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放學時刻,天空突然淅瀝瀝的下起傾盆大雨來。
這時刻,天色將暗未暗,從窗戶望去,沉重的灰蒙蒙把看得見的景物全部潑灑成荒涼顏色,連四周也彷佛陷入空洞的虛無里,只剩她孤立的存在著。
本來,她就是孑然一身。
雖然現在身旁出現許許多多相關或者不相關的人與她牽連,然而在她眼里,全是捉摸不到的影子,沒有真實感,一旦幕拉下,戲演完,劇中人也就全散了。
最后,仍是她一個人獨自走著屬于自己的人生旅程。
沒有任何依靠。
命定她該如此。
也就不會有什么憂傷情緒。
范流星放任思緒飄浮在外,游蕩了好久好久,直到她倦累,恍恍惚惚地回過神,才發現下課鐘聲已經響過,而教室內的同學也都放學走光了。
雨,還在下著呢。
她整理書包,踏出教室,這種大雨于她無妨,現在的范流星出入都有司機載送,根本淋不了她。
她一如往常走到走廊盡處正準備下樓梯時,驀然一道陌生的男音喚住了她。
“范……范流星……請你等一下好嗎?”似乎是傾盡所有的力量,他的聲音才有辦法經過喉嚨出來。隔壁班的男同學彭立榮手中捧著一大束艷麗的紫玫瑰,站在她身后,近乎癡迷地望著她,兩條長腿因為過于興奮,似乎還有些微微發顫。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與精力才做好全部的心理建設,今天才敢鼓足勇氣跟他心目中的女神說話。
自從范流星出現在這所校園后,他的眼睛就再也無法離開她了,有多少次想跟她表達心中的愛慕之意,每每總在最后關頭打了退堂鼓。
他老覺得自己準備得還不夠。
忐忐忑忑……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彭立榮發現自己深深地淪陷在她獨特的風采下,抽身不得。
“你是誰?”范流星對此人完全沒有印象。其實這并不值得奇怪,除了幾位老師以及必須常常見面的同班同學以外,她誰也不認識,也沒有心思去交際攀關系。
聞言,彭立榮不免感到挫敗,雖然范流星轉到這所校園的時間并不久,但他彭立榮──東園貴族高中的白馬王子,外貌、家世、功課、運動……啥都一級棒的高材生,可是有知名度的。
沒關系,那就重新開始好了,他好不容易已經跨出第一步。
彭立榮綻放最瀟灑的笑容出來。“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彭立榮,是彭氏企業的未來繼承人。”
“哦!
就哦一聲?沒下文?
彭立榮吸了一口氣,勇敢再道:“是這個樣子的,我想……我想……我想把這束紫玫瑰送給你!彼粋箭步沖上前,不由分說就把手中的花束硬塞進她懷里。
范流星呆住,傻傻地看著突然變進她手里的花。
“喜歡嗎?”彭立榮興奮地幾乎快跳起來。
范流星抬起眼,不解地反問:“為什么要送我花?我并不認識你!
“因為我……我……我想……我想……”他斯文的面孔無端紅了紅,彭立榮愈看自己愈討厭,他的個性其實沒有這么靦腆,平常在女孩子堆中,他還頗吃得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范流星就緊張,就會說不出話,就……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正常反應吧。
他傻傻笑了起來。
范流星暗暗嘆了口氣,在他吞吐間,把美麗的花束遞回給他。
“花還給你!彼懔耍惺懿黄。
彭立榮頓時傻眼!澳悴灰俊
“嗯。”應了聲,她轉身準備下樓。
“范……范流星……你別這樣……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你為什么要把花還我?
是不是你不喜歡紫玫瑰……“
她繼續走著。
“范流星!”彭立榮緊急伸手去抓住她的胳臂,隨即又像被燙著似的趕緊松手,不過……嘻,他碰到了她啦。
范流星的眉毛微微聚攏,她明白這個人對她并沒有惡意,他所表現的一舉一動不外乎只是為了想追求她。
奇怪?她都拚命隱藏自己了,怎么還會有人注意到她?
“范流星,我們做個朋友好嗎?”彭立榮鼓足勇氣,重新再道。
她搖頭。
“你不要對我存有任何的幻想,其實我是你碰不起的女人。”非關范流星,而是抬出她的出身背景就足夠嚇壞一缸子人。
“你不要沒有給我機會就先否定我。”彭立榮聽到她的再度拒絕,急得跳腳。
“那是你的問題,我只希望你別再來糾纏!
“范流星!彼妨松先ィ幌胨佬,他絕對不要輕易就放棄,好不容易都已經踏出第一步了。
“你別追來!
“不!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做朋友。”彭立榮鍥而不舍。
“來不及了!
“來不及?”
“我的丈夫不會容許我去勾引別的男人!彼纱嗤O履_步把一切表明,石鳴尊終于也有好用的地方。
彭立榮瞠目結舌!罢伞煞颍俊
“是的,我已經結了婚。”
“不,這怎么可能?”彭立榮不敢相信。“范流星,你是不是為了想讓我死心,這才故意編出這套謊言來嚇退我!
“我說我結婚了。”她再次強調。
“不……你騙我,你一定是不喜歡我才會這么說的!
她閉了閉眼!安还苣阈呕蛘卟恍牛凑已员M于此,你要怎么想,都不關我的事!
怎么會這樣,彭立榮承受不住這種打擊,他長這么大還沒有這么受傷過,他掏出一片真心想跟她交往,怎么會碰到這一鼻子灰。
范流星掃了他一眼,打算離開。
“范流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做最后一搏,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都義無反顧。
她搖頭。
“范流星……”
“我不想再看見你。”她口氣倏變嚴厲。今天,是她進這所學園以來說了最多話的一回,算是破了例,若非看得出這個男孩算是正派,她也不會費此唇舌。
“!”彭立榮突然吼了一聲,失望地把手中盛綻的紫玫瑰狠狠往地上丟去!
她聞聲回頭,頓時怔住,看著散了一地的紫玫瑰,心好痛,玫瑰何辜,竟得受這種欺凌。
就因為它無根,也就無依,所以無助,這才任由人家摧折,一如她。
范流星傷懷地彎下身撿起一枝枝的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懷里,彭立榮見狀,連忙蹲下去撿拾。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我不知道你那么喜歡花朵,我不是故意要把它丟掉的。”彭立榮以為事情有轉機,不斷的想爭取她的重新認定。“范流星,花都臟了,別撿了好嗎,我這就去花店重新訂購,馬上送你一束最美的好不好?”
她無動于衷,小心地捧著花兒看他。“到此為止吧,你再付出,也不會有任何的收獲。”撂下這句話,隨即飄然離去。
彭立榮看傻了,耳朵根本聽不進她的拒絕,現在腦子所飄蕩的,凈是她美麗的倩影。
※ ※ ※
花何辜。
回別墅的路上,范流星心疼地看著無辜遭受粗暴對待的紫色玫瑰。
在它被丟棄的那一剎那,她升起心有戚戚的感觸,明知被采下的花兒已經沒有生命,但她寧愿看它自然凋謝,而非被殘忍的摧毀。
所以她撿拾而起,細心呵護。
不否認這是一種可笑的移情作用。
車子回到別墅,轉進車庫停下,范流星捧著花束進屋。
燈火通明的大廳今晚奇異的沒有傭人在場,平常這時候總會忙碌的準備晚餐。
她沒有多想,正準備上樓;豈料,從酒柜的另一端突然走出一條人影,赫然是幾天沒出現的石鳴尊。
她停下腳,有些怔忡地望著他,然后對他一頷首,有禮卻生疏地對他說道:“你回來了!
“還是這么冷淡!彼吐暋
她斂眉,不知道如何答腔。
石鳴尊睇她,炯炯的黑眸像要吃人似的!昂脦滋鞗]見到面,怎么樣都該展現一下對我的熱情,算起來,我們應該是在新婚蜜月期呢。”
“是嗎?”她微歪腦子思索著:這石鳴尊怎么愈來愈奇怪,凈說些莫名其妙的傻話。
“難道不是。”他冷哼兩聲,眼神從她臉上移開,盯在她懷里的紫玫瑰上!疤氐厝ベI花?”
她搖頭,憐惜地看著懷里的紫玫瑰。“人家送的!
“人家?哪個人家?”
“你不認識!
“男的?”
“嗯。”
他下巴收緊,邁步走向她!澳莻男人為什么送你花?”
“我沒問!
“他打算追求你是吧?”范流星的美麗不是只有他看得見,尤其學校那種環境,不用她招手,自然會有一大堆蒼蠅聞香黏上。
她拒絕響應,反正她的事與任何人無關。
“你接受嘍?”石鳴尊的手指輕觸紫玫瑰的花瓣。
“沒有。”
“是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極度的陰沉!凹热粵]有接受,為什么要這么珍惜它呢?”
瞧她多么小心謹慎地在呵護這束玫瑰。
“因為花兒無辜。”她疲憊回道,至于個中理由,沒必要跟他解釋。
“花兒無辜?”他冷笑。“不對吧,無辜的是這個男人,喜歡你,卻晚了一步,可惜你范流星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他面部線條突然添上幾許凜然,在譏諷的同時,他更是殘酷地折下一朵花蕊。
“你在做什么?為什么要這樣折騰它?”范流星猛然間跟只刺猬一樣的張開尖銳保護網,反射性的攻擊高高在上的石鳴尊;她忘了面對的人是個惹不起的帝王,只覺得被毀的花蕊有如自己,是那么的無辜,當她從那個……那個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同學手中搶救下它,目的是想讓它有個喘息空間,可以依循自然而沒,但;連這份小小心愿他也不給。
石鳴尊看著從來不曾如此激動的范流星,冷峻的神情愈來愈剽悍!吧岵坏梦覛Я四愕暮舐罚俊
她嚷聲道:“我知道你心里認定了什么,你以為我答應人家的追求,所以你不相信我的話!彼薜溃骸熬退闳绱耍c你何干,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你……”他抓住她的肩膀。“我送你昂貴的珠寶你視同垃報,而小小的一束花朵你卻視若珍寶,怎么,想追求你的男人比我條件更好是不是?”
石鳴尊懂什么?
他的贈予全是利益式的交換,然而那位男同學,至少在送花的那一刻,是用一顆誠摯之心在待她。
但這份心情她不想泄漏,所以也不打算繼續跟他爭論。
“你放心吧,他根本不如你。”范流星退讓一步。
“我卻看見你為他動了心!
“我動心?”她幾乎要笑出來,為這天方夜譚的想象!澳阍诤f什么?”
“我胡說了?”他無故失蹤好幾天,她連問都不問他的去處,甚至見了面,還是一如陌生人似的冷淡對待。
她徹頭徹尾的把他摒除在生命之外。
如此的漠視他。
“范流星,你最好記!你現在的身分是石鳴尊的妻子!彼粩嗵嵝选
范流星特地一揖,就宛如上場的演員。“石少爺,范流星不敢稍有忘懷!
“那就證明給我看看!
“你要我怎么證明?”
她真這般冷情!
石鳴尊怒火狂燒,不由分說摟住她就堵住她的小嘴,強硬地吻著她。
他的唇,迸發出足以融化冰雪的火熱,狂傲的逗弄她的敏感,他知曉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自然可以喚出她深藏的女性自覺,滑溜的手掌雖隔著衣料四處游移,但一個天生會讓女人渴望的男人,輕輕一擊,自當成功。
他要魅惑范流星。
他要范流星為他而火熱。
他要范流星臣服在他身下。
他要范流星為他忘情的呻吟呼喊。
然而被禁錮住的她卻只覺天旋地轉,痛苦難當,石鳴尊想從她身上擄獲什么?他這種蠻橫的態度絲毫沒有道理。
“痛……”她真的嚶嚀出聲,卻是難受的呼痛,她的唇瓣被吮得紅腫脹痛,被啃吻過的頸項青紫斑斑。
好難受……
她的顫抖總算震醒了石鳴尊!他放開她,范流星狼狽地差點栽倒,幸虧石鳴尊眼明手快攙扶住她。
不過被他碰觸,她就像被電擊到似的彈開,氣喘吁吁地退到角落,美麗的臉龐蒼白如雪,還掠過一絲嫌惡。
石鳴尊瞧見了,他的不滿再度賁起!
“怎么?你就這樣的討厭我?”石鳴尊失了平日的君王風范,像個吃醋丈夫一樣咄咄逼人。
她按住紊亂的心口,腦袋一片混沌,只知道若說了不對的話,他會更生氣。
原以為他的冷靜與高傲的心態沒有人破壞得了,從幾時開始,他漸漸變了樣。
“說話,你打從心底抗拒我是不是?”他執意問。
“這跟契約有關嗎?”她嘶聲道!爱敵跄阒灰遗浜夏悖爮哪愕拿钚惺露。”
她的回擊宛如醍醐灌頂,讓石鳴尊斂去方才的狂烈情緒,他怎么了?為什么如此失控?他輕抽口氣。
“話雖如此,但以后不許你收下任何男人送的任何禮物,否則一旦穿幫,游戲就白玩了!笨偹慊貜推届o的他一字一字下宣告!安还苡檬裁捶绞蕉己,你必須清清楚楚的記住你目前的身分,范流星是我的妻子。”
她瞅著他,突然間放聲笑了起來,她大笑著,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太好笑了,實在是太可笑了!澳阋掖呙咦约,但我……我從來不敢……不敢這樣做,倘若我真被這謊言洗了腦,當了真,當這場戲演完落幕時,我怎么辦?我怎么從這假象中抽身哪?”
他震撼地看著她,原來她自我保護的意識是如此的強烈。
他臉色緩了下來。“流……”
鈴──有內線傳進,門房這時恰巧傳來有重要貴客駕臨的訊息。
石鳴尊對她的話來不及說出,酒紅色的檜木大門旋即被推開,一前一后走進了石震、闕鳳吟與朱榆三位不速之客。
橫亙在廳內的沉滯氣流還來不及散去,眼看新的風暴又即將降臨。
石震沉著一張老臉,以問罪之姿大跨步來到這棟別墅,一入內,敏感的瞧見他要質問的兩個人各占一方,似乎方才發生過什么事。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石震也不啰嗦,直截了當要答案。
石鳴尊聳聳肩,依舊瀟灑的笑容令人著迷不已。“沒什么,我的妻子正在跟我計較沒帶她去度蜜月,我們小小吵了一架。”
朱榆搶先喊了出來!“石伯父,您現在相信我沒有造假說謊了吧,石大哥自己都承認他跟范流星結了婚。”
“可惡!”石震氣得大搥桌子。“鳴尊,你說,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結婚?
為什么沒有跟我說一聲?“
“鳴尊,你實在太不應該了,榆兒跟我們說的時候我跟你爸爸都不敢相信,以為這是外人故意的中傷,還花時間去調查榆兒說的是不是真話,沒想到,你真的結婚了,這……
也未免太過分!瓣I鳳吟搧風點火。
“不對!”他朝他們搖著食指!拔乙呀浵蚰銈兎A告過,是你們自己不相信,我又有什么辦法?”他把一切推回去,踱向范流星,牽著她的手走向石震!鞍郑热皇聦嵰呀浽斐,那么您也就別計較了,快快樂樂的接受這位新媳婦可好。流星,來向爸爸請個安。”
非常時刻,戲要接演,所以她只能暫時忘記剛才跟石鳴尊之間的沖突,努力的表現。
“爸──”
“不許喊我,我不承認你是我石家的媳婦。”石震不給面子。
她聽話的閉嘴。
石鳴尊唇帶著笑意,但他眼神中的堅毅不容摧折。“不管父親大人您是否承認,在法律上,流星已經是石家人!
“你這個逆子,你是打算氣死我不成!笔饸獾檬帜_發抖。
“我不敢!
“不敢?”他咬牙切齒!安桓业脑捘憔妥C明給我看,鳳吟,去拿紙筆過來,我要他們立刻把離婚協議書給寫出來!
“好的!标I鳳吟當然快樂的立即執行,要了紙跟筆后,殷勤地放在桌上要他們兩個趕緊寫出來。
“寫。”石震威武的喝令!
“寫什么?”石鳴尊一臉迷糊。
“我剛剛講的話你沒聽進去半個字?”
“是聽到了,不過我可沒有義務要遵循,要知道流星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選定的妻子,豈會隨隨便便就放棄她!
“什么千辛萬苦?你知道她是誰嗎?你一向聰明,怎么會瞎了眼睛選上這種女人!
石震氣得發顫。
“我當然知道她是誰,就是范流星嘛。”
“鳴尊,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跟你爸爸在裝蒜,這位范小姐可不是尋常人物,你到底調查清楚沒有?”闕鳳吟開始替自己幫腔,這陣子為了把范流星的底細完整挖出來,可是煞費了她一番工夫。也不知道這中間是否有石鳴尊在故意作梗,范流星的身世資料竟然都被特意隱瞞保護住,以往憑著龍璽集團的盛名,只要鎖定一個人,就能易如反掌的把他的祖宗八代查得清清楚楚,唯獨范流星,卻讓她花了數倍的人力與物力,還因為耗時過久,讓石鳴尊有充裕的時間娶下她。
“真不敢相信!連這種女人你都敢要?”石震口不擇言。
范流星瑟縮了一下,她的底細又被挖出來了嗎?那些瘡疤又得一五一十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石鳴尊微微一個皺眉,瞥了范流星一眼,突然伸手擁住她,緊緊護衛在懷里!熬鸵驗樗纳硎辣尘疤厥猓晕也鸥诱湎!
范流星一悸!
“石大哥,你瘋了嗎?范流星是黑社會出身,她是個不入流的女人,你堂堂一個龍璽集團的未來繼承人,怎么可以跟這種魔鬼之女同流合污。”
“為什么不可以?我愛她!”石鳴尊灼熱的氣息拂蓋著她。不知為何,范流星覺得原本冰冷的身子竟然漸漸有了溫度。
朱榆激動地叫囂道:“石大哥,你要睜大你的眼睛,請你仔細看清楚她的真面目,這女人的爸爸是個作奸犯科的邪惡之徒,還是有名的黑道大哥,雖然說……他死了,但是、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想想那種父親怎么會生出正常的女兒。”
“怎么不會?流星就是一個例子。”他護擁著她,一雙羽翼把她保護在一個溫暖的空間里。
“胡鬧,你這孩子腦袋不清楚了,我們石家是什么身分的人物,豈能容許這種女人污穢了石家高貴的血統!笔饸獾玫嘲l上。
“老爺子慢慢說,小心身體,別激動,弄壞身子可就得不償失!标I鳳吟大作好人。
“鳴尊,聽你爸爸的勸告,相信我,你一定只是一時被迷惑住,讓范流星給哄騙了,范小姐并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們石家,你留她在身邊,只會為你自己帶來災禍。”
“就如同你一樣,是嗎?”石鳴尊諷刺。
闕鳳吟的心跳差點被嚇停,心虛地不敢再放話。
石震愈看愈不滿,大聲道:“我不再跟你啰嗦,總歸一句話,現在給我叫律師過來,我要你們立刻簽下離婚協議書。”
“如果我不照辦呢?”
他的老虎眼狠毒的掃向范流星!澳敲葱莨治也豢蜌狻!
“是嗎?”
闕鳳吟贊聲道:“鳴尊,不要懷疑老爺子的決定!
石鳴尊冷冷揚唇。
“我卻不這么想!彼Φ迷幃。“我奉勸在場的人最好記住,不管是誰,只要敢對范流星不利,傾盡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報仇。”他的毒辣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把石家人震得臉色發青。
被圈在懷里的范流星緩緩斂下眼簾,明知這只是表演,明知這只是石鳴尊確保勝利的方式,但在這一刻,她有些感動。