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鄧世偉感到哽心、感到受不了,連郝郁芹自己也被許柏倫的話給弄得腸胃翻 攪,無法鎮(zhèn)定下來。
「幸好他『逃婚』了!」鄧世偉替郝郁芹慶幸地說,「妳居然曾打算嫁這男人?」
「沒你的事!」郝郁芹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妳真的該感謝上帝!」鄧世偉其實并不是一個曾往別人背后道人是非的人,但對 許柏倫剛才「精采」的表現(xiàn),他實在是大開眼界,也對郝郁芹選擇對象的標(biāo)準(zhǔn),感到懷 疑極了。
「鄧世偉,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許柏倫的表現(xiàn)是有些夸張、有些在作戲,但至少他勇于 說出來,他不怕人笑,至少他逃婚的對象是個……」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金媚媚?」鄧世偉打斷郝郁芹,「我要說幾次?她對我而言 是沒有意義的!
「你對我而言也是如此!」郝郁芹和他說一樣的話。
「如果妳以為我會住著妳和那個……」
「你沒有資格管我!」沒等他說完話,郝郁芹立即插口道。
「妳要講資格?」鄧世偉突然上前去抓著郝郁芹的手,然后將她往他停車處拉,還 拉邊說著,「我們就到我的車上等,等到明天一早法院開門,我們就公證結(jié)婚,一旦我 們成了夫妻,我總有資格管管妳吧?就這么決定,是妳逼我這么做的!」
「鄧世偉!」郝郁芹不相信他真的會這么做,但為了不在大庭廣眾下引人注目,她 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車,「你真的是一個很無聊、很霸道的人!」
「如果傳統(tǒng)的方法對妳行不道,那我只好采非傳統(tǒng)的方法!」鄧世偉按下了所有車 門的總控制鎖。
「鄧世偉,」關(guān)在空間小小的車子里,所有的愛恨情仇似乎也都被濃縮了,不再有 大的肢體動作、不再有尖銳高亢的話,郝郁芹反而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可以和他好好 地談?wù)劻,「你到底以為我能給你什么?」
對郝郁芹的轉(zhuǎn)變,鄧世偉一時適應(yīng)不過來。
「我沒有像一般女人,一沾上了你就咬著不放,所以你覺得我很新鮮,是不是?」
「這是原因之一。」鄧世偉承認(rèn)。
「我沒有在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狠狠地敵了你一筆,反而躲你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也令 你感到不適應(yīng),對不對?」
「這也是原因!
「你認(rèn)為我應(yīng)該愛上你,因為幾乎沒有女人可以不破你吸引,你對你自己是那么的 自信、那么的自戀,因為你覺得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強過你,而我居然敢……敢不把你當(dāng) 回事,所以你非把我弄到手,只要能再和我發(fā)生一次關(guān)系,你就贏了……」郝郁芹解析 道。
「郝郁芹,信不信由妳,我沒妳說的這么狂妄!」鄧世偉反駁。
「你有!」
「我一點也不自戀!」
「錯了!你相信你自己可以子取予求,你相信你可以要什么女人就得到什么女人, 電影明星、企業(yè)家的千金、女博士,妳的女伴沒有固定的類型,似乎不管是哪一種的女 人,都逃不過你的『魔掌』。」郝郁芹這會說的話都不是沒有根據(jù)的。
鄧世偉無話可說地看著自己車子的儀表板。
「當(dāng)妳在向她們求婚時,我相信你多少是有誠意、是喜歡她們、是想和她們走進(jìn)婚 姻的殿堂的,是不是?」郝郁芹又說,字字令他無法招架。
「當(dāng)然。」鄧世偉承認(rèn)。
「結(jié)果呢?」郝郁芹問。
「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不結(jié)婚對她們反而好,我發(fā)現(xiàn)與其增加一個離婚記錄,不如大家好聚 好散。我早就向妳解釋過那三任未婚妻的事了!灌囀纻(cè)望著她,并不心虛。
「聽起來是你為她們好、是你理智、是你關(guān)心她們,但其實……」郝郁芹搖搖頭。
「其實是怎樣?」鄧世偉急切地問。
「其實你是一個不愿承諾永遠(yuǎn)的人,你隨時在準(zhǔn)備抽身、撤退,你根本不想給女人 『永遠(yuǎn)』!
「不!我……」
「你說要拉我去公證結(jié)婚,好!我嫁了你。但之后呢?之后又保證什么?一段時間 過了,你照樣是覺得我們不適合,然后妳會大方地放我自由,給我一大筆的『賠償金』 ,而我還得對你感激涕零!」郝郁芹譏諷著。
「不一定是這樣……」
「是這樣!」忘了那一個耳光,郝郁芹和他就事論事,「鄧世偉,就是這樣,如果 真的再和你發(fā)生一次關(guān)系才會令你對我厭倦,好,」郝郁芹決定來個一了百了,「那我 就再和你上一次床!
「妳……」鄧世偉實在服了她這個女人,服了她的果斷、她的俐落作風(fēng),她是那么 地直爽、那么地令人難以捉摸,「愿意再和我發(fā)生關(guān)系?」
「一次!」郝郁芹先言明。
「如果只是再一次還是無法令我心生厭倦呢?」鄧世偉笑問著她,「那是不是還要 再來一次?」
「你……」郝郁芹的臉泛紅潮,「我和你講真的,你倒消遣起我了!」
「郝郁芹,妳真天真,如果我要的只是性、只是那短暫的高潮快感,我也不必在妳 身上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妳的這種說法不只侮辱到我,還侮辱到妳自己,妳是個特別的 女人,特別到我想好好地珍惜,我想給妳更多,難道這點妳體會不出來?」鄧世偉很少 這么柔聲、深情地對一個女人說話。
「體會不出來!购掠羟劾淅涞鼗亓艘痪。
「妳……」他氣結(jié)。
「鄧世偉,你的種種表現(xiàn)都不像是想好好地珍惜我、想給我更多的樣子,光是金媚 媚,我就不知道你是在搞什么!」
「我可以解釋……」
「不必!」郝郁芹伸出手來阻止他,「你不必向我解釋你的住何事,我一再地對你 說,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我只想保有自己單純的生活,和你的那一次『經(jīng)驗』,我 向你保證我終生難忘,而且我會永遠(yuǎn)記住你這個人,但是一切就到此為止,好嗎?因為 你終究無法給我真正想要的!
「妳要什么?」鄧世偉問,女人為什么這么麻煩?
「等你想到了再來找我。」郝郁芹轉(zhuǎn)頭扭著車鎖。
鄧世偉解除了車鎖的控制,他這會沒有阻止她要下車的舉動,他不想承認(rèn)她的話是 對的,但是一想再想之后,好象又有那么點道理。
「鄧世偉,」已經(jīng)下了車,隔著車窗,郝郁芹表情深不可測地看著他,「有些女人 花花錢就珂以和她玩,但有些女人你就得用『感情』和她們玩了,而你玩得起嗎?」
丟下了這些聽起來頗有玄機的話后。郝郁芹轉(zhuǎn)身走人,她要鄧世偉好好地去思考, 如果他是那么想得到她,那他就要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鄧世偉沉思半晌,他突然知道該怎么做了。
※※※
將一張寫著金額五百萬的即期支票交到金媚媚的手中,鄧世偉對她笑笑,沒有即將 分別的感傷,也沒有對金錢的不舍,他只是瀟灑地對地做最后的道別,套句郝郁芹的話 一切到此為止。
「不玩了?」說不傷心是假、說不難堪是假,金媚媚心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玩不下去了!
「為什么?我覺得滿好的……」
「妳當(dāng)然好,有人忖妳刷卡的錢、有人當(dāng)妳的活廣告陪著妳四處提高知名度,妳自 然是樂此不疲的。」鄧世偉點根煙,一派輕松地抽著。
「你煩了?如果妳是覺得我錢花得大多了,那我可以省一點……」金媚媚還想保住 這座金礦。
「錢我有的是!
「如果你不想再跟我出席一些場合,那我也可以……」
「那都不是問題!
「我可以再去找一些比較新鮮、比較刺激的『秀』。我知道有些業(yè)者由泰國……」 看到鄧世偉一點也不惑興趣的表情,金媚媚的心就涼了,「你是真的玩膩了?真的對什 么都索然無味了?」
「我要開始修身養(yǎng)性,過簡單的生活了!!
「鄧世偉,這是什么笑話嗎?」金媚媚才不信,「你還沒有到需要『修身養(yǎng)性』的 年紀(jì),你甚至連中年都搭不上邊,到底是怎么了?我以為這些日子你很快樂的,我們瘋 成了那樣……」
「不!我一點都不快樂,那些刺激都只是純感官的,在夜深人靜時,我反而覺得好 空虛。」鄧世偉相信金媚媚會懂。
「空虛……」金媚媚當(dāng)然懂,以她這些年一路走來的經(jīng)歷,誰會比她更了解這兩個 字所代表的意思,「你實在沒有理由空虛,你什么都有了!」
「我真的什么都有了嗎?」曾經(jīng)他也是如此地以為,但在郝郁芹的那一些話之后, 他可要重新為自己定位了。
「妳還缺什么?」金媚媚有些發(fā)怒地問,「比起一般的人,你已經(jīng)擁有太多了。」
鄧世偉知道他是擁有很多,他有權(quán)、有錢,但是他卻連個真正心愛的女人都要不到 ,金錢和權(quán)力無法替他買到「永遠(yuǎn)」、買到他真正想要的,而他平日垂手可得的,亦表 示可以隨便地丟棄。
「媚媚,我知道妳聽了一定會哈哈大笑,但我還是要說,」他將煙踩熄,「我缺愛 情!
然而金媚媚聞言卻沒有笑,她懂,她完全能懂他的意思。
鄧世偉曹訂過三次婚,曾和無數(shù)的女人有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但他不曾用心去愛過, 他只是得到她們,然后盡量地給她們一些她們想要的,最后是結(jié)束……他付出了金錢、 花了些時間,但他不曾真正地愛過她們,而現(xiàn)在,他似乎是找到了他想愛的女人了。
「是郝郁芹!菇鹈拿暮唵蔚匾痪。
「就是她!
「她真好本事!」金媚媚有些酸溜溜地說。
「不,如果真要提到『本事』,她是我所交往過的女人中,最沒有本事的一個! 一提到郝郁芹,鄧世偉的語氣就自然而然地充滿了憐愛,「她沒有手腕、不會要手段、 直來直往、喜怒哀樂的情緒全放在臉上,更糟的是,她完全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
「而你愛的就是這種女人?」金媚媚大嘆了一聲,很不能心服,「鄧世偉,你沒搞 錯吧?」
「我領(lǐng)教過太多世故的女人,找個簡單一點的有什么不好?」鄧世偉笑著道。
「我也可以簡單!」金媚媚抗議。
「妳不是那種女人!
「女人的可塑性是很強的,如果你想愛的是那種好象沒出過社會,像個小女孩似不 會掩飾自己情緒的女人,那我也可以!」金媚媚還沒投降。
「媚媚,如果妳嫌這五百萬不夠……」
「已經(jīng)不是錢的問題了!」
「我們一開始可是講好的,沒有麻煩、沒有拖泥帶水、沒有糾纏,媚媚,別壞了約 定!」
「但我咽不下這口氣!」金媚媚啜著嘴說。
「又來了!」鄧世偉不大有耐心。
「鄧世偉,我知道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你、我知道『處女』對男人來說意義是非凡 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男人,你一定會想擁有她,但你是真的愛她嗎?」金媚媚要他完 全肯定這一點。
「媚媚,我的想法曾經(jīng)和妳一樣,我也只是想占有她,等到一陣子之后我膩了,我 就給她一筆錢,和她好聚好散,彼此留個好印象,但她改變了我的想法!灌囈矀 媚媚坦承自己的轉(zhuǎn)變。
「她是施了什么魔咒?」
「她讓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愛錢,也不是所有的女性都喜歡我那種方式,而她 也有權(quán)來決定要不要我這個男人!灌囀纻タ嘈Α
「我不知道郝郁芹真這么性格,那么那個導(dǎo)演真是瞎了眼,錯過了這么好的女人! 」金媚媚很「酸」的口吻。
「對郝郁芹,我從一開始只想『曾經(jīng)擁有』到現(xiàn)在的希望『天長地久』,是有一番 心里掙扎的,以前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一個女人過一輩子,我覺得這違反人性,買衣服可 以試穿,買了不合身的都還可以換、可以退,我為什么要死守一個女人,但這會……」
「這件衣服你想穿一輩子?」金媚媚說出了答案。
「我不想再換、不想再找,我覺得這一件最合我的身了。」鄧世偉一臉非常滿意的 表情。
「我本來還以為你多灑脫、多愛自由。是個玩家,沒有料到……」金媚媚發(fā)出感慨 ,「妳到底還是個『居家男人』!
「當(dāng)我已經(jīng)找到了那合適我的女人,我的確是不想再玩了!灌囀纻サ膱詻Q神情不 容人置疑。
金媚媚并不服氣,看著鄧世偉這神情、這戀愛中的男人模樣,她決定要教他大吃一 驚。
※※※
隔天不只是鄧世偉大吃了一驚,只怕所有看到報紙、所有知道鄧世偉和郝郁芹這兩 個人的人,都要大大地吃上一驚。
娛樂版上以顯著的篇幅刊出了鄧世偉和郝郁芹的「一夜情」,說出了郝郁芹的第一 次是給了鄧世偉,而不是那個逃婚的許柏倫,而且還加油添醋地瞎辦了不少東西,好象 鄧世偉和郝郁芹之間真是有什么「桃色交易」、有什么「暗盤」似的。
看了報的郝郁芹沒有當(dāng)場吐血、中風(fēng)已屬不幸中的大幸,她沒有想到鄧世偉會出賣 她,她本來以為他會回去好好地想想她的話,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和報紙一起來傷害她, 這消息一見報,那她還要混下去嗎?
雖說現(xiàn)代民風(fēng)開放,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這畢竟是私事,她怎么受得了大家的 指指點點?她怎么去面對家人向家人交代?
一大早的,郝郁芹就聽到了柯希妍的家,至少柯希妍的家人不會當(dāng)面質(zhì)問她這事, 而且為了躲避記者,她是說什么也都不能留在自己家里。
「我一定要將他五馬分尸、碎尸萬段……」一見到柯希妍,郝郁芹開口就罵。
「我已經(jīng)請了假……」柯希妍知道自己非陪著郝郁芹不可,否則會出事。
「他怎么能這樣對我?」郝郁芹連哭都哭不出來。
「或許……」
「沒有或許,鄧世偉那混球是在報復(fù),是在報復(fù)我的『不就范』!购掠羟壅娴臅 殺人,如果不是她考慮到許多?紤]到她的家人,愛她、關(guān)心她的朋友,她真的會去殺 了鄧世偉。
「也許不是他說出去的!」柯希妍直覺鄧世偉不是這種男人,他不可能如此的小 家子氣。
「那么是妳!」郝郁芹指著柯希妍。
「當(dāng)然不是我!」柯希妍嚷著。
「馬立群口他一定知道,有可能是他……」
「不會是馬立群!」柯希妍有這自信,馬立群是那種寧可犧牲自己生命,也不會出 賣朋友的男人,「我敢用我的生命來保證!
「總不會是我自己吧!」郝郁芹愈問心愈酸,「我還以為我已經(jīng)否極泰來,『許柏 倫的逃婚事件』熱潮已褪,我的工作又很順利地展開,甚至有一部電影還要找我當(dāng)女主 角,而鄧世偉好象也想通了我的話。似乎……我和他之閑似乎還有一些空間和希望,但 這會……」
「問個清楚嘛!妳可以直接和他聯(lián)絡(luò)!箍孪eㄗh。
「不!」郝郁芹一副殺氣騰騰的口氣,「我無法和這個出賣我的男人交談!」
「不要急著先判他的罪,妳至少該聽聽他的想法,說不定他還以為是妳自己把這事 告訴記者的呢!」
「我沒那么不要臉!」郝郁芹哇哇大叫。
「那么由我來問馬立群?」
「他和鄧世偉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
「總要知道是誰在搞鬼,說不定……」柯希妍臆測著,「有人存心要拆散你們!
「許柏倫并不知情!」郝郁芹肯定地說。
「其它人……」柯希妍想著。
「金媚媚!」郝郁芹突然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地大吼,「她和鄧世偉的關(guān)系密切,說不 定是鄧世偉告訴了她,而她再轉(zhuǎn)述給報社!」
「妳又沒有證據(jù)!」柯希妍想想也有可能,但她不能在這時再火上加油,那么事情 真的會一發(fā)不可收抬。
「反正一句話,都是鄧世偉的錯,現(xiàn)在教我……怎么再做人啊?」郝郁芹哭了,她 還是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
「郁芹,沒有這么嚴(yán)重,妳又不是殺人放火,又不是偷、搶、拐、騙的,只是和一 個未婚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而已,而且如果真要道究下來的話。」柯希妍并不護(hù)短,「這好象 也要怪妳自己!
「希妍!」
「我去和馬立群談?wù)。」柯希妍識趣的趕快抽身離開。
※※※
馬立群的表情難得如此凝重、如此嚴(yán)肅,一接到柯希妍的電話,他就立刻驅(qū)車來到 了柯希妍家附近的小公園,不要說他和鄧世偉看到了報紙,全臺灣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 都看到了。
「我們總裁是不是該去買塊墓地、訂塊墓碑了?」明知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但 他仍對柯希妍說著俏皮話,「郝郁芹呢?」
「在我家。」
「瘋了沒?」
「快了!」
「是金媚媚搞的!」馬立群直接地說,「一早我們總裁就打去報社找那個寫這篇報 導(dǎo)的記者,那記者本來還死不肯說,結(jié)果在我們總裁威脅要親自上門找人之后,那記者 就招供了,是金媚媚放的消息。」
「那鄧世偉又為什么要把如此隱私的事,告訴給另一個女人知道呢?」柯希妍不太 諒解地問。
「可能是我們總裁對金媚媚沒有防備之心,他沒有料到她會來上這么一招!柜R立 群解釋。
「但這可害苦了郁芹,你知道她個性強、性子沖,出了這么大的糗、鬧這種新聞… …」
「那怎么辦?已經(jīng)上報了……」馬立群再行、再有點子,也不可能改變此一事實。
「這下郁芹真要移民到月球上了!
「柯希妍,其實妳可以告訴郝郁芹,事情并沒有這么嚴(yán)重,頂多明天登報更正,她 和我們總裁兩個人根本就不認(rèn)識,也沒有這么一回事,是金媚媚『挾怨報復(fù)』,得不到 我們總裁就由愛生恨……」
「這豈不是愈描愈黑?」柯希妍直覺這不是個仔辦法。
「所以妳知道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嗎?」
「是什么?」
「相應(yīng)不理。」馬立群說道。
「這樣就可以應(yīng)付得過去?」柯希妍懷疑。
「柯希妍,妳是個編輯,妳多少應(yīng)該抓得到讀者的心理,妳愈是士更正、去澄清, 那么妳就再想出更多的說法、更合情合理的解釋,但在這過程中,往往卻漏洞百出,妳 得說十句話來圓一句話,到后來呢?那就真是愈描愈黑,如果相應(yīng)不理呢,」馬立群嘿 嘿一笑,「什么破綻都沒有,也什么都不必說。」
「但是沉默不等于默認(rèn)嗎?」柯希妍不以為郝郁芹能接受這樣的處理方式。
「默不默認(rèn)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郝郁芹未嫁,鄧世偉未娶,就算他們天天上床,一 天做愛三次,也不干任何人的事嘛!」馬立群開玩笑。
「如果郝郁芹能像妳說的這么瀟灑,那自然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你這話是純男性的 觀點,女人的想法又不同了!箍孪e麤]他這么樂觀。
「怎么不同?」
「這畢竟還是父權(quán)社會,以傳統(tǒng)、刻板、保守的價值觀來衡量女性、評價女性,如 果是私下的這種男女關(guān)系,自然無傷大雅,但一旦公諸于世,讓大家來討論、來批評、 來看笑話,這……」柯希妍很介意的。
「所以墓地和墓碑是非準(zhǔn)備不可了,」馬立群同情鄧世偉,「其實我早就警告他了 ,警告他別和金媚媚再來往,但他覺得她可以『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下可教他嘗 到苦頭了,錢可不是真的萬能,這下他就是再有錢也擺不平了!
「我擔(dān)心的是郁芹的反應(yīng),」柯希妍有些抱怨,「對鄧世偉而言,頂多是多一項紀(jì) 錄、多一則花邊新聞,但對郁芹,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污點了!
「我們總裁很樂意娶她的!」、「但郁芹不想嫁!
「結(jié)婚是平息所有『閑言閑語』的絕招。」
「在這氣頭上,只怕郁芹寧可自殺,也不會想要嫁給鄧世偉。」柯希妍對好友知之 甚深地說。
「如果我?guī)偷蒙厦,那嫁我好了,我可以和郁芹來個假結(jié)婚,這樣也可以杜絕所有 的傳言。」馬立群眨眼。
「你……愿意和郁芹假結(jié)婚?」柯希妍無法想象,「那你死去的未婚妻呢?」
「她又不會知道,而且只是假結(jié)婚嘛!」馬立群微笑的說。
「那如果是我呢?」柯希妍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妳?」
「如果是我碰到麻煩、如果是我需要『假結(jié)婚』,你會幫這個忙嗎?妳會對我伸出 援手門?」柯希妍想知道他是否一視同仁、想知道他對她是否也有這份心,「馬立群, 你對我……」
「柯希妍,我想我還是和妳說清楚好了,免得妳把感情放錯了對象。」馬立群再彈 道自己做一次壞人,「妳是個好女人,如果沒有怡敏,我可能會追妳,但是我的感情已 在怡敏身上用完了!
「馬立群,這只是你的借口,感情是不會用完。而且是生生不息的,我沒有要你忘 掉你死去的未婚妻,但你一定還有新生的感情可以給我。」柯希妍打破只守不攻的策略 ,勇于表達(dá)。
「沒有。」馬立群就算會傷她也是要實話實說。
「但你卻可以和郁芹假結(jié)婚!
「是『假結(jié)婚』嘛!」
「那你和我『假結(jié)婚』好了,我愿意當(dāng)『有名無實』的馬太太,反正你根本不在乎 的嘛!是不是?」柯希妍咄咄道人,她不想被他「放棄」。
「柯希妍,妳是在說氣話還是在說笑話?」馬立群心里有些不安,毛毛的。
「馬立群,既然你想比執(zhí)著,那好,我向你挑戰(zhàn),今生除了你,我什么人都不嫁! 」柯希妍表情堅定。
「柯希妍,妳……」馬立群呆了。
「如果你能一個人撐一輩子,那我也可以!」
「不行!妳不可以這么做……」馬立群慌了。
「但我已經(jīng)決定這么做了!」
※※※
柯希妍的攤牌把馬立群弄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中,但他眼前最擔(dān)心的還不是自己 和柯希妍的事,而是他的總裁,在和柯希妍一番商量后,他們決定由鄧世偉自己去面對 郝郁芹,于是帶回了柯希妍家的地址,馬立群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
帶著地址,鄧世偉心懷感激地直奔柯希妍家,他欠這女人一份人情,有機會他一定 會還,如果他和郝郁芹能有結(jié)果,他會讓柯希妍當(dāng)他們婚禮的伴娘還有他們孩子的干媽 。
沒有敲門,在柯希妍體貼地帶路并且全家回避之后,他徑自進(jìn)了柯希妍的房間。
本來以為是柯希妍回來了,所以郝郁芹掀開了棉被,正打算再哭訴一番自己的心情 時,她看到了鄧世偉--這個地想殺千刀的男人!
像一頭猛獅般,郝郁芹沖向了鄧世偉。對著這個男人又打、又踢、又踹、又捶的, 她知道在打他、踢他、端他、捶他的同時自己也會痛,但她已管不了那么許多,是這個 男人害她下地獄的。
「你怎么還有臉來了」郝郁芹哭喊著,直指著門,「出去!否則我馬上報警!」
「郁芹,聽我說……」
郝郁芹舉起手,想給他一個巴掌,但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在一陣又捶、又 打之后,她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郁芹……」鄧世偉一臉愧疚地?fù)碇?nbsp;
「走開!」郝郁芹連城都快喊不出來了。
「妳何必管報上寫什么,只要……」
你到底是怎么跟金媚媚形容的?」郝郁芹把所有的憤怒、不滿、傷心、羞恥全都發(fā) 泄到鄧世偉的身上,「你有沒有跟她說我像條死魚、像塊木頭,和我做愛好像在『奸尸 』?」
如果不是場面不允許、如果不是氣氛不對,鄧世偉絕對會放聲大笑,而且會笑得直 不起腰來,死魚和木頭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奸尸」?這是什么跟什么嘛!
「郝郁芹,妳不是死魚、木頭,更不可能僵硬得有如尸體般,我更不會跟金媚媚扯 到這么『細(xì)節(jié)』的部分!」他必須澄清。
「我以為你和她『無話不談』!」郝郁芹嘲諷的說。
「如果真是這樣,我會說妳床功一流、技術(shù)高超、無人能和妳比!」鄧世偉火大也 吼道。
「鄧世偉!」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金媚媚那么狠,我才一和她分手,她就這么地桶了我一刀, 我太相信她了!」
「既然這么相信她,那你干么和地分手,你們應(yīng)該是走進(jìn)禮堂!」郝郁芹粗聲粗 氣地對他吼。
「到現(xiàn)在妳還……」
「我知道一開始的錯算我的,是我有欠考慮、是我太瘋狂,但那時許柏倫給我的傷 害太大,我需要做點什么荒唐事來平衡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失足……」郝郁芹懊悔不已 ,「就成了千古恨了!」
「郝郁芹,如果妳不是這么歇斯底里,如果妳肯好好地聽我說,這事我還有補救之 處,但妳不肯和我合作,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郝郁芹擦干了眼淚,在突然之間變得堅強、變得不在乎一切,似乎有「橫眉冷對千 夫揩」的勇氣。
「鄧世偉,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合作的,我的眼淚流完了、我不在乎了,頂多隱姓 埋名、頂多跪下來和父母認(rèn)個錯,然后一輩子不出門算了,我才不會受你的『威脅』, 我就是要和你畫清界線!
「妳居然可以頑固到這個地步?」鄧世偉的心在抽痛、在悸動,「妳居然可以恨我 恨到這地步?」
「是你毀了我的生活。」
「是妳毀了妳自己的生活!」鄧世偉這會已經(jīng)是無心好傷了,「我愿意給妳一切, 更愿意承諾永遠(yuǎn),但是妳根本不要!」
郝郁芹倔然不言。
「我真的想透了,想透了妳的話、妳的意思,我也要那份『簡單』,所以我才和金 媚媚一刀兩斷,她的報復(fù)是我的失算,但這并不代表我的意思,郝郁芹,我們可以有個 好結(jié)果的!」他最后再由衷地說。
「我不要那個『好結(jié)果』!购掠羟劾幌履。
鄧世偉這會真的無能為力了,他想不認(rèn)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