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導演這場戲?劇情的安排,角色的選擇,場景的刻劃,這么的陳腐沒有創意,十足像一個惡作!
乍見徐明威迎面走來的一剎那,張凡儂一愣,心里百轉千折,不禁這么疑問。
冤家路窄,又同校了。
她不知道他也上了這所學校。整整好幾個月,她把自己變成一只把頭埋在沙堆里的鴕鳥,什么也不想聽,什么也不想問,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
看到她,徐明威也是突如地那么一愣,眼神抹了一絲復雜。他也不知道她上了這所學校──當然,他知道她成績一向好,要考上知名大學不是什么難事,但他不聞也不探聽,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要放棄,就徹底。
“嗨,好久不見!毙烀魍O聛恚蚵曊泻。最平常的態度,就像他對其他眾多同學的態度一般,只是泛泛。
“嗨。”張凡儂敷衍地回個招呼。她不想顯露太多的情緒,這種敷衍恰巧足夠。徐明威不是一個人,他身旁還站著那個討她厭的陳麗媚,她心里覺得有種不舒適感,不愿多說什么。現在她學聰明了,學會了適度的敷衍,省得給自己帶來太多的不愉快。
“好久不見了,張凡儂!标慃惷倪是用皮在笑,笑得有幾分假。但她長得甜,可以蓋掩一切!拔疫以為你上X大,原來你也是上了這所大學!笨跉庥袔追炙,還夾點悻然。
干嘛!她上哪所大學關她什么事!張凡儂慣性地又想皺眉,開始覺得煩躁。
陳麗媚又繼續說:“聽說田奕中也是上這所學校,你該不會是特地跟他念同一所學校吧?沒想到你們感情這么好,真教人羨慕!”說著,有意無意看看徐明威。
徐明威表情不動,看不出神色有什么變化。
張凡儂被陳麗媚那些話惹得更煩躁,很不客氣地回說:“我跟田邊感情好不好是我家的事,不勞你操心。我考上這里,因為我聰明、我程度好,我比別人有實力!
陳麗媚臉色一變,變得很難看,說:“你以為我考不上嗎?我是因為科系的關系,才放棄這里的。你搞清楚,我可是第一志愿考上X大新聞系的!”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她一直以為徐明威也會上X大,沒想到他卻選了這里。
張凡儂這才知道她上的是X大。那她干嘛出現在這里?她看看她,又看看徐明威。懂了,原來──她心里驀然又覺得煩躁起來,襲擊得那么莫名其妙。
“我們走吧,明威;ㄌ锖陀嘈∞贝蟾乓呀浀搅。”陳麗媚轉向徐明威,不再理會張凡儂。那個態度,近乎示威。
我們?多連心的一個代名詞,關系多濃。張凡儂微微皺眉,一言不發,唐突地掉頭走開。
徐明威看著她的背影,表情是算了。轉頭過去,卻見花田和余小薇從對面馬路的速食店跑過來。大學的側門出去,穿過馬路,對面就是一家國際連鎖的速食店,學生多半會在那里約會聚聊。
“等了你們半天一直看不到人,干脆過來找你們!被ㄌ镎f。余小薇和陳麗媚同樣上了X大,但不同系;ㄌ锵鹊剿偈车暾宜,和徐明威約好在速食店碰面。他現在和余小薇關系漸佳,偏偏考上不同學校。
“走吧!毙烀魍f。
“等等……那不是張凡儂嗎?”花田眼尖,指著張凡儂的背影說,盡管張凡儂的態度一直相當不和善,但她和他們一路總會撞在一起,F在又同校了,也不曉得那算不算是緣!
“是又怎么樣?”陳麗媚不耐煩說:“你想找她,自討沒趣嗎?”
那倒是真的;ㄌ锟纯葱烀魍瑳]說什么。不過,他實在不喜歡陳麗媚這種語氣態度。他明白她的心態,多一個張凡儂,只是多一個勁敵,盡管張凡儂和徐明威之間的關系根本既對立又緊張。不過,在這種對立和緊張之中又有一種微妙,連他也感覺得出來,難怪陳麗媚會提防。盡管徐明威并無意固定和誰交往,和不同的女孩子約會,但陳麗媚還是黏徐明威黏得緊。
他心里忽然起了一股惡作劇感,轉身跑開,追著張凡儂叫說:“張凡儂!等等──”
徐明威錯愣一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張凡儂!”花田跑到張凡儂面前,攔住她。
“花田!”張凡儂看見是他,一臉不耐煩!案陕?”
“好久不見了,大家難得碰面,一起坐坐聊聊。”花田指指徐明威他們。
“我跟你們有什么好聊的!”
“當然有。起碼憑著我們一路老是撞在一起,那緣分就不少!被ㄌ镞肿煲恍!澳銊e誤會,我沒有任何意思,我可不想扯進你和明威的糾葛之中!
什么意思?什么她和徐明威的糾葛?張凡儂直覺地皺眉。
“來吧!賞個臉吧!”花田不由分說拉著張凡儂走過去,忽然又叫說:“對了!干脆也找田邊一起去吧!”
“好!”余小薇附和,她反正無所謂。
陳麗媚當然不高興,瞪了花田一眼。徐明威則不禁皺眉,不曉得他在搞什么把戲。
“你們等等,我去找田邊。”
“花田──”簡直莫名其妙。
。
這是第五瓶“海尼根”了。
“小張,別再喝了,會醉的!碧镞厰r走服務生送來的啤酒,好言勸張凡儂。
“不會的,放心。”張凡儂一把搶回啤酒。
他們在PUB里。
到PUB是陳麗媚提議的,帶一點挑釁,還問張凡儂會不會喝酒。張凡儂雖不爭強,但多少有一些好勝,即使心里問白也許又會有一場不愉快,到底還是跟著到PUB,跟著酒也喝了──不止喝了,還一口氣連續喝了四瓶海尼根。
“張凡儂,沒想到你那么會喝酒!”花田也同樣點了一瓶海尼根,但他一口一口地啜,用喝咖啡的方式喝啤酒,到現在連一瓶都還未喝完。
“你沒想到的事多得很。”張凡儂回他一句,拿起啤酒仰頭咕嚕又灌了一口。
長這么大她第一次喝酒。才喝第一口,她就覺得頭昏,然后第二口、第三口,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奇怪是喝了第二瓶、第三瓶之后,她反而覺得越來越清醒。她想,啤酒的酒精濃度這么低,醉不了人的。
“小張,你還是少喝一點,會醉的!”田邊簡直苦口婆心。偏偏張凡儂就是勸不聽,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不會就不會,我清醒得很!碧镞厔袼模瑥埛矁z依舊喝她的,邊喝隔著酒瓶冷眼看著徐明威和陳麗媚的和樂融融。
徐明威神情一直顯得很專心,專心聽著陳麗媚講話。PUB里頭吵,陳麗媚靠得近,他不時還會略略傾身向她,表現得那么專注;ㄌ镫m忙著和余小薇培養感情,偶而插一兩句話,也顯得冷眼旁觀。一桌子其實是各管各的,互不相干。
服務生從旁經過,張凡儂攔住他,又要了一瓶海尼根。
“小張!”田邊搖搖頭。
陳麗媚轉頭說:“田奕中,你對張凡儂還真體貼!也難怪,你們都交往這么久了!
田邊忙著勸張凡儂,好不容易才從她手中拿走啤酒,根本沒注意聽陳麗媚在說些什么,含糊說:“我跟小張從高中就認識,認識很久了!
花田暗地一笑,知道他根本沒搞清楚陳麗媚在說些什么。但看他居然能說得讓“難纏”的張凡儂“乖乖”聽話,想來張凡儂真的很當他是一個朋友,不像徐明威,老是碰得一鼻子灰。當然,純粹朋友和男女感情之間角度與立場是不一樣的,徐明威的立場狹隘多了,有太多的放不開。
“張凡儂這家伙向來很難纏的,又挑剔,你能跟她成為朋友,還維持那么久,實在不容易。不用說,你一定十分優秀聰明。”花田半開玩笑。高中三年,他看張凡儂和這個那個約會來去,沒一個維持一個月以上,聽了許多她“挑剔”的流言。不過,他能猜得出,她“挑剔”的是什么。
“也沒有啦……”田邊吶吶地竟有些不好意思!捌鋵嵭埡芎孟嗵幍末ぉぁ
“你不必太謙虛了,競爭那么激烈,你還以超高標的分數進入第一志愿的科系,沒那個實力成嗎?你說對不對?張凡儂!
張凡儂瞪花田,說:“田邊一直就很優秀,我還沒碰過比他更聰明的。”
“所以你才跟他特別談得來?”
張凡儂皺眉了,揮手說:“!你不懂得!”她覺得頭又開始暈了。“就算田邊沒那么厲害,我還是會當他是個好朋友。他是不一樣的──”
“為什么?”徐明威突然開口,緊盯著張凡儂!耙驗樗容^特別嗎?”他的語氣并沒有露出特別的情緒,只是目光很緊。
張凡儂抬起頭,筆直地瞪著他,沖口說:“沒錯!他是比較特別!
兩人相互瞪著,互不退讓,隱隱擦出火花。
“對不起──”服務生不知打哪忽地冒出來,端了一杯啤酒放在張凡儂的面前。張凡儂疑惑地看著他,他伸手比比吧臺,指著坐在吧臺旁穿著灰色休閑服的男人說:“這是那位先生請的!
張凡儂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吧臺旁的男人側坐著,舉著酒杯含笑向她示意。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包括徐明威,看她會怎么回應。
張凡儂看了那男人一會,嘴角突地微微一勾,拿起啤酒朝那男人比了比,仰頭咕嚕喝了好幾口。
花田不動聲色地看看徐明威。徐明威臉色有些難看,也沒有先前那種平淡。
那男人微笑地走過來,旁若無人地坐在張凡儂旁,甚至將田邊擋在他背后。張凡儂的舉動,算是接受邀請,也是一種邀請。
“嗨,我叫大衛!彼晕医榻B,中英文雜著說,帶著一股濃厚的外國腔。
“張凡儂。謝謝你的啤酒!睆埛矁z舉舉啤酒,一點都不殷勤。
“張──凡──儂──”叫大衛的男人傾身靠近她,坐得很近,笑說:“對不起,我的國語說得不太好,我一直住在國外!
“喔!
“剛剛我一眼就看到你。你一進來,我就被你吸引。怎么說?你有一股很特殊的氣質。很搶眼!蹦莻大衛根本無視其他人的存在,越靠越近,幾乎是挨著張凡儂,表情帶著一種蠱惑,還帶一種挑逗!坝袥]有人對你說過,你長得很漂亮?很
有一種女人味?”
“沒有。不過,謝謝!睆埛矁z睨睨他,要笑不笑。
“不會吧?你一定在開現笑!贝笮l又傾了傾身,挨著她撩起她的頭發!澳氵@么漂亮,怎么可能沒有人稱贊。那些人實在太沒眼光了!相信我,你有一種形容不出的特殊魅力……”他時而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時而抿嘴微笑,時而傾頭,或者伸手撫撫下巴,時而伸手撩撩張凡儂的頭發,簡直跟她調情。
張凡儂無視其他人的存在,冷落田邊,有時笑,有時偏偏頭,有時甩著頭發,眼神水汪汪地,并不拒絕他的調情。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那么做;心底有股情緒,迫促她這種舉止。酒精在她體內發酵,使她的舉止有一些開放,但她很清楚她在做些什么,她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迫促她更加放肆,甚至有些故意。
很快地,一杯啤酒她就喝得見底。大衛笑說:“你很能喝嘛!”招手叫服務生送來另一杯啤酒。
“小張,別再喝了!”田邊被擋在另一頭,焦急地說著。
張凡儂不理他,拿起啤酒一口氣就喝了半杯。
“好!”大衛拍手笑著,把自己杯中的酒倒入她的杯子說:“來,我的也給你,再喝多一些!
張凡儂斜眼睨睨他,抿嘴一笑,笑得幾分挑逗。這樣的張凡儂簡直教人陌生,但卻又好像不那么奇怪,好像他們腦海都有這么印象。花田一臉“果然”的表情。以前他就覺得張凡儂改變后會有另一種面貌,只是他沒想到會這么蠱媚,她竟會笑得那般挑逗。
“怎么辦?花田。”余小薇悄悄拉拉花田。
花田蹙蹙眉!拔乙膊粫缘,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轉頭看看徐明威。徐明威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就連陳麗媚也是沉著臉。
“來,再喝一杯!贝笮l用英文蠱惑張凡儂,將啤酒端到她面前。
張凡儂眼睛一瞟,眼波一轉,吟吟地笑,伸手拿起啤酒,徐明威驀然站起來,欺身過去,鐵青著臉,狠狠瞪著張凡儂說:“你別太過份了!”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啤酒。
所有人都愣住,沒想到他這么突然,而且是那么生氣。那是一種“忍無可忍”,嫉妒的極點,已不止是“不是滋味”那般輕淡。
張凡儂很快脹紅臉,卻回不出話,心里一股氣。他憑什么對她吼!她招手叫服務生,徐明威大步過去,一把抓住她,用力將她拖了起來,大聲說:“跟我出去!讓你的腦袋清醒清醒!”
“放開我!徐明威──”張凡儂又打又踢他。
他抓得更用力,硬拉著她往外頭走去。
“嘿──”大衛叫了一聲,想阻止。
花田攔住他,諷刺地用中英文夾雜說:“你還搞不清楚嗎?大衛先生,人家情侶吵架,你干嘛去湊熱鬧!”
“情侶?”大衛皺眉。不止他,陳麗媚也皺眉。
“你在胡說什么?花田?”她顯得十分不高興,表情怏怏的。
花田聳個肩說:“反正我說的就是我說的那樣!眮G下混亂情況,轉身追了出去。余小薇和田邊也跟著追出去。
幾個人趕到外頭,只見徐明威滿臉鐵青地站在那里,張凡儂則摔在路邊,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小張!碧镞吪苓^去。
“別理她!”徐明威冷冷地說道!白屗哪X袋清醒一下!鞭D向花田他們說:“我們走吧!闭f完轉身就走,毫不理會張凡儂。
他是真的動氣了,而且難消。他從沒見過她那種動人的風情,可是她展現它卻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調情。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無法再忍下去。他也瞧不起田邊,自己的女朋友公然和別的男人調情,將他冷落一旁,他居然還忍得下那股氣!他不明白!要是他的話──不,他已經那么做了。他管不了那么多,忘了他說要忘記她的,怒火中燒,硬將她拖離PUB,甩倒在馬路邊。他知道他那么做又會使她更憎厭他,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控制不住心中那團妒恨的火焰。
“小張,你還好吧?”田邊試著扶起張凡儂。
張凡儂擺個手表示沒事。但才剛站起來而已,她突然推倒田邊,趴跪在地上,嘩嘩吐了起來。
“小張!”田邊在一旁看她吐得唏哩嘩啦,也愛莫能助。
張凡儂說不出話,比個手想表示沒事,“哇”一聲,又嘩嘩吐了起來。
她趴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冷風陣陣吹過,吹過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
“哎!我的頭痛死了!”張凡儂趴在桌子上,皺眉抱怨著。宿醉加睡眠不足,從一早開始,她就頭痛外加精神不濟,好像有誰不斷拿刀在砍她的腦袋似。
“活該!誰叫你昨天晚上要喝那么多,勸也勸不聽!碧镞呉稽c都不同情,難得地數落起她。
“你有一點同情心好不好?再說,我喝我的,又礙著誰了?”張凡儂不以為然,死不肯認錯。
田邊看她一眼,拉把椅子,坐到他對面,說:“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小張!
“什么事?”
“你跟徐明威──”
“李春媛呢?”張凡儂立刻插嘴,岔開話題。“她不是說要過來?她今天早上應該沒課吧?”幾個人都在同一所學校,來往就不斷。而且,不止她和田邊聊得來,李春媛和田邊也很聊得來,互動的情況很好。
“你別岔開我的話!碧镞呁仆蒲坨R,認真又關心。
張凡儂低著頭,沉默一會,才說:“好吧,你到底想問什么?”
“我覺得你好像對徐明威有成見,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友善。為什么?”
張凡儂又沉默一會,想了一下,才把國中時發生的那件事告訴田邊。田邊聽了先是靜了兩秒,然后說:“就這樣?”
“什么叫‘就這樣’?”張凡儂不禁皺眉,這么嚴重的事,他的反應居然這么平常!
田邊搖搖頭,一臉不可思議!澳敲淳靡郧暗氖铝,而且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也跟你道歉了,到現在你還在記恨?”
“怎么不記恨!”張凡儂悻悻的,氣他居然站在徐明威那邊。“要不是因為他,我今天會落到這種地步嗎?我的‘專家學者’美夢全都破碎了──”
“你不還是考進了這學校!”
“你故意氣我是不是?田邊──”張凡儂白白田邊。
她的確是考進了她要進的大學沒錯,但志愿掉了好幾個──不,那跟本就不是她的志愿!她要當像科學家或心理學家、恐龍、生物學家那等學有專精的“專家”,念那個撈什子的中國文學系有個屁!
“當個文學家也不錯啊,富有人文素養!”
“田邊!”張凡儂鬼叫起來。
“好吧,對不起!碧镞叡葌手勢道歉。但說:“不過,那跟徐明威又沒有關系,你實在不能把錯歸咎在他身上”
“怎么會沒關系!要不是──”張凡儂叫起來,又忽然停住。她咬咬唇,到底沒說。她怎么能告訴田邊,要不是徐明威對她做了那些事,她也不會心緒大亂以致失常。
但田邊倒是有他自己的看法。說:“你知道嗎?小張,我有種感覺,我覺得你是不是喜歡徐明威──”
“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會喜──”張凡儂跳起來,急著否認,太急了,竟然口吃。“喜──歡他!他害得我這么慘,我──我──別胡說!”
“我沒胡說!碧镞呎f:“我就是有這種感覺。以前我就說過,我覺得你跟他挺有緣的。別人是想見見不到,你們是隨便碰就遇見。雖然你嘴巴說討厭他,但你越討厭他,就表示你其實越在意他!
這個田邊什么時候變成心理分析師了!她皺眉否認!澳悴灰f,我說沒有就沒有!”
田邊瞄她一眼,那眼神看透一切似。說:“昨天晚上,我看你的樣子,根本就是在喝悶酒。你那時是不是在嫉妒?所以才表現得那么失常──”
“我才沒有!你亂講!”張凡儂真的跳起來。也不看田邊,匆匆說:“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真是的,我的頭已經夠痛了,你還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她匆匆往外頭走去,腳步凌亂得那么心虛,也沒注意到李春媛迎面進來,和她撞個滿懷。
“你這么匆忙在趕什么?”李春媛揉揉肩膀,奇怪地看看她。
“我有事!
“什么事?”李春媛一把攔住她。“別急著走。我有兩張電影試影會的票,沒事的話一起過去。”
張凡儂揚個眉,逮住機會,意有所指地瞄瞄田邊說:“你們兩個自己去吧,我才不去當電燈泡!”
“小張!”田邊紅紅臉。李春媛也跟著臉紅。
張凡儂勝利似地揚臉一笑,走了出去。但一到門外,她的笑容就歇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痛的緣故。
走出化學系館,驚見徐明威遠遠走來。她猛然嚇了一跳,趕緊躲到一旁。等他走過去,她才松了口氣,隨即一愣,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躲起來。
她皺緊眉頭,心煩意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