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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皇的命定情人 第二章
作者:連清
  當然,男女主角在相逢之後,決定湊成一個圓,那是何等困難的工程哪;想想,要教兩人相守,總該具備一個最起碼要素吧,那要素——就是得為彼此而心動。

  方嫿乘著電梯下樓,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夜涼如水,她緊抱袋子,看了陰暗的周圍一圈。夜深人靜的此刻,連流浪的小貓小狗都不兒半只,更遑論有人影從她向前晃過。

  上哪去呢?

  她撇撇唇,一屁股往臺階坐了下去。

  無路可走呀。

  三更半夜的,她一個人在馬路上亂晃,亂不安全的,還是等到天光之後再想想辦法吧。

  大眼期待地又回頭張望,是還在奢想著……但是那個男人所住的樓面暗沈沈,想必在趕走她之後,倒頭睡了。

  討厭,她原本還奢望他會回心轉意留她下來呢!沒想到……

  是她太天真、太沒腦袋,以為只要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應該是英雄,結果事實證明,純粹是她疑人作夢的想像,根本沒那回事。

  用力地吐了口悶氣,她下巴無力的頂在雙膝間,努力想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好御寒,誰知沒感覺暖和反而愈來愈覺得冷。

  怎么會這樣?人在倒楣的時候好像什么壞事都會摻上一腳,她的逃家行動居然會碰上寒流來襲的最嚴重時分。

  好冷喲……

  她猛吸鼻子、又直呵氣的……可是無論怎么把自己縮成一團,還是抵擋不了一波接一波蓋過來的冷空氣。慘了,她一定會凍死在這里,死定了……不!不能死的,否則她的小說豈非永遠沒有完成的一天,忍耐,天馬上就要亮了……

  就在她不斷跟寒流抵抗,又拚命跟自己加油打氣之下,總算,云絮開始漸漸泛白?幢,五點多了,天已快亮;那么,她也可以離開這地方。

  「你還在這里?」

  方嫿走了二步的腿一頓,凍得呈現僵硬的身子緩緩轉過身。

  「你……喀……喀……」她牙齒直打顫,話都說不清了。

  獨孤漠端詳她發白的小臉,還有直顫抖的身子,瞧她的臉皮僵硬到呈現不忍卒睹的慘狀,忍不住問她!改阍摬粫徽麄晚上都待在這里吧。」天下有這么笨的人嗎?

  她貝齒喀喀顫著!肝业取忍炝痢

  「等天亮?」什么意思?

  她努力扯著僵硬的唇線發話!柑炷敲春凇遗掠錾稀錾蠅娜,所以坐在這里等天亮之後……之後再走……」

  他簡直快被她瘋狂的行徑給嘔死,怕遇上壞人,難道不怕被凍死,尤其這妮子看起來是那么弱不禁風。

  「你怎么不上樓來?」

  「你趕我走的啊!

  「你!」

  「喂……你別生氣了,我完全沒有意思繼續打擾你……我這就走,就走……」

  她才跨前一步,冷不防一只手臂突然勾住她的腰,一扯,她整個人飛貼到他的胸膛上,還來不及回神,她就已經被他帶回公寓里。

  「你這是……這是什么意思哩?」她瞪大圓眼,不明所以。

  「不想死就把這東西喝下去!躬毠履趶N房待了一會兒之後,端出一碗黑烏烏的水給她。

  「這是?」

  「不喝我拿走!

  「我喝、我喝!」她又開始覺得滿心感動、胸口暖烘烘的接過,萬分感激地以唇就碗直接吞下一口。「咳、咳!這什么東西?好苦、好苦……」抬起皺成一團的小臉盼他。哪知男主角的表情卻寫著:喝不喝隨你。

  也是,人家一片好心,況且良藥苦口,怎能嫌。

  只好捏著鼻子努力、用力的把黑水往嘴巴里頭灌,其實認真想想,這位不知名的男人,正有著外冷內熱的最佳寫照。

  方嫿一邊喝苦藥、一邊疑疑凝睇他,腦筋不住地轉呀轉,想的凈是如何把這份溫馨感動融進她想好的情境里頭,成為其中一個環節。

  這個思緒又飛上云端的妮子,似乎不明白人間真實的險惡面,也不知道她倚仗哪條理由?膽敢如此信任他?

  擁有異於常人的純真氣質,只消一眼就讓人看穿心中所思的單純,獨孤漠相信自己的判斷絕對正確。只是,她凝睇他的眼神里頭,有時又分明寫著某種期待與幻想——這又意味著什么?

  期待?幻想?他與她素昧平生,她想從他身上獲取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獨孤漠原本就冷冽的線條又更加冰寒,因為他不得不猜想,她是為了他的「身分」而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所表現的一切,很可能是極端高明的假象。

  「方嫿,我是方氏企業董事長的……」她毫不考慮的報上名,不過談到她的背景時,卻猶豫了下,這樣會不會太坦白?可是,話已經起頭……若是要實話實講,他會不會通知她的家人前來逮人,那豈不是前功盡棄!肝沂欠绞掀髽I董事長身邊助理的女兒,我爸爸在方氏企業工作!顾`光一閃,硬拼,這樣拗得過去嗎?

  他深深看她。

  她別過眼,聽到胸口噗通噗通的急劇驟動聲。「我報上名了。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好多次,我卻完全不曉得你的大名,這樣很失禮!

  「獨孤漠!顾喴卮。

  「還有呢?」

  「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啊,比方你是打哪來的?你從事什么行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雖然他住的地方不大,設備也不豪華,可是在她的感覺里,這個男人絕不是個泛泛之輩,他的舉手投足充滿著王者之風呢!缸屛也虏?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她眼睛突然興奮地亮起來!改阍诎缙蜇ね踝拥挠螒。」

  「你的想像力真豐富!顾鏌o表情。

  「當然!狗駝t她連寫小說的最卑微資格都不具備!釜毠履,我是不是猜中了你的秘密!购糜腥ひ,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將是一部多有趣的故事。

  「無聊!」他冷冽回道。

  顯然他并不喜歡這種幽默,。

  方嫿只好住口,怯怯地低下眼瞼。她的確是無聊又白疑,像他這么一個卓絕的人才,又怎么會看得起她的志向!就媲如爹地、北望哥,他們不都是對她的心愿嗤之以鼻,并旦用盡方法想要除掉她的幻夢,才會發生這次的逃家行動。

  他的話有這么傷人嗎?阻止她追問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避免讓她發現他的真實身分,她難過什么?

  更詭異的,他怎么會被她可憐的表情給牽引出情緒,并且這種情形已經上演過好幾回。

  他豈能任由這么奇怪的情況繼續演變下去?

  不可以!

  「臥室的衣柜里有幾件女裝,你試試能不能穿,可以的話換掉你那一身的臟衣服,弄好後,你可以離開。」他又下逐客令。

  又要趕她走,既然如此,干么又把她給叫回來,還給她一大堆的想像,然後又殘忍的破壞它;不!她不能繼續被他牽著鼻子走,即使是厚著臉皮,也要試著留下來。

  「我不走,而且我也答應不向你探聽隱私,我就拿這項保證來向你做出,留下來的交換條件好不好?」

  「沒必要!

  「我無家可歸!官康,她朱唇一抖一抖的,樣子快哭了!肝依蠈嵏阏辛税,我逃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我爹地虧牢了公款,被方氏逮個正著,現在正一籌莫展,更慘的是,聽說為了息事寧人,我爹地竟然有意思……有意思拿我當籌碼,他想、他想……」拜托,希望這種謊話能騙過他。

  「他想把你賣了!顾嫠Y尾。

  「是啊、是啊!狗綃叫捏@膽跳,不知獨孤漠到底信不信她的話。「所以,你只要讓我住一個月,一個月就好,只要能避開我爹地,相信就會沒事了,而且我可以跟你打契約,我住這里,身分是你的女傭,我替你打掃屋子,照顧你的生活起居,而你只要給我八小時睡覺,四個小時休息時間,其他的時候,我隨時聽你使喚,你說這交易好不好?」

  當然不好,誰都聽得出她編出來的是最可笑的謊話。

  「俠客居」的任務他適巧完成,正打算休息一個月後就離開臺灣,而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丫頭,硬是要破壞他的假期,他沒有理由忍受。

  「我知道你為人正直、很有愛心,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受苦受難是不是?」

  美麗的臉龐散逸出脆弱的憐幽,用著荏弱的氣息蠶蝕他的冷硬。

  「你不會這么狠心的對不對?」她拚命央求,被寒流侵襲過的小臉彷佛不堪一擊,在激烈的情緒下愈來愈委靡,倘若他拒絕,這丫頭很可能當場昏死過去。

  「就一個月就好,拜托你、拜托……」

  「去把乾凈衣服換上,好好睡一覺!躬毠履旁!

  「噢……」她腦袋轉不過來,茫然地問:「意思是!你答應了?」

  「我沒有答應,只是不想讓你昏倒,借你暫住一天,到左手邊那間臥室睡上一覺,等你養好精神,再說。」

  「好,我聽你的,去睡一覺。」她卻自以為問題解決,快樂得像只小鳥,飛進臥室里,在門扉掩住身軀的一剎那,她又回頭!钢x謝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狠心的人。」

  就是這張過分慧靈的表情,總會莫名其妙掩去他的理智。

  但在經過一番拉鋸後,心底又另有決定。即使這個能影響他情緒的女孩他并不排斥;不過,卻也沒有把她留在身旁的必要吧。

  他凝視著那扉門。

  方嫿突然驚醒過來!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半天過後她才記起自己身在何處。

  現在是什么時間?

  抬手看了看表,不禁訝呼一聲!十二點,晚上十點,她這一睡,居然睡掉了

  整整十八個鐘頭。

  大概是整篇逃家行動過得太精彩,才會疲憊不堪的一沾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只奇怪那個獨孤漠怎么沒來喊醒她,她跟人家訂下條件,留下來當女傭的。

  她下床,又打了個大呵欠,腦袋還是混混沌沌,沒能清醒。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通道,看過去,整間屋昏昏暗暗的,也難怪,都這么晚了,也該睡覺夢周公。

  她揉著眼睛繼續往客廳去,這間小公寓除了她剛才占據的房間,就只剩下廚房、浴室外加那間客廳,既然臥室被她占領,那么獨孤漠睡哪?

  這突來的問題可把她的迷茫趕跑些。裸著足赤腳走到客廳玄關,腦袋望過去。

  猛地一愣!瞌睡蟲全被眼前的「風景」給嚇跑。老天!她得努力的吞口水,才不至於因為太過垂涎而失態的流出嘴角來。

  只點著小燈的客廳里,獨孤漠裸著上身躺在沙發上休息,而令她心兒朋怦跳的原因,正是來自他裸露出來的體態。哇塞!平整的胸膛肌理分明、無一絲贅肉,純然古銅色的肌膚在淺淺燈光的照射下,泛出誘人的彩光!閃亮亮地,是那樣地蠱惑人心,配合著俊美如雕像的立體臉孔,俊逸得讓人忍不住想靠過去摸一摸,占為己有。

  而她,真如此做了。

  方嫿彷佛遭受催眠般地一步一步走過去,趁他墜入夢鄉之際,貪婪地將他完美的體魄盡收眼底。不禁再次感嘆造物者的神奇,多年來,在出席多次的宴會下,她也見過無數男人,卻從沒有一個男人能像他一樣——充滿引誘入的吸引力。

  太教她目眩了,被迷惑到忍不住想去碰碰摸摸的她——即使明知此時的自己簡直像個女色魔,不過,偶爾拋掉女性的矜持也不為過吧,并且,她的手老早就不受腦袋控制的伸出去,眼看即將偷摸到,

  「啊!  」  手腕突然被攫住,劇痛讓她叫出聲,還弄不清楚怎么回事,眼前的「美景」就撞了過來,等抓住她手腕的大掌松開,讓她的疼痛稍減些,她才發現自己的臉正順勢撞進那副堅實的胸膛里。好耶,她已經顧不得手腕上的痛楚,就側著臉蛋倚靠在這副溫暖的胸膛上,耳朵聆聽他穩重的心跳聲,而充滿成熟男性的氣息,也在她鼻尖處不斷繚繞著……

  太棒了!

  「起來,你在干什么?」她居然像只無尾熊一樣,彷佛抱著心愛的油加利樹。

  嘻……

  「喂!」他低頭凝望她的臉,那張美麗的面孔除了布滿嬌愍以外,居然還帶著某種覬覦,覬覦?「方嫿……」他低嚷!

  「等一下,你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拜托啦!顾o緊摟住他的腰,腦袋瓜子緊緊偎在他胸壑上,享受既安全又翔實的感覺。他果然和她所想像的差距不大,這樣的男主角,果真是她寫作的最佳「模型」,從他身上,她能體驗出許多許多不曾經歷過的情緒。

  這妮子到底在做什么?總是如此。挑情?她天真無邪的外貌難不成真的只是一種掩飾,是拿來完成某種目的。

  「滾開!顾∷囊骂I往後一丟,總算把她弄開。方嫿睜著錯愕的大眼睛!

  不敢相信他居然這么粗魯。

  「你又這樣?」真是破壞形象。

  他瞇起眼!改慵m纏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加思索脫口就道:「我只是想——」

  呃,猛地她捂住嘴,不能說、不能說,如果她把目的給說出來,獨孤漠肯定

  立即把她趕出門,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成為研究的模型,所以她忙裝傻的笑著。「我只是想躲開我爹地的魔掌一個月,我告訴過你的,你忘記了嗎?」

  「真是這樣?」

  她全身突然起了雞皮疙瘩,獨孤漠的口氣并不兇狠,可是她怎么會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是……真的是這樣。  」  他分外刺眼的眸光,犀利得讓她差點吐出實情來。

  「況且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探究你的隱私,這是你留我下來的交換條件,我不敢忘,也不敢違背諾言,我不敢有目的!

  「那么你剛才為什么要偷襲我?」

  「偷襲?」聞言,她一張俏臉紅得跟只煮熟的蝦子一樣。被人活生生指控,又反駁不了,只因剛才的行為的確像在偷襲;只是,被他這么一針見血的揪出,末免太、太丟臉了。

  她紅著俏臉,訥訥解釋!肝也皇枪室獾,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看見你的裸體,誰曉得就不由自主的想……想……」

  「想上我的床!顾釉。

  「什么?」方嫿杏眼猛爆,以為自己的耳朵故障了。

  他冷冷笑著。「你的表情很專業。」那副震驚的神態演得的確無懈可擊。

  「我沒有,你怎么可以隨便說我……」

  「何必否認,反正這個時代也不流行處女。」

  「你!」她嚇得合不攏嘴。他怎么能夠這樣說?而且說得這么天經地義,彷佛對這種事情相當習以為常,并且沒有什么好在乎。

  不明白哪?沒情沒愛的男女又怎么做得出最親密的接觸,難道就只為貪戀一時的快樂就什么也不管了嗎?為肉欲而肉欲,她能為這樣的關系而下筆嗎?

  「你不是想嘗嘗做愛的滋味?」鬧了半天,原來她的打死不退就是為上他的床,那又何必一臉震驚。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又怎么可以輕易賣掉你的身體!顾龤鈽O。

  「你的指責非常可笑,這不就是你接近我最真正的目的。」怪了,這妮子怎么會有勇氣膽敢指責他。

  「我……」原來,原來他誤會了,他以為她想……真是的,也難怪他會誤會,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過於猖狂,才會讓不明所以的獨孤漠以為她想染指於他!改阏`會了,我沒有。」她努力的否認。

  「沒有!顾鹕碜呦蛩话侔耸喙值纳砀甙阉话倭值男頭給壓制得死死。她又開始緊張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水瞳所見,凈是那副迷死人的體魄,隨著他的傾近,他的氣息也為之拂過來,像個吸力超強的磁鐵般,又將她所有的注意力給吸過去。

  「你真的好帥、好迷人……」她忍不住又喃道,打從心底為他迷顛!刚嬲哪兄鹘,就該具備你這種迷魂香才是!

  「你到底在說什么?」這妮子,偶爾總是會冒出一些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怪話。

  「沒說什么!顾兴X地住了口。

  總是如此,他的追問總會讓她突然清醒過來,明知她沒有那么簡單,卻又常被她的純真氣息給阻斷追根究柢的決定。

  方嫿又開始疑迷地凝睇近在眼前的健碩上身,忍不住問道:「獨孤漠呀,你的胸膛有沒有借人靠過?」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可把他的鎮定又擊潰。

  「你該不會還想借吧!顾膹娜萦窒。

  「你答應了是嗎?」她欣喜若狂的蹦跳過去,又變成無尾熊,緊緊環抱住他。

  根本沒細聽人家的意思,小臉就這么大刺剌偎靠在他胸膛上,逕自沈溺其中,哪里看得見獨孤漠快崩潰的表情!负冒簦褪悄氵@樣的男人,可以讓我激湯出更多的想像力,好棒、太好了……」靠著最安全的健壯軀體,享受他灼熱的氣息源源包圍住的感覺,是既溫暖又安全,即使天塌下來了,這個男人的羽翼也應該會護衛住自己吧!太好了,她故事里的男主角就應該有這種形象。

  獨孤漠不敢相信她居然這么膽大妄為!她明不明白當她柔軟的身軀偎進男人懷里時,  足以讓一個正常的男人氣血翻涌,  況且,擁有天使面孔的她,很容易教人「沖動」。

  她是天真到不清楚自己的魅力,還是利用自己的外貌達成目的?

  正當他要斥責她的時候,冷不防地懷里的柔軀突然往地板滑下,鐵臂急忙一勾,撈起了合上眼睛的睡美人。

  她睡著了?

  獨孤漠這下又要深深吸上幾口氣,才可以平復彌漫胸臆的怒氣。老天,他到底遇上了什么奇怪的女人?真想把她丟出去!只是一看見她那張甜美的臉孔,還有全然不設防的表情,他冷硬的心房居然潰決一角。

  該死的!

  好舒服呢!

  躺在床上的方嫿像只小貓咪般地伸了伸手足,慵懶地吐出一口舒服的大呵欠,懶腰伸到一半,猛地愣!

  咦?不對耶,她記得借了獨孤漠的胸膛靠上一靠,怎么自己現在又躺回床褥上,并且迷迷糊糊睡著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細細品嘗一番,結果居然去夢周公,真是該死!

  算了!雖然沒有享受太久的舒服,但至少也得到一些靈感,還是趕緊把它記

  錄下來。

  方嫿從自己的大包包里取出稿紙和筆,趴在床上,開始把她所想的故事記錄下來。

  他是天生的王者、人中北鳳,不需要太多外在的包裝,自有一股懾人的魔力。

  僅是倚靠在他的胸壑里,就能輕易感受到不容抹減的帝王氣息,即便冷眼看人的孤傲顯得那般人凜冽,卻全然無損他驚人的魅力。

  女孩一步一步靠向他,伸出手去——

  方嫿邊寫邊想他平滑緊繃的胸膛是那樣的迷人,也開始把自己的經歷套在女主角身上……一邊描敘、一邊回想與獨孤漠相貼時的點滴,想著……寫字的筆居然不聽使喚的莫名顫抖起來。

  她丟下筆,捂住胸口,還是無法阻止心跳變得紊亂。該死、該死,她眼著劇中人緊張些什么,她是作者,只用作者的立場為書中里的男女主角鋪陳一段為彼此心動的情節;而獨孤漠,不過是她在幸運之下所找到的最佳「模型」,讓她有臨摹的對象,進而寫出最接近事實的感動。她應該客觀的分析男女主角該有的情緒跟反應,而非自我陶醉的把自己當成書中人。

  不成、不成,現在不夠平靜,腦袋亂轟轟的,根本寫不出東西來。

  放下稿紙,看著窗外,等到情緒漸漸平復,那閻夜也慢慢翻成魚肚白,她猛然想起!

  「糟了!我是來當女傭的。」真糟糕,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身分,都快六點鐘了,要是獨孤漠得上班,她怎么來得及準備早餐給人家吃。

  旋即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奔出臥室,沖到廚房前又瞥見獨孤漠躺在沙發上——好可憐、也好善良,當主人的居然得窩在客廳里,而讓她這位不速之客睡大床,并且昨晚又吵得人家不能安眠。

  這份歉疚讓她打定主意要準備最棒的早餐,雖然她從來沒有下過廚房,不過光憑想像,應該可以弄出些稀飯小菜等等東西來填填肚子吧。

  「米呢?」她左顧右盼。「啊,有了!顾τ昧勘ǔ鰩妆讈!冈摲哦嗌偎?隨便都可以吧!咦?水怎么全都變成白色,是不是米變質了呀?不對,想想……柳媽媽平常都說要洗米煮飯……是啦,我的米忘了洗乾凈。」她忙著從瓦斯爐上要把沒洗的米拿去重新洗過,沒注意到大火已經把鍋子燒得滾燙,小手急切去端起鍋耳,結果,「哇……鏘……好燙、好燙……」她直甩手,疼得要死,而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鍋水米全部翻倒在磁磚上,散成一片。

  「慘了、慘了,怎么辦?」她緊張兮兮的蹲下身子就要撈起散在地上的米粒,可是怎么撈呀?而且這還能吃嗎?還有……咦?怎么會有瓦斯味,慘了,一鍋子的水淋滅了爐火,她沒關掉瓦斯開關。

  方嫿心急的站起來,伸手去關,然後又急著想收拾殘局,但她的動作太急、太快,腳底突然打滑,結果重心不穩,踉蹌地直往地板吻去。

  「啊!」要摔死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被鏗鏗鏘鏘的聲音吵醒,獨孤漠沖到廚房,才定眼,就看見方嫿以拜服之姿朝他跌過來,想都不想,當然迎上去救人。

  以五體投地之姿栽下,獨孤漠適時迎面相救,被他抱涸正著;然而當她踉蹌的跌進他懷抱里時,她的唇似乎曾經擦過他的唇片,倒在他懷里的方嫿半天不敢動彈,有嗎?她適才真的有碰上他的唇片嗎?可是溫溫熱熱的觸感是那樣地明顯,他的氣味甚至還留在她的唇片上呢。

  她顫抖的手抬起撫住自己的唇……

  她吻了他。

  嘻!

  吻了他……

  「你還敢笑?」趴在他懷里的丫頭居然一抖一抖地笑起來,她把整間廚房弄得亂七八糟,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我……」是不能笑,可是她控制不住呀。

  「你笑什么?」這妮子不會是嚇瘋了吧。

  羞死人了,她怎么能夠說出來,只是他完全役有感覺嗎?他不知道彼此的唇普經規密的貼合過嗎?雖然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可是他沒有任何震撼的感動嗎?

  獨孤漠忍住氣捏住她的下顎,掬起她的容顏,卻見她美麗的臉孔紅如蘋果,嬌艷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你、你是怎么回事?」他擰起眉,對於自己體內突然竄起的燥熱很不滿,他相當清楚那股騷動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眼前的妮子不是他可以啃咬的對象。

  「你……你剛才難道沒有任何感覺嗎?」她羞赧得不知如何詢問,只好旁敲側擊。

  「感覺什么?」方才一心救她,整個心思都快被她驚天動地的舉動給嚇死了!

  哪還知道去感覺什么?

  「你真的沒有發現?」方嫿不免失望,她本來以為可以從他口中問出些感想來的。

  「我不喜歡打啞謎。」扶正她之後,獨孤漠退了幾步,這個女孩,滿腦子的詭譎企圖,多少次想趕她走,卻在見到她無邪的小臉、又感受到她異於常人的純真氣息後,莫名冒出的憐惜就會硬生生阻止他的驅趕意志。

  他好像要生氣了,為了那記吻?還是她弄糟了這一切?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再怎么不靈光,也知道現在不宜再去追問。

  「你別生氣,我知道自己笨手笨腳,才會把廚房弄得一團糟,不過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痛定思痛,好好改進,我現在就把廚房打掃乾凈,重新舀米煮稀飯,相信我,這次我一定知道先把米洗乾凈,然後再煮!顾咸喜唤^地向他保證。

  「你給我站住!顾嗑脹]有頭痛過了?現在卻得嘗到這種痛苦滋味!改憬o我站到客廳去。」

  「獨孤漠,我……」

  「去!」

  她瑟縮了下,不敢違拗他的命令,怯生生地閃到客廳去。

  望著一地的狼狽,獨孤漠閉了閉眼,隨後也走出去。

  「你去哪?」方嫿看他打開大門,連忙問。

  「去買早點。」

  「我是你的傭人,該讓我去才對……」

  「你給我閉嘴,坐下!」

  嘎!她趕緊噤口,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乖乖坐好。

  獨孤漠防衛什么似地狠狠瞪她一眼,這才用力關上門。

  砰地一響!不僅嚇壞門內的可人兒,也把獨孤漠嚇得愣在原地。

  記得許久沒有嘗過生氣的滋味,現在卻因為她的出現而破例了。

  這是怎么回事?

  他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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