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琍瓊沒想到母親會回來,還哭喪著臉,不等她走回屋內就沖下樓,邊哭邊叫著。
“琍瓊,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媽媽等你等了一晚上。”
“怎么了?”
“媽媽身上沒有錢了,你快點給我錢,過幾天天上圣母要出巡,我發(fā)過愿,不去不行!
“我?guī)筒簧厦。”陶琍瓊忍不住回頭,注意到賀斳淵的車仍停在巷口,雖然她曾向他提及母親的荒唐,可她并不希望讓他看見這一幕。
“你說什么?你幫不上忙?!”陶母跟著大吼起來!疤焐鲜ツ敢荒瓴懦鲅惨淮,我已經(jīng)跟人家講好了一定會到,你現(xiàn)在說你幫不上忙,你是故意要找我麻煩嗎?”
“天上圣母那么厲害,你去找他要錢就好了,何必要回來鬧呢?”陶琍瓊甩開母親的手!澳阆矚g在這里鬧就鬧吧,我很累了,我要上樓!痹俨蛔咧慌滤龝[得更兇。
“你怕丟臉是不是?你怕我故意在這里鬧!”陶母見到女兒一臉的嫌惡,不禁卯起來吵。
“隨便你。還有,本票的事,你自己簽的就自己還!碧宅P瓊丟了話就要上樓。
那張本票又不是她簽的,她才不會傻傻的拿出錢,更何況她也沒有多余的錢可以拿出來。
“那是八公廟重建的錢,你有沒有良心。磕阍趺纯梢圆还?八公廟是我拜了十幾年的廟,如果不是我去拜拜,求袍保佑你們姊弟平安,你們能有今天嗎?”
“我有今天是因為我很認真的在生活,很努力的在工作!你以為有幾個小孩可以在母親疏于照料的情況下長大的?你以為我不用吃飯,光吸空氣就能活嗎?你以為你真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你怎么還有臉來跟我要錢?”
陶琍瓊本來已經(jīng)打算要上樓,沒想到她母親會說出這種話,讓她一時失去了理智,怒聲質問著。
“我沒有盡到責任?你說那是什么話!”陶母一聽火氣更大!耙皇怯形因\的向神明祈求,你們可以一帆風順嗎?”
“我們有一帆風順嗎?光是為你還債,我跟愿宏已經(jīng)快被錢給逼瘋了,你甚至連愿宏的學費都偷走,現(xiàn)在還有臉跟我說這種話!”
“可是愿宏還是有書念啊!有書念你們就要感恩了,怎么可以說這種話?有能力就應該要幫助他人!”陶母說得振振有詞,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問題是你有沒有那個能力?你沒有能力賺錢,憑什么當慈善家,然后把一屁股債丟給我們?”陶琍瓊氣得快瘋了,若非這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她老早就說出更難聽的話。
“我這是做善事耶!你怎這么沒天良,我做的全是善事,你竟然還回過頭反咬我一口,到底還有沒有天理!我辛辛苦苦的做了這么多好事,自己的孩子卻是這么的無情……”
陶琍瓊看她越罵越起勁,也注意到一旁的住戶有人探頭出來觀望,牙一咬,她舉步往前走,打算上樓。
“這位先生,你評評理!我居然養(yǎng)出這種不孝女……”眼看著陶琍瓊不理會她,陶母隨手抓了個人來評理。
賀斬淵本以為陶琍瓊遇上了麻煩,才跟著下車查看,哪知竟意外成為現(xiàn)成的評審委員。
陶琍瓊也沒想到他會回頭,見母親死拉著他不放,她一時間有些傻眼了。
“你下車做什么?”一回過神,羞憤的感覺頓時涌上來,但她只是壓抑情緒,對著他說:“你快走。
“你們認識?”陶母看出了什么,馬上抓緊了機會大叫:“你們認識最好!這位先生,你快來評評理,我這女兒多沒良心,她不養(yǎng)我也就算了,還說我沒有盡到當母親的責任,她這還算人話嗎?”
一有了觀眾,陶母罵起人來更是起勁。
面對眼前的情況,陶琍瓊的臉色更加凝重,尤其附近的住戶紛紛探頭出來張望,還有幾個人也好奇的朝這里走過來。
“賀斳淵,別理她,你快走!”她不希望事情鬧大,尤其她很清楚母親無理取鬧的程度,沒必要把賀斳淵拖下水。
“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說。”賀斳淵發(fā)現(xiàn)自己的出現(xiàn)似乎對事情沒什么幫助,尤其是琍瓊一見到他,情緒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沒什么好說的,她只是想鬧事!碧宅P瓊想拉開陶母緊抓著他不放的手!澳憧熳。”
“我想鬧事?你不要把錯都推到我頭上,你摸著良心問問到底是誰的錯?我一輩子都在做善事,你這個狠心的孩子,居然這樣說自己的媽媽,你還是不是人。俊
“我是人,不是神!你要鬧是你的事,我告訴你,我沒有錢!你要錢可以去跟你的神要!不要拖我們下水!”陶琍瓊忿忿的吼回去,用力扯開陶母的手。
“你這么用力做什么?你這個不孝女!你這么兇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人!你是個妖孽……”
陶母原本以為有外人在,女兒應該會賞點面子,哪知陶琍瓊居然當著別人的面,狠狠的把她給拉開,一點也沒把她當成母親般的尊敬,這更加讓陶母氣憤。
“你不要讓我為難,你在這里對我來說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可以處理這情況,你在這里只會讓我媽鬧得更兇!碧宅P瓊對著賀斳淵說,臉上有著明顯的為難。
“我……”
“你快走!”陶琍瓊擋在母親和賀斳淵之間,免得母親又巴著人家不放。
“我明天打電話給你!辟R斳淵沒料到情況會變成這樣,他是頭一次見識到陶母的瘋狂行為,但既然琍瓊都這么說了,那他待在這兒也沒有用,還是聽她的先離開。
“你不要走!我知道你是琍瓊的朋友,我告訴你,她有多惡劣!她不要我這個媽,而且她見死不救,連我去做善事她都不高興……你別走!別走!”
不理會陶母凄厲的呼喊,賀斳淵照著陶琍瓊的要求離去,幾度回頭看著她死命的想把陶母拉回屋里,陶母拚命掙扎著,他看著這一切卻什么也不能做。
回到車上,他坐在駕駛座上遲遲無法離去。
※ ※ ※ ※ ※ ※
“琍瓊,你的臉色很難看,怎么了?”
幾個同事一見到陶琍瓊,便發(fā)現(xiàn)她神色不對,紛紛上前詢問。
“沒什么!彪m然過了一夜,陶琍瓊的心情尚未回復,但她并不想將個人的私事帶到工作上。
以往面對母親的無理取鬧,她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但這回不一樣。她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不一樣是因為賀斳淵目睹了一切,這讓她在氣憤外又多了一些羞愧。
這并不是她的錯,但是那個幾近瘋狂的女人的確是她的母親,她實在沒辦法裝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耿耿于懷?她不是已將一切告訴賀斳淵了嗎?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事實上她就是十分在意,她在意賀斳淵的看法。
一整晚她都無法入睡,除了母親不停的拍打房門打擾她外,她的腦海里不時浮現(xiàn)賀斳淵的臉孔,更是讓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陶琍瓊坐進自己的位子,打開電腦,這時有人前來通報外找,她只得起身走向會客室。
一到會客室前,她便看到賀斳淵正在和其他的女職員交談。
像是意識到她的出現(xiàn),賀斳淵連忙回頭,然后對她微微一笑。
“你今天不是要回美國嗎?”她有些訝異他的出現(xiàn)。
“等一下就走!币娝桓便俱驳哪,他關心的問:“昨晚沒睡好嗎?”
“你說呢?”陶琍瓊深吸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像以往恢復得那么快,尤其現(xiàn)在賀斳淵又站在她面前。
“這給你!辟R斳淵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
“這是什么?”她不解的接遇信封。
“我公寓的鑰匙跟卡片!
“什么意思?”陶琍瓊滿臉疑問。
“我是想如果你一直待在那里,遲早會出問題。我人不在臺灣,房子也空著,你可以和愿宏去那兒避一避。”
陶琍瓊拿著信封的手垂了下來,那信封感覺很沉重。
“你沒必要這樣的,昨天的事一定嚇到你了吧?那真的不算什么,也不是她鬧得最嚴重的一次!
她不知道這個解釋有沒有用,任誰看了昨天的情況,都會知道她媽根本已經(jīng)瘋了。
“反正你拿去就是了,我想愿宏的讀書環(huán)境也該被考慮的,還有你……”想了一整晚,他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提議,反正他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國外,那間屋子空著也是空著,做為他們姊弟的避難所也沒什么不好!澳憧梢赃x擇比較好的環(huán)境,我不希望你繼續(xù)在那里撐下去,那對你來說沒有幫助!
“你是在建議我逃走嗎?我以為你會建議我直接面對那些挫折?”陶琍瓊望著他,眼里寫滿問號。
“我不認為那是逃走,既然你有選擇權,又何必虐待自己?你可以選擇好或壞,或者你真認為生活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才可以證明你的生命有多堅韌,或是你的抗壓性有多好?你真認為這樣做有意義嗎?如果生命是短暫的,那你要選擇消耗它,我也沒有話說!辟R斳淵早料到了她會有這種反應。
“我……”
“我并沒有要求你一定得做些什么,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選擇!
見她仍是一臉的猶豫,賀斳淵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得趕到機場去了。信封里有我的聯(lián)絡電話,管理員那邊我也已經(jīng)交代好了,過幾天我會打電話回來,有事再跟我說!
看他急著要離去,陶琍瓊也覺得自己似乎反應太激烈了,畢竟他是好意。
“這樣好嗎?”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對他們姊弟這么好,他們之間也談不上什么交情啊。
“好不好是看你自己怎么選擇,你覺得這樣好就是好,我不想引導你去認同什么!辟R斳淵對她微微一笑,“你不是說你已經(jīng)不是小女生了嗎?”
她勉強牽動嘴角,“嗯!
賀斳淵和她道了再見后就離去,一群躲在一旁偷看的女同事立刻圍了上來。
“那位大帥哥是誰?”這是她們心中的疑問。
“朋友!碧宅P瓊將信封捧在胸前,穿過人群走回位子上,拿起背包將信封放入。
“什么朋友?”
琍瓊從沒跟異性有過牽扯,大家一度以為她是蕾絲邊,哪知道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個大帥哥來找她,從兩人談話的情形看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只是朋友而已。
“對嘛!那位帥哥還對著你笑,哪會是什么普通朋友?”
“難道他還得對著我哭嗎?”陶琍瓊實在有些受不了同事們的詢問。
“別這樣嘛!這等好貨色,改天約出來大家見見面!
那名帥哥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個優(yōu)質好男人,要是琍瓊和他真是普通朋友,那她們就有機會了。
“恐怕沒辦法,他趕著搭飛機回美國,好一陣子不會來臺灣!碧宅P瓊一句話就粉碎了想釣金龜婿的女同事們的心。
“啊,真可惜!”眾人忍不住嘆口氣,惋惜失去了個好機會。
“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里看過他!
“姓賀!毙∶眠B忙回道!八懈艺f他姓賀!
“姓賀?姓賀的人不多,該不會是……”
“昨天新聞報導的那個回臺灣開會、并研究新藥的賀博士?”
“就是為了研究SARS疫苗才回臺灣的那位賀博士?”
眾人發(fā)現(xiàn)了賀斳淵的身分后,忍不住發(fā)出驚呼聲。
“琍瓊,你怎么會認識他的?”
不待陶琍瓊回答,另一人急忙道:“她弟弟念醫(yī)學院,應該比較有機會認識些大人物。聽說賀先生還未婚呢。”
大家的討論聲快要淹沒了整個辦公室,陶琍瓊沒料到賀斳淵的名氣如此大。不過,就算他真是黃金單身漢好了,又與她何干?
昨晚母親發(fā)現(xiàn)她認識賀斳淵,便在家里大吵大鬧,說若不是她信仰虔誠,老天哪會讓她找到這么好的男人,還說對方看得出來是好人家出身的,要不是老天幫忙,他才不會看上她這種小家子氣的女孩。
一聽到母親的胡言亂語,陶琍瓊解釋他們不過是朋友,陶母卻把話說得更難聽,一時氣不過,陶琍瓊便對著母親發(fā)誓這輩子她不可能會和賀斳淵有所發(fā)展。
她不否認對賀斳淵是有好感的,但僅止于此,至少在她說出絕不會和賀斳淵有超乎友誼的情感之前,她的確只認為他是好人,可是當她對母親發(fā)誓后,她居然有些懊悔,也許這才是她一夜無法成眠的主因。
或許她該放寬心,畢竟以她的情況來說,她根本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兒女私情的事,更何況賀斳淵又怎么會看上她?
只是為什么她會感到有一些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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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斳淵離開臺灣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陶琍瓊幾次看著那個信封袋,總是覺得安心,雖然她用不著他的房子,但心里的確是有些感激的。
在那晚鬧過后,母親也跟著消失,她知道母親總是跟著進香團來來去去,偶爾還會借住在一些道場或是寺廟內,很少回家,所以只要母親忙著燒香拜佛,通常她就可以過她的太平年。
她以為這回也是一樣,沒想到在下班前接到陶愿宏打來的電話。
“姊,你下班后別回來,看是不是有朋友可以借住,我把你的東西帶出來了,等下拿到你公司給你。”陶愿宏的語氣有些慌張。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直覺情況不太對勁。
“等一下我到你公司再跟你說!碧疹U宏話才說完便掛了電話。
過了下班時間,她甫走出公司,便看見陶愿宏拿著幾袋東西出現(xiàn)。
“怎么了?”他的臉色很難看。
“我今天回家時,發(fā)現(xiàn)有幾個人上門來討債,我假裝不住在那兒才逃過一劫,他們還在門上噴漆……”陶愿宏小聲的說著,不希望自己顯露出太多的不安,連帶影響了姊姊的心情。
“討什么債?”陶琍瓊一聽,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媽跑去跟地下錢莊借錢!
“天!她怎么會這么做?竟然去跟地下錢莊借錢?”陶琍瓊不敢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澳撬四兀俊
“不知道上哪去了。”每次母親捅出樓子,人就會消失不見,把爛攤子丟給他們姊弟收拾。“姊,我們不能再回去了,天曉得你要是一個人待在那里會出什么事?”
“我知道!碧宅P瓊極力的想鎮(zhèn)定下來,可是她想到那些噴漆一定會讓房東太太抓狂,她該怎么處理后續(xù)的賠償?
“我跟房東太太說了,她不希望我們繼續(xù)住下去,所以我把能帶的東西都帶出來了。”地下錢莊的人一走,陶愿宏便匆匆的收拾東西離開。
“那你要住哪?”陶琍瓊看了那幾袋衣物,心里直發(fā)慌,但她是姊姊,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我可以先到同學家擠一擠,等下我會和同學聯(lián)絡,我比較好解決,倒是你呢?”他總不能把姊姊也帶去同學那兒吧?
陶琍瓊深吸口氣,作出了決定,“你別去同學那兒,我們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 ※ ※ ※ ※ ※
管理員一知道她姓陶,又看見她手上的鑰匙,馬上帶著他們姊弟上樓。
陶琍瓊走進屋子里,只覺得自己就像在作夢一樣,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住進這種豪華公寓里,賀斬淵竟然免費讓他們姊弟住在這里。
“賀先生真的把鑰匙給你?”陶愿宏到現(xiàn)在還是不敢相信。
她抬眼打量屋內的裝潢,“我本來以為派不上用場的。”
“他怎么知道我們會有這種需要?”
“我跟他提過媽的事,而且那天他有看到媽抓狂的樣子!碧宅P瓊簡單的解釋,不想讓弟弟知道他和她一起吃晚餐、在送她回家時撞見的!拔覀冏≡谶@里只是暫時的,過陣子我會去找房子!
“姊,你跟賀先生怎么會在一塊?”他當然知道姊姊曾見過賀斳淵,但怎么也沒想到兩人之后還會有聯(lián)絡,莫非是……
“你別跟媽一樣亂說!我跟他之間什么也沒有!”雖然知道弟弟一定會發(fā)出疑問,但陶琍瓊仍忍不住皺眉斥道。
“好啦,沒有就沒有!币娝磻ち,陶愿宏只得把疑問吞回肚子里,選了間空房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去。
陶琍瓊見弟弟走進房里,便好奇的巡視起屋子。很明顯的,最里頭那間大房間是主臥室,應該是賀斳淵的房間。書房看起來像是有人使用過,桌上擺了不少原文書,廚房里也是樣樣俱全,卻不像書房那樣,有被使用過的跡象。
她剛走出廚房,客廳里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陶琍瓊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但想起賀斬淵曾說會打電話回來,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接起電話,心想如果不是賀斳淵打來的,她就直接告訴對方打錯了。
一拿起話筒,她便聽見了消失半個月的聲音。
“管理員跟我說你們到了!辟R斳淵的語氣里有些欣慰。
“我……”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向他說些什么,望了眼時鐘,算了算時差,這時他應該在就寢才對。
“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隔了半個月,他們姊弟才搬進去,可見一定是出了事情。
“我媽向地下錢莊借錢,有人上門討債!碧宅P瓊照實回答。
“你跟愿宏沒有怎么樣吧?”賀斳淵關心的問道,他知道地下錢莊的人出手都不怎么客氣的,深怕她會受到什么傷害。
“我們都沒事,愿宏回家時發(fā)現(xiàn)的,結果房東太太把我們趕出來了!
賀斳淵聽著她的描述,頓了一會兒,才問道:“你還好嗎?”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的開口:“可能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