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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緣定一生 第二章
作者:林曉筠
  嚴如歡孤單、憤怒的站在電影院的門口,電影已經開演了二十分鐘了,她知道蘇愷是不會來的,他可能壓根兒就忘掉有這一回事。

  她嘆口氣,把手中的電影票給撕了,她也數不清這到底是第幾次,她相信他更是不知道!

  伸手招來了輛出租車,她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他,因為她確信他一直是在那里的。

  到了公司門口,看見蘇愷辦公室的燈光依然大亮著,嚴如歡說不出她心中的感覺,意料中混雜著得意和失意,得意的是她對他的了解,失意的則是它的確忽略了她太多,嚴如歡自嘲的苦笑一聲,誰教她愛的人是他呢!

  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姚璃也在里面,對于姚璃的存在,她倒是有些意外,這時姚璃早該下班了,但這意外也只是一剎那,她沒有再多想。

  因為蘇愷和姚璃都忙著,所以他們還沒有發現辦公室里多了一個人,蘇愷甚至沒有從計算機屏幕上轉開過視線,是姚璃先發現到她,兩個女人目光相交,姚璃對她笑了笑,姚璃正要開口時,嚴如歡做了個手勢,示意姚璃不要出聲,她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

  姚璃對嚴如歡的出現,有種心虛、被逮到了什么似的罪惡感,她的心靜不下來了,深怕她的心事被看穿,深怕嚴如歡知道她在暗戀--

  暗戀蘇愷。

  明知蘇愷愛的人是嚴如歡,明知她自己的條件不如嚴如歡,她既沒有嚴如歡的家世、外表、學歷,也沒有嚴加歡的甜美、聰穎、善解人意,但她就是愛上了蘇愷,而且一日一日的加深。

  她愿意堅持這份默默的情感,不在意是否能得到,能幫助她所喜歡、所欣賞的人,她覺得很高興,這樣就夠了。

  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公司需要她,所以她也愿意留下,但現在的情形,這里并不需要她,報表可以明天再做,文稿也可以明天再改,其實它是自愿留下來陪他的,不過這會也該是她回家的時候了,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對姚璃的舉動,蘇愷依然沒有抬起頭,只是淡淡一句:"要走了?"

  "嗯。"

  直到姚璃要走出辦公室門說了一聲"再見",蘇愷才把頭抬起來,其實姚璃的那句再見是對著嚴如歡說的,而也因為這一抬頭,蘇愷才看到嚴如歡,一見到如歡,他這才想到電影和約會的事。

  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蘇愷是一臉的歉疚和自責,"我又忘記了……"

  嚴如歡只是撇撇嘴的點點頭,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如果她真的生氣,那她也就不會來了,愛情就是這么奇妙的一回事,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可以忍受他的很多事。

  蘇愷馬上起身走到嚴如歡的身邊,對她又摟又親的,一副自己"罪該萬死"的表情,"我真該死,電影又泡湯了!"

  嚴加歡扳開了他摟著她的手,用著哀怨的語氣對他訴苦著:"阿蘇,我沒有意思要過少奶奶的生活,我也不期待天天華衣美食,日子只要過得下去就可以,我不在乎你現在銀行里沒有八、九位數的存款,我只想嫁給你,和你安靜、平凡的廝守一生。"

  "如歡,這點我們早就討論過了,我要等到我成功的那一天……"蘇愷仍然堅持它的想法。

  "請問你'成功'的定義是什么?"如歡知道這已經是老掉牙的話題,為了這個問題,他們已爭吵、發生口角不下數次,但始終沒有一個結論。

  "如歡,你明知道我現在……"蘇愷一臉的無奈,他來自一個小康之家,日子可以過得去,但稱不上大富大貴;而嚴家就不同,他們是做生意的,而且由于生意還做得不錯,如歡這個掌上明珠就成了千金小姐,所以他發過誓,除非能給如歡好日子過,否則他不結婚。

  "阿蘇,我爸、媽給你的感覺很現實嗎?"嚴如歡很理性的問著他。

  "不!你不要把他們扯進來。"

  "還是我給你的感覺很'拜金'?"嚴如歡咄咄逼人的再問。

  "當然沒有!"

  "那到底是為什么?"嚴如歡無法再嘻嘻哈哈,無法再強顏歡笑,"我想要一個自己的家,我想和你生兒育女,我不愿意再拖下去了!"

  "如歡……"蘇愷擁著她的肩,聲音是溫柔而且感性的,"我們會有這一天的,你再給我一、兩年的時間,只要多媒體賺了錢,我們就可以結婚,我要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也要我自己能大大方方的從你父親那里接過你的手!"

  "阿蘇,我不需要風風光光、不需要場面、不需要氣派,我只想快點嫁給你!"嚴如歡知道自己這樣很丟女性同胞的臉,但她深愛他啊!

  "如歡,再等……"

  "阿蘇,你是不是把我視為'理所當然'?"嚴如歡不得不把話說重一些,"是不是你覺得我已經跟定了你,不可能會再變?!"

  "如歡,我當然沒有這種想法!"蘇愷抗議,"我知道今天是我的錯,我忙忘了……"

  "不只是今天,不只有一次!"嚴如歡重重的嘆了一聲,"以前你剛追我時,你不會……"

  "如歡,現在不是以前!我還是愛你,而且一天都沒有減少過,只是眼前對我而言,事業比什么都來得重要,我要闖出一番名堂來,我要大家都覺得你選擇我是再正確也不過的選擇。"

  嚴如歡告訴自己要體諒他,她當然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堅持,甚至,她不能說他是錯的,因為談戀愛時可以風花雪月、不切實際,但是真正到了要攜手一生共組家庭,建立一種恒久的關系時,就不能不考慮現實、不考慮面包,就算再會作夢的女孩也知道,如果沒有了面包,愛情可能維持不久。

  聳了聳肩,嚴如歡又妥協了,如以往一樣,她還是原諒了他,并且甘心再繼續"無怨無悔"了。

  "對了,"嚴如歡突然想到一件事,"下星期我爸要在家里舉行一個酒會,他希望你能參加。"

  "如歡……"蘇愷面有難色。

  "我爸特別指明你一定要來。"

  "你明知道我……"

  掙脫了他的擁抱,嚴如歡直視著他的雙眼,"明知道你一點也不想參加,明知道那只是一個市儈味重的酒會,明知你的格調太高……"

  "如歡!"蘇愷打斷她有些刻薄的話。

  "我會時時替你著想,你呢?"嚴如歡臉上出現有些情緒低落的表情,"你替我想過沒有?"

  "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去就是了!"蘇愷知道他除了答應,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真是'委屈'!"嚴如歡不悅的控苦道,"要不要我向你說一聲謝謝?"

  蘇愷露出苦笑,但接著把嚴如歡拉到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她。好象深怕他一個抱得不緊,她就會從他的手中溜掉似的。

  "如歡,不是我非要功成名就或是飛黃剩達才肯娶你,這是一個世俗、現實的世界,我不要人家說是我高攀你們嚴家,不要人家說我娶到了你可以少奮斗個二、三十年,我要你以找為榮,我要你父母是真正歡喜、滿意的把你交到我的手中。"蘇愷神情顯得有些激動,這點骨氣,他有!而且他相信再給他個一、兩年,他就可以達到目標,就算那時他還不是什么商界巨子,至少也有點成就出來。

  "所以找得再等?"嚴如歡自己都已經形容不出她此刻復雜的感覺。

  "不管等多久,我都是你的!"蘇愷給了她一個揶揄的表情,"跑不掉的!"

  "阿蘇,我不是怕你跑掉,我是怕我自己……"嚴如歡的表情莫測高深,"等不下去!"

  "如歡--"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你認為你會等不下去嗎?你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你不要嚇我……"

  "當我胡說八道吧!"嚴如歡一句話帶過去,她把頭靠在蘇愷的胸前,回避他的問話,"我會等你的,我當然會等你……"

  蘇愷沒有接腔,但是他的心中隱約掠過了一抹不祥的感覺,他不知道她是在說氣話還是她心中另有其它的想法,總之,他心里有些毛毛的,可是他不吭聲,只是牢牢的把她泡在懷里,他相信他們可以克服一切,他相信她一定會給他時間的。

  *

  禁不起爸、媽一再的嘮叨和撮合,夏啟倫不得不帶著江艾庭到處逛逛、玩玩,但臺北能逛哪里呢?到淡水?上陽明山?

  在繁忙的工作苦水里浸泡了一天的臺北人,最興不起的就是那種閑情逸致,最后還不是選擇吃吃喝喝,上KTV,要不然就是目前最流行的打保齡球,除了這些,臺北人也只能窩在家里看電視。

  吃完了晚飯,江文庭主動提議要到臺北最高的新光大樓看夜景,夏啟倫當然順從她的意見,盡完地主之誼后,他可要放自己自由了。

  居高臨下的瀏覽著臺北的夜色和車水馬龍,站在這里的感覺有點像是身處紐約帝國大廈的頂樓,那種萬物變得渺小,高處不勝寒的感慨。

  "臺灣變了好多,"江艾庭有感而發,"上次我回來時,臺北車站都還沒完工呢!"

  "那你真是太久沒有回來了!"夏啟倫接著告訴她臺北捷運都已經通車了。

  "臺北已經成了國際化的現代都市。"

  "的確!"

  "但總覺得……"江艾庭的中文造詣不是很好,所以她很難形容出自己真正的感覺。

  "少了人文氣息?!"夏啟倫替她說,"其實你的感覺沒有錯,臺北是現代、是進步、是忙碌、是跟得上時代的腳步,但是生活在臺北的人,只有疏離、冷漠、麻木和無動于衷,你沒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少有笑容嗎?大家都是冷冷的。"

  "聽起來……"江文庭笑笑,"你好象有不少牢騷哦,難道你想移民?

  "不!我壓根兒沒打算移民。"他馬上否認。

  "為什么?"江艾庭一臉的好奇,她背對著夜景,頗感興趣的看著夏啟倫,她發現自己對他有著欲探索、挖掘、了解他一切的心,他實在是出乎她意料的好、帥、有型,而且成熟、穩健。

  "因為我不想當次等公民,也因為我已經習慣了這片土地、這里的人,所以找沒有打算移民,更何況又有哪個國家是真的十全十美呢!"夏啟倫這話說得既平實,而且毫不矯情。

  "想不到你國家意識這么強烈,我……"江艾庭感到有些汗顏的,"本來我沒有打算回來。"

  "哦?!"

  "因為相親!"江艾庭也頗坦白的,"我對這玩意兒很排斥,二十世紀再幾年就結束了,現代人講自主、講自我、講隨緣,'相親',那是古代才有的事,讓朋友知道我居然還相親的話,那我是不用冉在洛杉磯混下去了!"

  "可是你還是回來了!"夏啟倫有些漫不經心的說,其實她回不回來臺灣,他是一點也不在乎。

  "其實我之所以回來,真正的目的是想重溫一下小時候在這塊土地上成長的感覺,看看它現在的發展、進步、轉變……"

  "你可看到了!"夏啟倫微笑,"臺灣再亂、再糟,空氣再差、污染再多、交通再爛,但它畢竟是一個'家',我們的根。"

  "我沒說我討厭它啊!"江艾庭為自己辯白。

  "那最好!"

  "而且……"江艾庭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而且怎樣?"夏啟倫不甚在意的問。

  "而且在見了你之后,我發現我這一趟回臺灣是回來對了!"江艾庭毫不忸怩,很大膽、很直接的告訴他,"我對你很有好感,覺得這樣的安排也不錯,你比我所預期的好多了,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

  夏啟倫臉上出現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國外長大的女孩果然比較"敢"、比較"率真",心里的感覺想著想著就敢直言出來,不簡單。

  "你對'相親'有什么看法嗎?"

  "和你差不多嘛!"

  "怎么個'差不多'法?"江艾庭追根究柢的問,她想多了解一下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我并不太認同父母這一輩的想法,現在不同于古代,給完婚之后才去認識自己要廝守一輩子的伴侶,男人還好,可以給自己許多寬大、荒唐的借口,滿足婚姻上的不完美,女人就得一輩子守著缺憾,如果她無法從婚姻里獲得幸福的話!"夏啟倫正色道。

  江艾庭沒有想到這種話會從一個條件這么好的男人口中說出,她更沒有料到他會站在女人的角度,替女性同胞說話,她真的吃驚。

  但同時,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好幾倍。

  "感覺很重要的,誰也不能代替自己去感受,誰也不能代替自己去體會,什么樣的人真正適合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說完,他技巧又暗示性的再加上一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江艾庭并不笨,事實上她是一個反應很快的女孩,她略偏過頭去側望著他,"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她輕扯嘴角一笑,"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認真的,"夏啟倫笑一笑,"還沒有!"不過在說這話的同時,他的腦子里竟晃進了唐頌雅的影子,即使只那么一撞,即使她是那么的牙尖嘴利、不知感恩,他還是忘不了她。

  "這么說……"江艾庭的愉悅和歡喜是如假包換的,"我還有希望!"

  "是啊!"夏啟倫一臉的坦然、一臉的隨緣,他正規著她,"我們都還有希望,不過如果做不成夫妻或情人,我們至少可以當好朋友,事實上,要做好朋友也是需要緣分、默契和感情的。"

  "是啊!至少可以成為好朋友!"江艾庭發出了悅耳的輕笑聲,但她嘴里這么說著的同時,心中卻已開始盤算自己會有多少勝算,除了她自己本身的條件,再加上他爸、媽這最大的籌碼,她笑得更加悅耳、更加的充滿了自信。

  "江艾庭,真沒想到你是一個如此成熟、好溝通的女孩!"夏啟倫心上的石頭落了地。

  "不然你原先以為我是一個怎樣的女孩?"江艾庭反問他。"總之好過我的預期!"夏啟倫淡淡一句。"只要我們再相處下去,你會發現更多我的'好'!"江艾庭很自然的推銷自己。

  夏啟倫不再搭腔,他知道不論江艾庭再怎么好,他的心中早已竄進了唐頌雅的身影,只是目前他根本不需要和江艾庭說這些,到時她自然就會明白。

  他的部分心思已經被唐頌雅控制住了……

  *

  隔天,夏啟倫"擺脫"江文庭,按著那天從護士手里要到的住址,他找到了唐頌雅的家,在按鈴的同時,他也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心想這算是個正式的拜訪,他必須正經、嚴肅。

  開門的是一個面色嚴肅,幾乎不帶任何表情的中年婦女,她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著這個陌生的訪客。

  "請問唐頌雅小姐在嗎?"夏啟倫客氣的問。

  駱明雯的眼神霎時更加銳利的盯著眼前這名男子,以前從來不曾有男人找上門,現在……或許唐頌雅真的長大了。

  "請進!"她冷冷的說。

  夏啟倫覺得很不自在,但是他仍硬著頭皮的走了進去,才一在客廳站定,又走出了一位上了年組的男子,他的臉上有著和唐頌雅神似的氣質,所以不難想象他和頌雅的關系,因此夏啟倫更加拘束了。

  "找頌雅的!"駱明雯的語氣帶著嘲弄,說完話之后,她徑自坐回沙發,繼續看她的電視。

  她這舉動使得夏啟倫納悶極了。

  "請問貴姓大名?"唐明南問,因為這是第一次有男人上家里找頌雅,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不以"大事"視之,他至少要知道這小子的來頭。

  "夏,夏天的夏。"夏啟倫拘謹的回答。

  "夏先生你好。"

  "伯父好!"

  "請坐。e客氣!"

  "謝謝!"夏啟倫一百等到唐頌雅的父親坐走后,他才坐下。

  "夏先生和頌雅是朋友?"唐明南帶著審視的目光,有些輕描淡寫的問。

  "這……"夏啟倫努力的想擠出個微笑,他實在不曉得該說什么或怎么說才算正確,這里的氣氛這他有如將窒息般的難受,他不知道怎么響有這么"怪異"的家庭,好象一點溫暖和人氣都沒有。

  "我去叫她!"唐明南只遲疑了一下下便起身去叫女兒。

  而駱明雯依然面無表情的坐在原位,甚至不禁令人懷疑她是否真的在看電視。

  不一會之后,唐頌雅跟在她父親的身后走出,臉上的表情一樣冷漠,像座雛像一樣,這次她沒穿上合身的皮衣、皮褲,少了一份帥氣,但吊帶式寬松的連身長洋裝里,罩著一件大得可以露出肩膀的線衫,如果不是臉上冷峻的表情,她會是個惹人憐愛、楚楚動人的纖纖女子。

  "我們到外面談!"唐頌雅一說完,就直接往門外走,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夏啟倫也只好跟著起身,匆匆的和屋內的人道別天!這是怎么樣的一家人,這襄的成員似乎彼此都漠不關心、冷冷漠漠的,他真的吃驚不已。

  *

  "你有開車來嗎?"唐頌雅站在門邊,用一副既不高興又有些責怪他的口氣說著。

  "有!"

  "好,那到你車里說!"

  聳聳肩,夏啟倫領著她,朝他的車子走去,他發現他原先所有的原則、想法、行事作風,都被眼前這名刁蠻的女子給打破了。

  他居然只有被她牽著鼻子走的份!

  "誰說了你可以來找我?你真是閑得沒事好干嗎?還是怎么著,你……"唐頌雅一坐上車就開始發火,一連串的罵著,"看上了我,想追我?"

  "我只是想確定你到底好了沒有?"夏啟倫慢條斯理,不慍不火的說。

  "那好!你現在看到了,我已經好得可以罵人,甚至還想揍人,你可以放心了吧?!善心人士,希望你不要再無聊的搔擾別人,我不需要這種'突來'的打擾,真的不要!"她吼完之后,便開車門出去。

  "別走!"夏啟倫直覺的拉住了它的手。

  "干么!難道你還想非禮我?"唐頌雅口氣很差的說。

  夏啟倫壓根沒有想到這個,別說是對她,他根本沒想過也不需要去"非禮"任何女性,事實上,主動送上門的就不少,而唐頌雅居然敢"指控"他有非禮她的意圖,這豈不是……

  本想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他有男性的風度,可以一笑置之,但這女孩太兇、太咄咄逼人,激起了夏啟倫不甘示弱的心,想逗逗她。

  "如果你怕'非禮',就不該隨隨便便就上了陌生人的事!"他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

  "你……"

  "我說的不對嗎?"他笑問。

  "我不怕你!"唐頌雅冷冷的說。

  "所以你會勇敢的抵抗我?"夏啟倫挑高眉問。

  "夏啟倫……"唐頌雅咬牙切齒的快說不出話。

  夏啟倫沒這樣就"放過"她,他將她拉近湊向了自己,他只是想嚇嚇她,只是想去去她的氣焰,消消她的猖狂,她明明可以不必如此的張牙舞爪。

  而唐頌雅說不怕是假的,但她心里雖然害怕,也沒有明顯的表示出來,如果一示弱,那她以后休想在他的面前抬起頭,所以說什么她都得再偽裝下去,偽裝她的強悍、堅定、霸氣。

  "如果你敢對我……"她用著惡毒的表情、惡毒的口氣警告著他。

  "你會怎么樣?"夏啟倫極有興趣的問。

  "我會殺了你!"她虛張聲勢的說。

  "如果你殺不了我呢?"

  "要不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也會自殺,然后我會一輩子的糾纏你,讓你不得好死!"唐頌雅惡狠狠的立誓,好似他真的已經對她怎么樣了。

  "天啊……"夏啟倫對著她笑,然后嘴里嘖嘖有聲。

  "不準你笑!"她命令道。

  "我不知道你這么血腥、這么暴力……"

  "閉嘴!"

  "居然動不動就把'殺'字掛在嘴邊,我覺得你……"夏啟倫故意氣她的,"你需要心理治療哦!"

  "你去死吧!"他不這么激她倒還好,給他這一刺激,唐頌雅可真的有想殺人的沖動了。

  夏啟倫大笑著,他無法自抑的笑著,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響應這種孩子氣、小女生似的想法,他相信她只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可是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表現出如此極端、如此叛逆的樣子……

  還有她的家庭、家人,這個女孩子充滿了謎,更加深了他的興趣。

  "你到底放不放手?"唐頃雅先沉不住氣,她明知道他不可能對她怎么樣,但她就是偏要和他過不去,非把他的好意曲解成不良的企圖,她就是和他犯沖,"我真的要發飆了哦!"

  "我倒想看看!"夏啟倫一臉和她宣戰的挑釁神情。

  "夏啟倫……"她叫他名字時的那種深痛惡絕,真會教人"不寒而栗"。

  "我從不知道我的名字會聽起來如此的'刺耳'!"夏啟倫還在揶揄她。

  "我會大叫!"她威脅的說。

  "你叫。砜礋狒[的人正好會以為我們是情侶發生口角!"他像是認識她有一輩子般的在調侃她。

  "你會在地獄里腐爛掉,"唐頌雅掙扎著,如同和他角力般,"你會得AIDS,你會痛不欲生,你會生不如死,你會……"

  "唐頌雅,你的思想怎么這么不健康、這么灰色、這么惡毒。!"夏啟倫用較正經的口吻說,"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恨,你沒有什么理由這么不講情面的咒罵我,是不是……"他猜測著,"你討厭男人,你討厭……"

  "我討厭你!"唐頌雅猛地插進話,"你根本沒有理由再來找我,我們早就畫清界線了!"

  "誰和你畫清界線了?!"夏啟倫提出抗議。

  "你沒理由來找我!"她固執的說。

  "我有!"他正好和她講個明白,"我要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很好,我也要問問你那天為什么要溜走,我還想和你做個朋友,其實都是很簡單的事,你為什么要搞得如此的復雜呢?"

  "哼!"唐頌雅一臉不屑的表情。

  "你真的這么討厭我?"

  "難道你覺得自己很討人喜歡嗎?"唐頌雅冷冷的回答。

  夏啟倫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討人獻的理由,如果真要說他得罪她,也不過就是那一件"小車禍",其它的,她實在沒道理這么恨他。

  不過他不想真的把她給惹毛了,畢竟他還想和她交個朋友,所以在放開她之前,他迅速的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后對她笑著,"這樣我會不得好死嗎?"

  "不會!但是天下也沒有白占的便宜……"自由后的唐頌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了他一個耳光,然后急忙的沖出車外。

  帶著勝利的表情,她回頭狠瞪了他一眼,好象報了一箭之仇似的。

  "唐頌雅……"撫著發燙的臉,夏啟倫一時不知該作何種反應,如何"回報"她?!

  追上去打回一巴掌?把她吻個夠?或者,好好的"修理"她,讓她不敢再造次?

  夏啟倫還沒有想好,他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但有件事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就是他和她之間還有的"沒完沒了",他可不會"白挨"這一耳光,唐頌雅這小妮子--還欠他一個耳光。

  他一定要討回來不可!

  *

  還沒有進門,夏啟倫就聽見家襄充滿了笑聲,江艾庭的確其得他父母的歡心,而他才一進門,他母親就開始敘述江艾庭的好處,她的大方、她的善解人意、她的聰穎、她的識大體,好象在江艾庭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一點"人"的缺點,似乎她是十全十美的。

  連他爸爸夏秉公也跟著夸獎,他知道他老爸一向不輕易夸人的,而他對江艾庭似乎是真的喜歡,巴不得有她這個媳婦似的,他們夫妻倆都異口同聲的一句--

  這種女孩到哪去找。!

  這暗示得未免也太明顯,教夏啟倫心里有些不爽,其實他并非對江艾庭印象不好,只是他沒有那種感覺,就像他也喜歡嚴如歡,也和她談得來,但Feeling不對,江艾庭也是給他這種感覺,他分得很清楚。

  不過在這屋子里的人,除了他自己,其余的三人都認為他應該和江艾庭--

  而且非和江艾庭不可。

  在母親的軟硬兼施下,才剛到家的夏啟倫又被迫得帶著江艾庭去看電影。

  在剛剛才在此挨了一個耳光的車上開著車,夏啟倫的反應和表情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

  "夏啟倫,你在生氣嗎?"江艾庭不可能忽略掉他臉上的怒氣和不悅。

  "沒有。"夏啟倫面無表情的說一句。

  "如果你不想去看電影……"

  "和電影無關。"

  "那么是和我有關啰?!"江艾庭很敏感的問。

  "不!和你……"意識到自己明顯的不悅,而且顧及到江艾庭的反應,夏啟倫馬上放柔了表情,他沒理由教江艾庭當他的出氣筒,這事和她無關,"江艾庭,很抱歉!"

  "我了解,你上了一天的班,說不定你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其實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看電影,你可以把車掉個頭,我們可以回去!"江艾庭不想勉強他,更不想教他對她產生不好的感覺。

  "我不累,只是……"這會兒輪到夏啟倫不好意思,和唐頌雅比起來,江艾庭簡直可以算是"圣人"。

  "你不必委屈自己的!"

  "我沒有委屈!"

  江艾庭用手撐著下巴,充滿笑意的看他,她希望他說的是真的,因為她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這個男人,雖然只是短短的三、五天,但她就是愈來愈迷他,她告訴自己,她要這個男人。

  "夏啟倫,冒昧的問你一句,你對我的感覺怎么樣?"江艾庭單刀直入的問。

  "感覺?!"夏啟倫有些詫異,這女孩可真是講究"速度"。

  "你喜歡我嗎?"江艾庭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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