想把混亂的思緒甩掉。
“你在開玩笑吧?”她仍然難以相信。
滅明苦笑著撩起衣角,指著自己的腰部。“你應該有注意到我腰部的傷口,這是槍傷,我前不久在辦案時被對方暗算所留下來的傷口!
“哇!”她的驚嘆聲拖得長長的,整個人往沙發(fā)中縮去。不是因為害怕而想退縮躲避滅明,她只是想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好在接下來的時間仔細的聽一聽這個刺激精采得像電影的世界!澳銈兯鸭@五個人的資料有什么用處?”她不浪費時間,馬上發(fā)問。
滅明啼笑皆非地聳聳肩,卻在心中有著些許的喜悅。不可否認的,嬙柳有顆好奇的心,對于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她不會一開始就去排斥,而是先安靜的傾聽,匯集所有資料后再決定要不要接受。
“這五個人的影響力在現(xiàn)今的特務界都足以雄霸一方,到如今還不能決定是敵是友,因為這一次我處理的案子跟其中一、兩個扯上關(guān)系,所以上司把資料給了我!笨匆娝荒樅闷,他輕笑著問:“需要我說明白些嗎?”
“當然!彼昧c點頭,漂亮的眼睛里也有著意!罢媸窍氩坏桨!阿揚這個黑社會老大頭兒,居然會有你這么一個做秘密警察的拜把兄弟!
“我跟阿揚認識在十年前,也是因為我所辦的一件案子牽扯到他所管轄的范圍,所以才能跟他結(jié)識!睖缑髀冻鲆粋苦笑!拔业浆F(xiàn)在還不確定,跟他相識到底是我的幸或是不幸!彼盐募浇榻B南風的部分,放在她的面前。“阿揚是南部各大族的族長,表面上是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實際上卻利用南部各大族在臺灣各界的權(quán)勢做了不少事情。他有個很糟糕的習慣,就是越棘手的事情他越有興趣插上一腳,偏偏他的手段又太招搖,我的組織幾次想吸收他,都被他老大不客氣的拒絕。他有多么神通廣大,我想不用我多說,你應該也很清楚,不是嗎?”他看著嬙柳,目光深不可測。
滅明已經(jīng)放出話,如今就要看嬙柳愿意告訴他多少。
嬙柳微微一愣,就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擊到痛處,臉上血色盡失。她匆匆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翻閱文件,滅明發(fā)現(xiàn)她的雙手正在顫抖著。
“你跟阿揚是怎么認識的?”她不但不回答滅明的問題,反而又提出問題。
聽到滅明的最后一句話,嬙柳的心狠狠一震。老天爺,為什么她的房東竟是個愛追根究柢的人?從今早開始,滅明看她的眼光就有些怪異,彷佛若有所思,嬙柳的心七上八下,無法猜測他在想些什么。是她的錯覺嗎?為什么滅明的言話就好象有意無意的在試探她?
為什么滅明要探詢她最不愿意示人的過去?嬙柳只覺得自己像是被逼到懸崖邊,已經(jīng)無路可退。除了逃避,她實在想不出別的路好走。
“我在‘任務人員’里工作已有十幾年,十年前在辦一件案子時遇見阿揚,我們在陰錯陽差下成了好友。”滅明輕描淡寫的說,不著痕跡的帶過那段有些傳奇性的相遇。十年前因為工作與南宮揚有所接觸,兩個出眾出色的男子成了相知相惜的拜把兄弟。
“為什么只有東方旭與阿揚的照片,其他三個人的呢?你們沒有搜集到?”她強做鎮(zhèn)定的問著,卻連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她實在轉(zhuǎn)話題轉(zhuǎn)得太生硬。
滅明看了她許久,之后才決定不再逼她。就先這樣吧!她不想說,就讓她繼續(xù)隱瞞下去,柯正國已經(jīng)說過,嬙柳的過去與龍騰企業(yè)的案子有關(guān),在他著手處理這件案子的同時,關(guān)于嬙柳的謎團自然會自動解開。
他順著嬙柳的話題,像是剛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似的,繼續(xù)解說,“其他三個人不像東方旭與阿揚,西月、北云與冥王是屬于陰影的一方,關(guān)于他們的事跡只有傳言,沒幾個人真正見過他們,但是他們的影響力卻又牢不可破,讓人不得不相信這些勢力是真的存在!
滅明示意她把文件翻到前面,一一幫地介紹。
“西月的本名是西門如月,原本是東方旭的手下兼情婦,負責各界情報的搜集,不過三年前離開東方旭的組織,成為全球網(wǎng)絡(luò)站在臺灣的總負責人,說明白點,她在網(wǎng)絡(luò)上販售各類的情報。關(guān)于北云,我們連他的本名都沒有查出來,只知道他原先是世界會計組織的成員,后來因為知道太多企業(yè)機密,一些人想殺他滅口,他就像是空氣般消失在地面!
他看著嬙柳專注的臉龐,有些失神,停了半晌后才接著往下說,“至于冥王,據(jù)說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十幾年前曾在臺灣的政經(jīng)兩界叱咤風云,他憑借著本身的財力,以及從中國大陸那邊帶來的幫派勢力,權(quán)勢龐大到令人無法想象,不過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冥王已經(jīng)銷聲匿跡好一陣子,是不是還活著都說不定,但是他的勢力仍然存在,特務屆還是有人收到他發(fā)出的‘冥王帖’!
“冥王帖?”
滅明點點頭!澳鞘勤ね跸碌拿,只要接到此帖的人,就必須照著帖上所列的事項行事!
“要是沒有照辦呢?”
“這點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違抗‘冥王帖’上的命令。但是這幾年來收到‘冥王帖’的人可說是少之又少!彼o靜的說,修長的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你透露了那么多事情給我,這樣好嗎?”好玩的東西聽完了,好奇心滿足了,嬙柳到現(xiàn)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滅明仰起頭,深深的吸一口氣,發(fā)出一聲低吟。許久之后,他將視線轉(zhuǎn)回嬙柳的臉上。
“或許我只是想拉近一些你我之間的距離。你從來不主動告訴我關(guān)于你的事情,甚至只要我一觸及你的過去,你就馬上豎起身上的刺!彼徛纳斐鍪,修長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澳蔷陀晌议_始吧!我讓你知道我的生活、我的職業(yè)、我的過去,我愿意慢慢的等,等到有一天你愿意接受我、告訴我的時候!
嬙柳想站起身,卻被他的視線催眠,就像是被針釘住的蝴蝶般動彈不得。她想逃,但是又眷戀他眼中那種深切的溫柔。如果他對她的情感只是激情,嬙柳絕對能夠毫不在意的撇下不管,但是他眼中的溫柔無言承諾著更永恒的東西,令她只能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徹底感到無助。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這種眼光?這么溫柔的看著她,彷佛他也愿意付出靈魂,只求她肯留下來。
“沒有用的!彼匀辉趻暝辉溉ヂ犾`魂深處傳來的許諾!澳阏f什么、做什么都沒有用,我的情感早就死了,無法再接受任何人!
滅明從皮椅中慢慢站起來,專注的看著嬙柳。緩慢的,像是怕驚動她一般,他無聲無息的走近她。
“你是一朵郁金香,在寒冷的冬天凋謝了,然后就把球莖深深的埋在土里,以為不再有春天能讓你綻放。”他輕輕的說道,連自己也不敢相信,這些如詩般的言語居然會從他口中如此自然的流泄而出!皠e將自己封閉起來好嗎?我的郁金香,給我一個機會,我只是要喚醒你,不會傷害你!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如此逼我?”她可憐兮兮的問。燈光從他身后投射,嬙柳剛好被他的身影整個籠罩。
“為什么?”滅明頓了一下,認真的思考。遇見她之后他就很少按照理性行動,嬙柳勾起了他血液中蟄伏已久的沖動,讓他忘記一切所受過的訓練!拔乙膊磺宄䴙槭裁,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你深深吸引,沒有絲毫自拔的可能性,所以干脆主動一些接近你,看看你是否會被我感動!
嬙柳靜默不語,只是瞅著他看。
他伸出手,纏繞著那烏黑的發(fā)絲,有些癡迷的看著她的黑發(fā)被他弄得零亂!斑@些行為是毫無理性可言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見不到你時會想著你,見到你時會想觸碰你、吻你。”
其實滅明的內(nèi)心深處也曾經(jīng)恐慌過,一直以來他所熟知的世界瓦解了。沒錯,他受過許多的訓練,經(jīng)歷過無以計數(shù)的生死關(guān)頭,從來都能控制自己的生活與情感。但是突然間,嬙柳闖進他的生活,他彷佛聽見自己訓練有素的自制轟然倒塌的聲音。一切變得失控,他甚至連自己的行為都控制不了,無可救藥的為這個女人神魂顛倒。
他能夠干凈俐落的完成一個任務,拯救一群人或是消除一個危機,但是沒有人告訴他,當他為一個女人變得神魂顛倒的時候,他該怎么辦!
尤其是他愛上的是一個如此與眾不同的女人,滅明不但要說服她接受他的情感,還要跟她的過去奮戰(zhàn)。滅明頭一次感覺到?jīng)]有把握的驚慌。
“這只是肉體上的化學作用!眿粤爸,好不容易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拔覄偤檬悄氵@棟房子中唯一的女人,你不久前又受了傷,所以腦袋有點不清楚。”她胡言亂語著,急著想離開書房。
他輕輕一用力,兩人的距離突然變成零,等嬙柳回過神來時,她已經(jīng)在他懷中,呼吸著他的氣息。
是什么聲音?她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嬙柳胡亂的猜想著,清楚的感覺他紊亂不穩(wěn)的呼吸。他的眼光太過溫柔,讓她無力掙脫。
“嬙柳,不要騙自己。你心中清楚,我們之間的感覺絕不只是肉體上的化學作用。不要忽視你心里的聲音,我能從你對我的反應中得知!睖缑魃钗豢跉,眼中的溫柔令人迷醉!皠e告訴我那些感覺只是我的想象!
她咬著紅馥的下唇,低頭不語,沒有辦法分析自己心中的紛亂情感。
滅明輕搖著嬙柳,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許久之后,嬙柳才緩慢的抬起頭來,視線與他緊緊交纏。
“我不強迫你現(xiàn)在就接受我,但是請你先別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嗎?”他的心懸在半空中。
她沒有任何反應,清亮的眼眸靜靜的看著滅明,里面的情感純凈到有些空白,就像是連她自己也看不透心中對滅明的感情。
滅明無聲的呻吟著,無力抗拒心中猛烈的情感。他不再言語,從嬙柳的眼中,他已經(jīng)看到一些她不愿意承認的感情。
“嬙柳……”滅明緩緩地低下頭,熾熱的唇找到她的。起初,他十分的溫柔,帶著些許的試探,直到接受到她誘惑的呼吸,他的自制全盤崩毀。他緊緊的擁抱這個矛盾的女子,以全副的心神吻著她。
再怎么否認都沒用,他們的吻如此熱烈,那些情感顯而易見,滅明不相信嬙柳能置之不理。
但是她真的會接受他,能響應他的感情嗎?
滅明纏綿的吻著她,試圖抹去心中的那股不確定。
愛情的來臨往往都是如此突幾,令人完全無法反應。嬙柳無法忽視心中的恐懼。她在兩年前愛過一次,以為自己付出真心就能得到幸福,卻萬萬沒想到,一片真心卻換來背叛。然后她躲開了,徹底的躲開過去,以及那個曾經(jīng)傻到以為付出感情就能相守到白頭的女子。
就像東方滅明,這個正以激情與愛戀吻著她的男人所說的,她的心像是深埋在泥土中的球莖,因為害怕嚴寒的冬天而封閉自己。
真的能夠再愛嗎?對于這個男人,再次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們緊緊相擁,深深的吻著,兩顆心卻各自帶著些許不確定。
愛情,唉!真是折磨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