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棒對吧?”湯渝緊緊的抱了小箴一把。
“非常棒!”彼得滿意得合不攏嘴。
小箴犧牲了她的長發(fā)救了本以為不可挽回的錯誤,還在極短的時間之內(nèi)完成了這項困難的編發(fā)。
“我還以為你會失常,沒想到你真的完成了,還做得這么棒!”湯渝高興的說。
“要是我早就嚇壞了!北说每鋸埖暮舫鲆豢跉猓瑩軗苄◇鸺珙^上還不是很整齊的發(fā)絲!皝恚以賻湍阈抟恍,你表現(xiàn)得這么棒,我也露一手剪頭發(fā)的功夫送你。”
“哇!有彼得幫你剪,你的短發(fā)造形肯定會迷死人哦!”
“嗯。”小箴虛弱的牽動嘴角,用足了全身的氣力要自己微笑。
她這勉強的笑容落在彼得跟湯渝眼里自然有些不忍。
“F15獲得空前的好評,好響亮的掌聲。 焙笈_的工作人員高喊著。
“湯湟一定很高興!睖逡贿呎f著,一邊注意小箴臉上的變化。
很可惜小箴的思緒不知神游到哪兒了,像個迷路的小女孩一樣,怔怔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湯渝在心中暗叫不妙。
彼得準確的修剪小箴的發(fā)絲!敖裢淼膽c功宴一定很熱鬧!”
“我對這次的發(fā)表會可是信心滿滿,早就訂好了慶功宴的場地了!睖骞首鬏p松的說。
馬上就有人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起慶功宴的事。
“在哪舉行?”
“有誰會來?”
“晚上大家自然就會知道!睖迳衩刭赓獾恼f。
“又賣關(guān)子!”工作人員失望的說。
“反正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奇就是了!睖咫S后又補上一句。
“只怕我老婆不肯安分的待在醫(yī)院呢!昨晚她一邊生還一邊說她今天要來參加慶功宴,真服了她!”彼得帶著埋怨和喜悅說道。
“美梅不是昨晚才生,今天還能來嗎?”湯渝問著。
“她一有得玩就什么都好了,今晚你們?nèi)绻吹剿欢ú幌嘈潘蛱觳派^孩子!睂τ诶掀诺男宰铀鞘至私獾,美梅曾說過就算得溜出醫(yī)院她也要去!暗綍r麻煩安排產(chǎn)婦座位就行了,我會盡量制止她跳起來玩,坐在一旁看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也多虧有你這么個細心又開明的老公。 睖逍χf。“小箴,待會兒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我們先換個衣服,晚上再……”
“不用了,我想先回去休息!痹僬f她們明明是不順路的。
湯渝看了小箴的表情一眼,發(fā)現(xiàn)小箴的臉色十分蒼白。
“你真的不舒服嗎?”
“我只是有點累,想回去洗個澡!毙◇鹈舾械陌l(fā)現(xiàn)湯渝眼里有著太多的關(guān)心,那似乎是她承受不起的,馬上綻開笑容說:“我大概太緊張了,又出了狀況,洗個澡會讓我放輕松。”
“今晚肯定會讓你輕松個夠!你還沒見識過湟水里的人有多瘋狂吧?我們的慶功宴可是很棒的哦!”
“嗯。”小箴低下頭,不自然的拉拉裙擺,刻意略過湯渝的話,其實已打定主意晚上的慶功宴她是不可能會出席的了。
“好了!”彼得得意的挪開身子,展示他一手剪出來的發(fā)型。
“哇!”湯渝看著短發(fā)模樣的小箴羨慕的嚷著。
“其實以小箴的臉型來說不管是短發(fā)長發(fā)都會非常的好看,我并沒有剪得太短,平常不用吹整也很自然哦!很方便吧?”彼得說道。
小箴站起身對彼得露齒一笑!爸x謝你啰!”
老實說她并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剪掉長發(fā)的一天,只因湯湟一向喜歡長發(fā)的女子,而今……她不用再在意湯湟的喜好了,剪掉了也好,就算是為這五年來的“欣賞”做個終結(jié)吧!
她抑住鼻頭的酸意蔓延,努力忍住眼里的淚。
“我有點想打噴嚏。”隨手抽了張衛(wèi)生紙,用個爛借口擤去鼻酸。
“大概是發(fā)屑吸進鼻子了吧?”湯渝幫她拍去身上殘留的發(fā)屑。
小箴技巧的撇開頭,不讓湯渝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咦?這是什么?”
工作人員在整理后臺的時候在一個化妝臺上發(fā)現(xiàn)了異物,只見化妝臺上一個大包包的開口露出了黑色的東西,工作人員輕輕一拉,竟拉出了一堆假發(fā),全場的人當(dāng)場愣在那兒。
“!”現(xiàn)場冒出一聲女性的驚呼。
“那包包是誰的?”湯渝厲聲問道。
“那包包好眼熟!北说门Φ幕叵耄劬νA粼趧偛潘统鲶@呼的芬身上。
“芬,那不是你的嗎?”另一個女性工作人員說道。
大家的目光全聚集在芬的身上,期待她做出解釋。
只見芬的臉色轉(zhuǎn)為青綠,張著嘴卻又說不出話來。
湯渝逐步的接近她,逼問道:“為什么假發(fā)會在你那邊?”
“那是……我不小心收進去的!狈业哪樕幥绮欢,卻又帶著做了虧心事的慚愧,只得轉(zhuǎn)過身去背對所有人責(zé)難的眼神。
芬并不是個很好的演員,尤其在事發(fā)之后,她的眼神就像被活逮的竊賊般絕望,很顯然的她的說法只是脫罪的借口。
回想起服裝發(fā)表會開始時芬一直在自己附近徘徊,小箴怎么也沒想到一向待她和善的芬竟然會這么做,還有她在找不到假發(fā)時刻意說的那幾句話……
芬為什么會這么對待她呢?
小箴直直的望著芬的背影許久,另一個女性背影躍入她的腦!撬?
她就是湯湟辦公室里的女人!
線索一一的浮現(xiàn),小箴也漸漸明白芬之所以會這么做的用意。
芬以為她會搶走青絲的管理權(quán),甚至拿湯湟的服裝發(fā)表會來做陷阱陷害她,天!
小箴努力將眼神從芬身上移開,前臺的喧鬧聲漸漸平息,她聽見了工作人員向湯湟道喜的祝賀聲,他要回到后臺來了!
她要馬上離開這里!
她拾起已收拾好的工具箱,快步的走向出口,在經(jīng)過芬的時候小聲的說:“我會離開青絲!
“小箴,我……”芬羞愧得想開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小箴!”湯渝眼看著小箴離開,馬上開口。
湯湟聽到有人在叫小箴的名字也跟著回頭,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剛才從他身旁低著頭走過的短發(fā)女子會是小箴,根本來不及細看小箴便已經(jīng)離開了會場,迎面而來的工作人員更像是一道墻擋住他的視線。
而想跟上去的湯渝也被人擋住。
“湯渝,外頭場地單位在找你!
“哦!我馬上來!睖逯坏煤鷣y應(yīng)了一聲,先去處理手邊的問題。
在經(jīng)過湯湟時,湯湟排開人群叫住她問道:“是誰做的?”
“除了小箴,沒有人會做得那么完美!睖蹇戳烁绺缫谎。
“那她人呢?”湯湟緊接著問。
“人太多了,我已經(jīng)看不到她了,而且……”湯渝似乎還有話想跟他說,無奈擁擠混亂的場合不容許他們多談,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人拉走了,留下湯湟四處搜尋著小箴的身影。
※※※
“圈圈!”湯渝一看到圈圈就朝她奔去!澳憬K于來了!怎么這么晚才到?”
慶功宴都開始一個小時,湯渝卻遲遲沒看到小箴出現(xiàn),該不會是今天在后臺發(fā)生了那些事的后遺癥吧?正在憂心之際,她總算看到了圈圈姍姍來遲。
圈圈是小箴的好友,小箴也許是跟她一塊來的也說不定。
“沒辦法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參加湟水的慶功派對嘛!所以總得打扮打扮,再加上今天又加班,所以才這么晚趕來!比θκ滞熘杏,甜蜜的笑道:“這是我男友,你叫他叉叉吧!”
“圈圈、叉叉,在玩井字游戲?”湯渝笑著說,望了望圈圈的后方。
“還不是小箴幫他取的小名!”圈圈笑罵道。
提到小箴,湯渝忍不住問道:“她呢?”
“小箴?她不是早就來了嗎?”圈圈迷惘的問。
“你們不是一起?”
“我以為她會跟湟水的人一起來!
“發(fā)表會一結(jié)束她就走了。”湯渝說道。
“可是我打電話去她那兒沒有人接啊!”
“怎么會這樣?該不會是今天的事……”
看著湯渝有些驚慌的表情,圈圈問道:“今天發(fā)表會不是很順利嗎?”
“是很順利沒錯,不過……”湯渝將在后臺發(fā)生的事全盤說出。
“。俊比θβ牭叫◇鸺魜G長發(fā)那段,整個人驚愣住了!靶◇鸺袅怂念^發(fā)?怎么可能?”
“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當(dāng)時假發(fā)怎么也找不到,我還來不及弄懂她在做什么,她就當(dāng)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剪了她的頭發(fā),不過彼得幫她剪了一個非常好看的發(fā)型,你看到她,一定會喜歡她現(xiàn)在的樣子。”湯渝解釋。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彼得在我們這行非常有名,我當(dāng)然知道他的功力,但是小箴怎么有可能剪掉長發(fā),她足足留了五年,只因為……”
“因為什么?”一個男聲問道。
“因為湯湟喜歡長發(fā)的女人。 比θΣ幌舅妓鞯幕卮。
呃……發(fā)問的聲音似乎是……
“完了!”湯湟竟然站在她身后!她泄密了。
“我喜歡長發(fā)的女人?”湯湟的表情有點疑惑。
湯渝緊接著問:“那跟小箴有什么關(guān)系?”
叉叉瞪了女友一眼,不顧她求救的眼神!罢f溜嘴了吧?”
“什么說溜嘴?”湯渝緊追不舍的問。
湯氏兄妹虎視眈眈的瞪視著她,圈圈只得翻了翻白眼,全招了!
“呃……其實小箴知道湯湟這個人已經(jīng)有五年了……”
““知道”我?”湯湟眼里有著一絲期盼。
“應(yīng)該說……知道你的一切……”
“一切?”湯渝張大了眼,總覺得圈圈知道的內(nèi)情并不單純。
“譬如說……吉野屋……”
“你上次也說了吉野屋,那是什么意思?”
圈圈索性將眼睛一閉!拔覀冊诩拔莸冗^湯湟很多次……”
“等我?什么時候?”湯湟迫切的想知道原因,那對他非常的重要。
“從五年前開始,每一次你加班的時候……”
“為什么?”湯渝跟湯湟同時開口。
“希望小箴不會殺了我!比θτX得額頭冒出了冷汗。
“讓她來殺我好了!”叉叉同情的看了女友一眼,接著說下去,“只好由我來幫你扛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箴五年前就注意我哥了?”湯渝訝異的問。
“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辈娌纥c點頭。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湯湟緊張的捏緊了酒杯。
“據(jù)說……”叉叉看了圈圈一眼,然后說道:“據(jù)說小箴已經(jīng)“欣賞”你五年了……”
※※※
門口傳來風(fēng)鈴聲,店內(nèi)的人們紛紛轉(zhuǎn)過頭去。
只見一個老人帶著笑容,揮舞著手中的便當(dāng)。
“小箴,我?guī)П惝?dāng)來了!”
“曾爸!”店里的小妹親切的喊著。
“爸!”小箴喊著:“我不是說過了,天氣這么熱,便不要再騎腳踏車送便當(dāng)?shù)降昀飦砹,這附近到處有得買!”
老人和善的笑笑!皼]關(guān)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來,大家都有份!今天曾媽煮了好吃的獅子頭,大家等會兒一起吃!
“好棒!”店里的小妹們立即歡呼了起來。
“曾爸,喝茶。”店內(nèi)的小妹之一小琪,端了杯茶過來!拔襾磉@兒工作都胖了好幾公斤,曾媽做的菜最好吃了!
“哈哈!”曾爸開心的笑了笑,“今天忙不忙啊?”
“還好,箴姊說星期天要帶我們?nèi)タ救饽兀 ?br />
“那給不給曾爸跟。俊痹珠_玩笑的問。
“當(dāng)然!我們可得靠曾媽幫我們準備好吃的料理呢?”
“爸,我剛打過電話跟媽說了,大家一道去吧!”小箴回過頭來跟父親說道。
“不了!你們年經(jīng)人去玩,我們老人家跟著去礙事,你們好好玩,多約些男孩子一起去。”
“曾爸最開通了!钡昀锏男∶脗兌己芟矚g曾爸!斑是一起去嘛!有曾爸最好玩了!
“爸,我回來到現(xiàn)在也沒好好陪你跟媽,再加上為了開店的事大家也忙了好一陣子,偶爾一起出去玩玩嘛!”小箴勸說。
“不了,星期天小強學(xué)校運動會,我答應(yīng)了要去看他賽跑呢!”小強是曾父的小孫子。
“哦!那好吧!下個星期我再抽空帶你跟媽出去走走。”
一直在臺北工作,如今好不容易回鄉(xiāng)了,小箴總是希望能多點時間陪伴在父母身邊,但是一回來便在市區(qū)開了美發(fā)院,生意倒是挺不錯的,所以剛開張時為了留住客人,她總是能不休息就不休息,如今客源穩(wěn)定了些,她也開始著手調(diào)配休假,因為店里大多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女生,將她們悶在店里她也于心不忍,利用盈余讓大家出去玩玩,也是對員工的一種回饋。
“我跟你媽常出去玩的,你不用擔(dān)心啦!你自己盡管出去走走,我剛?cè)ジ浇能噺S訂了一部車,我跟你媽認為你回來一陣子了,沒有車子總不方便,你有空也能載著這些小妹妹出去玩。”
“嘩……”店里的小妹莫不羨慕的喊道。“箴姊,曾爸真的好好哦!”
“爸,家里離店里并不遠啊!”天啊!老爸竟然買了部車給她!霸僬f我一回來就買了一輛腳踏車代步了!
“腳踏車只是平常在附近騎的嘛!你有時要是想去遠一點的地方,開車比較方便!
“家里已經(jīng)有車了。 彼浅鲞h門,哥哥們總是很熱心的將車借她,她根本不愁沒車開啊!
“那還不都是你哥哥他們的車,我曾萬福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買輛車方便你出門嘛!好歹現(xiàn)在你也是老板了,有部車比較適合你的身分!
“!曾萬福?你是曾萬福的女兒?”店里的客人驚訝不已,紛紛抬起頭來。
曾萬福不就是那個知名的大財主嗎?原來這家美發(fā)院的老板竟然是曾萬福唯一的女兒所開的。
“嗯!毙◇饻\笑了一下,并沒有多做表示。
另一邊正在吹發(fā)的太太跟著說:“我認識你媽媽,我跟她都是婦女社團的會員,我前幾天才跟她說這邊開了間不錯的美發(fā)院,難怪她笑得那么開心,女兒這么有成就,店才開沒多久就遠近馳名了!
“我女兒的手藝好得沒話說!”曾萬褔滿臉驕傲!八_這間店完全是靠她自己的力量,很有出息呢!”
店里的客人看著曾萬福滿臉笑意,更加明白他為何寵愛這個女兒。
“這么漂亮的娃兒有對象了沒?”那位太太馬上問道。
“哦!”慘了!又來了!小箴在心頭暗叫不妙!笆捥,我……”
曾萬福打斷她的話,滔滔不絕說:“我就是覺得奇怪。∥遗畠阂呀(jīng)回來好一陣子了,大概都在忙店里的事吧,再加上她在臺北奮斗了好幾年,以前的同學(xué)朋友也都極少聯(lián)絡(luò),還希望大家多幫她介紹幾個正派的男孩子!
“爸……”小箴幾乎想去撞墻了!拔业氖履悴挥脫(dān)心啦!”
“我哪會擔(dān)心啊!我女兒長得這么標致,只是沒人知道這店里窩著這么一個美人兒,總得先做做廣告,才會有人上門追求!”
店里的小妹們已經(jīng)見識過曾爸的宣傳手法不只一次了,紛紛笑了起來。
小箴也只能聳聳肩,不當(dāng)一回事,反正從她回來到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老爸的宣傳花招。
“你們忙你們的,我還要回家陪曾媽吃午飯,我先走了。”曾爸宣傳完畢后準備回家。
“曾爸再見!钡昀锏男∶脗兒暗馈
“再見啦!哦。對了!我會吩咐你二哥把休旅車的鑰匙給你,星期天烤肉人多,開休旅車比較方便,過幾天新車就送來了。晚一點我再陪你媽去買烤肉的東西,大伙星期天盡量玩得開心。”曾萬福臨走前還刻意的朝店里的小妹們擠擠眼!皫臀叶⒅,你們老板吃飯!
“遵命,曾爸!”店內(nèi)的小妹們齊聲應(yīng)道。
“有這種父親真不錯!边B來洗頭的陳小姐也忍不住說道。
“是!”小箴注視著手里的卷子,輕聲說道。
回到家鄉(xiāng)已經(jīng)四個月了,她也享受了四個月的親情,過去幾年來只能偶爾休假回家,待個兩三天就得趕回臺北上班,如今她已經(jīng)回到了她的家,并且有可能在這里安定下來。
在這里她變得活潑許多,也許是因為每天跟著一群小妹妹在一起工作,心境連帶著受她們的影響吧!再加上家人的陪伴,歡笑總是多于哀傷……
不,她不承認她有什么好哀傷的!
至少在這里她不再只是個灰影,她有多彩的顏色,每一天總有忙不完的事,工作上的辛苦讓她甘之如飴,店里也聘了幾位程度不錯的設(shè)計師,她已經(jīng)不再像剛開張時那么忙了,跟員工們的相處也十分融洽,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只要她不要常想起他的話……
“小箴?真的是你?”圈圈的聲音顯得十分激動。
“是我,你小聲點,已經(jīng)很晚了!睍r間已過午夜,實在不應(yīng)大聲喧嘩。
不過圈圈仍沒打算將音量降低!澳阒恢牢覀冋伊四愣嗑冒。∥覀儾铧c把整個臺北翻了過來,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家里!
“騙人!我去找過好幾次了,你根本沒回去過,我前兩個月再去找的時候,房東竟然告訴我你搬走了。”
“我在我父母的家!
“哪個家?你從來也沒告訴過我你家在哪!
雖然她跟小箴是多年好友,卻沒注意到小箴很少提起她的家人,以至于小箴一走她連她可能會去哪都不曉得。
“在南部,我在這邊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就直接搬了回來。”小箴輕描淡寫的說。
“你會有什么事?你怎么之前從來沒跟我說過?消失了四個月才想起給我一通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
“我最近每天都忙到很晚,到今天才有空打電話給你。”她說的部分是實話,她確實是為了新開張的店在忙。
“你每天都得到三更半夜才有空嗎?”
“照目前來講是這樣。”
每天店里七點半關(guān)門,然后她得趕著在八點前赴那些叔伯阿姨幫她預(yù)定的相親晚餐,當(dāng)她吃完了飯,再跟候選男伴趕九點多的電影,回到家父母兄長們報告相親心得,再回到房里洗個舒舒服服的澡,多半都已過了午夜。
“我該怎么找你?你總得給我一個找你的方法吧?我現(xiàn)在連你住哪都不知道,所有人問我我都不曉得,虧我還一向自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沒想到你竟然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
“我真的是臨時起意,后來一忙就……”
“那算哪門子的借口啊!”圈圈一語道破。“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消失,臺北這邊發(fā)生了好多事,你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彼龕瀽灥恼f,不想從圈圈口中得到她一直逃避的消息,她離開臺北就是想躲開任何有關(guān)他的事物。
“那個陷害你的芬竟然是方先生的前任親密愛人,怎么也想不到吧?原來湯湟都知道,芬以為你不喜歡湯湟是因為你喜歡方先生,真是夠離譜了!大概是因為你在青絲太被看重了,才惹來一身腥!
原來是不想聽的,但圈圈辟哩啪啦的講著,事實真相連小箴自己都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芬是喜歡湯湟的,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但現(xiàn)在知道這些又能改變什么?
“事情過了就算了!毙◇鹑缃裰荒苓@么說。
“你怎么了?”圈圈像是聽出了她言語之間的落寞。
“我?”小箴用手纏住電話線,裝出快樂的聲音說道:“我很好。∶刻祀m然很忙,不過忙得很快樂就是了。”
“快樂?我們找你找得半死,你竟然跟我說你每天過得很快樂!
“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跟你聯(lián)絡(luò)!甭牭饺θ獾冒l(fā)火的聲音,小箴也覺得有些抱歉。
“算了!知道你沒事也讓我放心多了,我得通知湯渝,她這陣子每次打電話給我,開頭都是“有沒有小箴的消息”,尤其是她哥……”
“圈圈!”小箴大聲的阻止她說下去。
“怎么了?”
“我有事,得掛電話了。”她不想聽到任何跟湯湟有關(guān)的消息,情急之下只好這么說。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聯(lián)絡(luò)電話!”
“我給你我的手機號碼,我只給你,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圈圈將她的電話號碼泄漏出去。
“你不想讓湯湟知道嗎?他急著想見你,他……”
“我真的得掛電話了,我的號碼是……幫我問候湯渝跟她說我很好,再見了。”沒等圈圈說再見,她便像丟下燙手山芋般的掛了電話,無力的爬上床蜷曲成一團。
湯湟說得沒錯,她一點都不坦率,她應(yīng)該大大方方的跟圈圈坦誠自己在哪,不應(yīng)該讓他們擔(dān)心,可是她心里卻又莫名的認為一旦他們曉得了會來找她,而且還包括湯湟在內(nèi)。
“你到底在冀望些什么?”她深沉的嘆口氣,將臉埋進被子里。
湯湟怎么會在意她呢?他才不在乎,她只是他少見的灰色,一等灰色退了流行,他就會把她忘記。
他急著想見你,圈圈的話在耳邊響起。
他想見她?見她做什么?
小箴輕拂及肩的發(fā),她已經(jīng)不再是湯湟喜歡的那種女人了,她沒有長發(fā)更沒有果斷的性格,不坦率又別扭,和他理想的女性相去甚遠,還是維持這個距離吧!
見不到彼此的距離,也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